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的世界里又岂会容忍被女人分割权力?她为皇上诊治的事情虽小,一旦出了岔子不但她有危险,就连太后也要成为众矢之的,为大臣们所指责,她又何尝不知呢?
她沉默了许久后才轻声开口,“请太后放心,皇上明早必然会醒过来。”
“哀家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医术,既然皇上如此信你,哀家又怎会不信你?”窦太后缓慢开口,声音平稳有力,“只是这宫中的是非曲直早已变换了模样和规则,很多时候纵使是身处高处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太后多虑了,大臣们也只是担心凌裳的医术而已,大臣们一心为了皇上龙体安危是大汉之福。”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和,正如师兄曾经告诉过她的一样,人生下来哪有想着要去走一条费心的路呢?宫中之人其实没有好坏之分,区别只在于各自维护利益的方式而已。
太后听了她的话摇头一笑,看向了一直守在身边的宫娥,“春桃,那些大臣们散了吗?”
春桃恭敬禀报道:“回太后的话,奴婢已经打探过了,周将军等人已经散去了,文太常等人还在未央宫外候着呢。”
“凌裳,你听到春桃的话了吧?守在未央宫外的大臣们可未必是各个心系皇上的安危。”窦太后眼中泛起一丝寂寥和深远,声音也透着几许无奈,“历朝历代斗心斗角的又何止是后宫呢?有多少都是各自心怀鬼胎,有多少是盼着能出点什么由头令哀家这个太后难堪呢?只要哀家一天不交出虎符,殿上便总有几位心里不畅快的。在宫中,奴才的命不算个命,但纵使坐上了主子也未必能保得周全。”
“太后,皇上自从登基以来一直提倡清静恭俭,少战事,安定百姓,善待臣民,节省汰用,如此深得民心的皇上又怎能会令朝堂之上滋生事端?太后手持虎符不也是主张皇上少战事鼓励商农吗?大臣们虽然心中各有打算,但各个也是以拥立皇上为基本,太后无需太过担忧了。”楚凌裳轻声劝说,字字中肯。
从未央宫回到寰妤殿,她就一直在等着太后的密诏,因为从她和师父出现在寝宫到为皇上治疗的过程中,太后都似乎欲言又止,依照太后的性格这道密诏一定会下的,而且应该就是在皇上昏迷的当晚,也就是现在。
虽然从进殿到现在,太后都像是在轻叹着宫中诸多无奈,但她心里明镜得很,这场铺垫应该到此结束了,正如她刚刚所想到,宫中并无好坏人之分,区别的只在想要去维护什么了,果不其然,待她说完上述那番话后,太后原本听上去低柔无害的口吻微微转了变化,她朝前微微探了探身子,看向楚凌裳——
“凌裳你是体贴之人,明明知道哀家在担心什么,那就据实以告好了。”
章节目录 卷三 084 史上第一人(6)
楚凌裳见太后终于说出了密诏的目的,轻轻抬眸,眸波流转之下透着一丝清淡了然,“太后,人生自有命数,命中也自然会有变数,与其徒劳未来伤感之事,倒不如着手于眼前岂不是更好?”
