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妃!”两名婢女极其伶俐,立即朝容蓉行完礼,追着乔影的影而去。
“让您费心了。”一只素手掀开头边的帷幔,云千梦感谢道。
容蓉见云千梦醒着,便走上前将两边的帷幔挂在银钩上,随后才落座在沿,重新将云千梦打量了一番,一口轻叹溢出唇边,轻微地责备着云千梦,“王妃说的什么客气话?就凭您的救命之恩,我又怎么能够还清?只是,好端端的,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样?西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千梦见这客院清静,四周又有楚飞扬派来的暗卫守着,这才放心得将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竟不想,短短半年的时间,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如此说来,玉乾帝已死?京城如今落入辰王手中,那容府…”容蓉这时才明白,为何齐靖元鲜少在她的面前提及西楚的事,更是下命不准太子府的任何人说起西楚的事,是不想让她担忧吧。
只是,自己的亲人在受苦受难,自己却悠然自得地活着,这让容蓉心中顿时难受了起来,绝美的脸上不浮现出一抹伤心。
一只温的柔荑轻轻覆在她叠加在膝上的手背上,容蓉微微抬眸,见云千梦眼底目光竟是熠熠发光,坚定的神色如刻在她那双漆黑如黑夜的黑瞳上,耳边响起云千梦肯定的声音,“王爷不会让大家出事的。此时容府有暗卫保护,老太君等人不会有危险。且此时辰王正忙于战事,一时尚不会对京城的百姓下手。你且放宽心。”
听云千梦一席安慰,容蓉咽下隐隐浮现于眼中的泪水,笑道:“本应是我陪你聊天,却不想反过来让你安慰我。”
见容蓉将自己的宽慰听进心中,云千梦这才放下心来,想起方才那太医以及太子府婢女对容蓉竟是不同的称呼,云千梦不由得好奇道:“为何太医称呼您为‘小姐’,而婢女却称呼您为‘太子妃’?您在这里过得可习惯?”
见云千梦眼露疑惑不解之色,容蓉脸上不浮现一抹红霞,稍有些羞赧地低声开口,“王妃也知我份尴尬,靖元不愿我如受委屈,这才将我们的婚事拖了些时。因此,外人皆是以‘小姐’称呼我。只是,太子府内的婢女奴仆,却被他要求唤我为‘太子妃’!”
容蓉的一番话,顿时让云千梦联想到一同前来的容云鹤上,不好奇地开口,“齐靖元难不成想让容云鹤承认您是容家女儿的份?”
却不想,云千梦揣测的问话,竟是一语击中。
容蓉眼中瞬间划过一抹诧然,继而了然的一笑,开口夸赞道:“王妃真是冰雪聪明,蛛丝马迹中便能够洞悉一切。”
语气稍顿,容蓉深吸口气,这才接着开口,“您也知,我为贵妃时,北齐使者团中许多大臣皆是见过我真面目的,仅仅这一点便足以让人起疑心。若是就此与靖元成亲,不但我有危险,就连靖元亦会被我拖累。因此,他便前往西楚,将云鹤带了回来,让云鹤作证,证明我是容家从小被家奴拐走的二小姐。如此一来,即便众人心中有疑惑,在没根没据的状况下,也断不敢在此事上大作文章。于我、于靖元,皆是最好的办法。”
“其实,天下相象之人何其多,齐靖元又何必千里迢迢前往西楚将容云鹤接过来说明此事?只怕…”说到这里,云千梦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随即促狭道:“只怕是太子心疼您的思乡心切,这才特意借口此事将容公子接了过来。”
听云千梦此一言,容蓉表稍稍一怔,却如湖灌顶,顿时明白了齐靖元对自己的苦心。
是啊,天下相象之人何其多,知晓太子府对外宣称将来的太子妃与西楚曾经的容贵妃相似,加之容贵妃如今已化成了一堆白骨,世人自然不会紧揪着此事不放。又何必冒着漫天的大雪前往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西楚接来容云鹤呢?
一时间,容蓉面红如霞,心中更是充满感动,久久不曾开口…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太子妃好福气!”见惯了容蓉清冷的表,却在今几次见到她羞赧的模样,让云千梦忍不住地想逗弄于她。
被云千梦调笑,容蓉脸色更红,嘟嘟哝哝地反击道:“王妃与王爷亦是鹣鲽深,又何必作弄我?”
一时间,客院中盈盈笑声响起,十分悦耳动听,直到乔影领着药包回来,容蓉这才起离开。
“姐姐怎么又过来了?”男宾的客院中,容云鹤静坐于窗边欣赏着庭院内的落雪,见容蓉踏进内室,便起问道。
“怕你忧心王妃的子,特来告知你一番。”见洗漱完毕后的弟弟玉树临风,容蓉眼底露出欣慰之色,出口的话却又打趣着容云鹤。
一抹无奈的笑容浮在容云鹤的唇边,只见他单手为容蓉倒了一杯茶,笑道:“姐姐快请坐,咱们似乎许久不曾这般品茶赏雪了。”
望着茶几上那一杯冒着袅袅气的清茶,往在容府的点点滴滴瞬间袭上容蓉的心头,只见她慢慢地点了下头,姿轻盈地走到窗边坐下,与容云鹤同赏这庭院内的雪景。
“王妃子较弱,这段时必须静养。不过,只要静养得宜便不会有大碍,姐姐自会好生照顾王妃,你放心吧。如今你也需要好好的休息,莫要再撞到手臂。”见容云鹤始终不曾出声询问云千梦的况,容蓉径自开口说道,纤纤玉手端起面前的茶盏,借着喝茶的机会观察着容云鹤的表。
容云鹤的注意力虽然始终放在庭院内的落雪上,可在听完自己的话后,神色间却稍稍有了一丝的松动,表虽未有大的波动,却逃不过容蓉的双眼。
轻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容蓉将茶盏搁在茶几上,正要开口,耳边却响起容云鹤低沉中不失清澈的声音,“姐姐,来时的路上,齐靖元曾嘲讽于我。”
一句话,让容蓉原本平静的眸子中闪过诧异的眼神,心中却明白齐靖元是因为何事而嘲笑自己的弟弟。只是,这个向来只将私事藏于心中的弟弟却在此时对自己告状,这让容蓉顿时明白了容云鹤的想法。
有些感,不是旁人说放弃便能够放弃的;有些事,是需要时间去沉淀的;有些人,是已经刻在心上再也不愿剜去的…
明白了容云鹤的意思,容蓉紧接着便转换话题,“靖元呢?回来这么久,为何不曾见到他?”
