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青袖你少给脸不要脸,说句难听的话:就是眉夫人腿断了,这规矩也要照兴的!先前是没大奶奶,她霸个一夜的也就霸了,如今大奶奶可在这白府里,她就不能越矩!你叫不叫,不叫我叫!”红玉的嗓门可不小,俨然就没打算压着声。
“你怎么能…”青袖似乎还想拦,但此时眉夫人却抬身趴在大爷的身上开了口:“吵什么吵!是谁要叫我早起的?进来请啊!”说着竟把大爷的手一圈,放在自己的腰上,令两人之间足够的暧mei与亲近。
“眉夫人,红玉来叫起了!”红玉的声音才落,这门就推了开来,红玉是全然不避讳的直接冲到了纱屏后的帐前,一眼瞧到眉夫人与大爷如此亲近的动作,却也只是微愣而不避让,倒是冷着脸说到:“眉夫人请自重!”
“你,你,你叫我自重?你个不要脸的丫头!天还没亮呢你就往我屋里冲,如今瞧见大爷与我如此,你竟不知避讳还叫我自重?如此口毒的丫头,如此狂妄的丫头,你是不是要我抽你几鞭子你才知道什么是主仆?”眉夫人此时脸色份外难看,语调升高,语速加快,而红玉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只是略有些不屑的说到:“眉夫人糊涂了吧,红玉可在白府里做了十年的下人了,主仆的规矩岂会不懂?今日里来叫您早期,也是因为知道主仆之别这才来的啊,眉夫人您还是顾忌着您的身份,别叫人嗤笑的好!”红玉说着一转眼看着已经睁眼的大爷说到:“大爷,您该起来了,这样胡来让老太太知道了,您可要挨说的。”
白子奇岂会心中不明,只赶紧的坐了起来,顺手就把趴在他身上的眉夫人给推了下去,而后直接就装作迷糊的问道:“咦,红玉啊,你怎么跑这边来了?老祖把你给了这边了?”
红玉一笑,竟是自己走到一边的衣架上取了衣服开始给大爷穿套,口中则略带着剜酸的气息说到:“大爷还好意思问奴婢怎么来了,还不是老祖交代了怕你一时糊涂忘了规矩,也怕有些不知身份的人胡来,特地叫我给盯着的。大爷啊,您现在是有大奶奶的,照规矩只有大奶奶能一气和您睡到天亮的,其他的人也只是陪你玩够了,就该去了的。只是如今这眉夫人腿脚不便,怕是不好退去,少不得委屈您,自己个移下睡到隔壁了!”
红玉一边说着一边给大爷穿了个七七八八,大爷是跟个乖孩子一般只乖乖地听着,把拥被颤抖的眉夫人和立在纱屏边上红脸的青袖都气的够呛。
“好,我知道了!”大爷很乖的接了口:“那是老祖叫你来叫我的喽?”
“是啊,老祖嘱咐了奴婢要看着大爷不能乱来的。”红玉说着便给大爷穿好了鞋子:“大爷,今日里奴婢已经来叫的晚了,您这就和奴婢会奶奶那里洗漱吧,昨个晚上你就没去问安,今早可该去了。”
大爷点点头,应着便走,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忽而驻足问了一句:“诶,红玉,为什么只有大奶奶能和我睡到天亮,别的人不能啊?”
红玉毫不客气的说到:“因为只有大奶奶是妻,别人都是妾啊!就如您身边的眉夫人,再是与别的姨娘不同也是妾不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半个主子,也自然只能陪您睡个半夜罢了。”
“哦!”大爷恍然大悟一般的出了屋,眉夫人却是气的冒火,抓了身边的枕头就要往红玉身上砸,此时青袖却是赶紧冲了上去,让枕头砸在自己身上。红玉则当作不知的和大爷匆匆的去了。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我,我要回娘家去!”眉夫人受了气,心中委屈的大叫起来,而青袖则赶紧跑到她身边捂上了她的嘴:“好的我小姐啊,这话可喊不得啊。您现在又无出如何回的了娘家?忍忍吧啊?前个奴婢已经借给您买东西的时候跑了趟二公子处,信已经给了,二公子也说为了您会和大爷再和好的,他说了,等和白府缓和些了,便能进白家来瞧看您,还说叫您遇事忍忍,等到他过些日子找到机会卡到二爷了,自然而然的白家就要来哄着您,她不过一个大奶奶罢了,奈何不了您!”
“二哥真这么说?”眉夫人眼里滚着泪花。
“当然!二公子还说了,他心中一直觉得亏欠了您,即便您如今是这等身份,他也不能叫您任人欺辱了去!”青袖的话音一落,眉夫人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说什么亏欠,我虽怨他当日不拦我,可仔细回想起来,却是我缠磨了他许久,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哪里就是他亏欠了我?再说了,我与大爷的事,不也是我爹的主意吗?只是谁能想到,偏巧大爷他就…哎,是我命歹啊!若是我那日里我没不要了脸面,因何落的这步田地…”
“小姐,您又何必说这些呢,谁能料到呢?再说了,就算没这事,大爷痴了,您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别人吗?您的一颗心里可全是他啊!”
