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总是不肯好好走路总是张牙舞爪着,嘴里也会不可避免的冒出一两句脏话粗话;

我会对着路上的美女吹口哨,然后让美女旁边的男的误以为是周默吹的因此横眉冷对;

我也会穿着裙子踩着高跟鞋翻越周默学校的围栏找他去上网;

我也曾在新街口的一家商场门口坐着啃着肯德基里的鸡翅,让周默恨不得把我丢到太平洋,最后却干脆和我一快坐着,面对着满大街的人大口朵颐,并说“我倒看看谁丢谁脸”;

我和周默,有很多好玩的事。彼此欺负着,然后一起去做“伤天害理”的事。那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我想着不能再提及那些让人伤怀的事情,于是我和周默便一起回忆着那些“丰功伟绩”而开怀大笑。

周默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在一家偏僻的蒙古手工面馆里,掏出身上除开车费仅存的人民币买一碗面,然后你很过分的干掉半碗又装着很仁义的把你那吃不下的半碗给我!”

我说:“你记不记得你跑我学校看一块钱一场的电影,我专挑你害怕的恐怖片然后在回来路上一个劲吓你!”

周默说:“你还记不记得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你的小猪蹄牵着我的小爪子,走在漫长的火车轨道上,你放声尖叫,吓得两旁树林里的鸟儿扑棱着飞向天空。”

我说:”周默你还别说,当年在老街买了盆水仙,我还兴致勃勃的买一个青花瓷碗,又在路边捡漂亮的石子。可却硬生生被你养死了。”

周默说:“你别提你那颗大蒜了,我们宿舍吃方便面的时候老想着把它当蒜啃掉,你还特矫情的让我汇报那大蒜的生长日记!”

周默突然长叹一声,他说:“你看你看,咱勾搭了这么多年,原来做了那么多浪漫的事,我和我那大帮的女朋友都没有这么浪漫过!”

我情不自禁的对周默说:“反正咱也没事,要不你凑合着做我男朋友,或者我凑合着做你女朋友?”

周默突然严肃下来,他说:“你想好了吗?”

我知道周默接下来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句,所以我抢先说:“我想好了,下辈子吧,就这么定了!”

周默很无赖的说:”干嘛干嘛调戏人家幼小心灵啊!”

然后我想起了他的礼物。或者说我一直念念不忘。

周默的礼物是三个泥陶。他说这是他亲手做的,对此,我将信将疑。

他送给我的是一个黑底白纹的,可是我比较喜欢他送给蓝田的那个黑底黄纹的。我想换,周默死活不肯。我心想你不肯也没有关系。等你走了我和蓝田商量。

周默深知我的禀性,所以对我的鬼胎一语击破。他说这三个是各代表我的心意的,你要随便换了不辜负了我的满腔热情。

我阴奉阳违着。然后等他滚蛋后一个电话打给了蓝田然后交换成功后打包寄了过去。

我喜欢那个泥陶。黑底,让人感到质朴沧桑;黄纹,孕育生机,却让我感到一种穿透亘古的凝重。纹是类似一种古老的经文,但在我看来,却像是藤枝般将胚胎缠绕。

周默说这三个我做了很久。然后我就想象起周默坐在泥陶店里手抚着泥胚等待成型的安静模样。

第二十三节:张周南与琴姐的那些事儿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周默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能忘记心中的那些不快。是不是我们一直说着话让思想没有了停顿,那些悲愁找不到空隙于是就暂时撤退。

那时候和小岛蓝田一起回忆着过往的时候,就觉着周默是那么让人高兴的一人,似乎所有的烦恼都不会在他心中滋生。

那时候,中学毕业上了大学,填志愿的时候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纷纷填了个邻近,若不是小岛姨妈在小岛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改动了小岛的志愿,我们仨依然可以继续在一起厮混好多年。

