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儿立刻把梭子飞刀从左手换到了右手,顺势一插在腰间,而后便看着满屋子的人一脸的坦然:“我只是嫌刀子在这边别着我的腰,换了个位置,她却以为我要杀她,到底谁的心里有鬼!”

众人一时都僵在那里,好似不知道该哭还是该言,而大老爷当下却怒言道:“苏氏!到底谁害了大爷如此,咱们此时说这个也没用,我只问一句,现在大爷这般去了,谁来担这个责?”

苏悦儿闻言坐回大爷的床边,伸手抓了大爷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揉搓:“伯父这话的背后是什么意思?您不如敞开了说!”

“自古杀人偿命,不管你是救治也罢还是…总之,现在子奇死了,你,你怕是要以死谢罪吧!”大老爷的话一出,苏悦儿一个冷笑:“你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我殉葬?”

“你觉得不应该吗?要知道是你给大爷下的毒,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碍于你是白家的大奶奶,又是说,说是为了大爷,为了救他,哼,不如你就自己自觉些,担看这个责,将来你产子之后殉了大爷去,我们便于官府报个大爷病故,也能给你留些脸面!日后你去了,还能给你竖个牌坊,白荫你一个贞洁烈妇!”

苏悦儿一听便是冷笑的打量了大老爷一番后,看向了老爷:“公爹,您呢?也是这个意思吗?”

白德厚这会已是老泪纵横,但瞧着苏悦儿他却是摇了头:“不,不怪你,不怪你,我,我知道,你是尽了力了…”他是完全清楚事件发生起因变化及结果的,怎么可能怪到苏悦儿的头上,自是不会和大老爷一般言语,大老爷听了这话便是激动地冲老爷吼到:“你到底是不是当爹的,你儿子都被人害死了,你怎么还这般沉的住气?现在杀人凶手就在跟前,你竟然说不怪?你,你是不是子奇的爹?难道说他是你前妻的儿子,你就不当他是你的种了吗?”

老爷闻言便是冲着大老爷扑了过去:“你滚,你滚!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你管不着,你管不着!”说着便把大老爷往外推,当下大老爷便恼怒的喊到:“好好,我走,我这就去报官!”说完便是冲出了屋子,把大太太给弄的一时不知该如何,而很快外面就响起了大老爷的声音:“琼馥,还不走!”

大太太立刻起身迈步外出,却不知道是不是慌乱之下没留神,人竟绊倒了门槛上,直接就是一个前扑的摔了下去,裙摆都给摔飞了起来,竟是闪露过了她的捆腿,而那一瞬间苏悦儿的方向正是对的直直地,于是她的眉挑了一下。

大太太十分尴尬的起身,慌慌张张的拽着裙面便跑了出去,苏悦儿便注意到门槛处又一抹金色,当下心里一颤,人便发足奔了过去,结果她便看到那门槛处有一个火柴大的金色小棍,她拿起来一看,竟发现这小棍的一头凹凸不平还有花纹。

这,这是!

苏悦儿立刻脑海里有了答案,她一惊的转身看向大爷,便见老爷已经趴到大爷的身上哭的是声声哀号,而三爷更是在旁埋头呜咽。

苏悦儿的嗓子里咽下一口唾沫,她把那小棍子小心的收进了袖袋,继而便走到床边,看着大爷开了口:“你们,让让!”

老爷哭的正伤心,三爷也是抽泣,闻听苏悦儿这般言语,两个都是挂着泪水有些意外的看向了苏悦儿,苏悦儿便只得言语:“你们让一下,也许,也许他还没死透,我,我还能救他回来!”

老爷闻听此言便是愣住,三爷却是伸手一拍脑门:“对啊,周先生都能救回来,我,我大哥也能!”说着伸手把老爷一架就拖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继而主动的过来把大爷的膝盖就是推了个弯曲。

苏悦儿瞧到此景,心中又酸又喜,喜的是此事三爷与大爷之间的兄弟情叫她感动,酸的却是,若真的大爷已取,耽棚了这些时间,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她伸手扒开了大爷身上的衣服,三爷便自觉的伸手叠放在了大爷的胸腔处,于是苏悦儿便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捏了他的下颚开始吹。

老爷和屋内的姨太太以及卢郎中莺儿等下人们便是看着大奶奶如此的举动,见识过一次的便开始真的相信这是救人的法子,没见识过的就完全傻在那里。

吹了几口气,苏悦儿便做势去听他的心脏有无跳动,人却伸手摸到大爷的大腿处,扯着一点皮便是狠狠的一揪。

大爷那被苏悦儿压在身下遮挡的手立刻攥紧,人脸上却没表现出来。

这一下让苏悦儿全然的吃了定心丸,这一刻,心里涌着喜与气,苏悦儿冲三爷说到:“你让开!”

三爷还伸着两手准备配合再度起搏,听了言语便是急问:“怎么?不成吗?我们再试试啊!”