眉夫人的院落里主仆两个一时是忆苦思甜说的眼泪婆娑,而此时苏悦儿的院落里也忙活了起来。
明显睡眠不足的苏悦儿望着一脸傻笑的大爷,只能看着红玉小声问她:“大爷不是睡在眉夫人那边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我这边了?”
红玉撇了下嘴:“奶奶,您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啊。大爷稀里糊涂的算是有情可原,您怎么能也这么糊涂,难道您就不知道妾礼?”
苏悦儿眨眨眼:我知道个P!除了知道妻子最大,妾等于是物件可以被随意买卖、送人外,我还能知道啥?
“咳。”一旁的秋兰假咳一声小声嘀咕道:“红玉姐,您又不是没去过小姐的娘家,苏老爷只有苏夫人一个啊,这妾礼我家小姐不知,也不算奇不是?”
红玉闻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红玉当下把做妾的许多规矩一一讲了遍,末了说到:“所以啊,眉夫人就是脚上有伤,也不能不知规矩的霸上一夜。按说她是该后半夜自去了侧寝里睡的,可如今她脸皮厚的仗着脚伤赖着,我自然是看不过眼的,如今不好撵她起来睡到隔壁去,奴婢便接了大爷出来,回奶奶这边!臊臊她的脸!”
苏悦儿这会算是彻底明白当妾有多悲剧了,只能悻悻的一笑:“那辛苦红玉了,只不过你这般跑去,别人定是疑心我要眉夫人难堪的。红玉,我知道白府里的规矩大也多,这些也是必要讲究的,而你也是为我好。不过日后呢,这种事,还是稍微留些情面的好,我实在不希望大房里闹的鸡飞狗跳的,我只希望能和和睦睦的啊就是最好。说真的,我不求她们能和我似姐妹,也不求她们见我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我虽不惧东方家的背景,但东方家总也是世家,还是要有所顾忌的,倘若真的触怒了我,由我自去收拾她,好歹我是大奶奶,他们拿我没办法,你却不同,你虽是老太太跟前的丫头,但到底不是主子不是?若然别人寻你的麻烦,要拿你撒气,你不是也只有挨的份?所以,以后还是留些转换的余地吧!”
苏悦儿的一席话,也算推心置腹更是替红玉这些下人着想,她说完之后不等红玉应话也嘱咐着翠儿和秋兰:“你们也是一样的,以后都不必事事把自己顶在前头,你们再是红丫头也只是丫头,她们再是不待见的妾也是半个主子,罚你们可是能的,所以以后真出了事,你们只管告诉我,我去给你们摆平,可知道?”
“是。”三个丫头当下眼里浮着谢意也浮着一丝感动,苏悦儿则只会她们交待给大房里的所有丫头婆子,便看了眼天色说到:“得了,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睡了,梳头吧,也该去老太太那边了。大爷呢?若是没睡够就再眯一会吧!”
大爷没废话,点头的应了趴在床上看三个丫头忙前忙后的伺候着苏悦儿梳头。
“嘶!”忽然苏悦儿抽了口冷气,不小心碰着她手的红玉便是一顿:“奶奶怎么了?”
“哦,没什么。恩,昨个晚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杵到地上,伤到了。”苏悦儿说着咬着牙慢慢的抬了手翻了衣袖,露出她青肿的手:“家里有可治跌打损伤的药不?”她不是高人可以配药自救这种损伤,尽管很多毒物也有这种消肿的效果,但她主要是伤在软组织上,还是需要一些正二八经的药物活血化瘀的。
“哎呦,怎么伤成这样!”红玉一看,当下转身冲门外喊到:“莺儿,去燕儿那边问问,那里可还有红花油!”
外面人应了立刻就去了,苏悦儿却是诧异:“这东西怎么在燕儿那边,难道那小丫头管着这些不成?”
红玉撇嘴的看向大爷:“还不是大爷就喜好疯,也就属燕子能和他一起钻泥洞捉毒虫的,大爷再是有本事,也免不了磕碰呗,那燕子就跟别说了,所以有些什么药的,都在她那边的。”
苏悦儿点点头回头看向了大爷,大爷这会却是下了床走到她跟前,而后小心的捧了她伤到的手问到:“你说杵到了手,我怎么瞧着你抬胳膊都难?难道连胳膊都杵到了不成?”