太后轻叹一口气,“哀家知道你能看破不说破,但是你看透的是哀家的儿子,是大汉的皇上,哀家不单单是一个母亲的身份,还是大汉的太后,凌裳你可以保皇上十年龙体,那十年之后呢?你就当要求和命令好了,哀家只想知道皇上十年之后的事情,在这座汉宫之中,着手眼前固然重要,但未雨绸缪也自然是必不可少。”
“太后——”
“说吧,为了皇上,为了大汉,哀家一定要知道。”太后打断了她的话,虽说这的确有失大体,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这么做。
楚凌裳有瞬间的沉默,淡淡光亮映在她的脸颊上,流转出丝丝缕缕的柔光,只不过黛眉之间稍稍凝着一抹无奈,许久后才淡声答道:“太后,奇门有云,人当以九十为率,每宫十年。天冲落宫与死门落宫远近,以定其数。”
“这番话如何解释呢?”太后见她不再隐藏,连忙问道。
一声轻叹止于唇畔之间,她抬眸与太后质疑的双眸相对,解释道:“在为一个人占卜寿命的时候,奇门之中往往是以九十岁为准,每一宫是十年,然后再根据天冲落宫和死门落宫的远近来确定人的寿数。天冲星如果获得旺相,表明医生没有危害,如果遇上休囚,一声中会经常遇上坎坷。占卜之法往往是把已经过去的岁数除去,根据所获得剩余宫的岁数来下判断。师父为皇上卜的卦象之中多为死门大凶之状,再根据此法进行推算,如果没错的话,皇上应该是在十年之后会继续遭受这种病痛折磨,最后无药可医,驾崩西去。”
“什么?十年后?”太后惊得从榻上站起身来,身子摇晃了一下,身边的春桃见状立刻上前搀扶,神情也尤为紧张担忧。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在通报了他人的寿数后极度冷静地在旁观看,其实她不是冷血,而是事已至此早已习惯,如果她不能将自己置身事外,那必然会遭受这些凡事缠身、折磨,最后崩溃疯狂。
这也是她不愿多加透露的原因,凡人都是感性,自然只喜欢听好话,但人生无常,又岂能一切顺心如意?当她道破之后,听者必然会伤心欲绝,倒不如一切都不说。
良久后太后才缓过来神,她的手指在轻轻颤抖,好不容易摸着茶几重新坐了下来,不难看出她正在拼命隐忍着一切悲伤。
对她来说,宫中的争斗已经不算什么,宫中的蜚短流长也不足为奇,也许她要的很简单,只是希望身边的人平安健康就好。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压抑的嗓音多少含着颤抖。
“太后,人的命数就如同人的命运,一切都是注定,该发生自然就会发生,避无可避,只能求得心态平稳而已,如今摆在皇上面前的是国家战乱,外族入侵,想必皇上知晓了未来命运也只会着手于现在。”她这样说着,心中却微微泛起一丝不安来。
么怎联保跟系我我。都说命运是上天注定,那么师父为她改命一说呢?是不是也许真的会因为某人的一句话或者一个行为而彻底改变命运?还是……命运压根就没有改变,纵使是有变数也是命中早已经安排好的?
命运之事就好比偌大的棋盘,人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是不是如何去走都摆脱不了这场棋局呢?
她竟然迷惑了,第一次对命运产生了质疑。
窦太后脸色寂寥,精明眸底也透着几许无奈,命定之术的事情她原本真的不想去相信,但如果一旦是真的呢?
殿内,气氛多少有些压抑,沉闷得如同暴雨来临之前的空气,透不过气来。
许久——
“凌裳,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对当今局势已然有明确的判断,照你而言,周亚夫此次出征绝无问题,是吗?”
“周将军是大汉老将,多次征战沙场颇有经验,窦将军骁勇善战也足可以共同出战,如今吴王的兵马已经逼近边界,想必正与匈奴、东越等外族联合密谋,如再不发兵便失去了发兵的时机。”
“周将军和窦将军哀家是信得过,要他们抵抗叛军绝对不是难事,但纵使他们两人是神勇之士也难以抵挡外族入侵,分身不暇,还有何人可以担当呢?”太后蹙着眉头思虑着。
楚凌裳给出了建议,“太后,有一人可以胜任,他就是被匈奴人称作飞将军的李广,此人在抗击匈奴上有着绝佳经验,命他前往配合周将军、窦将军绝对如虎添翼。”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还要调配人马?要知道我大汉根基并不稳固,入长安城内没有重兵把守,万一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该如何是好?”