可是小岛去了上海,我和周默去了南京。幸好学校挨着,所以周默那辆半残不废的自行车将我的学校走得熟门熟路,而无数女生在周默淫荡的目光下被分为三六九等而毫不知情。

周默陪我上了无数次课给我抄了无数笔记,甚至在他没来的时候授课老师还问我说你那个男朋友今天怎么没来。

周默在我的大学圈子里混得那么脸熟以至于人人以为他是我男朋友,而每当我满口否认的时候,别人就会更加觉得周默是那么痴情的一人。于是我对周默说你以后不要来了,你天天在我身边害得广大男性同胞都不来给我献殷勤。我说周默你看你把我祸害了这么久的孤家寡人了你总不能让我当一辈子铁杆光棍啊!

于是周默当真消失了很久,再看到时往往身边跟着一个个甲乙丙丁赵钱孙李。那时候我就昂扬起我的头颅骄傲的走开,我想周默你小样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

然后人人又就都以为我失恋了。人家周默终于在我的绝情下投明弃暗,而我元小七却被凄惨抛弃悔不当初。

就连那授课老师有一天都故作神秘的说:“元小七,我昨天见着你那男朋友和一女的在一起…”

我望着我那谆谆善诱的老师恨不得将他扔出窗去,我说老师哎他不是我男朋友哎!我那老师还拍拍我肩膀说:没事,天下男人多呢!我无语,从此之后看到这可爱的小老头就绕道而走。

后来有一次周默再来找我时被小老头撞个正着,小老头还无比高兴的说:小两口和好啦!

我回想着我跟周默的这一切,不自禁的笑了。

我也很纳闷为什么周默为什么一点都没问我与严家明发生了什么或者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还想着怎么应对周默的幸灾乐祸,可是周默却只字不提,这让我有点沉不住气,

我说:“周默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周默说:“你不就是被一个男人甩了然后一蹶不振了好久么!”

我说:“那我一蹶不振的时候你可正风流着啊!”

周默说:“我想着你这祸害居然要嫁人了我心里很是郁闷啊,我就跑大老远来个眼不见为净,没想到你被人甩了我好不畅快!”

周默又说:“你这个社会败类一蹶不振的时间也太短了,我还没来得及见着呢!”

我气得七窍生烟,我想我这不是自取其辱么,所以我气急败坏的说:“你放心,你这辈子再也见不着我一蹶不振了!”

周默“嘿嘿”一笑,说:“那就好。”

然后我想着当我告诉他我和严家明要结婚的时候,周默也是说了这句话。

周默第二天就离开南京回了上海。我送他到车站。

我说:“周默你一走这就又只剩我一个了!”

周默说:“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我说:“我不清楚。”

周默说:“反正我现在就在上海你回来就找我我陪你玩!”

我说:“咱都是奔三的人了不能只想着玩了。”我说我们要为社会作出应有的贡献。

周默说:“你别祸害人民就已经是百姓之福了。”

周默进站的时候我挥手送别,周默突然折回来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让我措手不及。

周默说:“小七,记得来找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周默的背影,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起了“落寞”这个词。

周默走后我的心又开始空落落的。我试着拨打张周南手机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可是张周南一直关机。

于是我问琴姐。琴姐看看日历,说:“呀,你都来了快一个月了。”然后我想,我离开上海都一个月了。

上海的那些人、那些事,原来还是可以这样感觉遥远。那些喧嚣,那些纠结,那些你一直以为会紧紧纠缠不知何时释怀的所有,当你跳出那个圈,原来都是可以给自己一个一切都已经结束的假象。

我不知道我的小岛,现在过得好不好,她是否会坐在公交车里,晒着别的城市的太阳,想起上海的一路花香。她是否,会在我想她的时候,也同样想起我?会不会就真的是,远离了一切,重新开始?

可是如果我离开,谁会想念我?

