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满是深深的思念。
简阳的车停下后，余笙还没上车，倒是简阳直接跳了下来。
跟余笙开口：“嫂子，秦队…刚刚得到消息，秦队和其他兄弟这些个月都在做卧底，现在大家伙一半都回来了，据说大家死的死伤的伤，可他…失踪了。”
余笙下意识抓住身侧云朵的手。
“什么？”余笙唇不住发颤。
“嫂子，秦队很可能尸骨无存。”
“简阳你别再说了!”云朵几乎要揍他，什么人啊，还会不会说话。
“古谣也失踪了。兄弟们说卧底败露后大家都撤退打算一举剿灭，只有他们俩留了下来接应。可没想到，剿灭敌窝后这俩也都没回来。”
余笙垂眸，脸色很差变得灰白。
“我知道了…”她每说一个字，都在自我确认刚刚从简阳那听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可最后连她自己也认为如此。
呵…秦歌，你真让人绝望。
回到属于两个人的房子里。
余笙坚持一个人开门进去。
陈云朵害怕她想不开要呆在她的身边，可余笙拒绝了。
她也向云朵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干傻事。毕竟肚子里还有两个。
云朵再软磨硬泡可还是拗不过余笙。
最终离开，只是有跟她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打她电话，哪怕再晚，她云朵也会过来陪余笙。
余笙很感激，让她去了。
关上门，余笙整个人便陷入了回忆的沼泽地里，泥里是秦歌，天空是秦歌，甚至呼吸也是秦歌。
可每看他一次、呼吸一次都巨疼。
余笙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不敢放声哭，低低呜咽着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母狐狸。
对，她就是被秦歌这个大坏蛋抛弃了。
他不要她了。
可她不能认定这个事实无法认定，为什么呢，为什么偏偏是秦歌离开自己。
一时间她无比痛苦。
军队按照往常都对牺牲的士兵们有授勋仪式。
余笙按照流程过了一遍，十分淡漠。
别的家属大多哭得死去活来，就余笙一个人看着墓碑上男人为数不多的一张照片，陷入了自己的耿耿于怀。
她在后悔，去海南的那天早上为什么不好好秦歌说上一会话，不然现在哪至于如此？
五个月，生死未卜，却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基本已经无望了。
不少人都举着一朵百花哭得不能自已。余笙依旧淡漠。
有记者问她，对于今后有什么打算。
余笙看着老公的头像只回答道：“好好代替他活下去，成为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军人。”
人们对于她的回答赞不绝口。
但余笙知道，她说的这些不过是秦歌的日常，是全国奋斗在一线军人的日常。
余笙因为怀孕，被调去了北京。
她被分配到了一个军队大院里，去当军医。
那边相对于雪鹰，生活条件稍微好一点。可以让余笙更好地养胎。
孩子的父亲是烈士，以后孩子的成长教育都不是问题。
可那些都不是余笙要的。余笙要的从始至终都不过一个秦歌。
她住在了秦歌爷爷奶奶住的大院。
应氏夫妇自从余笙回来后也会经常来看她，偶尔带点水果，但更多的是聊秦歌小时候。
余笙听到秦歌小时候就会下意识摸摸肚子。
希望秦一能多像他的爸爸。
这天下班。
余笙一个人走在下雪的街上。
路灯将地面照得发亮，充斥着雪味。
她举起手机给这个世界拍了一张照片，然后发到了秦歌的手机里。
秦歌的手机她每个月都会按时交话费，就好像他还活着，能正常接收到自己的信息。
“秦歌。”你究竟在哪里？
快过年了。
这么久了，她以为自己会习惯一个人过年，没想到，今年特别不喜欢新年来得那么早。
这样就证明了，秦歌是真的不会回来了，他存在在她的世界里是去年的时候，没有在今年留下任何一丝足迹。
手机忽然响起了铃。
余笙接起来，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笙笙啊，回来吧，妈妈想你了。”
她的脚步一停。
“你再怎么也是我们林家领养的孩子，过年了，回来吧，妈妈照顾你。”
那是余笙十二岁以后的家，说不想是骗人的。可是当初的事情，哪是说放就放得下的？
“你在北京也没有什么亲人。回到这里，至少妈妈还可以照顾你是不是？”
“妈，我已经嫁人了，我有亲人。”
“…妈妈知道。妈妈只是想要更好的照顾你。”
“妈…”余笙本来就想哭，现在整个人都蹲下去，捂着自己的脸低低哭了起来。
“回来吧，昂。回来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新一大半 么么啾
第46章
回到风华市，余笙被林家接到了一处在开发区海岛买的别墅里。
附近交通方便, 环境也很优美。最重要的是医疗设施也不错。
林妈妈天天陪余笙一起逛街买菜, 过最平静的生活。
林妈妈也偶尔旁敲侧击过, 为了余笙的下半辈子不如把孩子打掉, 她可以介绍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青年才俊给余笙。
余笙严肃地拒绝过了一次, 林妈妈也便不再提这件事。
就这么到了余笙快生产的时候。
这天清晨，余笙被肚子里的两只闹醒。她看了眼天际，已经有些些透亮了。
她从床上起来。刚打开门, 海风吹得她满脸都是沙子。
走到纯天然的沙滩旁, 余笙望着远方的海岸, 远方的船舶, 进入新一轮的冥想, 这是她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不过没过多久，一侧的岩石边过来一个小姑娘, 正在捡贝壳。
余笙走过去，把刚才拨弄着找到紫色贝壳拿起来塞给她。
