楚凌裳起身,轻步走到窗棱前,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眸底也渐渐凝出凝重之色来,又转头很干脆地说道:“大汉历代以勤俭为要,面对关外强敌一直采用防御之态,这便最大程度地赢得了民心,而匈奴人一向不拘小节,三代单于虽有心勤政爱民却无法做到上通下达,民不得君意,长久一来必然会出问题,再者,匈奴自脱离了游牧生活后便接二连三以掠夺者的姿态侵占江山,对外早已经造成蛮夷印象,南国大汉与北国匈奴如今虽都为强国,但前者注重经济文明的统一,而后者只在乎疆土的扩张,试问两者何人会走得更远呢?”
舔了舔嘴唇,轻叹道:“自古以来,世间万物都有它的次序,万事都要经过开始、繁盛最后到结束的过程,历朝历代也尽是如此。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无一避免不了这般过程。高祖刘邦结束楚汉战乱,建立大汉天国,自他之后经过惠帝刘盈、两代少帝刘恭和刘弘,又到文帝刘恒,现如今的景帝刘启,不过只是一个朝代刚刚开始,汉代顺应民心,国运自然强盛,虽说也有灭国一天,但相比匈奴已是进步非常,单单不说命运之安排,也不说五行之运势,单拿匈奴与大汉朝廷的作为而言,匈奴也必然会在日后败于大汉。”
良久后他道:“凌裳,依照你而言,大汉何以看出日后的强大?我愿听你娓娓道来。”
见他应声了她这才放下心,将地图放在一旁,看着他认真说道:“御舜,你相信命运的安排,命中注定吗?”
赫连御舜听了后,眉心慢慢泛起凝重,“此话何意?”
赫连御舜忍住眼底的笑,压向她,薄唇贴在她的耳畔,“给我就消气。”
赫连御舜想了想,“命运一事难以界定,我只知晓人定胜天。”
赫连御舜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让他集中精力着实有些困难,但自然也看出她眼底的认真来,点了点头,“说吧。”
赫连御舜眉宇间没有动怒,听完后若有所思点头,自他掌控军权之后便有很多与单于无法打成统一意见的时候,这也造成朝廷之上往往不欢而散,也许正因为如此,军臣单于才会对他百般提防。
赫连御舜眼底眸光更是暗沉,体内的那团火早已经被她挑了起来,燃烧得愈来愈旺,将她小手拨开,刚要低头——
闻言真句话,他不怒反笑,“你是有备而来。”
赫连御舜深吸了一口气,眉心也确为凝重,这点他何曾没想过呢?只可惜历代单于一向以掠夺为乐,却在国家整治上毫无良策,再者,北国之地毕竟不同于中原,无论是粮草还是漕运都不及中原方便繁盛,单说在运往各地粮草的途径上就远远落后于中原,南国有海,各地遭受灾害之时足可以用船来运输,但北国不同,只能用马匹,如此一来即耽误时间又在数量上有限,他曾不止一次提醒过单于要加强粮草运输,只可惜往往失败而终。
楚凌裳见他的神情,也知道上述一番话他是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走到他面前,抬手轻轻拂去他眉梢的蹙意,轻声道:“这也是你所担心的,不是吗?”
“我所担心的,又何止这些呢?”赫连御舜语气变得严肃,拿过地图指了指,“看到这些了吗?这些朱诸侯国都已归顺大汉。汉高祖在建立大汉之时便采用无为而治之法,文帝景帝两代皇帝又以道家为主,辅以儒家、法家为辅,在强调无为而治的同时也注重了礼与德,约法省简,务在安民。而匈奴,虽已轩努力追赶中原文化,但倒是学成了四不像。汉有乐府,又在发展丝絮和麻造纸,而匈奴文化一直在停滞,百姓因买不起昂贵锦帛而放弃文字的学习,统一江山必然重要,但一统人心、文化才是上上之策。”说到这儿,他露出从未有过的苦笑,“难怪世人提及匈奴二字,往往喜欢用蛮夷来取而代之。”
卷七 262 未来之患(2)
楚凌裳看出他内心的苦闷,不由将他搂住,心底却多么期待上天只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如果他能够成为新单于
“目前的匈奴,最后不过像是顽疾,现在可以看到光鲜一面,可时间一长便流出脓血,无法治愈。”他轻声道。
楚凌裳感到一阵揪心。
?注:大秦,为中国古代对古罗马欧洲一带地域的称呼,罗刹国,为中国古代对俄罗斯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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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裳——”他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不该让你道破天机,可是我很想知道,匈奴未来的国运究竟是怎样的?”