“或许吧,我不大清楚,反正就觉得疼。”苏悦儿只能装傻,其实她清楚的很:她这是肌力过差,重拳强制打出而造成的肌肉拉伤。
“那很疼吧?我,我给你揉揉?”大爷口里说着,便一掌在上给苏悦儿从肩头自下缓缓轻柔起来,虽是每一下触碰都疼,却又奇异的带着一丝暖意融掉了刺痛之感。
苏悦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大爷,她一面诧异大爷的举动一面更诧异他为何揉的如此到位如此的轻而舒服。红玉则在一旁偷笑,嘴里似调侃着他们两个一般:“奶奶好福气呢,大爷可很少给人揉的,说来也只有老太太才享受过的呢。奶奶可舒服?您这一跤可摔的值!”
“是吗?”苏悦儿讪讪一笑,看了眼大爷:“奇怪,我胳膊明明很疼的,怎么你揉起来一点也不疼?”
大爷一顿,眼露迷糊,而红玉却开了口:“奶奶,大爷只是烧糊涂了,很多事想不起来,偶尔疯癫些罢了,他这一身功夫可没丢的,给你揉胳膊算什么啊,要是和人对打起来,依旧无人是他的对手!”
苏悦儿闻言心中一颤,脑海里刚有什么呼之欲出,却是燕儿抓着几个小瓶子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能治跌打损伤的我都拿来了!”说着手里的四个瓶子却摆到桌上。
“瞧你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红玉笑说了一句,扫了眼桌上的几个瓶子:“和你要个红花油而已,拿这些个做什么!”说着里面拣了个出来:“奶奶,奴婢给你擦擦吧!”
大爷忽而抬起一手捂上鼻子:“这个好臭的,拿走拿走!”说着眼却扫了燕子,燕子却不理会他,只不做声的当没看见。
“跌打损伤的药哪个没味道?大爷快别闹了,您总不能看着奶奶的手肿着吧!”说着便拔了塞子。当下冰片的味道飘了出来,苏悦儿也皱了眉:“算了,现在不抹了,这个放着,我问安回来再抹吧,涂上这个去见老太太,她必会问起让她担心不说,让人知道我摔了一跤把手伤了,我也丢脸。”苏悦儿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心里却是清楚,这味把老太太勾起来,发现她是因为重击而伤了手,那纯粹就是自找麻烦了。
此时大爷已经用眼瞪着燕子了,口里却说着:“燕儿,我记得上次我伤到了,不是用过一种有花香的药吗?那个药呢?”
燕子此时一脸正经:“那个可是大爷您的宝贝啊,上次燕儿伤了大爷都不给我用呢,还说那药只你能用,怎么?可以给奶奶用吗?”
白子奇对她几乎翻了白眼:“当然啊,去拿来!”
燕子从怀里拿出了药往大爷手里一塞:“大爷真不够意思,给奶奶就使得,给我就不成,以后啊,你和奶奶玩去!我才不陪你玩呢!”说着小丫头的嘴便是一噘,全然的赌气模样。
白子奇都想给她一脚把她踹出去了,当下只能砸吧嘴说到:“你,你和她又不一样,她是,是我妻子,要给我传宗接代的,你呢?你给我传宗接代吗?”
这话一出来,一屋子的人都在偷笑,除了苏悦儿。
“羞,羞!”燕子笑着刮了下脸就跑出了屋子,白子奇的脸都红了,直接丢下了瓶子:“那个,红玉你给她抹下吧!”
红玉点头接过,打开一闻那花香气息,脸色就微微变了下,继而她倒了一点在手,竟是重重的抹上苏悦儿的胳膊,苏悦儿虽没叫出来,却是皱紧了眉头一颤身子。当下白子奇就走了过来,夺回了瓶子:“笨蛋,擦个药都不会!我来!”说着便是倒药入手为她轻抹,而红玉则是噗哧一笑:“是是是,奴婢手笨把奶奶弄疼了,大爷啊,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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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慌而做痴的别扭
冰凉的液体带着清香被涂抹在了她的胳膊,手腕,再到手背。伴着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搓,由凉到热的液体急速的融进她的肌肤乃至血肉。
“这是什么?如此香还如此特别?”苏悦儿好奇的问着,眼已看向那对桃花眸。此刻大爷的眼里好似飞着一丝叫人痴醉的温情。
“这个啊,叫‘沁香’,是老祖给我的。”大爷说着冲苏悦儿一笑:“是不是很管用,一抹就不疼了?”
