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空前紧张,温贤宁的神色忽然不复冷静,竟有一丝暗嘲从眸底掠过。
“…你想怎么办?”
明明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每一处都是自己熟悉的,可是,儿子的眼神捉摸不透,此时此刻站在她对面,却仿佛令人心生胆怯。
温母目光闪了闪,“当然是转院,越快越好,转到市人民医院去,你爸好歹是一市之长,享受国家给的待遇,高干病房还是轻易能弄得到的。”见温贤宁一时没出声,温母话风一转,“你爸一向不爱搞特殊化,在这家医院,难免不被温氏的股东们说三道四,指责我们占温氏的便宜,蹭医疗费,所以乘早转院的好。”
理由合情合理,找不出可以反驳的话,温贤宁点了点头,“我马上去办。”
唐珈叶跟着温贤宁出去,院长刚好站在外面,“温总。”
温贤宁低低沉沉的嗓音在与院长交谈,“他要立刻转院,你去安排一下…另外我父亲住院的事暂时封锁消息…”
病房的门没关牢,唐珈叶情不自禁转头从门缝里看进去,恰好能把病床四周的情景看个正着。
温母在温父的书房,温宅大大小小的地方安装了摄像头,又有温修洁指出温母早就知道温父在外面的风流韵事,让人一下子看出来温父温母间不象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和谐恩爱,一切皆是假象。
但是这时候的温母坐在病床前,满脸的憔悴与牵挂,除非她是演技最完美的演员,否则这个画面任谁都认为他们是恩爱夫妻。
转院手续效率非常高,好象是一闪神的功夫,温志泽已经被转到市人民医院最好的病房。玻璃窗通透明亮,空间又大,温母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满意之色。
医院安排做检查,要第二天才能得出结果。温母朝他们摆手,“这里有我,童童在家,有保姆带,天天嚷着要爸爸妈妈,你们回去看看你们的女儿。”
实际上唐珈叶心里一直想着童童,这会儿听到温母这样说,归心似箭。
温贤宁开车带她回去,唐珈叶奔进屋子,保姆说童童刚刚吃过午饭,在楼上一个人玩积木。
“上去看看。”温贤宁也担心女儿,和唐珈叶一起上楼。
一进房间,果然看到小胳膊小腿坐在地上玩积木,温樱沫噘着小嘴,看得出来有些闷闷不乐。
唐珈叶看了一眼温贤宁,随即叫出声,“童童。”
温樱沫立刻来了精神,抬起小脑袋,脆生生叫了起来,“妈妈。”又看到站在唐珈叶身边的温贤宁,整个人兴奋起来,“爸爸。”
温贤宁稍弯下腰,拍拍双手,对着女儿呼唤,“来,小乖乖,爸爸抱。”
“爸爸,妈妈。”温樱沫丢下手里的积木,开心地扑过来,一头扎进温贤宁怀里,用委屈的声音说,“你们去哪儿了呀?把童童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们不要丢下童童,童童会照顾小弟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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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的脑海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温贤宁凌厉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保姆,两个保姆吓得埋下头,大气也不敢出,她们带孩子实在是无聊,闲来无事挤在一起唠唠嗑。
温樱沫虽然得到温家上上下下的喜爱,可怎么说温家是大户人家,这没有个男孩继承可不行,大少爷和大奶奶想要再生个男孩这是谁都猜到的事。她们也就这样一说,哪想到会入了这仅仅五岁的孩子的耳朵里。
唐珈叶伸手捏捏温贤宁怀里女儿的小脸蛋,“没有的事,爸爸妈妈非常爱童童,不会不要童童。童童还记得太爷爷和太奶奶吗?爸爸妈妈去看了他们,没带上童童,不是别的原因,懂吗?”
