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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琳只是个女子,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只让高岩快些去想办法。这些天来,她则联系了所有相熟的律师,希望他们能够接下风景辛的案子。但他们居然都支吾着搪塞她,不肯接案。

风家那么庞大的家族,也有如此一日,这让风琳感受到人情冷暖。

最后,好不容易有个律师冒险跟她提了个醒,恐怕是景少爷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他也不敢多说,点到为止便赶紧挂了电话。

话筒从手中滑落,风琳瘫在椅子里呆了半晌。

风琳只好让高岩去外城请律师过来,高岩应允了。

但是竟连高岩也不见踪影。

风琳开始意识到事情远比想像中复杂,她要出门找高岩问个清楚,却被禁足,就连所有通讯设备,也被没收。

这时候,风琳才彻底确信,这个漩涡已经越搅越大。

与此同时,蔚海蓝终于不能继续平静地对待,瞧着新闻报纸满天飞的报道,她再次拨打了风琳的电话,却始终处于不通的状态。

最后无法可想,只能硬着头皮去见袁圆。

虽然她也知道这样很不合适,此刻除了她,她还能找谁呢?

她的潜意识,并不愿意去找那个人。

安承律师事务所,袁圆在会客室里见了她,瞧见蔚海蓝来找她,她感到很奇怪,“海蓝,怎么了?”

袁圆并不知道蔚海蓝和风家这其中的关系,一来是蔚海蓝从未说过,二来是蔚家和风家,两家早在十年之前就断了来往。风景辛这个名字,就连蔚海蓝也曾经封尘失了记忆。

蔚海蓝简单地说明来意,袁圆惊讶不已,“你说什么?风景辛是你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个哥哥?”

“我妈妈是风家的义女,所以他也算是我的哥哥。”蔚海蓝轻声说道。

袁圆这下头疼了,若是蔚海蓝提前来找她,那她一定是会替风景辛辩护的。

可是现在,她已经推却不掉。

袁圆诚恳地望着她,有些无奈,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海蓝,作为吴萍的律师,我能告诉你的是,风景辛直到现在还没有请到辩护律师。关于案情的进展以及我这边所掌握的资料,你知道我不能透露。”

“我知道。”蔚海蓝明白她的难处,平静说道,“你有你的操守,我明白的。我只是不太清楚,风家为什么没有替他请辩护律师?我联系过风琳,也就是风景辛的姑姑,可她的电话打不通。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来找你问问情况。你不用为难,我都明白的。”

袁圆却因没有帮上忙而难过,好心提醒,“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帮他找辩护律师,你还是先去各家事务所问问吧。”

蔚海蓝起身,点头应道,“我这就去找。”

然而一天下来,蔚海蓝跑遍了各大律师事务所,都是一听她提起风家提起风景辛便直接打断她,歉意地告诉她,他们无能为力。如此一致的回应,让蔚海蓝很是挫败,可她不信,依旧坚持不懈,逐一询问。

陆续三天,蔚海蓝这边依旧无果。

她没能成功地说服任何一个律师为风景辛辩护。

这样的情形,让她心生怀疑。

她总感觉远方是未知的不可预计,正等着她走去。

蔚海蓝询问过袁圆,吴萍是怎么找上她的。

袁圆便告诉她,那天她在家,就接到了吴萍的电话。

显然,有人一早就告诉了吴萍,袁圆的联系方式。

可又是谁呢?

整个春城,谁有这样的能耐,让所有律师都拒接案子,她再迟钝,也终是料到。

那个男人还是这样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将她唯一的后路也要切断。

蔚海蓝走在街上,三月的春城很是温暖宜人,就连风也带着暖意。

可她却只觉得寒冷,想来寒风料峭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这是一个局,一个不知道布了多久的陷阱,困住了风景辛,甚至是整个风家。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行色匆匆的大街上,微仰着头,看着昏黄路灯下明知是死亡仍奋不顾身飞过去的小飞虫。

飞蛾扑火,成就的到底是壮烈还是不得已的牺牲?

蔚海蓝并不知道,她深吸一口气,紧一紧单薄的外套。

她只知道,她所能找的唯一一个人,只有雷绍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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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十年应空释(9)[VIP]

蔚海蓝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来过这里多少次。

那幢中式的建筑大楼,就矗立在前方。

人海之中,那样的独特眩目。

群楼之间,那样的格格不入。

蔚海蓝望着前方的建筑,拿出手机拨打他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他的声音依旧是低沉的好听,富有磁性。

他漠漠“喂”了一声。

蔚海蓝的心却突然揪紧,光是听到他的声音,竟然也会如此紧张,深深呼吸,她轻声说道,“我在林恩外边。”

那头平稳地回道,“有事?”

