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来到呼和浩特,然后让我遇到,却因为我的年轻不懂事,心灰意冷,再次离开!”张周南的声音在七月稍显闷热的空气里缥缈着,无限的哀伤。
“后来,再也没见到吗?”我轻轻问。
张周南叹了口气,“今天,许梨的小妹给我打来电话,说许梨回去了。结婚生子了。”
那一瞬间,我恍然大悟,为什么今天的张周南突然那么不对劲,原来如此!
十几年了,十几年的下落不明,十几年的牵挂,终于在这一天,落下了帷幕。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几年?
忽而我的灵光一现,张周南说许梨怀孕离开,那这个孩子?
张周南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摇摇头,说:“那个孩子很小。不是。也许那个孩子早就没有了。”
我有些伤感,一个女人孤苦伶仃,要去生下并抚养一个孩子长大,很不容易吧!我突然间很想知道这个女子在过去的这么些年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爱她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张周南抚着手,低声说:“不知道啊!”
“我曾给你讲过那个关于坐台小姐的故事,那是我朋友的故事。这么些年,身边有很多女人,却无非都是看着我的钱。后来认识文琴,说着结婚,她逃了,我也不失落。然后我突然间发现,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过活。”张周南笑了笑,却是说不出的寡淡,他呼出一口气,继续说,“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一过也就去了半生。我曾问自己,是否还想着她,是否还爱着那个叫许梨的女人,我有时觉得我还惦记着,有时又觉得不是。”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可以模糊很多情感,也可以清晰很多记忆。它每时每刻都改变着一个人,谁都说不清下一刻的思想是否和上一秒的意识相同。就像你,以为念念不忘着你的蓝河,可谁知道,如果你们在一起,是否真的会快乐?如果此刻他站在你面前,你是否还坚决的以为你还爱着!”
“十三年了,一下,就十三年了!”张周南站起身,慢慢的向街角走去。
我看着渐渐走远的张周南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么陌生。抬头看,月如钩,在高而密的建筑群里,显得那么渺小而落寞。
第二十七节:夏夜里的一场闹剧
也许是这段往事埋藏在心间太久,渐渐连结了血肉,如今突然这么一扯,顿时血肉模糊。是疼痛,还是轻松,我无法体会张周南的感觉。
张周南等了十几年,等到了一段故事的结束,我想,这是不是就叫作执念?
然而他已经无法说出他是否还爱着那个叫许梨的女人,也许一开始的那些年,他是因为内疚因为自责,可是后来呢,会不会因为习惯了一个人才一个人?
琴姐说,这么些年没见过张周南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我不以为意,直到后来回到上海,在他的或明或暗的言行里感受到了些蛛丝马迹,可是我依然装糊涂,然后嬉笑着表明我的立场。
因为卢为和小岛的事,我对张周南有过警惕和敌意,后来他顾念我的处境将我送到南京,让我暂且放下了那层心思。一直以来我都把张周南当作一个好男人,虽然他的表情多样化,但并不妨碍我将他视为兄长视为朋友,但如此之外,并无其他感情。
我并不认为张周南对我有太深的感情,他今晚能对我说出这么一段往事,我相信,他是把我当成了朋友。他想带我离开上海,他对我的那些关照,也许是因为,他热闹的背后很孤独,所以对我比较亲近,至少,我和他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至少,我很可靠,很有趣。
可靠,有趣,这都是张周南对我的形容词!
我坐在回家的车上,看着这个繁华之都的夜晚,看着高架下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的灯光,有些迷茫。我突然间觉得在这个城市没了归属感,至少,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着。
掏出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我本以为小岛会出现,可是看来她不愿再有牵挂。我叹了口气。今天我生日,除了张周南,除了周默,似乎所有人都不记得了。
可是,那又怎样呢!
我对着窗外并不黑暗的夜空挤出一丝笑容,告诉自己,要坚强!