“南华,你在取笑我不是?”楚凌裳也笑道。
“可千秋大业未必那么简单。”楚凌裳轻声道:“大汉运势正起,之后纵使再经战乱也是在匈奴之后,御舜,匈奴的运势很快就要用尽了,你应该明白水满则溢的道理。”
“大秦?”赫连御舜拿过竹简版图,又执笔在上面画上了一道,眉心有明显的思考。
“子孙后代。”赫连御舜笑了,将她搂紧,“凌裳,我喜欢听你这么说。”
“我们是心有灵犀吗?竟然是我最爱喝的清茶。”她笑道,坐在了楚凌裳的身边。
“所以,你认为大秦才是最合适的地方?”他直接了当说出了她的想法。
“瞧你。”南华执杯轻啜了一口,“你泡出的茶就是不一样,格外的唇齿留香呢。”
“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攻占中原吗?”他看着她,反声问了句。
“还有这里。”楚凌裳也拿过毛笔,在版图的范围上又画了一圈,“加在一起才对。”
团。幻裁,团裁。“难道真的是宿命难逃?”赫连御舜攥紧了拳头,鹰眸迸发两道芒光,“看来大汉早有准备。探子已经来报,大汉一边与匈奴实行和亲政策,一边也在边境进行屯田移民,实行复马令来增加马匹,加强士卒训练并大量制造兵器,这些都是预备反抗的准备。”
为了他,纵使遭到天谴,她也在所不惜。
他看向她,不解问道:“你刚刚说过匈奴的运势已尽。”
其实直到现在,她在见到南华的时候也心有愧疚,当初不是因为师父为她逆天改命,南华也不会远嫁匈奴,如今她又成了太子妃,这原本就应该是南华的位置才是。
南华也知道楚凌裳的顾虑,已经不下数次表明自己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太子妃位置,楚凌裳心中明了,一个女人连权贵都不在乎,那她心中必是在乎一个人,她也曾试着暗示赫连御舜成全他们两人,赫连御舜何其聪明也看出了其中的倪端,自然也对南华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可南华竟然拒绝了,楚凌裳不懂南华,她明明爱着夜崖迹,为何不在一起?
南华摇头,“哪有?凌裳,我是真心祝福你的。”
南华点头同意,又取笑道:“看着青袖丫头,明明都是太子妃了,还我家小姐地叫呢,这要是在汉宫非得讨打不可。”
她微微一愣,咬了咬唇,眸光窜过一抹尴尬和慌乱,主动搂住他,将小脸轻轻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结实的力量,心底划过一抹痛楚,“对不起御舜,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丧命。”
她报以幸福的笑意,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她抬头,听了这话也不想再做隐瞒,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罗刹国路途遥远,再加上气候常年寒冷不适合战马劳顿,但大秦不同,邑城为匈奴之地,又是通往大秦的必经之路,匈奴原本就是游牧之族,纵使统一中原也难以融于中原文化,匈奴人原本就与大秦同源,何必舍近求远?千秋大业未必只能用中原来实现啊。”
她摇头,真的不知道。
她轻轻一笑,“有结束便有开始,如此一来,世间万物才会平衡,你我的子孙后代当然可以拥有另一片江山才对,就是这里,大秦。”
楚凌裳唇边也染上笑意,边为她倒茶边打趣道:“是啊,我可命丫鬟们盯着你呢,见你什么闲下了空便马上泡好清茶候着呢。”
楚凌裳心疼地看着他。
楚凌裳摇摇头,看着他勉强笑了笑,“你是我的夫君,为了你道破天机又如何?五行运势上看,匈奴日后必对大汉俯首称臣,南北将会实现大一统,这边是分久必合的定数。”说到这儿,她轻叹,“近几年,大汉一向以和亲来安抚匈奴的侵略之心,目的只因恢复国力。”
楚凌裳知道,赫连御舜对南华的恨意已经全部消散了。
楚凌裳轻轻抿唇,青袖在一旁倒是插嘴说了句,“那是当然了,公主,这泡茶的水可是千里之外远山清泉之水呢,这皇城里可是喝不到的,我家小姐说了,茶品虽然重要,但用什么水来泡茶更重要呢。”
自从进宫后,许是因为她曾经出手帮忙的缘故,赫连御舜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这几年下来他们两人倒更像是朋友,反而不像是夫妻了。
茶香正浓时,南华进了大殿,两个丫鬟上前连忙帮忙抖落了她斗篷上的雪花后,青袖笑吟吟地将手炉塞进了南华的手里,暖意染了心。
赫连御舜何尝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看着她良久后,终于说道:“凌裳,你是真喜欢邑城吗?”
