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单于迟迟没有下令,只是与他对视,大掌收了又松,可见内心的挣扎。
大臣们都不明白单于究竟要下怎样的决定,纷纷暗自讨论个不停。
于单岂会放弃这个机会,在一旁一个劲地煽风点火,“单于,请下令检查吧,儿臣敢保证昨夜被刺伤的刺客就是左贤王!”
他试图将他闭上绝境。
大殿,除了偶尔的窃窃私语,只剩下一片死寂。
这是一场儿子与父亲的较量,也是一场臣子与君王的较量,只不过比较的是,儿子和臣子孰轻孰重。
就在气氛像是绷紧的箭弦马上要断时,一道柔美的嗓音在大殿的门口处扬了起来——
“何必命人检查这般麻烦,我可以证明他们两位昨夜根本没有入宫。”
众人一惊,连忙回头看去。
竟又是一位女子,这次是不请自来,廷尉们见状后纷纷亮出长矛挡在了她的面前。
楚凌裳也转头,眼神怔愣了一下,怎么会是南华公主?
章节目录 卷五 204 处处杀机(1)
南华公主的到来,更让人多了份诧异非常,就连赫连御舜和楚凌裳的眼神也透着一闪而过的不解,一旁的于单和右谷蠡王伊柯一瞬不瞬地盯着被侍卫们拦住的南华公主,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们退下!”坐在大殿上的单于目光倒是变得柔和起来,命令了句,眼神没有离开她脸颊分毫。
廷尉们纷纷收回长矛,退到了大殿的另一边。
南华公主款款走向殿中央,她虽不及楚凌裳那般绝美倾城,但也足以红颜祸水,觐见的她穿着十分华丽,不同于在王府时穿得那般清新淡雅。
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在路过赫连御舜与楚凌裳时,她的目光柔柔滑过,又很快收回,在殿前停住脚步后,朝着殿上之人深施一礼,“南华见过单于。”
对于南华公主没有召见便闯进大殿的行为,单于似乎没有动怒的迹象,只是含笑地凝着她,声音微微转轻,“南华公主怎么会突然进宫?”
南华抬头,轻声道:“请单于原谅南华的唐突,南华不过是担心皇城安危。”
“哦?此话怎讲?”单于的身子超前探了探,笑了笑。
南华看了一眼楚凌裳,眸底窜过一抹思考,随即说道:“今日凌裳无意卦的皇城之中有不祥之兆,南华见她匆忙离开王府倍是担忧,因此一路跟随,刚刚在殿外等候的时候,才清楚发生了何事,南华不忍见到王上与凌裳无辜受到牵连,便只好破坏了规矩觐见,还望单于谅解。”
赫连御舜目光沉烈,似乎对南华的这般说辞深表怀疑,他从未试着去了解她,甚至说从她进府后他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因为那个时候,每当他听到南华这个名字,心底最深处就能涌出一种耻辱,是一种被两个女人联合起来欺骗的耻辱。
他一心只想擒获楚凌裳,心思也只放在了楚凌裳一人身上,直到现在,他才觉察到这个南华公主的胆量着实不小。
楚凌裳静静地站在一边,她不知道南华公主会说些什么话,一切静观其变。
因为,大殿上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再糟也糟不到哪去。
单于闻言后,轻轻笑了笑,“公主这次觐见,是为了证明御舜和楚姑娘是清白的?”
“是。”南华温润有礼,声音也自然是不卑不亢,“请原谅南华在殿外听到了所有的事情,二王子和右谷蠡王一直在怀疑昨晚的刺客是凌裳和王上,这,实在是太为可笑了。”
于单面色一凛,目光变得阴沉,他万万没想到半路竟能杀出一个拦路虎来!
右谷蠡王也似乎在认真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南华公主只是保持着微笑,对于于单和右谷蠡王巡视般的目光视而不见。
她的话倒是引来了单于的几分好奇,“公主要如何证明呢?”
唇边的笑渐渐染上一丝尴尬,又显得多少无奈一些,她抬眸,这次却将目光落在了赫连御舜的脸颊上,眸光之中透着万般柔情,几乎都能渗出水雾来,那般令人揪心,似乎有千言万语无法倾诉一样。
她的神情落在了楚凌裳眼里,心中不由得撞击了一下,南华公主的眼神分明是一种爱恋,看得令人心碎,她怎么会突然流露出这般情感?
