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吕鑫则是领着楚飞扬与云千梦转身上楼,走进他方才待过的厢房,三人依次而坐!

南奕君亦是抬腿跟上,至于万宰相却是狠瞪了那陆夫人一眼,也跟着南奕君走进厢房!

厢房内一片宁静,几人均是耐心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只是万宰相却是频频的看眼外面的状况,有些担忧的开口“楚王、王妃可曾想过,如果验尸显示的确是虎威将军的人杀了陆大人,只怕今日王爷与王妃是走不出这唱春楼了!”

“本将军没有伤人,我的侍卫更没有杀人!”不等楚飞扬与云千梦开口,便见吕鑫冷声道,语气中的笃定是前所唯有的坚定,比之方才在混乱的大堂中还要强硬!

“万宰相不如担心,万一这是唱春楼与陆家联合起来陷害西楚将军的事情,南寻该如何向西楚交代!”比之吕鑫的迫不及待的为自己脱罪的行为,楚飞扬则是冷静平淡的多!

闻言,万宰相有些无趣的闭上了口,握着茶盏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微锁的眉头似是在思考楚飞扬方才的问题!

厢房中又是安静了下来,没了挑衅的人,众人静品清茶,神色闲淡,似乎没有受到此事的影响!

“王爷!”一个时辰过后,便见习凛领着映秋与南寻的仵作走进厢房!

“把其他人都带进来!”在最后结果尚未公布之前,楚飞扬则是让习凛把那陆夫人、老鸨等人均唤进厢房,待所有人都到齐后,这才问道“有何结论?”

那仵作似是十分的心急,不等映秋开口便说道“回王爷的话,陆大人的确是因为滚下楼梯而死!”

经他这么一说,那陆夫人的表情则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万宰相眉间的褶皱亦是浅了许多,看向吕鑫的眼神中多了一抹得意!

“映秋,你说呢?”云千梦的目光却是始终放在映秋的身上,在那仵作说完后便开口询问映秋!

“回王妃的话!那陆大人的确是因为滚下三楼而死!但死因却不仅仅因为是滚下楼梯!奴婢方才验尸时,发现那陆大人有心悸之病,此病是最受不得刺激或者剧烈的动作的!这也是那陆大人为何面色暗黄的原因!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陆大人与那莺儿行房事,只怕他的心脏已是承受不住,极有可能死在莺儿的床上!”说着,映秋不由得红了下脸颊,毕竟是没有出格的姑娘家,说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羞涩不已!

“陆夫人,映秋所言可属实?”云千梦则是对映秋微微一笑,鼓励着她的坦诚与勇敢,随即语气转向那脸色微微转白的陆夫人!

“这…”被人查出自家老爷的身体状况,那陆夫人一时间左右为难,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实话,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揪着娟帕,十分的难以抉择!

“王妃莫要忘记,即便陆大人身有隐疾,但平日里却是好好的,如今却也是因为虎威将军的侍卫而死,这一点却是不能改变的!”看出陆夫人的害怕,万宰相出声相助!

云千梦则是静心听着各方的言论,始终沉着冷静让人看不住她心中的打算!

而映秋在听完万宰相的话后,却是摇了摇头,随即更正道“宰相有所不知,那陆大人的心悸病已经极为严重,即便是一个极小的跳动,恐怕也会要了他的命!”

“这病本妃也是有所了解,的确如映秋所言,否则这位仵作为何不进行辩驳呢?”云千梦示意映秋回到自己身边,随即缓缓开口“况且,那陆大人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不但不知在房事上节制一些,竟还出来拦住侍卫的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当真让本妃不知该说些什么!”

转瞬间,云千梦便转变了双方的势态,原本占理的陆大人瞬间变为故意陷害他人之人!

“王妃此言差矣!有谁会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那陆大人之前的确是好端端的,却在那侍卫出手后滚下楼梯送了命!而虎威将军与其侍卫同时伤了那老鸨与莺儿却也是事实!”万宰相见云千梦张口便扭转了乾坤,又瞧着南奕君竟只是静坐一旁不曾开口,眉间紧皱的开口反驳道!

“是吗?老鸨与莺儿的伤当真是虎威将军与侍卫所伤?”云千梦却是冷淡的反问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是吗?老鸨与莺儿的伤当真是虎威将军与侍卫所伤?”云千梦却是冷淡的反问道!

