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晟一声暴喝,长剑厉啸而出,直把几个大汉逼得手忙脚乱,但几个大汉都不是庸手,更拼死挡住欧阳晟来路,欧阳晟一时竟奈何他们不得……“住手!再不停手我就斩了你夫人!”
一个面目阴沉的汉子刀架在婉仪脖子上,冲欧阳晟冷冷地喝道……欧阳晟无奈收剑后退,盯着那汉子拱手道:“好汉,不知欧阳晟有什么地方得罪,要为难在下夫人?你们若只是求财,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那汉子面无表情,淡淡道:“欧阳将军,我们无冤无仇,本不该得罪尊夫人,但尊夫人还有一个身份,乃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女儿,我们要用她向那个人换点东西,说不得,只好得罪!”
“不知道诸位是何方高人?竟会为难一个弱女子,竟敢与朝廷为敌?”
欧阳晟声色不动……那人微微一笑:“我们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我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不在乎杀几个无辜!再不退开,我的刀就要见血!”
说着,那人的刀紧了紧……欧阳晟忙收剑后退,连连道:“好,莫难为我夫人!我让你们走!”
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远方,欧阳晟冷静地对追上来的几个护卫吩咐:“你们回去带些人手,我独自跟上去,决不容他们逃出我的视野,沿途我会留下标记!”
婉仪落入劫贼之手,本该惊惶失措才是,不想几个劫贼对她居然颇为守礼,甚至有些恭敬,不仅为她解毒疗伤,领头那个面目阴沉的大汉还和颜悦色地安慰她:“我们不会难为你,只是要你爹爹还我们一件物事罢了,你不要想着逃跑什么的,那是自讨苦吃,乖乖在这儿呆几天,我们会放了你……”
婉仪见他说得诚恳,便也放下心来,躺在软禁她的黑屋中,盘算着这儿离京师到底有多远?虽然是被蒙了眼关到这小屋中,婉仪还是猜出这儿该是一个破败的庄园,进来时脚下的杂草和空气长时间不散的霉味可以感觉出来……天早已黑尽,混混庸庸不知过了多久,婉仪朦朦欲睡,突然被一声轻微响动惊醒,黑暗让一切都变得可怕起来,就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呼叫时,紧锁的门突然无声而开,一道黑影象灵猫般闪了进来,婉仪刚要惊叫,突然被那人捂住了嘴,熟悉的气味让婉仪心头狂喜,跟着听见那人在耳边悄语:“婉仪,是我!”
婉仪尚未明白过来,已被欧阳晟负在宽阔的背上,悄悄向外摸去,外面月色昏黄,果然是一个破败的庄园,借着花草树木的阴影摸出中门,刚奔要向庄墙,四下里突然传来呼哨、脚步声,跟着亮起无数灯笼火把,把个院子照得如同白昼,欧阳晟刚想拼命往前闯,突听前方一声厉喝:“站住!不然箭不留情!”
借着摇曳不定的火光,欧阳晟环望四周,不禁暗暗叫苦,只见四下人影瞳瞳不知有多少,远超出自己估计,更可怕的是无数寒光闪闪的箭蔟,正从四面八方指向自己,若是孤身一人,欧阳晟自然不会把这些箭放在心上,但负着婉仪,肯定不能护得两个人周全,欧阳晟不禁犹豫起来……“相公,你走吧,不要管我!”
婉仪看出欧阳晟的难处,从欧阳晟背上挣扎着下来,对四下里的人影大喊,“不要放箭,我留下来便是,请放我相公走!”
“哈哈,既然找到我们这里,欧阳将军还想离开么?”
日间那个阴沉的大汉从阴影中缓步出来,用手中朴刀指着欧阳晟调侃道,“早听说欧阳将军是京师第一高手,如今有这难得机会,在下想领教一下!”
欧阳晟仗剑缓缓道:“不知阁下是谁?想必不是无名之辈,却也做这藏头露尾、卑鄙下流的勾当?”
“哈哈,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日要留下欧阳将军!”
说着那大汉一刀直劈欧阳晟,出手狠辣,刀势凌厉,和言语间的客套完全大相径庭……甫一交手,欧阳晟心中便吃惊不小,本以为这个只会下三滥勾当的家伙武功不会有多高,不想对方一出刀,便把欧阳晟逼得连连后退,竟是江湖上罕见的使刀高手,这让欧阳晟心中更是疑惑,实在想不起江湖上有哪个刀法名家会干这使下三滥手段来劫持女人的勾当……二人翻翻滚滚急斗十数合,毕竟欧阳晟出身剑法世家,在最初的被动之后,渐渐抢回攻势,把那汉子逼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把他击于剑下,突听身旁响起“嗖”地一声利箭破空声,却不是射向欧阳晟,而是奔一旁的婉仪而去,欧阳晟大骇,想要救援却已迟了,不禁转头望去,只见那箭却没有射中婉仪,只从婉仪身旁掠过,钉在她身后一棵树上,吓得婉仪一声惊叫……欧阳晟就这一分神,只听对面大汉一声轻喝----着!一刀划破欧阳晟肩胛……“哈哈,京师第一高手,不过如此而已!”
