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江承宗没说名字,但温婉已经听明白了。江承宗果然还在岛上,他没有走,并且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这时的温婉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闭任由身体完全靠在江承宗身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好累,好想睡一觉。就算睡梦中江承宗会把她开膛破肚割了肾拿去卖,她也不在乎了。休息,成了她昏睡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江承宗抱着怀里冰冷湿滑的人,情绪有些复杂。但他来不及思考太多,抬手就把温婉抱了起来。然后在酒店大堂接待员好奇的目光里,直接搭电梯回了房间。
进屋后他把温婉往床上一放,转身进浴室抽了两条大浴巾,从头到脚将温婉裹了起来。昏睡中的温婉十分配合,不吵也不闹,只是身体软得像没了骨头似的,自己使不上了一点劲儿。
江承宗先粗粗替她擦拭了一遍,然后又开衣柜找衣服。酒店里当然没有衣服提供,他来的时候也没带衣服,偌大的衣柜里只有两件白色的浴袍挂在那里。江承宗想也没想就扯下一件来,扯掉包在温婉身上的浴巾,刚想给她解衣服,却一眼看到了对方满是污泥的双脚。
江承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抱起温婉进入浴室,放了一缸水替她好好洗了个澡。然后才替她穿上浴袍,抱回床上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伸手去摸温婉的额头,有点低烧但问题不大。他又起身去烧开水,打电话问前台有没有袋装的姜茶提供。顺便还要了一点清粥小菜。
等服务生将东西送来后,他先泡了杯姜茶自己喝下,把剩下的茶包和粥菜摆到小餐桌上,然后坐到沙发上休息。
温婉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左右脸颊上各有一块红晕没有褪去,显得脸色红扑扑的,看上去更显年轻了。
向来不玩手机的江承宗难得的来了兴致,掏出手机想给她拍张照片。结果照片还没拍手机里微信的提示音倒响了。打开一看是徐朗发来的照片,内容却不是他自己而是隋忻的,还附了一句话:“隋大美人今天首播亮相,记得晚上看电视。”
江承宗的注意力却完全跑偏了。他看着那张照片眼里却没有隋忻的影子,反倒出现了温柔的样子。那次在爱心小学,她一脸萌样的地冲那个女老师说:“记得晚上发给我妈妈哦。”
同时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床头柜的手机上。那是温婉的手机,刚刚替她脱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翻出来的。
就像有一种邪恶的力量正在控制着他,江承宗不自觉地就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床头柜前,伸手拿起了那只手机。
那张照片,那个姓高的老师后来有没有发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不多说什么啦,大家赶紧往后看吧,嘻嘻。
第24章 秘密
江承宗把温婉的手机拿在手里,仅仅思考了二十秒就行动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开始怀疑,就会像春天种进泥土的种子一般,迅速破土生根发芽。以往他对关于温婉的一切事情都采取不想不问不追究的姿态,但今天听着外面巨大的雨声,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摁亮了手机屏幕并解锁,第一个查的就是手机相册。出乎他的意料,温婉的手机相册异常干净,一张照片都没有。不知是她平时没有拿手机照相的习惯,还是说她正好清空了相册。
于是他又打开短信一条条翻找起来。温婉这个人平时的生活从她用的手机里就可以看出,跟她的长相一样平淡无趣。手机里绝大部分短信都是和医院的同事发的,聊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偶尔也会和其他人发几条,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江承宗也没细看,粗粗浏览了一遍并未发现那个高老师的短信。于是他退出短信又去开微信。这东西他手机里也有,平时几乎不用,但他也知道时下的人特别是女性很喜欢玩微信,有事没事就会刷一刷。
但温婉的微信和他差不多,朋友不多聊得也不多。但这却更方便他快速锁定目标。他甚至都没下拉屏幕,就在最下面的一条提示里,找到了高老师给温婉发的信息。
高老师和很多年轻女性一样,拿自己的照片做了头像。江承宗打开她们的聊天记录,看到的是密密麻麻大段大段的对话。
哪怕不看对话内容,江承宗也预感到自己的想法几乎被证实了。他抬手往上翻聊天记录,在历史里往前翻了两页,终于看到了那张照片。