见容蓉转化话题,容云鹤眼中浮现一抹感激之,顺着她的话回答,“车队刚踏入北齐帝都的地界,便有内官将他请去皇宫。”
闻言,容蓉含笑地点了下头,随即唤过外间的婢女,命她们准备晚膳,姐弟二人一同用过晚膳,才见容蓉离开客院。
“我等你半了!”却不想,还未踏入自己的屋子,里面便传来一道含怒的声音。
容蓉挥手让后的众人退下,这才伸手推开面前的雕花木门,果真见齐靖元满面委屈地坐在外间的正中间,脸上一片寒霜。
“我若是早些回来,怕也不知西楚竟发生了那般大的事。更不会知晓,远在京城的容家此时更是危险至极。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弟弟曾被人奚落嘲笑过!”容蓉佯奴道,竟是看也不看齐靖元一眼,径自走进内室。
“容云鹤,他居然告状?”不可置信的音调自齐靖元的口中喊出,原本还想就此事与容蓉理论一番,却发现眼前的绝色佳人竟是连眼角余光也吝啬给予,这让齐靖元心头一沉,忙自动熄灭心口的熊熊怒火,紧跟在容蓉的后走进内室。
只是容蓉却斜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拒绝与齐靖元交流。
忆起容家姐弟感深厚,齐靖元这才大感事不妙,自己怎么这般倒霉地得罪了心眼比针眼还细小的容云鹤呢?
悄声移步到软榻前,齐靖元小心翼翼地蹲下,看着斜躺在软榻上的女子,纵使心中有天大的怒意,也在这张绝色容颜中消散无踪。
修长的大手不自地浮上近在咫尺的颜,感受着掌心中不可思议地细腻之感,齐靖元周的暴戾之气顿时消弭在空气中。
美容颜上的秀眉淡淡一拢,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几分,容蓉随之缓缓睁开了双眼,而印入眼帘的则是齐靖元那张早已柔似水的俊颜。
“蓉儿,你在气什么?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容云鹤,还是怪我没有将西楚的事告诉你?我可以解释的,但是容云鹤先行告状,他此番行为却令我不齿!”口中说着道歉解释的话,却还想着将容云鹤拖下水。齐靖元不愧是一国的储君。
只是,容蓉看着素来威风八面、冷酷无的齐靖元在她的面前,竟能够将姿态放得这般低,心中早已没有了责怪之意。
尤其在听完齐靖元的最后一句话后,竟有些忍俊不。
这不明显的表顿时被始终凝视着她的齐靖元发现,似是得到宽恕般,齐靖元双膝微微用力,待容蓉回过神时,齐靖元已经与她一同落座在软榻上,此时正将她搂在怀中,动作之快让人咋舌。
懊恼自己的气弱,容蓉捏着粉拳轻捶齐靖元口,却依偎在他的怀中,低声道:“你早该将西楚的事告知我。我最重要的亲人均在西楚,你这样瞒着不说,至我于何地?若非你故意嘲笑云鹤,以他的个又岂会对我说起此事?你竟还想着将过错推到他的上!”
见容蓉态度有所软化,齐靖元立即捉住她的拳头抵在唇边亲了又亲,直到缓解了这些子以来的相思之,这才没好气的开口,“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只是见不惯那小子总是围着云千梦那丫头转,这才出言不逊,得罪了尊贵的小舅子!”
容蓉听之,顿时又直起子,却被齐靖元紧紧地搂在怀中,耳边响起他轻柔地声音,“蓉儿,你听我说…”
细细地将此时西楚的状况分析了一遍,又将临行前楚飞扬的托付告知容蓉,齐靖元这才缓缓闭口。
“如此说来,楚王此时的况也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被那两军反扑?”容蓉听得心惊胆战,想起白见到云千梦时对方虚弱的模样,容蓉心头隐隐犯疼,有些不忍道:“万一楚王出了事,王妃可如何是好?”