撞击的力量迅速扩大,一直充塞着胸腔,压得她胸口闷闷的,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赫连御舜则蹙着眉头,目光与南华公主直视。
良久后,南华公主才收回目光,转而淡柔,“因为,从昨晚到天明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禁楼,王上和凌裳也在。”
什么?
殿上所有人都一愣,显然她的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连单于也蹙着眉头想不明白,“你们,三人在禁楼?三人待了一夜?”
单于原本无心的话却引来了太多的遐想,殿下已经有大臣们在偷笑,于单则没想那么多,直接上前指着南华公主厉声喝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单于面前撒谎!”
“二王子何以见得我在撒谎?难道昨夜二王子也派人去了禁楼不成?”南华轻轻一笑,看着他。
于单一愣,许是没料到南华公主也是个厉害角色,他原本以为这大汉公主就是个软柿子而已,眯了眯眼睛,冰冷冷道:“公主,你别以为这么说就能袒护了左贤王和楚凌裳!”
单于开口,“公主,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所说的是——”
“单于,王上与凌裳情投意合,昨夜我们就在商量这大婚该如何操办的事宜,王上不忍凌裳受委屈,又不想给大汉留下口舌之争,因此才叫我到禁楼共同商议。”南华公主轻声说着,“大婚之事岂是儿戏?我们自然是慎重再慎重,所以才一直商讨到天亮。”
单于听了后,眼底这才微微泛起一丝释然,看向了楚凌裳——
“楚姑娘,你们昨夜真的在商讨大婚事宜?”
南华公主转头看向楚凌裳,眼神极为坚定。
剑-梅康俗俗白俗。她的这般表情,楚凌裳第一次见到,垂下眼眸轻步上前,淡声回了句,“是,单于。”虽说这个借口听上去太过华丽,但至少是个很好的借口,不过她现在开始怀疑,南华公主怎么会知晓这些事情?
看来,她隐藏了太多的事情。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于单自然不服,冷冷笑道:“如此拙劣的借口都能想得到?”
他走到了南华公主面前,轻蔑看了一眼,“你是大汉公主,那个人是你的夫婿,据我所知,和亲大婚还不足几月,你的夫婿就另觅新欢,而你这位王妃竟然可以亲自操持大婚?这实在是可笑!”
章节目录 卷五 205 处处杀机(2)
南华公主轻轻一笑,再度看向于单——
“二王子一定不明白情为何物。”
于单一愣。
“男女之情,又岂能用常理来论?”南华公主目光轻柔,这轻柔的光像是穿过了大殿,越过了皇城,一直飞扬进无尽的飘渺之中,嗓音悠远而沉静,“诗中也有云,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便是男女之爱,为所爱之人能做所以的事,只愿他能够开心。”
说到这儿,她才将目光收回来,看向了赫连御舜,“我虽身为王妃,但王上心系的是凌裳,王上心中所爱便是我心中所爱,所以,能够与凌裳共同服侍王上也是一种幸福。”
楚凌裳站在一边,见南华公主的目光转变得极快,如是不加注意,一定会以为她迷恋的眸光一直是为赫连御舜一人,也许只有她看的最真切,当她提到山无陵天地合时,眸底的柔软是不属于这里的,那目光悠远深邃,像是纵有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一样。
只不过,她从来不知道南华公主就连说谎都可以说得这般生动。
这一刻,楚凌裳竟然不知道她究竟是真是假。
业专网站小小情小。她爱的究竟是谁?
爱的是赫连御舜?
还是——师兄夜崖迹?
单于听了后,重重叹了口气,“公主,这般委屈你了。”
很显然,南华脸上那种若有若无的茫然和柔软感动了他,他看着她的眸光也多了一些不知名的情感来。
于单见单于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急了,刚要开口,右谷蠡王却悄悄递了个眼神过去,于单愤愤不平地退到了一边。
“看样子这其中还有误会。”右谷蠡王轩呵呵一笑,看向了楚凌裳,“既然三位商讨大婚事宜商讨了一夜,想必也已经有个结果出来了吧,大婚讲究黄道吉日,不知可否得知两位的大婚已经定于何时呢?”