在点开照片前江承宗不自觉地停了下手,去看床上睡得极沉的温婉。对方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秘密即将公之于众,只下意识地扯了扯被角,想盖严实一点。
但酒店的被子向来很难拉,因为边角都塞进了床垫下。温婉拉了几下没拉上来,不由皱起了眉头。江承宗见状自然地伸手,替她拉上来一段,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站在床头,像一尊参天大树一般替温婉挡去了所有的灯光。
接着他没有犹豫,直接点开了那张照片。整个屏幕上立马出现两张脸,一张是温柔笑得无比灿烂的童颜,另一张是他略显严肃的面孔。他抱着温柔站在梯子上,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高老师的镜头。
江承宗心头一松,并没有想像中那般情绪起伏。像是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一般,他又很自然地去看照片下面两人的对话。
高老师发这张照片的同时还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温婉则回了好几个“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词,高老师也在那里做自我检讨,两个成年人都在尴尬地为一个小女童承担责任。
江承宗继续往下翻,意外地发现高老师几乎每天都要和温婉发微信。内容当然都是围绕温柔的,讲的都是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其中大部分都是“告状”,向温婉“汇报”这一天温柔又在幼儿园里惹了哪些祸。偶尔也会有几句表扬,比如前两天的一条是这么写的。
“小柔妈妈,今天小柔在学校里自己把饭全吃掉了,只掉了一小部分在桌子上,有进步哦。”
温婉则回了一个笑脸,顺便谦虚了几句。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这么点小小的进步居然让她这个当妈的相当兴奋。
江承宗一时有些迷惑,他仔细回忆着自己四五岁时的样子,似乎吃饭的时候早就不会把米饭洒出来了,并且永远吃得很快很干净,不会剩一粒饭。那时候的他甚至已经会洗衣服,没事的时候喜欢端个板凳拿个小木盆,拿几块小小的肥皂头捏在一起,洗自己的手帕和袜子。
这么看起来,温婉把孩子养得还不错,至少让她过得相当“随意”。
江承宗一路把温婉和高老师的对话全都看了一遍,意识到小柔这个孩子比一般的小姑娘要来得顽皮。其实光看她那天爬梯子的举动就可以知道,她就是个标准的小小女汉子。
学霸似的温婉,脾气并不算很男孩子气,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女儿来了呢?江承宗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望着温婉的睡颜自言自语:“这孩子,到底是你跟谁生的?”
会是顾元吗?江承宗潜意识里觉得不可能。顾元喜欢温婉这点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显然他革/命尚未成功,温婉和他还没走到那一步。否则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不会一个人出来散心,还要顾元带着孩子千里寻她。
但他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也不是普通朋友。温柔既然是温婉的孩子,轻易就跟着顾元从S市到了三亚,而且一直管他叫爸爸,足以见得这三人间的亲密关系。
之前江承宗一直以为温柔是顾元的孩子,并且猜测温婉是主动的一方,不计较顾元和别的女人生过孩子,哪怕当后妈也要和顾元在一起。
可今天的照片彻底推翻了他的想法。孩子是温婉的,并且爸爸几乎不可能是顾元。
那会是谁,是他的吗?
这个念头从大脑里蹿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个想法十分大胆,但在江承宗看来却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温婉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年她怀上孩子的时候他的表现非常正常,完全不像不要孩子的样子。温婉如果真的想生下孩子,根本没必要瞒着他。虽说他那时候还没暴露身份,依旧是一个打工仔,可两个人养孩子总好过一个。
她千辛万苦生下孩子却不告诉他,一个人养大孩子,并且在几年后重逢时依旧不告诉他,这完全不合逻辑。而且从高老师发的这张照片可以看出,温婉早就知道他和小柔见过面了。
如果他们真是父女,江承宗想不出温婉为什么不说?不为别的,就算看在抚养费的面子上,她也该说的。
所以唯一的结论只能是,这孩子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又会是谁的?