“走一步算一步吧!你若得空,便多去陪陪她,免得她无事总是询问楚飞扬的消息。”轻叹一声,齐靖元只能如此说道。自己明明不愿卷进西楚的事中,却还是被楚飞扬那只狐狸给拉了进来。若楚飞扬出事,海王辰王定会派兵攻打北齐,想到这个可能,齐靖元便对楚飞扬恨得牙根痒痒。
“放心,我会多去陪伴她的!她如今子虚弱,我又没有解闷之人,正好凑成一对。”容蓉点头应下此事。更何况,云千梦冰雪聪明,与她聊天总是十分愉悦的,更能够从云千梦口中得到许多提示,让容蓉受益匪浅,这也是容蓉乐意接近云千梦的原因之一。
“既如此,你歇下吧!过几,我便带容云鹤进宫面见父皇!”说着,齐靖元站起,将打算送他出门的容蓉按坐在软榻上,径自转离开了院落。
西楚朝城外。
夜半无声,一群着黑色紧夜行衣的侍卫自楚王西北军营中悄然无声地奔跑出来。
几百人沿着一条小径快速地往朝城的方向靠近…
而此时朝城的城楼上则是烛火通明,海王军夜轮番在城楼上巡逻守夜,不让城外的楚王军有半丝夜袭的机会。
“全部给本将军打起精神来,若是被本将发现有偷懒打瞌睡者,就地正法!”锦城海王军失利的消息已经在西楚各地传开,而随着海王军的失利,海王失踪的消息亦是如疯长的野草般传遍了西楚的大江南北。
而被海全留下守城的袁耀也只能死守朝城,同时四下派人出去打听海全的消息,只希望海全能够活着回来,否则海王军将一败涂地。
寂静的夜空中突然响起袁耀的大声吼叫,方才还有些瞌睡的士兵们再也不敢放松警惕,纷纷打起精神紧盯着漆黑一片的城楼下…
而此时,那几百人则已来到城楼下,藏好马匹之后,所有人立即分成几队,分别从不同的小径悄悄地潜入城内…
“主子,朝城的地牢建造在城楼下,定是戒备森严,不如您在此等候,由卑职前去救人。”在其余人均潜入朝城后,寒敬猛地拉住正要往前奔的寒澈,极小声地对寒澈开口。
对于寒澈亲自前来朝城营救人质一事,寒敬嘴上不说,但心中却始终是不赞同的。好不容易两人能够单独说话,寒敬自是希望能够尽最大地努力劝说寒澈。
“事既然是我提出的,我岂能打退堂鼓?此话莫要再说,还是趁着天黑赶紧进城救人要紧。”寒澈却将胳膊抽离寒敬的手掌,声音低沉却带着严肃地开口。随即朝着后的死士招手,让所有人跟在他的后潜入朝城。
寒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寒澈的影消失在转角处,心底惋惜不已,却也是立即跟上,忠心地护在寒澈旁,不让危险靠近寒澈。
上百人的队伍悄无声息地从跃上一面城墙上,随后滑入墙内,众人随即紧贴在墙面,沿着墙面摸索着往城楼的方向快速小跑着…
四处皆是一片寂静,脚步稍重便会立即被四处巡查的海王军发现,越是接近城楼,海王军的巡查便越加严密,几乎是没走十步路便会遇到一纵队的海王军。
寒澈见状,便知再这么耗下去,只怕天亮他们也到不了牢房,反而会因为人数过多而被海王军发现。抬头往四面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寒澈的脑子极快地分析着此地的状况,随即对后的死士们做着事先商量好的手势,上百人的队伍瞬间化整为零,分为十人一小队行事。
如此一来,队伍的前进速度比之方才瞬间快速了许多,仅仅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寒澈等人便已顺着地图上的之路来到了地牢前。
而相较于方才路上遇到的敌人,地牢前的海王军人数更多,且监视地更加严密。
鉴于这一点,寒澈似乎已认定曲妃卿等人定是被关押在此,只见他忙领着后的十人藏于一根木柱之后,随即从腰间掏出一支极其细小的信号,瞬间点燃信号向天空发去…
迅速地做完这一切,寒澈领着众人迅速地顺着墙体走向地牢的入口处…
“什么人?”却不想,海王军极其静静,尽管寒澈等人已经将脚步声放到最轻,却依旧被耳尖的海王军发现。
在对方一声厉喝之下,原本隐藏在暗处的寒澈等人瞬间抽出手中的佩剑,以迅雷不解掩耳之势朝着海王军杀去。
这一突发状况的出现,让原本没有准备的海王军一瞬间被砍倒了一大半,而寒澈等人却是越杀越勇,没人手中的剑挥舞地便更快了。
加之方才得到信号赶来的其他死士的加入,地牢前的海王军在眨眼间便被杀光了…
趁着援军还未来到之际,寒澈快速地领着一部分的死士冲进地牢内…
地牢内一片寂静之声,寒澈的影在烛光中留下无数的影子,落在地牢内暗潮湿的地上,只是待寒澈等人将地牢尽数搜查了一遍之后,竟未找到曲妃卿等人的影…
“主子!”寒敬心头猛然一跳,只觉事定不会这般简单?
