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竟没死?”他明显的很意外,苏悦儿当下挑眉:“她不过一个丫头跟你也是因为你控制了大爷,你打昏她都成,干嘛对她下毒手?”
“那怨不得我,是她非要跟着来,知道的太多,活着做什么?”老头说着一双似鹰隼的眸子在月下阴霾。
“她知道的多还是你知道的多?”苏悦儿说着把玉佩直接就朝毒王丢去,当下毒王就伸手去接,而此时苏悦儿便是足见点低其跳,人似豹子一般的扑射上去,当下毒王便是急步后退,可身后是墓碑,他便被阻住,而苏悦儿已经贴到他的跟前,当下他便扬另一只手,苏悦儿此时手里的锁子飞刀已经飞出,借着惯性已经如绳索,将他的手臂缠绕,而苏悦儿已经冲到他身前,一个下蹲扭转,人便转到了他的身后,直接拽上了锁子的刀把,于是毒王那只手便被捆在他的胸前,扬手也只能撒毒都自己身上,而苏悦儿隔着墓碑将他完全困在墓碑前,另一手一扬,直接就是一把金灿灿的匕首将刀尖对上了他的眼眸。
“想毒倒我?你这身手可不行!”苏悦儿压低着嗓子听起来有些嗜血的味道。
“你身手不错!哼,金色的匕首,看不出你还是蓝门的当家?”毒王虽是被困,却气势很足,一点也不惧怕一般:“她算来算去,难道要和蓝门抢人来当红门的家了?”
苏悦儿忽而将口对上他的耳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在他微愣的时候说到:“你想闲情雅致的,我可以陪你!不过,我怕你会撑不住的!你是不是想打算跟我聊上一会,好等我毒发身亡啊?可是很抱歉啊,我就怕,我还没死,你自己会抗不下去!”
毒王的眼睁大了些,似有点意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吗?你盘算的不错啊,墓碑上有毒,你衣服上有毒,甚至你脖子上都有毒,啊,让我感觉感觉,恩,这都是什么毒?”说着苏悦儿吸溜下鼻子:“你的身上花香味蛮浓的,显然成天的泡在有机磷里,浑身上下都是这味道了,不过你为了保护自己不中毒,在你的皮肤上都涂抹了大量的火碱,即便它们烧的你皮肤发红,干燥疼痛,可你也乐此不疲,是不是啊?还有,这墓碑上的是,哦,水银?”
“你刚才说什么?”毒王的声音在颤抖:“你,你怎么知道有机磷?你怎么知道碱性是对抗素?你怎么知道我用了水银?你是什么人?”
“你给那丫头用了有机磷不是吗?若不是这叫人恶心的花香味,只怕我一时也想不起。不过我很佩服你,竟想到迷雾谷的恒温可以做发酵场,用来配置你要的毒,竟把这玩意都搞了出来,至于水银…墓碑下方有碎裂的瓷瓶,而你再是伸手差,也不至于动作如此迟缓,只怕你自己吸进去不少的水银挥发物,这会的正手脚无力,人也有些恶心头晕吧?”
“你,你,你难道是,难道是…穿越者?”毒王的声音在颤抖。
“在我回答你前,你是否可以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苏悦儿不客气的把钢丝又扯了扯,毒王的胳膊被那细细的钢丝勒的皮肤已在破皮的边缘,如今这一拉的,皮肤破开便有血水渗出,当下的火碱蛰了伤口,疼的他便是呲牙。
“我劝你识时务点,要知道水银吸入还不算套糟糕,可你要是不知好歹,我也会让你受损的肌肤沾上一点,你猜你会不会很快就可以去见马克思大人了?”
毒王彻底的瞪了眼:“你真的是穿越者?”
“先答我的话!”苏悦儿又拉了下钢丝,那毒王立刻说到:“我说,我说,我是穿越来的,我是2017年穿越而来的。”
“一七年?你,死于非命,借尸还魂?”苏悦儿脑后聚集着一滴汗。
“不,不,我们不是那种穿越,我们是为了做研究而以身试毒,只是没想到仪器运转的时候出了偏差,我们齐齐掉入这个异空间,我们更莫名其妙的投生出来!”
“投生?那就是重生喽?”苏悦儿有点乱。
“算是吧!”
