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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谨之站在她的前方,忽而冲着她温柔一笑。

这样的笑容,蔚海蓝在很多年前时常能够看见。

那个时候,蓝天白云,一切都很美好。

她们三姐妹每天都会去谨老师那儿报道,而后一起练琴。

谨老师年轻有为,生得祖父赏识,念中文历史的他,学识极好,教养也好,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蔚海蓝还记得当年,祖父每每瞧见王谨之,就会满面红光。甚至有好几次,原本心情不佳的祖父,只要谨老师一出面,陪他品茗一会儿,下一盘棋,絮话一番,等到谨老师离去,祖父就会愉悦开心地露出笑容,仿佛再难再烦的事情,全都迎刃而解了。

这样的能耐,就连父亲也是比不上的。

祖父对待父亲甚是严厉,对王谨之却是宽厚了许多。

孩童的蔚舒画就笑嘻嘻地说:谨老师一定是开心果儿,所以爷爷一见着他,头也不疼了,就开心了。

蔚舒画正是贪吃的年纪,十分喜欢开心果。

每次一哭,只要塞给她开心果,她就收了哭。后来又陆续换了一些花样,由糖果改为了巧克力。

蔚海蓝也还是个孩子,只是觉得王谨之真是好厉害。弹琴作画,还会诗歌,祖父也经常拿谨老师当榜样,言语之间满是喜爱,让她们三人都好好念书。蔚海蓝便真拿王谨之瞧为榜样,努力地向看他看齐。

三个孩子之中,只有蔚默盈对他的态度最为奇怪,忽冷忽热,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蔚舒画曾经还悄悄地问她,大姐是不是不喜欢谨老师。蔚海蓝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虽然对于蔚默盈的反常行为感到诧异,可是也没有多想。

毕竟,蔚默盈的脾气一向是最火爆的。

她们三人和王谨之相处了许多个年头,直到后来有一天,谨老师突然辞职离去。

她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以为是谨老师出了什么事。

不然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走了呢。

祖父告诉她们,谨老师决定出国学习文化,所以远行了。

她们又问,谨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祖父笑着回答,应该不会很久。

而那一年的她们,蔚默盈是十六岁,蔚海蓝十三岁,蔚舒画十岁。

后来,王谨之每逢过年才会回来探望拜年。

十五岁那年,祖父病逝,葬礼结束之后,王谨之也走了。

这么一走,就走了许多年,再也没有了联系。数年以来,他不曾再有音讯。

直至今日才突然出现。

记忆虽然有些模糊,王谨之却似乎并没有多大变化,他依旧是如此。

蔚海蓝缓了脚步,慢慢走到他面前,这一声呼喊多年不曾有过了,“谨老师。”

王谨之朝她点了点头,瞧着她走近,低声问道,“海蓝,过得好吗。”

王谨之的出现,会带来什么?他又有怎样的关系牵扯?

正文 190:玫瑰色葬礼(6)[VIP]

他一开口,不问其他,却是一句“过得好吗”。

蔚海蓝也不知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好或者不好,全都是人内心的感受,可是好又能如何,不好又能如何。她一向不喜别人担心,可也不想对他说谎,于是就这么铮铮地望着他,选择了沉默以对。

王谨之见她如此,当下明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个样子,十分听话安静,惹人喜爱。

老爷子健在那时,就经常夸赞她聪明,像极了她。

王谨之瞧着小小的海蓝,颇为认同,还真得是挺像的。无欲无求,清冷随性,机敏内敛。可是这样的女子,长大后却也会让人担忧。因为外表看似刚强,可其实内心敏感而脆弱。敲碎了那层保护墙,她的心仿若水晶,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所以,还是孩童的海蓝,经常躲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哭泣。

他曾经撞见过几次。

而她其实是个爱哭鬼。

只是长大以后,就鲜少会瞧见她哭泣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用尖锐的刺保护自己,不轻易掉眼泪,言谈举止更是不符合少女应有的活泼开朗。外边儿的人瞧见了她,无一不夸赞,王谨之却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却不晓得是该庆幸,还是该叹息,而她不过是在夹缝中生存。

王谨之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目光满是怜惜。

这样的举动让蔚海蓝感到贴心一暖,又是一酸。

“听说,这座园子已经不属于蔚家了。”王谨之温温开口,又是问道,“真的么?”

