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鹤唳把着,匕首已经被斩首了,这回韩信的神情更惊讶了,就着烛光细细端详着小熊爪:“果真是神兵利器,鹤唳,你从何处得来?”

鹤唳哼了一声,坐在旁边冷冷的看着他。

韩信不以为意,又看了两眼,很自然的把小熊爪收了,还无耻的朝她伸出手:“还有吗,拿来。”

在马桶里你去找啊!鹤唳翻了个白眼:“长空这么惦记的东西,是能要多少有多少的吗?”

韩信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那眼神似笑非笑,仿佛已经看透了她,嘴里却问:“鹤唳,你嘴里究竟有几句真话。”

“没有一句真的!”鹤唳果断道。

“你是想激怒我?”韩信笑,“鹤唳,我韩信能忍过胯下之辱,天下皆知。”

如果季思奇在,他会告诉你,我刚才说的可能是唯一一句大实话,鹤唳扭头。

“无妨了,事已至此。”韩信随意的坐在她的床榻上,掏出小熊爪把玩着,“不管你真情还是假意,我既留了你一命,便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为难与你,你若是收了心好生呆着,自然不会受委屈,若是心思不定想做些什么,我自然不会拦着,只不过,方才你也看到了,你杀不了我……“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沉道,”我却能杀了吕娥姁。“

鹤唳一震,回头瞪他。

“你既然听到了方才的谈话,也知道如今他们将我逼到了什么地步,我韩信自问顶天立地于汉,可也知不管是五不杀还是五百不杀,杀不杀,都在帝王一念之间。”他抓起鹤唳垂落的一绺小卷发把玩着,意味深长,“但从不从,却是我韩信的事了。”

“你……真的要反?”鹤唳迟疑。

“要不然呢?”韩信反问,“那个鬼给你传信那么久,竟然没什么指示?”

日了,能赐我点优势吗?鹤唳心里叹气,她翻了个白眼:“有啊,让我安安心心的在这儿,准备随时应变。”

“没说让你好生伺候我,让我沉迷美色?”韩信继续玩她的头发,语气轻佻,却分明不信。

“有这姿色,又都是做小,我为什么不去勾搭皇上。”

“谁说做小?”韩信低笑,“我不是说了,我还缺个淮阴侯夫人……若是嫌小,皇后,怎么样?”

鹤唳没理他。

“知道为何我不在乎你那点小心思吗?”韩信靠回软垫上,闲闲的说,“若我不反,一辈子如此,你必不会留;若我反了,事败身死,亦是我韩信无能;若我事成,夺了这天下,你……不也无处可去了么?”

鹤唳思考着其中的逻辑关系,有点发愣。

“所以,鹤唳,你说,我是反,还是不反呢?”

即使没有回头,鹤唳也能感到韩信的目光刺在身上,如芒在背,让她心烦意乱。

她早就后悔了,伤都好差不多了,还贪图新鲜有趣和求所谓的保险没有溜出去,结果现在被人吃得死死的,逃不出去也玩不下去,真是烦得要死要活。

韩信也真是深藏不露,明明她没有小觑他,已经卯足劲儿攒剧本演全套,差点精神分裂了,竟然还是没瞒过去,反而和他演了一场对手戏,场内有情场外有仇,此时分不清戏里戏外,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讲了。

任务啊,你还是快点结束吧。

她背对着他,冷声道:“长空说得对,反不反,他们都不会放过你,你若真有这能力,就干吧,反正这天下已经乱了,也不差你一个。”

“这话不对。”韩信站了起来,不再看她,背着手走到门边,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许久才道,“这天下,本不该乱的。”他轻笑一声:“我为止这天下之乱而起,若真因天下不乱了而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韩信,不服。”

他打开门,回头看向她:“吕雉一个妇人,能那般专横毒辣,还不是依仗那些裙下之臣。你没有依仗,又何苦独自支撑,安心在这等着吧,再没有人,能让你跪下讨饶了。”