看着那迷人的笑,看着那俊美的容颜在自己的眼前大约三厘米的地方,苏悦儿的心莫名的猛跳了一下,继而她发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皮肤在发热,继而伴着体内升腾的yu望和血液在加速流动,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多巴胺在急速的分泌。
多巴胺是脑垂体分泌的一种神经传导物质,能影响一个人的情绪,而主导作用却恰恰是让人产生情欲,幸福,快乐和兴奋,所以这种前体物质往往也是决定叫对方上瘾的原因。比如抽烟,比如XI毒等等。
所以当苏悦儿察觉到自己的体内多巴胺在急速上升时,她脑海中闪过一个“毒性上瘾”的词汇后,她竟然是有些慌乱的转开了视线,一边说着“的确好多了,已经不疼了的”话,一边下意识的安抚自己:不要激动,不要糊涂,他只是太好看了而已,平和,平和,别让他成了你的瘾源。
苏悦儿以往接触的便是毒,所以她很清楚多巴胺的可利用价值,而在刺杀的手段里,多巴胺的利用更是司空见惯,就比如她被雪衣用迷香控制,也是因为多巴胺可以给人的精神引导是快乐是幸福,而使她迷失,倘若她的意志不坚,又或者已经上瘾,那么她就如同瘾君子一般,只会被控制而不能自拔。所以当苏悦儿发现自己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她是下意识的逃避远离。但是,但是她却忘记了大量的多巴胺能造就出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爱情!
苏悦儿的举动,令敏感的白子奇察觉,他冲着苏悦儿勉强一笑,撤了自己的手,而此时红玉已经自觉的帮苏悦儿放下了衣袖:“好了药都抹了,咱们可要快些了,去晚了可要不得!”说着红玉喊着秋兰给大奶奶整理妆容,而翠儿也抓了大爷去束发。
室内便的静了下来,虽然丫头们在忙碌着,可苏悦儿还是偷偷的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身后束发的大爷,而大爷此刻手里捏着那瓷瓶似乎想着什么,已经有了入定般的状态。
两人收拾好后,一并出屋本打算照以往那样走过去,但因着还是耽搁了些时间,便传了轿子,两人同坐而去。
轿子轻颤,紧挨的两人却过份的安静。往日里好动爱闹的大爷,再不是孩童一般无邪,反而变的一言不发,如同大人一般深思着什么的看着轿外。
苏悦儿看了一眼大爷,见他守着轿窗瞧着外面,便轻声的问了一句:“你平日里白天都做些什么?”她是没话找话,她是不想自己在这种氛围里莫名的分泌多巴胺。
“听书,听曲。”大爷等了许久才回答,但无论是回答的语速还是态度还是情绪,都是那么的截然不同。
“你,你怎么了?不舒服?”苏悦儿关心的扯了他的衣袖,他却丝毫不回头。心中生起一丝担忧,她直接抓了大爷的脖子给扭了过来,就看到那本应挂笑而令人迷醉的俊美,此刻却是阴沉沉如挂乌云,而一双本该清澈的眸子,竟也注入了一丝寒意透着一份冷漠。
“你,你怎么了…”苏悦儿惊异于他的突然变化,伸手就往他的额头上触摸,继而再摸摸自己的,干脆抓了她,以额抵额的试探温度,却不料,在彼此额头紧贴的一刻,大爷却忽然搡了她一把,只是苏悦儿的本能便是闪躲,大爷自然是没搡到,但两人之间一时竟都浮着一点紧张的气氛。
“砰”轿子落了地,大爷不等丫头们掀帘子,便是自己冲了出去。等到苏悦儿挂着不解的神情出了轿子时,大爷已经进了老太太的厅。
“他怎么了?”苏悦儿抓着身边的红玉便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给我抹完药以后,这人就又掉脸又闷气的了,我刚才想看他是不是病了,他还搡我呢!”
红玉闻言一顿,冲着苏悦儿一笑:“奶奶别担心,大爷是这样的,一时玩闹的跟个孩子一样,一时痴呆劲上来,对谁都不理不睬的。兴许他这会痴劲犯了吧,过阵子也就好了,您别太在意,没事的。”说着便引着苏悦儿入厅。
苏悦儿见红玉这么说,也就没在细想,只进屋一溜的问安后,就伺候在老太太的跟前了。
老太太为着银子的事夸了苏悦儿后,便是传饭,由叶雨晴伺候着用。苏悦儿一时无事,就时不时的拿眼偷瞄大爷。而大爷阴着一张脸,自顾自的对着老太太跟前的一张椅子发呆,也不管太太和兄弟们见的问话。
“二哥,大哥是不是又痴上了?”白子言瞧二哥问了两次话后,大哥都不理会,便拉了下白子轩的衣袖一点也不压声的言语。
“谁知道呢?昨个不还好好的吗?”二爷说着看向了苏悦儿:“大嫂,大哥受什么刺激了?今个有点犯痴。”
苏悦儿摇摇头,老太太却是看了眼白子奇,叹了口气:“他心里啊定是有事,想不透了就这样了,只有等他想透了去。”
“可是老祖,大哥每次痴劲上来都没个哈数的,一时一两个时辰,一时又三五天,后天可是盘日,各账房的议事,他总要在的,若是这般的不理人,似乎不大好吧…”
“没事,若到了跟前他还这样,就由大奶奶陪着去吧,反正照道理,她也原该和大家见上一见的。”老太太说完低头进食,满厅的人谁也不敢再多话。苏悦儿也诧异自己竟有机会出去,但是她明显的注意到二爷二奶奶还有太太的神情都有了些许的不自然。不过,她更加惊奇的是,三爷闻言投来的一眼却是充满戏谑,好似等着看戏一般的兴奋。
苏悦儿装作不查,乖乖的等着老太太用罢餐饭准备叫她们散了的时候忽而开了口:“老祖宗,昨日的筹款二爷说了只顶的到七八天的,月儿想着这几日再置换一些手里田产地契,想要出去瞧瞧看看的,您看…”
“你这傻孩子!”老太太冲着苏悦儿温和一笑,扬了手,红樱立刻从袖袋里摸出两张地契来递给了苏悦儿。
“拿着,说了今次的事,我少不了要折进去两个庄子的,我呢也早备着的。本来意思着你昨个会和我要的,想着你也好去他们几家抵了银子来,却没想到你倒卖了手里的田产。哎,我白家怎么能白生生的敲了孙媳妇的竹杠,你的嫁妆可是你的体己,我可不能白折腾了去,拿着吧,你既然用你的嫁妆来给我白家解决麻烦,这庄子便该你得!拿好喽,这也算自家的财没落了别家去!你这几日里要出宅的,也不必和我细报,不过要记得出门的规矩,嗯?”
