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武功,你和阿蔻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我一定把阿蔻看得好好的,她心地单纯不知江湖世事人心险恶。那些个谁谁谁,仗着自己有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装装可怜,骗骗同情,还真当别人都被骗过去了么?反正我可看得清清的,阿蔻纵是单纯,也不是被人揉捏来揉捏去的包子!”唐寻真有意无意地冲徐离忍瞥去几眼。

徐离忍嘴角挂着一抹讥笑,像是没听见。

窦阿蔻的心思不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她没听懂唐寻真的话外之音。

傅九辛看着她,淡淡道:“小姐,保重。”

“啊?喔。”窦阿蔻慌忙抬头,一看到傅九辛的脸,又慌乱地转开眼光。

傅九辛和顾怀璧在山脚清墉城驿站处选了两匹快马,翻身上马,傅九辛不再看窦阿蔻,“驾”的一声,两匹马绝尘而去。

窦阿蔻看着马蹄下溅起的翻飞落花,心里有些酸涩,唐寻真看她有些不舍的表情,逗她:“才一刻钟不到呢,这背影都还看得见呢,你就想他了?”

窦阿蔻心里一惊,唐寻真的话触到了她这几日一直在逃避的问题,她居然想念先生了?

从前她也不是没有想念过先生。那是她小的时候,先生被派出去收账,她在家掰着指头算先生回来的日子。无关其他,只不过是盼着他从煌朝各地带回来的那些新奇小玩意儿,吃的玩的,至于他本人,想念的心却不是很热忱。

可是方才,她看着先生的背影,脑袋里想的是什么?是阿辛会不会受凉,阿辛这一路会不会平安,阿辛他……

原来情深如此,未转身已牵挂。

窦阿蔻要哭了,她怎么能对先生存着这样的心思!阿辛是她的先生,是她的哥哥,是爹的义子。爹说过,等阿辛再大两岁,就给他找个好姑娘;爹说了,等她再大个两岁,就给她找门好婆家;他娶妻她嫁人,各自结亲,两三年后,各带三四儿女齐聚一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是如果让爹知道她对先生的心思,又让先生知道,先生是不是会为了避嫌离开她……

窦阿蔻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她觉得几朵名为罪恶的乌云沉沉地笼罩在心上,简直是遮心蔽肺。

唐寻真把她提起来:“走了。过个几天,先生不就回来了么,你急什么。”

她又转身对徐离忍说:“喏,你自己挑匹马,跟在我们后头。”

徐离忍专注地看着窦阿蔻的表情,又想到刚才唐寻真的调笑,心里又惊又怒。他以为得到窦阿蔻这个傻子的心轻而易举,却不想看似唾手可得的东西,实则远在天边。

他敛眉沉思,他当初与窦进财商议的条件中,可是把窦阿蔻也当做赌资加进去的,如今看来这一步他失误了……不过无妨,他静静展开手中纸条,那是今早暗卫传来的消息:煌太祖病重。

没关系,那边应该开始行动了,西烈堡和紫微清都相隔五日路程,这边窦阿蔻的变数,尚不足以影响全盘。

他悄无声息地把纸条收入袖中,看着前面已经远离的两匹马,鞭子一挥,追了上去。

百草经丁家,许能治好他这身上从小就被人下的毒;司幽古国毫辉城遗迹下,许有解百毒的秘方……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搏一搏。

三十岁,纵使只能活到三十岁又如何?这煌朝的天,终要因为他,变上一回。

丁紫苏

丁家依山傍水,身后是一座草音谷,谷中遍布奇珍异草,谷顶一汪草音湖,波光粼粼甚是漂亮。

唐寻真在丁家门口下马,早有人守在那里,上前替她牵马:“唐小姐,您来了。厢房还是从前你住的院子,若是您不满意,咱再换。”

他转向窦阿蔻和徐离忍:“这两位是……”

“这位是清墉城嫡系弟子,皇商窦家的千金,把她的院子安排得离我近些。”唐寻真绝口不提徐离忍。

仆人一头雾水,但看徐离忍生就那么一张艳丽的桃花脸,又有清贵之气,且是跟着唐寻真和窦阿蔻来的,想来大概也是有身份的,也不敢轻视他。

他们进了丁家,花厅中一个女子正在责打一个婢女,窦阿蔻认得,那是丁家大小姐丁紫苏,她身旁想劝又不敢劝的是二小姐丁白芷。

丁紫苏生得很妖娆,微微上挑的眼角使她看上去有股妖媚之气,她眼角余光看到唐寻真来了,抽婢女抽得更狠,似要给唐寻真一个下马威。

丁白芷见唐寻真来了,欢欣地跑过去搂着她胳膊晃:“唐姐姐,你来啦。”

唐寻真笑:“你都快成我嫂子了,还唐姐姐唐姐姐的叫。”