苏悦儿说到:“这个法子是不成了。还有个法子我想试试!”说着她把袖子开始往上撸,眼盯着大爷说到:“白子奇,我知道你听的到,我告诉你,你要有良心,我这一拳下去,你就给我醒来,否则,你别以为我会给你殉情或是给你守寡,你只要敢死,就是抛弃我和孩子,那我立刻自己休了自己,改嫁他人,我叫你的孩子管别的男人叫爹!”说完苏悦儿便是一拳下砸,但是,她根本没砸到大爷的身上,而是重重的砸到旁边的床铺上,而大爷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冲着苏悦儿便是连抱带喊:“你敢!你要敢这般对我,我把全城的男人都杀了,我看你能改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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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桂仁):千金变成杀猪女,娘家一堆懒货,婆家一堆极品。冲喜也罢了,还指望我养活两家子?我脑门上没写“财神“俩字儿!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一切有我!

大爷气势汹汹的嚎叫而起,当下就把屋里众多的人吓了一跳,几个姨太太和老婆子也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太恐惧,直接嗓子里吼吼着翻了眼的倒地,又是一通乱。

不过她们可没“死而复生”的大爷金贵啊,于是老爷也好,三爷也好,没人理会这屋里再倒的人,只激动不已的叫喊起来:

“子奇!”

“大哥!”

这一番叫嚷之后,太太也被海姨太太给唤醒,于是太太也激动的晃荡着身子摇晃到了床前,立时一帮子人又是哭嚎了着全围在床边,只把先前悲色换了喜色。

大爷此刻脸露尴尬之色,抱着苏悦儿的胳膊也赶紧的放下缩了回去,继而便被老爷和太太一人拽了一个的抱着。

苏悦儿望着身边的这些死也嚎,活也嚎的家人,无奈的一笑,眼泪不自觉地就从眼眶里落下,于是她迅速的抬手擦抹了一下,人便从床边起来让开,把大爷完全给了这一对公爹与婆母,让他们去激动。

“大嫂你真是神了!你总有法子!”三爷瞧见大嫂这般退开,便是抓了床栏而起:“不过,您那一拳可并没打在大哥的身上,那他怎么…”

“不,不是我神了,而是,是你大哥神!”苏悦儿迅速的把话接了过去又丢给了白子奇,此刻她看着他,眼里虽喜,脸上却透着愠色的说着:“你应该问问你大哥是怎么醒的!”

苏悦儿的话语出来,恰逢老爷和太太正是哭腔的一个回落,于是这个问题一下显了出来,喜极而泣的老两口便是一顿,太太尚迷糊不解这大儿媳妇在说什么,老爷却是已经转了身冲着苏悦儿言道:“对啊,你,你刚才可没打到子奇啊,而且你还,你还…哎,这…”说着他又回转看向子苛:“你怎么就,就醒了?”

白子奇本就脸色发紫,这会被问的又透了红,瞧着跟嫩茄子似地说到:“那个,我,我当时吧,已经醒了,可,可就是睁不开眼,我急,越急越睁不开,忽而一下,就好像自己把自己给,嗯,噎住了一样,气都喘不了了,再后来吧,好像又有气进来,我想呼吸想喊你们来着,可就是不成,结果,结果就听见悦儿说要,要改嫁,我一下火气上来了,我就,就吼了出来,就也喘的出气了!”

白子奇说着拿眼扫着苏悦儿,此时略有些黑面的说到:“你也真行,就算吓我也不该这样啊!爹娘都在的…老人家误会了可怎么办?”

苏悦儿眨眨眼没言语,老爷已经开了口:“你怎么还怪她,要不是她吓你这一下,你还醒不过来呢!”说着便是看着白子奇:“你这样子瞧着可真叫我心疼,你可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老爷不问,白子奇不觉得,这一问,他立刻变了脸,伸手掀了被子就要下床,但毕竟这些日子都在床上躺着,猛然起猛然坐的尚不觉得,这一下地就不成,当即就显得有些腿软,伸手扶着床沿和老爷才站稳了身子,太太便是急的在旁边轻唤:“哎呀,你才将醒,起来做什么,快些躺着才是!”

大爷有些尴尬,更多的却是在等他的腿脚能便的利索些,苏悦儿在一边看到他的神色和举动,便是冲三爷说到:“三爷快去帮帮你大哥,扶他去净室吧!”