江承宗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几年或许太过自欺欺人了。因为当年对温婉的怨恨,他没有细查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也许当年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有难以言说的隐情?
也许他不该再这么继续下去,五年前发生的一切他应该要知道才是。
想到这里,江承宗掏出自己的手机,走到外面的走廊去打电话。他打给了自己的一个医生朋友,向他打听做亲子鉴定的事情。虽然觉得温柔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可必要的调查还是该有。
对方在电话里调侃他:“怎么,你江大少爷也在外面惹下风流债了?现在什么情况,孩子妈妈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要钱还是要名分?”
要不是有求于人江承宗真想挂电话。他想了想回了对方四个字:“无可奉告。”
“靠,这么拽!”
打完电话他走回房间,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房间里隐隐有鼾声响起,他睁开眼睛看了看,确定是温婉发出来的,又重新闭上眼睛。
大概也是累了的缘故,他就这么靠在沙发上,慢慢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直到身上觉得有些冷,他才重新睁开眼睛。
抬手一看表已经快九点了,温婉还在睡,餐桌上的粥早就凉了。江承宗站起身去衣柜里拿了另一件浴袍,进浴室冲了个澡后出来,给自己热了碗粥。
当粥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粥香飘了半个房间的时候,温婉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她从床上颓废地坐起来,点着脑袋问:“什么东西?”
“粥,要喝吗?”
“白…粥?”
“不,牛肉粥。”
温婉一下子睁开了浮肿的眼睛,不客气地伸手:“给我来一碗。”
“下床过来吃。”
温婉不情愿地掀开被子,晃晃悠悠往餐桌边走。走到桌边的时候她整个人往椅子里一埋,伸手去接对方递过来的粥碗。
然后她懒洋洋地开口:“谢谢你啊顾元,真是好兄弟。”
话音刚落,刚刚已经快到手边的碗一下子就消失了。江承宗拿着碗在她对面坐下,冷言冷语道:“想吃自己热。”
温婉这才看清那人不是顾元而是江承宗。她眨巴两下眼睛,还未完全清醒的大脑支配着嘴巴吐出了这么一句:“江承宗,我要吃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打了个呵欠后才又挤出后面的两个字:“…的粥。”
江承宗很想送她三个字:“想得美。”但最后还是心软妥协了。
看温婉睡得唏哩糊涂一副要醒不醒的模样,他伸手把粥碗推了过去,并且尽量不去想刚才她说的那句话,以及话里提到的那个人名。
温婉轻轻抓了抓头发,盯着面前的粥碗怔怔出神却没有吃。浆糊一样的大脑就像宿醉一下,怎么运转都快不起来。
然后她就听见江承宗略带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还想让我喂你?
作者有话要说:印象里一次更三章的话,前两章特别是中间这一章,总是没什么人留言的。唉。
第25章 矫情
房间里,温婉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面前的粥。
味道挺不错,牛肉很香,咸淡适中,正适合她这样刚睡醒的人吃。只是吃着吃着温婉总觉得气氛不大对,时不时就抬眼偷看坐在对面的江承宗。
他把粥给了她之后也没再热一碗,拿着个手机慢慢地翻看着,脸上一点表情都不露,完全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温婉觉得气氛有些怪,主动开口打破僵局:“你不吃吗?”
“嗯,我不饿。”
温婉喝了口粥又往他那里探头:“你在看什么?”
“新闻。”
回答言简意赅,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温婉觉得有些自讨没趣,缩缩脖子不说话了。江承宗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尴尬,想了想补了一句:“几天没上班,看看时政新闻。”
温婉终于找到了一个切入口:“这次是我连累的你,你工作不要紧吧,会不会受影响?”
