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告诉Ghost,他要是胆敢欺骗我们,我们可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其他组织的人纷纷附和。

“各位,各位,”W这时轻轻抬起手,“请稍安勿躁。”

说完这句,他打了个响指,很快,他的几个手下就从四面八方出现,在他的身后搭建了一个屏幕。

“各位,请你们现在仔细看大屏幕,”只见他优雅地侧过身指着屏幕,同时从衣服内衬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这里,是土耳其伊斯坦布尔一家城中的商店。”

“如你们所见,这家店里现在人群络绎不绝,除了本地人,还有外地的游客,多么热闹而祥和啊,是不是?”W这么说着,突然轻轻按了一下手上遥控器的一个按钮。

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下一秒,那家商店忽然整个爆炸开来,烟雾和火光冲破了平和的天空,恐怖的爆炸声和碎裂声刺穿了人的耳膜。

即使没有身在现场,都能想象到那个地方此刻是怎么样的人间地狱,数以万计的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悲鸣和哀嚎响彻整个伊斯坦布尔的上空。

厂内一片死寂,所有组织的头目都目瞪口呆地看着W,和他手中的那个小小的遥控器。

孟方言和Moon脸上毫无血色地坐在座位上,Moon放在椅子下的手不断地在颤抖、几乎想要立刻拍案而起,而孟方言的神色冰冷到毫无温度,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桌子下轻轻拍了拍Moon的手背。

“如你们所见,一瓶小小的溶液,就能促成刚才那样一场绚烂的烟花。”

W自顾自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甚至还快乐地笑了几声,“来,让我们来看看下一场的烟花主办点在哪里。”

拉丁美洲的手工集市市场。

北非的小村庄。

白俄罗斯布列斯特的学校。

……

W用手上这个小小的遥控器,导演了一场又一场盛大的死亡。

所有组织的头目在最初的惊愕后,兴奋无比地开始为溶液的巨大破坏力而喝彩,整个厂内,只有孟方言和Moon浑身发寒地坐在座位上,目眦尽裂地看着这些千万条无辜的生命在一瞬间逝去。

孟方言终于明白为什么Ghost会被称为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军火商人和恐怖头目,各国安全机构不惜牺牲无数条探员的生命都必须要逮捕他。

因为他根本是将人命视作蝼蚁,他将自己当做神,随意地抹除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

这样的人,根本已经失去了人性,甚至都不能被称作“人”。

“我要杀了他。”身边的Moon眼眶已经通红,“我一定要亲手杀了Ghost。”

孟方言轻轻闭了闭眼,对眼镜那头轻轻啜泣的Kermid冷声说,“Kermid,准备好。”

“好了,那么,表演到此结束,各位,由Ghost先生所批量生产的所有溶液都在这个溶液制造厂里。”W这时收起遥控器,对所有组织的头目说道,“今天,你们可以尽情带走你们想购买的数量。”

啪、啪、啪。

就在W说完这句话后,整个溶液制造厂的所有灯突然全都被熄灭了。

在场外的Kermid切断了厂内所有的工作电源时,孟方言和Moon也立刻将眼镜切换成了夜视模式,正式开始围捕行动。

“怎么回事?!”“喂?!W?!”“你们耍诈!?”……

所有组织的头目都发出了怒吼和大声质问,整个厂内顿时一片混乱,他们的人手和武器因为规定都被留在了厂外,而由于厂门已经被Kermid提前锁定,他们无法出去,外面的人也无法进入救援,按照计划,Louis派来的特遣部队应该也已经开始和厂外的人进行交战。

而孟方言和Moon就如同两个幽灵,开始穿梭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用背包里的那两只笔——实则切换后是刀的工具,刺杀一个又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

一片惨叫声响起在黑暗之中,孟方言手起刀落,他的脸庞上甚至溅上了温热的血液,也丝毫不能停止他的脚步。

“Mars,我这边结束了,你快去抓W……”眼镜里Moon的声音刚刚响起,原本黑暗的制造厂突然又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灯光。

“怎么回事?!”Moon惊问。

“我不知道,电源依旧是关闭的模式啊!”眼镜那边的Kermid飞快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也急得大叫,“难道是他们还安排了一组备用电源?!”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刻,整个厂内又再次恢复了光明。

“哎呀,真是好精彩啊。”W戏谑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了起来,“全世界各地的人民应该都会感谢你们除掉了那么多恐怖组织,还他们一片和平吧!”