那大汉调笑着朴刀再出,逼得欧阳晟连连后退,就这样,每当欧阳晟要击败对手时,便有人发箭射向婉仪,只要欧阳晟一分神,便会中刀,那大汉想来稳操胜券,所以每一刀也只划开欧阳晟皮肉,似猫捉到老鼠般,定要玩到尽兴……又是一箭射向婉仪,婉仪虽不懂武功,却也看出其中关节,便死死咬着嘴唇不发一声,就是长箭从耳边擦过、吓得脸色惨白也不再惊叫,不想越是如此,欧阳晟越是分心,在那阴沉大汉得意洋洋的笑喝声中连连中刀,虽不致命,浑身也是血肉模糊,煞是吓人……“住手!快住手!”
婉仪忍不住哭叫起来,“你们要什么,我父王定会给你们,求你们放过我夫君!”
“是么?那可不一定,”
那汉子边打便道,“若能加上欧阳将军,说不定我们可以多一个筹码,所以欧阳将军也得留下,本来呢,将军若执意要走,我们多半是留不住的,不过既然将军舍不得夫人,那正好一齐留下作客吧!”
四周传来众人的调笑,众人极尽讥讽之能,欧阳晟只是一声不吭拼命抵挡,但浑身浴血、又时时被射向婉仪的长箭分心的他,再也抵不住大汉凌厉的刀势,终于被大汉一刀击落长剑,跟着胸口檀中穴一窒,被大汉用重手法闭住,立刻软倒在地……“绑起来!加紧看守!”
大汉小心地连封欧阳晟数处大穴,才吩咐手下把欧阳晟关入暗室……
第五章 脱困
“相公,是我累了你!”
暗室中,婉仪拼命忍住泫然而下的眼泪,小心为欧阳晟包裹伤口……欧阳晟淡淡一笑道:“我没本事,不能救你脱困……”
望着从紧闭的门窗缝隙中渐渐透进的天光,欧阳晟心中有些疑惑,按理回去报信的护卫应该循着自己留下的记号追来了,为何现在还不见踪影?
疑惑中等到天色大亮,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跟着是门锁的响动,房门豁然而开,刺眼的阳光乍然射入,让欧阳晟忍不住眯起了眼……“真是对不住,”
昨日那个阴沉的大汉跨进来,遗憾地直摇头,“我们本不想留难你们,只是你们的父王实在不把你们放在心上,不愿用那个东西来换你们,为了表示我们誓死追回的决心,说不得,只好借一颗人头来给你们的父王施加点压力,你们商量一下,谁借头给我?”
婉仪初时尚有些不明白,待看清那大汉眼光的调侃中糅合着的狠色,才知道他不是在说笑,不禁呆呆地不知所以,第一次面对死亡的威胁,对从来没有过这种心理准备和经历的她,一时惶惑无依……“就用我的人头吧,请放过我夫人!”
欧阳晟挣扎着站起来,挡在婉仪面前……“正合我意!”
大汉连连点头,一挥手,立刻有两人把欧阳晟架了起来……“放开我相公!”
婉仪突然一声厉号,象发疯的猛虎般扑过去,死死抱住欧阳晟不放,那凶狠疯狂的模样竟把两个来抓欧阳晟的大汉弄得手足无措……“夫人,没办法,我们总要送颗人头给你们父王,才能让他相信我们偶尔也会杀人……”
大汉无奈地摇摇头,就象在遗憾自己会杀人这一点竟没有人知道一样……“用我,我是他的女儿,更能打动他的心!”
婉仪脸色惨白,咬着牙道……“不行!”
欧阳晟挡在婉仪身前,对那大汉大声道,“我夫人若死,除了报复,王爷决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
“报复?”
大汉嗤地一笑,“我们本就是他的死敌,还怕他报复?不过你说的好象也有些道理,好吧,就依你了!”
“不要!”
婉仪突然死死抱住欧阳晟,任由两个大汉如何拖拽也不放手……“婉仪,为夫无能,不能保你平安,就让我先去吧,”
欧阳晟望着怀中的婉仪,眼里泛起从未有过的温柔,低声道,“今生能娶你为妻,我欧阳晟死而无憾,只可惜我们相处的日子实在太短!”