见云千梦这般的笃定与自信,万宰相神色一凛,转而冷笑道“王妃这是有所怀疑?”

见万宰相质问的神色中带着些许的紧张,云千梦则是展颜一笑,淡雅脱俗的浅笑让人顿时冲淡了厢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所有人的目光与注意力均是集中在这抹浅笑上,忽而忘了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意识渐渐的被云千梦所牵引!

“老鸨与莺儿请过来!”并未因为万宰相的质问而恼羞成怒,云千梦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只是浅笑中暗藏凌厉的目光却是瞬间扫向一旁的老鸨与莺儿,点名让这二人走上前!

而一旁的南奕君则是把所有人的表情收于眼底,万宰相的紧张、吕鑫的张扬、楚飞扬的淡定、云千梦的自信,让他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

只消楚飞扬不插话,那他自然也是不会多言!

此事由楚王妃出面,的确是比让楚王出面要容易解决,否则牵扯进两国之间的交涉,只怕对于南寻而言亦不是好事!尤其此时明眼人均是看得出来,这楚王妃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而万宰相却已是处于下风!

自己既然是此次和谈的大臣,自然也不便出面,不如与楚王一样冷眼旁观,也是给南寻留一条后路!

如此一分析,南奕君心底虽有些怒气,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并未当场发作,只是手中的茶盏与碗盖却是清脆的相触着,似是把不能发泄表现出来的心情,尽数的交织在着瓷器的碰触之中!

楚飞扬亦是注意到南奕君的动作,心中微微感叹,这南寻终究还是有聪明人存在!奈何南奕君的身边尽是些给他扯后腿的人,只怕如今的南奕君亦是累了!

淡然含冰的黑眸忽而转向此时紧紧盯着老鸨与莺儿的万宰相,楚飞扬心头冷哼一声,这样拙劣的手段也想瞒过梦儿的双眼,难怪这万宰相这么多年联合南蓝南鸿烨亦是斗不垮南奕君!

“王妃!”被云千梦点名,只见那老鸨与莺儿畏畏缩缩的慢慢走上前,在距离云千梦一丈远时便停下了步子!

云千梦见她们停下步子,却也不勉强她们再靠近,毕竟二人身上脂粉味当真是有些重,闻着便不舒心!

“方才本妃已让映秋替你们二人检查过!老鸨伤在脖颈,而莺儿则是手腕上有淤青!当时是当着摄政王与万宰相的面检查的,相信没有什么疏漏了吧!”锐利的双目淡扫面前的二人,随即转向一旁坐着的南奕君与万宰相,似是在征求他们二人的意见!

闻言,南奕君盯着茶盏的目光则是隐晦一暗,而万宰相却是眼露谨慎的打量着云千梦的表情,只觉这楚王妃在之前便已是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着他与南奕君点头,随后便开始追击反攻!

只不过,那老鸨与莺儿的伤均是真实的,即便这楚王妃聪明绝顶,只怕也是不能颠倒是非黑白胡乱的推翻两人身上的铁证吧!

“王妃这是何意?什么叫没有疏漏?若是西楚百姓受伤,王妃还会如此淡然处之吗?”狡猾的双目不着痕迹的扫了老鸨与莺儿一眼,只见那二人立即抚着受伤的地方,露出痛苦的表情,万宰相则是略带怒意的开口“还是说西楚这样的泱泱大国,竟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虎威将军这样威震四方的大将,竟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吗?当真是匪夷所思,让人啼笑皆非!”

‘啪!’而万宰相的话音还未落地,便见吕鑫面满怒色的拍桌而起,右手指着万宰相便怒道“欺人太甚!本将军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没错,那老鸨的衣襟的确是被本将军的剑锋所割破,但本将军却并未伤她分毫,你凭什么往本将军的身上泼污水?至于这莺儿,本将军也是问过自己的侍卫,亦是没有伤到她!却想不到南寻之人这般阴险狡诈,然弄些伪证让本将军服罪!王爷、王妃,我吕鑫虽粗俗,却并不是是非不分不知轻重之人,岂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让皇上难为的事情?请王爷王妃为吕鑫做主!”

