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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在脸颊上肆无忌惮地蔓延,脸上、身上处处是伤,眼泪经过脸上的伤口发出阵阵刺痛,还有她哭泣时每次从嘴里抽气,那颗被他打掉的牙露出的血窟窿便抽出寒气。

她更是不敢看下身,那里污浊一片,时时提醒她之前的遭遇,他哪里拿她当人看,根本拿她当泄/欲的工具。

辣的眼泪冲出眼眶,唐珈叶捂脸伤心地哭泣,没有听到储物室门的响声。

等她听到脚步声再回头时瞬间倒抽一口凉气,温贤宁赫然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摇曳的烛火隐隐照在他恶魔般邪恶的面孔上,摇晃出大片大片无比诡异的阴影,望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唐珈叶,沉眸眯了眯,“休息够了么?下面继续!”

一听到“继续”二字唐珈叶如同听到晴天霹雳,他还要继续,还要折磨她。他是魔鬼,他是个变态的魔鬼!

不要!她哆嗦着无声地摇头,惊恐地抱住自己,整个人如同掉入万年寒窑,两条光洁粘满污渍的双腿毫无生气地瘫在地上,她只能拼命用双手支住自己向后退。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他已经惨无人道到在她身上各个地方用过刑,再折磨下去,她不会死,只会永无止境地生活在水生火热的煎熬与中,他的目的不是要她死,是要撬开她的嘴,是要她答应做温太太。

而他的折磨手段便是无所不用其极,羞辱到她松口为止。

唐珈叶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已经面目全非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能感觉到她此时内心的厌恶,这厌恶令他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爆发,一丝暴戾之气随即在胸口泛开,大步上前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恶狠狠地把她推上墙壁,粗鲁地把舌头伸进她的唇间,里面有血泡和血腥味,他却吸得津津有味,如饮甘泉,直到她不断发出厉声嘶叫才放开,冷冷地嘲弄,“你以前不是挺享受我的吻么?你现在摆这种臭脸给谁看,或是你喜欢上了这种边虐待边做/爱的方式?”

她无动于衷,仍闭着眼睛虚弱地靠在墙壁上,仿佛当他是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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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温贤宁无可奈何,同时更加恼怒,咬着牙用力拍她的脸颊,然后突然抽离手,脚步声渐渐远去。

胸口砰砰直跳,唐珈叶努力调整呼吸,身体支撑不了,慢慢从墙壁上滑落,却没想到温贤宁去而复返,她仰起沉重的头颅从眼缝中看他,只见他手里多了一只蜡烛,从下方看上去他的面容几乎在烛火的晃动中扭曲狰狞。

头太疼了,无法仰太长时间,唐珈叶随即垂下头,鼻腔里发出冷笑,“你还有什么…手段…”

温贤宁轻佻地在她胸上捏了一把,无耻地说,“手段多的是,给你来些不一样的,你会重新认识我。”

听他的口气,唐珈叶知道他又有了新花样,之前经历的非人虐待她现在回想起来便头皮发麻,那些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他不光是在对她进行肉/体的摧残,更是通过凌虐的性/爱在精神上打击她,摧残她,这手段太毒太毒了。

如果再来一次,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因为支撑不下去而屈服。

可还没等她再想,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头顶,下一秒她整个被他提起来,推上角落边的一只矮桌,死死地把她压在上面,背对着他。

骨折的双腿根本站不了,她倒了下去,他用强有力的健臂把她捞起来,手臂从后面拦腰扣住她,用力分开她紧夹的粉腿,毫不留情地顶进她红肿濡湿的甬道。

火烧火燎的疼,唐珈叶再也忍受不了撕裂的痛,颤着身子哭叫,“…好痛…好痛…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不要…不要…”

回应她的只有飘散在清冷空气中的嗤笑,但这还没有完,他挺动的同时手里的蜡烛倾斜下移,放在她背的上空,这蜡烛不同于普通的蜡烛,属于特制的,又粗又大。

只见蜡烛燃烧后,开始滴蜡,一滴落在白皙细嫩的背上,引来她全身的痉挛,接下去两滴、三滴、四滴、五滴…

背后是一阵接一阵的灼烧的痛,身下是两人剧烈交合运动后发出的靡/乱声音,夹着她在动作中乱舞的头发,及哀叫的哭泣,整个构成一部超级凌虐画面。

她的哭泣好象更具有催化作用,温贤宁反而异常享受,嘴里又忍不住羞辱她,“嗯…真紧,为了钓上我,你花的心思还真不少,只肯让姚启格钻你的菊花,这里面保持得这么紧,真过瘾…”