我觉得我又开始矫情了。

琴姐在忙,蹙着眉。她是个长相一般但别有风韵的女人。养了很多植物,她说养猫养狗不如养花养草,说养猫养狗还要担心它的生老病死,养花养草只要伺候好阳光和水就足够。她有时候也会去买菜,回来做一道道菜,然后用手抓着牛柳吃得极其享受。她也会教我各国的“我爱你”,当我说我没有说这句话的对象的时候,琴姐眯着眼睛笑着说:“我们可以对自己说。”

琴姐是个热闹开朗的女人,虽然她今年三十二,依然单身。

在这一个月里,我看着琴姐身边无数的追求者,而其中有一个,让我印象深刻。

那是个有趣的下午。江秦是某网络公司的业务经理,那天他絮絮叨叨给我们讲他的广告方案,琴姐提出了我们的要求,江秦说难以办到,于是琴姐委婉的下了逐客令,江秦是带着一副及其郁闷的表情走的。可是走了没一会儿,他又回来了。他说,我跟上司回报了一下,可以接受你们的条件。然后依然是某些条件上的谈判,这次依然在让利问题上没有谈拢,于是江秦依然气馁的离开。这次是我为江秦关上的门,转身跟琴姐说了没两句话,门又响了,开门,依然是江秦。我有点哭笑不得。

这笔业务就是在我们的讨价还价以及江秦的走而复返中完成的。

琴姐对我说,这是我见过的最不专业却最有恒心的一个业务员。

后来江秦常常借公借私到这走动,时不时买点水果惹人高兴。也曾一起吃过饭,那顿饭江秦吃的及其斯文。

琴姐也明白江秦明里暗里的表达,可是只能揣着不明白装糊涂,毕竟我们的网站还需他打点,总不能挑明了朋友都做不成。琴姐需要认识很多朋友,这样才能将她的创业品牌打出去。

江秦也是聪明人,琴姐三番五次的在敏感问题上打太极,放在谁身上都知道这场单相思是没戏。

我曾笑着问琴姐为什么不结婚。琴姐笑着说:“一个人,多自由!”

然后我有了些迷茫,我想我们都寻求着尘埃落定,为什么琴姐依然这般保持单身?琴姐是这样,张周南也是这样,我想着,会不会,渴求着安定这个心态也属于我们青春的躁动,而过了这个年纪,我们就会像琴姐张周南他们一样,无论怎样的生活方式,都能过得妥帖?

琴姐依然蹙着眉,那是一个广告设计,出了点小卡子,让她一筹莫展。我从来没接触过广告这个东西,但是我见过小岛整理过这方面的资料,我还一起帮忙的,我还记得小岛咬着笔尖琢磨着几个创意。于是我就把其中一个创意提了出来,没想到琴姐眼睛一亮,拍案叫绝。

琴姐说着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估计又是某一国的“我爱你”。

我说:“这不是我的点子,这是简安的。”我把情况反应了下。

琴姐说:“简安离开广告界真是可惜了,她的很多设计都是很优秀的。”

我的目光黯淡,我说:“可是她已经离开我很久了。”

琴姐看着我,说:“为什么你们那么年轻,眼神里却那么悲凉?我与简安也有过一面之缘,她的目光也是冷冽的厉害。”

我想着,张周南也是说过这样的话的。

我说:“难道我的眼神真的就这样悲凉吗?”

琴姐点点头,说:“丫头,别想那么多,人生很漫长,与其想着过去的伤害,还不如想想可能的幸福!”

琴姐说:“你看我,三十岁了还没有男人要,不照样过的潇洒!”

我琢磨着琴姐“潇洒”二字,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潇洒,是的,我们的心中有太多的纠结,自以为笑得云淡风轻走得风生水起,可到底,还是达不到潇洒这一境界。

琴姐忙完手中的事,说:“我们只是年纪大了,阅历多了,于是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在你们这般年纪的时候,我们指不定多纠结呢!”

琴姐望着窗外的云层,淡淡的说:“谁没青春年少过!”她的目光有了些深邃,我想着,或许她也想起了她曾经的那些故事。

我说:“琴姐,你有想过结婚吗?”