看押人质的地牢,岂会这般容易让人突破防线?他们尚未靠近地牢入口处便已被海王军发现,可双方打斗半天却也不见半个援军前来,这完全像是对方设下的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快走!”寒敬心头大急,忙伸出大手拽住寒澈的臂膀,带着他快速地往入口处奔去…
“小心!”眼看着入口处近在眼前,一道低喝传来,寒澈二人尚未回头循声望去,一道滚烫的鲜血已经溅在二人的脸上,寒敬与寒澈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地牢内的机关已经启动,四处的墙面瞬间出无数支短箭,幸而护在周围的死士反应极快,用体为二人挡去了部分短箭,否则此时的寒敬与寒澈只怕早已中箭亡。
周围的死士一个接着一个倒在石阶上,触目惊心的鲜血顺着石阶快速地往下流去,如一条蜿蜒不断的河流,却扎疼了寒澈的心。
只见寒澈立即举起手中的长剑,与边的死士一同挥剑打掉急速朝着他们的体过来的短箭。
‘噹噹噹…’地牢内一时间充斥满了抵御短箭的声响…
而这时,众人子猛地摇晃了片刻,只觉脚下对石阶震动了起来,一阵震天的‘轰隆’声瞬间取代了箭矢破空而来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间显得十分恐怖。
“不好,入口处快要被封住了…”寒敬大惊,不由得大喊出声,二话不说以子作为盾牌将寒澈护在前,拽着寒澈拼命往入口处奔去…
“父亲!”寒澈心头一紧,不由得回头看向后倒在血泊中的死士,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这般渺小,竟连死士的命也救不了。
“来不及了,快走!”而寒敬的心中却唯有寒澈一人,拉扯着寒澈快速地来到入口处,在石门落地之前,两人狼狈地从里面滚了出来…
“放箭!”却不想,等在外面的却是早已摆好阵势的袁耀,见有人居然能从机关遍布的地牢内逃出来,袁耀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但随之便又被一抹嗜血的光芒取代,寒澈二人刚刚逃出地牢尚未站直子之际便下命杀。
“放枪!”而出乎袁耀意外的是,寒澈竟临危不乱,加之亲眼目睹自小护在他边的死士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心中惊怒交加,几乎是在袁耀出声的同时,寒澈亦是对守在外面的死士下命。
‘砰砰砰…’一瞬间,一声声震撼人心的枪击声在海王军的耳边响起,包括袁耀在内的海王军,还未看清对方是如何动手的,那些原本蹲在前方的弓箭手已是断气倒在了地上。
而倒地的弓箭手的前均是冒着淡淡地轻烟,受伤的地方竟只有一枚铜板大小,却让人血流不止瞬间毙命。
这样的变故,在原本占尽优势的海王军内顿时引起一阵乱和恐慌,那些原本立于弓箭手之后的海王军见同伴死得这般蹊跷,一个个面露胆怯不敢上前,就连见多识广的袁耀亦是被面前的状况吓了一跳,不明白这到底是何兵器。
而寒澈等人见海王军一时陷入乱中的空隙,瞬间收起火枪往后撤退…
“追,不准放过一个活口!敢来地牢劫狱救人,定是楚王的人!”袁耀鸷的眸子一扫已经成为密室的地牢,眼底神色骤然迸发出血腥气,毫不留地下命道。自己则是快速地拔出腰间的佩剑,打算亲自领兵追击…
‘砰砰砰…’而这时,原本寂静的城楼外,竟发出与方才同样的声响,那一声声不间断的声响如催命声般声声刻在海王军的心中,袁耀抬眼望去,只见周围海王军的脸上均是一片畏惧之色。
“你领着他们继续追击,本将上城楼查看敌!”袁耀怒目瞪向这些丢人现眼的海王军,强硬地对自己的副将下命,随即转快速往城楼上奔去…
“将军小心!”袁耀方赶上城楼,便被守城的一名海王军扑倒在地,而就在他方才站立的上空,有一颗枣子大小的东西飞逝而过…
“到底出了什么事?”至此,袁耀不敢再大意,与那士兵一同站起,面色沉、眉头紧锁地问着旁的海王军,却小心地没有走到前方看城楼下的况。
“方才大批楚王军突然出现在城楼下,卑职原以为与往常一样,只是楚南山前来城楼下挑衅,便没有在意。却不想,一盏茶的时间内,楚王军越聚越多,更是摆好了作战的架势。不等我们的人问话,对方已经开始攻城。而且,楚王军所用的兵器卑职闻所未闻,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将军,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咱们的人只消一站到城墙后,便会被杀,偏偏我们竟找不到那兵器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长此以往,只怕朝城危险啊!”那海王军满头大汗,神色十分紧张,心中更是担心海王军如今的处境。
听完他的禀报,袁耀的心也猛地一沉,却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让他才如此境地之下依旧能够保持冷静的头脑。
只见他猫着腰快步走到城墙后,随后缓缓探出头往城楼下望去…
原本漆黑的城外,此时已被楚王军手中的火把点亮,上千楚王军弓箭手正拉满长弓往城楼上箭,而弓箭手之后则是站立着蓄势待发的楚王军步兵,步兵后则是屹立着已经摆好进攻阵型的上万楚王军骑兵,而领兵前来正是这些子不断在城楼下进行挑衅的楚南山。
亲眼看到这样的况,袁耀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海王军锦城一战失利,海王如今尚未回来,自己若是再丢掉朝城,只怕从此海王军便会一蹶不振,自己这个跟随海王的大将,最终的下场只怕也可以预见了…
思及此,袁耀浑打了一个寒颤,子快速往后退去,待推到安全的地方,这才直起子,满面冷峻地下命,“立即调派三万人马过来抵挡楚王军。誓死守住朝城,否则锦城海王军的下场便是我们的下场!”
此言一出,所有海王军脸上同时闪过惊愕害怕之色,辰王楚王活埋四十万楚王军的消息早已传遍西楚各地,他们同样为海王军,又岂会不知?