温樱沫眼睛里的委屈少了一些,点点小脑袋,小手紧紧抱住温贤宁的脖子,再也不撒手,“童童也爱爸爸妈妈,永远哦。”
心头生出酸涩,唐珈叶很能体会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她在乡下的那十几年就是在这种滋味中度过的,享受不到父慈母爱,感觉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多余的人。
唯一一最想得到的亲情仿佛镜中花,水中月,永远只能看到,摸不到。
用手摸摸女儿可爱的小脸蛋,再转向温贤宁的脸,唐珈叶不禁笑了,想不到她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有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丈夫,还有个活泼可爱,聪明伶俐的女儿。
吃完早饭加午饭,刚搁下筷子,唐珈叶便催促,“大叔,你一夜没睡,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你人一定很累,去补个眠。”
“我还好。”温贤宁唇角带着清浅的笑意,一手情不自禁抚上眉心,困倦侵袭上来,使双眸看人时微微眯起,这是他在餐桌上说的第一句话。
“大叔。”唐珈叶叹息着从椅子上起来,站到他的身后,双手替他按摩着太阳穴,“你不是铁人,也需要休息。听话好吗?”
这哄人的口气一向是他的专利,没想到今天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温贤宁失笑,右手向后拉住她忙碌的小手,“我听小乖的,小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嘴里答应着,身体却没动,唐珈叶瞧见他眉眼中的那抹冷漠,不由想起今天在医院他眼中也藏了这一抹情绪。想了想,劝道,“大叔,你为什么不在医院当面戳穿?”
温贤宁对此没有太过惊讶,小乖与他一直是心灵相通的,能看出来也不足为奇,眸底染上复杂难测的光芒,抚着她葱白的指尖低喃,“他们既然想演戏,我哪有不奉陪的道理?”
他说得轻描淡写,唐珈叶却感觉他的手指微凉,与平常他温暖的手掌温度相差太大,这说明他的内心远不象表面上这样的满不在乎。本来警方开始调查制造连环车祸案子的罪魁祸首,温志泽应该会有所收敛,可这一次的装病再一次说明温志泽还没有大彻大悟,而是更加贪恋市长之位。
一切尽在温志泽的算计之中,他借住院为幌子,下一步将会利用职务之便,与市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串通一气,故意把病情说得糟糕不堪,以引起温贤宁的怜悯之心,替他掩饰犯罪的事实,从而逃过警方的调查与怀疑,全身而退。
唐珈叶一脸的平静,慢慢地说着,“大叔,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我都支持你,请记住,只要你回头,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听了她的话,温贤宁眉头紧锁,身体微微向前,一圈手臂把她整个抱坐到自己腿上,埋脸进她的颈间,语气深沉,“有你这句话,就算要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也毫不后悔。”
心脏被紧紧揪起来,唐珈叶深呼吸了两次,没再说任何话,只是紧紧地环住他的腰侧,依偎在一起。
躺在医院的温志泽说穿了就是一场闹剧,温志泽和宋晨雨不仅娱乐了他们,也娱乐了远在外度假的温若娴夫妇。
“大嫂,是我,我哥的电话怎么打不通?连打七八次都是无人接听。”
当温若娴急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唐珈叶侧身看了一眼沉睡的俊脸,然后悄悄起身,轻手轻脚拉上卧室的门,在走廊上讲电话,并压低声音,“他昨天一晚上没睡觉,刚刚睡着,睡前我让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他没听到你的电话。”又把温母要求转院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温若娴大感惊愕,“怎么会这样?我爸的身体一向挺好的啊,除了感冒他一年到头生不了病。大嫂,我今天可能赶不回去了,冰岛的一座火山喷发,火山灰导致欧洲各国纷纷关闭机场,听说大规模的航空管制还将持续几天,我们现在在想办法通过别的途径回国。我爸的检查出来后请你务必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我,好让我和易安心。”
在这种时候唐珈叶能说什么,能一盆冷水浇下去说若娴,你爸没事,他是装的?
她只能说好,又安慰了一下温若娴的情绪,这才结束通话。
回卧室这时候肯定睡不着,大叔平常睡觉一直处于浅眠,她怕再躺回去会惊动他,他太累了,一定要好好休息。
脚步于是往楼下走,为了打消女儿心里的恐慌,唐珈叶陪着女儿玩了一下午。
看着笑容又回到童童的脸上,唐珈叶心里稍稍好受一些,“童童,妈妈答应你,以后妈妈和爸爸如果出远门,一定要先告诉童童好不好?”