“能见个面么?”她问,忽然有些莫名失落。

“正忙。”他简短拒绝,不容异议。

“我可以等的,你什么时候有空?”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他惜字如金,“说不准。”

“我在外边等你,你忙吧。”她将电话挂断,抬头瞥向五楼。

那是他所在的办公室。

从大楼里不断有人而出,职员们陆续下班了。

灯火初上,夜色愈发深沉。

而在事务所门口,那道纤瘦的身影,一直在等候,固执地不肯离去。

王珊不知道是第几次跑来回禀了,“雷先生,夫人还在外边等。”

雷绍衡正一边喝着茶,一边拿着报纸在瞧。

他并没有理会,王珊又退了出去。

又过了许久,雷绍衡终于抬起头来,侧头望向时钟。

这都过了三个小时了。

直到第四个小时,雷绍衡扬手甩了报纸,起身踱出办公室。

王珊就在外边的小办公间等候,瞧见他出来了,也是松了口气。

路灯洒着昏黄不明的光,蔚海蓝忘记自己站了多久,只感觉双脚好像麻木了,所以一动也不能动。

她也曾经这样等待过。

那是多年以前,她被公司选中前往纽约深造。那是最后一天,次日就要答复亚伦,到底是去还是留。她来到他的事务所前,静静等待他。她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只是想着若是等不到,那就作罢。

然而今日,她却主动打他电话。

她说她要见他。

雷绍衡走出事务所大门,余光扫到她的身影,嘴角的笑,也带着一丝冷。

他对她视若无睹,就要上车。

蔚海蓝急忙忙上前,可因为站得太久,双脚麻木,所以她走过来时,有些不适的一瘸一瘸。

蔚海蓝怕追不上便加快了步伐,只身拦在他的面前。

她抬头,他冷漠微笑平视,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

蔚海蓝不由得想起那个摩天轮的早晨,他的笑怎能那样温暖,此刻却又这样冰冷。

她默了下,开口说道,“雷律师,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

那时她可不是这么低声下气的,那时她会说:雷先生,我有事找你谈。

雷绍衡道,“有什么事儿说吧。”

显然他不愿意和她单独相处,蔚海蓝直截了当地说道,“风景辛的案子,林恩事务所的律师,能不能接?”

“这你可得问他们,问我没用。”雷绍衡笑道。

莫要说林恩了,就是整个春城的事务所,哪个不是以他马首是瞻。他要是给句话,接案的律师大有人在,也只需他一句话,无人敢再问津。蔚海蓝知道他是在回绝她,她不疾不徐说道,“那我请雷律师辩护行么?”

雷绍衡望着她的眼睛,大而明亮,他笑得更魅也更冷,“我早就不接案子了。”

“不能破例么?”蔚海蓝急急问道。

王珊在后边听得皱起眉头,要知道雷绍衡早已经是出了名的难请。想要他接案子,那是非常不易的事情。雷绍衡接案子有三个规矩,只要不符其中一则,他都不接。尽管如此,前来找他的人却依旧是络绎不绝,多数是碰钉子的。

此刻,前来找他接案的人是蔚海蓝,又会怎样?

雷绍衡幽幽反问,“你不是要去意大利?”

蔚海蓝怔了下,他却绕过她,径自往停靠的车而去,“我不会接。”

等了四个小时却仍然是无果而终,蔚海蓝想到马上是月末,而亚伦也联系她,让她准备准备,随时可能要走。这样的时刻,蔚海蓝又如何能走,她回绝了亚伦,决定不去了,亚伦则是大为吃惊。任由亚伦劝说询问,蔚海蓝只字不说,也不再缓转心意。只是辜负了亚伦的期许厚爱,让她感到难过。

蔚海蓝在早晨再次来到林恩,从冷冷清清等到了职员上班。

上午近十点,蔚海蓝才等到了他。

雷绍衡带着王珊而来。

一下车,雷绍衡就瞧见她。

这个女人,怎么能在人群里这么瞩目。

蔚海蓝如昨日一般迎上前去,拦住了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怎么样你才能接呢?”

雷绍衡却问,“几点来的?”

蔚海蓝着实愣了下,一时忘记回应。

他又问,“吃过早点了?”

有一股奇异的暖,还有涩,涌上心头,蔚海蓝茫然彷徨,两道秀眉紧蹙,“能不能…”

他却是打断她,不让她把话说完,“回去整理行李,你要去意大利。”

“我不去了。”蔚海蓝脱口而出。

雷绍衡刹那凝眸,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她重复说道,“我不去了,我已经推掉了。”

雷绍衡笑了,竟也说不出是喜是悲是怒,他沉声开口,“我不会接。”

蔚海蓝错愕地睁大眼睛,而他的笑容匆匆掠过她,直接往事务所里边走去。他的气息擦肩而过,宛如无法捕捉的青烟,她回头问道,“你告诉我,究竟怎么样,你才肯接?究竟怎么样?”