“等等,你说的我们?难道还有和你一起穿越重生的?”
毒王深呼吸了几口气说到:“是!”
苏悦儿觉得脑袋上好像插上了一根引雷的针…
“谁?”
“你觉得还能是谁?”毒王似有些气急败坏:“还不是她!”说着拿脚在墓碑上踹了一下。
一道雷已经劈下…
“不是吧?”苏悦儿顶着有点焦糊的脑袋发表自己的意见:“我瞧着老祖她不像啊!”
“她当然不像,我有记忆,她却没有,我记得当初的一切,她却什么都不记得,我拼命的用我们一起研制过的东西来给她提醒,可她一点反应都没!她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毒王说的有些激动,苏悦儿却觉得他激动的有些过了头:“那个,你这是何必,同时穿越者,也不必非要和你在一起啊?人家过人家的日子,你过的你的日子不好吗?”
毒王更加激动了,他甚至顾不上钢丝的勒肉了:“什么叫人家的日子?你可知道,我们是夫妻,夫妻,我们在现代,是一对一起做科研,研究生物细胞毒素反应的夫妻,我们已经在一起研究了十五年!”
第二道雷劈下…
“不是吧…”苏悦儿觉得面对这个答案,她有点苍白无力了。
“怎么不是?她把我忘了,我却记得她…”
“等等,你们都是孩子啊,都是重生的啊,你怎么确定她是你妻子?”
“我们的相貌没有变化啊,打我十二岁后,我便离家出走的找她,终于让我找到了她,只是她已经忘了我。为了她我进了红门,可她却…罢了,旧事不提,这可恶的异空间,充满了稀寺古怪的东西,她已经心里没我,还爱上了别人,她甚至为了他而对我出手,可我,可我,我已经让步了啊,我看着她嫁给他,我看着她给他生孩子,你知道我多痛?如今我只是要求她的骨灰会给我,这有多难?生当同寝,我们不能了,死当同穴,都不可以吗?你说你说,我难道要的真的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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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她要谋杀亲夫!(含粉红180的加更)
在一头的天雷滚滚里,苏悦儿松了钢丝,撤了匕首。因为她明白一件事,大凡能做科研的人,都有一股执着的劲头,说的好听了,那是发现科学研究科学的不屈不挠的精神,钉子精神,说难听了,就是死心眼,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二杆子精神。
所以苏悦儿非常自觉的收手了,因为如果想用死来做威胁,就冲这位的激动状态也不现实,而且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为难呢?所以苏悦儿不但收手更是直接的说到:“行了,别感慨了,也别想不通了,都在这边活了一把年岁了,怎么还看不开呢,人生事总要料不到的,得,我也懒的和你废话了,我只想问你,你到底把我家大爷怎么了?”
被放开的毒王同志看着苏悦儿,就像看外星人似般的打量了半天后才说道:“没什么,不过学了蛊术,借他的身体用上一用,做我的耳目与傀儡罢了!”
“耳目,傀儡?你用他做了什么坏事不成?”苏悦儿不悦的挑了眉。
“哼,我要是能随意的进出白家,我控制他做什么?再说了我做坏事需要用蛊虫来控制他吗?我不过是想知道她死的消息是真是假!结果,还是被她给骗了!”毒王说的有此忿忿,手臂的甩动有些大,血水汩汩里,他也不过是皱了眉头,并无先前那般痛楚的模样,显然是神经全在激愤之中。
“难道你不能进出白家?”苏悦儿诧异的挑眉,毒王有些尴尬似的看了看远处已经愣住的红妆说到:“有这么一帮人在,我若随意进出,准被她立刻知道,到时谁知道她是真死还是假死?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她有多少圈套摆在那里,从前我就老上她的当,到了这里,我还是在上她的当!我来到平城别人没遇见就遇见了白家大爷,我不控制他控制谁?我还不是想别再上她的当嘛,只是,哼,想不到转了一圈,她还是骗了我!”
苏悦儿瞧着毒王那一脸郁闷的样子,也只能表示无奈与同情,末了叹了口气:“好吧,这个部分,我也不计较了,只是,他现在怎么沉睡不醒,完全进入假死的‘冬眠’状杰了呢?不会是你把冬眠针剂也给制造出来了吧?”苏悦儿其实有这么一丝希望 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么药效持续性降低后,大爷也并无生命危险。
毒王伸手从怀里摸出帕子,捂在胳膊的伤口上,人摇摇头:“我若真研究的出那东西来,早给她用了,带她走,何必这么煎熬着?你说他进入深睡状态,怪不得呢,这事可与我不相干!”