三爷立刻应着去了大爷的身边,大爷便是看了眼苏悦儿,人就被三爷架着去了净室。这边苏悦儿也就张罗着叫人赶紧烧了热水,并去煮一锅小米粥,要熬的烂烂的。

下人们忙碌起来,做饭的烧水的各去,几个倒了的姨太太和婆子也都被或架或抬的送了出去。这大爷醒了,一家人也算松了劲,苏悦儿就招呼着弄些吃食,好叫大家吃了以后,可以都回去歇着,毕竟从昨个夜里撑到这正午,人人都是凭着那一股子劲吊着,如今没了抽筋的东西,一个个也必将又饿又困,毒王此时更是自己出了屋,口里问着灶房在何处,竟是一点也不管礼仪的要吃的去了。

老爷和太太这会泪也抹了,脸上也满是笑,便叫着大家干脆就在正房的院落前支桌用餐,想着也是照顾大爷的身子就近了,苏悦儿觉得无所谓也就应了,叫了些下人去弄去安排,自己便拣了张大椅子坐下休息。

老爷和太太瞧着自是心疼苏悦儿,便与她说了几句要她注意身子的话,更叫喊要管家来,去给苏悦儿弄些补品,结果胡管家一脸急色的跑了进来,不等老爷开口便言道:“大奶奶,大老爷带着官府的人来了!”

老爷当即拉了脸:“来就来!他现在是丁忧,我还怕他不成!”说着甩了袖子就要上前,苏悦儿忙是伸手唤到:“公爹不必恼怒,你和伯父再怎么也是兄弟,若你们在外人面前争吵,实在是件丑事,还是我这个家主去应对吧,毕竟就算真拉了脸,说的也不过是我,我那点名声,好啊坏的,也就那回事,不差什么!”

苏悦儿说着当下便起了身,抬手叫着胡管家去把人引到事厅,自己略是回到妆台前整理一下妆容,此时就听到太太冲着老爷嘀咕:“大哥怎么成了这样?当年也不过是脾气怪些,这才几年不见,怎么就…”

老爷嗓子里哼了一声:“哼,他这是心里怨恨我!”

“怨恨你?”太太挑了眉:“他不是只怨恨着婆婆吗?”

“嗨,打小他是跟着我的老祖爷,我是跟在爹娘跟前,老祖爷见他聪慧,自小教他的就是为官之道,教他的就是家主之威,长幼之序;带着我,却是生意经,却是能者为之,我们这两兄弟不住在一起,直到老祖爷去了,他才和我们住在一起,可是,娘终日的奔波哪有时间照顾我们?我是习惯了,他却没有,后来加之爹爹身子不好,我不过做生意的,有娘照应着,就长在爹跟前伺候,毕竟我也熟知爹的喜好不是?而我大哥要读书,要研经,爹和娘更是清楚老祖爷的心愿,也就没叫他在身边伺候,即便是他来,爹也不忍打扰他,便叫他回去看书,结果他却偏偏认为爹娘偏爱我而疏远他,自己越发的与我们冷淡。”

“这个我能想到,可婆婆他们就没理视过?”太太蹙眉。

“怎么可能不理视?娘就是再忙也有空下来的时候,何况她心里也是挂着我这大哥的,眼见情况不对,便和他想要谈心,可他倒自己掩门说看书,不与娘言,我娘那脾气你也是清楚的,更不会求着他相言不是?结果爹爹便去和大哥说,可你知道我大哥却和我爹说了什么?”

太太的眼皮一垂:“怕是那些怪公公不理事的话吧!”

老爷点点头:“可不是?他这当儿子的倒责怪了当爹的,甚至还说我爹枉读了圣贤书!”

“公公就没说什么?”

“我爹怎么可能没说什么,他说了一席话,我哥没听进去,我这个

在门口的却听了进去!”老爷说着无奈的摇摇头。

“公公他说了什么呢?”太太显然有些好奇,于是老爷便说到:“爹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的事,但人的性子有急有慢,有强有弱,虽常言是男主外女主内,但若女子性烈似火,男人也是可退让的,否则两个人都似钢刀杵在一起,只能是硬碰硬,日子过不好不说,彼此也都不知家之幸福,而好的相处,就是懂的礼让,要似刀似鞘,一个强硬如刀可披荆斩棘,一个内敛如鞘能以柔克刚,历来虽女子为柔男子为刚,但你娘偏是火性,似钢刀一样的人,我何必与她相对?倒不如家和万事兴,我做了这刀鞘护着她,收着她,一家其乐融融岂不是美事?岂不是家之幸福?”

苏悦儿听了这一席话唇角微微轻勾,而太太已经言语道:“只可惜我进门时,公公已故,要不然早早地伺候了他这样通情达理,知情疼人的公公,也不至于这些年自己心里长觉得苦。”

老爷笑着点点头:“无妨的,只是你也跟着我学会了隐忍不是?你看这些年,我娘操持着白家,按说她一把年纪,该是我来撑着了,毕竟我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可我为何听任娘的安排?还不是她,宝刀未老!”

苏悦儿听到此处,知道他们两人已经话题说到一边去了,又思量着大老爷和官家的人只怕已经到了事厅,这边轻言:“爹娘,你们在此处帮我照看下子奇,我去去就来,切记,不管大爷有多饿,都只许他吃一勺的米粥,其他都不可沾一点。”

太太眨眼不解,老爷却是只管点头:“好,听你的,你快过去吧,若他,若他太为难你,便是叫人来喊我,就是真的不要了这张脸,我也认!”