“是,月儿理会的。”苏悦儿冲着老太太谢了,又说了两句,一厅人便散了,只是大爷似乎还在较劲,并未随出来,而大家也习惯了大爷这般,都没当事的离去了。
“不管大爷了吗?”苏悦儿上轿前问了一句,红玉直接一笑:“不用担心他的,准保又在老太太那里混坐一天!”苏悦儿闻言点点头:“那咱们回去吧,顺便叫她们四个到厅里见我。”说罢上了轿子,去了。
…
“奶奶,您,您这样怎么成?”红袖看着红玉和秋兰给自己穿套上大家小姐才穿的裙衫,便一脸紧张的瞧着穿套上自己下人衣物的苏悦儿口里急言:“奶奶,这不合适啊!”
苏悦儿挺着胸让翠儿给自己系好衣带,一脸笑意的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与其我走到哪里都挂着个面纱,前呼后拥的麻烦不说,倒不如由你打扮起来,我做个随行丫头的自在。”
“可是奶奶,您这样出去,若被人瞧了容貌,将来要生出事的话…”红袖才说着,却看到苏悦儿一个奸笑:“我就不能把自己画成别的模样叫人看不到我的真容吗?诶,你们四个既然是红门里的人,江湖上混的,易容本事应该不差吧,来,给我易容看看!”
苏悦儿的话令红袖撇嘴,而红绫就非常兴奋的跳了出来,更是从怀里摸出两张人皮面具一脸灿烂的问道:“奶奶是要美若天仙的,还是要丑陋无比的?”
…
檀香紫烟在厅内袅袅,老太太田氏看着身边死盯着椅子的白子奇,眼露一丝痛楚的伸手轻抚上他的后背:“乖孙子,你心里装了什么事啊,这般想不开,和老祖说说好不好?你知道的,老祖的本事大的很,有什么想不开的,老祖告诉你!”
大爷慢慢的转头看向老太太,嘴唇蠕动半天后,才伸手捂住心口,以极低的声音对老祖说到:“我这里很慌,慌的我有些怕…”
“慌?因何而慌?”老太太紧张的一把抓了他的脉门细品,而大爷却是眼皮微颤:“看到她就莫名的慌了…”
老太太闻言一顿,便是无奈的笑了:“你这个别扭孩子!”
第四十五章 赏金壁的主人
繁华的主街闹市上,一辆华美的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
“奶奶,您不是说要去郊区看看庄子田产好心里有个数的嘛,干嘛非要到朱雀大街上来?”被装扮成小姐的红袖略有些不安的坐在正中小声问询着身边隔着纱帘看稀奇一般的苏悦儿。这一路出来,大奶奶的指示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个,牙行你不是说在这条街上嘛!”苏悦儿头都没回的答着,依旧望着窗外。
“奶奶是要去牙行?难道是挂单?可是奴婢不是已经给你挂…”红袖正说着,苏悦儿忽然指着一个足够五层楼高的阁楼问到:“诶,那是哪儿?看起来好气派啊!”
红袖身子都没挪便答道:“奶奶问的是那座最高的阁楼吧,那是‘御金池’,是平城除了‘无相塔’外最高的地儿了,它也是平城里最奢华的一家酒楼。”
“御金池?池?怎么一家酒楼起了个澡堂的名?”苏悦儿闻言随口嘟囔,一边的红绫听了便笑的咯咯的:“奶奶说话真有意思,那家酒楼的特色就是有个澡堂子呢,它们阁楼后面就是一片大池塘,终年都是温水,因此最受达官贵人的喜欢,咱们府上的几位爷,都常来此处泡上一泡呢!”