“要死我跟你一起,做鬼也是夫妻!”
婉仪紧搂着欧阳晟不愿松手……“放心,你父王若不还我们那东西,阴曹地府你和你夫君很快就会团聚……”
大汉不阴不阳地道……新春的阳光又明又亮,照在身上该是暖暖融融,欧阳晟望着举在眼前雪亮刺眼的鬼头刀,却突然感到浑身发冷,甚至有两股颤颤的感觉,耳边婉仪凄绝的哭喊已变得十分遥远,天地间就好象只剩下自己和那柄戾气森森的鬼头刀,欧阳晟心中突然涌出十分的恐惧,那决不是因为怕死……“欧阳将军,最后这一刻可还有什么遗言?”
耳边传来大汉充满诱惑的声音,欧阳晟拼命咬紧嘴唇,用十二分的努力才忍住那几乎要喊出口的话,最后,只涩着嗓子低声道:“没有!”
“好!送他上路!”
大汉说完,鬼头刀立刻扬起,刺眼的寒光使欧阳晟只觉得天昏地暗,几乎就要脱口喊出心中那隐藏最深的秘密,就在鬼头刀将落未落那一瞬,突然远远传来一个惊惶失措的声音:“大哥,不好了,我们被官兵包围了!”
鬼头刀顿在空中,漫天杀气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欧阳晟似感到浑身一松,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后脊立刻冒出冰凉的冷汗,心中的恐惧立即变成庆幸和后怕……“慌什么?有他俩在手,我们安全得很!”
大汉说着好整以暇地向外迎去,边走边吩咐,“先留他一命,跟我出去看看……”
庄园外面是一片空旷,此时已被黑压压的大军充盈,数千人慢慢逼到庄外数丈远方停,兵士帽盔下那面无表情的脸,清晰到几乎触手可及,整个过程除了缓缓的马蹄、衣袂声、脚步声、兵刃轻微的碰响,竟不闻一丝杂乱或喧嚣,让人凭空感到一股肃杀的压力扑面而来……“里面的人听着,”
一骥雪白骏马从潮水般分开的队伍中越众而出,马上骑手一袭便服,面白微胖,象一个寻常富家翁,只是那眼中闪烁的厉芒,就是隔着数丈远的距离,也能让人心底凭空生出一股寒意,只见他马鞭遥指庄门,声音恬淡自如,“放出本王爱女和爱婿,饶你们不死!”
庄门这边,领头那面目阴沉的大汉倔傲地迎着九王爷隐含煞气的眼光,二人目光似在空中砥砺碰撞,溅起撼人心魄的烈火流星,只片刻,那汉子便在九王爷天生的威仪下胆怯地转开眼,色厉内荏地冲身后喊:“把人给我推出来!”
欧阳晟和婉仪立刻就被推到前面,那大汉把刀架到婉仪脖子上,厉声喝道:“退开!全部给我退开!不然我立刻斩下你女儿的头!”
九王爷不为所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大汉,冷冷地道:“本王从不受任何要挟!”
说着,抬手一指,陡听其身后“嘣”地一声弓弦暴响,随着那“嗖”地一声撼人心魄的箭啸,跟着“噗”地一声箭蔟入骨的铿锵,一枝迅疾如雷的利箭已随着九王爷所指,把一个劫匪由面门穿入,生生钉到后面的墙上,鲜血立刻顺着箭杆汹涌而出,射出老远……这一下大出众劫匪预料,望着被钉在墙上尚未毕命的同伙,众人一时茫然不知所措……“住手!你不要你女儿女婿性命了?”
领头那大汉死命抓住婉仪,刀锋紧贴婉仪纤弱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大叫,“咱们不过贱命一条,就换了金枝玉叶的郡主和威震八方的将军一命,却也值了!”
“是么?辛老三!”
九王爷冷冷地盯着那大汉,声音似发自阎罗般阴狠,“你最好小心你手中的刀,若是不小心弄伤了我女儿和爱婿,本王保证,你辛家大小一百一十六口,上至你九十岁的祖母,下至你未满月的儿子,一个个都要在你面前哀嚎三天才死!”