一时间,海王军气势大振,弓箭手立即不怕死地来到城墙后,朝着城楼下的楚王军箭,其余的海王军则不断将城楼下早已备好的石块搬运上来,用于楚王军用梯子攻城时用。
整个朝城的城楼上,顿时陷入一片紧张备战中,袁耀则是亲自坐镇守着城楼,见士兵们士气大振,袁耀随即又吩咐边的侍卫,“将曲妃卿五花大绑地给本将带上来!本将就不信,楚南山敢对曲妃卿下手!若是他敢向曲妃卿箭,再将夏侯安儿带上来,我倒要看看楚南山还要不要他这一世的英明。”
那侍卫领命,随即快步跑下城楼…
而此时的朝城内,正也进行着追击打斗…
副将顺着寒澈等人藏匿体的地方追去,却发现这只不过是一条空巷,明明跑进巷子中的人却在眼前消失无踪。
副将眉头紧皱,下命道:“所有人分成小队,挨家挨户地搜查,定要找到那些贼人。”
“是!”后面的海王军立即分头行动,挨家挨户地踢开百姓的家门,强行进去搜查。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巷子中响起一片哭天喊骂以及翻腾打碎物件的声音…
副将领着后的侍卫也随之走进一户人家…
“别动!”却不想,放踏进院门,副将及其侍卫的便被隐在门后的寒澈等人擒拿住,脖子上架着一把冰凉刺骨的匕首,耳边随即响起寒澈故意压低的声音,“说,曲妃卿等人被关押在何处?”
“休想知道!”副将自小跟随袁耀,自是对袁耀忠心耿耿,岂会因为受到威胁便出卖主子?只见他口硬的回答完,便打算大声呼喊将其余的海王军引来。
竟不想,寒澈此时面色冷寒,听到副将拒绝说出曲妃卿等人的下落,二话不说左手便捂住他的口鼻,右手上握着的匕首毫不迟疑地割破了他的咽喉…
一道血柱喷出,瞬间吓傻了其余的侍卫…
众人见这群夜袭之人下手如此狠毒,眼底纷纷露出畏惧之色,一个个努力地想将拉开脖子与刀锋间的距离,奈何挟制他们的死士手极好,均让他们动弹不得,几番挣扎之后,反倒是他们体力不支停止了挣扎。
“说,若是不说,他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寒澈见自己进城已经有一个多时辰,若不再找到曲妃卿等人的藏处,天色大亮后,连同他们也会变得十分危险。因此出口的话中比之方才的低沉更多了一抹凛冽的杀意。
那些侍卫看着副将睁眼倒在地上,他下的黄色土地瞬间被他咽喉处流出的鲜血染红,心中早已吓坏了,为了活命,一个个争相回道:“我说、我说…”
寒澈手中匕首指着一名侍卫说道:“你说!”
得到寒澈的钦点,那侍卫忙不迭地开口说道:“我说、我说,她们三人被看押在不同的地方。我上有地图,上面标有她们三人的藏处,因为我每负责给她们送饭,因此…”
只是,话为说完,他的咽喉已被死士手中的匕首割破。
其余人见状,纷纷呜咽出声指责寒澈等人的出尔反尔,只是这阵挣扎却只维持了极短的时间,眨眼间,所有被捉住的海王军均被快速地解决掉。
“海全这只老狐狸,居然将三人分别看押起来!”寒澈接过死士从那侍卫上搜出的地图,看着上面的三处表明地,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起来,随即指着地图上表明寒玉藏处的地点对寒敬道:“父亲,您去救玉儿。剩下的人再分成两批前去营救夏侯安儿与曲妃卿。此时城外有老王爷替我们将袁耀引了过去,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寒敬双目快速地将地图看了一遍,突然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立即便反驳道:“不行,关押夏侯安儿与曲妃卿的地点更接近城楼,比之营救玉儿,前去营救那二人则更加危险,还是由我带人前去…”
‘哗…’寒澈却在寒敬将手指向另两处之前收起了地图,满面冰霜道:“就这么决定,不用再议,免得浪费时间!救出玉儿后,你们顺着原路返回,先行离开朝城,莫要等我们。”
语毕,寒澈留下一队死士协助寒敬,自己则领着剩余的侍卫换上地上死去海王军的衣饰后从院子的后门而出…
越是接近城楼,前方的火枪声越发明显,寒澈心底不由得佩服楚南山,若非他前几将火枪拿出来,今夜在被袁耀围攻的况下,他们绝对不可能绝地逢生。
“主子,这边!”行至城楼下,手拿地图的死士指着前面的路开口。
寒澈微点头,与众人一同往城楼下一座毫不起眼的平房奔去…
幸而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均被城外的楚王军引去,即便是在城楼下,防守也比方才松懈了许多。
寒澈等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破门而入,果真见夏侯安儿被捆绑在木柱上,只见她口中被塞着破布,上衣裙脏乱不说还有破损,与往衣着鲜亮的夏侯公主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听到木门被人踢开的声音,夏侯安儿忙抬起头往门口看去,见居然是寒澈等人,夏侯安儿顿时呜咽着想大叫…
寒澈快步走进屋内,手中长剑一起一落已将捆绑夏侯安儿的绳子砍断,随后将夏侯安儿交给死士,自己则立即转往门外走去,赶去另一处营救曲妃卿。
“寒澈!”看出寒澈眼底的急迫,夏侯安儿忙撤下自己口中的破布,顾不得咽喉的疼痛,声音沙哑地开口,“曲姐姐被带去城楼了,若是再不赶去,只怕海王军便会将她当作箭靶!”
闻言,寒澈浑一震,转看了夏侯安儿一眼,轻吐出一句,“多谢!”
