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那事可成了!”
翠儿张大了嘴:“什么?你说什么?”
婆子冲着翠儿一笑:“我说你那亲事成了,我家老爷接了小姐的信,知道你处处帮衬羊卜姐可高兴了,后看着小姐想促成你的婚事,便给海家二爷去了信,今个可有了回信,海二爷说:行!”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和我没得争!
翠儿惊的嘴召张的更大,脸上也近乎有些抽搐,再满眼丸叫个的喜色伴着那迅速积聚在眼眶里的眼泪,都足以表现出她的喜悦与激动。
“咳咳!”身后有轻轻的咳嗽声,翠儿打个颤回头便瞧见是魏灵韵,人便抱着衣服赶紧福身,颔首行礼:“奴婢见过奶奶!”
魏灵韵轻轻的一笑抬了手:“行了,抱着东西呢用不着那么费劲的,你只要心里当我是奶奶就好!”她说着手便伸到了翠儿抱的衣服上,做随意状的翻翻:“这是姐姐的衣服啊?”
问的是废舟,翠儿也只能跟着答:“是啊,才浆洗晒好了,收了回来。”
“浆洗?”魏灵韵看着手里翻腾的几件全是棉布的衣裳便不解的说道:“怎么全是棉的?姐姐可是白府的掌家,怎么没什么绫罗绸缎的?”
翠儿不在意的说到:“奶奶不知,这大奶奶只爱穿棉的料子,要不是有的时候场面上需要,那几套缎子的她都不穿,说是看着鲜亮怕挂怕蹭的碍事。”
魏灵韵点点头:“是呢,姐姐是赏金客,穿那些绸缎衣裳还真是碍事呢!”说着她收了手,看着翠儿道:“今个下午大奶奶去了何处?”
翠儿摇头:“奴婢不知。”
“呵呵。“魏灵韵轻笑着,那婆子则直接动手在翠儿的胳膊上掐了一下,疼的翠儿吸了口冷气,那婆子则对她翻了白眼:“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是谁让你得偿心愿?如今奶奶问句话,你还敢说不知?嘴巴上封蜡了?”
翠儿委屈的撇了嘴:“香妈妈,我真没撒谎,我是真格的不知道,自打上次莺儿吃了东西不对后,大奶奶对我们几个就不大理视了,如今的,莺儿都说着谈婚乱嫁的事,秋兰也被奶奶准备着放出府,我虽是和那红妆还伺候着奶奶,也不过是整理些衣物,侍弄下庭院,吃食不问,就寝不侍的,如何,如何知道大奶奶的事。”
魏灵韵闻言便是蹙了眉,那婆子当即冷了脸:“合着你的意思你现在还不如个粗使丫头了?”
“香妈妈,话重了!”魏灵韵立刻出言轻喝了婆子,人冲翠儿浅笑:“你也不容易,熬一熬吧,等到海二爷回来了,我就和姐姐说起这半,只要她准了,你也算熬出头了!”魏灵韵说着便迈步子向院内去,人却在身过婆子的时候挑眉斜眼,那婆子会意便冲翠儿说到:“我家小姐就是这好性子,老爷夫人那般宠她当宝的,她都不端架子,低眉顺眼着,如今我看着她在白府里受气心里疼,老爷夫人的心只怕更疼了!哎,今个夫人还说要是能有真心心疼小姐的,她就是收做了干女儿都成的,我还思量着你能有此好运往妻上奔一奔,总比妾好,如今看来,得了,你呀能做个妾就不错了!哎!”
婆子说着就转身,翠儿却激动的追了一步:“香妈妈,您,您刚说什么?”
婆子回身用无比可惜的神色说到:“我说你没做妻的福气。那海二爷至今未娶,海家主母可是空着,我家老爷去信,说是想给他保媒说个婚事,他说行,那就等于是应了的,至于这婚事,到底是说个妻还是妾这不就是看我家老爷了?你是个丫头,原本也只能是个妾而已,毕竟人家是世家不是?可是要是我家夫人收了你做干女儿,你做他海二爷的妻,也不是不行啊!”