其实王谨之刚从国外回来,今日才刚刚到了春城。先是回了自家的屋子放下行李,而后来了这儿。他也有七、八年不曾回来过了,一直在外边漂泊,认识了许多文人,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虽然也会想念,可终究还是忍住了。若不是经朋友提起回来过年,他还想不到要回归故土。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本不该回来的。

方才到了瑾园,他一路慢慢地走向这座老园子。自他离开那时,没有变化,庭院森森,与世隔绝一般。他上前应门,却不料是陌生人。他又询问管家是否还在,想着管家伯伯应该不会走的。可是谁知那人又告诉他,这座园子早就易主,现在是雷先生府邸。

王谨之被拒之门外,多问无用,他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心里狐疑。

他便绕着园子走了一通,依着封存的记忆,终于找到了园子的唯一缺口。他轻易地翻墙而入,一路走来,瞧见清漪园被锁,玫瑰苑无人,当他经过蔷薇苑的时候,被那个清扫的妇人撞了个正着。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蔚海蓝点了头,“恩。”

“什么时候的事?”王谨之心中一沉,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早在四年前就不是了。”蔚海蓝轻声说道,回想往事,只是淡淡一句,“蔚家败了。”

王谨之一瞬窒闷,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当他在这么多年后回来,所要面对的居然是如此情形。

“你爸爸呢?”

“病了,在医院里。”蔚海蓝一一回答,将家中境况简短地告知。当然,还有太多不为人知全都省略了,没有必要去诉说,更是不想去诉说。四年家变,她轻描淡写几句话结束。

王谨之问道,“你怎么还住在这里?”

蔚海蓝微微一笑,“我嫁人了。”

怪不得刚才,他听见他们喊她…

王谨之想到那个看门人的话语,又关系到种种,眉宇之间满是忧虑,“你的先生,他对你可好?”

蔚海蓝沉思良久,却依旧选择了沉默。

“什么时候结婚的?”

“挺久了。”

“多久?”

面对他的追问,蔚海蓝只是回了两个字,“很久。”

很久,久到她都不愿意去回忆吗?

王谨之见她神色冷漠彷徨,幽幽问道,“海蓝,你为什么嫁给他?”

蔚海蓝顿时蹙起了眉头。

“你爱他?”王谨之继续询问。

“还是他爱你?”王谨之的问话,句句让她无法应对。

蔚海蓝更是茫然困惑,感觉那个字,是不可触及的所在。

“看来这几年发生了许多事,也只有这座园子没有变,记得以前,你们三姐妹还爬过墙,我方才就是从那儿进来的。”王谨之望向园子,承载了多少个年头的风光,“只是如今已经易了主,也不再属于蔚家了。

蔚海蓝眼眸一凛,“瑾园是爷爷的遗物,永远不会变。”

“海蓝,你应该知道,这座园子是你的爷爷为了纪念一个人而建的。如今他们都已经走了,不在这个世上了。凭吊的方式有许多种,有的人成天念在口中,有的人只放在心中。可是活着的人,却还要好好活下去。一座园子,不值得你用一生的幸福去交换。”

他用那么温柔的口吻,告诉她这样的事实,却恍如当头棒喝,蔚海蓝心中的彷徨更甚,宛如有刺卡在喉咙,吐也吐不出来。

蔚海蓝痛苦地喃喃说道,“可是没有了园子,家也没有了。”

忽然一片沉默,而后王谨之温温说道,“傻孩子,园子不是家的代名词,找到那个人,才是你的家。”

蔚海蓝眺望整座园子,记录了蔚家几代人的岁月,她们从小在这里生长,这是蔚家的包袱,压在她的身上,一个枷锁,锁住的是她的一生。可是,从来也没有人告诉她,其实这个包袱,原来是可以卸下的。

其实,她没有必要那么坚持。

蔚海蓝一下怔住,只见王谨之朝着她温雅微笑,那笑容像极了祖父。

这个时候,有人赶来了。

王珊和康丽跟随在后,雷绍衡气势汹汹地寻找而来。

他的身后,还跟随了许多下属。

远远的,他就看见他们两人。

他以为会是谁,仔细一瞧,却是个陌生人。那个男人,看上去斯文俊秀,又是那种干净清澈的型。而她站在他身边,虽然不知悲喜,但是那神情却很是轻松。至少,不像在他身边那样拘谨警惕,像是在防备一样。

莫名的,怒气就这样涌了上来,雷绍衡加快了步伐。

这么多人聚集而来,却是有点吓人。

王谨之闻声望去,那个男人惊到了他,他的眼睛真是可怕。

蔚海蓝亦是回过头来,来不及有所反应,她就被他拉过一边。

雷绍衡喝了一声,“来人!把这个贼给我送去警察局!”

