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男人沙哑的声音带着慵懒与肆意,伸手就盖在了余笙的身上。
“噗。”余笙没挨得住这一掌,转而扑在了男人的胸肌上,“咳咳…哎呀,我去…”
这男人是在拍蚊子吗???
余笙摸着后背疼得泪花都出来了。
“秦歌!”
她忍无可忍,大吼出声。
床上的人这才醒过来,迷茫的眼神对上她的。
余笙原本以为他就会起了,谁知道男人只是象征性地揉揉她的脑袋,带着安抚的口吻,“乖,别闹,再让我睡一会。”
音落,又闭上眼睡去。
“…”什么鬼。
看他一系列动作的余笙也是没脾气了。
她推推他重新盖在自己后背的胳膊,推不动,整个人被压得十分无奈…
这男人力气也太大了吧。
她简直就是一只被压在拖鞋下的小强,动不了,只能止不住地对这个缺德的人进行诽腹。
在鸟鸣与淡淡的风声响起时,男人平缓的呼吸也同时响起。
余笙抬眸看向他,无奈地翻了个脸像煎蛋那样继续摊着等他睡醒。
安静地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
昨夜的疲惫在他的胸膛上此刻是如山雨欲来,丝毫无法挡住。再加上不算清醒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玩了会手机,余笙终是有些抵挡不住瞌睡虫的来袭,趴在他的胸口上不再做挣扎,轻轻打起了鼾。
安静的病房里,阳光正好。
男人不知何时醒过来,轻轻拍拍小姑娘的背。
那深邃的眸子里,是光,也是她。
……………
…………
“1、2、3…加油!再用点力,快起来了!”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指挥声。
周围的墙板有松动的声响。
余笙动了动手指,神识在渐渐模糊又渐渐飘近。
似乎是快要被救出去了,一直在支撑着自己的意念也正被慢慢剥夺。
她的呼吸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平缓。
“小妹妹,你再撑一会儿,就要挪开了。”
有个人趴在她的上方,给她灌了一些盐水。
余笙严重脱水,手脚都没有了力气。
她家的狗正在她的身边蹿着,呜呜呜叫的很是激动。
她的情绪也有点儿崩溃,一会儿像是坠入深渊,一下又像是没有着地点,飘在空中。
忽然一双温热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脸上,绕过她的耳朵垫在她的脑袋后边。
“撑着,”那声音铿锵有力,“我好不容易救的人,不能就这么死了。”
余笙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来,哪怕眼里一片黑暗,她也要看着面前的人,并且郑重地告诉他:
“我会活下去的,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记住你的话,好好活着。”
…
温暖替换了刚刚的寒冷,余笙感觉自己的额头还是有液体流下。
她没分得清自己到底是在十年前,还是在十年后的现在。
恐惧与无助萦绕在她的周围。
她伸手想要抓住那带给她温暖的手。
但被人麻溜地打开了。
“别乱动,你在发烧。”说话的声音很低沉沙哑,但有些像那脑海中的声音。
余笙还没睁眼,不过也报复性地拍开了那双手:“你谁啊…”
男人嗤笑一声,痞气十足,满满的京腔:“社会你秦哥,别乱动!”
“走开…”
“走什么开啊…真是,有你的,熬夜五天,你不病谁病。刚刚医生过来给你挂过水了,你主任也说了,晚上放你假,回家歇个一两天。”
在男人逼逼叨里,余笙渐渐清醒。
她听着这个消息,不自觉地露出微微一笑,带着点苍白的可爱。
“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秦歌坐上床沿,眼圈里也有些疲惫,语气里能听出他心情不太好:“是啊。”都变成病人照顾医生了。
什么鬼医院,这也太压榨人了。
他暗暗诽腹。
好在余笙的身体还算强健,恢复得很快,现在只是有那么一些些气血不足。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她的头倒是不那么晕了。也渐渐恢复了力气。
她起身,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压住男人的双手,防止他离开,还凑过去与他四目相对。
男人翘眉:“干嘛…”
“昨晚你去哪了。”不是因为他的偷跑,她能熬夜熬到第五天吗!
“想知道?”男人引.诱她。
“啊,不然我问你干嘛。”
秦歌一笑,打了个太极:“你猜。”
“没意思,我可不猜。”余笙僵硬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松开男人的手,“我可是要回家休息了,你一个人就在病房里好好待着吧。”
“不送。”只见男人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巴不得她快走的模样。
臭男人!一点也不坦诚。余笙内心暗骂一声。
她穿上鞋来到门边,临出门了还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极其不确定,但她还是问了出口。
“我们…以前见过吗,我是说不在西遥的时候,我们…见过吗?”
