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裴肖没有,他默认了牺牲他们的感情而换取自由。

这几年他们没有任何联系,再见一面,就又钟情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来不知道裴肖要什么,可她已经给不出了,面对任何人她都失去了爱情的能力。

不过裴肖再约沈来, 沈来也没拒绝。自己选择不爱一个人,和自己没有能力再爱人完全是两种心境。

沈来是想要爱情的, 那种把自己的一颗心填得满满的感情,为他喜, 为他忧,为他怒,为他痴,每天都觉得生活充满了盼头,真切而充实。

而现在的沈来只觉得心空荡荡的,走路都在飘,无处安放她的敏感和脆弱。

所以沈来很想给裴肖一个机会, 试一试他能不能重新让她爱上他。

吕德凯和李紫萱一进饭店就看到了沈来和裴肖,吕德凯脸色立即大变, 拿手机拍了张照片。

李紫萱道:“怎么了?还不兴咱们女人跟男人正常吃个饭啊?至于拍照报信儿吗?”

吕德凯跟李紫萱说不清,沈来跟任何人吃饭都可以,但是裴肖不行。他赶紧地给周既把照片发了过去,生怕周既又被沈来跟裴肖给涮了。

周既看见照片的时候,正跟他爸妈一块儿吃饭,点开时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其冲击力并不比当初看到沈来和裴肖在一起少多少。

周既站起身把椅子往后抵,“我不吃了。”

周志国放下筷子不悦地看向周既,“什么毛病?”

周既没搭理他爸,径直转身上了楼。裴肖自首的事儿他是知道的,不过也没当回事儿,总觉得对沈来是手到擒来,当初若不是他犯了混,裴肖根本就休想介入。

然而现在再看,周既就没那么淡定了,甚至开始暴躁。

高行芬看见周既换了衣服下楼出门,追着问:“你晚上还回来吗?”

周既头也没回地只摆了摆手。

“诶,你这孩子,不是说今晚在家里睡的吗?”高行芬追上去喊道。

周既已经进了车库。

高行芬走回去忍不住跟周志国抱怨道:“现在这世道生儿子真没意思。”

周志国也是深有同感,安慰高行芬道:“所以说老伴儿老伴儿,咱们老了,自己相互为伴,指望周既是不能的。”

饭后沈来并没和裴肖久坐,女人的感觉很敏锐,裴肖也救不了沈来的“爱无能”,所以她并不想再耽误他。

“明天我有点儿事后来才回江城,周末我们去看牡丹怎样?”裴肖问。

沈来轻轻摇了摇头,“裴肖,我打算去云南定居了。”

裴肖愣了愣,没想到沈来会来这一句,“怎么突然想起去云南的?”

“我妈去那边支教,去云南方便我照顾她。”沈来道。

“来来。”裴肖伸手想去摸沈来的脸,却被她轻轻躲开了。

沈来在社交距离外站定,看着裴肖认真地道:“裴肖,我只是想重新开始,过去认识的人我都不想再见。”她太希望能把过去所有的黑暗都包裹到胶囊里,让它滚到角落里再别出来了。

“难道连朋友也不能做了?”裴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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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来笑道:“我还在江城的时候可以,不过等我离开了,我就希望是一个崭新的沈来了。”

裴肖沉默片刻后,才点了点头,“理解。”他们都做错过事,也都希望湮灭那些回忆。

裴肖走后,沈来才慢慢地踱着步往单元楼走,春末的气候最是怡人,一想到云南的蓝天白云还有阳光,沈来觉得整个心都亮堂了。

只是单元楼前的花坛处,一个黑影却让沈来惊了一大跳,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后退,然后准备逃跑。万钟浩的阴影始终缠绕着她。

“是我,周既。”周既看出沈来的反应,知道自己吓到了她了,不过他并非故意,只是她们单元一楼的过道灯坏了,否则沈来早就该看到他的。

沈来听到声音才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

“跟裴肖吃完饭了?”周既抖了抖指尖冒着猩红光的烟。

沈来没回答,态度很明确,周既没什么立场来质问她这个。

周既一看沈来冷冰冰的神情就知道她的意思,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裴肖跟你说什么好听的了?说他是为你自首的?”