翠儿的呼吸立刻变的急促起来,人一转身把手里的衣服包放到了廊栏上,便赶紧抓了婆子的手:“香妈妈,我,我要如何才能还有这个机会?”
婆子笑了:“哎呀翠儿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你都是世家里的大丫头,还能不知道进退?如何有这机会,你自己个心里不是明白嘛,这世家里的人哪个不是鬼精灵的,你还来逗我这老婆子!”她说着扯了自己的手出来人便瞧着院口的背影说到:“这人那以后能走什么路,不就是要看看底子如何嘛,生在好人家才是福祉,你说是不是?说完冲翠儿一笑便返身而去,并没追着魏灵韵过去。
翠儿瞧着婆子这般去了眼便看向院子内门,魏灵韵此时也姿态优雅的入门消失在内门之后,那翠儿捏了捏手指,口中喃喃:“哼,生在好人家是福祉,我若生在好人家焉能做奴?焉能巴望着给他做个妾都认?”
她说着转身去捞那衣服包,却看到莺儿喜滋滋的捂着袖子口,步子轻快似蹦跳般的进了院子,当下嘴角闪过一丝轻抽,低头抱那些衣服包,将直了身子,莺儿也到了跟前瞧见了她便赶紧来帮忙:“翠儿姐,分我点,我帮你抱着!”
翠儿自然的冲向她,让她拿过了两包后才开口到:“瞧你那一脸喜色,莫非又见了情郎?奶奶也真是的,哪有这般宠着你叫你们老相见的,按道理这定了亲事,就该避而不见了!”
莺儿笑着撇了嘴:“翠儿姐是羡慕了吧?那也和奶奶说说啊,叫她给你也定门亲呗!”
翠儿剜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有你那好福气?”
莺儿笑言:“只要姐姐不惦念着那个遥远的,适合的可大把着呢!”说着她撞了下翠儿的胳膊:“我说姐姐,你也差不多了,这些年你惦记海二爷也该有个头了,人家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就算奶奶当初说了会把你的那些东西交给海二爷,可是咱们是什么身份?你还能去给海二爷做个妾不成?收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算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大小儿妻,也没人轻贱,海家不是你能想的!”
翠儿笑的有些阴阴的:“是啊,真的不是我能想的,谁叫我没摊上个好爹娘!”
莺儿一愣:“翠,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也是想你能嫁的好…”
“我知道的妹子。”翠儿说着冲莺儿一笑:“行了你少操心我吧,先把你自己嫁出去了再说,诿,那袖子里藏了什么,瞧你那欢喜样儿!”
“没什么,就是个图样,我叫他去绣庄里挑个有意的,我,我得空了绣到被面上去!”莺儿说着脸上红扑扑的,翠儿陪着笑嘻嘻的和她一路往院内,口里问着那图样是什么,待到内院了,瞧见魏灵韵正立在正寝前方的石制灯柱旁,两人便一起收了笑,对视了一眼。
莺儿当下直冲冲的走了过去:“魏夫人怎么在这里啊,找奶奶有事?”
魏灵韵浅笑:“哦,姐姐说要和我说说话,叫我用了晚饭后过来。”
“是吗?”莺儿应着一笑回头看向翠儿:“翠儿姐,你知道奶奶有这吩咐不?”
翠儿立刻摇头:“我才回来哪儿听去?”
莺儿便赶紧的看向魏灵韵:“魏夫人,我们不知道有这事,您看也没人招呼给我们知道,这茶水没烧,是小厅没擦的,您看您在哪儿候…”
“行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我就这里等着就是!”魏灵韵说着眼转向了灯柱,莺儿便微微欠了下身回头冲着翠儿一笑,两人便齐齐的从魏灵韵跟前过去了,真是一副把她当空气的架势。
翠儿和莺儿把衣服收进了箱子里,两人便动手给擦抹着屋内,莺儿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窗前的竹架,眼从镂空处瞧了瞧外面,口里便嘀咕到:“装模作样,呸!”