已是夜里十一点,小区里一片安静,偶尔有几个行人,或是晚归的上班族,或是游玩归来的小情人。走到自己居住的那个楼层,发现楼下停着一辆车,车上坐着一个人,车内灯光忽明忽暗,怪异的很。我的视线扫过,摇摇头,想着估计是等人等无聊了。
快走几步开门上楼,正输着密码,却听到那车门开了,下意识的一回头,呆住了。
张周南说,你说你很喜欢那个叫蓝河的人,念念不忘了好几年,可是现在,你能回想起他的样子吗?
张周南又说,就像你,以为念念不忘着你的蓝河,可谁知道,如果你们在一起,是否真的会快乐?如果此刻他站在你面前,你是否还坚决的以为你还爱着!
张周南说第二句话,是在半个小时前,半个小时后,那个我以为念念不忘的蓝河,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想不清晰他的样子,但是他站在我面前,哪怕光线黯淡,哪怕时光颠覆了我们的形象,我却也知道,那就是蓝河!
然而,我无法坚决的以为我还爱着,我只是心一颤,有了慌乱。
蓝河的手上是一个小礼盒,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笑着说:“生日快乐。”他的笑容,虚假的痕迹太明显。
我笑了笑,说:“谢谢。”同样虚假。
一阵沉默。
五年了。
五年后第一次见面,在天诺王朝的门口,除了错愕,还是错愕,然后被张周南打扰,然后只做不识的离开。
五年后的第二次见面,在蓝田的生日宴上,各种哀伤、各种悲凉,最后在我借酒佯狂下各自道别。我最后一句话是——你们一对对早点把婚事办了到时候咱再痛快的喝!
五年后的第三次见面,在小区的门口,在我生日的这天,一切,都没开始上演!
他还记得我的生日,还特特跑来。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等了多久。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问不能提,不能让心底那些封存的情绪得到土壤然后生长,我不敢验证那块土壤是贫瘠还是肥沃,我怕哪怕是一块沙漠,那些情绪都能死命的疯长,然后,无法控制。我想我之前已经选择了一种云淡风轻的忘怀,那么无论我的演技是糟糕还是精湛,我都要演下去!
我收拾起心里的情绪,扯出一个像模像样的笑脸,回复到那个没心没肺的元小七,我说:“怎么,知道我老人家大寿还带礼物上门了?多不好意思啊!”
蓝河笑得轻声,望着我,说:“你还和原来一样。”说着把礼盒递给我,我在“要”与“不要”间犹豫了了一会,蓝田似是看出我的心事,淡淡的说:“这个本来就是你的。”
我一愣,接过,打开,一个玉镯。抬起头,望着他不辨悲喜的面孔,有些茫然。
“那年你生日,早早准备好了,后来没机会给你。”蓝河解释说。
是了,那年我生日,蓝河说我给你买好了礼物,可是生日还没过,就传来了唐月在西安割腕的消息,然后,蓝河就走了,再没回来。那年的生日,小岛给我点燃蜡烛,周默给我唱着生日歌,我却一个人笑着流泪。
那时候,我想着,我失去了我的蓝河!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内心渐渐汹涌的波涛。我暗想自己是个武林高手,以我全部的真气抵御外来的攻击,然后,内伤!
我阖上盖子,递还,说:“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我的手伸着,他的手垂着,僵持着。
无奈之下,我只好说:“你该知道我,我坚持的,改不了!”就像我当年坚持不下楼一样,就像我坚持与你割裂一样。
我低着头,没看到蓝河眼神的黯淡,但看到他终于接过了礼盒,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蓝河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没有让他上楼的意思,两个人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暧昧而怪异。我突然想起上次唐月来说的蓝河的放纵,想要询问,一想不妥,硬生生咽了下去,然而这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在别人的眼里就落了痕迹,我看着蓝河期待的眼神一阵懊恼,然后决定算了,还是沉默吧!
沉默的并不长,蓝河说话了。“上次唐月来了,没打扰到你吧!”
我没想到蓝河说起这件事。
“她回来告诉我的。”
我点点头,说:“她没打扰我,我们聊得挺愉快的。”
蓝河冷笑了下,让我吃惊。他的那声冷笑带着不屑、鄙夷和刻薄。我想着在我记忆里的蓝河从来温文尔雅,如何有着这副表情!