“不相干?”苏悦儿当下就翻了白眼,“我说你是不是男人?有一是一,有二是二,明明你控制了他,坟也刨了,棺材也弄碎了,甚至借着我家大爷的嗓门又是喊又是骂的,这会我家大爷变这样了,你给我说和你不相干?你信不信我把你剥了皮挂树上风干做风筝?”苏悦儿说着就是毛了,扬了手里的锁子飞刀就要动手的模样,可毒王完全没一点惊恐之色,只捂着胳膊说到:“我和你说了,那和我不相干,我就是控制着他想说回白家去,把她给我找出来,谁知道他忽然就不听我的使唤,我用盅虫怎么传递信息都没用,他完全的不接受,等我自己赶到这里的时候,他都已经被你们弄了回去!要我说,那是他自己的意愿吧!”
“你说是他自己的意愿?”苏悦儿抓刀的手紧了紧。
“当然了!你不也说他已进入沉睡状杰了吗?难道你不知道蓝门的人有假死的本事吗?他娘当初不都假死过的吗?要不是假死,只怕我也不会控制不了他!要知道,我的蛊虫由耳入脑,将我的信息素传递与他,就如同传递给大脑信息一样,所以他能受我的控制。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很生气,也就想回去一把火烧了白家,我看看她给我藏到哪里去!结果我的蛊虫再传递信息,却无接受的一方。我在客栈里折腾了一晚上也不成,后来发现似乎盅虫已经失效,便只能先等等再看,结果你们倒把玉给亮了出来。哼,拿玉来安抚我?两块玉在一起又能怎样?我要的是她!叫我去白家,只怕她又布了什么圈套给我!我才不去上当!不过他也真本事,竟也能沉睡!”
毒王说着激动的晃起脑袋,一把年纪的人花白的胡子与那佝偻的身子,叫人看起来,就好像是街头上为了一盘棋在那里和人呕气的倔老头一般,看起来叫人无语又可叹。
苏悦儿抿了下唇,伸手把那封信摸了出来,递给了他。
“这什么?”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吧!”苏悦儿说着丢到他身上,人冲红妆招手:“带了火石没?”
她这半吊子的古人自是没带着的,但红妆却是带的有,当下在附近抠了块树皮下来,抽了些丝丝包了火石便是敲击打燃,继而烧了树皮充做了光源。
毒王此时已经拆开了信取了内瓤,他拿在手里借着火光看了看后便是凄苦的一笑,直接把信就往火上引。火苗一跳,信笺迅速的变成了黑蝴蝶,而他则把两个玉佩拿到了一起摩挲了两下苦笑着起身就要迈步。
“喂,你去哪儿?”苏悦儿赶紧伸手扯他的衣袖。
“还能去哪儿?回我的迷雾谷。”毒王的神情充满了疲倦,但苏悦儿借着那火光却看到他眼里透着一丝兴奋。
“可我家大爷还在床上躺着,你能不能先把你那劳什子的蛊虫给带走?”
毒王回头看了苏悦儿一眼:“这都已经第七天了,你再等两天嘛,九天里我的盅虫不能驾驭,自会消亡的。”
“再等两天?”苏悦儿叉着腰,牙齿都磨的咯吱响:“你当这是在医院,有吊瓶挂着,有导管插着啊?再憋上两天,我可担心他会出事!”苏悦儿说着便想到那干裂的唇,和已经开始发紫,明显体内生理毒素开始超标的表象,就觉得大爷随时都会离她而去!
“这个…”毒王似还犹豫,苏悦儿却已经伸手抓了他的胳膊开始加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和爱人分离是痛苦的,你总不能要我和他阴阳相隔了吧?我拜托你,和我去解蛊!”
毒王撇了下嘴后才点了头:“好吧!”
……
两匹马飞驰在夜幕下,毒王一匹,苏悦儿同红妆一匹。
“奶奶,你们说的好多我怎么听不懂?”红妆忍不住的出声轻问,苏悦儿靠在她的背上:“听不懂是正常的,听懂了,那就麻烦了,不过不管你听的懂多少,今天和我毒王的对话,你都要保密,知道吗?”