翠儿擦桌子的手不停,人却看了眼莺儿说到:“你在哪里忿忿什么?”
“看不惯呗!”莺儿说着到了翠儿身边,把抹布一撂冲着翠儿眨眨眼说到:“翠儿姐,你说皇上他忙不忙?”
翠儿一愣:“忙吧?当个家主都照顾一家子忙的一天待不到屋里一会,这当皇上的管一个国呢,只怕更忙,听老人说,祖上那位宰辅大人做官的时候,天天都是半夜起了进宫面圣上早朝的,那皇上怕也睡不到多会儿的!”
莺儿当即摇头:“我看地一点都不忙!要是忙,他能管到咱们白家来?平白无故的寨个奶奶来,叫人腻歪!”
翠儿瞪她一眼:“小声些,人家塞不寨来的碍着你什么了?奶奶都没说什么,你还抱怨,小心听见了招事儿!”
莺儿一昂下巴:“嘁,再是奶奶也是个小的,我怕她?她不就是爹娘厉害嘛!”说着抓了抹布:“有本事她比咱们大奶奶先生下个儿子,要不然,哼,和妾一样!”说着便去擦屏风,而翠儿闻言摇摇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大爷不知去处,她没可能,咱们奶奶也没可能啊,现在还不是都只能看着眉夫人的肚子!”
莺儿此时回头看了看翠儿,人凑到她跟前:“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翠儿愣住:“啥糊涂?”
“啧!”莺儿砸吧了嘴,人到窗户前看了看才折返到翠儿跟前:“我问问你,咱们奶奶几时回的府?她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如今这又是什么时候?”
翠儿眨眨眼:“老太太出事后…”猛的她捂上了嘴,人看了看莺儿小声道:“奶奶她好像…没了信…”
莺儿点点头:“可想到了?”说着一笑:“你说说她再是爹娘有本事有啥用?还不是只能做聋子的耳朵,当个摆设!”
翠儿转着眼:“话是那么说,可也没见奶奶她有动静啊!”
莺儿斜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你寻思下嘛,门外这位捧着圣旨来的,谁敢不给面子?可咱们奶奶就不甩识她!人家爹娘是城主,要是生下个儿子了,咱们奶奶再是先进门的也没用,聪明的自是先团着走,可奶奶为什么就能横人家?这还不是肚子里有了秤驼,把位子砸的牢牢的嘛,她呀,怕只能看咱们奶奶的脸色喽!”莺儿说着便笑,翠儿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呀还真是鬼精灵!”
莺儿得意的眨眨眼,人便继续干活,嘴里还哼唧着:“奶奶是真聪明,明明有信偏不吭声,这摆明了就是把自己藏起来,如今魏夫人和眉夫人住在一起,就眉夫人那性子,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起争执,奶奶就能借着她们两个不和,好好的收拾了她们去!哎,这话说给你,只咱们心里明白就成了,反正奶奶不说,咱们啊,就当不知道!”
“那是自然!”翠儿口里应着,手却停在桌子上,双眼微眯。忽而她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便说到:“瞧咱们两个多糊涂,屋里点了灯就当外面不黑,再是暑天天长,不点灯的可不成,等会奶奶回来瞧着黑,你我又成偷懒的了!”说着把帕子一放:“我去给院里掌灯!”
莺儿回头吐了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都怪我,先前只顾着刺她去了,把掌灯的事给忘了!我这就去!”
“得了,我去吧!你都快出府成亲的人了,别去招惹人家了!”翠儿说着便到抽屉前取了半截蜡烛点了,这便出了屋,莺儿自是不当事,江擦抹她的。
此时暑天,已经是八点卓的光景,可天色却只是淡蓝,不用灯都看的清人的眉眼。翠儿拿着蜡烛,以手半挡的来到灯柱前,便瞧见魏灵韵正伸手遮挡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便动手拉着那灯芯的销子往下,口里轻声的说到:“奶奶可否成全了翠儿的心愿?”