我转过视线,看着一辆车开进车库,淡淡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既然你们在一起,你该好好对她。”
“可怜?”蓝河小声说着,“她就是个疯子!”声音小但尖锐,似怨毒的咒骂,似无奈的陈述。
我蹙蹙眉,觉得此时的蓝河如此陌生。“我看得出来,她真的挺爱你的,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候做的不好,你是个男人,对她体贴一点总会好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蓝河一阵低沉而悲凉的笑声打断,我看着他抬着头苦笑,心里一阵触动。
“她是个疯子!”蓝河又说了一遍,“她太会演戏了,在你面前哭了吧,很楚楚可怜吧,你也心软了吧!可你知道她回家后什么样子?她笑,嘲笑,讥笑,说蓝河,你死心吧,元小七已经不爱你了,她说你们已经不可能了!没完没了的咒骂,无穷无尽的纠缠!她只是要让你心软,让你同情她,这个招数她都用滥了!”
我目瞪口呆。
蓝河又笑,“她只要确定你再不会和我有关系。这么多年,只要我身边有女人出现,她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演一出苦情戏!疑神疑鬼,草木皆兵!她已经疯了,逼得我都要疯了!”蓝河脸上尽是痛苦疲倦的神色。
我想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她是那么孱弱,那么无助,难道一切真的是在演戏吗?那她当年在西安哭闹割腕,也是在演戏吗?我的心里一片空茫。
我相信蓝河,相信他的痛苦疲倦,可是我无法认定他的话,至少,唐月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她爱蓝河!
“既然她那么多疑,那你就不要再和别的女人有瓜葛了。她说你常在外面放纵,衣服上有口红印…”我不再多说,因为我看到蓝河脸色微变,虽然细微,但至少让我明确这确实是事实。
唐月敏感,无理取闹,蓝河厌倦,消极应对,在外寻欢,于是唐月更加疯狂…就这样,恶性循环着。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觉得,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既然你们在一起了,就好好的在一起。女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她变成这样,你也有责任的。”
我目光灼灼的说完这些话,心烦意乱着。
蓝河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无助和哀伤。然后上前一步,抱住我,说:“为什么你要这么说!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是你们把我推到她身边,从来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蓝河的话在耳边响着,一字字,如一记记响雷,震得我全身麻木内心冰凉。内心冰凉后,生生裂开一道缝,露出那些过往记忆的尸骸!
是的,在那段青春年少的时光里,我和蓝河相亲相爱,准备着执手百年,我不管不顾的表达着我对蓝河满满的爱意,我想着一辈子就一辈子!然而这份不管不顾在唐月出现后被我逆势收回,蓝河坚持,我犹豫,直到唐月割腕,我落荒而逃。我以为唐月爱得深沉,我以为我伟大而悲伤的成全可以换得一处美满,我不顾着蓝河的苦等,坚决的阻隔了所有的期待!我想着时光过去他们总会很好,而我再难过,也总会有痊愈的那一天!
是的,蓝河从来没有作出选择,他只是因为家庭的压力我的拱手相让而无可奈何的接受!我曾哀怨过蓝河的懦弱犹豫,曾自怜过自己没人要的遗弃,可从来没有在意过,蓝河的感觉!
这一刻,我觉得一切是那么的可笑,然而未等我笑出来,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开。
一巴掌,狠狠的挥在脸上,干脆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我捂着脸,看着满脸扭曲的唐月。然后又一声响亮的耳光,唐月的嘴角被打出了血。我惊愕的看着面目阴沉的蓝河,然后再看着唐月,想着不知道唐月会不会歇斯底里的发疯。
唐月没有动静,只是擦去嘴角的血丝,盯着蓝河,轻轻笑,轻声说:“怎么,心疼了?”她的笑纯真无邪,却在这样的场合下,莫名让人心颤。
“你跟踪我?”蓝河的声音冒出了火。
唐月依然笑,笑出了声,“你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我就像个傻子一样陪着你等了两个小时!”她突然凑过脸,说:“你不是说你不会再找她的么?”她的视线又转向我,却是无比的阴狠,“你不是说你们没可能了么?”