丁白芷摇她:“快帮我劝下姐姐,她又发火了。”

唐家和丁家是世交。两家少主子还小的时候,经常串门子玩,今天你去我家,明天我去你家,唐寻真从小就不喜欢丁紫苏,只和丁白芷玩在一起,丁紫苏从小也看不上唐寻真,两人见面就唇枪舌剑舞刀弄枪。

唐寻真上去一把夺下丁紫苏手里的鞭子,翻白眼道:“呦,白芷出嫁在即,你就算不为了妹妹着想,不在乎冲撞了她的喜事,也为自己积积德吧。小心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丁紫苏气得不轻。从前西烈堡顾家向她提过亲,她仗着自己容貌妖娆,家世显赫,觉得还没有享受够那些个少年郎的殷勤,十分看不上顾怀璧,便高姿态地拒绝了。

哪知顾怀璧少年有成,后来在江湖中声名就要超过他父亲,她才觉得很后悔。最近又听说顾怀璧和一言堂的大小姐唐寻真好在一起了,她看唐寻真更加不顺眼了。

她踹了一脚那个婢女:“下贱的东西,滚下去!”然后预备同唐寻真好好干一架,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了窦阿蔻和徐离忍。

她的眼光在窦阿蔻身上匆匆掠过,脑中依稀下了个定论:好欺负的包子。

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徐离忍身上不动了。她长久地流连端详着徐离忍,脸色燥红,出奇地温婉起来,她朝徐离忍行了一个礼,声音嗲得唐寻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得很,似乎不是江湖中人?”

徐离忍冲她微微一笑,果不其然看到丁紫苏脸上的红潮晕染开来,他回礼:“在下是窦家琴师,蒙窦小姐不弃,跟随窦小姐来百草经,见见世面而已。”

丁紫苏有些失望,只是个琴师而已啊,不过,真是好生俊俏的一张脸。

窦阿蔻看得目瞪口呆,这么火爆的直接的场面上的斗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在家里的时候,几个姨娘总是和睦相处的;在清墉城的时候,纵使比武也是友情比武,点到即止,双方和和气气,哪里像唐寻真和丁紫苏这么暴力。

徐离忍不动声色地垂下眼,丁家大小姐丁紫苏,擅医药施毒,很好。

百草经离一言堂不过三四天的路程,再歇两天,唐寻真的哥哥唐远志的接亲队伍也要出发了。唐寻真和丁白芷很久没见,晚上就一同去说悄悄话了。窦阿蔻独自待在房内没事做,坐在门槛上数星星。

她很惶恐。情窦初开的最美年华,她却在对的时候喜欢上了错的人,先生是她的兄长,以后他会娶别的女人,会生个孩子叫她姑姑,以后她再没有资格去抱他亲他了。先生先生!她讨厌先生这个称呼!

窦阿蔻霍地站起来,什么先生!他分明就是她的阿辛啊!

她愤恨地朝前方竹林里投出去一块石头,却听里头哎呦一声,好像是砸到人了。

窦阿蔻吓了一跳,一边循声跑过去一边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她和竹林里的那个人对了一个眼:“徐离?”

徐离忍抱着他的古琴,没好气地拂去衣上灰尘:“窦芽菜,幸亏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我现在就被你砸死了。”

他说话一向来刻薄,窦阿蔻心里更愧疚了,想去看他:“我打到你哪了?”

徐离忍皱着眉头避开她,冷道:“行了,没事。”

他要赶去丁紫苏住的紫音阁奏琴给这位大小姐听。对他来说,窦阿蔻也好,丁紫苏也好,所有的人,只分为他前进道路上可利用的和须铲除的两种。他不过是从勾引一个女人,到讨好另一个女人罢了。

他走了两步,一阵钻心的痛又袭了上来。他扶住身边一棵竹子,急促地喘气。这毒,从他刚出生时,便混在牛乳中喂下去,为的是使他这个二皇子夭折,便再无人和他大哥夺储君之位。可上天垂怜,他活下来了,他饮恨活了十九年,在这个关头如何能放弃,又怎么甘愿放弃!

窦阿蔻很熟悉他病发时的表情,忧心忡忡道:“徐离,这次离上次发病不过十天了。”

而且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和痛楚。徐离忍咬牙,剧痛使他暴躁,他打开窦阿蔻想过来扶他的手,暴怒道:“不用你来提醒我!”

窦阿蔻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办。

丁紫苏就是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出现了,她悄然道:“两位,要我帮忙吗?”