暧昧的响声不绝于耳,蜡烛每滴一次身体忍不住就痉挛战栗一次,唐珈叶整个人泪眼滂沱,闭着眼睛小脸朝下,随着他的动作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强烈的刺激,羞耻之心在这一刻占据了整个大脑,坚强的意识在这一瞬间全然崩溃,开始放声大哭,“不要…不要…呜呜呜…求你…不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要…痛…好痛…放过我…放过、放过我…”

温贤宁再度分大她的双腿,情不自禁上移大手开始用力搓揉她胸前弹性十足的柔软,手上的蜡烛因为燃烧越滴越快,在她背上开出一朵朵疯狂的小花,感受着她的紧窄及痉挛,正是爽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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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后面以一种征服者的姿态,好正以暇地大幅度挺进,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狠狠地疯狂地捣入,“不要?什么不要?你可真是个婊子,一面说着不要,一面这么敏感。”

呼吸变得急促,唐珈叶感觉到自己慢慢有了反应,埋下头在双手间,痛哭着喃喃,“温贤宁,你不是人…不是人…呜呜呜…”

温贤宁太痛快了,生活了三十多年,这是他最为痛快最为享受的一次,好象全身上下舒畅到每根毛孔都张开,他开始迷恋于这种近乎变态的疯狂,看得出来这种一面凌虐一边做爱的方式给这个贱货也带来了莫名的舒爽,于是嘴里难得顺着她的话,“是,我不是人,那么现在和我媾和的你也不是人,我们都不是人。”顿了一会儿又戏谑地在她耳边说,“舒服了就叫出来,别客气,我可记得蜜月的时候,你叫得很大声,那销魂的声音听了让人更有冲动…”

背上的蜡烛仍在不停地滴,象一簇簇火掉在后背上,太痛了,真的太痛了,这种感觉生不如死,朦胧间她看到墙壁上照出两个纠缠的影子,正在以最羞人的姿势做最原始的媾和,耳朵里突然听到一阵女子的吟/哦,又似痛苦又似欢悦的叫声,突然她意识到这是自己发出来的。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哪里受到过这样的玩弄,唐珈叶痛苦到狠狠地咬唇,受不了这强烈的刺激,顽强的意识骤然全面瓦解,终于抛弃了自尊,情不自禁地小声哀求,“停下来,求你…停下来…你的要求我答应…求你停下来…不要继续,不要继续…我全都答应…”

她服软了,终于服软了!再这么下去,她不会死,只会疯掉,一定会被他折磨得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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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很喜欢笑,不管苦与甜,不管悲伤与快乐,她总是笑,整天乐呵呵的。.

米娅总说她没心没肺,其实她是太有心有肺。生活太苦,小小年纪就已经背负了连成年人都无法背负的方小说西,渴望的和想得到的又远在天边。

如果再整天愁眉苦脸,一味消沉,弄得年纪越来越大的爷爷奶奶不开心,不更加是罪过吗?

所以,不如笑吧。

焕有人骂你没爹没娘,你得笑;有人指桑骂槐骂你是野/种,你也得笑;还有人乘晚上放学,躲在玉米地里企图把她拉进去,被在另一块田里干活的邻居大婶听到,那人吓跑了,邻居大婶当时以为自己撞破了他们的好事,马上走了,事后本来是受害者的她成了全村的笑柄,你也得笑。

哪怕是哭,你也要笑着流泪。

因为你越是笑,越是表明你越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那些越是想伤害你,想要看你笑话的人越是无法得逞。

臂坐了几个月的轮椅,重新能走路,唐珈叶感觉到无比庆幸,事后听医生说因为时间耽误太久差点她要被截肢。

截肢?难以想象,她低头边往楼下走边冷笑。

从现在起,她还得笑,要笑对生活,笑对那个变态、魔鬼,因为是他教会了她伪装,是他教会了她另一种生存法则,她不知道别人面对这样的事是怎么处理,是饮恨自杀,还是孤注一掷,来个同归于尽。

不,这两种方式她都不喜欢,第一种太委屈自己,凭什么要饮恨自杀,带着怨气死去?不要,那么窝囊。

第二种又太极端,错是对方犯的,她没必要浪费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去陪一个恶棍踏上黄泉路。那样太不值。

所以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教训他,至于什么样的方式,她暂时想了几个,还在酝酿中,力求能找到一个最稳妥最绝的方法。