说罢,他走了出去,关门后,还传来落锁的声音。

鹤唳直直的坐在房中央,等蜡烛烧完了,熄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了,还没动弹。

直到天微微亮,她才轻轻的笑了一声:“哼,等回去了,也没人能让我下跪。”

她伸了个懒腰,也不顾肚子饿的咕咕叫,从马桶里捞出自己的宝贝带上,爬上床补眠,酣畅淋漓的睡了一觉后,她醒过来,看到桌上摆了一个方形的木盒,还没靠近,就有浓郁的血腥味散发开来。

侍女抖抖索索的在老远的地方站着,要哭不哭;“将军,将军派人,送,送你的。”

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是什么,鹤唳还是上前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微微挑了挑眉。

那个,巡逻卫队长……鬼,的人头。

“唔,嘤嘤嘤……”似乎受不了再和这玩意同处一室,侍女叫开门哭着跑了出去,门再次被锁上。

许久,鹤唳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抚上了人头因为惊恐而怒睁的双眼,又拿梳子理了理他被血污纠结起来的发髻。

她关上了盒子,坐在旁边,思考起来。

第41章 钟室密谋

韩信不是说反就反的,即使他在鹤唳这里已经表了决心,但线人被斩的吕雉这一方,却并没有途径知道。

可是却不是无迹可寻。

线人失联的那一夜,萧何府上很是震动了一把。毕竟世人皆道萧何与韩信关系好,目前来讲韩信有的一切都要归功于萧何的鼎力推荐,一旦两人撕起来,那结果不堪设想。所以当晚,丞相府就火急火燎的把消息传进吕雉耳中。

他倒并没有很着急慌忙的感觉,语意表述上甚至非常淡定,只是从线人失联这一件事上提醒吕雉两个可能:你要保的鹤内侍可能危险;韩信可能要反。

杀了线人,分明已经打草惊蛇,韩信一代兵神,这样的道理如何不懂,必然是已经决议有所动静,要开始行动了。

看到来自丞相的如斯推断,吕雉的表情难辨喜怒,更分不清是轻松还是更为紧张。

一个军神的叛乱,他的招并不是谁都接的了的,当真正看到这样的消息时,“倒韩团”的所有人都产生了同一种危机感,完了,是不是作茧自缚了,这样的计划太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原本他们挑拨那只假寐的老虎,只是想恼得它朝天下呲一下牙,让天下知道它有威胁;可若是直接把它恼得挠人一爪子,这个疼,说不定要掉肉去骨。

“线人若确定已死,鹤内侍不知道会不会遭受牵连。或者说受牵连那是必然的,那个探子在淮阴侯手下效力多年,从来都不曾动用,如今动用那么几回就被发现,淮阴侯必然能推断出和鹤内侍有关。淮阴侯府上人口简单,大多是老部下旧从属,要再安排暗探进去,实在有些困难了,肯定会立刻被发现。”萧何道,“现下应该庆幸的是他没找上我,应是没有想到人是我的,故而现在,我等尚可布一方迷雾,让他分不清敌我……接下来的时日,我就不与你等会面了,避嫌要紧啊。”

吕雉出宫不便,每次只能派亲信前往审食其府上,与“倒韩团”商量大计,这次季思奇便是其中之一,他自己现在在宫内差不多是个宦官的身份,直接穿着工作服就坐在这儿了,临着审食其,竟然并不显得很突兀,可他自己却觉得很奇怪,感觉自己像半只脚踏在门里,心在尘世外人在三界中。

没人直到这位季内侍如何心潮起伏,在场出谋划策的门客不少,他们纷纷交头接耳,计划怎么才能最简单有效的把韩信杀死。

“原本若是那位鹤内侍能寻机会出手,便是最好的了,只是不曾想,淮阴侯一露反意,我们却已经联系不上鹤内侍了,现下,也不好企盼她自主行动,她一来身上有伤,二来淮阴侯也不是好像与之人,恐怕就算联系上,她也难以独立完成。”一个门客道,“毕竟鹤内侍一介妇人,与淮阴侯相处近月,淮阴侯英雄盖世,实在难以抵挡,若是从此真心相伴,我们又催促威逼,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