“是吗?那咱们能去见识见识不?”苏悦儿兴奋的提议,但话一出来就发现红袖和红绫都红了脸,但眼里却透着一份欣喜。
“奶奶,奴婢怕不大合适。”红袖的理智令她推辞,但苏悦儿才不理会,一掀帘子冲着车辕子上的红光红影说到:“前面御金池停下吧,小姐说去里面坐坐。”
红光红影微愣之后点了头,车马便在行驶到御金池跟前时,停了。
门口的小厮丫头们立刻上前,份外热情的相迎。
苏悦儿扶着红袖下了马车,便一起瞧看着四周。因着红袖的装扮是大家小姐,不用带面纱,一时她的花容乍现,倒也十分的引人注意。只是苏悦儿发现,来迎的小厮与跑堂,个个虽是热情洋溢,却没一个过多关注红袖的容貌,倒让她心中诧异,为何美色当前,这些男人却没想象中的魂不守舍,不由得心叹这家的老板管理有方。
上了阶梯,眼瞧到那龙飞凤舞的字,苏悦儿还未来得及赞赏,身边的小厮便是十分有眼色的说道:“几位看着眼生,许是外地来客,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御金池吧?”
红袖垂了眼眸:“是啊,途经此地,早闻御金池的大名,特来瞧看一二。”
“那小姐可真是来对了,您抬头瞧我们的匾额,这三个字可不是一般人写的,乃是当今圣上还是储君时所写的啊,他老人家也是当年在我们这里尝试过的,如今皇宫里的御龙池便是依着我们这个修造的呢!”小厮一脸兴奋的说着,红袖却是淡淡一笑:“是吗?”
小厮见小姐并不是眼露兴奋之人,立刻收敛了那种浮夸在脸上的兴奋,反而是小心翼翼的问着:“不知道小姐是打算入池泡泡呢,还是打算用些餐点,又或者先泡泡,稍后出来用餐?”
红袖没说话,她吃不准大奶奶的意思,苏悦儿便立刻说到:“自然是先泡泡,而后这里用餐再看看四周的风景了,你这里地势如此的好,不好好借此看看平城之色,我们小姐不是算做枉来了吗?”
小厮一听立刻点头:“说的是,我们御金池登高望远足是妙处,只是最高一层的五楼今日里不巧有贵客包了去,几位若愿意可以上我们的四楼雅座…”
“什么贵客啊?”苏悦儿好奇顺口而问,可那小厮却笑而不答,只冲着红袖问到:“不知小姐可愿意上雅间坐坐?”
大户人家出门怎么可能与百姓市井徒坐一起,何况这里还是如此奢华的地方。所以红袖想都没想就点了头,为的是让大奶奶一会好自在。
当下几个人上了四楼,选了一间观景较好的雅间后,便略选了菜谱,再由下人引着去了楼下的池水边。这御金池的温泉池除了外面的大池外,内里还有许多小池被修上了小房遮盖,成一个一个独立的小汤池,苏悦儿对红袖飞了眼色,红袖便交代了红光和红影去一间泡泡,她们三个一间。
这家酒楼里也许是也提供了丫环和小厮的洗浴服务,当下竟有人询问是要何人伺候,红袖双眉微蹙,低声说到:“不必了!”
红绫立刻补充道:“用不着外人,我们自己伺候!”
当下丫鬟和小厮一并退下,三人这才入了池。
温泉的水一浸泡上身,全身便在微烫中因活血而急速的舒坦。红袖和红绫俨然是没泡过的,彼此适应之后就嬉闹起来,而苏悦儿则陪着闹了两下便冲着红袖小声的说道:“怪不得这里如此受达官贵人的喜好呢,就那些水葱一般的丫头,只怕就勾了许多人的魂吧!”
红袖闻言便是冷笑:“这只不过是其一罢了,主要还是因为这家的东家是太守之子啊!”
苏悦儿一听这四字便是兴奋起来,本来她想的就是找到最繁华的酒楼坐到大厅里听些八卦来收集下消息,好摸清楚这太守之子是好人还是坏人,以及有关他前呼后拥的阵仗。却没想到这家酒楼竟然就是太守之子开的,真是让她心花怒放,连确定目标都变的容易了。
“太守不是官吗?他儿子开这个?诶,刚才不是说什么这店圣上当储君的时候都…”苏悦儿一脸不解的问着许多不合理的地方,红绫却是口快的答了话:“奶奶您是不知道,这太守原本就是这家酒楼的东家,据说当初圣上还是储君的时候,他和当时的宁王争位,闹的很厉害,甚至连老皇上都误信了谗言要废掉当时的储君。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储君就逃到了平诚,藏匿在这家酒楼里,后来更在此处借别的身份召集了一些谋臣什么的,策划筹谋的反闹了回去,终究是宁王死,他继承了江山成了皇上,这酒楼不但被赐名叫御金池,更因为这东主护驾有功,给了太守的职位。如今皇上都老了,太守不也老了?自然是他儿子接手了呗?虽然国令是家中官商不能同在一处,但是太守就这么一个儿子,加之御金池的地位特殊,也就寻了特例呗。”
“原来是如此啊!”苏悦儿一脸恍然大悟,忽而又想起什么的问道:“对了,昨个赏金壁前我看到有人悬赏要杀他,这可是公然要谋杀官员之子啊,难道国家不管的?”