不过她也知道,只要自己表面上处处配合他,那种非人折磨暂时不会再有,小小的苦头那可说不定,谁知道那个变态是不是打人打上瘾。

既然确定自己现在是安全的,那就抓紧时间养精蓄锐吧,毕竟后面动脑的地方多了,一个病残的身体什么也做不了,健康才是斗争的本钱。

悄悄在心里盘算好这些,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眼紧跟在身后的两个保姆,侧头意外地透过窗户看到庭院里停了一辆沉稳内敛的黑色卡宴。

她深吸了口气,不用说,他来了。

沉默着下楼,沉默着去餐厅,沉默着看了眼长桌那头的人,沉默着低头吃自己面前的早餐,一切都是沉默的。

早晨的阳光太好,光线从外面射进来,照在他的身影上勾勒出一圈温暖的金色光边,温贤宁低头看报,手边是一杯袅袅升烟的热咖啡,一切是那么平和、安静、和谐。

如果在以前,唐珈叶肯定会觉得哪怕不说话,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是幸福。可现在,她心里笑,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都回不去从前。

牙齿那地方还疼,由于当时是被硬生生打掉的,最近牙龈一直肿着,喝粥的时候会痛,所以她喝的时候慢吞吞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倒有点象快没牙的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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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贤宁看完当天的财经版本,又翻看完体育版,却见对面的女人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喝粥,有点不耐烦催促,“吃快点,民政局那边一开门就进去注册。”

这句话里面没有名字,好象现在在他的眼里她是路人甲,唐珈叶没说话,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等到他要发作之前抢先说,“温夫人前天打电话要我回去,我牙齿掉了,回去之后她要问我怎么说?”

蹙起眉,温贤宁冷冷地回答,“还用我教你吗?马上去镶一颗。”

好,这话可是他说的,唐珈叶开始忍住痛,大口大口喝粥,有的没咀嚼便咽下去,胡乱用手抹了下嘴角,站起来就说,“可以走了。”

吃相粗俗,毫无女孩子家的优雅与透气,以前他便看不惯,为了在她面前装好好先生才纵容她,现在他与她之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温贤宁从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扔掉报纸起身大步往外走。

又不是夏嫣然,唐珈叶无所谓,越是在他面前表露出丑的一面,看他那轻蔑的眼神她越是有种快感,决定以后要继续努力,把这丑发挥到无穷大。

去民政局的路上,车子由温贤宁的专属司机开,温贤宁坐在后座,唐珈叶坐在副驾驶座,从别墅里出来后便自动自发地坐在这个位置。

车子快到民政局的时候,在后座闭目养神的男人突然要停车,唐珈叶挑挑眉,听他在后面说,“去种颗牙,两个小时后在民政局门口会合。”

她往外一看,车子停在一座大厦前,也不说话,直接下车。

大厅里有整个大厦分布示意图,她很快找到一家牙医诊所,在十九层的位置,边搭电梯边想,这里一看便是高消费,能在这里开个私人牙科诊所可不是普通人想开就开得起的。

到了十九层果然如此,那前台护士态度极好,声音甜得发腻,“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唐珈叶摇头。

“对不起,我们诊所只接受预约。”护士小姐一脸的抱歉。

哟,谱还挺大,唐珈叶抬头看了看墙壁上到处贴着牙齿方面的相关宣传画,只得去旁边酝酿了一番用词,再给温贤宁打电话,用简明扼要的词把事情原委告诉他,绝不在那魔鬼耳边多说一个字。

温贤宁什么也没说,直接挂电话。她握着电话开始揣摩这大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要她现在预约,然后回去,改天再来呢,还是对她发脾气,要她看着办。

真是个混帐!她合上手机,暗骂了一声,转身往电梯走,想着学校附近好象有个牙医诊所,以前米娅说过的,那里价格便宜,深受大学生的喜爱。如果放在以前,唐珈叶一定第一时间选择这种经济实惠的。

可一想到这颗牙是怎么掉的,她气愤难平,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钱,他有两张金卡在她这里,以前她是觉得花他的钱不太好,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不花白不花,最好全刷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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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到八层,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他大少爷的电话,接起来后只听他说了几个字:“安排好了,记得十点准时到!”

半信半疑又回去,果然那护士小姐又用甜腻的声音说,“你好,是唐小姐吗?”

一听对方准确叫出自己的姓氏,唐珈叶知道那家伙的话是真的,短短几分钟就能使牙医诊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看起来人脉不错。

撇了撇嘴,随护士小姐去VIP贵宾室等着,弯腰询问,“请问您是矫正、拔牙、洗牙还是补牙?”

