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给他改了个备注,带着股说不出的谄媚讽刺:【全世界最好的天神老板】
看到备注后,傅修改变了想法。
她其实也挺特别的。
特别能想办法把他气死。
他直起身,说:“不用这么模式化,想改成制冷空调也行。”
直到男人走后盛千夜都没反应过来――她瞎起的外号,他是怎么知道的??
加了微信,老板傅修就开始时不时地向她开启尬聊邀请,她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对话就经常演变成――
【在干什么。】
【在回你消息。】
【吃饭了没有。】
【吃了。】
【吃的什么?】
【饭。】
傅修:…
可能两次三番的,制冷空调也受不了了,以视察的名义三降片场。
经历过两次突然袭击,第三次的盛千夜已然成长,看到傅修朝自己走来时,只是抬了抬眉毛。
他看样子是来找她的,但真的到了她旁边又开始欲言又止,半天说不到点上。
盛千夜是个急性子,见况又忍不住主动出击。
“或许…是因为上次盛天娱乐找我的事吗?”
男人皱眉。
盛千夜以为他默认了,挠了挠下巴:“那个,我只是说和你们的合约到期之后考虑一下那边,没有说一定会去,你放心,在华彦一天,我就会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天。”
没想到还能套出这种情报,傅修追问:“盛天还找你签约了?”
“是啊,你不是要说这个吗…”盛千夜耸肩,“那你反复停顿是想说什么?可不可以直接来?我等得很焦灼啊。”
“没事,你说吧,”她看着男人的眼睛鼓励,“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傅修沉吟:“也没什么,就来问问你有没有男朋友。”
盛千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然没有,公司不都定时要核查的。”
这他知道,只是确认一下。
又稍作思索,男人紧接着问:“那你介不介意有一个?”
她的目光霎时警惕了不少:“你该不是想给我拉红线吧?”
“…差不多。”
“不了,”她笑,“我目前还是想好好工作。”
“你连对方是谁都不想知道?”他眉头一瞬之间皱紧。
她确实完全不好奇,但老板都这么说了,那她就必须好奇一下:“谁?”
“我,傅修。”
盛千夜瞧了他一会。
这个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宣布明年年终奖取消呢。
等待良久他也没继续开口,她不由得问:“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
她自我消化了一下这个讯息,然后摸了摸眉骨,小心翼翼地问:
“那我拒绝的话,这部剧的片酬还能不能照拿?”
第77章 番外 盛千夜X傅修
傅修没想到结果来得如此迅速, 就像他在十分钟前才决定告白一样。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再补充点儿什么,对面盛千夜已经开始酝酿起了拒绝后的流程。
男人的自尊心当然受不了,皱眉问:“为什么拒绝?”
盛千夜哗然片刻:“这还要理由?”
傅修:“…”
“你等等啊,”她抬手停住, 垂眼咬唇,“我想想。”
想了几秒钟, 她更加坦然地陈述实情:“还能有什么, 我对你没感觉啊。”
活了二十七年,傅修私以为这是他人生迄今为止所遭遇过的最大滑铁卢。
她是怎么做到如此波澜不惊的?拒绝都不犹豫一下?
他稍作沉吟, “如果跟我在一起这部剧片酬翻倍呢?”
盛千夜这一瞬的目光有点像在看迷惑行为大赏。
她摇了摇头:“我不缺钱。”
“刚刚不是问我片酬?”
“该我拿的我总得拿到吧,”她轻松地喝了口矿泉水,“不该我的我也没兴趣。”
再说了, 他给她钱她跟他谈恋爱,那她成什么了?她对得起每天把她当心肝宝贝的粉丝吗?