若是一个月前,季思奇肯定要跳起来指着人家大吼“你胡说”了,可此时却没有说话,他不是不信鹤唳,可是最近为了知己知彼,听多了韩信的英雄事迹,加上他自己原本就很向往那种封侯拜将的生活,待到现在差点就成了人家迷弟。

看那怀疑鹤唳的门客的语气,若不是政治立场问题,他也是承认韩信“英雄盖世”的,鹤唳那样的女人,明显就是放荡不羁爱壮男,和韩信天雷地火这样那样以后反水,真的是太有可能了。

在场的人不乏暗自点头的,显然都颇为认同。于是场面更加尴尬,怎么办,好不容易那么巧要杀的人现在身边就有自家的刺客,结果现在要担心目标魅力太大自家刺客倾心反水,那乐子可就大了,原本只要防戚姬那边趁虚而入,现在却又要防自家人了?

“鹤内侍再如何,终究一介妇人,不足为虑,大局还是要依仗各位。”审食其出来打圆场,“皇上在前线的战况已经渐为明朗,想必不日将会有捷报传回,届时很有可能让淮阴侯改变主意,留给我们的时日,其实并不多。”

“辟阳侯所言甚是。”萧何道,“淮阴侯现在才有动静于他已是仓促,于我们其实也并不轻松,若皇上捷报传回,料到他凯旋在即,淮阴侯可能就不再行动,再次蛰伏,则错过这一次,下一次机会是何时,就难说了。”

“所以唯有趁皇上捷报传回之前,迫他露馅,大计方成。”审食其补充道,“敢问各位可有高见。”

“敢问大王,原本的计策,不就是让淮阴侯露出反意,再寻人告发,上达天听,让皇上下旨惩处他吗,现在这个计策为何不用了?”

“我们都忘了一事。”审食其沉声道,“五不杀。”

场面顿时骚动,有门客惊讶道:“这竟是真事?”

“是真事,只是过去多年,当时皇上还未登基,鲜少有人当真而已,但皇上金口玉言,岂能食言。是以当初淮阴侯即使已经被人告发谋反,依然不杀,皆是因此。”

“这可怎生是好。”继续交头接耳,“见天不杀,见地不杀……”

看来都知道这五不杀的传闻,这可能是一个开国功臣能够从皇帝手中听到的最强力保证,简直如传说一般。

当年刘邦与西楚霸王项羽最终决战的时候,虽然已经占尽上风,但是主要还是依靠韩信领兵追杀项羽,结果追到荥阳之时,韩信却突然停了下来按兵不动,刘邦心急如焚,怕他贻误战机连连催促,韩信居然回答说,我如今累死累活为你打天下,却怕到时候你坐稳了这江山,我却死无葬身之地了。

刘邦当时急的没办法,却也已经习惯了韩信这一套。当年他被项羽围困,让韩信救援,他也是按兵不动张口就要封齐王,刘邦万般无奈之下封了他齐王,他才肯来救援。如今韩信这般讲,显然已经觉得这就是君臣之间的套路了,刘邦当时就放下狠话,封他“三齐王”,“五不杀”。意思便是“与天王齐,与帝王齐,与君王齐”,“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君不死,没有捆他的绳,没有杀他的刀”。

如此高质量的保证,差不多等于从此你与朕平起平坐,朕死你都不会死了。

韩信方才继续追赶,自此彻底弄死了项羽。

其实他的考量是对的,狡兔死走狗烹,如果不得些保证,白费劲还搭上命这种事太有可能了,但是他却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当上帝王,就是另外一个次元的生物了。

怪就怪秦朝大一统时间太短,当臣子的总觉得这个皇帝手下干不下去大不了跳槽,可其实……此时中原,已经没有可以跳槽的地方了。

可不管怎么讲,刘邦的保证却是不能忽视的,本身杀韩信就差不多是一个讨好刘邦的行为,若是这个行为打了刘邦的脸,那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萧何与审食其对视一眼,表情皆不乐观。

季思奇等啊等,实在跪得腿都麻了,还没听到有人提出历史上那个法子,实在忍不住了:“那让他不见天,不见地,不就可以了?”