随即快速地转过,继续往夜空中放出一道信号,寒澈便领着死士朝着城楼上冲去…
“冲…”而这时的朝城城楼下,楚南山已高举手中的佩剑,高声一呼向后站立的楚王军步兵发令。
只见上万步兵瞬间手举盾牌长矛朝着城门冲去…
“不好,楚王军开始进攻了!”城楼上的海王军被下面震天的气势吓了一跳,随即拉弓箭的动作便更快了…
袁耀见楚南山这一回是动真格的,心中大怒,随即快步走到曲妃卿的面前,一手拽住曲妃卿早已散落在后的长发,将她拉至城墙边,朝着城楼下的楚南山喊话,“楚南山,你看看这是谁?”
一片混战中,楚王军纷纷抬头往城楼上望去,只见清一色一片海王军服饰中站着一名形色狼狈的女子。
那女子虽发丝凌乱、衣着脏乱,脸上已是早已沾上了污渍,但这一切却掩盖不了她大家闺秀的气质与美丽淡雅的容貌。
楚南山更是一眼便认出被推出来的女子正是曲凌傲的亲生女--曲妃卿。
见曲妃卿一个弱女子竟在这个时候被袁耀推到阵前,可见对方用心之险恶、手段之卑鄙,一时间楚王军中怒气腾腾,众将士的眼中均是冒出怒火,恨不能将挟制住曲妃卿的袁耀当场斩杀。
楚南山立即举起手,当机立断地让将士们暂停攻城,端坐在马背仰头看着城楼上笑得险的袁耀,沉声道:“行军打仗居然将女子推到阵前,袁耀,你也不过是一名贪生怕死的鼠辈!与你家主子可真是一个德!”
静如庵堂的朝城内外,久久回着楚南山铿锵有力的指责声。
而袁耀听完楚南山的大骂,却并未动怒,反而冷笑道:“楚南山,你如今已不是西楚楚王,你有何资格领兵打仗?莫非你对京城那把九龙宝座也垂涎已久?想过一过当皇帝的瘾?哼,行军打仗本就是只讲究一个‘胜’字,为了胜利,有什么手段不能用?你少在此处胡言乱语!否则本将定让曲妃卿血溅沙场!”
“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曲丫头血溅沙场?有种你就将人从城楼上推下来!”却不想,楚南山的气焰更胜一筹,不但不在意曲妃卿可能当真死于当场,更提供袁耀选择,让其将曲妃卿推下城楼。
“楚南山,你…”袁耀一时语塞,拽着曲妃卿头上青丝的手猛然往前一扯。
‘咚…’一声极其清脆的头磕在城墙上的声响顿时在这安静的空间响起,火光映照下,曲妃卿无暇的额头上瞬间留下一道鲜血,鲜红的血快速地从她的脸颊滑下,沿着烟灰色的城墙石往下流去…
即便如此,上承受着巨大的痛楚,在万千楚王军的面前,曲妃卿却是硬咬着牙关不曾发出半点痛呼声。
一名小小的女子居然能够做到这般,让城楼下的楚王军个个眼露钦佩之色,同时又对袁耀等人露出鄙夷愤慨之。
“哼,你以为本将会上你的当?城楼下尽数是楚王军,即便本将将曲妃卿推下城楼,只怕下面的楚王军定会将她救走吧!”袁耀放声狂笑,嚣张之气让人望之气恼。
随即便见他另一手轻抚上曲妃卿的脸蛋,粗糙的指腹用力地压在曲妃卿嫩如鸡蛋的肌肤上,毫无怜香惜玉地当着所有楚王军的面调戏道:“这么美的美人,正好可以让我军将士们解解乏!楚南山,你若是无事,不如就在此欣赏欣赏。对了,除了曲妃卿,城中还有夏侯安儿,想必夏侯族公主更加**吧!”
语毕,袁耀再次大笑起来,而城楼上的海王军见状,也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一时间,空旷的夜空中盘桓着驱散不去的放浪笑声,听之让人心寒。
‘砰!’却不想,在海王军占尽优势的况下,竟还有人敢在此时放枪。
闻声,楚南山眉头一皱,厉目顿时往隐藏在暗处的枪手们望去,却发现众人皆是听命地躲在暗处,并未有人擅自放枪。
见状,楚南山瞬间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便当空厉吼一声,“继续进攻!”