不怪周既这么猜,如果换成他是裴肖,为了挽回沈来也得这么说。

沈来还是不说话,更是微微侧开头,表示懒得跟周既说话。

这个态度无疑激得周既更生气。

“沈来,你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天真?裴肖要真对你有一点真心,当年就该去自首,还能等到现在?”周既道,“你以为你是天仙啊?是个男的见着你就晕头转向的?”周既显然觉得他才是唯一能为沈来晕头转向的。

沈来反唇相讥道:“我从没这么自恋过,要真是天仙,我前夫就不会出轨了。”

周既的气被噎了回去。

“你这是想变狗吗,周既?”沈来又问,嘴角带着轻笑,微微的蔑视,“变狗我帮不了你,变王八还是可以的。”

周既被沈来气到了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沈来,总提以前那些破事儿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沈来道。

周既磨了磨牙,沈来依旧还是那么牙尖嘴利。“我没兴趣变王八,沈来,我的自尊被你踩在脚下一次、两次,没有第三次了。”

“嗯。”沈来应了一声,和周既擦肩而过准备上楼。

周既回头叫住沈来。“沈来,裴肖的舅舅最近被提拔到了江城,他想东山再起,但是不能有把柄,否则他自己吃不完,他舅舅还得跟着他吃,所以他才去自首的。”

沈来回过头看向周既,虽然她心里怀疑裴肖另有目的,现在被周既证实还是松了口气,至少她没冤枉裴肖。男人通常都是这样的,女人永远只是得意时的锦上添花。

裴肖想东山再起了,就想起还有个女人可以共览风光了。

“你以为裴肖这几年心里一直惦记你呢?下次见面你可以问问他,他儿子乖不乖。”周既道。

沈来愣了愣,她虽然料到了裴肖这些年肯定如同周既一般,身边围绕着无数的女人,可却没想到他已经有孩子了。

“谢谢。”沈来真诚感激周既给她提供这条线索。

周既却感觉眼前的沈来陌生得厉害,理智得叫人害怕。

在沈来继续往楼梯上走的时候,周既轻轻地问出声,“来来,为什么我们不能再重新开始?”

沈来在转角处回过身看向周既,“因为,我不爱你了呀,周既。”

☆、Chapter 57

虽然三十几岁的女人依旧说爱有些可笑, 但对沈来而言,如果要她再次踏入婚姻的话,那只能是因为爱,否则何必将就。

沈来的神情在昏暗里虽然看不真切, 可周既听得出她独有的那种天真而残忍的语气。

周既感觉自己的心脏一阵钝痛,若非才体检过,否则真要怀疑是心脏出了毛病。疼得人想流泪。

当年即使在他们彼此憎恨到极点的时候,沈来也从没说过这句话。她只说女人出轨是变心,却从没真正的说过,她不爱他了。

在心底周既一直都很肯定,沈来爱他, 如果不爱,她不会反应得那么剧烈, 哪怕最后她选了裴肖,周既还是知道, 那只是因为他做错了事,但并不表示沈来就不爱他了。

可是沈来是什么时候可以在他面前,轻轻松松就说爱他,转过头又能轻轻松松说不爱他的?

周既犹记得沈来当初有多羞涩和吝啬于说爱,有时候被他逼得急了,她才会用英语说一句“me too”。但那并不是不爱,她只是把爱看得太过珍重, 生怕说多了会让爱变得麻木。

周既坐在车里,脑子里飞快地闪现着他和沈来之间的一幕幕。至此才醒悟, 原来他一直都在骗他自己。

沈来的确是不爱他了,但凡有一点点爱,她就不会那么轻率地跟他混在一起。可怜自己还一直觉得,他那么容易就能重新亲近沈来,那是因为沈来心里还爱他,却没想过,沈来不爱他也不恨他了,所以才能那么随便。

沈来的态度随便吗?不仅随便而且敷衍,周既简直不敢去想,沈来是在拿他解决生理需要。可是沈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连性对她而言都不再是为爱而做的事了?

那个会说“我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不爱却还可以上床的人是种什么心态”的沈来已经消失了。

之后的日子,周既没再找过沈来,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八年前的沈来,还是现在的沈来。她们已经是不同的人了。

沈来辞职的消息是陈博然通知周既的,陈博然还以为沈来要和周既结婚了,所以打电话恭喜周既。

周既听完陈博然的恭喜,只淡淡地道:“没有的事儿。”

陈博然很尴尬地挂了电话。

沈来辞职的事情困扰了周既一天,他没想再理沈来的事情的,天底下的女人难道还少?比沈来年轻美貌的大有人在,甚至连脾气都比她更好,谁也不是谁的唯一。

周既这么想着,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还是没坐住,跟李昶说了句就提前离开了。

武见思问李昶道:“哥,怎么回事啊?最近都很少见周哥了,来了也只是素坐一小会儿。”

李昶从吕德凯那里早就知道周既和沈来的事儿了,“别想着你周哥了,他家里妻管严。”

武见思笑道:“真的假的?”反正武见思无法想象,周既会是妻管严的那种男人。周既当年和沈来那一段,武见思还小,后来加入他们的时候,周既已经离婚了,以前的事儿他不爱提,也没人会故意去触他霉头,所以武见思知道得不多。

沈来明天的飞机去云南,行李已经打包托运了,她过去后就能收包裹。开发区那套房子全权委托给了她小姨出售,至于老小区的房子,想着以后万一张秀苒还会回来,所以就空着了。

裴肖将沈来送到小区门口,“送你到单元楼下吧。”

沈来摇了摇头。

裴肖看着沈来,“来来,真的不考虑我了吗?”