傅修彻底说不出话了。
盛千夜心道说了这么多也该结束了,从背后抽出剧本的时候顿了一下,看自己的老板维持着固定姿势, 很久都没动。
于是她假模假式地关切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男人僵硬道。
傅?没事?修泄愤似的把手里的水平捏的噼啪响。
他以为盛千夜最起码还会继续慰问一下,结果盛千夜点了点头,哗啦啦地把剧本翻出声音,爽快地答:“那就好。”
“…”
///
老板最近又爱上了开会。
平时五百年都不会和艺人产生密切交集的他, 突然开始三天一小会七天一大会。
盛千夜已经自暴自弃地不在老板面前装五好青年了,能推的都推, 不能推的也推,实在缺勤太久, 就意思意思去一趟公司。
开会的内容她已经找人录下来了,本来打算在片场看的,结果傅修这王八蛋说,要么在片场看完后写八百字读后感代表她看了,要么就回公司看完。
盛千夜遂脸上笑嘻嘻心里臭垃圾地赶回了公司。
随便挑了个有沙发的空会议室,她搭着腿在沙发里惬意地躺好,按开投影仪。
没看一会她就困了,看着傅修的脸,思绪也控制不住开始地神游。
助理看她开始发呆,又看了看屏幕里帅气多金的老板,问:“老板是不是给你告白了啊?”
“告白?谁告诉你的?”
“我上次在门外呢,听到了。”
“也不是告白吧,就是…或许想看看能不能和我来一发这样。”盛千夜说。
助理蒙了一下:“什么来一发?”
她理智地科普:“在床上来一发。”
这种娱乐圈资本家她见得多了,大多是没什么靠谱的,看到年轻漂亮的就想上去搭个讪,有的没良心的就打着恋爱的名义去和姑娘相约床榻,睡腻了再手一挥甩掉。女方又是艺人,为了自己的前途也不会曝光和撕扯死磕,只能随便地不了了之。
出道到现在,她收到此类明里暗里的讯号已经很多次,已经有了自己的分辨方式。
果不其然,助理问:“你是说老板要和你约炮?为什么这么说?”
“哪有那么突然的,突然跑到剧组,突然说要当我男朋友,连追都不追的――”
“这能是正儿八经谈恋爱吗?”
“谈恋爱是要追的,要示好的,”盛千夜转头,“你见过连追这个流程都没有就突然谈恋爱的吗?”
助理似懂非懂地摇头。
她打了个响指:“这不就结了。”
没追想在一起的,不就是另有所图。
而另一边,会议室隔间的傅修听完了全部对话,再度无言良久。
他认真地问她要不要谈恋爱,她觉得他只是想睡她??
…
盛千夜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回了趟公司后,傅修就再也没开过会了。
倒是她的剧组,开始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诸如下午茶、甜点、水果、咖啡,她的总是会比别人多一份,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贴吧后援会组织的,结果一连这么多天都有,不像是粉丝的做派。
于是她随机挑选了一位幸运的工作人员问:“这些东西都是谁送的啊?”
工作人员说:“傅修。”
正在吃蓝莓的盛千夜停下了自己的手。
回到休息室,她看着自己的那盒蓝莓,思忖着傅修往里面下慢.性.毒.药的可能性有多少。
助理替她调了一下空调风速,然后才走过来说:“老板最近对你蛮好的。”
“他不是对整个剧组都很好吗?”
“可是只有你的东西比别人多,”助理大胆猜测,“或许是为了送给你,才送遍了剧组?”
盛千夜被肉麻得直哆嗦:“不可能的,傅修不会做这种事,你别乱猜了。”
助理:“那你觉得是什么嘛。”
“他是不是有事求我?”
助理等着她发言:“比如?”
盛千夜舔了舔唇:“比如想不涨价让我留在华彦。”
事情的答案很快在某个午后被揭开。
那天下午傅修出现在片场,请大家喝新鲜的椰子水,人心都被他笼络得差不多了时,盛千夜到底按捺不住,把自己房间里的三个椰子拖出来问他――
“你最近送这么多东西,到底在干嘛呢?”