苏悦儿点头轻笑,人便出了屋,太太则拉了老爷的胳膊说到:“老爷,我一直不明白,大哥也是为官之人,更是得了老祖爷真传的,那为何这次回来如此的…要说以前他虽少语,虽与婆婆常冷脸,但他可从不像现在这样如此的…”

“急功近利?”老爷抬了眉:“说真的,我也很纳闷,总觉得他

越来越,偏执了一般。”

此时门帘一掀,大爷走了出来,他扶着三爷说到:“爹,您别太在意这个,伯父也许心结太深,难以解开,而且悦儿乃女子,他从心里就不能接受一个女子当家,是也反应大了些吧!”

老爷听了点点头:“但愿只是如此…”

话正说着,院外便有吵闹之声,老爷立刻起身走到窗边探头,就看到院口处,大老爷气势汹汹的拉扯着董大人走了进来,当下就蹙眉言道:“你们在屋里,我且出去瞧瞧!”

老爷说着出了堂穿了厅来到屋外,便见到大老爷正拉扯着董大人往自己的面前来,他们的身后是一应衙差以及大太太,倒并无苏悦儿的身影。

“喏,人就在这屋里!”大老爷说着伸手便是一指正屋,也不管门口还立着自己的弟弟,就大声的喊到:“苏氏!苏氏!你这谋杀亲夫的恶妇,还不快些出来认罪?”

老爷当即厉声道:“大哥请别乱言!”

大老爷直接无视了老爷,冲着屋门就喊:“苏氏!你快些出来!”

“她不在屋内!她刚才不是已经出去迎你们了吗?”老爷此时不解发问,大老爷一愣,院口则出现了苏悦儿的身影,她轻笑着走了过来:“伯父不必急急地催我,适才我抄近路想到事厅见你们,却不想你们却已往这里来,走了个岔,叫伯父等的着急,是悦儿的不是!”

苏悦儿便说便是福身行礼,继而冲着董大人也相福,那董大人一脸尴尬的点头:“白大奶奶,您这府上到底如何了?大爷他难道真的…”

“有劳董大人牵挂了,大爷无事,人好好地。”苏悦儿说着扫了眼大老爷,当下大老爷便是一愣,两眼都瞪成了牛眼的大小:“怎么可能?他明明都已经…”

“伯父勿惊!”苏悦儿高声打断了大老爷的话,便冲董大人欠了下身说到:“董大人请见谅,实在是我家大爷一时练功走火入魔,迷了心窍昏了过去,全家束手无策都十分的焦急;您也知道,我刚知道了毒王老先生来,就想请他化解大爷的危机,只是化解这种事谁也没谱,伯父心疼我家大爷,见大爷迟迟不醒,就已经乱了心,再见我与毒王用的乃是毒药相治,一时激动就误会了,所以其实并不是我毒害我家大爷,反而是救治于他,不信的话,董大人可以见见我家大爷,只是误会一场,还请董大人体谅我白府生了乱,一家人担心下也难免出错。”

苏悦儿不慌不忙的言语一番,便是人走到了屋门前,冲着里面轻唤:“大爷快些出来吧,伯父和董大人来看你了!”

苏悦儿这般言语完全把告状生事的大老爷给变成了个误会的糊涂人,而大爷也在三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自是一脸窘色的冲着大老爷和董大人作揖,口里说着自己的大意连累了家人之类的话,更感激董大人前来关怀探望。

董大人一脸囧色的顺水推舟,只能关怀的问了几句,期间用眼神探究的看向大老爷,大老爷却完全就是跟石像一样的僵在那里,显然还不能理解明明一个已经断了气的人这会怎么又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了。

同大老爷一起想不通的自是大太太了,她也傻忽忽的杵在院里,幸好太太在屋内听的真切,便出来自发的去了她的身边招呼,总算场面上的尴尬多少能压着一些,不至于太叫人无措。

董大人得不到眼神的回应,只能每己尴尬的问了两句,便打算带着人撤,而就在此时胡管家又跑了来,急急的冲到苏悦儿身边就是耳语:“奶奶,城主一家来了!”

苏悦儿闻言只得吩咐道:“你去前院先迎着吧!”说完便是冲董大人说到:“大人见谅,我白府又来了客人,我少不得失陪了!”当下抬头冲老爷言道:“公爹,烦劳您先招呼着董大人和伯父可好?”

老爷自是点头,董大人也客气的说着“您忙!”于是苏悦儿便是欠身要离开,结果大爷却开了口:“悦儿等等我,我与你同去!”说着便是向苏悦儿挪步而来,苏悦儿瞧着他那样子,嘴角轻勾,继而便上前将他一扶:“你可以不去的,我应付的来!”