“只需调配一小支兵马给李将军便可。匈奴和东越密谋吴王,无非是想联合力量一同攻打长安,凌裳已经推算出最佳的作战时机,到时只要周将军听从凌裳的调配进行布阵杀敌,不出三月必将凯旋而回。”
“好。”太后眸光坚定,“哀家知道没有看错人,凌裳,你推算的时机是在何时?”
“后日午后沙场点兵,进而从长安城出兵,出蓝田。”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太后点头,看着她,“凌裳,你可知道大汉作战的军师根本就没有女人担当,如今哀家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命你做这个史上第一人统领千军万马,可调配所以军中将领,你要记住,此战只能胜,绝对——不能败!”
太后下了死命!她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恭敬欠身,“凌裳定当竭尽全力。”
战与战,胜或输,无论结果如何都会成为皇家的眼中钉,如果败,他们鬼谷之人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但毁了先祖师的名声,说不准也会命丧长安;如果胜,时间一长便会功高盖主,到时候同样成为皇家的心腹大患。
如今她只求七国叛乱之后能顺利离宫,不再过问世事就好。
章节目录 卷三 085 皇后的请求(1)
翌日,景帝果然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矍铄精神堪比从前,众大臣见状纷纷惊愕,于大殿之上跪地问安,朝廷之上如同注入一股强力,令原本惶惶不安的局面发生了扭转。
“朕已听说诸位大臣们的担忧之心,辛苦各位爱卿了。”他高高坐于龙椅之上,俊朗脸颊显得更加红润,威严说道:“众位爱卿已经见识到了楚寰妤妙手回春的医术了,现在,还有何人质疑吗?”
大臣们面面相觑。许久,文太常上前一步,“皇上,楚姑娘的确有妙手回春之术,但也只限于医术,皇上命她叛定七国之乱一事——”
门豪团幻总体裁裁。“众大臣们听命。”没等文太常说完话,景帝便冷硬打断,突然提高的嗓音不难听出一丝不悦来。
大臣们见状后立刻跪了下来。
“从今日起,朕就认命楚寰妤为朝中要官,为这次平定七国叛乱的带兵军师,朕会亲下一封谕旨交与寰妤,军中将领见谕旨如同见朕,寰妤在军营之中有调配和处置兵力之权力,任何将领只听命于寰妤一人,如有不服者,杀无赦!”
景帝的一道强硬指令让任何有异议的大臣都没了话,只好顺从皇上的意思。
这一次在大殿之上,景帝的意图十分明显,他听从了太后和楚凌裳的建议,命周亚夫带兵为主力,又命窦婴带兵拦截,最后让李广老将出马,目的是为了钳制匈奴外族兵马。
战事,一触即发。
于明日午后沙场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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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楚凌裳才从养心殿出来,散了朝后她便同师兄一道见了师父,商讨此时平定叛乱之事。这场叛乱一直延续了十个月之久,再继续拖下去受到伤害的就只有老百姓。选在这个时候出兵是最好的时机。
因为吴王出尔反尔公然的挑衅和叛乱,早已经令军中将领心中憋了一口气,这口气一直憋到了景帝终于下令出兵,这就好比围堵了十个月的洪水终于可以决堤一样,势头将不可抵挡。
当然,将士们的士气虽重要,但在战场上讲究作战方式和策略更为重要,如何用最少的兵力来抵抗叛军和外族的围攻?如何在四面夹击之下突破重围大获全胜?这一切就要靠幕后军师的计谋了。
寒蝉子对楚凌裳运筹帷幄的能力丝毫不担心,他只是叮嘱夜崖迹要在战场之上照看好师妹,毕竟战场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夜崖迹武功高强,纵使真的遇上了危险也可以保护好楚凌裳。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明日午后她将带着皇上的谕旨亲自点兵,行兵将至,寒蝉子自然有多少舍不得,但也只能叹声无奈。不知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缘于改命的原因,她避开了丧命之劫,却躲不开战场之乱。
她将青袖留在寒蝉子身边,宫中人多事杂,寒蝉子又不是一个喜欢被伺候的人,留下青袖在他老人家身边也倒是省事不少,青袖那丫头虽说和一些娘娘们不对付,但她生性乐观倒是在短短时间里就结交了不少谈得来的宫娥太监们,他们但凡有点什么事都会偷着提前告诉青袖,这也便是好事了。
她刚从养心殿出来便被宣进了椒房殿,一路上她都在想着皇后娘娘还能有什么事情找她,思来想去都无法得知。
椒房殿今天显得冷清很多,应该说从窦太后搬出椒房殿后,这原本充满帝王浓情的地方变形容冷宫,听说景帝很少来椒房殿,私下如果没什么大事小情的话,嫔妃们也极少踏进这里请安,可见皇后在宫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请安完毕后,她静静站在殿前等着皇后娘娘的开口吩咐,却没料到皇后亲自走近她,意外拉过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凌裳,本宫已经听说你将赶赴沙场的事情了,唉,你只是个女孩子,要如何提防那些战场上的豺狼呢?”