“哦,好。”红妆说着一边驾马一边看了眼并骑的毒王,眼里充满着不解。而毒王却是只管驾马一言不发。
三个人终于回到平城前,此刻城门敞开,灯火耀眼,数列的兵勇在城门前来回走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奶奶,这下…怎么弄?”红妆勒住马匹一脸无奈,毕章往日夜里出城,她都是翻出城外,悄无声息;可奶奶今日里出马,却是跟疯了一样,冲到城门处就是一把梭子飞刀招呼上去,虽没见血杀人,却也把人一个个的敲晕放倒,就是城门角楼的上两个,也被大奶奶用石子给打晕了;当然,她也帮了不少忙,而且打开角门的那个还是她…
“我们也来去挺快的,怎么就大张旗鼓了呢?”苏悦儿盯着这场面眉头蹙了起来:“平日里看着稀稀拉拉的,想不到竟不是那么空虚…”
红妆一听便是言道:“奶奶不说我还不觉得,现在想来,倒也是,记得以前有次我出城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守兵出来小解,无奈之下我把他放倒跑了出去,等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戒备森严呢,结果那家伙还倒在角上混着,竟没人理…”
“现在怎么进?要不等天亮吧!”毒王小声建议着。
苏悦儿笑了笑:“您进出城怕是最容易了吧?撒把迷香也够了啊!”说着便伸头眺望。
按说守门兵将的职责就是守好城门,入夜封门,日升启门,配合着晨钟暮鼓也没什么差错,所以该是精神抖擞,火眼金睛的高座戒备,但是平城是内陆城镇,周围也就是郊县罢了,一个内陆城市,又在和平年代,能指望这城门守将多高度戒备?也就白天看下路引收个税钱,顺带看看有无通缉犯,但此时一切太平,这守城门的说白了,完全就是个形式,加上角楼里的两个一共也才五个守城的,其他都睡觉着呢,所以苏悦儿奔来的时候虽然是已经近乎狂暴的焦躁状杰,但一看那人头,便果断出手放倒了再说,反正思想着她回来的时候,这几爷子应该是还睡着的。
只是思想是一回事,现实是一回事,这城门口那些兵勇的聚集,让苏悦儿都摸不着头脑,正在心中疑惑是不是和平年代不和平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董大人。
董大人叉着腰在城门口转悠,不时的垫脚往她们这处看看,一副等着谁的模样。苏悦儿思索了一下,说到:“走,咱们去城门处!”
“奶奶您这是…”红妆有些担心。
“走吧!”苏悦儿眯缝了眼:“董大人好歹也要卖我个面子的!”
红妆想了想点头打马,毒王便扯着缰绳一道跟了过去。
当他们三个显身在正道上的时候,那翘首企盼的董大人跟盼到了归家的夫婿一般,激动的简直就是冲她们跑来。
“哎呀,我的白大奶奶啊,你们可回来了!”董大人的开场语果然是激动不已:“快入城吧!”
红妆勒住了马,苏悦儿便下了马冲董大人欠身:“大人您这是专程等我了?”
董大人似是责怪的看了眼苏悦儿:“白大奶奶啊,以后您要出城给我打个招呼可成?就算你有急事来不及,给下面人说一声,也没谁敢拦着您不是?你倒好,唰唰几下放倒了人出去了,可留了个烂摊子给我啊!您知不知道,我差点这就撞钟预警了!”董大人正说着,一个侍卫跑到了跟前,正是那个兵油子,一瞧见苏悦儿当下就开了口,“白大奶奶,今夜里可玄乎!要不是我正好瞧见是您放倒了人说给了我们大人知道,这会平城里,大人怕是要找通缉犯了呢!”
苏悦儿当下尴尬的一笑:“啊?这,真不好意思,恕罪恕罪,董大人我一时…”
“我知道,您着急嘛,快回去吧,您白府上的人都跟灶上的锅一样,烧的立不住人呢!我能来这里守着也是您府上那位大老爷招呼的,您快回去吧,这里的事就别操心了,但一次,您可别这么干了,就算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事要是闹上去,我算私开城门少不得挨罚,您这可是冲关谋逆,要祸延一家啊!”
