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志泽这样的身份,既然想隐瞒,必定是下了一番功夫,大叔能知情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
他的目光由幽暗转变为复杂,“我当然不可能会想到去调查自己的父亲在外面有没有情人。”
“是你妈…”唐珈叶顿了顿。
结果他摇头,“我知情不是通过我妈的渠道,虽然她自打挤掉大伯母,坐上这市长夫人宝座后一直在担心被别的女人抢走,但是她做事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要不然温志泽也不会选择从众多情人中把她扶上正室的位置。”
这话倒是不错,温母虽没有温父那么深不可测的性格,却自有女人的精明之处。
就拿她和大叔复婚的事举例,前段时间温母在她面前话说得多么通情达理,一等她戴上钻戒,去办好复婚手续,温母的态度急剧转变,又变回原先那个门缝里瞧人的婆婆。
不过,身为温父身边的女人,什么场面该说什么话给丈夫撑面子,什么时候该处理什么事给丈夫排忧解难,向来是毫不含糊。否则的话她也不可能坐在温市长夫人宝座上这么多年,从来没被撼动过。
轩辕爵的母亲在追悼会上她见过的,活脱脱的美人坯子,连女人看了都心动,何况是男人,温志泽更可能不在话下。
温志泽又坐上高位,就算不去主动招蜂引蝶,自有狂风浪蝶往他怀里扑,丈夫不是一般男人,从小三位置坐正的温母不可能不会提防,派人去调查丈夫的行踪也属正常。
想来想去,唐珈叶想不出除了温母之外的人,茫然地摇头。
“是何成礼。”他公布答案。
“我爸?”唐珈叶睁大眼睛。
“那是大概五年前,我在宴会上认识你之后,最初动的念头就是你好控制,然后我和你相处之后,慢慢地衍生出想要中断利用你的计划。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份东西,是这个东西改变了我的犹豫。”
“何成礼把搜罗到你爸在外面养情人的资料寄给你是不是?”唐珈叶隐约猜到了什么。
眉眼神色没有变,温贤宁抿起唇,“嗯!”
一切尽在不言中,五年前何成礼处心积虑想要和温志泽结为亲家,暗中操纵着温家的人,一旦看出一点温贤宁动摇,便把温志泽的把柄抛出去,做为温家的长子,温贤宁必定不想让这件丑闻被宣扬出去,只能做挡箭牌。
唐珈叶想到这里,惊得一身是汗,自己和大叔在何成礼的眼里全是棋子,就连狡猾的温志泽也是盘中的一颗棋。
所以说,金钱可以使人疯狂,也能使人性泯灭。
“我看到温志泽在外面的情人名单之后倒没有太多惊讶,他是我父亲,尽管他做得滴水不漏,我却能通过自己的渠道对他在外面的事有所耳闻,只是为了顾全大局,我没有说出来。”
唐珈叶定了定神,“大叔,你做得对。我们都不是小孩子,考虑事情的确要顾全大局,如果换作是以前的我可能会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温志泽敢在外面偷吃,他必定有承担这个后果。单从温家整个家庭来讲,若娴和修洁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们好面子,以后在外面还要做人。假如事情被捅出去,温志泽丢官事小,他们一辈子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才是最可怕的。这对于好面子的人来说比杀了他都还要来得难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赞许,“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在家事里没有绝对的错与对,非要分得很清楚,那么这一家的日子不会和睦…”
唐珈叶接下他的话,“…只有互相包容,不计较,这日子才会说得下去。大叔,你放心,不管你妈以后怎么看我,我只做好我自己,我想总有一天她会感动的。因为她既然能生得出这么优秀的儿子,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这算不算是在给我戴高帽?”温贤宁动手刮她的小鼻尖,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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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hapr550 尾声25修正)
“高帽子多不好看,绿色的才不错。”唐珈叶一本正经,摇着脑袋。
温贤宁听罢,眉眼间笑得很是畅快,抓住她小手的手掌却陡然圈紧,语气中透着生硬紧窒,“坏东西,你说你是不是该罚?”
她缩起小脑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开玩笑嘛,大叔,你连开玩笑都分不出来吗?”