砍杀之声再次响起…
而这是的城楼上亦是混乱一片,海王军中根本无人注意到那一声巨响到底是从何处发出,便见方才立于城墙后的袁耀已经被人击中肩膀,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往后一退跌坐在城楼上,连带着拽掉了曲妃卿无数的青丝。
“将军!”见袁耀面色惨白,按压在左肩上的右手指缝中却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周围的侍卫脸色大惊,纷纷涌上前将袁耀团团围住。
正在此时,几十道着海王军服饰的影朝着被排挤在外的曲妃卿奔去…
曲妃卿只觉手腕一疼便已跌入一举温柔的膛中,心中一惊,曲妃卿立即抬头看去,却发现将她搂在怀中的竟是满面煞气的寒澈,未防自己惊呼出声,让曲妃卿立即抬起另一手捂住自己的唇,眼底却是一片掩饰不了的震惊。
寒澈快速地扫了眼城楼上的状况,见此处海王军众多不可多留,满含杀气的目光一扫隔着数人的袁耀,薄唇不由紧抿,却是用力地握着曲妃卿的手腕,打算将人带下城楼…
“抓住他们,不得让他将人带走!”却不想,才走出几步路,后便响起袁耀咬牙切齿的大喊声。
一瞬间,城楼上上万的海王军纷纷朝着寒澈等人围攻过来,而楼梯处更是被海王军围的水泄不通,除此之外还有数不尽的海王军继续奔上城楼,打算活捉寒澈等人。
四周的死士倒下的越来越多,枪膛中的火药也用尽,寒澈拥着曲妃卿退到城墙内壁…
前面是数万的海王军,后则是数十丈高的城楼,二人已是没有后路可退…
而始终注意着城楼上动静的楚南山,在发现寒澈与曲妃卿陷入绝境之时,也紧跟着皱起了眉头。
只见他立即对后的起兵悄悄下命,趁着海王军的注意力被寒澈吸引过去之际,上百起兵立即抽动马背朝着城门口奔去…
“小心!”伴随着曲妃卿的一声惊呼,寒澈的右臂被刀剑砍伤,冬衣被锋利的刀锋看破,露出里面猩红的皮与森森白骨,只是眨眼间,寒澈的右臂衣袖上便染满了鲜血,看上去极其恐怖。
可既是在这样的况下,寒澈却依旧咬牙硬,手中的长剑始终紧握…
而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却刺激的他的神经更加清醒,挥向四周敌人的动作更加敏捷快速…
‘啊…’只见他猛地刺出手中的长剑,剑尖瞬间刺进一名海王军的左眼中,那名侍卫顿时捂着自己的左眼嚎啕大叫起来…
原本围在四周打算活捉二人的海王军见同伴竟是这样的下场,又见寒澈满面杀气,不由得纷纷胆怯,竟无人敢上前,所有人僵持地立于原地,半天没有进展。
“一群蠢货,他们仅剩两个人,有何不敢上前的!”这时,包围圈的外面响起袁耀的谩骂声。
寒澈见状,猛地收紧环在曲妃卿腰间的手臂,双膝微屈,竟是抱着曲妃卿纵从高耸的城楼上跳了下去…
“放箭,死他们!”袁耀见活捉不成,立即出声命所有的弓箭手朝着急速下落的二人去。
“快掩护,放箭、开枪杀城楼上的弓箭手!”另一面的楚南山更是快速地开口,一时间城门口枪林弹雨,无数海王军被杀后掉落城楼,摔得面目全非。
“拿来!”见楚王军渐渐有压住海王军的迹象,袁耀不顾流血的左肩从弓箭手的手中夺过弓箭,随即瞄准那两道落下城楼的影,猛地出手中的箭矢…
‘嗖…’强劲有力的破空声隔空传来…
‘扑哧…’眨眼间便正中寒澈的右肩。
曲妃卿只觉寒澈的子猛然一震,揽在她腰间的力道明显加重,勒地曲妃卿已有些喘不过起来。而寒澈原本持剑的右手却在此时垂了下来,手上原本紧握的长剑更是掉落在城楼下。
“寒澈…”刚张开口,一阵寒风便灌进口中,呛得曲妃卿满面通红。
寒澈却是死咬着牙关,在两人的体即将摔在地上时,双脚适时地踢在城墙上,缓冲了二人下落的速度。
而早已等候在城楼下的楚王军起兵见状,纷纷聚集起来,张开双臂接住了二人的子。
寒澈将曲妃卿搁在前,左手单手勒住缰绳,领着起兵快速地往楚南山处撤退。
‘嗖…’却不想,此时空中竟又传来一道箭羽飞而来的声响,箭之人所用的力道之大,瞬间便能从破空声中听出。
曲妃卿只觉迎面迎来一股强劲的风声,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她已被人从压爬在马背上,同时一道箭矢穿破肌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道温的液体洒在她的侧脸上…
“澈儿…”一声惊吼从不远处传来,马背上的寒敬老泪纵横,狂抽着下的马儿朝寒澈奔来。
曲妃卿木讷地转过头,却见寒澈右手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死死地押在她的后背上,不让她抬起子,而他的前却插着一支只剩箭尾的长剑,在看到曲妃卿没有受伤后,寒澈突然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子却直直地往马下摔去…
“寒澈…”曲妃卿大喊出声,想要伸手拉住寒澈的手,却只来得及抓住面前的空气。
幸而护在一旁的起兵出手接住了寒澈的子,这才免去寒澈跌落马背的危险。
一名起兵立即拉过曲妃卿的马儿,带着曲妃卿快速地回到队伍中。而其余的起兵则是小心地护着寒澈直接往楚王西北军营奔去,寒敬与被救出的寒玉更是各骑一匹战马,紧跟在寒澈之后…
一阵铁骑踏破尘土声传来,楚南山面色骤然变得冷峻异常,将缰绳握得更紧,凌厉的目光往铁骑传来的方向望去,目色骤然一沉。
只见楚南山瞬间抄起挂在马背上的弓箭,朝着目光所看的方向猛然出一箭,拉弓的力道之大竟连城楼上的袁耀亦能够听到。
‘噹!’一声传来,显然是被之人用剑挡开了楚南山的那只箭。
‘噹!’又是一道剑断裂的声音传来,虽然那人避开了楚南山的箭,但楚南山施于箭上的力道之大,却让那人手中的长剑断裂成两段。
“多不见,老楚王真是宝刀未老!”来人渐渐走进火光照耀处,来人竟是从锦城逃离回来的海王。只见他上灰尘仆仆,后仅剩的几万大军亦是疲倦不堪。
楚南山双目微眯,冷笑道:“你也不差,竟然能够活着从锦城回来。”
“楚南山,今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说着海全自马背上抽出另一柄长剑,剑尖直指楚南山。
楚南山却是冷哼一声,精锐的目光一览此时狼狈不堪的海王军,讥讽道:“就凭你?几十万楚王军就在眼前,就凭你手下的这些逃兵还想杀了老夫,痴心妄想。”
海全岂会看不透眼前的形势,楚南山虽只带了几万人前来宣战,可楚王军西北军营中却还有几十万大军蓄势以待。加之自己后这几万死里逃生的海王军早已在长途跋涉中疲倦不堪,此时与楚南山开战,实在是不明之举。至于面前的朝城,更不能因为此时而打开城门,否则岂不中了楚南山的诡计?