“大不了就不干了。”
“不干了?这么严重啊。”
“如果真染上了,我也没这本事天天上台了。”
“不会的,你肯定不会染上的。”
江承宗一挑眉:“这么有信心?”
“嗯,直觉告诉我,你肯定没事儿。我的直觉一向挺灵的。”
“未必吧。”
这下轮到温婉挑眉了:“怎么说?”
“你的直觉要真灵的话,当年就不会和我结婚了。反正结了马上得离,何必浪费那点钱。”
温婉真想把自己埋进那碗牛肉粥里,活活溺死才好。她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吃自己的那碗粥,连头都不敢再抬一下。
江承宗就坐那里默默地看着她,眼看她几乎快吃光了,还在那里费劲儿地捞那几粒米,不由有点想笑。他又抬手拿了一碗递过去:“别捞了,想吃就再吃一碗。”
温婉还真没吃饱,一看是海鲜粥就来了劲儿,不客气地自己开微波炉热了,三两下就给干没了。
这期间江承宗总算没再说那些令她心惊胆颤的话,两个人相安无事过了半个小时。
两碗粥下肚温婉总算恢复了大半的精神,摸着滚圆的肚子她心满意足笑了笑,然后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敞开的浴袍领口内里无限的风光。
她一下子愣住了,拉开领子确认了一下,发现里面什么也没穿时,立马抬头去看江承宗。对方也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一脸坦然地望着她,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
“怎么回事,你给我换的衣服?”
“嗯。”
“你!”温婉气极败坏却说不出话来。要骂他流氓吗?好像不大合适,她跟他连床单都滚过孩子都生了,还在乎这么一点吗?
可要说完全不在乎她又做不到。
“我把你从酒店门口抱回来,你一身是水脏得不行。所以我替你洗了个澡换了浴袍,有问题吗?”
“你还帮我洗澡了?”
“是,你没发现自己身上不臭了吗?”
“我本来就不臭?”
“才怪。”他刚刚抱温婉进来的时候,明显闻到了一股子汗味儿。当时他就在想,这女人玩起来未免也太拼了,她到底在外面走了几个小时。一直到风暴来临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躲雨?
温婉气得一拍桌子:“臭也是臭我,谁要你多事了。”
江承宗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收,起身去倒水,临走时还丢给温婉两个字:“矫情。”
矫情吗?温婉想,好像是挺矫情的。前夫帮忙洗个澡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但仔细想想温婉又惊出一身冷汗。她十分庆幸当初自己生小柔时是顺产,如果是剖腹产的话肚子上肯定会留疤。以江承宗的聪明智慧,恐怕早就看出端倪来了。
算是幸运吗?
温婉有点心虚,眼睛瞟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看着江承宗一身浴袍站在那里倒水的身影,她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没乱翻我东西吧?”
“你有东西吗?”
“谁说没有,我不有个包。”
“全是水,自己收拾一下。”
温婉顺着江承宗的手指看过去,果然见沙发上放着自己的小斜挎包,跑过去一看东西全湿透了,连皮夹子里的人民币都湿了一大半。
她不由在心里咒骂这该死的天气。最近真是太倒霉了,好像自打遇上江承宗开始,她的霉运就没走过。工作工作不顺利,还要被人威胁,现在出来旅游散心又碰上了台风天,所有的事情似乎都碰到一起了,仔细想想不免有些心力交瘁。
她一边拿纸巾擦拭包里的东西,一边偷偷去看江承宗。没想到一抬眼对方居然也在看她,还端着杯水靠在摆放茶杯的柜子边,若有似无地笑了笑。
“你这个人倒挺奇怪,关注的点和别人不大一样。”
“哪里不一样?”