辛老三在九王爷那利刃般的眼光逼视下,只感到浑身一阵冰凉,密密的冷汗从额头、鼻尖直渗出来……九王爷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象明白无误地告诉世人,他说出来的话,就一定能做到……“我……我放了你女儿女婿,请让我们走!”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逼视下,辛老三终于服软,呐呐半晌,一张嘴,那语音中竟带有压抑不住的哭意……“你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讥诮声中,九王爷又是抬手一指,一只疾如电闪的利箭随着九王爷所指,乍然暴射而出,带起刺耳尖啸,从辛老三身旁一个兄弟喉间对穿而过,温热的鲜血立即溅了辛老三一后脖子,而那个兄弟捂住鲜血狂喷的咽喉,挣扎着迟迟不愿倒下,身旁几个大汉望着一脸不甘的同伴,想伸手去扶却又不敢……九王爷不理会众人的惊骇和惶乱,神色平静地道,“放下武器,立刻在本王面前消失,本王保证,给你们三天时间逃命!不然……”
说着,九王爷慢慢抬起手,身后,众兵士也随着他的手势,缓缓拉弓引箭,无数箭蔟那森寒的冷光,竟完全夺去了朝阳的光华……“我……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辛老三两股颤颤,面如土色,凶悍之气早消失得无影无踪……“凭‘九王爷’三个字!”
九王爷面露一丝傲色,声音淡定自如……“好,我放了他们,希望王爷说话算数!”
踌躇半晌,辛老三终于扔下手中的朴刀,放开了婉仪和欧阳晟……九王爷点点头,向身后的微一示意,众兵士立刻让出一条甬道,让辛老三众人从甬道中狼狈而去……九王爷轻吁一口气,神色一下子轻松下来,不再看辛老三众人一眼,也不理会用陌生的眼光望着自己的婉仪,翻身下马直奔欧阳晟,拦住正要见礼的欧阳晟叹息道:“贤婿受惊了,希望你莫怪本王如此冷酷,竟用你和婉仪的性命来冒险……”
欧阳晟咧咧嘴,想笑一笑以示轻松,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涩着嗓子道:“父王果敢决断,小婿钦佩万分,唯有如此,才能不受劫匪要挟,救下我和婉仪……”
九王爷哈哈一笑,挽起欧阳晟手道:“贤婿理解本王苦心就好,待回京后本王给你压惊!”
第六章 暗器
后堂的家宴除了九王爷和欧阳晟,就只有师爷相陪,本该轻松随和的家宴,却有一种难言的压抑和严肃,靡靡的丝竹歌舞也不能掩去一分……酒过三巡,欧阳晟终于乘着酒兴,犹豫着问:“父王,不知那辛老三和咱们有什么仇?他又想从父王这里拿回什么东西?”
九王爷直视着欧阳晟的眼睛,似笑非笑地反问:“你真想知道?”
欧阳晟垂下眼帘,声音有些犹豫:“小婿只是有些好奇,如果父王不方便说,就当小婿什么也没问……”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以退为进?”
九王爷朗声长笑,跟着挥挥手,看着师爷和乐师歌姬以及侍立四周的丫鬟仆妇尽数退下,堂中只剩下欧阳晟后才又道,“你我现在是一家人,本王已把你视同己出,还有什么会瞒着你?”
说着拍拍手,一个黑衣人突然从门外暗处闪了出来,垂手恭立大堂之外,九王爷淡淡吩咐:“去把那件东西给本王取来!”
黑衣人幽灵般退了下去,不多时已捧着个不足一尺长的条形木匣回来,双手捧到九王爷面前,九王爷接过木匣转递给欧阳晟,笑道:“贤婿猜猜,这是个什么东西?”
欧阳晟小心翼翼地接过木匣,看木匣的外表粗糙而简陋,泛着新木的味道,不该是古董一类,慢慢打开木匣,便看到木匣内躺着的那支黑黢黢的圆管……取出圆管,沉甸甸冰凉凉象是金铁制成,翻来覆去看了半晌,欧阳晟还是不敢肯定它到底有什么功用,最后只好犹豫着道:“看模样该是一种发射暗器的机械,却又不象通常的袖箭针筒,做工精巧无比,却又看不出该如何使用,本该是装机簧的地方,以我的力量竟不能拉动一分……”
九王爷悠然笑道:“这是世间从未出现过的玩意儿,以辛老大的巧手,若随便就让人看出其中奥妙,那辛家也就没资格跟暗器第一世家的唐门抗衡数百年了……”
“这是山西辛家老大,有七巧手之称的辛无双做的?”
欧阳晟失声惊呼,也难怪他失态,山西暗器世家辛家规模虽不及唐门,但做的暗器精巧尤在唐门之上,尤其是七巧手辛无双,他的每一件暗器都被江湖人珍同珙璧,而他一生中做的暗器也就寥寥七件,无一不是江湖上谈之色变的杀人利器,因此才被称为七巧手……只是暗器再精巧再珍贵也还是暗器,怎么也不该跟堂堂王爷扯上什么关系,也难怪欧阳晟不敢肯定……听说是暗器,欧阳晟忍不住又反复试了几次,还是看不出到底有什么奥妙,不禁疑惑地问:“这暗器该如何使用?到底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父王若要杀人,何须用什么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