窦阿蔻回头看是她,大喜道:“丁小姐,你来得正好,徐离他发病了。”

丁紫苏当机立断,命人把徐离忍抬进暖阁,褪衣把脉针灸毫不含糊。

她回头看到窦阿蔻还在一旁,柳眉倒竖,斥道:“你还杵在这干嘛?夜深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你名声不好,你还是赶紧走吧。”

窦阿蔻老实地应了一声,退到门外站了一会儿,心想有丁紫苏在,徐离忍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走了。她丝毫没有想到丁紫苏自己也正孤男寡女和徐离忍共处一室。

房内,徐离忍躺在床上,盯着给他施针的丁紫苏看。丁紫苏被他看得心神荡漾,手中银针颤抖,再也扎不下去了。

徐离忍有意无意地翻了个身,本就敞开的衣襟此刻更松开了一大片,露出他光洁如玉的胸膛。丁紫苏定了定神,找准穴位,正要扎针,忽然被徐离忍一把将手按在胸膛上。

她第一个反应是要挣扎,奈何徐离忍按得很紧,他的手掌冰凉,胸膛却火热,这一冷一热之间,是丁紫苏的手。

徐离忍窥着丁紫苏的神色,缓缓道:“丁小姐,这毒,是解不开的罢?”

丁紫苏答道:“陈年的淤毒了,是很难。”

“我知道。他们给我下毒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宫中,从来只有斩草除根的狠绝,怎么会有留一丝余地。”

丁紫苏一惊:“宫中?”

徐离忍悔道:“是我失言了,丁小姐就当没听见吧。”他说着,却无意间露出了贴身戴的一块玉佩,一条五爪金龙正腾空而起。

丁紫苏没有说话,她盯了那玉佩好一会儿,缓缓地转开了眼神,按在徐离忍胸膛上的手微微曲起,以指甲轻轻刮搔着手掌下的肌肤,刻意的,勾引的。

他们的目光相触,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懂了一些东西。

窦阿蔻闷闷不乐地在丁家待了三天。唐远志迎亲的队伍已经从一言堂里出发了,她和唐寻真这几天一直在安慰忐忑待嫁的丁白芷,倒是很久没有见到徐离忍和丁紫苏了。

她想先生了。本来说好先生备好礼后就从窦家出发,与她在一言堂会合,赶得快的话,说不定还能在路上相逢,可这么多天过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唐寻真起初还安慰她。某一天收到了来自紫微清都的急信,顿时默然了。

信是给窦阿蔻的。信中说,煌太祖病重,药石罔及,国师夜观天象,说是帝星黯淡,皆因宫中邪气太多,三月初十恰是煌太祖诞辰,宫中决定举行金龙大宴,替煌太祖冲喜。窦家亦要备礼庆贺,且此回的礼物马虎不得,傅九辛要在窦家逗留一段时日,大约是要错过丁家和唐家的婚礼了。

同一时间,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徐离忍身后:“二太子,时机到了。”

徐离忍笑了笑:“我那大哥送父皇什么礼?”

“新育的万寿无疆盆栽。”

“是窦家出的盆栽?”

“是,特意从窦家买的。”

徐离忍微微一笑:“大哥既然摸准了父皇的喜好送了盆栽,我们就别凑这个热闹了。送其他的吧,我宫里那幅杜沛的真迹就很好。”

黑衣人领命去了。

百草经也好,西烈堡也好,一言堂也好,江湖武林依然热闹,没人知道,朝廷上的风浪正朝这里席卷而来。

变故生

唐寻真说:“阿蔻,你的耳环换一对吧,都只剩一个了。”

她耳朵上是傅九辛送的绒球耳环,上次弟子试炼时被霹小雳扯去一个,现在只剩孤零零的一个在右耳上晃荡。

窦阿蔻摸了摸耳朵,吭哧道:“不、不了,挂着挺好看的。”

她害怕别人看出她对先生的觊觎之心,一溜烟跑了出去,留下一句话:“我去找徐离!”

“哎——”唐寻真唤她,但窦阿蔻已经跑远了,她只能嘟哝,“找什么徐离忍啊。人家正和丁紫苏打得火热呢,成天在一块儿习武健身,针灸治疗,真是一对……”

她抿了抿嘴,到底没把那四个字说出来。

窦阿蔻想去问问徐离忍的毒怎么样了,她听说丁紫苏近来一直在替徐离忍寻古方解毒。虽然她不喜欢徐离忍,可是总觉得那样漂亮又会弹琴的一个人,就这么死去,未免有些太可怜了。

她找遍了百草经,既没找到徐离忍,也没找到丁紫苏。

百草经的下人想了想,告诉她:“窦小姐,这个时辰,大小姐和徐公子大概正在后山草音谷练武吧。”

窦阿蔻依言往草音谷而去,一路行至谷顶,都没有见着两人。

再往上走就是草音湖了,远远的,有人声传来。听上去,像是断断续续的呻吟,期间还夹杂着水声。

窦阿蔻心里一动,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徐离忍和丁紫苏在练武。

丁紫苏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上身的衣衫尽数剥落到腰间,随着湖水荡漾。她肤色白皙,映衬着碧蓝的湖水,看上去很香艳。她身前站着徐离忍,亦是衣衫不整,抱着她在水里耸动。