魏灵韵眼扫到翠儿一副专心做事的样子,人便低头摆弄着衣服口里轻言:“那要看是什么心愿,若是摘星捧月的可不成,唉,不是你的亲事那边应了嘛,怎么?需要嫁妆?”
销子划到了翠儿的面前,翠儿将蜡烛斜着伸进去点里面的灯芯,人开了口:“我想做海二爷的妻,我不要是妾!”
魏灵韵猛然抬了头看了看翠儿便伸手做打哈欠的样子,口里言道:“这个不难,只要你做了我的干妹妹,有了我爹娘做你的义父义母,妻位有何难?只是,我已经成全了你和他在一起,凭什么还要把你抬上去成妻,我又凭什么要有你这么个姐妹?”
“凭你想做家主,凭你不想同妾一般低她半头!”翠儿说着开始上推销子,人盯着那慢慢上升的火苗说到:“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还有机会筹谋并成为家主,只是我要那个身份来换!”
魏灵韵的眼珠子一转说到:“求我的是你,你最好别弄颠倒了,你要那个身份可以,那就是要看是怎样的秘密,还有,你能帮得了我多少?”
翠儿的手一顿,火苗晃了一下,继而她踮脚一推,销子进了笼,便散发出光晕来。她便扶着那灯柱看着魏灵韵似在犹豫,而魏灵韵则笑着说到:“赌不赌,随你!”
翠儿转头看了眼正屋,正屋的窗影上投射出模糊的身影,是莺儿在擦抹忙碌的身影,她便转头冲魏灵鞘氏声说到:“大奶奶已经有身孕了。”说完便赶紧的转身去了另外一个灯柱取那销子,而魏灵韵便呆若木鸡一般的立在那里。
深呼吸几下后,她刚迈步到翠儿跟前问话,便听到院子口有动静,当下收了脚的迅速的退了回去,此时苏悦儿也扶着红妆出现在了院子口。
翠儿将点好的销子推了回去,再弄好的当口便冲着已经快到跟前的苏悦儿行礼,屋内莺儿也正好端了水盆子出来,瞧见苏悦儿便也行礼叫着奶奶。
苏悦儿冲她们摆了手:“起来吧,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擦抹的,一个下午都在偷懒不成?”
莺儿当下便笑:“奶奶怎么怪起我们来了,下午您在屋里睡的呼呼的,红妆姐跟门神一样的守着,我们想擦抹的收拾,也得能进去啊!”
苏悦儿笑着瞪她一眼:“鬼丫头还敢怪我?我出去以后呢?”
莺儿吐了舌头,翠儿便笑言到:“还不是忙着会她的情哥哥去了!”
莺儿当即冲翠儿撩了一把脏水,两个丫头就没大没小的疯了起来,一边的魏灵韵简直就跟木头一样的杵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在烧。
她要出声责怪,却没资格,毕竟她们是苏悦儿的丫头,她管不着;可不出声呢?大小她是个奶奶是个主子,丫头目中无人的放肆,这是失礼!
苏悦儿冷眼瞧着魏灵韵那埋头装雕像的样子便是嘴角勾了笑,继而冲两个丫头轻喝到:“行了,疯疯癫癫,要闹回去闹去,别这里吵吵!”说完眼才扫到魏灵韵做恍悟的说到:“哎呀,瞧我这记性,怎么忘了妹妹再这里!”说完冲那两丫头故意的恨了一句:“死丫头们,魏夫人在这里也敢打闹,被人知道了,说我纵容你们不知礼仪!”
莺儿自是赶紧的伸手往脸上拍,不过那也是做个样子,连个声都没出:“罪过罪过,是奴婢的错!魏夫人可别怪罪!”
魏灵韵还能说啥?只能悻悻的笑了:“有什么可怪罪的,你们姐妹情深才这般疯在一处,却不知我在羡慕:若什么时候我能和姐姐这般亲密无间,那就好了。”
苏悦儿闻言呵呵一笑:“家和万事兴,这是老话,我也想亲密无间啊,可是还有一句老话: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什么时候这山上只有一个大王的时候,亲密无间便可成了!”