空气里静了静,仿佛有什么在轻轻绽开。
那是余笙不确定的希望。
男人干脆利落:“没有。”
“…好。”余笙关上门,离开。
…………
………
回去的路上,余笙坐的是红色的小巴士,西遥是不个不太有名气的旅游度假圣地,越靠近市中心,人也就越多。
不过此刻大中午的正是吃饭时间,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人。
空荡荡的车里,是午后的影子,也是午后的寂静。
她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缠绵地黏在她的脸上。
被阳光照得发亮的侧脸,美好的像是一副美人图。
来西遥不过短短三个月,但余笙越来越喜欢这里的寂静了,这里也太平,不太会大灾大难。
虽然没有她向往的海,可是这里有一片堪称海的湖,很大,风景也美。
以后哪怕退伍,她也要在这里定居。
养一猫一狗,写写游记好好生活,与世无争,与人为善。
只是这一切…她都要在找着人的基础上进行。
想着,余笙从胸口处掏出一条银质铭牌项链轻轻合在手里。
她微笑着,十分甜美。
“救命恩人,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这块铭牌从她被救的那天起一直戴在身上,是它的主人Q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现在想来当初抱着她痛哭的男人,恐怕早就在这漫漫人生长途中将她丢在记忆深处了吧。
不过没关系,哪怕他忘了她也没关系,只要她记得他就可以。
她们一定会再见的,到时候那些回忆哪还有活人重要。人好,才是这些年蹉跎后最好的惠赠。
作者有话要说:想知道什么时候相认了,哈哈哈哈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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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夜幕下的西遥十足的撩人。
有灯红酒绿,也有繁花遍地。古色古香的小镇上闲散地游荡着少数的人。很是惬意。
偶尔有小巷里传出争斗的声音。这看似宁静的小镇其实也不太平静。
穿着休闲的男子信步而行,他的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一步走在微微潮湿的柏油路上。
高大的身影被灯光在地上拉长了影子,看上去结实又有些清瘦。
他抬头,看着菊暖色路灯灯光下绽放得璀璨的花朵,不知为什么,眉头有些紧锁。
稍稍侧了头,秦歌看着自己身那后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己的人,脸上有一丝嘲笑划过。
他往左边走的步伐稍稍一顿,很自然地朝着右边的小道过去。
半黑暗的街道尽头有几张白光红字灯牌,显示了两个字——网吧。
男人快步走过去随便找了那种九零年代就该淘汰的霸王机,投完币就开始玩了起来。
他的操作很熟练,随意几下就KO了boss。有点儿无聊,所以他更多地在注意身后的目光。
大概十分钟后,那背后的目光才消失。
男人痞痞一笑,松开杆子,转身看着小姑娘离开的背影,擦了擦手上的灰烬,柔情似水地念道:“余笙,好久不见。”
——
离开网吧后,余笙独自一人踱步走在繁花盛开的街道。
天色已暗,她也需要尽快回家。
想起大晚上自己从温暖的床上起来,想看看秦歌到底每晚跑出去干什么了,结果发现对方只是网瘾起来了。
余笙不由得有那么点点失落。
不过这也没什么意外。在西陲边地,又是长期待在医院里,现在好不容易跑到外边,秦歌出来上会网也没什么。
只是…大半夜本该睡了还偷偷跑出去,他个大男人又不是中学生!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有点儿好笑。
回家的路,漫长又充斥着花香。
余笙挎着包往前走,只是往巷子里走了没几步,身后有一道黑影跑过。
她往前蹦跶的脚步猛然一顿,紧接着表情大变。
有人跟踪自己…
余笙捏着包包的手紧了一下,但良好的心理素质,还是让她平静了下来。她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
大概在内心里数了五下后,前边后边都窜出了各两个人。
手里也都有棍子。
像是要冲上来,但又没下定决心。
也许是胆子还不够。
余笙倒也不怕,把包放在地上,微微活动了下拳头。她在可以通过谈判解决冲突的情况下习惯先发制人。
“是要钱,还是要色?”
那淡定十足的语气,活像是她要打劫他们。
歹徒有点儿纳了闷了。
“哎,还有你这样打商量的啊,如果我要钱呢。”
“那简单,打三拳。”
“那我要色呢?”
余笙微微一笑,骨头咯咯作响。
“那更简单…呵呵,打死!”
音落的一瞬间,她就拎起包冲上去,一团打在握着棒子的那个人头上,下一秒,长腿踹起直直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使劲将他勾下去。
就像是勾住了歹徒力量的弱点,让他没力气站起来,只能乖乖跪在地上承受余笙的力气。
而余笙快速用擒拿法夺下了歹徒的铁棍,三两下就挟持住为首的人。
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反应不过来。
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中的棒子已经抵在了歹徒的脑袋上比划了那么几下。
余笙看着后边欲冲上来,但又怕她真的下手的混混们,转回头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头头。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惹事,现在请告诉我,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命…命,好汉饶命啊!”
“棒子我留下了,带着你的人快滚。”余笙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表情,严肃的像是个石膏。
“是是是。”
那头头连忙带着自己的小弟们连滚带爬地跑了。
余笙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呵,敢跟我斗。”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有点娇俏,又有点儿调皮。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包包,刚想往家走,忽而脖子上一丝冰凉,下一刻抵上了一把利器。
她目视前方,睫毛微微颤动。不敢向后看,哪怕自己再动一丝一毫,余笙也怕身后的人会直接抹了她的脖子。
毕竟身后的人不是刚刚那些混混,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动静,一看心理素质就比刚刚那群人好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