说着,吕鑫便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作势便要朝着楚飞扬与云千梦跪下…

只见习凛眨眼间便闪身到了吕鑫身旁,一手扶住吕鑫的手臂,用力的托住他直直要跪的身子,而楚飞扬的声音却也在这片争执声中缓缓响起“虎威将军这是作何?即便是被冤枉,也不可失礼于人前!若非本王与王妃心存疑虑,又岂会出现在唱春楼,你又何必这般激动,没得让人看了笑话!”

一句浅淡的话,却是让万宰相脸色瞬变,方才的得意忘形渐渐收起,目光不禁在楚飞扬与吕鑫身上打转,不明白素日里不合的二人,为何在一方出事后,另一方却又鼎力相助!

而楚飞扬的话对于吕鑫而言却是含着重重的警告!

即便今日吕鑫是被冤枉的,而自己与云千梦既然出现在了唱春楼,那自然是会想办法为他洗清嫌疑!而他方才那般作为,明显便是在胁迫自己与云千梦!仗着玉乾帝亲信的身份,便想在南奕君等人面前给自己施压,当真是愚蠢至极!做戏也要做的适可而止,过之便会让人厌恶!

一席话加上习凛那连吕鑫自己也诧异的身手,让吕鑫心头一颤,后背没来由的沁出一层冷汗,再也不敢与习凛暗自较劲,立即站直了身子,低声回道“是!”

看着这样的吕鑫,云千梦眼底则是划过一丝讥讽,从吕鑫的口中听到‘泼污水’,当真是让她想捧腹大笑!

吕鑫大概是忘了,他这一路上,往自己与楚飞扬的身上可是泼了不少的污水,有些污水更是传入了京都,传到了玉乾帝的手上!若非他们二人小心谨慎防微杜渐,只怕早已被他给整垮!

“摄政王,既然万宰相心中有疑虑,不如请仵作再为这二位检查一番!”收回视线,隐去眼底的讥讽,云千梦淡漠的对南奕君开口!

相较于始终激动紧张的万宰相,今日的南奕君太过安静,似乎是打定主意置身之外,只是陪着看一场闹剧,丝毫不参与到这场争论之中!

只怕这也是万宰相输于南奕君的地方,他不屑于弄虚作假,也不屑参与到这样的丑事之中!但为了国家的利益,却是不得已的出现在这里,只因此处还坐着一位楚飞扬,南寻国中,除了凤景帝,能与楚飞扬身份相当的,便是他了!

南奕君却是冷笑一声,手中的茶盏缓缓放在桌上,这才开口“既然映秋姑娘已经检查过,且方才映秋姑娘与仵作验尸得出的结论亦是与仵作相同,本王自然是相信映秋姑娘的结论的!还请王妃继续!”

此时,南奕君倒是有些好奇这楚王妃还有什么花招!毕竟那老鸨脖颈上的剑伤以及莺儿淤青的手腕,他的确是看的真真切切,这一点的确是无法骗人的!

见南奕君没有问题,云千梦则是对他轻点头,随即在吕鑫不注意的情况下,竟快速出手拿过他搁在桌上的佩剑,气势恢宏的抽出长剑,细细的看着剑身与剑锋,这才淡淡的开口问道“老鸨,你的伤是这把佩剑所伤吗?”

不知这楚王妃有何目的,只是既然事已至此,那老鸨自然也只能顺着云千梦的话点头“回王妃,老身这伤,的确是这虎威将军的佩剑所伤!王妃若是不信,大可问老奴身边的龟奴,当时他可是一直跟在老身的身边,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只是,她后面加上的那句话,却是让南奕君神色骤然一冷,而万宰相的眉头则是紧紧一皱,心中暗骂这老货真是糊涂!这楚王妃明显是挖了坑等她跳下去,她然还如此多的废话,殊不知,以楚王妃的聪明才智,即便是一个字,亦是能够解释成许多其他的意思!因此,在楚王妃的面前,除非必要,最好是闭嘴不说话,免得被她利用了去!

而云千梦见那老鸨说的这般肯定,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借着把佩剑交给映秋,让她拿着走向那老鸨!

那老鸨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更何况此时摄政王与万宰相又在场,若是这楚王妃为了那虎威将军而命那丫头杀了自己,只怕摄政王亦不是多说一个字,眼见着映秋越走越近,老鸨则是节节败退,面色越发的苍白,双手更是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脖子,不让映秋有可趁之机!