轻叹之余透着几分对她的担忧,如同发自内心般的关怀,却令楚凌裳心中滋生淡淡疑惑来。
见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皇后轻轻一笑,“凌裳想必是误会本宫了,本宫一向无心干涉你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只不过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多少要做些顺应大臣们心意的样子,其实本宫真的很欣赏你的为人。”
她怎么可能听不出皇后话里有话?再加上突然宣她进宫,又对她如此殷切关怀,想来是有事相求吧。
“皇后娘娘,为大汉平定战乱是凌裳的责任,明日凌裳便将离宫,皇后有话但说不妨。”
皇后见她一语说中了心事,脸色多少有些尴尬,但碍于她已经被皇上封了军师,手中又有皇上钦赐的谕旨,自然也不便表露不悦,清了清嗓子,松开了她的手——
“本宫知道你有通宵宿命的本事,今日本宫叫你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皇后娘娘无非是想知道皇后之位坐的长坐不长。”待皇后话音落下后,楚凌裳直截了当说出了她心中目的。***看小说好地方***皇后闻言后眸光微微怔了怔,看向她的眸光多了一份异样,良久后点头,“没错,本宫就是想要知道这件事。”
“请娘娘赎罪,凌裳无法推测这种事情,纵使推算得出也不会去说,不会去讲,请娘娘不要为难凌裳。”
皇后见她一脸坚决,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沉默了半晌看着她。其实早在之前她就很想从楚凌裳口中知道这件事,但未来之事毕竟多有风险,对于鬼谷之人的推算她也是半信半疑,直到她竟然冒着风险为皇上诊治,甚至对亲自赶赴沙场一事眉头都不皱一下,她终于知道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如今她只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坐稳正宫之位,难道这也算是为难的要求?
见皇后眼底渐渐腾起寂寥之色,她心中多少腾起一丝恻隐之情,再度开口时语气尚算轻柔,“皇后娘娘又何必急于知道未来之事呢?皇后的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中,怎可以将这种事情交托他人之手?安于现状知足常乐岂不是更好?”
“不,本宫常常从梦中惊醒,总会梦到被皇上打入冷宫,凌裳——”皇后再次紧抓住她的手,这一次似乎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本宫知道无法强迫使你说出未来命运,你精通歧黄之术,那就为本宫开帖药物吧,本宫如果不能为皇上诞下孩儿,那日后怎么办呢?”