“这是什么亲密无间?”莺儿嘴快的发问,苏悦儿瞧着她一笑:‘’虎啸震山,万籁俱静!走兽做臣,无有挑衅,焉能不是亲密,无间!”
莺儿闻此话自是闭嘴不言了,而魏灵韵则低着头说到:“妹妹不敢和姐姐争!”
苏悦儿看了眼莺儿抬了手指头,莺儿立刻拉着翠儿,端着盆子退了去,而红妆便是上前推了门扉,苏悦儿便迈步往屋里去,口中说着:“进来说吧!”
魏灵韵自是低着头跟了进去,一进屋,那红妆便伸手拉上门的站在了外面,这使得魏灵韵有些紧张的抬了下肩。当人到了一间房内背对门看不到出口的时候,内心就会成潜焦虑状态,若是关门的声响和动静让其知道门被关了,内心会认为自己到了个无退路的阶段就会更加的焦虑,从而出现紧张。所以当苏悦儿看到魏灵韵出现这种反应的时候,便悠然的坐上了大椅,一副悠哉的模样做无心状的以手摸弄着颈项,最后把那块老祖给的血玉给提溜了出来,一边做着把玩姿态一边言语道:“这里没外人,只有你我,门外那个丫头你可以不用理会,所以咱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魏灵韵双手交叠:主有什异只管说,妹妹听着。”
苏悦儿扫了她一眼说到:“魏灵韵,除了白家,你的人生还有无别的所求?”
魏灵韵抬眼看着苏悦儿:“姐姐这话,妹妹听不大懂…”
“真不懂?如今只有你我,你还要装吗?”苏悦儿说着人靠在了椅并上:‘’当初你我初识的时候,我在想,如此一个美貌的女子去了东宫做了太子的女人,只怕太子妃会惴惴不安吧,但人各有命,你的成就取决于太子对你的赏识,我还挺有所期待的,只是天不遂人愿,兜兜转转的,你进了白家的府门,却要喊我一声姐姐!而太子妃该有的惴惴不安,却成了我的心病!”
魏灵韵当即苦笑:“一道圣旨,我没有选择的余地,说实话,我也不愿到此来和姐姐相争,只是现在我是白家的人,所以…有所为有所不为。”
苏悦儿抬眼:“你的所为指什么?你的不为又指什么?”
魏灵韵噗通一下跪倒,捞起了衣袖,那个当初从苏悦儿手上抹走的镯子此剂就在她的手腕上:“姐姐可还记得这个?我今日之心与当日无异!”
苏悦儿不言,只瞧着她,魏灵韵便是跪行一步言道:“我好端端的一个城主千金,一旨诏书就把我变成了一个平妻,我恨过,我伤心过,我也想逃过,可是,可是我没的选,我不能真私到不顾我的家人,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逃又逃的到哪里去?我是流着泪嫁到白家的,那天夜里我甚至一时想不开,想要去死!可是,我却在第二天平静的出现在宗亲面前,姐姐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苏悦儿配合的露出一个关心的表情。
“因为我是为了你!”魏灵韵一脸的认真,可苏悦儿却觉得脑门后面一滴汗滑了下去…
“白府里大房已经没了人,纵然是眉夫人有了身孕,却如何比的过三爷一房?”魏灵韵说着一脸的谨慎:“我被圣旨指为平妻,说到底不过是皇上看重着白家,看重着大房,我的出现,不过是捧着眉夫人的肚子来替你当个家罢了!谁让那时你不在?我念着我们好歹是结了亲戚的,反正圣旨落了,我这辈子也没的改,也就认命的来担,可姐姐你忽然就冒了出来!当时说到大爷下落,我焉能不问?毕竟,毕竟我是嫁给他了啊,自己的夫君在何处,我问上一问也不为过,可姐姐你…你臊的我不留一点皮面,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姐姐你好狠!”