小姑娘仰头朝她说了声谢谢, 童言童语, 十分纯真。
“小朋友，你住哪？”
小姑娘遥指一个方向：“那边, 一个山洞。”
“嗯？”余笙奇怪, “怎么会住在山洞？”
小姑娘摇摇头：“上个礼拜爸爸妈妈带我去乘船, 后来船被炸了一个洞，所有人都掉入了海里。有一个哥哥救了我，我们都住在那个山洞。”
余笙看着那个在礁石堆里的山洞, 心想虽然是春天可住山洞里还是能冻死人啊。
她拉住她的手，殷切地问道：“小朋友，那你们平时吃什么呀。”
“鱼呀，那位哥哥可棒了，做的鱼都可好吃了。没有被子哥哥就拾木头点火，有时候会叫我去向附近的渔家换菜。”
“那他人呢，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哥哥生病了…发烧好久了，之前还能站起来帮我点火，现在每天都躺在草堆里，脸都烧红了。”
余笙咬咬唇，有些忧惧：“那你饿吗，我家就在附近，我做些吃的给你，你带回去给你那个哥哥，我这也有些退烧药。”
“好呀，谢谢姐姐。”小姑娘微微一笑，笑容很甜。
余笙牵着小姑娘的手一起回了家。
林妈妈买了许多的蛋糕，还有一些即食食品。
余笙拿了个篮子，给小姑娘装得很适量，她怀着孕不方便过去，只能小姑娘自己去了。所以要保证小姑娘能提得动。
小姑娘拎着篮子，站在沙滩上跟她挥手再见。
余笙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你们有任何困难都可以过来找我。”
“谢谢姐姐！”
小姑娘一鞠躬，转身离开。
余笙微微一笑，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摸摸肚子。
“秦一、余一，说不定你们的爸爸也在世上的某一个地方受困，我希望他能得到很多的帮助。我更希望他活着，希望他能陪在我们身边，亲亲抱抱我们。”
哪怕再怎么，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秦歌死了。
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余笙掰着手指头倒计时生产的日子。
那个小姑娘时常有来，余笙也有尝试着帮她联系过家人，可都杳无音信。
这天，余笙想还是得让小姑娘得到社会的救助，便亲自做了菜买了衣服去山洞附近。
余笙走到那个山洞旁。刚想朝漆黑的洞里喊一声，可外边传来了小姑娘的欢笑声。
余笙朝声源看过去。
只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对面沙滩旁，小女孩抓着两条鱼笑得合不拢嘴，另一侧的男人也笑着，帅气且狼狈，高大却病态。
他手里拿着鱼叉，光着脚，卷起的裤脚破碎而且也被浸湿了。
这么熟悉的人会是谁呢，秦歌啊，只一眼余笙就能确定是他。
余笙伸出手，想要抓住不远处的那个身影，迷蒙的眼全是泪水。
“秦歌…”她的声音硁硁强强，尽是哽咽。
她哭得很厉害，风吹乱了她一贯整洁的头发，把她也弄得狼狈了不少。
“大姐姐！”那边的小姑娘喊了一声，余笙也瞬间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男人停下脚步，就站在女人的十几米开外。
“秦歌…”
余笙念着他的名字，脚踩在礁石上快速朝那个身影靠近。
男人一把丢下鱼叉，快速跑过去，从礁石上接过小女人。
世界上两个相爱的人相遇的缘分究竟有多少？
我和你是如何得有上天眷顾，才会在茫茫人海里，隔着生命的距离再次相遇？
“秦歌…”余笙哭得很厉害，整个人说不出一整句完整的话来。
“余笙…”男人也千言万语一言难尽，只能紧紧抱住怀里的女人。
“这些个月里，你过得好不好？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余笙握着他消瘦的胳膊，眼泪从她眼角不断滑落。
“余笙…”
“我很担心你的啊，你就算是活着，为什么就不给我一个信息。”余笙紧紧抱住他。
再多怨言，在看到他这一刻也减淡了不少。
她只想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再次离开自己身边。
“余笙…”男人似乎跟傻了一样，只会颠来复去地念着她的名字。
余笙微微推开他，将他的脸捧起来。
“你瘦了，黑了，脸上也有好多疤。这些个月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不重要了，余笙，我回来了，以后都不走了。”
他想要吻她，可似乎嫌自己脏，想了想还是没吻她，只是更加用力抱紧她。
然而女人已经发现了他这个想法，直接捧住他的脸吻住了他的唇。
“不许躲开，秦歌。”她继续仰头去吻他，仿佛只有亲他，才能表达她所有的思念。
男人也再不躲避，承受她的吻。
过了一会儿，男人低头看着咯到自己肚皮的对方的肚子，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
“孩子？”
“嗯，九个半月了。我们的秦一余一。”余笙微微一笑，将他的手盖在自己的肚皮上。
因为还在惊喜男人的还活着，她的眼泪并没有终止。
秦歌半蹲下来，听她的肚子，做这快八个月迟到的动作。
两个人内心都有万千的滋味难以言明。
后来，男人告诉她。
在押送陈霓天的时候，陈霓天的哥哥找了一伙人来劫车。
陈霓天没被劫走，但死伤了很大一部分兄弟。
秦歌又接到秘密任务，要去毒贩那深入当卧底，揪出更多的人。古谣的父亲就是在最早雪鹰歼灭毒贩时，救了秦歌的，但自己死在了毒贩手里。
古谣说，她一定要去。
秦歌理解，虽然不支持，但也没反对。
两个人深入毒贩窝子。假装是去解救陈霓天的团伙，但因为没有了头子，便投奔陈霸天的门下。
陈霸天虽然小心谨慎，但那一次也不知怎么，就让他们混入了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