渐渐收起长剑,海全脸上的杀气瞬间隐去,温文尔雅地对楚南山笑道:“老王爷果真是计谋过人。今我们在此一战,双方都讨不到好处,不如就此休战,改再决一胜负。”
而楚南山却早已看透海全笑容背后的嘴脸,握剑的手猛然收紧,坐下的马儿瞬间朝着不远处的海全奔去…
而海全亦是瞬间收起脸上的笑容,剑柄猛地打向马背,亦是指剑挥向迎面而来的楚南山。
“王爷回来了,所有人立即掩护王爷!”袁耀站在城楼上,将所有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急忙出声指挥作战。
两军瞬间便纠缠在一起,海全与楚南山在马背上皆是使出全的本事,势要将对方斩杀在这片充满血腥味的战场上…
对于楚南山而言,能够在此遇到海全则是意外之喜,能够将海王军主帅捉到,对于楚王军而言自是好事。
而对于海全而言,锦城的一败涂地让海全足足憋了一口恶气在心间,正头疼如何对付楚飞扬与江沐辰,却不想楚南山在此时自动送上门来,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海全岂能放过?
两人方才那般虚假意的问候,只是为了此时擒住对方而争取些时间所运用的计策而已。
刀光剑影中,两人均是紧咬着对方不放…
正在这时,原本闭的朝城城门,竟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一闪,数万的海王军从里面涌了出来,朝着楚王军进攻。
楚南山见敌众我寡,而此时再发信号搬救兵,只怕等救兵赶来,此处的楚王军早已死绝。看着眼前狡猾如狐的海全,楚南山的目光又转向四周的楚王军,突然沉声喊道:“撤!”
今的目的便是救出曲妃卿三人,此时任务完成,自然也到了他们撤退的时候。
至于海全这个意外之喜,不如留给飞扬来收拾吧。
楚南山一声令下,所有楚王军不再恋战,所有人极其有秩序地往后退去,渐渐撤离了朝城城楼下。
而海王军亦没有出城应战的目的便是保护海王,如今见楚王军率先撤离,袁耀自然下命不准追击,免得中了对方的埋伏。
“王爷,您总算回来了!”看着九死一生的海全带着仅剩的几万人马回到朝城,袁耀等将领立即围了上来,眼中均是泛着激动的神色。
‘啪!’却不想,海全却是一拳砸在桌上,从锦城落荒而逃,这是海全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居然被两个黄口小儿得只能带着几万人马逃跑,更是灰头土脸的回来,怎能让海全咽下这口气?
加上今夜被楚王军偷袭一事,更令海王军人心惶惶。
待海全在回城后,袁耀便立即下命所有人撤回城内,关紧城门。
而海全回城的第一件事,却是领着袁耀等人登上城楼,看着城外方才激战后留下的一片狼藉,海全双手握拳抵在城墙上,低吼道:“楚飞扬、江沐辰,你们狠,居然活埋了本王四十万精兵。”
一阵凌乱的奔跑声在城楼的石阶上响起,一名侍卫满头大汗地跑上城楼,单膝跪在海全的面前,满面慌张地禀报道:“王爷,不好了。夏侯安儿与寒玉均被人偷偷救走了。”
“你说什么?”海全眼露震惊,含着杀气的目光瞬间向一旁的袁耀。
袁耀已是傻眼,竟重复了一句那侍卫的话,“人质…不见了?”
语毕,袁耀只觉自己满头大汗,一颗心狂跳如捣鼓。莫说海全不相信这个事实,即便是他自己,到现在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该死是…”一拳头砸在冰冷刺骨的城墙上,海全心头充满懊恼。
一路狂奔至军营中,楚南山来不及脱去上沾血的盔甲,便领着侍卫急急地走向军医营帐内。
尚未走近营帐,便见营帐外早已站满了人,端王寒敬自是不用说,寒澈受此重伤,端王寒敬定是最焦急忧心之人。
除此之外,曲凌傲、叶驰、孟涛、曲妃卿、寒玉、夏侯安儿等人均是候在营帐外。曲妃卿早已是哭得泣不成声,竟连自己头上的伤势也不曾顾及。
“寒澈的况如何?”楚南山目光落在面色较为平静的曲凌傲脸上,语气却有些焦急地问着。
曲凌傲则是面带凄色地摇了摇头,估计到端王等人此时的心,将楚南山带到一旁低声道:“前后均被了一箭,右臂还受了极重的伤。方才侍卫将他送回来时,人就只剩一口气了,浑是血的模样吓得端王竟走路不稳跌了一脚。刚才军医偷偷地向我透露,后那一箭和右臂上较好处理,最难的是口那一箭最难拔。此时营中的军医已全部守在帐内照看着寒澈,只怕这一回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