南华公主的脸色微微怔了怔,一边的楚凌裳也知道这是右谷蠡王有心为难,但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算出一个黄道吉日来根本不可能,如果瞎编一个日子来,一旦是不宜嫁娶之日,必然会被他人抓住把柄。
单于也似乎在等着这个答案,所有人都看着楚凌裳。
就在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却听到赫连御舜扬起低沉的声音——
“本月初五。”说完,他闪烁着一丝恶意的眸光看向了对面的于单。
于单听了这日子后先是一愣,随即惊愕指着他,“你、你——”
“二王子这么激动干什么?放心,到了那天,本王绝对不会抢了你的风头。”赫连御舜冷笑道。
于单大有一副快要杀人的意思。
楚凌裳也愣住了,本月初五,暗自算了算日子,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看向赫连御舜,竟然还有三天就到了日子,他在开什么玩笑?
她已经顾不上于单为何听了这个日子会方寸大乱,只觉得头在一阵阵嗡嗡作响,原本只是南华公主帮着他们脱罪的借口而已,没想到赫连御舜却说出了一个准确的日子,心底深处在不停地悸动着,她不知道到了那天是不是真要举办大婚,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在滋生,像是一种幸福,又像是一种惶惶不知所措。
她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
这个男人的情感她捉摸不透,他的眸光越是深邃,她越是感到一股无名的害怕,就像是越幸福就越能感到分离的苦痛,他,是不是也爱着她?她不知道,也读不懂。
也许,这番话也不过是他的拖延之词一样,如同南华公主的借口,华丽而显得真实,但真实,只是显得罢了。
单于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个日子来,面色不解问道:“御舜,本月初五是于单和大汉公主和亲的日子,这”
“单于,昨夜我们商讨了很久,本月初五是最宜嫁娶的日子,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再要寻得这般好日子至少要等到明年此时。”赫连御舜笑了笑,看着楚凌裳,眼神柔和,“我只想尽快完成大婚,为凌裳负责。”
深情言语回旋在大殿之上,惊得楚凌裳连忙敛下眼眸,手指轻轻发颤。
南华公主暗自松了一口气,唇畔隐约勾起一丝笑意,眼底尽是羡慕,脑海中又不经意闪过一道人影,颀长伟岸,笑意之中慢慢渗着一抹伤痛,如果有一天,她能够亲口对着他说出那番话,如果有一天
也许,没有那么一天。
右谷蠡王也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伊稚斜则看向楚凌裳,他眼中的伤痛与南华可以相匹,那是一种无法得到,也无法拥有的触痛。
赫连御舜一直勾着笑,本月初五,可是大汉订下来的日子,中原人讲究黄道吉日更胜过北国,能被定为婚嫁之日想来也是经过缜密细算后的,这个右谷蠡王想用这招来为难他们,简直是可笑之至。
“单于,儿臣也知道将大婚之日定于初五太过招摇,但凌裳是儿臣心仪之女子,儿臣自不愿委屈与她,如果由此引来口舌之争,儿臣愿主动负荆请罪。”
他的话回荡在大殿之上,震得楚凌裳心口处一片生疼,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果此生能有他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罢了罢了,既然是你决定下来的事,那就由着你吧。”单于抬手揉了揉额角,这事闹得他头直痛。
赫连御舜唇边笑容扩大。
“父王,难道刺客的事情就不查了吗?”于单见状后忍无可忍,大声说道。
单于面色有些疲累,看向于单,“你还想要如何去查?南华公主的话你也听到了,昨夜的刺客并不是御舜和楚姑娘。”
“父王,儿臣敢肯定,兵书定是藏于左贤王府邸之中,楚凌裳嫌疑最大,南华公主是左贤王的人,她的话不足采信!”于单气愤填膺道。
右谷蠡王也见要错过时机,上前说道:“单于,兵书可是大事,为了以示清白,下臣认为定要慎重其事才是,这楚凌裳为鬼谷之人,说不定她做了什么事连左贤王都不知晓,请单于下令搜查府邸,如若左贤王不服气,那就上至左贤王,下至二十四长的府邸全都搜查一遍,如此一来,绝对不会有漏网之鱼。”
章节目录 卷五 206 离不开的话
单于面色迟疑。
赫连御舜上前,“单于,既然二王子有心要查,那就查吧,儿臣没有异议。”
见他说了这番话,单于面色这才变得轻松,点头,下令道:“好,既然如此,也为了能够尽快找回兵书,上至左贤王府,下至二十四长统统都要搜查,绝无例外!”