“那时我与宗亲相言,是你自己不识好歹的插嘴,这怪不得我!”
苏悦儿说的一脸坦然。
“是,后来我明白了,便不再说,我现在一切都想明白了,只要咱们其乐融融的,我是平妻还是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一家人…”
“我只想知道你的为与不为!”苏悦儿没心思看她的神情表演,出言直接打断,那魏灵韵脸色一僵,人便低着头恭敬非常的说到:“姐姐,我向您认错,之前是我不懂事,是我娇蛮任性,现在我懂您的难处,也知道咱们一家人该和气,你我乃是一房,更应该姐妹同心!我的为,就是一心向着姐姐和您和睦相处,再不惹您生气,我说的不为,就是再不傻乎乎的做些傻事…”
“哈!是吗?”苏悦儿说着起了身:“魏灵韵,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儿?作为一个赏金客,你觉得眼泪能打动我的铁石心肠吗?”说着她放开了手里的血玉看着魏灵韵说到:“行了,别跪着了,苦肉计对我没用!”
魏灵韵的神情显得很尴尬,但她依旧跪着死咬着唇说到:“姐姐,妹妹知道错了,我真的已经没有二心…”
“好一个没有!那吴管家吃饱了撑的,来摆我一刀?”
魏灵韵迅速的转眼:“姐姐这话妹妹不明白,吴管家的事如何扯上妹妹了?”
“明白不明白的我懒得和你争,我只是和你把话说的透亮些。
我这个人心眼很小,而且独占欲很强,所以太子妃不容你,把你塞到我这里,我也容不下你!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一道圣旨误了终身,我也深表遗憾,但我不会因此就让你和我分享一个男人,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悄悄的把你送出去,给你一个身份过活。以我红门的力量,足以让你过新的生活,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疼你的人过完你这一生!你听见了吗?”
魏灵韵蹭的一下起身:“你要送我走?”
苏悦儿点点头:“是的,不过,前提是你愿意!因为我会让一个假的魏灵韵病死在白府,你从此就可自由自在,你的父母也不会有丝毫的牵扯!但是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我可不想背一个欺君的罪名!你可有追寻幸福与自由的想法?”
魏灵韵白着脸没言语,苏悦儿却是冷笑:“我不想和你废话,所以我明确的告诉你,留在这里和我争是愚蠢的!你和我没得争!要知道,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好人,所以,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魏灵韵,机会只有一次,你若不走,将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二百三十七章 红嘴娃娃头
苏悦儿如此直白的言语近乎是威胁了,但她就是想魏灵白一件事:有我没你!
魏灵韵瞧着苏悦儿捏了捏指骨道:“姐姐何必说的这么吓人?妹妹自知留在白府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若姐姐真有法子,我又如何会拒?只是我怕姐姐想的太好,毕竟我是圣旨指来的人,倘若有一点差池,只怕白家和我娘家都会被祸及的!”
苏悦儿冲着魏灵韵一笑:“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只不过…”苏悦儿说着走到魏灵韵的近前,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后,贴着她的耳说到:“我再重复一次,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你想借此机会开始新生活我会祝福你,可如果你是想和我来个缓兵之计,玩笑里藏刀的把戏,那你损失的可是这唯一的机会!”
魏灵韵立刻低头道:“姐姐言重了,我留在白家反正也得不到什么,能走自是要走的,还请您放心,只是不知道姐姐准备的是什么时候?”
“日子到了我会知会你的。”
苏悦儿与魏灵韵的眼神撞在一起,苏悦儿的唇角微勾,魏灵韵的脸上浅笑,好似一对会心的姐妹,但这一刻的气氛却如同二人的宣战一般,充满了西风烈骨的味道。
“不知姐姐还有什么交代的?”魏灵韵轻笑而言,苏悦儿的唇角又上扬一些:“没了,妹妹可以回去休息了。”
“那妹妹告辞了。”魏灵韵冲苏悦儿低着头欠了身,十分知礼的后退而出,苏悦儿一脸笑颜的相送,待她出了院落,消失在幽兰的夜幕之时,她微微眯缝了双眼。
“奶奶,这是何必?与此人道什么机会,不亚于与虎谋皮啊!”红妆捧了一碗银耳羹进来,对于奶奶现在的身子,她可是要尽心照顾的。
“有些话早说比晚说好,有些事即便毫无意义,但却必须去做!”