“妈妈,说定了哦,不许反悔,拉钩。”温樱沫伸出粉嘟嘟的小手指,小脸上露出稚嫩的笑。
“妈妈说话算数。”唐珈叶侧头笑着与女儿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会变。”
保姆进来汇报说门外有几个警察,蹲在女儿身边的唐珈叶抬起脸,不用说一定是关于房井臣的案子,拍了拍双手,她淡淡地说,“让他们进来吧,顺便去泡几杯好茶。”
温贤宁缓缓醒来,室内的一片黑暗让他的眼睛忍不住眯起,凭直觉一定睡了好久,不应该的,现在不是他放心睡觉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去解决,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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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是空的,睡在怀里的小乖已经不在了,应该在他之前醒了。揉着眉心缓缓坐起来,卧室里的安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镇静剂,前几天摆在小乖面前的问题如此也摆在了他的面前。他该拿温志泽怎么办?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要么对温志泽是策划者的案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警方介入调查,要么暗中出手,干扰警方的视线,助温志泽躲过这一劫。“小乖。”空旷的卧室回荡着他低沙的嗓音,唐珈叶没有出现,温贤宁迅速掀开被子,想要下去找人,听到楼下有车子的声音,还有隐隐的交谈声。大步下床,他一把拉开窗帘,别墅的庭院外路灯静静照了进来,几个身影在往大门口走,前面是几个穿警服的男人,最后面跟着他熟悉的小身影。唐珈叶一路送警察上了警车,温贤宁留意到其中有两张西方面孔,想来是从法国来的警察。身形迅速转过去找手机,他早就打过招呼,警方要来和小乖录口袋,必定要先通知他,不可能会绕过他,直接来找小乖。手机找到,翻开来一看,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两个市公安局长的,三个若若的,还有两个温氏董事的电话。睡觉前小乖让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这么说警方是想过要事先向他打声招呼,可能电话没人接,这才会上门找人。既然小乖已经见过警察,事情一定有了结果,他在妹妹与温氏董事之间挑了妹妹的电话,火速回复过去。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听,而且接电话的人不是若若,而是简君易。“若若呢?”温贤宁一边沉声讲电话,一边迈步往楼下走。“和双胞胎一起睡着了,可能今天赶不回去。爸的情况现在怎么样?”温贤宁的目光在简君易的声音中渐冷,“你们现在在火车上?”“嗯,冰岛南部的艾雅法拉火山爆发,回国的航班不单取消,西部欧洲多国航线也已经中断。我们只好改乘火车。”温贤宁缓缓收紧插在裤袋里的拳头,不带温度的一字一顿道,“若若和双胞胎你要照顾好,老头子这边有我在,不会有事。”多年的相识,温贤宁的声音再怎么平静,简君易也能听出一点波动,但他什么也没问。一年中他和若若也就过年有个长假,其它基本上全扑在各自的事业上,这一次年假难能可贵,本来带着双胞胎,全家想好好玩玩,没想到只玩到一半便泡汤了。要想再等下一次全家能出游,恐怕还要再等一年。实际上温志泽的为人,他与温贤宁一向心照不宣。要想知道温志泽的最新情况,他只消给黑司曜打个电话,什么样的资料得不到手?不过,大舅子既然这么说,说明早有所准备,也就不用他再插手,一心照顾好若若和双胞胎就行了。唐珈叶走进屋子,脱下外套,刚好与走下楼的温贤宁碰了个正着,不禁扯起淡笑,“大叔,你醒了。”估计他是听到楼下的响声才下来的,于是又说,“刚才警察来过了,要求录一些关于房井臣的口供。我只说畸形儿的死是场意外,别的什么也没说。”听了她的讲述,温贤宁的目光幽深,脸色稍缓,过了会儿他又低沉而慎重地说,“如果再有下一次,你要记得与今天保持口供一致。”“我知道了,别担心。”唐珈叶点头,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对警方讲的话,深深印进脑子里,“法国警察挺幽默的,不知从哪里听说我要结婚了,最后离开的时候竟然说祝我新婚快乐,还说要我别忘了给他们发喜糖。”温贤宁勾起唇,半是玩笑的说,“其实你不用旁敲侧击的提醒我,婚礼早在筹备,等过两天会把婚礼的流程单给你看。”唐珈叶侧转过脸,“不稀罕。”