赫连御舜搂过她,一字一句道:“南国与北国各有千秋,统一江山者怎会不贪恋千秋?”
越是到了年根,北方的雪便越大。
这一日雪下得正浓,南华公主主动来了枭龙殿。
“那你呢?”楚凌裳反问道,见她神情变得微微尴尬,拉过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知道的,只要你同御舜说一声——”
“凌裳——”南华没等她说完便开口打断了,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生于汉宫,并不是嫁到哪里便解脱了,生是汉宫的人,死了,其实也是汉宫的鬼。”
楚凌裳听着心疼,认真地问了句,“南华,我可以知道那人是谁吗?汉宫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卷七 263 大胆的推断
南华公主抬眸,长长的睫毛像是染上了窗外的冰雪,有瞬间的凝固,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楚凌裳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等候着,眼底平静如水,却也能看出有心而发的真挚之意。
良久后,一声轻叹打破了室内的宁静,“凌裳,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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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楚凌裳连忙开口,眼神坚定,“既然大汉与匈奴的未来国运我们已经知晓,那么自然可以避开灾难,所以说,我们几个最大可能是改变了命运。”
“为何这么问?”夜崖迹浅笑。
“你怎么了?”南华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额头,却惊愕发现全都是冷汗。
“凌裳,你——”
“凌裳,如果是我们很早便丧命了呢?”
“凌裳?”南华公主见她眉心微蹙,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南华,你今天来枭龙殿是有事要问吧?”她放下茶杯,直截了当说出她的心事。
“南华,你先不要多问,我只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师兄?”楚凌裳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了话,急声问道。
“南华,承认爱上一个人真的那么难吗?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了何人才有这么多的顾忌,但在我认为,只要心爱之人在身边,一切的困难都可以度过。”说着,她拉过南华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南华,汉宫总会有新皇登基的时候,新皇登基意味着汉宫的很多事情将会发生改变,这难道不是你的机会吗?”
“如果真是命中注定,我也无怨无悔。”他开口,声音轻盈得像是天上的飞雪,眼神悠远而认真。
“师兄,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不能推算出一个人的宿命?”飞雪之中,楚凌裳与夜崖迹慢慢走着,眉心微蹙。
“师兄,还记得当时师父给你我的叮嘱吗?”她的眸也像是雪花般轻盈。
“我”南华眼底闪烁。
“我不知道师父为我逆天改命究竟是否真的改变了命运,可是师兄,我更愿意相信是可以逆天改命的,从师父改命之后,我无法推算出你、南华公主、御舜的未来命运,你们并未丧生,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夜崖迹转头看着她。
“是。”楚凌裳没有隐藏,也没有惊讶她会问出这句话。
“自薄皇后罢黜之后,东宫之位便一直空悬,前几日大行官主动上书恳请汉帝确立栗妃为后,汉帝认为是栗妃串通了朝中官员,一怒之下诛杀了大行官,也将栗妃关进了冷宫。”
一抹失望滑过楚凌裳的眸底,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由衷道:“南华,你要知道,关心你的人有很多,所以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可以想到我们。”
两人又继续饮茶,但不知怎的,楚凌裳总觉得南华心中有事,以往她来枭龙殿都是有说有笑的,今儿却异常的沉默。
之后便是新太子继位,景帝驾崩后新帝登基,如果是刘荣,她还能心存一丝希望,可换人登基,匈奴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他当然记得,“师父曾说过你命格北方,南国不宜久留,但是非之地也不能长留,否则将会命丧于此。”
刘荣为太子,按理说栗妃娘娘应该是更得宠才对,怎么会将太子的亲娘打入了冷宫?