苏悦儿只得赶紧的道谢,当下便在董大人的催促里上了马匆匆的和毒王一起回往白家。他们一进城,董大人便叫人关了城门,卸掉了那灯火通明的阵仗。
“这董大人还不错,还知道为奶奶您着想的!”红妆回头瞧了一眼言语,那毒王便是冷哼:“那是看的红门面子吧!”
苏悦儿没言语的回头瞧了瞧那已经恢复了暗色的城门,蹙了眉:既然要帮我遮掩,何必开了城门大张旗鼓呢?可是,他也没寻我的麻烦啊?
脑里闪过这一念矛盾处,苏悦儿抿了下唇贴着红妆的耳朵做了吩咐:“得空把这事说给老太太知道,衙门里但凡红门的人也都留心点,有什么动静可要报来!”
红妆听了,自是点头应了,三人两骑便是直接奔到了白府的前门,反正董大人那意思,白府这会也该是夜如昼了。马匹一到正街口,就瞧前白家的府门前,不是两盏灯笼,而是站着七八个家丁人手一个灯笼在那里左右的转悠。
苏悦儿他们的马蹄声响在街口,这些家丁就举着灯笼往这边凑,未及口里便是喊着:“回来了,回来了!”的声音,更有家丁飞速的奔回了府内。
苏悦儿没言语的抱着红妆的腰杆子到了近前才下马,人刚上了台阶,胡管家就迎了上来:“奶奶您可回来了?您这是弄的哪一处?”
苏悦儿大步往里走了两步,回身伸手把才下马的毒王一扯,冲胡管家说到:“全家是不是都惊动了?”
“这是肯定的啊,您那般冲出去,大老爷就跟疯了似的冲到老爷的院落,硬说您疯了!”胡管家说着一脸的难堪,眼也打量了毒物便问到:“奶奶这位是?”
“哼,疯了?他是巴不得我疯!”苏悦儿撇了下嘴,人拉着毒王就往后院的方向去:“这是毒王,我请来救大爷的!”苏悦儿说着看了眼毒王,摆明了维护老太太的名声,那旧事完全是不打算提的。
可胡管家的手一弯给拦在了前:“奶奶,大爷巳经不在后院,这会儿,抬到您院落的正寝里去了!”
苏悦儿的身子一僵盯着胡管家:“谁漏了消息?”
“是老爷!”胡管家说着无奈的摇头道:“奶奶您这般跑了出去,与族制不和,就是家法也是相悖。大老爷气冲冲的说您疯了,说您敢打他就是胡来,还说是要找人去追您,将您抓回来处置,老爷帮您找理由便说了您是赏金客,也许有不得已的任务要去做,可大老爷便说您身为白家家长夜出乃违家法,应该严惩,加之又说到你夺了玉佩什么的,哎,总之就是您不对,还叫人去衙门请兵弄您,老爷便急了,就说了大爷出了事,您八成是为大爷解难去了,所以这会的,全家大小可都在您的院落里,太太已经哭的昏死过去一回了!”
苏悦儿一听,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忿忿地看了眼毒王道:“你说你这不是坑人嘛!”
毒王撇嘴:“我还委屈呢!”
苏悦儿没工夫和他扯淡,连忙的拉了人就往自己的院落里跑,期间又听胡管家说了一些大家的反应。
人走到院前,就已经能听到内里的有低低的哭声,苏悦儿听到就觉得烦躁,不由的蹙眉口里嘟囔:“哭哭哭,就知道哭,人又没死!”说着便是扯着毒王入了院。
此刻院里灯火通明,大大小小的人全集中在院里,有坐在椅子上哭的姨太太,有站在廊角抹泪的老妈子,有抱着孩子抽泣的姨娘,也有一脸痛色举着拳头砸柱子的三爷…总之是全家老小全积聚在此院里,搞的颇有人声鼎沸之像,只是,当他们一进了院,这各类的哭声抽泣声便是顿住,所有的目光唰唰的射向了苏悦儿。
苏悦儿二话不说的扯着毒王就往正寝里去,将那些目光全部无视,待走到正寝门前时,三爷一步到了她的面前:“大嫂,我大哥…”
“让开,有什么回头再说!”苏悦儿已经觉得气氛压抑,对着三爷便是轻吼,三爷立刻闪开,苏云儿更是扯了三爷的胳膊,“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姐姐,一定有法子!”