温贤宁勾起唇线,“我怎么可能分不出来?这不是为了配合你,故意这样说的么?小乖的为人我能不了解?”
囤“那是!我对爱情和婚姻可是绝对忠诚,绝不会做背叛你的事。
他握住她的大手又收紧几分,低下头逼近她的脸,有些咬牙切齿,“说!这辈子你只属于我。”
她清清喉咙,很是认真地说,“这辈子你只属于我!”眼中写满了戏谑。
“小乖…”温贤宁出手擒住她的下颚,“我的意思是唐珈叶属于温贤宁,说!”
“说就说嘛。”唐珈叶知道这个玩笑开不得,看着他的眼睛,忙正色地说道,“大叔,这辈子我只属于你,我唐珈叶只属于你温贤宁。这样行了吗?”
眸光亮了几分,温贤宁随即以额头抵住她的,“你真是不乖,以后这样的玩笑少开,懂吗?”
亨“大叔,你太紧张了。”她有点无奈。
“我能不紧张么?你可是我最爱的女人,以后别的玩笑都可以随便开,只有这个我不许有一丁点存在的可能。”他微眯的黑眸中尽是霸道。
唐珈叶想了想,长长地“哦”了一声,在她来看这只是一句应景的玩笑话,没有别的意思,但在大叔看来这是一条敏感的神经线,触碰不得。是她不懂换位思考,随口乱说了。
“我哥真的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唐珈叶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认识这么多年轩辕爵竟然和大叔有血缘关系,感觉象在听天书。
温贤宁扯了扯嘴角,沉吟片刻说,“这个事实存在了二十多年。”
这是什么意思?好象隐射了什么,唐珈叶拿汤勺的手僵了下,眉头皱起来,“难不成不是?”
看了眼她,温贤宁笑了笑,目光微闪,指尖轻轻抚摸着杯子的边缘,“假如我不说,这对于温志泽来说是个永远的秘密。”
“我哥不是温志泽的儿子?”唐珈叶怔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这个结果真的出人意料。
他依旧淡淡地笑,“是不是很讽刺?温志泽帮别人白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自以为瞒得天知地知,全世界没人知道,却不知他才是最大的笑话。”
唐珈叶略微歪了头,接了温修洁的电话后她一直在揣测这个秘密被瞒了多久,温母知不知道?大叔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温修洁又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温家是不是除了温若娴其余三个人全部知晓?
万万想不到一环中还套有一环,轩辕爵与温志泽没有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温志泽帮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自己却一点不知情。
用大叔的话说,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我哥是知道这个最终秘密,还是一直认为自己是温志泽的儿子?”
他语气低叹,嘴唇冷冷地挑起,“你应该留意到了,他从来不提自己的父亲是谁,别人问起他只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这些全部缘于他对温志泽的隔阂。”
唐珈叶明显怔了一下,经大叔一说她再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轩辕爵平常极少谈及家庭,尤其是温志泽和温母更是有种异常的反应。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因为他和温志泽有关系。
“大叔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不是温志泽的儿子?他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她急于想知道这个答案,好去印证陡然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另一个念头。
“是。”温贤宁回答得很干脆,“他也是刚刚知道,而我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轩辕爵曾经因为她和大叔大打出手,会把这个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告诉大叔,这不仅不奇怪,反而非常好理解!
虽说他们平常没有什么交情,不可能轩辕爵会大嘴巴主动找大叔讲这件事,但是上次他们一起合作假死,把阴谋想要制造车祸的幕后凶手抓到,从而建立了一些男人间战友情谊或是信任关系,轩辕爵顺理成章地再提及一些关于自己的身世也不是不可能,怎么说温志泽是他们共同的“父亲”。
这件事可大可小,唐珈叶斟酌着小心翼翼地开口,“车祸的最终指使者是不是不止何成礼一个人?”