南华也放下了杯子,舔了舔唇,“凌裳,我知道我的心事瞒不过你,既然如此,我便也问了。”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她,“其实一直以来,你都在关注汉宫的情况是不是?”
团。幻裁,团裁。南华公主像是下了个决心似的,“凌裳,就在前几日景帝案诛大行,又将栗妃打入了冷宫。”
南华公主凝着她,眼底泛起动容之情,轻轻点头。
南华眸底一怔
夜崖迹停住脚步,许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看了她半天后轻声说道:“真正做到逆天改命又或者——被推算之人原本就不应该存在这世间。”
夜崖迹轻轻一笑,没有说话,两人却已经明白了师父口中的红颜指的是谁。
她的神情变得凝重。
栗妃确实会在这一年遭受罹难,一切都是按照命运的安排来进行,如此说来,这刘荣在太子的位置上也不会坐太久了,暗自掐指算了算,应该不出半年的光景。
楚凌裳凝重点头。
楚凌裳点头,“没错,我想师父所说的南国便是暗指汉宫,北方便是这匈奴吧,是非之地不能长留,许是让我不能长居皇城宫中。师父还曾告诫你说,世间红颜只是过眼云烟,迷之则丧,远离之则相安无事。”
楚凌裳点头,对于这个问题她其实也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楚凌裳看着他,世间自是有情痴,可这情痴又何尝只是他一人呢?
楚凌裳看着她,心中有些许不安,看着南华公主担忧的脸色,脑中不由得窜过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一闪现,竟然令她心底泛起从未有过的冷汗。
该来的还是来了,一切都没有变化。
这是楚凌裳唯一能想到的,又联想到前几日夜观星象之时南国上空的异象,心中终于开始明了。果然一切都在起了变化。
闻言后,楚凌裳微微一愣,“怎么会这样?”
风云突变。
其实在南华公主面前,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夜崖迹的这个说辞,没错,如果他们几个都丧命了又如何知晓宿命?这便是她心生冷汗的原因,可又一想,也不尽全对,如果能够做到防患于未然,早些做好打算的话,完全可以扭转乾坤。
夜崖迹见她神情如此认真,也轻轻点头,对于生死他一向看的极淡,但有了心爱之人,活着,便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他自认为交友满天下,只可惜快乐也好,高兴也罢全都是一人,他一向无欲无求,只要有那么一人可以与他分享喜怒哀乐便好。
卷七 264 美人爱英雄
南华公主从枭龙殿出来后正准备原路返回,大老远便看到了身披裘毛披肩的华阳公主,金丝镶嵌,在白雪皑皑中也难言奢华富贵之气,上福王在前面高兴地跑着,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护着,小孩子似乎对雪都有独特的感情,纯真的笑容也如天地间纯净。
冤家路窄。
原本想着绕路避开,没曾想上福王跑得快,不偏不倚撞到了南华公主的身上,她下意识伸手去扶住上福王怕他跌倒,还没等撒开手,华阳公主快步上前,一把将上福王扯到了身边,描绘精致的杏眼毫不客气地怒瞪着她,语气不悦地说道:“你想对我的孩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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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想说什么?”楚凌裳眼神没有离开校场之上的赫连御舜,轻声问道。
“别拿着天牢来吓我!”华阳挺了挺身子,精致的脸颊泛起一丝轻蔑,“上福王可是军臣单于和阙氏最疼爱的孙儿,难道你没听过母凭子贵这句话吗?我为匈奴诞下后代,你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坐天牢的话也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华阳,你在胡说些什么?”南华微微提高了嗓音,“难道你也想尝尝天牢的滋味?”