“此话怎讲?”

这怎么讲,讲你们做过的事吗?季思奇忐忑的心肝脾肺肾一起颤抖,却也没有办法,鹤唳的失联让他实在有些扛不住,他现在感觉已经不怕她反水了,只要别出事就好,就算再怎么处不来,到底是一起跨越两千年的。

“随便拿个什么,罩住他,黑乎乎的不见天不见地,不就抓住了嘛,然后再杀……哎,其实只要让他意识到,皇上的话也是有漏洞的,他终究要死,那无论怎么死的,都没什么关系了。”

“罩住。”萧何摸了摸胡子,他与审食其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眼睛一亮,“钟室!”

终于从“杀死韩信”当事人口中听到这个词,季思奇有种终于把宿命交还给原主的感觉,只觉得一身轻松,又一阵感慨。

吕雉的长乐宫中,有个钟室。

那儿有一口大钟,铜的,巨大而辉煌,即使走过那钟的下面,抬头一望,那黑黝黝的钟口都会让人觉得心里惶惶。

自从参与“倒韩团”,季思奇已经不止一次找理由在这里闲逛,从好几次过去都是参观名胜古迹的感觉,到后来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有血有肉,最后甚至都不敢去了,怕自己踏进去就走不出来。

而现在,他又站在了里面,默默的看着吕雉对着钟发呆。

吕雉已经在这儿站了一个上午了。

自从戚姬突然神经病一样跳起来和她在宫中争宠对抗,她已经很少有这么静心的在除了主殿外的其他地方这样静立的机会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她还是镇定自若,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事实上,可能萧何、审食其都早已知道,她的心里,犹如有一盆沸水,时时刻刻都没有冷却过。

季思奇也是后来才渐渐察觉出来的。

他原本也不喜欢吕后,历史上的她风评实在太差,而世人皆不会关心一个毒后是如何炼成的,因为不外乎是一个惨烈的宫斗故事,毒妇遇上白莲花,不是你死就是我伤,吕雉胜利了,却也在历史上输了。

可他明明就是知道吕雉是如何一步步走来,明明知道。

为什么他却要故意忽略呢?就好像现在他这么热心的出谋划策,其实早就看出来,她根本不喜欢。

她不喜欢她所做的一切,她甚至不喜欢她所做的一切所求的事,什么宠爱、皇位,这一切都是世事所迫,她甚至不是为了活命,而只是为了一口气。

一口咽不下的气。

越追溯前缘,越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最慕少艾的年纪,她一个望族大小姐,被父亲一句话嫁给了大自己十岁的闻名乡里的混混,自那一刻起,她心里的沸水应该就不曾平息过。

就算后来这个故事成了所谓的千古佳话,那又如何?她目前为止的大半人生,都因为刘邦而颠沛流离。

以己度人,季思奇甚至说不清以吕雉这份心性,她到底有没有爱过刘邦。

想到他们一路走来的经历,对吕雉来说,不管爱没爱过,都仿佛是一场悲剧。

有几个女子能够嫁人后,生活水准从小康直接掉入赤贫?

有几个女子能怀着孩子支持丈夫揭竿而起,不到二十成了他那支越来越大的起义军的后盾?

有几个女子能够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混得如鱼得水,甚至在几十年后的现在都让那些已经封侯拜将的男人暗暗忌惮?

又有几个女子,会有这种,在与丈夫一起被追杀的过程中,被丈夫亲手连带着自己的孩子,推下马车自生自灭的经历?