三爷看着那被苏悦儿拽进屋里的老头微微蹙眉,“是,她,她一定有法子…”
进了屋,苏悦儿便瞧见老爷在前厅里转悠,他的身边是一脸阴色的大老爷,正坐在大椅子上伸手扶额的揉搓,他们一见到苏悦儿,便是齐齐的凑到跟前要言语,可又看到了苏悦儿拽进来的老头,于是当下老爷是一脸懵,而大老爷则是张开了嘴,显然很惊讶。
“伯父、公爹,有什么请等下在言语,悦儿失礼!”苏悦儿说着只是欠了下身,连福礼都未行,便拽了毒王进了后堂,结果就看到大太太坐在软榻边上拉着太太的手轻拍,太太则躺在软榻上一脸的昏沉色,而她们的对过则是眉夫人,正依靠在多宝格的雕花栏上一脸落寞之色,只是她那神态在苏悦儿看来,更似神游在外的发呆,而堂与歇处之间的屏风已收,大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魏灵韵便是坐在床边伸手抓着大爷的手似揉似捏,那一脸的泪水与泪痕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而床尾处则站着海姨太太和卢郎中以及莺儿,三人具是焦急之色。
苏悦儿这般进来,先是惊了大太太抬头,再是惊了太太杵身而起,继而惊了魏灵韵直身,喜的莺儿往她跟前奔,惹的海姨太太投以探问之色…唯独眉夫人那般失魂落魄的依靠在雕花栏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悦儿瞧着魏灵韵坐在床上便已皱了眉,如今见她不起身,更是心里不快,但凡事论轻重,此时一屋子的人在此,苏顺儿若去和她计较只能是把自己弄成一个嫉妒之人,所以只能把这事先压不提,只拿眼瞪了魏灵韵一下。
魏灵韵哆嗦了一下,似要起身瞧到了大太太却又安然坐着更是抬头迎上了苏悦儿目光大有我不怕你的气势,而此时太太已经唤了苏悦儿:“月儿,你,你这是…”
“婆母,这位是老祖宗的师兄,也就是毒王老先生,那个,大爷的事你们既然已经知道,就该看的出大爷的情势危急,所以先前我得红门的消息知道毒王老先生到了平城,无奈之下,我便抢拿了玉佩作为信物去找了毒王来,想请他给大爷看看,能否解了大爷的困。”苏悦儿正说着大老爷同老爷也进了来,于是苏悦儿只得转了身冲着大老爷福身到:“伯父见谅,大爷躺在床上,已呈危急之势,我知消息只能赶紧去寻毒王老先生来,一时情急无法做解,请伯父看在大爷危急的份上,恕悦儿的不敬!”
话到这份上,连大爷都搬了出来,大老爷还能如何?只得点了头说到:“没事,没事,只要能救了子奇就好!”说着一转身看向毒王便是抬手作揖:“老先生,德志有礼了!”
毒王打量了他一眼,便是点了点头,人就扫眼落到了老爷身上,而后直接一转身看向那躺在床上的白子奇便是走了过去。
魏灵韵此时只有起身行礼,可毒王的注意力都在白子奇的身上不但没理会她的行礼,更是直接说到:“让开!”
魏灵韵大窘,只得让开,此时眉夫人似是魂游回来忽然一下站直了身子直勾勾的往一边让,结果迎面撞上了苏悦儿,再一愣的回身扫屋里,才发现大爷的床边多了一个老头,一时满脸都是无措的表情,就似搞不清状况一般。
“你在这里瞎转什么呢,边上待着吧!”苏悦儿轻声的言语着,抬了下巴指了边角,眉夫人便是低着脑袋缩了过去,而此时魏灵韵也已经撇着嘴退开来给毒王让了位置,站在了床头处,干是毒王便是坐到床边伸手抓了大爷的手腕号脉,继而又伸手查看他的眼皮,接着便是手直接伸进了大爷的衣服里,在他胸口处试了试后冲苏悦儿直接说到:“感觉不大妙啊,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了!”说着他收了手,抓起了大爷的腿脚,将他的裤腿撩起,在他的小腿上捏了一把,便看见一个小坑在慢慢的回弹。
“天那,都浮肿了?”苏悦儿也急了,两步冲到跟前,一把抓了魏灵韵就是朝后一甩,可怜的魏灵韵眼前一花,她人就失了重心的朝后倒退几步,倒在了地上,而苏悦儿一看到大爷那见紫的皮肤便是急了:“这可怎么办?他必须排毒啊!你快点,快点把蛊虫弄出来!”