大爷伸手在苏悦儿的手上一拍:“你是应付的来,可是我会担心,我还是陪着你去放心些!”说罢便和苏悦儿一道往外去,当下看的董大人悻悻一笑而言:“白大爷和白大奶奶还真是,伉俪情深啊!”

一院子的人都是浅笑,大老爷则和大太太对视了一眼,沉默中面无表情。

苏悦儿扶着大爷出了院口,便是张罗来了轿子,扶着大爷小心的上轿,而当轿子才一起,大爷便是伸手将苏悦儿一把搂进了怀里:“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有我!”

苏悦儿被搂在大爷的胸口,正听着他的心跳,当下便是一愣,心里涌起一丝蜜的甜味,但继而她抬头看着大爷言到:“你何必要出来?难道这个时候,你打算收了家主之位回去?”

“说真的,我担心你吃不消,你也看到伯父因着你掌家已经折腾到什么地步,我真担心这么闹下去,你会更加难做,如今我要得已经拿到,不如我就趁机出面接手了这些事算了,这样伯父能消停了,你也能安心的养身在家,不会让这糟心的事来折腾着你!”

大爷说着奔手摸上苏悦儿的脸,全然的充满了忧色,可苏悦儿一笑:“别,你要出来了,麻烦更多!我一个女人,有些事可以装疯卖傻,混不讲理,换了你可不成!”

“可是我真的担心你…”白子奇伸手往她的肚子上摸,苏悦儿便是一笑:“你要真担心我,就别再吓我!”

“我又不是真要吓你,只是当时的情形迫使我这般做嘛!”大爷说着有些无奈,苏悦儿伸手把那小金棍子给摸了出来:“就为了这个?你什么时候不能取?非要那种情形?你可知道,你没了气的时候,全家人都吓成什么样?”

大爷伸手拿过那小金棍:“我怕再一错,又找不到了,你可知道我回来那日就在魏灵韵的身上瞧到了这个,可到了晚上,这东西竟不在她身上了,我就是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之后你们救我,我也想赶紧睁眼,毕竟我自己也是焦急的,可偏偏我就感觉到了这小东西在我的跟前,大老爷和咱们已经闹腾起来,你也给他们买了宅院,弄不好他们真搬了出去,我可更不好拿这小东西,毕竟我总不能摸到我伯母的房里去不是?所以,我才干脆装死,让你们乱起来,好趁机拿了这东西嘛!”

苏悦儿伸手把那小钥匙拿了回来装好,冲着白子奇斜眼:“东西既然得到了,干嘛还不醒?我都给你过气了,醒也合情合理,干嘛还装着?”

大爷嘿嘿一笑:“还不是想看看,看看你会不会为了我去殉情呗?”

苏悦儿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殉情?”

“不,不,我没那想法,只是,是个男人也会希望听到心爱的人愿意生生死死和自己在一起呗?”大爷说着便把唇往苏悦儿的脖颈处蹭,苏悦儿抬手推开了他:“别做梦了,我才不会去殉情呢!你要真死了,我就改嫁给别人,还带着你的财产,到时候,让别人花你的钱,打你的娃,睡你的老婆…”

大爷此时一张脸都快成了阴青色,而苏悦儿却伸着手在他的脑门上戳了一下:“所以你要记得,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你这辈子都要死在我的后面,看好我。”

大爷一僵继而是一副又气又好笑的神色,而苏悦儿则忽而收了笑很正经的说到:“我虽然是个心冷无情,从不知道何为惧的人,但是,今天我知道我怕了;白子奇!以后我会自私的,若你有天真的不行了,我一定在你咽气前先给我自己放血;纵然是活着的人更有勇气,但是我不想去承受那种孤单,所以,这人生如果允许我软弱一次,我就希望能死在你前面,那样,我不会孤单!”

白子奇闻言便把苏悦儿抱进怀里:“我不会让你孤寂,不会…”

正说着,轿子落了地,苏悦儿便和白子奇只得匆匆分开,她人便是出手按在大爷的腿上轻言道:“别出来,现在我是家主,所以,一切有我!”说着她便下了轿子,人往事厅而去。

事厅里,城主一家阴着脸的坐在正中,身后竟还跟着不少街坊百姓,而城主更是一副黑面的叉着腰盯着苏悦儿进来,俨然这里是他治事之地一般。

“不知城主大人率众亲临府上,是有何急事要事,竟顾不上先知会一声?且带了这么多街坊来,并要在我这里开会设宴吗?”苏悦儿进屋便是开门见山,眼只匆匆扫了下旁边那坐在一起的母女两个,便见她们两个一个缠着腿,一个缠着鼻子并挂着胳膊,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像,便知道这是要煽情。

“白大奶奶真是好气度啊,丈夫身死,你这个时候还能这般无事一般的来问我?”城主说着脑袋一歪:“我听灵韵说,是你毒杀了白家大爷,可有此事?”

苏悦儿眨眨眼:“城主大人,敢问您进白府的时候,可见白府已悬了白布,挂了白练?”