“是。”廷尉长领命。
于单和右谷蠡王暗自传递了一下眼神,一丝奸笑隐于唇边。
南华公主却面露一丝担忧之色。
剑-梅康俗俗白俗。单于下了这道命令后,又意外提出让南华公主留在宫中的要求,原因是不久后大汉的另一位和亲公主便要抵达匈奴,南华公主也出自大汉,自然可以在和亲大婚前加以帮助指点,毕竟宫中没人懂得大汉规矩。
赫连御舜没有任何异议,楚凌裳却心有不舍,南华公主只是看着她轻轻笑着,然而那笑,多少带着一点无奈和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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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府邸,楚凌裳第一件事就是为赫连御舜检查伤口,当亲手为他褪下内衫的时候,殷红的血早已经渗透了布料,幸好他的外衣颜色璀璨,不会令人发现。
伤口重新裂开,这次完全是外力所致。
看着他肩头上的伤口,她的心在一窜一窜的痛,一直痛到心底最深处,赶忙为他配药,抓紧时间在官兵没来搜府之前处理好他的伤口。
赫连御舜坐在床榻之上,眼神柔和地看着她忙碌焦急的身影,笑中带着一些满足,又带着一些安静。
待她将药换了个新、重新将伤口包扎好后,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放置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后狄润说道:“今日你不该到殿上,以后不准再如此任性。”
楚凌裳咬了咬唇,用另一只手拿过干净的长袍后坐在了他的对面,眼神认真地看着他,“今日待你去上朝时,我真的占卜了一个卦象,卦象表明朝廷之上必有口舌之争,有见血预兆,我——我担心。”
“担心我的安危?”他笑着,抬手轻抚她的小脸,眸光更是柔和。
温热的指尖温度细细钻进她的呼吸之中,带着他固有的淡淡麝香,这种只属于他的气息,却深深令她心悸、深陷其中。敛下了长眸,压住心底再度逸出来的不安,再抬眼,眸底泛起勇敢。
轻轻点头,柔声回答:“是,我担心你的安危。”
主动之言令赫连御舜的心融化了,她的眸光是那么柔和,他的笑也开始变得清澄起来,像是天边最柔和的云,轻轻飘在她的眼前,那般无害,一改他在朝中威风凛凛的冷硬之气。
“放心,我又不会死——”
“已经说过了,不能再说死字。”楚凌裳不悦,心中一急,伸手遮住了他的嘴。
薄唇抵着她柔软的手心,他没有动,只是眼底的笑更深了。
她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却又被他握住,轻轻把玩着,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害羞了?再有三天,你就是我赫连御舜明媒正娶的妻,这般害羞可不好。”
心跟着他的话“咚”地狂跳了一下,她显得有点征楞,而后便是慌乱,将小手抽回,声音略显颤抖地说道:“你、你别这样,这话不是一时敷衍之词吗?”
赫连御舜闻言后轻轻挑眉,低笑,“谁说是敷衍之词?”
楚凌裳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他的笑容更炽,抬手,修长的手指轻描她的眉眼,如同勾勒最精美的白瓷,“难道忘了,你已经答应嫁给我。”
“我、我当时只是”她一时词穷,咬着唇瓣不知要说些什么。
他低低地笑,“只是什么?”
倒是极有耐性。
楚凌裳见他言语透着笑谑,不由又羞又怒,伸手轻捶他一下,“你别闹了,我们——”
“唔——”赫连御舜蹙着眉。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伤口疼了是不是?”楚凌裳见状后急了,伸手便要查看他的伤口。
小手被他拉住,顺势一扯将搂住,颀长的身子压下,两人双双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凝着她,眸底丝毫不见一丝痛楚。
“你骗我?”楚凌裳这才意识上了当,又见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小脸更红了,又碍于他的伤口不敢用力推开,只能任由他压着她。
“你还不起身?”她怒瞪了他一眼。
赫连御舜却抬手箍住了她的小脸,粗粝的手指轻抵她饱满的唇瓣之上,低声说道:“凌裳,你是不是,已经离不开我了?”
心口再次撞痛了一下,压得她的呼吸更为干涩,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唇瓣颤抖着,却迟迟不敢回答他的话。
“凌裳……”他轻唤,每个字都凝满让人心颤的深情。修长的指抚过细致小脸,低下脸颊,细碎的吻落在白皙脖颈上,引起她一阵轻颤。“告诉我,说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不……我没有。”她吓得矢口否认,虽说心早有所属,但这般赤裸的宣告她怎么可能说出口?
赫连御舜愣了下,随即盈盈笑开,笑容像一朵绝美透明的白花在冬夜飞雪中悄然绽放:“不许胡闹,对我说实话。”
话落他晶亮剔透的春水瞳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让人都来不及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