被她这小动作逗得笑了起来,温贤宁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一个也少不了,到时会把我们的喜糖寄到法国去,还有你的那几个法国朋友。”他想得很周全,唐珈叶在法国的朋友,屈小西她们一直很关心她,经常会打来国际长途,唠叨她的人生大事。如今婚礼在即,她想也该向他们报个喜,让朋友一起分享自己的幸福。晚饭吃得晚,温樱沫频频打哈欠,唐珈叶等女儿放下小碗,便陪着上楼。半小时后她从楼上下来,温贤宁斜靠在客厅的沙发里,手心里捏着手机,面上没什么表情,“小乖,我们要去医院一趟。”这么晚了去医院,不用说是温母打来的电话,唐珈叶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取来他的大衣给他穿上,自己再套上黑色修身羽绒服。临出门前温贤宁看着她光洁的脖子和小手,返回屋里给她戴上手套,动作温柔地围上厚厚的围巾,睫毛轻颤,“小乖,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路灯下他侧脸的轮廓很是清隽,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唐珈叶的手反握住他的,“大叔,我是你的妻子,一辈子都是!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他拉开车门的手一僵,突然搂她入怀,沙哑的声音中透着不寻常的情感,“小乖,我爱你,好爱你!”“大叔,我也爱你,很爱你!”唐珈叶埋在他的怀里,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怀里的人儿这么小,温贤宁却感觉这具小身体就是自己心灵的归属地,是他整个世界力量的来源。赶到医院将近十一点,医生的表情凝重,在办公室里给他们看了片子,至于说了什么,唐珈叶努力想听清,到头来发现怎么也听不进去,兴许这就是在看戏的心情,演戏的人演得投入,看戏的人未必能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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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温贤宁眯起眼,对医生忧心忡忡地眼神不置可否,而是把车钥匙塞到唐珈叶的手里,“我的手机落在车里,帮我去取一下好么?”
“好。”努力眨眨眼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唐珈叶转身拉上门出去,见温贤宁刚好从里面出来。
温贤宁对她的脚步声恍若未觉,双手插在黑色大衣的外套口袋里,平时在她面前一贯带着淡笑的眉眼此刻却是十分冷峻,唇微微紧抿着,愈发显得下颚线条凌厉,而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白色墙壁的映衬下变得愈发深沉黝黑。
唐珈叶在距离他不到三四米的地方站了三分钟,温贤宁才终于注意到她,眉眼瞬间舒展开。
她走过去,把手机塞到他手里,粗糙的指尖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连手机一起攥在掌心里捏了捏,温贤宁抬起唇角,“小乖。”
“嗯?”唐珈叶淡淡地笑,“怎么了?”
温贤宁眯眼想了想,口气透出轻描淡写,“我妈听说了爸的病情晕过去了,现在躺在305病房,你去看看,我打个电话,一会就来。”
站在医生办公室,唐珈叶知道门内有耳,很配合地说,“好,我马上去。”
准备进去前有护士从里面出来,唐珈叶拉住了询问,护士上下打量了唐珈叶两眼,“你是温夫人什么人?”
“我是她儿媳妇,请问她的身体怎么样?”
看唐珈叶不是象是在撒谎,护士回答,“温夫人身体没什么异样,医生说醒过来就没事了。”
唐珈叶面带微笑,“那…谢谢你。”
“不客气。”护士点了两下头,推着小车走了。
轻手轻脚进去,唐珈叶刚转身关上门,温母的声音便响起来,“口渴,我要喝水。”
一惊,唐珈叶一面关门,一面回答,“知道了,妈。”
倒了水放在一边,弯下腰把枕头塞在温母的头后,唐珈叶小心翼翼地给婆婆喂水,“来,妈,小心喝。”
温母面对唐珈叶突如其来的孝心,只略微怔了一下便欣然接受,喝掉半杯水,摇头示意不喝了。
温母的眼神象刀,刺得人全身不舒服,唐珈叶努力忽略,把杯子放到床柜上,“妈,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温母开口,“贤宁呢?”
自己的好意温母并不领情,唐珈叶挤出一个笑回答,“他在外面打电话,一会就进来。”
温母顿了一秒,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若若和君易呢?不是说今天回来的吗?”