章节目录 卷三 086 皇后的请求(2)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虽贵为皇后,但也是窦太后的儿媳,纵使窦太后再不表态,也多少会对这个无儿无女的儿媳有不满之处,时间一长的确会被冷落。
可是……
从皇后的脸色来看,她常年郁结,早已经严重影响了凤体,又见她面露哀求之色,也只能为难地主动为其号脉,心中多少有些了然了。
自打娘胎就落下的病根自然无法医治了。
“怎样?”皇后见她诊完脉象之后急忙问道。
“凌裳会为皇后娘娘开几剂药物,不过皇后娘娘应当牢记,能够让皇上回心转意的并非只有皇子公主,还需要皇后自身做好才行。”事到如今她只能为皇后开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她已经形成顽疾,已经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就算神仙也未必能如她所愿。
但这话她不能说,今天的皇后看上去只是个可怜的女人,与其再给她致命一击,倒不如多加安慰的好,说不定日后也会有转机,可她的命运就……
皇后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打算,听她这么说完后觉得甚是希望,原本哀伤的神情被大喜取代,又高兴地寒暄了几句后便命贴身宫娥跟着抓药去了。
这个午后多少有些沉闷。
出了御花园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已经被遮去了大半,映得人影忽明忽暗的,柔软的唇畔却轻轻漾起一丝弧度,勾起几许笑意。
看来,老天真的有心在帮她呵。
正想着,一阵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身后扬起一道娇柔之音——
么怎联保跟系我我。“楚寰妤,看样子你真是本宫肚子里的蛔虫,本宫想什么你都知道。”
是栗妃,身后跟着七八个素衣宫娥,在午后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映得她的整张脸都是阴晴不定的样子。
相对于皇后,她更不愿意见到这个女人。
虽说她隐居山谷,但也知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如意的时候切忌太过骄横跋扈,失意的时候也切忌太过妄自菲薄,一切要心态平和些才好,尤其是女人。但眼前这个栗妃正值得宠,非但对人对事不会收敛,反而时常咄咄逼人,这是危险之状,也难怪她会命犯孤劫了。
栗妃支开了贴身的宫娥们,独自走到楚凌裳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本宫正想找你你就出现了,你老实告诉本宫,之前你说过荣儿会被封为太子,这事有没有假?”
咄咄逼人的话令楚凌裳的黛眉微微蹙起,但也只是一瞬便掩了去,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反问了一句,“娘娘既然不相信凌裳的话,又何必再来询问?”***看小说好地方***“你——”栗妃见不惯她说话淡然的神情,将她一把扯住,声音更是压低,“楚凌裳,你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以为你将皇上治好了就会一步登天,皇上心中最疼爱的就只有本宫,只要本宫一句话,你就——”
“娘娘,您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话凌裳先行告退了。”没等她说完,楚凌裳便开口打断,声音如空山清泉,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似乎也不被她的威严影响。
栗妃狠狠咬着牙看着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好,那本宫问你,王夫人之子刘彘会不会对荣儿产生威胁?”
又是一个想要获知将来的人!
她真的不明白,预知未来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真的知道了将来情况,就算是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回娘娘的话,凌裳不知。”
“你是不知还是不说?”栗妃这下子终于忍不住了,皇后的话时常徘徊在她的脑海中,一遍一遍,每次想起都会令她冷汗直出,她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
“楚凌裳,如果你不说的话,本宫定当治你欺瞒之罪!”
“欺瞒之罪?”她淡淡一笑,眼中依旧风轻云淡,“不知娘娘要如何治凌裳个欺瞒之罪呢?凌裳欺瞒了娘娘什么?还是娘娘因为得知了凌裳曾经告知太子之事心有质疑?既然娘娘这么想要将太子即位之事告诉给各个宫房的夫人美人们听,那就请娘娘降罪吧。”
栗妃气得脸皮都在抖颤,她说的没错,册封太子的时间只要她知道,这件事一旦闹大,各个处所的人都会知道她的野心,这事万一传到太后耳朵里,那就算荣儿是是长子也有危险。
“娘娘,凌裳始终是那句话,一切命中注定,与其苦恼于以后,倒不如做好现在,一切顺其自然吧,如果娘娘真的想要永享长久富贵,那么就一定要注意与这后宫之人处好关系。”这是她给栗妃的最后一句劝告,听或者不听就随她去吧。
说完这番话后,朝着栗妃深施一礼,款款离去。
栗妃死死咬着唇,手攥得紧紧的,身后的一名宫娥走上前,小声说道:“娘娘,这个楚凌裳也太狂妄了吧?真把自己当成神仙了?她凭什么教训娘娘?”