“换了别人,知道男人给自己洗了澡后,最先要问的难道不是有没有乱摸之类的?而你却关心我有没有乱翻你东西?怎么,你的包里放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很怕我看到?”
江承宗才说前半段温婉就心虚得把头低下去了,结果等对方话一说完,她刚抬头就发现江承宗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他高大修长的身材犹如一棵青松,极富有压迫感。而当他弯下腰凑近到她面前时,温婉就在心里大喊救命了。
要不要这么魅惑啊,老天爷,快来收了这个妖精!
看着温婉满面通红结结巴巴的样子,江承宗的心理获得了极大的快/感。眼见温婉窘迫得要死,他见好就收,把杯子递给她后就走开了。
“今晚在这里将就一夜,你睡床我睡沙发。”
“不用了,我有房间。”
“哦,开在哪家酒店?”
温婉看看酒店的布置,又看看茶几上摆放的牌子:“就是这家,在三楼。”
“谁开的房间,你吗?”
温婉差点想说顾元开的。想到刚才提到顾元时江承宗恶劣的态度,于是她立马改口,点头承认:“是啊,我开的,台风嘛,总得有地方住。”
“呵,事情好像越来越奇怪了。台风天你既然都开了房间了,为什么又跑出去,还淋得浑身湿透才回来。温婉,你到底在干什么?”
温婉简直快要被逼疯了。江承宗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关键是这些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上来,除了和对方干瞪眼没别的办法。
她想了想拎起包,又冲到床头柜前拿了手机,一溜烟儿地往门口跑,边跑边说:“我先回房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她跑得非常匆忙,到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一只拖鞋。就在她费劲地穿拖鞋时,就听身后江承宗的声音悠悠传来:“我今天碰见顾元了。”
温婉动作一滞。
“还有他女儿,一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话音刚落,温婉已经甩门出去了。巨大的关门声暴露着她此刻慌乱的内心。江承宗双手抱胸站在那里,微微扯了扯嘴角。
温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觉得从九楼到三楼的电梯慢得发指,门卡也很不听话,她站在房门口中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最后一时火起索性把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才在一堆烂纸片里找到了那张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门卡还能用,温婉开了门之后把地方的东西胡乱捡了捡,跌跌撞撞就冲进了房间。然后她一屁股坐在套间的小沙发里,思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外面依旧是风大雨急狂风乱吼的状态,一点停息的迹象都没有。她打电话去前台问什么时候能开船,得到的答案是他们也不知道。
是啊,这样的鬼天气谁知道啊,总不能让船员冒着生命危险运她回三亚吧。
温婉挂了电话颓然地跌坐回沙发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蜈支洲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噩梦般的存在。或者可以这么说,凡是有江承宗的地方都是她的噩梦。
她甚至在想,回S市后有没有必要举家搬迁,去到一个离他十分遥远的城市。比如去东北,黑龙江沈阳什么的,冰天雪地的江承宗肯定不会去。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行不通。海南离S市也不近,烈日炎炎的他不也来了嘛。好像冥冥中早就注定,她无论逃到哪里都没有用。
温婉觉得鼻子酸酸的却哭不出来,最后只能虚弱地靠在沙发里,闭上眼睛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江承宗那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他真的误会小柔是顾元的女儿,还是在暗暗提醒自己什么?他到底有没有看自己的手机?
她赶紧翻出手机,第一时间先进相册。然后她就庆幸自己的明智,来三亚前手机内存不够了,她一次性把存在里面的照片全导进了电脑里。现在她的手机相册是空的,里面一张照片也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后温婉的心略微安定了一些。要知道手机里原先存满了小柔的照片,里面不乏两人的合照。如果真给江承宗看到了,那肯定就瞒不住了。
幸好,幸好。
温婉捏着手机双手微微颤抖,心里依旧抱着侥幸心理。
就在这时座机突然响了,她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接起来一听却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打来的:“女士您好,冒昧打扰一下,请问您是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