唐月收回身子,收起笑容,目光成冰点,嘶声吼道:“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唐月怨毒的吼声在这个夜里放的无限大,我看着她向我扑来,看着蓝河拦住,看着两个人开始厮打、开始谩骂,我就这么看着,耳边“骗子”两字不停回响。
蓝河说:“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精神病!”
唐月哭着说:“我疯也是为了你!”
唐月说:“元小七,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有男朋友了还抢人家老公!”
唐月说:“姓蓝的,你不得好死!”
…
我听着这些咒骂,看着两人混乱的纠缠,觉得好疲惫。
我想这样的场面,在他们两人之间,该是熟悉的桥段了吧,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在我面前上演。唐月确实疯了,她的脸扭曲的可怕,鼻涕眼泪一把,声音喊哑了,却不知停歇的在被蓝河制住的手里挣扎。
她跟踪蓝河,陪他一起等着,等到蓝河抱我入怀,然后控制不住上来。
是了,那个怀抱,是这场混乱的导火索,点燃,瞬间烧的人体无完肤!
我该立刻躲开那个怀抱的,可是那一刻,我沉沦了。到底,还是有我的原因啊!
蓝河将唐月推进车里,回头,说:“看到了吧!”他的嘴角带着笑,笑得绝望。
我看着他的车拐个弯不见,低头看到在扭打中摔落在地上的玉镯,捡了起来,没有碎,却裂开了一道缝。准备上楼,那些窗户亮着的灯一个个熄了。
这个夜晚,上演了一场扰人清梦的戏码!
看到了吧?看到了,我看到了,看到了绝望的纠缠,看到了难以愈合的破裂,看得,我也怕了!
第二十八节:同居第一夜
夏天有了秋的凉。
身边了人都变换了模样。
这边悲欢。那边炎凉。换了地方。
自从那晚后我又落寞了一阵,窝在家里上网,更多的时候事看电视。连续剧或者一场场赛事。
打过电话给微微,微微说她在十字绣。
我记得那时我和严家明谈婚论嫁的时候,微微说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个大幅的,我说那最起码在店面上的价值是一千以上的。我说你就绣个简简单单却喜气洋洋的大红“福”字。那时我想着我是多么的俗不可耐,现在我却想着我当时怎么就没说绣个喜气洋洋的大红“喜”字。或许就是已预料到,这个喜气洋洋的“喜”,又是从何而来?
但凡那些美好,也总是多多于少的破碎,还等不及最后的触碰,就是乌有。
微微说你无聊也可以绣绣打发时间。我慌忙摇头说我可没那耐心。
绣,定是情针意线,要么绣出缠绵悱恻,要么就是肝肠寸断。如果我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我愿意僵持着绣出我的锦绣山河我的花好月圆,可是,我还有多少时间?
我想我又成了个待业青年,并且不以为意的将这个待业青年的状态维持了十天。周默每天打电话来慰问,也一起吃过饭,每每与周默在一起我尚且感到人生还有点美好,但到底相隔有些距离,他也忙着上班,于是我不得不控制下与他厮混的念头。
我记得那天见面,周默拍着我的头,说:“我发现你怎么这么消极了,以前你的趾高气昂你的雄心壮志呢!”
在周默的这句话下,我觉得我是该整装待发该努力实现自我价值!
在夏海那上班是走了后门,在张周南那上班也是一时求个安定,如今我年纪一日日大了,总该自力更生!所以我谢绝了张周南想着托他朋友给我找工作的好意,我说我想靠自己。
我开始很矫情的溜达在人才市场,然后当真跑去面了几个试,但是事实证明我的综合气质就符合了“失败”俩字。
心里有些沮丧,但也到底不像原来那样自我纠结。想着工作总会有的,时机未到而已。
“我总是想着总会柳暗花明,总会否极泰来的。”小岛这么告诉我。
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等等等等,可是我也没见着有大任降在我身上,但劳饿苦却一样一样接踵而至——在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在关门的那一刻,我的脚生生的被压在了自动门里。我一阵惊呼,疼痛的说不出话来。乘客见着赶紧让司机开门,我是痛的再没站立的力气,我慌忙下车,痛的眼泪直往下掉。
找了个地方,脱下鞋子,发现鞋子没坏,袜子却被挤压坏了一个洞,脚背上破了皮出了血肿了老高。我心想这门内功很深厚。
我是痛的再不能走路,正巧周默打电话来询问我面试的结果,听到我的哭音询问着。我说:“周默,我老人家挂了,你快来救驾吧!”