这次红绫没说话,倒是红袖轻声说到:“奶奶怕是不知,这赏金壁悬赏并不是随便就可以出榜的,每张天命文书都是由人看过的,只要那人觉得这人该杀,那么一旦贴上去,此人被赏金客杀死就不受刑牢狱审,只是只得由赏金客做,才不会受罪,若是别人动手杀了他,却要吃官司的。”
“那人?那人是谁啊?”苏悦儿份外的好奇,是谁可以一己判定。
红绫和红袖对视了一眼,红袖轻声说到:“赏金壁的主人,当今的太子殿下。”
“啊?”苏悦儿一听赏金壁竟是太子控制,当下就不由的咋舌,毕竟这么一看,这赏金壁无非就是太子用来控制一帮能人异世的手段,只是她很纳闷如此这般国人皆知的事,皇上就能准允?就不怕儿子吃了老子吗?
苏悦儿的惊诧看在红袖眼里,她只是转了下眼眸就猜到大奶奶的不解,便笑言到:“奶奶是不是想不通?其实也没什么的,当今圣上当初就差点被其他皇子抢了江山去,故而设立了此壁。这本是握在他自己手里的,但自封了太子后,便交给了太子,就是怕将来太子手中无人可用,再走上自己的老路。毕竟,当今太子可是皇上钟爱的庄睿皇后所生,皇上可心疼的紧。”
庄睿?苏悦儿心里一颤:这不是谥号嘛,看来这皇后是已经挂了的。
“是啊,自皇后娘娘去了后,皇上再无封后,如今虽是宠着东方贵妃,但还不是没封后?说起来皇上倒是个痴情人,要是将来我能嫁这么一个死后不续妻的人,那我这辈子也值了!”红绫才说完,红袖便去羞她:“你才多大啊,就思嫁了!也真没羞。”
苏悦儿没心思听这些八卦,只装作好奇的问到:“刚才说主要太子觉得这人该杀,就会让贴,那太守之子难道是个恶人?”
红绫和红袖再次对眼,齐声道:“奶奶难道不知他的事?”
苏悦儿自然摇头。
“奶奶,您难道回到平城这半年里就没听过他的恶名丑事?”红绫忍不住撇嘴:“您这大家闺秀怎得比起我们这世家里的人还一问三不知啊。”
苏悦儿嘿嘿一笑:“我娘什么也不和我说,我到哪里知道去,你们说给我听听呗!”
红袖一撇嘴:“有什么好说的呢,都是些掳掠无恶不作的坏事罢了,说了不脏耳朵还脏舌头呢!要不是他是太守之子,多的是用的着他的时候,只怕这平城里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他!就说我,要不是因为我是白家的奴才,怕给白家惹来麻烦,我早动手了!何须等那恶人残害百姓!”红袖说着忽而一瞪眼:“奶奶不是问那五楼是什么贵人包下了吗?那五楼可一直都是太守之子迫害人的地方!今日里有包,只怕不知又哪里弄的那些姑娘,晚上被人糟蹋!”红袖说完,一脸的闷色,红绫也是全然的愤慨。
“瞧你们气的,赏金壁上不是挂上了嘛,总有赏金客会杀了他的,不是吗?”苏悦儿出言安慰着,两个丫头却是没多大兴奋的说到“希望能有人有这能耐吧!”“希望吧!”
苏悦儿淡淡地笑着,眼见两个丫头如此,便话锋一转问着红绫:“诶,既然太子会审核这人该不该杀,那怎么当初会让人把大爷的贴上去?难道大爷做了什么恶事?”
红绫当下一翻眼:“那是太子假公济私!”她才说了一句,红袖就去扯她胳膊,红绫却是翻了白眼:“干嘛不让我说,本来就是的嘛,太子那种小气鬼,明摆着输给大爷心里不爽嘛,哼,五千金,我看出的起那么多钱的也就他自己!”
“红绫!”红袖忽然似动怒的轻喝了一声:“就算这里你察觉到没人也不能说啊,万一有比我们厉害的高手偷听了去,怎么办?你难道还要去惹是生非不成?”