人最怕的就是在耳边煽风点火,再加上长期待在深宫,这种煽风点火等同于星星之火,果不其然,栗妃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原本就是眼里揉不下半点沙子的人,那口闷气一直悬在心头无法放下。
“楚凌裳,别以为本宫离了你就活不成,本宫偏要靠自己的能力来稳固一切!”
轻风扫过,将她愤恨之言吹走。
如果她能够静下心来分析一下楚凌裳的话……
如果她能够听话真的处理好与后宫的关系……
那么,也许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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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似乎寒凉了不少,这个季节原本就是忽冷忽热的,前一天也许是温阳高照,后一天可能就开始瓢泼大雨。
青袖失了眠,见楚凌裳依旧坐在窗边,拿过披肩轻轻为她披上,然后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见那块寒玉在她手中闪耀隐隐白光,忍不住歪头问了句,“小姐,你说那个左贤王真的能够带兵联合吴王叛军攻打长安吗?”
章节目录 卷三 087 沙场点兵
楚凌裳将玉佩收回,敛下眸底隐隐泛起的异样,淡淡反问了句,“那你认为呢?”
“我?小姐问我啊。”青袖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青袖只是个丫头,怎么能猜得透左贤王的心思?不过依照我看啊,小姐戏弄了左贤王,让他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我觉得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手指随着青袖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后轻轻一颤,是啊,她也早就料到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不由得想起他临走时在她耳畔落下的那句话——你一定要藏好啊,千万别让本王逮到你……
“小姐,你的手指怎么冰凉的?是不是又着凉了?”青袖心疼地拉住她的手,呵在手心之中,又抽了抽鼻子,眼圈竟然有一点点泛着红,“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要不然就跟皇上说不要去战场了好不好?我今天一天眼皮都跳个不停,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似的。”
“傻丫头,别担心了,我能有什么事呢?师父已经为我改命逃过一劫了,人家不是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我不会有事的,你只要在宫中帮我好好照看师父就行了。”见她的样子,楚凌裳心底也泛起一丝难过来,说不担忧是假的,上了战场是否一切都入她所愿,她自己也无法推算。
青袖一听更着急了,“小姐,你这不是大难不死啊,人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最起码经历了大难,你是因为师父改了命,那这场大难呢?会不会真的不再降临你的头上?又或者是延迟了?你和师父、还有大师兄经常说的就是天命不可违,你们违了天命真的没事吗?”
心猛然咯噔一下,青袖的话如同锤头狠狠砸在了她的心头!
违了天命真的没事吗?
是真的没事还是只是暂时没事?
这场劫难会落在谁的头上?什么时候落?
“小姐……”青袖见她脸色微变,心里自然也没着没落的,小心翼翼开口,神情也紧张非常。
她这才反应过来,对上青袖焦急的双眸,许久后轻轻一笑,“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同离宫。”
“真的?”
“真的。”她拉过青袖的手,心中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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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练兵场上。
风轻轻扬过,竟然带来更多的寒气,原本是早已艳阳的季节,却倏然直落寒潮,较武场的两侧早已经站齐了训练有素的侍卫,教武场的前头是身骑良驹的三名大将,分别是周亚夫、窦婴和李广。
三个人威风凛凛,身后站满身穿盔甲的士兵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出一丝退让之气。
校场之上,景帝端坐龙椅,看着浩浩荡荡早已经整装待发的大批兵马甚是欣慰,一伸手,接过身边宫人恭敬捧上的帅印,威严说道:“楚凌裳、夜崖迹上前听命。”
两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