唐珈叶低下眼,小声回答,“若娴一早在电话里打过招呼,冰岛的一座火山爆发,他们可能今天赶不回国。”
靠在病床上,温母沉吟着叹了好长一口气,“祸不单行啊,温家最近不太平,事事不顺心,每年正月我会请算命先生给温家一年的运程算上一次,今年真是晕了头,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唐珈叶从不信命,所以没有接话。
婆媳俩正在说话,温贤宁从外面进来,手里握着刚挂掉的电话,迈步走到唐珈叶身边,对着温母说,“妈,身体好点没有?”
“你就顾着你的电话。”温母看着温贤宁,大有点在唐珈叶面前向儿子撕娇的意思,“我一个在这里渴坏了,给我倒杯水。”
唐珈叶一怔,目光转向床柜上的半杯水,也不辩驳,然后扬起微笑对身边的温贤宁说,“温一点。”
温母斜眼瞪她,威严地哼了一声,“你当他是什么,他是我我儿子,会不知道?”
讨了个没趣,唐珈叶也没恼,笑了笑,“妈教训得是,是我不会说话,对不起!”
温贤宁倒来水,唐珈叶识趣地马上让开位置,温贤宁喂温母喝下,目光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一径不说话的唐珈叶,拽了拽她的手,对着她以口型传达。
唐珈叶看懂了,他说,“小乖,你受委屈了。”
兴许是温母真的很渴,在她面前不好意思把她倒的一杯水喝掉,这会儿对着温贤宁倒来的水喝得十分专心,唐珈叶回以无声的口型,“没事的,大叔,我不介意,她是长辈,我做错了就得承认。”
温贤宁眉峰微紧,随即又舒开,点点头,低下头去看喝水的温母,“妈,欧洲的航班被封锁,若若一家最快明天回来。”
唐珈叶看着平静的温母,如果真的是听到温父病情而接受不了晕倒,温母醒来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急切地打听情况,可从他们进来到现在温母一点没表露出来。
这个破绽她相信精明的大叔不可能不看出来。
喝完水,温母的撒娇还没完,又提出肚子饿了要吃饭,温贤宁不动声色地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叫外卖,唐珈叶在边上听得真切,对方是附近有名的星级酒店,自然花费不菲。
折腾到外卖快吃完,温母终于提到过温父的情况,唉声叹气了一阵,把饭菜往前一推,似乎是气得没了胃口。
唐珈叶默默把一叠饭盒收拾掉,抱在手里一点也不吃力,里面的饭菜几乎被吃掉了三分之二。
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护士进来告知温志泽已经醒了,温母“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要温贤宁扶着她去看丈夫,唐珈叶摸摸鼻子,在后面跟着。
病房内,温志泽斜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医生,“有什么话就直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老温,你不要多想。能有什么事,医生说你是操劳过度,多休息就没事了。”温母强颜欢笑,朝医生直使“眼色”,“是吧,李医生?”
医生配合着说,“是的,温市长,您平常公务繁忙,没顾得上休息,有点低血糖,挂一两天的水就没事了。”
垂着眼睛盯着地面一动不动,唐珈叶静静听着,心里只把这个场面当成看戏。
温贤宁抿着唇一言不发,悄悄牵了她的小手,捏了几下,轻启低沉的嗓音,“爸,你还是听医生的,多休息。消息已经封锁,外面不会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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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另外记得不要让若若知道,她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有空陪着女婿和嘉宝嘉贝,我既然没什么大病,就让她在外面好好度个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比事业重要。”
温志泽对温贤宁地安排表现出理所当然的姿态,又俨然扮演慈父的形象,替女儿着想。
唐珈叶其实很想戳破这场戏,但自己毕竟不是十九岁的唐珈叶,只好在这种场合里当个心知肚明的哑巴。
说实话,这感觉真的一点不好受,尤其在温父一点不为温贤宁着想,总认为温贤宁所做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她心里更加堵得慌。
温贤宁脸色淡淡的,语气缓慢,“我知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微微颌了下首,在三双视线的注视下,他牵着站在一边的唐珈叶离开。
别墅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一点。
又是深夜一点,唐珈叶咬起唇,回身看到温贤宁揉着眉心,不禁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去洗澡休息吧。”
温贤宁听出她的口气,眸子益发黑沉,忍不住笑了一声,捏着她的鼻尖说,“你这是心疼我么?”