那几人立刻应了声。

“他不是贼。”蔚海蓝开口阻拦。

雷绍衡强势地搂住他,沉声说道,“没有经过允许,私自闯进来的就是贼!”

蔚海蓝想到那日沈逾安的下场,她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犟,软了声说道,“他是我的老师。”

“老师?”雷绍衡的语气有些狐疑,审视的目光扫向那个陌生男人,半信半疑之间。

“他真得是我的老师!”蔚海蓝急急说道,小手揪住他的衣袖。

雷绍衡克制着怒气,视线从王谨之身上转移,落在她的脸上,她这么小声,又是那么小心翼翼,双眼还有红血丝,看来她睡得不好。想到昨日她对他的惧怕,他的声音也低了几分,依旧是冷声质问,“老师就可以私闯了?”

“你放他走吧!行不行?”蔚海蓝恳求道。

雷绍衡顿时眉宇皱起,又瞧了眼蔚海蓝,垂眸一扫,却瞧不见她手腕上的那串铜铃。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还在压制的怒气瞬间沸腾,再也顾不了那些,厉声大喝,“把他押送去警察局!”

那几人急忙围向了王谨之,王谨之瞬间被困住,任由蔚海蓝如何呼喊都无用,硬是将他押着离去。

“谨老师!”

蔚海蓝焦急不已,瞧着王谨之的身影渐渐远去,几日来的斗争在此刻全盘瓦解,她被逼得无法负荷无法喘息,只想快快求一解脱,她扭头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雷绍衡,我要和你离婚!”

“你再说一遍!”他狠厉了眼神。

因为文中涉及的人物比较多,亲们追文辛苦了!

王谨之的出现,让蓝豁然开朗,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雷是否会放手?

正文 191:玫瑰色葬礼(7)[VIP]

他愤怒的双眸瞪向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烧成灰烬,那样森然阴霾,蔚海蓝不由得心中轻颤,可是她没有怯懦,更没有退步,都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境地,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她义无反顾地说道,“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啊!”话音落下,她就被人扛了起来。

雷绍衡一下拦腰将她整个人扛起,她的身体就趴在他的身上,一夜没有睡好,醒来后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心情焦虑郁闷,近日来的风波不断,都让她的精神崩溃,情绪游走到边缘地带。

她轮起拳头捶打他,有气无力地呼喊,“雷绍衡!你放开我!你放我下来!”

康丽在旁边瞧得心惊胆战,可是她不敢开口,也不敢上前阻拦。

毕竟此刻的雷先生是真的动了怒,谁敢去招惹他!

王珊急步跟随在后边,瞧见蔚海蓝的脸色十分难看,已经开始泛白,她万分担心。

雷绍衡就这么一路将她扛回了蔷薇苑,走在楼梯上,一路这么颠着,她的头也晕眩起来。

房间里正有人在打扫,所以房门半敞着。

雷绍衡大喝,“滚出去。”

妇人吓得哆嗦起来,一个字也不敢回应,急忙转身奔了出去。

王珊和康丽不好上前,就站在外边。

蔚海蓝已经被颠得说不出话来了,胃里翻滚得难受。

雷绍衡扛着她奔进内屋,一下将她甩在床上。他这么一用力,她的身体重重倒在上边,所幸大床还算柔软,所以没有造成什么剧烈的冲撞。可是头依旧是晕眩不已,没有力气动弹。

她咬牙支撑自己,脸色泛白后开始发青。

雷绍衡一双鹰眸眯起,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燃烧,可是她这么一喊,他顿时熄了些。被怒气蒙蔽的双眼,这才微微清楚了些,瞧见她那么虚弱难过的样子,他绷着一张俊颜,森森说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有这个念头!”

雷绍衡冷笑着问道,“这座园子不想保了么?祖父留下来的吧?是不是很珍贵?你要是和我离婚,我马上就拆了它!以我的能力,我会让你连半分钱也拿不到!一砖一瓦都不会留!你大可以试试,我会不会做到!”