殊不知,映秋却只是立于她脖子受伤的这一面,抬起一手轻轻的翻开她的衣襟,再次看了眼她脖子上的伤痕,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佩剑上,这番几次的比对之后,这才肯定的开口“王妃,这老鸨脖颈间的剑伤,并非是虎威将军的佩剑所伤!”

“你胡说!那么多人看到这把剑抵在老身的脖子上,怎么可能不是这把剑所伤?姑娘,你不能因为自己是西楚人,便如此作贱我们南寻的百姓吧!”老鸨见映秋竟得出这样的结论,一颗心猛地一跳提的极高,却是奋力的反驳着,又见此时摄政王亦是坐在此处,胆子便不由得大了几分,不禁拿出平日里对付唱春楼姑娘的淫威来,面色阴狠的瞪向映秋!

而映秋亦是不惧她此时凶狠的表情,眼神淡然镇定,气定神闲的对云千梦再次开口“王妃,奴婢绝不会诊错!这老鸨的伤的确不是这把佩剑所伤!据奴婢的观察,她的伤口较为细小,不会是这种长而宽的佩剑所留下的伤痕,倒像是匕首所伤!”

语毕,映秋便走回云千梦的身旁,小心的把剑反过来,以剑柄的位置交给云千梦,随即立于云千梦的身后不再开口!

而云千梦却并未立即把佩剑还给吕鑫,而是拿在手中细细的看着剑锋,纤细的手指沿着剑身缓缓滑动,半饷才抬起头来,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那老鸨,冷然的开口“虎威将军所佩戴的佩剑,是西楚兵部统一发放的!这样的佩剑,除去西楚的将军,其他三国之人是绝对不会拥有的!更何况这佩剑上亦是印有西楚二字,即便是他国想仿造,也不可能尽数相似!方才老鸨自己也说的确是这佩剑所伤,亦有龟奴作证!可却与本妃这丫头的结论相反!两者均是有理有据相争不下!既然如此,习凛,去唱春楼的厨房寻一块生肉来,咱们做个试验,比较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语毕,云千梦不再看老鸨越发苍白的脸色,而习凛却早已是身影迅速的闪身出了厢房,连让万宰相开口阻拦的机会也不给!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见习凛拎着一块生猪肉走进厢房,把那生肉放在桌上,云千梦则是亲自执起手中的长剑,在那肉身上留下一条痕迹,只见那肉身被剑锋轻轻的一划,顿时露出一条极粗的伤痕,而那老鸨脖子上的伤痕却是极其的细致,全然不似是被这佩剑所伤!

“摄政王与万宰相认为这两者之间,是谁说了谎?”把沉重的佩剑交给吕鑫,云千梦掏出丝绢擦了擦手,面色平淡的问着!

南奕君在云千梦让习凛前去寻肉之时,便已知这楚王妃心里定是有十分的把握,只是此时事实真相摆在面前,他的脸色则是相当的难看,这唱春楼本就是肮脏污秽之地,如今竟又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南奕君心头怒意更甚,紧抿的双唇却在云千梦的逼问下缓缓开口“王妃好细致的心思,竟能发现两者之间的不同!”

“本王的王妃的确心细如发!只是摄政王不觉得这老鸨的把戏太过幼稚吗?即便是想要污蔑人,至少也要做的像些!否则那脖子上的伤,岂不白受了?”楚飞扬则是接下南奕君的话,淡笑着开口,心中却是感叹云千梦细腻的心思!

她之前的一席话,亦是堵住了南奕君的口,这佩剑的确是西楚独有,而四国对于自家的武器均是十分的看中,各自的武器均由特点!而对于上战场的将军而言,那种细薄的长剑实则是不实用的,唯有宽厚的长剑方能在战场上抵挡一切的袭击!

而据那老鸨所言,她脖子上的伤口乃是虎威将军手中的佩剑所伤,可事实证明,那伤口却与剑锋的宽度相差甚远,一看便知是老鸨说了谎!

而此时的吕鑫在看完云千梦的试验后,满面惊讶的紧盯着她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虽知这楚王妃向来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可此次遇到这样让他亦是喊破喉咙也无法说清的事情,她竟只是用一个小小的试验便说明了一切,竟让吕鑫第一次对这楚王妃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意,身上的扈气更是慢慢的收敛了起来,不敢在楚王夫妇面前显露!