“镶牙。”唐珈叶用手指拉了拉上嘴唇,让对方看清那个窟窿。

一排整齐圆润的牙齿中间出现这么一个大洞,有一小块洁白的牙根还在牙龈处,一看便知之前是颗十分好的牙齿,护士笑了笑,“如果是镶牙的话请您稍等片刻,一刻钟后谭医生将亲自为您服务。”

服务?听起来怪怪的,唐珈叶憋着笑,耐心地坐在舒服的沙发上等,屁股下面的沙发又软又舒服,用手一摸,可以肯定是真皮的。

“靠,太奢侈了吧,用得着这么烧钱吗?”唐珈叶边嘀咕边撑住头,却被对面沙发上翻看杂志的先生听到了,大概是被她这声不大不小的嘀咕惊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继续看杂志。

还是注意点形象吧,唐珈叶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

没进来之前,唐珈叶看到外面的等候区坐了十几个人,偌大的VIP贵宾室里装修豪华,大手笔地摆了几套意大利真皮沙发,只有她和对面这位先生两个人,显得很冷清。

唐珈叶第一次来这种牙科诊所,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没底,想向护士问一些相关事项,做好一些心理准备,又没见人,于是清了清喉咙,和对方这位看杂志的仁兄搭讪,“想不到这里蛮干净的啊。”

没反应。

唐珈叶尴尬了一下,又说,“就是不知道那些弄牙齿的工具干不干净,会不会有细菌,有没有消毒?”

那位先生自顾自地翻了一页杂志,却仍没反应。

靠,这里就他们两个人,瞎子都知道她这话是跟他说的,难不成他以为她在跟空气说话?太高傲了吧。

唐珈叶心里的小宇宙燃烧起来,这一次她用力咳嗽了两声,估计聋子都能听见,“知道排队看牙医最大的欣慰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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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终于有了反应,顿了顿,然后侧头看她,四目相对,脸对脸,很明朗的五官,无可挑剔的轮廓勾出傲挺的鼻梁,极具刚毅的下巴,眉宇间冷傲不羁,噙着一丝疏离,似乎不太容易亲近。.

事到如今唐珈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排队看牙医的最大欣慰,不是前面的人越来越少,而是后面的人越来越多。”

男子仍是没什么表示,过了几秒才象征性地挑了挑浓眉,又继续低头看杂志。

完全没反应,又一次踢到了铁板,唐珈叶无声地张了张嘴,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算了,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说不定是什么黑社会的,到时候想甩也甩不掉。

焕离一刻钟才过五分钟,唐珈叶为化解尴尬,随手拽起旁边的时尚杂志,索然无味地翻看起来。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追求时尚的阔太太或是大家闺秀,翻了不到一分钟便丢掉,又去翻第二本,晕,是本汽车杂志,里面名车一大堆。再翻是牙齿方面的书籍,顿时来了兴趣,可里面的专业性知识太强,看的是云里雾里,而且图片上多是牙齿比对,比如没洗的牙之前是一片黄/色,洗完之后干净洁白,宛如新生。再比如没补的后牙里面有颗洞,中间还有菜叶,看上去好象是韭菜与豆腐干,补完之后整齐无比,看不出任何破绽。

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反差太大的比对,唐珈叶差点没把早上吃的方小说西呕出来,赶紧把手里的书扔掉。

臂男子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拿一本汽车杂志,修长的双腿轻轻交叠,大概是她的动作太大声,男子又瞄了她一眼,并且嘴边隐隐有一丝可疑的笑。

唐珈叶看不下去了,她现在最讨厌这种笑,不仅有嗤之以鼻的嫌疑,而且最象温贤宁那种不怀好意的诡笑、坏笑,于是怒视对方说,“笑什么笑?你牙好看吗?”

男子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嗯,没你难看。”

“你…”唐珈叶下意识捂住门牙,气呼呼地瞪着他,“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你要是牙齿好的话能到这里来?”