“小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还有温志泽的份。”温贤宁又怎么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慢慢地笑了一下,含着一丝嘲讽,“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大叔,你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想法,其实对于何成礼进看守所的事我有所后悔。不管我与他之间有多少仇多少恨,就算他有一千一万个不是,归根到底他是我父亲,是给了我生命的人,我不该设圈套把他弄进去。这要是搁在旧社会可是大逆不道,我总在埋怨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换位思考一下其实我也不是一个好女儿,没有尽过孝道!”
温贤宁五指插进她的手指间,“你的意思我又怎么不明白,你是想说我不能把温贤宁亲手送进监狱,因为有一个我不得不承认的理由,他是我父亲。”
唐珈叶重重点了两下头,“大叔,不要象我一样留到做了之后再后悔,我爸既然说罪名他承担,一定也不想把你爸拉下水。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想要包庇,我只是说对于车祸这件事,如果我哥不追究,你可以不必太较真。但如果是其它的事,比如他犯了腐败廉政之类的罪那就另当别论,不是你与我所能隐瞒就隐瞒得了的。”
他懂,懂她的意思,温贤宁益发觉得感动,也不管女儿在场,啄了啄她的粉唇,“小乖,认识你真好!”
正文 hapr551 尾声26修正)
“大叔,我…”唐珈叶揪紧他身侧的衣角,犹犹豫豫地开口。
他低头看她纠结的面部表情,“想说什么?”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不如…我想…”她舌头打结,吞吞吐吐,最后鼓足勇气说,“我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去看看我爸,他进去这么久,我连一眼都没去看过。”
温柔的大掌摸上她的脸颊,“这有什么难的,你想什么时候去看?”
她抬起眼,扯出一个笑,“尽快吧。”
他纵容地捏捏她的脸颊,“好,我来安排,今天下午行吗?”
“嗯。”唐珈叶轻点头,大叔用她以前的作文打动了何成礼,可有些话埋在心里二十多年,也该是和当事人讲清楚的时候了,不管何成礼爱不爱听,她想自己总要一吐为快。
早餐桌上母女俩破例吃了比平常饭量多一倍,温贤宁眼角间尽是笑,“这么肯赏脸?”
“本来就很好吃嘛,是不是童童?”唐珈叶边用纸巾给女儿抹嘴角,边问。
温樱沫应和着点头,“嗯嗯,饼饼可好吃啦。爸爸,明天还可以吃吗?”
温贤宁宠溺的目光看着女儿,“可以,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一直吃到你腻为止。”
“我不会吃腻,爸爸做饼饼,妈妈再做饭给我吃!”温樱沫双手调皮地放在身后扣住椅背,小脸上布满了可爱的笑。
温贤宁益发宠溺地看着女儿,指尖捏捏女儿粉粉的脸,“小公主的算盘倒是打得精嘛。”
“这不奇怪,象你,大叔。”唐珈叶接下话。
他顿时失笑,“我的女儿当然象我,不过也象你,小乖。”
唐珈叶故意慢吞吞的看向温樱沫,“女儿象爸爸,儿子才象妈妈。”
“你是说你肚子里的?”温贤宁身形微动。
他太敏感了,唐珈叶好笑,“哪有这么快,大叔你太想儿子了。”
“儿子女儿无所谓,我想再给童童添一个弟弟或是妹妹,这样以后她也有个伴,否则一个孩子实在是太孤单了。”
看他这么盼望第二个孩子,已经提了很多次,唐珈叶也忍不住开始期待,目光看向女儿,想象着以后女儿身边就有一个弟弟或是妹妹,这样以后女儿就不会成天想着和那个韩智哥哥玩。
童童才五岁,韩智小朋友年龄相仿,如果没有温父那一层想要攀上秦桑岩的意思,她会想办法邀请这个韩智小朋友到家里来玩,也让女儿高兴高兴。
早餐结束,童童坐在长毛地毯上堆积木,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唐珈叶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脚步往客厅沙发上移,才在温贤宁身边坐下随即被他抱坐到腿上,摸着她的头发,抱住她,亲吻她的侧脸,声线柔和又低沉,是熟悉男人特有的磁性音调,“刚才在想什么呢?小乖,难道我对你不好?为什么有心事不和我说?”