孟方言此时站在原地,他背后是一地的组织头目的尸体,而正对着他的,却是一排排黑洞洞的枪眼——那些本来在操作生产线的工人手里都拿着枪支,对准着站立着的他和Moon。

他们失算了,这些他们以为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恰恰在这时成为了Ghost最好的武器。

而出乎意料的是,正在说话的W却也并没有什么好下场——此时他正被那个在开场时和孟方言对视的丑陋白人男子挟持在怀里,白人男子手里拿着枪,紧紧顶着W的太阳穴。

“让我猜猜,这三位客人,你们来自哪里?”

W即使被枪顶着,却也还是一派闲散的轻松,“CIA?FBI?军情六处?还是俄罗斯?……”

孟方言的目光此时从W身上,移动到了那个面容丑陋的白人男子身上。

慢慢地,他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个白人男子持枪的手,是左手。

“三位,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即使你们有通天的本事,今天也一定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家制造厂。”

W轻轻拍了拍手掌,那些举着枪的工人都将枪支上了膛。

“即使死,我也一定会死在你的后面。”谁知白人男子这时忽然开口,握枪的手指也一点一点弯曲,“在你去见阎王之前,我也可以先割了你的舌头。”

“是吗?”

W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是毫不惊慌,还忽然大笑了起来,“啊,我想你们应该不知道,刚才的烟花秀表演其实还有最后一场没有结束,作为保留游戏,是今天结束前的庆祝。”

“就在这个伦敦城里的X医院哦。”

X医院。

原本正在思考着下一步对策的孟方言听到这三个字时,忽然浑身猛地一震。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家医院,应该就是祝静正在实习的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谜题正在慢慢揭晓,剧情高|潮希望能给你们看大片的体验

夺命时速开始,静爷命在旦夕

战神,再一次——任务,还是她?

多留言,记得留25字以上

第22章 第二十一夜

第二十一夜

#

寂静无声的制造厂内,此时只回荡着W一人尖锐刺耳的笑声。

“这三位神圣的探员,”只见W轻轻摇了摇手中小小的遥控器,“你们看,我只要这样轻轻地按下这个红色的按钮,这家X医院,就会在伦敦的中央绽开一朵美丽的花火……”

“就像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些个地方一样,嘭地一声——”

W的话还没说完,那个拿枪顶着他的白人男子终于忍不住,愤怒地狠狠朝他的胸口砸了两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胸膛,拿枪死死对准着他的眉心。

“别,”

孟方言立刻走到了他们身边,对着那个白人男子摇了摇头。

白人男子怒视向他,“你居然要我饶了这个该死的恶魔?!”

孟方言不言不语,在他的瞪视中,忽然闪电般的一脚踹向W的手,那个小小的遥控器瞬间脱离W的手,滑向Moon的脚步,下一秒Moon立时就将遥控器踩得粉碎。

“杀了他,Ghost的行踪就更不可能被捕捉到了,我要活的,”孟方言看着白人男子,“这种人,让他轻易死去是对他的宽容,应该让他在极刑中生不如死。”

白人男人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了两秒,终于抬手收起了枪。

“Moon,”

下一秒,孟方言和Moon使了个眼色,突然弯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了地上的W,而与此同时,Moon立刻将背包里的那把黑伞拆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微型仪器,朝举枪的工人们用力扔去。