城主挑眉:“没见!白大奶奶,不是我说你,你身为孀妇,你丈夫身死,你竟不举丧?”

“城主大人,我还没问完呢,你别太急!”苏悦儿不慌不忙的说到:“那再请问城主大人,您进府这一路可听见我白府有人啼哭?”

“这…”城主的眉头相蹙:“也没有。”

“是拉!无丧事之相,无人恸哭,那您怎么就能说我丈夫身死呢?他可是白家的大爷,若他身死,你觉得我白府可能是一副平和之像?可能不举丧哭哀吗?您可是刚正不阿的人啊,难道只因为您女儿一句话,您就不查事实了吗?”苏悦儿说着眼往魏灵韵处一瞟:“我说灵韵妹子,这大白天的你是发的什么梦魇?不但口口声声的污蔑我,如今竟回你娘家撤来你爹娘到白府质问!怎么着?你太平日子不想过了?各位街坊你们正好在此,麻烦你们都睁大眼的看看,看看今日里为人正直,最刚正不阿的城主大人却听信自己女儿的呓语跑来我白家寻事来了!”

来的街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显然有够不解,而城主一愣,当即便言:“你说灵韵再蔑你?”

苏悦儿淡定的点点头:“是啊,若不是污蔑,那还请城主大人告诉我,这种行为算什么?”

城主一时微僵,魏灵韵却是冲着苏悦儿言到:“苏悦儿,这个时候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大爷死没死,我看的清清楚楚,他已经断了气,你在这里还狡辩什么?就是你,是你给他下的毒,全家老少都看着呢,我如今请我爹是来做个公断,就是免得你这黑心的妇人掩盖了事实,脱了身去!”

“我掩盖事实?”苏悦儿轻笑:“魏灵韵,你可知道污蔑正妻以罪名,会是什么下场?”

城主闻言便是挑眉要言语,而魏灵韵却是一拍桌子起身言到:“苏悦儿,你少来唬我!你别以为白府此时安安静静,你就能压住了事!我告诉你,我亲手试过大爷的呼吸,他根本就断了气!白家大老爷都质问你可知罪,你竟仗着是白家家主,抵死不认!更因为我直言而问,你欲将我杀害,要不是我逃的快,只怕此时我已经命丧黄泉!”

苏悦儿当下“呵“了一声以做轻嗤,立时就惹得城主不悦而问:“你嗤笑什么?”

苏悦儿一把摸出了腰上的梭子飞刀一个甩手,刀便飞了出去,正中屋外树干之上,其时的速度快的只是眨眼的变化,那飞刀在树干上嗡嗡震响,众人才惊觉到发生了什么。

“城主大人,我乃赏金客,这个已经不是秘密,您觉得凭我这身手,若我真要杀你女儿实现所谓的‘杀人灭口’,请问,您觉得您女儿能活着出去吗?”苏悦儿问的一脸傲色,当下就把城主整了个大红脸,而苏悦儿再一抽那钢丝,棱子飞刀便直接弹飞回她的手上,当下她就斜睨着眼说到:“魏灵韵,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别想喘气到五更!”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奶奶的手段

如果说魏灵韵先前是一只骄傲的公鸡,那么现在面对苏悦儿的强势,她便成了一只只会哆嗦的鸡仔,兀自在那里颤抖,谁让她见识过苏氏一旦想收拾她,那还真是天不顾地不管的性子呢。

苏悦儿见魏灵韵只管哆嗦再说不出话来,便是翻了白眼,而此时城主夫人似乎是忍不下去了,便是伸手护着自己的女儿冲苏悦儿竖眉到:“白苏氏!你别仗势欺人!你是白家的大奶奶,我女儿也是!她是否污蔑你,只消让白家大爷出来不就知道了?若他活着,我女儿也不必如此心焦!”

城主夫人这话一出来,自是有街坊点头附和,毕竟他们也都一个个不能相信白家那位长的比姑娘还好看的大爷就死了!

苏悦儿扫了一眼这些群众,人不出声,只把眼神落在魏灵韵的身上似是打量又似是盘算。城主夫人见状,便以为击到了白大奶奶的软肋,便是立刻继续的扇风:“各位街坊你们来做个见证,我家灵韵奉旨嫁进白家为妻,虽是平妻却也不是妾室。如今,你们瞧瞧她,好端端的一个人竟成了什么模样?我家老爷生性耿直,不知偏疼,自己的女儿在夫家被虐如此,竟不言语半句,如今听到女婿死了,这才陪女儿前来相问,那也是对的起城主之称,何曾有什么寻事之意?你们给评评理,若白家大爷死了,我女儿还不是要守寡的?她岂会诅咒自己?还不是真的瞧见白家大爷咽气,这才请了他爹来主持公道,为她的夫婿讨个说法啊!你们说说,她此来如何有错?”