琴姐说:“我害怕婚姻!”

琴姐点燃一支烟,说:“我曾经差点结婚了,可结婚的前一晚我跑了。我躺在床上想,难道我就要这样定我的人生了?我还没玩够呢!我想着结婚后要每天洗衣做饭,有了小孩还要成天烦心,做什么事情都要有着人管,我越想越害怕,然后我就逃了!”

说到这,琴姐笑了,我也笑了。我说:“去年我差点也结婚了,可我还没来得及逃,人家就先把我甩了逃了!”

琴姐“哈哈”笑,说:“那我还得恭喜你,你要现在就结婚将来肯定后悔死,你那样年轻呢!”

我笑着点点头,我说:“琴姐,那你逃婚后怎么样了?”

琴姐熄掉半截烟,目光有了些迷离。她说:“后来,后来大家成了朋友,很好的朋友,这不,他把你送我这来了。”

我有点错愕,我说:“你说的他,是张周南?”

琴姐点点头,说:“小元,其实老张挺好的。这么多年交情,我还真没看到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

我想着琴姐可能是误会了,我说:“他只是我老板!”

“他要只是把你当员工就不会把你托到我手上了!”

我听着有些糊涂。我想起那天醉酒时张周南说的他的故事,这根本和琴姐说的对不上号了,但我没好问。

我又想起什么,问:“刚才说的要只是把我当员工就不会托您手上是什么意思?”

琴姐说:“你不知道吗,老张出了点麻烦,想着你可能会无辜受累,就把你转到这来了。他认识的那帮子人,能托的,还真没几个!”

我听着,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说:“他出什么事了?”

琴姐说:“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好像有点麻烦!”

我吸了口气,我现在终于明白张周南为什么会神情那么严肃,为什么没事让我跑到南京来了,原来是这个样子!

我说:“那他让我给你的东西…”

琴姐说:“那就是一些广告设计方面的东西。”

琴姐的一个“就是”让我感到可笑,我想着我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了,我有点哭笑不得。

我说:“琴姐,我想回去看看。张周南这么对我,我有点过意不去。”

琴姐说:“得了吧,你回去也是添乱。你老老实实在这待着,那边事情过去了,他自然会叫你回去的。你放心吧,他会没事的。”

我想着也有道理,可是却是再难安心,我想起那时候法院的追查,现在张周南的关机,总觉得心乱糟糟的。

第二十四节:张周南的言外之意

张周南打我电话让我回去又是过了一个月的事情了。

我心里装满了问号,于是接到张周南电话后我就迫不及待的回去了。

当我坐在南京开往上海的列车上,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我意识到,我又回到了上海。南京所有的一切又奔赴到了昨天从而归回忆管辖,我已再无机会更改或者重来。

见着张周南的时候,张周南轻轻把我抱在怀。

张周南抱住我的那一刹那,我居然听到了心中的那辆火车,滚滚而来,一路的轰鸣。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我的颠沛流离,所以在张周南抱住我的那一刻,我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莫名沦陷。

我想我是那样贪恋着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却只是自己给自己取暖。可是恍惚的感觉转瞬即逝,我想起我不该让自己陷入再一次的复杂中,所以我不露痕迹的离开张周南怀抱,捋了捋头发,我说:“张老您什么时候也学会西方礼节啦,咱可是纯粹的中国人!”

张周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了笑。然后又叹了口气,道:“这才过去两个月,我怎么就感觉到沧海桑田了。”

我听着有些伤感,我想要不是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太多事,他也不至于发出这样的感慨,也不至于在见我的时候,像生死相见时般给我拥抱。所以我说:“猫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张周南稳稳的开着车,也不说话,沉默了片刻,才说了一个浑然不搭界的话题,他说:“晚饭到我家吃吧。”

我看着外边路牌就是朝着他家方向的,我说:“我还有选择余地吗?”