两人果然是在练功夫,这功夫看上去还不简单。如此这般在湖里站立着,耸动间还要维持平衡,确实不易。

丁紫苏环着徐离忍的脖子,娇声连连:“徐郎,徐郎,这功夫……啊……”

徐离忍低低喘息:“如何?清墉城嫡传,斩峰十二式,流云惊风,可都是上乘的武功啊!比起你们丁家暴雨梨花针,滋味如何?”他说着,腰间猛地往前一撞,手掌到她胸前重重一掐,便听到丁紫苏极致地喊了一声,似是极为欢乐。

“啊……比起暴雨梨花针……嗯……真是销魂多了……”丁紫苏神魂颠倒,淫词浪语从口中吐出,一点也不知羞耻。

“呵……”徐离忍冷笑,“我这是身子不好,待我毒解了,看我教你如何精进为九重功!”

丁紫苏兴奋道:“徐郎,你的毒……我能解的,我能解的,只是缺了一味药……”

他们在湖中颠鸾倒凤,一会儿丁紫苏又娇声要求徐离忍换个武功招数教一教,于是两人又变化姿势,丁紫苏俯身趴在湖边大块青石上,由徐离忍在身后大开大合地耸弄。一时间,湖里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拍打在岸边。

窦阿蔻藏在树后,耳边听着男人和女人的呻吟喘息,胃里反酸,只觉得恶心。

她今日所见,已是在她能承受能力范围之外。恶心之余,她居然还想:徐离忍啊徐离忍,教给你我的斩峰十二式,是让你健身自卫的,却不知道你居然还能这样用!

那边两人终于练完了一整套招式,穿衣的窸窸窣窣声中还夹杂着话语声。

丁紫苏说:“徐郎,我的身子可都给了你,将来,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徐离忍的声音本来就勾人心魄,现在刚从情|欲中脱身而出,声音愈发暧昧和沙哑:“那是自然。紫苏,等你替我解开身上这毒,我自然八抬大轿,迎你做我东宫……”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窦阿蔻听不清了。她刚才大受震惊,现在缓了过来,知道此时再不走,肯定要被他们发现她撞破了两人的好事,于是打算偷偷溜走。

只是她轻功本就不行,刚才在树后蹲得久了,猛地站起来,腿有些发麻,林中落叶又多,她踩出了一些声响。

“谁?!”丁紫苏暴喝,手中一把梨花针朝发声之处洒了过去。

窦阿蔻吓了一跳,本能地一躲闪,刚才她藏身的树上,已经多了一排密密麻麻的银针。

她慢慢走出来,分明是那两人干了苟且之事,她却替他们脸红起来:“我,我没有看到……我看不到没有……”

她语无伦次,如何圆得过去。

徐离忍皱眉:“窦芽菜,我……”

他不是青涩的毛头小子了,自他十四岁有了第一个女人以后,便早摸透了男女之事。那时在宫中,为了瞒过徐离持,他特意扮作了一个纨绔,寻欢作乐,夜夜笙歌。那个时候放荡起来,再靡乱的事情也做过。有时兴致来了,就地扑倒侍妾云雨,还有其他的侍妾在旁叫好。如今只不过被一个小丫头撞见了,按理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他看着窦阿蔻眼中隐隐透露出来的反感,心里居然有些沉。

他迈出一步,看见窦阿蔻像只兔子似的往后一跳,转身遁入林中,逃了。

丁紫苏看他:“怎么办?要灭口吗?”

“不用!她的性子,不会说出去的。”徐离忍断然否定丁紫苏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留着她,对我还有用。”

窦阿蔻冲回自己房内,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方才两人交|媾的场面,白花花的两团肉在她脑子里晃来荡去,她烦了起来,抽出佩刀随意舞开来,想用刀挥散那些画面。

才舞了一式,蓦然又想到她舞的正是斩峰十二式,顿时更加恶心。“啪”的一声扔了刀,扑到床上一动也不动。

她想傅九辛了。这里的人和事都不是她能适应的,她想像小时候那样,受了委屈或惊吓,扑到先生怀里扭几扭,先生身上的味道总能让她静下心来。

可是自那日的急信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先生的消息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打定了主意,明早就回紫微清都,明早就回家找先生。

“回家?明天是白芷嫁人的日子啊,不是说好了一同接亲去我家,然后再去西烈堡的么?”唐寻真很不满,“阿蔻,你还没去过我家呢。说好的呀。”

窦阿蔻虽然觉得对不起唐寻真,但主意却很坚定:“我一定要走的,我……我想家了。”她转向白芷,“白芷,对不住,你的婚礼我没法参加了。那个,喜礼,我以后补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