苏悦儿说着坐到了桌边,红妆将碗盅放在她的面前:“奶奶说的奴婢不懂,既然毫无意义,又为何去做呢?”
苏悦儿伸手拿着瓢羹轻舀:“当一个人病入膏肓的时候,药石已经无救,可是就能因此而不给他吃药了吗?还不是要吃着,拖的一日是一日!”
红妆叹了口气:“哎,奶奶真是处处照顾,可拖下去又能如何?
奴婢觉得拖起便是养虎为患!难不成她真能迷途知返了?”
“返?难!就算起初她无心,但她老子费劲了力气,她又在人前丢尽了脸面,以她这种心高气傲的人,自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可她现在甘于低调人前,甘于对我屈膝欠身,只因有所图!”苏悦儿说着便是冷笑。
“奶奶既然知道,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她以为和吴管家联手就能置我于死地,可如今却早早的把她的图谋摆在了我的面前,现在吴管家要离府怜,她自是惴惴不安,我若不言不语的,她慌不择路的胡来一气怎么办?倒不说真能把我如何,我只怕坏了别的盘算,就和今次一样,要不是我早有计中计,老太太又插了一脚的话,只怕这次的赢家可不是她,而是任安了!所以,我倒不如做个好人,虚情假意的让她安安心。
“安心?”红妆摇了头:“奶奶,您信她会离去?”
“不信,不过我这么做,也只是要她得到两个信儿罢了!”苏悦儿说着一口口的吃起汤羹,红妆则抿着唇思索,等到苏悦儿吃完了擦嘴的时候,她才轻言:“奴婢大约能想到。”
“说来听听。”苏悦儿轻笑。
“奶奶是想让她知道你已经清楚她的心思,警告她适可而止,莫在装样!再一个,奴婢猜测您是想告诉她您不会再容忍下去,不知可对?”
苏悦儿摇了头:“你只说对了一个,那就是我要她知道她的算盘我很清楚,她也犯不着为了欲盖弥彰而故弄玄虚的去布什么迷魂阵;但另一个,表面上看,是我告诉她,若你会退,大可海阔天空,若不退,就是鱼死网破,看起来是我不能容忍于她,其实是像让她明白,我和她已经到了决战的边缘。”
红妆蹙眉:“奶奶,奴婢没懂这两者之差。”
“你说的是我要对她下手,我强她弱,我欲挥刀将她除之,但我想让她知道的是,我已经着急了,担心了,我急不可耐的要处理她的问题了!”
红妆挑眉:“奶奶您这是什么盘算?”
苏悦儿呵呵一笑:“你说呢?是什么能叫我急不可耐的要和她分个胜负了呢?”
红妆转眼:“莫非是大爷要回来了?”
苏悦儿一愣摇了头:“那倒不是,我只想让她感觉到我的着急,我的害怕,那么她必会认为机会到了,若我再以送她出去做一把刀悬在她的脑袋上,她说她会如何?”
“铤而走险。“红妆本能的接了口,可说完后就忍不住皱眉到:“可奶奶您干嘛把事情要弄到这一步呢?若您容忍不了她,就是让奴婢出手除掉她,奴婢都不会眨眼的。”
“若要除掉她,何须你动手?我有很多死法可以送给她!可是那样的话,我却等于是自己把把柄送上去了!如今啊,有人掀了我的老底,大家都知道我是赏金客了,那么她要是有什么意外的死在白府,那我可是百口莫辩,所以我必须让大家清楚一件事,她死是咎由自取,她死是活该!”