唐珈叶笑着摇头晃脑,“心疼那是自然,你以为除了你会疼老婆,老婆就不会疼老公?”
他“啧”了一声,用额头抵着她的,“我们家小乖都会疼人了,不错不错。”
“窝心吧?”唐珈叶边笑边扶他上楼,“高兴吧?这老婆没白娶吧?这辈子不后悔吧?”
他侧着视线看她,微烫的手指抚上她浓密的眼睫毛,眼睛反射性地眨着,柔软的睫毛在他的指尖上来回扫,但他仍然来回摩挲着,然后缓缓地说,“小乖,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他的指腹揉在眼睛上有些痒,唐珈叶拼命忍住不眨眼,过了几秒他又停住,盯着她出神,这时候脚步已经迈上了二楼的最后一个台阶。
然后在进卧室后,他唇角泛出一丝温柔,捏住她的下巴,密实地吻了下去。
他只是轻碰,并没有深吻,唐珈叶却被他撩拨得心潮澎湃,轻声低哼。
耳边他突然轻轻笑出声,手指抚上她的后颈,半是挑/逗半是诱/惑的唇片在她颈处辗转,一点点刷着她的敏感肌肤,引起她不由自主的战栗。
她的手臂动了一下,他一只手压住,同她十指交叉,还有一只手从她的背后钻进去,准确地解开了她的胸/衣。
本该下面进行的步骤却变缓,耳边传来深长的呼吸声,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过去看到一张睡脸,他睡着了。
被撩拨得上不上,下不下,唐珈叶咬唇失笑,她理解他的难处,他的心太累了,且不说这几年发生的种种,大大小小的事要他去处理,就说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一些事,内忧外患,有哪一桩不是要费尽心机,尽心尽力去周全。
别说他了,就是一个机器人也有休整的时候,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凡人。
他沉重的身躯压在她身上,时间长了她有点吃不消,一点点把自己从他身下挪移抽离,无意中碰到他过高的体温,以为是室内暖气调得太高,她去检查,发现还是平常的温度。
动手去摸他的额头,再摸自己的,最终发现他在发烧。
唐珈叶轻轻去推他,柔声问,“大叔,你哪里难受?”
睁开眼睛看她,温贤宁的眼眸不再清明,支撑着自己靠在床头半躺半坐,“我没事,人有点累,你去洗澡,我休息会儿。”
他的口气这么虚脱,不象是困的样子,唐珈叶不理会他的话,摸了摸他的额头,十分正色地判断,“大叔,你在发烧!”
温贤宁的眼角瞬间蕴含一抹模糊的笑,“我怎么会生病?你仔细回想,从我们认识到今天,我有没有生过一次病?嗯?没有吧?我的身体很好…”
“不…”唐珈叶很严肃地打断,“不要以为你爱好拳击,三天两头练拳你就不会生病,我很确定你真的病了。”
他又要摇头,她忙软下语气,“大叔,乖好不好?你真的在发烧,不信的话我用体温计给你测测。”
“小…”他刚一出声,她人已经去找医药箱了。
她递过体温计,他仍然拒绝,唐珈叶红了眼眶,“大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光有我,童童,有你的父母,你就算为了我们这一家人测这一次好不好?”