见着周默的时候我的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是疼的,是无助的,是委屈的,是矫情的。周默哄了我半天,我反而哭得更惨烈。周默把我送到医院,轻微骨折,我看着我的脚上绑了石膏,我抽了一下鼻子,我说:“周默我发现我现在特悲壮。”
周默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说:“周老同志,您这话已经说了十几遍了。”
周默送我回家,我说你背我上楼,他就当真被我上楼。我说我要吃苹果,他就当真给我削苹果。我说我要尿尿,周默当真把我扶到卫生间。然后我终于破涕为笑,并且笑得合不拢嘴。我说周默你也有今天!
周默见着我眼睛红红的却又笑得邪邪的样子,气急败坏的说:“我上辈子肯定欠你很多钱!”
我想着我对张周南也说过这个话,我就想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大地主,跟着一大帮奴隶,然后跟我借了无数的银子跑到这辈子来还!
周默说要走,我跟个小孩似的装着可怜巴巴的说你留下来陪我。
周默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我眼一翻,说:“得了吧,你你要走了谁来伺候我!”
我亲爱的周默显然是对我无计可施,我说:“你要现在有小媳妇你就回去,你要是没有,那就乖乖留下来伺候我。”于是周默留了下来,在我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
吃过饭,漱洗完毕,准备睡觉,当然,他睡客厅我睡床。脚上有点疼,又因为想着有一天我居然和周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觉得世事无常,所以一时半会睡不着。睡不着,当然要找人聊天,平日里只我一个孤家寡人,如今周默在,当然要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
我说:“周默,你睡没?”
周默回了个:“沙发太短睡不舒坦!”
我笑着说:“你可以睡地上,地上宽敞!”
周默说:“按照言情小说路线你该让我跟你睡一张床,如果是婉约派呢,中间摆一碗水以示清白!如果是豪放派呢,那就是…”周默卖了个关子,我笑得贼,周默咳了一下,继续道,“如果是豪放派呢,那就是中间放一把刀!”说完自己先笑了。
又说笑了几句,扯到了感情上来,我想起周默深圳那个姑娘,便好奇的问:“周默,说说你那个姑娘!”
“哪个?”周默问的很无耻。
我笑着说:“你还有几个?当然是深圳那个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生辰八字…”
“得得得,不是早分了嘛!”
“都不联系啦?”
“嗯。”
“听声音是挺不错的姑娘啊!”
“嗯。”
“你把人家甩了还是人家把你甩了?”
“嗯。”
“周默是猪头吧?”
“嗯。”
我为我的奸计得逞而笑,笑了两声发觉周默没反应,于是觉得这还真挺没意思的。于是我转移话题。
我说周默啊现在我可完了我现在都成小姐了。我说:“现在人家都叫我元小姐了,还有叫我阿姨的还是个中学生叫的我郁闷啊!”
周默“嘿嘿”笑,说:“你还以为自己是刚发芽的小树苗啊,麻雀都在你身上生出一窝小麻雀了。”
我说:“是啊,我们都老了。那些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似乎还在眼前历历在目呢,可中间却参杂了多少年的时光啊!”
周默似乎也被我的话弄的有些伤感。
我说:“如果我们能回到过去你会做什么呢?我想安安静静的读书了。做个读书文静的女孩,单纯的过我的二十年…”
安安静静,没有遇到那些人,没有遇到那些事,也就不会有现在心上满满的伤。那么到如今,也就能笑得无虑,阳光明媚。
我意识到周默许久没有说话。我说:“周默你被劫去西伯利亚卖臭鸭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