男子唇畔的笑加深,“我只是来洗牙。”

“洗牙又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洗牙说明你牙黄,就象这图片上的一样,又黄又黑,难看!”唐珈叶放开手想说话,又怕他拿她的牙取笑,只得边捂住唇边回击。

她捂唇的动作既娇且俏,显得无比可爱,又有些滑稽,男子抿了抿唇,“我没看你跑。”

唐珈叶先是愣了一下,才知道他在顺着她那句‘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来反驳的,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我…我才不是那种很普通的猪…”

说完发觉自己说错了,可那男子哪容得她说话,微笑着反问,“那你是哪种特别的狗?”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生平第一次唐珈叶引以为傲的口舌凌厉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居然变成了结巴,可太气了,她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转不过弯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小姐,您请先去隔壁清洁口腔。”这时候恰好护士进来打断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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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气得脸蛋发红,男子勾了勾唇,若无其事地继续低头翻杂志。

狠狠瞪了他一眼,笑吧,笑吧,笑死活该,唐珈叶气哼哼地一拿背包,跟着护士过去。

那里有准备好的一次性牙刷,上面是挤好的牙膏,在水池前里里外外仔细刷好牙,用力往手里一呵气,鼻子嗅了嗅,发觉嘴巴里清香迷人。

心里暗暗好奇,这什么谭牙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没听同学说过去看诊所牙医,还会先给你准备好牙刷刷牙的。

想来想去,再结合这里考究的装修,她猜想这个牙医一定是个怪老头,而且还有严重的洁癖,受不得顾客行行色色的口臭。

刷完牙出来离一刻钟还有五分钟,唐珈叶又坐回贵宾室,男子仍靠在单人沙发上看杂志,只不过这一次她刚在沙发上坐下,男子便抬头直直地盯着她看,嘴里倒开始解答她一开始的问题,“据我是常客的经验来看,这里的消毒措施做得最严,在你嘴里工作的工具都是一次性的,所以你尽可以放心。”

男子明显是在示好,唐珈叶却不领情,冷哼了一声把脸撇到旁边。谁让他刚刚把她弄得灰头土脸,总得也让他尝尝这滋味。

男子倒是不以为意,放下杂志,纠正道:“还有,并不是牙齿黄或是黑才非得洗牙。为了保护牙齿,正确的洗牙时间是每半年一次,人人如此,只不过大多数人还不太熟悉罢了。”

唐珈叶继续扭头不看他,打定主意鄙视他到底。

然后,男子便被护士过来叫走了,贵宾室只剩下她一个人。

五分钟后,护士又来叫她,这才算真正见到了谭牙医。

穿一身白大褂,头上戴白帽子,口罩把大半张脸捂得严严的,不过从侧面看面部皮肤光滑,富有弹性,应该不是想象中的有洁癖的怪老头,反倒象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男子已经洗好牙了,正在和谭牙医说话,从两个人语气来判断应该相当熟。

“…晚上还去那家PUB喝酒…我请客…”

“你是想和我喝酒,还是想去泡妞?”

“两者兼顾。”

两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唐珈叶装没听见,轮到她坐上椅子的时候,那谭医生果然才二十多岁的样子,旁边有专门的护士在一旁做下手,拿来一包一次性的用具。

见她老盯着自己看,谭医生眨了眨睫毛,眼睛里有促狭的神采,“我长得好看吗?”

唐珈叶收回目光,又看了看那快要出去的男子,不假思索地回答,“不难看。”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谭医生笑了,“看来你认识轩辕爵。”

轩辕爵?好怪的名字,是那家伙的吗?唐珈叶再去看,那男子正侧头在跟护士说着什么,同时递给护士一张纸片,又看了看唐珈叶,转身走了。

哼,唐珈叶气还没消,重新躺回椅子,谭医生把椅子调平,然后从护士刚打开的一次性用具中拿出围嘴一样的塑料纸铺在她胸前,护士从后面把带子系上。

仔细检查过她的牙齿,谭医生说,“你这牙根得拔掉,然后把旁边的牙齿磨掉一些,才能镶上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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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珈叶不懂,谭医生又详细解释,“你这颗牙如果牙根长一些,我可以在外面单独做个牙套,现在你牙根几乎没有了,得拔掉,不然的话以后在上面镶牙极有可能会引发牙龈发炎。这样一来镶的牙不可能凭空悬在上面,得有个牢靠的依附,所以要把旁边的牙齿磨小,做成一个牙套,把这颗要镶的牙与这个套连在一起…”

这么一讲,唐珈叶懂了,点头同意,拔牙根时打麻醉倒不觉得疼,后来在她口腔里塞了消毒的棉花,谭牙医便离开了。等啊等,等到不耐烦,问护士谭医生哪儿去了,护士竟然说在打游戏。

KA,唐珈叶彻底晕掉了,从没听说过医生给病人看病看一半去打游戏。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谭牙医才过来,拿掉她嘴里的止血棉球。

“我要开始帮你磨旁边那颗牙,需要打麻醉药吗?”