城主大人好歹也是跟着城主混在圈子里的,往日脑子可能不灵光今日里却份外的清醒,一张嘴说的悲切不已,生生扼苏悦儿架到当中,虽未直言她如何,却也暗语是要苏悦儿给一个交代!

立时身后的那些街坊便是嗡嗡议论,就他们那点头的次数都足以说明他们此刻是站在城主一家后面做了声援团的。

苏悦儿丝毫不理会周遭的议论,只慢条斯理的伸手抓了把椅子,款款而坐,默默地等着他们说他们闹,哪怕是城主一家明显的加了“人气值“她也波澜不惊的坐在那里。

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人民群众就是再慷慨激昂,也架不住人家的不理不睬,慢慢的,这议论声下去,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摸不清楚这白大奶奶到底要怎样,而城主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是开言:“白大奶奶,您在这里半天不言语一声不大合适吧?白家大爷死没死,横竖您也该让我们过个数啊,您这般不言语的拖着,难道真以为能拖的过去吗?”

苏悦儿唇角微微勾了笑的冲城主眨了眼:“拖?城主大人说笑了,我刚才不吱声,只是因为我嗓子痛而已,要知道你这里一大堆的人,我就一个,难道我能一人压的了数十人去?就算有理不在声高,我一张嘴也难敌这数十张嘴啊!所以,我干干脆脆的让你们先说,等你们说完了,我再说而已。”

“你!”城主大人再次蹙眉,他发现白大奶奶的嘴刁蛮起来比那些乡妇还可恶:“好,好,我们都不说,让您说!只是劳请白大奶奶的话别太多,我们还想弄清楚白家大爷的情况!”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好,那我就长话短说,只求明了三件事,这第一,这平城治案断狱,究竟是先走官家还是先走的您,您和董大人,到底谁有行断资格?”

城主闻言脸上一红说到:“地方之事,自交父母官,以当地之府衙开断,这平城论断狱诉讼自该是董大人的职事,只是我乃平城之主,为民请命也有监督观验之义,可没什么冲突!”

苏悦儿眨巴眨巴眼睛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样子点点头:“哦,懂了,那就是说您和董大人之间,是董大人才有资格来审理行断的,对不对?”

城主能说不对吗?董大人是官家正式的官员,人家是父母官本就是治理此处的,他不过是挂的闲职名望,难道还真敢把董大人给抹了去?所以只能讪讪一笑点了头:“是,是这样的。”

苏悦儿的笑容此时盛了一点,心里叹息:城主啊城主,您敢拿着鸡毛当令箭,今天我也只能叫您丢人现眼了,谁叫您一个名誉主席也敢真把自己当行政人事呢?

当下苏悦儿伸手顺了顺裙摆,摆出一副谈话的高姿态来言到:“既然城主大人这么说了,那么我们可以断定一点,就是这件事,在董大人开言之前,您可并无审问的资格对也不对呢?”

城主只能撇着嘴点头,毕竟这个前提就已经决定了他不能反驳。

“那么城主大人,您现在在我家这般兴师问罪的,请问算是哪一出呢?”苏悦儿含笑而问,问的城主大人便是手在他的腰间叉不下去,只能收了放到了扶手上:“白大奶奶不能这么说,好歹我也是城主,再者我是灵韵的父亲,白家大爷的岳父,如此情况下,我焉能不问?白大奶奶若非要请出董大人来压我,那不如我这就请人去请董大人来,我们一同问审,这总是可以了吧?”

苏悦儿一点不含糊的点头:“可以啊,只要城主大人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明白这桩事再董大人过问前,您只能以灵韵之父的身份来过问就成,我这般也是为了您好啊!免得日后这事论起来,人家会认为您城主大人为了您的女儿,失了以往刚正不阿的形象啊!”

城主大人被憋的脸红红,只能抬手空比了一比:“那可多谢白大奶奶的关照了!”

苏悦儿摆了手:“客气客气,谁让咱们说起来,纠三牵四的也算亲戚呢?好了,我说第二件事吧,城主大人您在平城是个有威望的人,也因您的刚正不阿颇得百姓的称赞,传有美名,我心敬仰之,只是我是府中妇人,很多事并不大清楚,敢问城主大人,这污蔑诬陷之罪,依律该如何判罚呀?”

苏悦儿这个倒不是故意装作不知而将城主的军,她是真不知道。毕竟在古代,诽谤和诬陷是两个概念,诽谤乃是纳言进谏以及游说负担的反面责任,以免其信口开河,官员文人的言论不负责而出现的罪名;可诬陷,才是指的捏造罪名泼人以污水,毁人声誉名节的罪名;苏悦儿即便翻阅过律法之类的,可因其内容太过枯燥,她大概翻了下也就丢去了一边,如今只依稀记得自己翻到过诽谤之罪乃是可株连族系之人,便觉得如此沉重的代价,倒不至于,所以长了个心眼,先问清这种诬陷他人是何等判罚,免得自己会弄错,一会压不住场。

只是这话一出来,城主脸上的神情就夹杂了尴尬与青黑,他当即一个直身站了起来冲着苏悦儿有些严厉的喝到:“白苏氏!你如此言语竟是要影射我不知律法吗?”