她因此在西楚霸王的军营中艰难求存了三年,只有审食其与幼子伴在身旁。

就在她这样九死一生回去后,丈夫却已经另觅新欢,同时还怀疑她与其他男人的清白,渐渐没了半丝信任与情感。

而即使这样,她的家族,她的父兄,还在为这样的男人浴血奋战,直至夺得天下。

如果她爱刘邦,那这个男人真是伤她至深;如果不爱,那这个世道,也是伤她至深。

季思奇出神的看着吕雉,她已经不年轻了,脊背挺直,却瘦削得仿若能一折就断。

她说这个天下有她的一半,现在他觉得,她已经谦虚了。

这个天下,就应该是她的。

没有她的牺牲和付出,刘邦得不到这个天下!

“我若真的杀了韩信,你可知会有何结果吗?”吕雉突然问,声音低哑。

季思奇躬身道:“皇上会忌惮与您,可您已经不在乎了。”

“嗯……然后?”

“您与皇上有了共同的秘密和立场,您成了皇上的刀斧,您比原先更为……有用,和不可剥离。”季思奇很难将这样的意思说得很委婉,这几个词说得他汗都下来了,“他会发现他还有很多很多地方需要你,需要吕氏,所以,他不会再任由某些小人动你,而太子,也会更加稳当。”

他头埋得更低:“皇后,杀韩信,稳天下,搏信任,值。”

吕雉闻言,沉默了许久,环视宫室,忽然抬手,指了几处:“这些地方,埋伏刀斧手……不可带铜铁利器,如何杀之,你们可有考量?”

“并非只有铜铁可杀人。”季思奇躬身道,忽然觉得自己活像个反派。

“嗯。”吕雉似乎有些心神不定,她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继续看着钟,又道,“还是要救回鹤唳,她为我付出良多,不可亏待。”

“是。”季思奇顿了顿,道,“皇后,该回去了,此地防卫不足,若是戚姬有什么异心。”

“哼。”吕雉冷笑了一声,“我倒忘了,待鹤唳归来,我要送她一份大礼。”她笑容柔和起来,眼中闪着兴味的光,“她定会高兴。”

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季思奇还是很老实的应了一声:“是。”

吕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无法从这钟室即将赋予的意义中脱离出来,许久,她挥袖离开,冷声道:“便让韩信,与这方天地,一同去吧。”

第42章 报仇泄愤

宫室中,长空端坐中间,怔怔的凝视着面前的桌子,桌子上,放了两把精巧的武器。

巴掌大的小刀,刃弯如钩,刀柄镂空,乌黑无光,轻巧却嗜血。

史密斯威森熊爪。

潇潇的师门武器。

在金属全都被消解在两千年后没有带来的汉朝,这个师门武器于他们,是命一样的存在。

“淮阴侯送来了何物?”戚姬走了进来,看着这武器,神情有些迷惑,“这么小?是刀?”

长空没有回答,他看着刀的表情,晦暗难明。

破天荒的在长空这里受了冷落,戚姬也没有动怒,她忍着心焦,优雅的坐在长空身边,一起看着这两把小刀。

“我的同门……死了……”

“啊?”戚姬掩口失声。

虽然已经猜到,但是陡然从长空嘴里听到确认,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想必长空更是如此。

在她看来,这个神秘的门派来的人简直无所不能,足智多谋武艺高超,他们身无长物的来,短短一年就助她威胁到了吕后,让皇上心心念念的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让群臣都开始动摇,现在,连韩信都倒向了他们,

她何其有幸,却也更加惶惶不安,怎么都不敢去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们突然离开了、消失了,甚至去帮助别人了,她该怎么办!

她想都不敢想。

“是,是那个鹤唳做的?”

“韩信从她尸体上搜得……”长空咬牙切齿,“为什么杀了她的不是我!”他一拳砸在桌子上,“为什么!”

“长空,全是我的错。”戚姬无措,“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至于……等等,潇潇不是已经发了平安信来了吗?那条绳子。”

“算算韩信截杀到鹤唳的时间,她分明是等潇潇发了消息后再杀了他!她的伤应是比潇潇轻的。”

戚姬听了,也低头计算了一下,感到不寒而栗:“是说,这个人,她跟踪了潇潇十多天,硬是等他降低了警惕,发出了平安信,才突然出手,杀了潇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