毒王尴尬的扫了眼屋里的人,便是假意的咳了下,“还是请大家都出去的好!”
苏悦儿立刻转头:“还请你们都出去!”
“好,出去,出去!”老爷开了口,这一屋子的人便是往外退,就连太太都赶紧的往外挪。只是眨眼的功夫大家都退到了堂外厅里,苏悦儿便是冲毒王急吼道:“快些!”
毒王伸手在大爷的耳根处摸了摸,便是口里念念有词,继而他便伸手放在大爷的耳根处,口里奇奇怪怪的念着一此拗口的音词,但是他念完了口里的诀窍,也没什么东西从大爷的耳洞里出来,当下苏悦儿就斜着眼的盯向毒王,毒王则咦了一声,继续重复上述的动作与诀窍。
苏悦儿几乎是屏了呼吸看着毒王的操作,但毒王这般操作了三回后,也没见有什么东西从大爷的耳洞里出来,苏悦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她挪了眼盯住了毒王,毒王此刻额头上沁了汗,他搓了搓手似有些尴尬的看了苏悦儿一眼:“可能是他的沉睡,把,把我的蛊虫也给弄睡了吧!”
“你的蛊虫睡没睡你自己都不知道?”苏悦儿几乎要喷火,一双眼里更是有那种要肃杀的气息,毒王冲苏悦儿摆了手:“别急,别急!”说着他开始在身上摸,便从腰带下摸出一个小小的布袋来,那大小似装戒指的布袋里,竟倒出了一颗暗黄色的小药丸,毒王将布袋收回,把那颗药丸在大爷的耳边一捏,似脂似油一样的东西就落在了大爷的耳廓处,发出一阵细细的香气,似松香。
“这是什么?”
“松脂。”毒王说着摆动了手指,似拿这个的香味要诱惑虫子一般。
“松香在空气下不是要变成固态的吗?”苏悦儿记得松香明明是固态的。
“那也要是慢慢才能成固态的啊,我用胶丸包裹着,空气如何与它氧化呢?”毒王说着歪着脑袋盯着大爷的耳朵,又开始嘀嘀咕咕的念他的口诀,这一次,总算有个小东西从大爷的耳朵里滚了出来,是一个红色的小虫,似蛹虫一般的身子,让苏悦儿首接想到了蜂后,只不过蜂后有很多种,却少有这红色的。
“诶?”毒王的嗓子里溢出一声诧异,苏悦儿便是激动的问到:“怎么了?难道不对?”
毒王凝着眉冲那大爷的耳朵又念了一道口诀,这次总算爬了一个小虫子出来,却是圆圆的小身子,中间一道缝,如果再有七个黑点的话,那完全就是七星瓢虫了。
“你到底给他下了几只盅虫?”苏悦儿觉得自己已经有拔刀的冲动,毒王却是把那红色的小圆虫子扒拉到了手里说到,“这红丁瓢是我下的盅,可这个就…”他指着那蛹虫一样的小红虫子,一脸的纠结像。
“您可否不要吞吞吐吐?”苏悦儿说着人便去看大爷,其实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关心那是什么玩意,也不关心怎么会出来两只蛊虫,她所关心的就是大爷会不会醒!此时毒王却说到:“你们这几日可给他灌过吃食不?或是喝的?”
苏悦儿当下抬眼:“怎么可能给他吃的,这般沉睡,胃部脏器都是轻蠕动的,吃下去也消化不了,再者,我哪里还敢给他吃的?生理毒素已经令我担忧了!他就是缺水我都只敢用布沾水给他擦唇,生怕多些水会涨坏他的膀胱!”
“那这玩意怎么会…”毒王似有不解,苏悦儿却听出端倪来,便是问到:“这小虫子是什么东西,和吃喝有什么关系?”
毒王伸手抓了抓胡子说到:“很多年前,我曾给她一样东西,要她用来控制住白老爷的心,我怕她被始乱终弃在这个异世难以存活。”
苏悦儿眼一转:“我知道,是药丸对不对,好像说两人分吃了就会彼此相爱,女的还能给男的剩下一子!”