巨大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制造厂,工人们因为视线被阻,拼命地咳嗽、无法再开枪,他和Moon一前一后毫不停留地一起朝Kermid替他们准备好的逃生通道跑去,而白人男子看到W被他们先行一步带走,眉头一簇,立刻也飞奔着朝他们而去。

三人先后从侧门出了制造厂,白人男子脚程飞快,已经追上了提着W的孟方言,一拳挥向了他。

孟方言早已有所防备,将W的双手绑住扔给Moon,与白人男子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这是第二次了吧,”他一边躲过白人男子的一次挥拳,一边微微勾起嘴角,“上次实验室一别,别来无恙啊。”

他从发现白人男子惯用左手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那次在实验室怀有和他相同目的想夺走Ghost的溶液样品的人。

“噢?”白人男子也冷笑了笑,“不愧是[战神]啊,就算易容成这样居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不过今天,我不会再让你全身而退了,我不仅要带走W,还要将你的人头斩杀当场。”

孟方言耸了耸肩,抓住他的弱点,一拳挥向他的腹部,“来吧,恭候大驾。”

“啊——”

两人激烈地搏斗数个回合,依然难分高下,就在此时,他突然听见了Moon凄厉的尖叫声。

一个侧翻离开白人男子的攻击范围,他眉头一皱,立刻朝Moon的方向冲去。

被反绑着双手的W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绳索,一拳击向没有防备的Moon的双眼,以飞快的速度朝路边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逃去。

孟方言落后于他半分钟的路程,眼见W已经上了车,立刻随手夺来了一辆摩托车,朝已经启动的车子狂飙而去。

空旷的街道里此时只有风和呼啸的引擎声,W一边开车,一边从车窗外伸出手来不断地朝孟方言开枪射击,孟方言躲过他的每一发子弹,加速摩托车逼近了他的车窗口。

只要再有一分钟,他就可以飞扑进驾驶座,制服W。

“你可以杀了我,”

谁知,就在他刚要松开摩托车的那一刻,W突然在车窗内,迎着风声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不过,还有五分钟,那家X医院依然会变成烟花秀的最终谢幕场哦。”

他听得双目一颤,顿时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个遥控器只是链接爆炸溶液的一端而已,在那家医院的地下室里,我还安装了另外一个定时爆炸仪器,”W在面具后再次发出笑声,朝他举了举自己的手表,“诺,你看,还有五分钟。”

孟方言死死盯着W手上的那支手表,此刻,手表上正清晰地显示着鲜红色的倒计时。

还有4分58秒。

此刻,他面临着一个选择——究竟是将好不容易才能活捉的这条Ghost的走狗缉捕归案、顺带挖出Ghost的黑色世界,还是放弃这个精心布置数月才得来的机会、前去挽救X医院里的上千条无辜生命。

况且,在那家医院里,还有那个人,那个他想用尽每一分力气试图去漠视、却依然是徒劳挣扎的人。

“该死的。”

孟方言终于不能自已地骂出了声,那张永远淡然而漫不经心的脸上第一次充满着可怖的愤怒,“你这个该死的侩子手!”

“很荣幸受到你的夸奖,”

在他的视线里,一直戴着面具的W此时突然轻轻抬手解开了面具后的细绳。

“我想,你不会选择杀了我,此刻的你一定会赶去X医院,因为你绝对不会愿意看到你最爱的女人在你的眼前灰飞烟灭,我说得对吗?”

面具随风从W的指缝间飘走,孟方言看着那张面具后露出来的脸,瞳孔慢慢放大。

“你还有4分钟,Mars。”

在越野车从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之前,他最后一眼看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

这个人,根本不是所谓的Ghost的代理人W。

分明是Ghost本人。

**

而此刻,在X医院的一间手术室里,站在手术台前的祝静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蹙着眉静立片刻,她继续神经紧绷地配合着David和其他医生的步调,做这场手术的助手医师。

这场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而此刻,病人的情况却突然急转直下,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中年男人开始出现失血过多的情况,血压也直线向下。

手术室内鸦雀无声、一片死寂,所有的医生都在尽全力去挽救这条生命,然而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场手术最终的结果如果是失败,也并不是个意外。

早在进入手术室前,医院就给这位病患下达了病危通知书,而病患的女儿也郑重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表示能够承担手术的后果。

可是,她不禁怀疑,那个美丽的年轻女孩子,真的能够承担这个后果吗?如果手术灯熄灭,从手术室内推出来的是一具尸体,她真的能够依然保持平静吗?