“佐以饵食,诱君动之,伸头必死!”苏悦儿的双眼这一刻冷漠。
…
抓着钢丝划了下墙头,苏悦儿收了梭子飞刀,脱下了皮手套踹进了腰包里,便快步的走上街市。她此刻一身夜行衣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颇有英姿飒爽之感,只是她并未直接去往赏金壁,反而以此行头到了赌坊。
此刻正是临近深夜,赌坊里的生意正是热闹的时候,她走到门口,就已经听得筛盅哗哗,牌九啪啪,无奈的从柚口抽出一条长长的云纹紫纱的披帛包缠了脑袋露出双眼后,她才进了赌坊。
赌坊里此刻正是赌徒们红眼的时候,熙攘中哪里理会有谁进有谁出,所以苏悦儿并未被人注意。
她默默的走到角落处挑了帘子,人却未进,而是在赌坊内扫了一圈后才进入。
红门的人虽很诧异当家的今日打扮成这副模样,但都知分寸的不表露在脸上,于庭院内,七八个人说了许多近日的一些情况后,才默默的离去各自忙活,而苏悦儿也上了阁楼去了老太太的房间里。
老太太养了近一个月的身子,人已经比先前好了许多,虽不能有大的动作,却已经可以坐在软塌上,不必整日的混在床上哈睡,苏悦儿进来时,红缨正伺候着她喝参汤,她一见苏悦儿这般打扮,便是眉毛一挑,咽下了口里的汤说到:“红樱,快瞧瞧,我这里来了个俏修罗呢!”
红樱撇嘴:“再是修罗,也是您的孙媳妇啊!”
老太太冲着苏悦儿上下打量一下说到:“孙媳啊,你穿成这样,难不成是来对我兴师问罪的?”
苏悦儿闻言笑着坐到了一边只是摆手叫红樱喂汤,红樱则笑对老太太说到:“老太太,您快喝了吧!”老太太听话的张口喝汤。待她把剩下的喝完后,红樱笑着收碗而去,苏悦儿才看着老太太说到:“老祖宗啊,您要帮孙媳,孙媳那是千个万个的感激,可您干嘛揭我的老底呢?”
老太太伸手隔着衣服轻轻的抚摸着胸口说到:“韩家老贼想报复,若你在暗处,他怎么整你都放不到台面上去,这事说白了,他就动不了你,动了你就是和太子过不去,他要掂量自己的前途,就只能咽下这口气,加之你今日在人前被人非议,亮出你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你是那个为民除害的赏金客,而韩家想要报仇才和别人联手,陷害你,诽谤了你的名声,自然这桩事说揭也就揭过去了呗!”
苏悦儿看着老太太叹了口气:“您是为我算了这个算了那个,可是这么一来,魏灵韵要是在白府出个什么意外死掉,我这杀人罪名也跑不掉!”
老太太笑着摆手:“理会那些做什么?就算不亮出你的老底,就你这满城的名声,她要死了,也还是你动的手!”
苏悦儿闻言摊手:“哎,孙媳无能,骂名满城,让老祖您蒙羞了。”
“羞?”老太太笑着轻咳了一下才说到:“我死都死了,爱羞谁羞谁去!”
苏悦儿闻言也笑:“老祖宗,多谢了!”
“谢什么啊,还不都是你自己个布下的局?我不过是顺着你这局,多把人给诓进来而已!一帮老不死的想套了你进去?哼,我红门可是靠的骗术起家,骗到他祖宗头上了,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苏悦儿瞧着老太太一副小儿斗气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轻言道:“大爷是不是回来了?”
老太太看着苏悦儿摇头:“没啊,没这消息,你怎么这么问?”
苏悦儿想起下午那一时心头的颤动,便是一笑:“没什么,大约是想他了吧,不过…任安能说出那些话来,显然是被人控了心神,红门里不过都是以幻术骗人的幻想,好像控制心神这种事,是蓝门的吧?”说着她盯着老太太轻问:“这是谁的手笔?”
老太太搓了下手:“我说是海姨太太的手笔,你信不?”
苏悦儿翻眼:“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