大叔心细如发,连她最微小的心理变化都观察在眼里,她静静看着他,一时没有吭声。
然后,温贤宁的嗓音里带了低叹,“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对何成礼有所原谅,或许说你已经原谅了他,现在你在矛盾要不要救他,是不是这样?嗯?”
心知什么事也瞒不过他的眼睛,唐珈叶咬咬唇,点了一头。
刚毅的下巴轻搁在她的肩上,温贤宁汲着她身上幽幽淡淡的香气,“小乖,你答应过我的,有什么心事都要和我说,你现在这样瞒着,一个人扛,我会心疼。”
她摆摆手,“我不是想一个人扛,我是在苦恼,到底要不要救他,我要不要去找我哥?”
“你宁可去救轩辕爵,也不向我开口?你怎么就断定他能办到?”温贤宁冷下脸,口气酸涩而冰冷。
她紧揪住他的衣服,连连摇头,“不是的,大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是这个案子中的关键人物,由他去撤消起诉案何成礼可能会有一丝生机。我绝没有说你办不到的意思。”
他微微眯了眼,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去,“既然是这样,这件事我去办,不管是轩辕爵那里,还是律师,一切全由我去处理。你承认他是你父亲,那么他也是我的父亲,女婿给父亲找律师,或是做事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
见他的态度这样坚决,唐珈叶“唔”了一声,“我听你的大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难得这么乖,肯听话,温贤宁意识到了什么,口吻小心翼翼,“生气了?”
“不是,你帮我分担,我巴不得呢,我在想另外一件事,过完年你答应过马蔺给她丈夫调工作,还有房井臣的事,法国警方什么时候过来问讯?我不想让他坐牢。”
她一下子提出两个问题,温贤宁耐心地一一作答,“你朋友丈夫调工作的事我正想跟你说,一会你给他们打个电话我们就出发。法国那方面我也早有准备,当然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见一下那边的警方,你避而不见不是个办法,解决不了问题。只有你去回答他们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构成房井臣的犯罪事实,他才有脱罪的机会。”
听后唐珈叶没有反对,把他的话仔细想了一遍,觉得在理,“行,大叔,听你的,反正这三件事都由你安排。”
“奖励!”一个温柔的吻贴上她的唇。
在电话里,唐珈叶和马蔺约好时间,她要和大叔出门办正事,童童就没人带,最后他们先送童童回温家。
温父温母照例在前厅接待来拜年的客人,温贤宁把女儿抱进卧室,让两个保姆看着,并答应中午来接,小公主才噘着小嘴勉强待下来。
在去见马蔺夫妇之前,去了山唐街,温贤宁在外面找了处停车场停车,然后牵着唐珈叶的手步行。
山唐街是一条典型的水巷,具中国古典街巷特征的典型。中间是山塘河,山塘街则紧傍河的北侧,通过一座座石桥与另一侧的街道连接。山塘街上店铺、住家鳞次栉比,这里的房屋多为前门沿街,后门临河,有的还建成特殊的过街楼。
街边风格古色古香,要不是游人来来往往,真怀疑自己走在古代时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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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珈叶很好奇不是说要帮马蔺丈夫调工作的吗?
大叔突然带她到这里来干什么?游玩吗?
难不成教育局长家住在这里面?
唐珈叶百思不得其解,手又被温贤宁牵着,只好随着他走街串巷。
他大概在找着什么,突然走得有点快,唐珈叶脚下轻一步重一步踩在石板路上,跑得气喘吁吁,“大叔,你在找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温贤宁没扭头,目光在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中追寻,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家字画店前,拉着她快步跑过去。
“先生,要看什么?”一个身装唐装的伙计迎上来,带着软软的市口音。
唐珈叶以前只在外面看到过这样古色古香的店,头一回能进来细看,墙上挂着一副副字画,其中不乏名人的挥豪泼墨,不禁挣了温贤宁的手,跑到字画前一副副欣赏。
这时候看上去三十多岁,老板模样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也穿一身唐装,看客人上门,满面笑容地招呼着,“先生,你们想要字还是要画,我们这里一应俱全,跑了我们这一家,别的家您可以不用跑了。”
面对店家大放厥词,温贤宁挑挑眉,平淡的嗓音,“元代的画有吗?”