“V,”就在她略有失神的时候,她突然听到David在她耳边说,“你出去吧。”

她一怔,抬头看向David,英国老头的五官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此刻那双眼睛里并不是对她的苛责,似乎是想让她做一件其他的事情。

而她也看懂了他眼睛里的意思。

点了点头,她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走廊里,此刻孤零零地坐着那个美丽的女孩子,她摘下口罩,坐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边。

“辛苦你了,医生。”女孩子侧过头看向她,对她微微一笑,然后似乎没有再说其他话的意思了。

祝静看着对方,眸光微闪,“你不问我你爸爸的情况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医生尽人事,其他的看天命。”

她心中诧异,也不知再如何继续下去这场对话。

“医生,”沉默片刻,女孩子这时忽然再度开口,“其实,我没有要结婚。”

“我的未婚夫两天前刚离开我,跟着别的女人去了其他国家,今天早上在来医院看爸爸之前,我自己去拍了婚纱照。”

“我在独自一人拍婚纱照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这样呢?从小我就因为妈妈离开家而被人嘲笑是个没有妈妈的野孩子,现在在结婚前又被未婚夫抛弃,最爱的爸爸可能随时会离开人世,我真的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会降临到我一个人的身上?”

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哭,她几乎是在平静地叙述着这些,甚至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但是,我在想,我总得有翻盘的机会啊,幸福的原理应该都是等值的,如果我的前半生已经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那么我的后半生就一定会有最美好的事情降临。”

“所以,我不害怕,如果今天爸爸真的离开了我,我一定会比他想象得更坚强地活下去。”

祝静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女孩。

她的脑中,此时在一瞬间滑过了无数个画面,这个女孩遭遇的事,几乎和她如出一辙,可是对方却在用这样的态度面对着自己的人生。

是啊,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可能你会被一次又一次地打倒在地,头破血流,再也不想继续爬起来走下去。

可是,或许就是这一步,今后的一切都会变得截然不同。

“虽然我知道可能是我想得太美好了,但是,我觉得一定会有一个比那个混蛋男人更珍惜我的人出现啊。”女孩面对着她,此刻绽放出了美好的笑容,“医生,你说是吗?”

这个人一定会比选择离开她的人更懂得珍惜她。

他一定会跨越所有的千难万险,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

无论这条路有多么险阻。

无论这条路的尽头是否有终点。

他一定会来。

#

离溶液爆炸,还有2分30秒。

孟方言从边郊的制造厂来到X医院的门口,只用了两分多钟的时间。

拆弹部队早已经按照Kermid的讯息,等在了医院的后门,见到他来了,都朝他恭敬地敬了一个礼。

他扔下摩托车,带领拆弹部队从后门的通道狂奔进入地下室。

搜索了整个地下室,却都没有找到爆炸溶液,此时距离爆炸只剩2分钟了。

“拆墙。”

孟方言面无表情地对着拆弹部队道,“敲击空心的墙面,炸弹就在墙内。”

他很了解Ghost。

在实验室里,Ghost也将溶液样品藏在了墙内,这一次,他一定也会用相同的把戏。

时间一分一秒在走,他一边敲击着墙面,一边看着手表上的指针。

58秒,57秒……

如果他没有找到,他和她、还有数以千计的人的生命,就都会葬送在这里。

50秒,49秒……

他还没有再看她一眼,今天早上为了避开她,他清晨就提前离开了她的家。

41秒,40秒……

他甚至都还没有对她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