“这肉定是做了手脚!”那老鸨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却是为了保命只能继续扯谎,那涂满大红丹蔻的手指直直的指着桌上的生肉,力求所有人能够听她一言!

“这肉是从唱春楼的厨房拿来,难道老鸨认为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南寻的百姓会帮着我们而对付自己人吗?”云千梦却是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大胆刁民,然弄虚作假糊弄王爷王妃,来人,把她带下去关起来,严刑拷问,定要问出她的阴谋!”万宰相却在这时极怒道,只见他大手一挥,本就立于厢房外的侍卫立即走了进来,不等那老鸨申诉便把人拖了下去!

吕鑫见万宰相此时想息事宁人,眉头猛然一皱,可却见楚王与楚王妃均没有开口,心中虽有疑惑,却不再造次,只能静等着接下来的事情!

南奕君的面上亦是冷了几分,楚飞扬与云千梦此时不开口追究,只怕是为了之后的事情吧!

而此时最担心受怕的便是孤零零立于厢房中央的莺儿!

她哪里会想到连老鸨那样狡猾的人均是斗不过这个楚王妃,而万宰相更是在事败之后毫不留情的斩草除根,若是她也败露了痕迹,是不是也落得与老鸨一样的下场?

如此一想,那莺儿的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不敢直视那楚王妃太过清亮的双目,紧紧的压低自己的头颅,双手更是下意识的藏于衣袖之中,不想让人看到自己那受伤的手腕!

“莺儿,你手腕上的伤,当真是侍卫所造成的?”云千梦却是悠闲的抿了口热茶,这才开口询问已是露出惧色的莺儿,口气比面对老鸨时则是温和了些许,但夹杂在其中的锐利,却也是让人不容疏忽!

“是!”低浅的声音自莺儿的口中传出,极其不自信的表现,顿时让人产生了怀疑!

“既如此,那你就露出手腕,再让大家一看究竟!”搁下茶盏,云千梦淡淡的开口,目光却是射向莺儿那已经用衣袖藏起来的手腕!

“王妃,莺儿还未出阁,岂能在众人面前露出手腕?”兴许是心头畏惧,莺儿竟说出这样惹人嘲笑的话来!一双玉手千人枕,她还有何可怕的?

一时间,厢房内的男子,绝大多数均是露出了讥讽的嘲笑!

云千梦却是不勉强,即便是青楼女子,靠着自己的劳力赚钱,没有什么可羞耻的!这比那些坐吃山空,靠着祖上庇佑的纨绔子弟而言,可是好上许多倍!

“映秋方才也已替你检查过,只是,你手腕上留下的那五指的痕迹,却显示那人手掌不大!本妃也只是想让那侍卫的手,与那手印相比较一番,看看你所说的是否属实!”云千梦则也不强迫她露出手腕,只是轻声陈述着这个事实!

而听到云千梦此言的吕鑫,却是立即朝自己的侍卫扫了一眼,只见那侍卫立即上前,向众人伸出自己的双手,只见那手掌宽厚,上面布满了厚茧,一看便知是常年握剑之人!且方才众人也已看过西楚的佩剑十分的宽大沉重,手小之人根本无法握起!

此时一看这侍卫的双手,又想起楚王妃方才的话,倒是十分好奇那莺儿手腕上的伤痕!

那莺儿瞬间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均是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额头不由得渗出一层薄汗,双手更是死死的捂在衣袖之中不肯拿出来示人,这样的举动无疑便是说明她心虚,更是证明了那侍卫的无辜!

“万宰相,这莺儿与老鸨一样污蔑我西楚将士,是不是也应该关起来?”云千梦却是突然开口,闲淡之中带着一丝鄙视的看向万宰相,平静的脸上亦是渐渐凝聚起凝重之色!

万宰相岂会料到万全的准备下竟也能被这楚王妃一一破解,心烦意乱的直接朝着侍卫挥了挥手,让侍卫把人拖了下去!