红绫吐了下舌头,闷起不再出声,苏悦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三人闷闷的洗泡了会儿出了水。待装扮得体回到四楼的时候,红光红影早已经候在那里了。
五个人在雅间用了餐饭,又吃了会茶后,便由红光给了银子离了御金池,红袖以为这会的奶奶要去牙行了,却不想奶奶倒叫车马停在了一间绣庄前,扶着她选挑了些丝线倒没什么,却是绣花针买了不老少。
一行人回到车上,苏悦儿便吩咐回府,红袖却是忍不住的问到:“奶奶您买那些个绣花针做什么,那么大一包哪里用的了?”
苏悦儿呵呵一笑:“我自有妙用!不过这事你们要保密!和谁都不能说,包括大爷!”
红袖红绫对视一眼的点了头,苏悦儿当下叫了红光伸头进来,取出一根针后,便把那一大包针全给了他:“你回去就给我把所有的针一掰两半!”说着她掰断一根,举着说到:“然后,针头的那些给我一包放好,剩下的把有针眼的一面全给我抹没了,另一边务必给我磨成尖的,日落前,你能磨出多少来就给我多少!另外,我叫你做的几样东西,你可做好了?”
“您叫我先做的几样已经做好了。”红光说着小心的收了针:“估摸着日落前应该能磨出个三十来根,再加上掰下来的也差不多六十根了吧!”
“恩,那就成,我就等晚上你拿来给我了,不过,记得,要瞧瞧的。”苏悦儿说着摆了手,红光缩了脑袋出去,红绫和红袖则看着苏悦儿,苏悦儿呵呵一笑:“我想给大爷做个好玩的,就是要先保密!”
红绫和红袖当下很兴奋,毕竟她们已经见识过魔方,自然是期待,而苏悦儿则低头摸了下自己的手:本来想缓两天等手好了的,看来等不了了,得,那就今晚动手吧!
第四十六章 淬毒(加更)
回到白府正是下午的未正时分。此间因着天已开始渐热,宅府院里的人又多是闲着,自然是把这时间拿来休憩,就是婆子丫头们也惯是跟着小睡了的。所以苏悦儿回到院里,略略擦抹了尘土,取了面皮,便吩咐着大家都去歇着。只是她并未把那面皮还给红绫,倒说着自己觉得好玩,硬在红绫舍不得的眼神里给扣下了。
打发了人去她回了内堂,红玉和翠儿并着秋兰三个,以为奶奶辛苦了一早上,便打算给她捶腿捏脚,可苏悦儿还有事办,便说自己不乏,叫她们都各自回去睡着。
红玉开口把翠儿和秋兰都打发了睡去,只自己缩在外间拿着个绣棚子毫无困意的绣起图案来,看的苏悦儿几次都想趁机翻窗溜出去,又怕出了岔子。思来想去后,干脆去床下摸出了梭子飞刀藏在身上,才去了外间说自己不困要去院子里转转,便带着红玉一个就在小院里溜达。
四月的天,大正午的谈不上热也绝不凉快,又因着多日来并未下雨,天竟有些闷气。红玉陪着苏悦儿瞎转了一气脑门上就沁了汗。苏悦儿瞧着差不多了,就坐在了竹林外的亭子里说到:“这里景色倒不错,坐着歇歇也是好的。诶,红玉,你去我房里把条案上那本《山国图志》拿来,再带壶清茶来,也别叫那许多的人来伺候,就咱们两个清静些,你若愿意,带上你的刺绣都成。”
红玉听了吩咐只当苏悦儿突然来了兴致,自然是返身回去拿书提水,而苏悦儿则动作迅速的摸进了竹林,先是找了一颗直径大约三厘米的竹子,将其拉弯,用飞刀削取了其上的一小节,另外又顺着枝杈,取了旁支一根中的一节,其直径也就大约五毫米的样子。
各取了一节后,松了竹枝,她便在竹林里以极快的速度削去了边角,而后塞入了袖袋,临出竹林的时候,又瞧到地上有许多的新竹笋芽,便干脆拿刀划了两片笋衣下来,趁着还松软能卷起,便顺手卷了塞进了竹筒里装好,放在袖袋里回到了小亭子。
才进亭子,红玉便提着水壶,夹着绣棚子,捧着茶杯拿着书籍的走了过来,张口便是一句:“奶奶怎的从竹林里出来,也不怕有什么虫子的落了身。”
苏悦儿心道她眼尖,伸手接了东西随意的摆在石桌上开了口:“我这里站着瞧看那竹林里的光被打散成一道道的,便觉得挺美的,就进去瞧了瞧。虫子倒是没瞧见,就觉得站在里面呼吸起来不错,以后啊,倒不如在竹林里盖个亭子,估计会更舒坦。”
“奶奶有心只管说给吴管家,他会去和老太太请示的。您这是房院里的事,用不着官中的银两,一般都是准的,没妨碍。等过些日子弄起来了,您要喜欢,奴婢天天陪着你坐里面。”红玉说着已经沏了茶,将书也捧到了苏悦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