老板先是一愣,迟疑地说道,“先生,我看您是个内行,肯定知道元代书画流传至今很少,赵孟頫、“元四家”等名家作品更是凤毛麟角。而由市过云楼旧藏并收入《过云楼书画续记》的《稚川移居图》,堪称最重要的民间传世王蒙作品。“
“你只说有或没有?”温贤宁的声音低沉。
“元代我们店有是有。就是一些仿品,怕您看不上。”
“拿出来看看。”老板一听这口气感觉有戏,忙屁颠屁颠跑到后台,小心翼翼从木柜下面取出一只泛旧的长盒,放在木质的柜台上,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副卷好的字画,伙计走过来,慢慢展开。
空气中只有字画展开时发出的声响,唐珈叶也走过来,盯着铺展开来的画,她对这些字画没什么兴趣,也就没什么鉴赏能力,估计大叔应该懂。
侧头看向温贤宁,只见他匆匆从画上扫了两眼,目光落在最后的落款上:静山居士。
静山居士是谁?唐珈叶疑惑,反正也看不懂,听温贤宁开始与老板讲价,“开个价!”
老板一时没回答,眼睛在温贤宁的衣着打扮上猛瞧,最后比了个手势,“这个数。”
什么?一个赝品要五万?唐珈叶对字画不在行,也知道这老板存心在宰人,拉住温贤宁的手臂,气愤不平想出声,却被他按住,转头对老板说,“这副字画临摹得惟妙惟肖,不可多得,我买下,给我开张发票。”
老板笑得合不拢嘴,“没问题,报销的发票我可以开,我一看先生的气质就是在政府工作,这样,我图你下趟生意,给我多介绍顾客,我呢给您打个折,这个数!”
老板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唐珈叶一看那意思是四万二,心里暗暗好笑,这价怎么突然就减了八千,敢情这老板是想图着大叔公务员这层关系再做回头客,可惜了大叔与公务员没关系,老板的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温贤宁既没否认也没肯定,“包起来吧。”
伙计答应一声,把画卷起来,老板利落地去开发票,唐珈叶看到这里算是明白了一点,大叔买字画是要送人,至于是送谁,要么是温志泽,要么是教育局长。
前者长年爱好收藏,极有可能,后者嘛,因为大叔答应过一会要替马蔺把事情办妥,所以也有可能是用来讨好教育局长。
转念一思忖,不过也不象啊,这是副赝品,总不能送礼用副赝品吧,那可是教育局长,大小也是一局之长,送礼不成反得罪人,这事不靠谱。
唐珈叶思来想去想不明白,等回神那边温贤宁已经付过帐,接过字画盒,缓步向她走来。
温贤宁的大掌牵住她的小手,举腕看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小乖,我们要赶紧走。”
车子停在约好的地点,马蔺夫妇早站在那里焦急地等着,唐珈叶摇下车窗出头,“马蔺。”
“唐三。”马蔺眼前一亮,拉着丈夫跑过来,又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的温贤宁,“温先生,你好,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温贤宁淡淡一笑,“现在就可以,上车吧。”
马蔺答应一声,拉开后车门和丈夫一起坐进来,这是他们头回坐名车,坐姿有些拘谨。
开了会车,温贤宁缓缓开口,“礼品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会带你们去见教育局长,这个教育局长是新上任的,对我还不太熟悉,所以我去他也不会想到我的身份,这样好办事。”
“麻烦温先生了。”马蔺用力拧了下丈夫的手臂,沉默寡言的丈夫才挤出一个笑,出声,“事情办完了请您吃饭。”
大概丈夫说错了话,马蔺又悄悄力用拧,马蔺丈夫哎哟疼出声,夫妻二人顿时窘迫。
唐珈叶转过头来,“马蔺,你不要客气。饭就不用请了,看你们夫妇二人,还有婆媳二人以后和和美美,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临了又怕马蔺不相信,问温贤宁,“是吧,大叔?”