男人抬起头,言简意赅地回答:“在追你。”
她一手没托稳,椰子咣当砸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儿。
片场并非只有她一个人,周遭所有工作人员不可思议地看过来,连正在喝椰子水的导演都被呛到,捂着嘴唇在显示器后头咳嗽起来。
那一周盛千夜几乎被问了五千次“你是不是要当华彦老板娘了”,剧组忽然盛传她带资进组,她背后的资本是自己老板。
就连合作伙伴看她的眼神中都带了一丝震撼和敬佩。
她倒希望自己带资进组,可惜组里带资的只有一位,是剧组的女二号。
这女二号何澄是演艺世家出身,爷爷是显赫一时的商贾,父母在生了仨儿子后,于四十多岁诞下她,老来得子的珍惜程度自是不必讲,更何况还是小女儿。
小女儿天生一双泫然欲泣的眼,从小又被家里宠着,第一次在外拍戏,受了点磕磕碰碰都往下大颗掉眼泪,有回拍完戏嗓子疼,还当场哭崩了。
观众虽觉得何澄作,可女生一看就是在爱里长大的,所以受不得丝毫委屈。
那样的能力啊…在盛千夜十四岁的时候就失去了。懂事都是需要代价的,如同每一块玉石成形前都要经过无数次打磨,是过程的痛楚才造就了相对圆满的果,而其中不足为道的长夜痛哭都须得自己承受。
长不大是因为有人宠有人撑腰,所以不必逢迎讨好。
那天在剧院拍一场滚落摔伤的戏,台阶边沿有钢筋和模板裸.露,导演喊卡了后,盛千夜和何澄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她的比何澄的要更严重一些,可惜何澄向来会表达,抽抽搭搭好几下,多数工作人员就又围了过去。
盛千夜看着自己手心被蹭掉皮的伤口,有红血丝正往外渗。
她其实还蛮怕痛的,大概是习惯忍着,倾诉欲会缓解的那部分痛被憋住,只好转移向别处。
好在她已经让助理给自己准备一个药箱了。
盛千夜在原地等了会,结果助理反常地没有抵达,她回过头,发现傅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他从助理手上接过药箱,走到她面前。
“手拿出来。”他边拆棉签袋边说。
盛千夜狐疑地瞧了他一会,手势伸出去了,说的却是:“你给我箱子就行。”
男人罔顾她的提议,强行掰开她手掌,下压手指抬高她掌心,给她料理伤处。
蘸了酒精的棉签在伤口周遭滚了圈,他皱眉问:“痛不痛?”
盛千夜心想这么霸道总裁玛丽苏的台词也敢问我?
“不痛。”
棉签猝不及防压上伤口,她痛得下意识“嘶”了好几声。
盛千夜:“…”
“我没用力。”他说。
盛千夜没回话。
傅修低声继续:“痛就痛,痛也没什么可耻的,没必要全一个人硬抗。”
剧场暖黄色的灯光倾泻下来,有细微粉尘在光柱中漂浮,他的声音带上暖色调。那张脸也莫名落拓顺眼了几分。
她舔舔唇角,声音散漫:“你来当我人生导师的啊?”
制冷空调一言不发,把方形的创可贴贴进她手心。
///
二人再次见面是在盛星雨的生日宴会上。
那时候她正和好久没见的一个男演员交谈甚欢,从几年之前彼此的处女作聊到往后发展,又聊到市场喜好,分析最近的观众喜欢看什么题材。
正到兴头上的时候,经纪人来找她,说是公司有点事。
她将信将疑地跟着经纪人出去,上了车才发现隔座坐的是傅修。
看到傅修,她就知道什么公司有事都是托词,公司能有什么事,分明是这男人又以公谋私。
她早有预料地问:“什么事?”
“酒店在哪?”他关车灯,“我送你回去。”
盛千夜一头雾水:“送我回去干什么?生日会还没结束。”
“回去看剧本,明天要拍戏。”
这一整晚真是莫名其妙,他说的话更莫名其妙――她拍戏有他什么事儿?
她身为一名合格的演员,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安排好,”盛千夜侧身扳门锁,“没别的我就先下去了。”
谁知他先她一步把车门锁上,盛千夜被摆了这么一遭,也是万分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