“华阳,你说我一人便也罢了,又何必将凌裳和太子也牵扯进来?”南华不悦。
“呦,心疼了?是心疼太子啊还是楚凌裳?”华阳公主笑得花枝乱颤,又刻意遮住了嘴巴,靠近了她说了句,“不会是太子有什么问题吧?真是可怜啊,当初跟我争抢着要嫁给太子,没料到现在你却活受罪,想想看我真是幸运呢。”
“看到又怎样?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太子妃,嗯?”他好笑地盯着她晕红的小脸,就爱看她害羞的模样。
“讨打吗?”楚凌裳故意呵斥了句,小脸却泛起了红晕。
“贫嘴。”楚凌裳笑啐道。
“青袖,你这张嘴巴真是要好好教训才是。”楚凌裳见士兵们分了心,笑着呵斥了一句,又看向赫连御舜,轻柔说道:“士兵们训练一天也累了,休息一下吧,你也一样,就算是铁打的身子天寒地冻的也辛苦。”
一声冷哼从华阳公主的唇角逸出来,“那可未必,你嫁到匈奴已有四年光景了吧,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哦,还有那个楚凌裳,嫁给太子也有几年了,怎么也跟你似的?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对我的孩儿起了什么歪歪心眼,嫉妒成恨呢。”
华阳这才发现上福王早已经跑了很远玩雪去了,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后,二话不说离开了。
南华有些百口莫辩,又知道她实际上是纯心跟她过不去,便也压住了气,淡淡说了句,“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对上福王做什么。”
南华胸口一阵气结,却不经意见到远处春梅的影子,也便懒得与她进行口舌之争,眉心蹙了蹙,“你说够了吧?你的掌中宝似乎已经跑远了,你这个做亲娘的还要跟我在这里浪费口舌?”
南华见这锦囊的颜色,眼底微微泛起凝重,小心翼翼打开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块锦帛,打开,却在见到上面寥寥几个字后顿时一愣,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似的,懵在了原地
呼啦一群人全都将青袖围住了。
很快,校场逸出了烈酒的辛辣芳香,融化了此刻的严寒。
春梅藏在一处无人的拐角,很显然刚刚从宫外回来,冻得小脸通红,不停地搓手跺脚让自己暖和一些,见南华公主走上前后,四周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来。
最后她还是挣脱不开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又体贴地为她捂着小手,“傻丫头,这么冷的天以后不要来了。”
校场上,赫连御舜亲自在训练兵马。
校场之上的赫连御舜也看到了楚凌裳的身影,一直沉默不语的他示意教头继续训练,自己主动走下了校场。
楚凌裳很少来校场,雪稍稍停了下来时,她和青袖两人来了这里。
楚凌裳还没等回答,青袖故意大声说了句,“是小姐怕你们只顾着训练顾不上吃东西,特意做了很多美味的点心,哦,还有烈酒哦,这天寒地冻的大家喝下去也暖和些。”
虽是寒风凛冽,士兵们却各个威风凛凛,伴着教头的口令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吼出的声音震耳欲聋,几乎能将天地震撼。
见他们一行人走远后,南华才轻步朝着春梅方向走过去,冬雪落在她的斗篷上,冰凉一片。
训练的士兵们其实早就没了心思,谁不知道太子妃是一个多么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当她踏进校场的时候,已经令很多士兵们走了神,又听她亲自做了点心送来了烈酒,自然各个心都飞了。
说话间,赫连御舜已经走到了面前,唇畔扬起笑意,拉过她的小手,宽厚的大掌将她冰凉的手指呵护,心疼地说了句,“怎么来这里了?天这么冷会着凉的。”
赫连御舜将楚凌裳拉到了一边,坐下来后又将她拉坐腿上,弄得她满脸通红,小声说道:“别这样,会被他们看到的。”
赫连御舜笑得很温柔,“好。”
青袖将手中的点心盒放到了一旁后,来到楚凌裳跟前,小声笑着说道:“小姐,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爱上太子了。”
青袖掩唇笑了笑,小声说道:“小姐,英雄来了。”
青袖是个鬼丫头,见赫连御舜松了口,连忙撒丫子跑到了士兵堆里,大声喊了句,“大家吃点心喝烈酒喽。”
青袖清了清嗓子,“太子殿下呢不但人长得英气十足,还有十足的男子气,你看他在校场之上多么威风凛凛啊,自古美人哪有不爱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