沈来道:“抱歉啊,裴肖,看到你就想起以前自己做的蠢事,我真的想重新开始。”

裴肖苦笑一声,沉默片刻后道:“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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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那首《吻别》当年真的风靡全国,也让吻别这个行为成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惯例。

裴肖低下头时,沈来仰起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裴肖吻得很用心,却抵不开沈来的唇齿。舌吻对吻别而言的确是过了。然则这也是因为裴肖总是过于君子的缘故,如若今日换做周既,沈来就是咬断他的舌头,他也得硬来。

虽然当事人裴肖清楚地意识到了吻和舌吻的区别,但坐在驾驶位上正看着两人亲吻的周既可就觉得没有任何分别了,反正都让人愤怒得想揍人。

周既的拳头已经握紧,却没能再像七、八年前那般理直气壮,至少那时候他的确有愤怒的资格,现在么他只能看着,冲上去也只能自取其辱。

其实当年冲过去之后也是自取其辱的。

沈来没看见周既,她抬起手抵在裴肖胸口,阻止了他进一步的探索。

裴肖吸了口气,片刻后才克制住自己的心情,重新开口,“来来,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吧。”

沈来道:“不用麻烦了,已经预约好车了。”沈来朝裴肖摆了摆手,心里还惦记着行李没收拾完。

裴肖一直看着沈来的背影消失在小区的道路上,才转身往街对面走去。周既就站在街边,手里点着一支烟,却没吸一口。

裴肖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周既道:“去喝一杯吧。”

这么多年了,他们没在说过一句话,今夜重逢,谁也不是赢家。

周既将烟头在旁边的垃圾桶上熄灭,扔了进去,“老地方。”

酒吧的名字就是老地方,实验中学旁边的老破小,这么多年能撑下去完全是靠情怀。周既和裴肖上学的年纪时,就在这里偷偷喝酒。

两人坐在黝黑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吧台边,叫的都是威士忌加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谁也没说话。

大约喝够了之后,裴肖才重重地放下酒杯开口说话。“当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周既继续喝酒,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对不起三个字,最让人厌恶的也是这三个字。

“不过我不后悔。”裴肖道,“你没见过那时候的来来,周既,如果我不靠近,她熬不过来的。”

周既转头看向裴肖,他怀疑裴肖说的是真的吗?周既有些愤愤,沈来会熬不过来?她有过心吗?可另一方面周既却又觉得裴肖说的也许是真的。

裴肖不是不念兄弟情义,也不是没想过事发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那时候他真的不忍心,他感觉若是松开手,就是把站在悬崖边上的沈来往深渊里推。

是不是爱情,那时候裴肖看不真切,觉得同情居多,可能也因为人的劣根性喜欢追求刺激感,到后来周既用他的把柄逼迫沈来和他分手的时候,裴肖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背叛自己最好的兄弟,出轨嫂子,这样的名声谁顶着都不好受。吕德凯和李昶,那些昔日的朋友都跟他疏远了。所以,裴肖没有为他和沈来的事情奋斗过,就认了输。

“分手的时候,我是松了口气的。”裴肖苦笑一声,“后来我结婚了,我舅舅安排的相亲对象。”

“前年又离了。”裴肖状似轻松地道,“她坚决要离的,我追问了好久,她才说我有说梦话的习惯,梦里总叫来来的名字。”

周既仰头饮尽,将酒杯放到吧台上,对酒保说:“再来一杯。”他要很克制才能不往裴肖脸上招呼拳头。

裴肖也干了杯中酒,将酒杯推到酒保面前,然后自嘲地摇着头,“我不肯承认,直到在泰国再遇到来来,那天她在街头拉小提琴……”

裴肖顿了顿,好似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沈来脸上带着热带独有的灿烂笑容,漂亮得耀人眼。

☆、Chapter 58

很多人没见面的时候, 以为自己放下了,可再见时,心底涌起悸动,方才明白那些年都白过了。

到了裴肖这个年纪, 再想爱一个人,已经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底了,只有当年的人在他心尚柔软的时候,住了进去。