毒王看着苏悦儿砸吧了嘴:“这个你也知道?”
“老太太和我关系好,所以没瞒着我。”苏悦儿随口对付,人更催问:“怎么,那丸药和这小虫子有关?”
毒王悻悻一笑:“是,有关,不过,那丸药…那丸药其实,其实并不会使人相爱,相反的,却会使用着反目成仇,两者相恶。”
“啊?”苏悦儿一愣,想了想便也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毕竟这个毒王那么死心眼的爱着老祖,肯定是会想办法拆散他们,所以搞点这个小动作,也实在是很合情合理了。
“我给的那一对药丸,是我炼制的,那两颗药力是我用两个蜂后炼制而成,你和我一样应该有这些常识,在一个区域内只能存在一只蜂后,所以它们在化开之后,就会开始分界,互不能容。”
苏悦儿点点头:“那现在呢?所以呢?”
“现在就是,就是这只小虫子是我那其中一颗丸药所化,所以就是在十二个小时内,大爷曾进食过,至少是把那丸药吞下了肚。本来这丸药化开后,蜂后是要入住进心房的,终生难离,但是…这么说吧,我下的蛊虫乃是红丁瓢的雄卵,所以虽是隔着物种还是相吸,这只蜂后爬到了我的蛊虫跟前,只是,说来好笑,我这只盅虫偏偏被大爷一起给睡了,要不是我用松香唤醒了它,催它出来,只怕它要和大爷一起睡过去,而这只蜂后嘛,它挡住了红丁瓢的路,被红丁瓢给推了出来!”
“什么?”苏悦儿听着伸手搓了脑袋:“你的意思是说,你给老祖的药,老祖给大爷吃了?可是你说了那是十二个小时内吃的啊,老祖她,她…”苏悦儿说着脸有异色,毒王却已经说到:“谁给你说这东西是她给大爷吃的啊!那东西可不在她手上,明明是在,在刚才那位,魏夫人的房里啊!”
“魏灵韵的房里?”
“是啊,那天你好心让他们圆房,只可惜大爷好像没什么心情,然后他就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我当时挂心她的境况便以蛊虫控制了他的心神,结果,我借大爷的眼看到了我当初给的丸药可是躺在那魏夫人的首饰匣内!”
毒王有什么说什么,苏悦儿一听便是咬了牙:“敢情她是趁着我出去,大爷的事被知会出来,她把那丸药便给大爷吃了?”苏悦儿说着便是伸手去捏大爷的下颚,结果果然在大爷的牙上发现一点红色。
“看来这魏夫人想趁此和大爷心心相印啊!”毒王说着嘿嘿一笑:“要不,我把这蜂后给大爷放回去?”
苏悦儿差点就想点头,不过她的理智让她摇头,“不行,那可是我男人的身体,身子里养着这么一个玩意,那可要不得,你还是把这东西掐死得了!”
毒王手一缩,把两个小家伙全部收进那小口袋里:“那不成,烘制一对丸药可费了不少心血,就算你不要,我也可以带回去养蜂,何必弄死。”
苏悦儿摇摇头懒得和他说下去只瞧着大爷担心的说到,“他这么还不醒?”
毒王当下又是给大爷号了一遍,最后看着苏悦儿无奈又小心的说道:“他又不是打了药剂的,这个是用灵力睡的,要他自己醒了才行啊!”
“自己醒?”苏悦儿想到海姨太太的话便是一个后退,人的身子晃了下:“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了灵力啊!那是他娘的灵力啊,他如何能自醒?”说着便是扑到了床上趴在大爷的身上,眼泪如断砖之珠滴滴落。
毒王听了苏悦儿的话显露了同情之色,见她这般苦,便在一边有些无措一般:“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他会为了对抗我,竟想把我的盅虫给睡了呢!”
“帮我想想主意,想一想!”苏悦儿忽然坐进了身子伸手擦抹眼泪:“你是一七年的人,你又是搞科研的,你一定有办法让他醒过来的!”
毒王脸上一红:“我是人穿过来而已,又没带仪器,难道我的手能导电?我能给他做心脏起搏?”
苏悦儿直接盯着毒王:“心脏起搏就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