苏悦儿一愣,心想我问个一句就算踩到你尾巴也不至于你如此大的反应吧?此时城主已经大声的说到:“国律,犯者凭空捏造讼事,以莫须有加之罪事,毁人名节者,同被毁者相待,如污人偷盗,污者得同偷盗之罪受其罚,如污人失苹,待污者以猪笼游街之刑以做罚,诸如此类举,此例为民举而检,或刑罚终了或被污者晾,为终!”城主说完一脸怒色的冲苏悦儿言道:“我身为城主,自当清楚律法,不知这个答案,可能解白大奶奶您的惑?”

苏悦儿当下明白城主大人激动什么,想想他这么沽名钓誉的人,自是不容别人眼里的他拥有“瑕疵”,所以当下便是一笑:“城主大人真是造福百姓的好人,民妇有此不解,大人出口成章便是回答的头头是道,可见律法早已熟烂于大人之心,白苏氏就凭此答,都要向大人鞠躬一道,以赞大人您,实实在在的是个刚正不阿的英雄!”

苏悦儿说着伸手竖起大拇指当下夸赞,继而便是起身对着他认真的鞠躬,立刻城主大人的脸上黑气消散,是红光增辉,人的身子不但直挺挺的,下巴昂起了些,就是对着苏悦儿也不免脸上收了一些先前的怒气,只一副官家样子的说到:“不敢,魏某身为城主,自是尽心尽力而已,不敢不熟,白大奶奶您客气了!”

正鞠躬的苏悦儿听了城主这般话语,心里都替魏灵韵叹息怎么遇上这么个爹,人便直身冲城主问到:“我只剩下第三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家人相害者,是否论其情或因,而可量刑减刑?”

苏悦儿这话一出来,城主便是挑眉,那城主夫人与魏灵韵更是直接就对视了一眼,当下城主言道:“不知白大奶奶说的这个情,这个因都是什么意思?”

苏悦儿站直着身子,人却把右手放到了左手的镯子上摸弄,显出一副隐忧焦虑的样子,但是脸上自是还浅笑而言:“这情自是说的人生三情,似一家的亲情,比如夫妻啊,兄妹的,至于这因嘛,您看有些事吧,明明初衷是好意来着不是?不常有言,是好心做了坏事嘛!所以,我先问个清楚,这是不是可以减轻一些惩罚,又或是体谅种种,予以减免呢?”

城主听到此处眼皮微微相眯,眼珠子迅速的扫向了魏灵韵处,便见自己的女儿一脸激动的冲自己摇头,那城主夫人也是脸上显出鄙夷之色。当下他收了眼,故意的伸手摸着下巴:“这个,怎么说呢,虽然咱们常说人情世故,多有体谅,但,一旦涉及到律法之事,却是讲究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

苏悦儿眼里闪过一丝愁,口里急问:“难道就不能减免一点点吗?通融一下总是可以的吧?但凡家人不计较的,这官家是不是也可以就算了呢?”

苏悦儿这般的焦急愁色看的城主大人眯眼变睁眼,他还没说话,魏灵韵便是开了口:“这怎么成?再是说什么民不举,官不检,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怎么能迈什么情面就不罚了呢?若是人人如此,这国怕是要乱了吧!”说着她冲城主一瞧:“爹,您可平城的城主,且要公正不阿才是!断不能叫人说您徇私枉法!”

城主自是点头:“当然不会,我几时徇私枉法过?”说着他冲苏悦儿正色道:“白大奶奶,这个我怕是不会容情的,毕竟,法不容情啊!所以您也不必在这里与我诸多口舌了,还是快快带我们去瞧大爷的尸体,我会请董大人与我一同细问此事,若查到是谁害死了白家大爷,我们也自是秉公办理,不会有丝毫的偏袒!”

苏悦儿蹙着眉一脸的不安:“城主大人,真的就再无一点商量的余地?不得通融半分吗?”

城主大人自是摇头:“白大奶奶,真的不成,我魏某向来眼里不揉沙子的,该怎么就怎么,不然我今日在您这里偏了半分,他日又如何以公正之态面对其他百姓呢?你们说是不是?”

城主大人抓紧每一个作秀的时刻,此时也不忘给自己表现的机会,当下的自是百姓们大家赞赏,人人看向苏悦儿时,也微微露出些嘲意,毕竟仇富这种事,搁到什么时候都是司空见惯的,所以此刻城主这般刚正不阿,那有“求门”的白大奶奶就显得自是有些尴尬。

城主在彰显他的公正,城主夫人在搡着鼻子,魏灵韵便是眼里透着一份火烧的兴奋,她实在太想看苏悦儿的倒霉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