裴肖转头看向周既,朝他举起酒杯。

周既扫他一眼,没回应,兀自喝着酒。

“来来辞职要去云南了。”裴肖道。

周既喝酒的手顿了顿, 然后又继续起来。喝够了,招来酒保买了单, 周既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裴肖跟着周既往外走,两人站在街沿上并肩候着车。

裴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忽而笑了起来,继而大笑不止,直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才道:“周既,想起来还真是滑稽,当年咱们兄弟为了沈来反目成仇,结果现在她谁也不要。”

周既的回应是,反手一拳砸在了裴肖的肚子上, 裴肖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他一拳。两个快四十的男人在深夜的街头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老地方里的人居然也没报警,估计是见多了, 又是在酒吧外打架,大家乐得看热闹。

打完了,司机来接周既,裴肖冲他的背影喊道:“周既,当年即使没有我,来来也不会原谅你。”

男人出轨,无非是笃定家里红旗不会倒,亦或者笃定倒了也没啥,或许还更好。周既当初自然是前者,沈来爱惨了他,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谁能料到最后会是那般收场。

沈来一直是娇滴滴的,性子有些糯,而遮掩了她性格里决绝的那一面,可等你看到那一面时,一切都晚了。

周末,周既回家吃饭,高行芬旧事重提,周既无可无不可地点头,下午高行芬就高效率地把在银行上班的顾晓朝叫到了家里来吃饭,因为高行芬已经不放心让周既在外面相亲了,怕他把姑娘往死里得罪。

顾晓朝容貌上乘,带着书卷气,父母都在大学教书,气质很恬淡,说话温温柔柔的,相亲从来没失败过。然而这样的女孩儿大多都有个毛病,小时候太乖了,长大了容易喜欢坏男人。

尽管周既只是坐在那儿,话少得可怜,但顾晓朝依旧看得出,他是个坏人,勾着你的眼,却又漠视你的心。

吕德凯和李昶再约周既打球,顾晓朝也在,她和李紫萱是同学。

双打自然是周既和顾晓朝组队,不过这一次他们是被吕德凯和李紫萱虐。

李紫萱看着对面顾晓朝有些慌乱地奔跑接球,而周既却站在原地懒懒不动,心里不由撇嘴。

一场下来,顾晓朝对周既抱歉道:“太久没运动了。”

周既敷衍地笑了笑。

补妆的时候李紫萱挤了挤顾晓朝的肩膀,“怎么,看上啦?”

顾晓朝笑道:“试试呗。”现代女性被灌了无数鸡汤,开始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又给自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不行,转身撤退也没什么太大损失。

李紫萱有心提点顾晓朝一句,不过又觉得为时过早,八字都还没一撇,又何必去泼冷水。

日子晃晃悠悠地过着,周既、裴肖的生活里没了沈来,似乎太阳还是照常升起。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爱得你死我活的事儿。

沈来的阳光比江城更透明和灿烂,充满了温度。她先跟着张秀苒去她支教的山村呆了几天,确定张秀苒一切都好这才离开。

然后沈来趁着入职前的闲暇,去丽江、大理还有泸沽湖旅游了一圈,艳遇颇多,不过都不怎么感兴趣,交了几个年轻的朋友,约好回了昆明一起玩桌游。

沈来回到昆明,再把自己租的房子收拾出来,把行李归置好,去斗南花市用极便宜的价格买了一屋子的花,又买了好几个篮子的多肉,换了窗帘、沙发套,挂上她在画廊里淘来的自己喜欢的不知名画家的画,铺上自己的床单,妥妥的美好新生。

设计院打电话来催她入职,沈来这才开始办理手续和做入职体检。

只是医院那边突然打了电话来,让沈来回去复查,她心里虽然小小忐忑,却也没太担心。论起健康饮食和保持运动,她算是碾压全国百分之九十五的人。

正因为这样,当沈来看到复查报告的时候才会不敢置信。她以前天真烂漫的时候,总爱摸着自己的脸对周既说,红颜薄命,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大美女,必遭天妒,想不到会一语成谶。

然则沈来还是乐观的,误查在医院也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她决定回江城再复查一下。恰好小姨张秀英打来电话说,开发区的房子有买家了,让她回去当面谈一下。

回江城复查的事情,沈来连张秀英都没敢说,虽然她小姨在医院系统也有些关系。可一个人过日子的时候,总是习惯把所有事都自己扛着。

从医院出来,沈来去了江城最繁华的商圈,张秀苒女士要过生日了,她想买一条项链送给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T家的微笑项链。

沈来试戴了一下,指尖轻轻地摸着那抹弧度,但愿张秀苒女士以后看到这条项链就能微笑吧。她叹了口气,将信用卡递给导购道:“麻烦帮我包起来。”

沈来背后的门开了,店里又进来了一对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