“你拆啊!”蔚海蓝亦是气红了双眼,理智早就脱离了轨道,悲愤地吼了回去,“你大可以拆了它!拆了也好!最好一砖一瓦都不要留!人死了就是一撮土灰,谁会理这座园子!随便你爱怎样就怎样,和我都没有关系!再也没有关系!你现在就去拆了它!你去拆啊!”

她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那神情更是决然。

四年了,眨眼之间就四年了。

她天真地以为,只要保住瑾园,那么这个家就还在。可是事实却是,人去楼空,一座园子代表不了什么。一人一生百年,百年之后,谁又还在,谁又会去管这个家究竟还在不在。不过只是,各奔前程,各组家庭,各有各家。

一场梦到头来,原来她是在执迷不悟。

只可惜她醒得太晚。

雷绍衡死死地盯着她,想要从她的眼底瞧出些端倪,她只是一时气过头了,所以口不择言,失口所说。可是却找寻不到半点玩笑的意思,她真实而又明白地告诉他,这座园子拆不拆都和她无关,更甚至恨不得快快拆去。拆了好吧,拆了就会解脱。

他仿佛再也找不到可以禁锢她的枷锁。

这只被他囚了四年的小鸟,终于也要找寻自己的天空。

两人不过是这般静静地四目相对,瞧了半晌无言。

雷绍衡的双眸,就这么盯着她的小脸,她的发丝散于枕巾,青丝如缎。

忽然,他那么突兀地说了一句,“小蓝,你的头发长了。”

而他的目光纠缠着她,让她胸口莫名的窒闷。

四年岁月,往事历历在目,点点滴滴浮现。

聂文诚的那番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和目的,再撇开家族利益,金钱权利,那些商界的熟是熟非,此刻她全都不想去理会,统统都抛到一边。这个男人,尽管他安排掌控了她的人生,让她少了自由,多了束缚,可是有这么一个人在明里暗里肯护你平安保你无忧免你惊扰,这何尝不是一种依靠。

有种悲痛的怅然蔓延,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不知如何继续,如何再续。

良久,蔚海蓝才有所动作。

她吃力地从床上起来,坐在床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手指顺过她的头发。不知不觉中,剪短的头发也长了。时光向来都是无法捕捉,她连自己都记不起,这些发丝是在何时再度成长。

“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她的声音也虚弱了,幽幽说道。

雷绍衡抿着唇,一言不发。

“雷绍衡,虽然是你让我缺席高考,可正因为这样,我才能念自己喜欢的学校,所以我谢谢你。大学里去酒吧打工,我惹了事,是你出现保了我,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谢谢你。纽约培训的时候,你来警署接我,送给我的那些海豚,我很喜欢,谢谢你。我去申城工作,你带我去海洋馆,给我买冰淇淋,我没有跟你说,那天我很高兴,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这么陪过我了,谢谢你…”

蔚海蓝的声音很轻,她的语速时快时慢,从未说过这么多话,从未剖析过自己,所以她有些慌忙,更是语无伦次。

她只说他的好,不曾提及他的坏。

雷绍衡愈发沉默,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中却有光芒闪烁。

而她说着说着,忽然平静下来。

她抬眸望着他道,“谢谢你这四年来照顾我,让我衣食无忧,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雷绍衡眼眸骤然一紧,她专注地瞧着他的双眼,轻轻询问,“我们好聚好散,好么。”

“呵呵。”突然,他轻笑出声,那笑容听得人毛骨悚然。

雷绍衡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沉声质问,“好聚好散?说得真轻巧!”

蔚海蓝被他捏得疼痛,他又是冷声喝道,“你倒是想脱身了,想通了想明白了,所以要飞了?”

“我告诉你,没那么简单!离婚?你休想!你就乖乖地做你的雷夫人,除非我腻了,否则,你一辈子都是!”他邪佞地说道,即而松开她的下巴,捧住了她的小脸,他俯下身来吻她。

蔚海蓝被他紧抓住双手,她无力抗拒,双手被握过了头顶,喃喃问道,“这样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意思。”他念着她的话语,眼神流露出一丝茫然困惑,默了一瞬,这才怔怔地瞧着她,微笑说道,“我不会再让你出去了!以后,你哪里也不准去!永远地待在这里!”

“你知道这是犯法的行为!”蔚海蓝彷徨喊道。

他笑了,“沈乔都疯了,你也可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