晚饭在张周南家吃的。我想着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笑了。我说:“猫儿,想当初我还把你当一职业色狼的!”

张周南笑着,说:“那还谢谢您了,没夸我是职业色魔!”

“这社会,色狼都职业了,幸好不是你当政,不然这社会就彻底动荡了!”张周南嘟囔着,围着围裙下厨房去了。我就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电视。

张周南在厨房忙活,时不时的问我饿不饿。

我看着他像个居家男人一样,全然放下了商人精明的算计。我想着或许他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妻子贤惠,儿子调皮而又乖顺。白天他在外面打拼,晚上就与妻儿过幸福小日子。

在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我想我是否也渴望着这样的生活,一个自己的家,一个爱我的男人,在厨房里为我做晚饭,然后问我饿不饿…我感觉是那么美好,却又那么遥远。

我是确实饥肠辘辘了,啃个苹果也只是让胃里堵塞的更空落,所以见着张周南把菜端上来我就迫不及待的偷吃起来,还是用手握的,及其不道德。弄得张周南又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可是我眼见着他气急败坏的神情里有了那么些柔情。

等张周南最后一个菜上桌的时候我也吃了个半饱了,我嬉皮笑脸的说:“不好意思啊猫儿,在你面前丢人显眼了。”

张周南在我面前坐下,说:“难道你在南京时候你琴姐都不给你饭吃的?”

我一听就抓着柄了,我说:“张周南你有没有骗我过什么?”我的表情相当严肃。

张周南看着我眼里一副“我知道了全部真相”的意思,说:“你知道了。”

张周南说“你知道了”这句话的时候,绝对没有感叹或者疑问的语气,而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然后我想着张周南你是果真骗了我。我的脸拉了下来,我说:“张周南你什么意思,你骗我好玩么!”

张周南看着我严肃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

我说:“枉费我还满心唏嘘,想着你是那么凄惨,真浪费我感情!”说着我就笑了。

张周南说:“我要不骗你个忧伤的故事你能给我这么安静,你看你一喝酒就跟个从精神病逃出来的一个德行!”

我说:“那你和琴姐到底怎么回事?真的被人家逃婚了?”

张周南点点头,苦笑了下,“对,被逃了。其实我也没全骗你。”

我看着张周南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连忙摆手,我说:“别,您别说,我可不想知道。我这人很单纯,你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被骗了都还在为了别人的悲惨而伤感!”

张周南说:“谁让你那么善良,不忽悠你忽悠谁!”

我说:“您老要说这话我可对您竖起一级戒备啦!你们道行深,咱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好一棍子打死!”

张周南“嘿嘿”笑笑,说:“说你善良你还真以为是杨白劳啦,就你那样,再过两年就成精了,整一黄世仁!”

我说:“貌似善良和杨白劳没血缘关系吧,你说我好欺压就直说,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含沙射影吧!”

张周南笑笑,没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他说:“小七,你愿意跟我离开上海吗?”

我抬起头,望着他,他的眼睛躲藏在深色眼镜里,看不出神情。我想着这个话他之前就说过了,可是为什么他一心想离开上海。

我说:“猫儿,你干吗一心想离开上海啊?”

“上海太乱了,复杂,找个安静的地方,过过小日子么就好了!”

我说:“猫儿,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急着逃难啊!”

“没什么事,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我想着也是,如果琴姐说的没错,张周南是怕让我无辜受累才把我转到南京的,现在他让我回来,也就说明一切都过去了。可是我还是满心满脑的疑惑。

我说:“我总感觉心里不塌实。猫儿你要真有什么事,你让我知道,我怕的就是到最后才知道。那样太残忍了,就像小岛离开了,我才知道她对我是那么重要…”想起小岛,我的心里又荡漾起了一阵忧伤。

张周南沉默了一会,说:“我很羡慕你和简安有这么深的感情,你们的世界是那么单纯,我是多么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单纯下去。我的世界太复杂,所以我想带着你离开。小七,等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