乞求的嗓音使温贤宁的心脏一阵揪拧,配合着她测体温,片刻唐画叶把体温计递到温贤宁面前,上面的数字显示他的确在发高烧。
“不对,肯定是温度计坏了。”温贤宁摇头推开,额头渗出了细汗,虚弱到情不自禁闭上眼,说话开始力不从心。
唐珈叶心急如焚,也不跟他争执,放下体温计,转身去翻找退烧药,倒了杯温水递到他嘴边,“大叔,乖,吃药,睡一觉明天你就能好。”
他睁开了眼看了看,没有配合,倒是伸出大拇指和十指,勾住她的下巴,深幽的眸子因为发烧而格外深邃,面孔线条美好,淡淡地笑着望她,慢慢喃出她的名字,“小乖…我真的没事。”
“大叔,求你,求你吃药好不好?我求求你!”唐珈叶急得快哭了,眼泪瞬间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发烧促使他的手指炽烫,扣在她的下巴上力道不重,缓慢地眨了眨眼,气息不稳,“不要哭,为了我的小乖…我吃药。”
唐珈叶这才止住了哭泣,喂他喝水吃药,又给他脱掉毛衣和长裤,严严实实地盖上被子。
“老婆,不要走,陪我!”就在她坐在床边,想等他睡着的时候,一只手霍然从被子里钻出来,握住她的手腕。
“好。”她的脚从拖鞋中抽出来,掀开被角准备钻进去,又被他阻止,“算了,我在发烧,不能传染给你…你去隔壁客房,或是和童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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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关于小贤老流鼻血的原因快要浮出水面鸟~~
下面还有一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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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另外记得不要让若若知道,她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有空陪着女婿和嘉宝嘉贝,我既然没什么大病,就让她在外面好好度个假,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家庭比事业重要。”
温志泽对温贤宁地安排表现出理所当然的姿态,又俨然扮演慈父的形象,替女儿着想。
唐珈叶其实很想戳破这场戏,但自己毕竟不是十九岁的唐珈叶,只好在这种场合里当个心知肚明的哑巴。
说实话,这感觉真的一点不好受,尤其在温父一点不为温贤宁着想,总认为温贤宁所做的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她心里更加堵得慌。
温贤宁脸色淡淡的,语气缓慢,“我知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微微颌了下首,在三双视线的注视下,他牵着站在一边的唐珈叶离开。
别墅墙上的时钟显示凌晨一点。
又是深夜一点,唐珈叶咬起唇,回身看到温贤宁揉着眉心,不禁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去洗澡休息吧。”
温贤宁听出她的口气,眸子益发黑沉,忍不住笑了一声,捏着她的鼻尖说,“你这是心疼我么?”
唐珈叶笑着摇头晃脑,“心疼那是自然,你以为除了你会疼老婆,老婆就不会疼老公?”
他“啧”了一声,用额头抵着她的,“我们家小乖都会疼人了,不错不错。”
“窝心吧?”唐珈叶边笑边扶他上楼,“高兴吧?这老婆没白娶吧?这辈子不后悔吧?”
他侧着视线看她,微烫的手指抚上她浓密的眼睫毛,眼睛反射性地眨着,柔软的睫毛在他的指尖上来回扫,但他仍然来回摩挲着,然后缓缓地说,“小乖,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也不怕。”
他的指腹揉在眼睛上有些痒,唐珈叶拼命忍住不眨眼,过了几秒他又停住,盯着她出神,这时候脚步已经迈上了二楼的最后一个台阶。
然后在进卧室后,他唇角泛出一丝温柔,捏住她的下巴,密实地吻了下去。
他只是轻碰,并没有深吻,唐珈叶却被他撩拨得心潮澎湃,轻声低哼。
耳边他突然轻轻笑出声,手指抚上她的后颈,半是挑/逗半是诱/惑的唇片在她颈处辗转,一点点刷着她的敏感肌肤,引起她不由自主的战栗。
她的手臂动了一下,他一只手压住,同她十指交叉,还有一只手从她的背后钻进去,准确地解开了她的胸/衣。
本该下面进行的步骤却变缓,耳边传来深长的呼吸声,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过去看到一张睡脸,他睡着了。
被撩拨得上不上,下不下,唐珈叶咬唇失笑,她理解他的难处,他的心太累了,且不说这几年发生的种种,大大小小的事要他去处理,就说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一些事,内忧外患,有哪一桩不是要费尽心机,尽心尽力去周全。
别说他了,就是一个机器人也有休整的时候,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凡人。
他沉重的身躯压在她身上,时间长了她有点吃不消,一点点把自己从他身下挪移抽离,无意中碰到他过高的体温,以为是室内暖气调得太高,她去检查,发现还是平常的温度。
动手去摸他的额头,再摸自己的,最终发现他在发烧。
唐珈叶轻轻去推他,柔声问,“大叔,你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