唐珈叶想了想,摇头,可没想到磨旁边的那颗好牙会那么痛,最不堪忍受的是那机器磨在牙齿上发出的声音,极其瘆人。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强忍着,全身的汗毛全部竖起来。

磨牙、漱口、吐掉、再磨牙、再漱口、再吐掉,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不再听到磨牙的声音。谭医生离开了,拿小药瓶往一块小长方形的玻璃上掉药粉,调药。

她又躺回椅子,盯着天花板发愣。

这颗牙是被他打掉的,记得那一次在商场她被人污蔑偷方小说西,当时关健去救她,那猥琐的胖保安被打掉门牙,她还在幸灾乐祸,认为是活该,现如今才过多久,她的牙齿同样被打掉了,却再也笑不出来。

与其笑那胖保安是活该,不如说她也是活该。

不是吗?要是她看清温贤宁的真面目,及时早撤退,或许就没有后面的暴力与惨绝人寰。怪只怪她太自信,太相信爱情,以为自己能感动他,哪怕有一点点的小喜欢,也是收获。

殊不知是自己的天真害了自己,这是不是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又过了半个小时,牙齿装好了,拿镜子一看,果然变成以前一排漂亮的牙齿,再仔细一看,不对,这假牙终究是假牙,还是看得出来,虽是白色的,却有点圆突,不够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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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牙医看出了她的失望,忙解释,“不要误会,这是牙套,你的牙样要拿去工厂去现做,大概需要过三天后才能装,另外你必须要选择你要用的材料。.”

接着拿来一张彩纸,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材料看得人眼花,唐珈叶不经思考地说,“最贵的吧,哪样最贵给我来哪样。”

来他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又是温贤宁的朋友,估计家底应该不错,所以谭牙医对于唐珈叶的财大气粗并不惊讶,仍尽责地做公式化的说明,“烤瓷中最贵的是二氧化锆全瓷,生物相溶性极佳,由电脑设计,数字化的制作,高贵典雅,是修复中的极书。”然后又拿来一排排不同颜色的牙在她牙上做比对,“挑与你旁边的牙齿一模一样的颜色做牙,这样效果看起来才会天衣无缝。”

唐珈叶想想,倒是觉得这方法妙,最后谭牙医发现最白的那种最适合她牙齿的颜色,不禁感叹,“在我这里看牙的病人中象你这种好牙的人不多了。”

焕废话,她的牙口倍棒,要不是被打掉,现在还好好地排在这些洁白的牙齿中间呢。

以往看牙都是去结账时才知道价格,看在她认识那两个人的面子上,谭牙医好意提醒,“一颗牙三万,两颗牙六万,你既认识轩辕爵,又和温贤宁是朋友,不如给你打个折?”

唐珈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拿掉脖子上的塑料围脖,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金卡,“不用打,直接算六万。”

臂切,才不要给那个变态省钱,越多越好,别以为用钱就能补好这颗牙,假的永远是假的,真不了。

谭牙医耸耸肩笑笑,双手抱胸地坐在可转动的圆椅上,示意护士接过去,然后对唐珈叶说,“去登记一下你下次来装牙的时间,记住起码三天后。”

道了声谢,唐珈叶才意识到又要过三天,她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温贤宁那个变态能不能等。

不过管他呢,反正这是牙医说的。

结账的时候护士要她输密码,温贤宁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她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果然成功了。摸着鼻子自嘲一笑,谁能想到她的生日是在暴力中度过,几个月前她二十岁生日,在米氏夫妇店里和米娅说话,吃完米妈妈做的寿面还开开心心的,一转眼便跌进地狱。

所以说,人啊,有时候还要悠着点,凡事收敛些,不要高兴到忘乎所以,失去对身边危险人物的警觉性,也不能悲观到愤世嫉俗,对于身边那些对你真正好的人熟视无睹。

温贤宁是危险人物,爷爷奶奶,米娅及米家一家是真正对你好的人,这一点唐珈叶分得极清楚。

而‘唐碧玉’这三个字,她会记一辈子,永远不会忘记唐碧玉是怎么样把她亲手送到魔鬼手里的,永远不会忘!

出去后虽然不情愿,仍给他打去电话,听她说完他便挂了。

以前还不知道这人有这坏毛病,喜欢挂人电话。还是他只针对她?如果是夏嫣然给他打,他一定不是现在这样吧。

这样也好,他懒得和她多说一个字,她也懒得浪费唇舌。口水除了用来吵架、数钞票之外,还有做喷壶喷人的作用,她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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