他不曾停下步伐,那样决然的姿态,“求人总要拿出诚意,你的诚意,我看不见。”

诚意…

他在说诚意。

蔚海蓝的眼前忽然模糊,唯有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的脑袋也一片空白,思绪不受控制,双腿也不受控制。

她所能想到的诚意,那就是…

王珊却是惊住,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雷绍衡的脚步停住,冷俊的脸庞,冰冷的双眼,眼底却浮起丝丝暗涌。他没有立刻转过身来,却听见她说,“这样算不算诚意。”

蔚海蓝跪倒在他的身后,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周遭满是来往奔波的路人,渐渐逗留,好奇地注视这一幕。

而在事务所里工作的员工倒是习以为常,这样的事件,可以说是太平常了。

王珊还未回过神来,只是痴痴地瞧着跪在地上的蔚海蓝。她不知道该上前搀扶,还是任她如此。

雷绍衡慢慢转身,目光对上了她。

他的面前,她就这样跪着。

她就这么抬头望向他,不屈不挠的模样,她这是在求他,跪下来求他。这么多年来,她何曾求过他,何曾开过口。她那么倨傲,那么满不在乎,那么冷然。可是现在,她终于求他了,甚至还下了跪。

他俯视着她。

四周围观的人影全都化为虚无,雷绍衡问道,“连梦想都不要了?”

他的问话,让她怅然。

蔚海蓝却还记得那一天。

他们在申城江畔,一起吹风,一起漫步,他曾经那样准确地说出建筑分类的详细。她也曾经对他说过,梦想这个东西,他永远不会懂。而如今,她仰望他,看见他身后的建筑,那飞翘向天的四方檐角,像是欲飞的鹰,古铜风铃是梦的乐章,青色虹影幻化为追逐之路。

他立于石狮子中间,她义无反顾地点了头。

雷绍衡露出绅士微笑,“我想你还不清楚,我有三不接。没意思的案子,不接。看不顺眼的,不接。心情不好的时候,不接。不好意思,这三则都不符合,所以我没有兴趣。再来,如果每个人表示诚意都下跪,下了跪我就要接,那我可就忙不过来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瞧着他的微笑,蔚海蓝被弃在原地。

雷绍衡冷冷扫过她,绝然而去。

曾经多少人向他下跪。

可她就算是跪了,脊梁也永远挺得那么直。

今日第三更!剧情猜测,雷是否会接下案子?亲们,有月票就送哈,月底不投就要作废了。木有月票的,米关系,送杯咖啡留个言支持也是可以的!某瑞就是这么缺爱,米支持米动力!

正文 254:十年应空释(10)[VIP]

王珊不知道是第几次站在回廊的窗口,低头望向事务所下面的人儿。从早上开始,她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人去理会她,她也不去理会别人,只是这么站着。中午的时候,王珊担心她没有吃东西,会饿到晕倒,却见她买来了面包和矿泉水,依旧站在那个位置,独自一个人吃着。若实在是站得腿酸了,她也会就地而坐。只铺了一张报纸,这么坐上一会儿。

时间如水,滴答地流淌,她或站或坐地等着,日头也慢慢移向西去。

夕阳无限美好,晚霞映染了面容,眼看着又是一日将去,周而复始的生活,每天都在上演。

王珊从办公室里出来,忍不住踱到窗边瞧。

蔚海蓝已经从坐姿改为站姿,她立在那座石狮子旁,欣赏的目光将石狮看个仔细。她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徐徐望向五楼。那视线凑巧和她撞上,反是王珊有些紧张,笑容也微微僵硬。而她却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王珊不禁愕然,她捧着文件走去办公间。

眨眼就是下班时间,直线电话响起,听见他说,“备车。”

“好的,雷先生。”

王珊立刻吩咐司机何易,何易应声便将车子开来了。

这一天,雷绍衡不再去听闻有关她的任何动态,默然以对,只当是空气。除了起始的时候,王珊曾开口提过,而他仅是冷冷一句,“王秘书,办公时间,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不要再向我汇报。”

事务所外边,蔚海蓝原本清冷的双眸,在瞧见他的刹那,闪过一丝光芒。

雷绍衡上了车,王珊关了车门,恭敬地鞠躬目送。

而她也在下一秒坐上出租,追着那辆车离开。

王珊望着两辆车一前一后行驶而去,不由得无声叹息。

“欢迎光临。”迎宾小姐微笑招呼。

蔚海蓝一路追着他来到了万京娱乐城,她默默走了进去,见他上楼,她也上楼。他进了包间,她就继续站在包间外的回廊等。蔚海蓝取了些钱给服务生,让他搬来座椅。她就这么坐在回廊里,经过的人诧异回眸,可她并不在意,毫不避讳地让别人瞧。

两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小姐正要走进包间,感到挺奇怪。

这回廊里,可从来都没有坐过人。

再说了,来这儿玩的都是有钱的主儿。就算是小姐,也都是进包间,哪有坐在外边的道理。

大堂经理本是不允的,可上边直接放了话,全都依她。

便也无人去赶她。

蔚海蓝这么坐了一会儿。

终于,包间再次大门开了,美艳的女人站在门口,冲着她喊,“坐在外边儿的。”

蔚海蓝望向她,女人又道,“就是你呢,进来呀。”

诺大的包间里边充斥着暧昧不清的欢声笑语,酒色灯靡。

放眼望去,男男女女相拥搂抱在一起,调笑喝酒开着黄腔,不时地亲上一口女人的脸蛋儿,更大胆地直接就将手伸进了女人的胸口。前边一对男女,男人从身后搂着女人,两人共拿一只话筒,正在唱歌。歌唱得不怎么样,女人的声音太过嗲,所以显得甜腻。

一行人之中,他亦是最耀眼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