“嗯。”温贤宁温和地出声,“珈叶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帮个忙是举手之劳,她也跟我说了你们要调任的苦衷,我希望调任后你们的家庭能和谐相处。”
一番真诚的话感动了马蔺二妇,马蔺丈夫推推啤酒瓶般厚的眼镜,一个劲说,“一定一定!”
车不久后开进一处老小区,四个人上车,温贤宁带他们上楼,来到一家泛旧的防盗门前,敲开了门。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衣服朴素,看门口站了这么多人,一脸的警惕。
“我们是社区里的书画爱好者,前天在居委会听说这里住着一位很有眼光的戴云先生,所以今天我们是来拜访戴云老先生,想请教一些问题。”温贤宁说得诚恳。
妇女脸上的警惕打消一些,拉开门,对着屋里喊,“老戴,有访客。”
他们被邀请进去,家里装修实在简陋,老式家具老式地砖,唯一给这间房子增添不少的当数墙上的字画,看得出来这屋子的主人对书画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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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些读者讨论了一点情节,非常亢奋的剧情,琼依很熟悉这种感觉,就是那种找到了自己非常想写,具有挑战性的构思,亢奋啊亢奋。哦啦啦,所以黑司曜或是小席子可能都不开了,要开一个新滴男主的书,忙着写人物架构及大纲。抱歉抱歉,今天这本仍是一更哦!!!明天这本会有二更!!
正文 hapr553 尾声28[VIP]
不一会从屋里走出来同样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连连摆手,谦虚地说,“请教不敢当,请教不敢当,请坐!”
坐下后,温贤宁介绍了一番,尤其是在提到马蔺丈夫时,若有似无地交待了一句在某某任教,然后表明来意,“听说戴云老先生对字画有些研究,想请您帮我们看看这副画。跟您说个实话,不怕您见笑,收藏我们不太在行。”
温贤宁和马蔺丈夫一起展开画卷,只见中年男人站起来,欣赏了几分钟后沉吟不语。
这是赝品,人家自然不好说什么,唐珈叶暗暗叹气,同时又暗自着急。
“这是发票。”温贤宁不慌不忙,递上了票据。
中年男人接过去只瞄了一眼,便还给温贤宁,指着画含糊地说,“画是好画,临摹手法不错。”
片刻后告辞出来,只字不提马蔺丈夫调任的事,画盒仍在温贤宁手里。
马蔺与唐珈叶面面相觑,耐不住问,“大叔,这是新上任的教育局长家吗?”
“嗯。”温贤宁点头,拉开车门,把画盒与发票交给马蔺,等坐进去后才对马蔺丈夫说,“等好消息,最慢不出一个月,你能得偿所愿。”
“真的?”马蔺丈夫一脸不敢相信,“我们可什么也没说,人家能知道吗?”
“我们是什么也没说,可画中有玄机。”温贤宁解释道,“新上任的教育局长平常喜欢舞文弄墨,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号是静山居士。”
“静山居士?”马蔺惊叫起来,“那不是今天这副画的作者吗?”
唐珈叶也马上想到了什么,指着马蔺手里的画盒说,“我知道了,这副画是教育局长所画,大叔把这副画买下来,然后借请他鉴赏画为名,其实是在告诉他,我们买下了这副画,而且是花了大价钱买的,这等于是在变相送礼。你们看他家的摆设,从上到下都是艰苦朴素的模样,一定是个平常爱以廉洁为名的主。这样一来我们这么做,既保留了他的名声,又给了他足够的面子。花钱买了他的画,又向他暗中透露了你丈夫是个老师,他懂我们的意思,自然会办好这件事。大叔这样做是一举两得!”
马蔺一拍大腿,“可不是嘛,这一招高啊,太高了。”
马蔺丈夫一向严肃,也露出了笑。
温贤宁不动声色地笑,转动着手里在的方向盘,“能帮你们把事办成就好。”
唐珈叶今天总算见识到了,给当官的送礼有多复杂,既能顾全大局,又能处理好细节。不仅礼能送出去,还能博取收礼人的欢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
“这副画多少钱?五万块。”马蔺去看发票,又用手捅捅丈夫,“把钱拿出来,这钱该是我们出,总不能要人家垫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