只是,即便吕鑫与侍卫没有伤及老鸨与莺儿,那陆大人的死却也是由这二人所引起,看着满眼通红的陆家人,万宰相不禁开口“此次死的可是南寻的朝廷命官,王妃与王爷是不是也该给南寻一个交代?即便方才的事情证明虎威将军等人是清白的,可陆大人的死却的的确确是这侍卫所造成!人命关天的事情,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那侍卫见万宰相一脸绝不轻饶凶手的模样,却是突然插话“王爷王妃,卑职当时见那陆大人挡住了道路,本只想出手拂开他,却不想他竟滚落楼梯,无心之失却是让他命丧黄泉,但此事与将军毫无干系!卑职前去请莺儿姑娘时,将军便已提醒卑职,不可伤人性命!卑职又岂会在明知不可行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王爷王妃明察!”

方才云千梦对付老鸨与莺儿的手段亦是让那侍卫心中万分的钦佩,可那陆大人毕竟是死了,与那些肌肤之伤相比严重的多,那侍卫便尽力撇清吕鑫的干系,同时又极力的为自己争取有力的局势,希望足智多谋的楚王妃能够救自己一命!

“哼!人死不能复生,且当时厢房中只有你与虎威将军在,你们二人说的话别人岂能听到?至于你方才所说的虎威将军提点你的话,也不知到底有没有说过!更何况,你是虎威将军的侍卫,你的过失难道就不是虎威将军的过失?若非他往日不严谨军纪,又岂会出现今日的悲剧?难道就凭借你一句‘无心之失’,便能抹杀你杀死陆大人的罪名?还是说,需要本相再把老鸨与莺儿传上来对于呈堂对供?”万宰相咄咄逼人,只是一连串的反问却也是让人头疼棘手的地方!若非只是受伤还好说,奈何却偏偏发生了命案,当真是让人烦恼!

“经过方才的伪证,万宰相认为那老鸨与莺儿的供词,还有可信之处吗?”却不料,许久不曾开口的楚飞扬,却在此时缓缓出声!只见他面色平淡,并未因为万宰相的反问而露出头痛的表情,亦没有因为西楚侍卫的失手杀人而显现的焦躁不安,运筹帷幄的淡雅让他显得极其的平静,却让对手渐渐乱了阵脚!

万宰相一时语塞,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楚王妃先解决了老鸨与莺儿受伤一事,原来她早就料到陆大人的死对吕鑫十分的不利,便从一开始便扳倒了两个证人,想渐渐化小这死人的事情!

“陆夫人,你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披麻戴孝,想必对于陆大人的病情,亦是十分的清楚!这才早已准备好这一切办理丧事的行头,以备突发状况,是不是这样?”云千梦则是不理会万宰相的反问,径自出声问着一旁的陆夫人!

被这楚王妃问起,又因为之前那映秋与仵作纷纷证明自家老爷心悸之病严重,那陆夫人只能硬着头皮的点了点头,低声的回了声“是!”

“这唱春楼中,唯有虎威将军与他的侍卫是西楚之人!而方才老鸨与莺儿的栽赃陷害不难看出,这本就是一出别人设计好的阴谋,目的便是陷害虎威将军!之所以选择陆大人,只怕也是因为他身有隐疾,极其的容易死去,更加的方便陷害虎威将军!若非如此,万宰相与摄政王又岂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去驿馆问罪?而即便此时没了老鸨与莺儿作证,当时看到这一幕的也皆是南寻的百姓,这样一面倒的证词,如何让本妃与王爷相信?又如何真正能够证明是虎威将军的人杀害了陆大人?本妃倒是想要请教万宰相,既然要求王爷与本妃给南寻一个交代,但这件事情的人证物证皆没有除去南寻西楚的第三国证人的证词,这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这样如此便下论断,万宰相就不怕冤枉了虎威将军?”殊不知云千梦竟是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其中的维护之意显而易见,反守为攻的话语让万宰相哑口无言!

他岂会料到,云千梦然先声夺人,还说出什么‘第三国证人、证词’?

一时间,万宰相面色中露出不解之色,不知这楚王妃从哪里听到这样新奇的词汇,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而楚飞扬却是神情闲逸的喝着手中的茶,不用想便也知梦儿定是把她那时空的话经过改编转而用来对付万宰相!

不过,此时也唯有这一招可行!

毕竟,不管那陆大人是否真的有隐疾,也不管他的病到底有多重,毕竟是好端端的人在遇到吕鑫的侍卫后被推入楼下致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是侍卫无法推卸的错误!

但梦儿这一招却使的十分的讨巧!

当时唱春楼中的确只有吕鑫与那侍卫两个西楚人!此时南寻又面临生死存亡之际,自然有人不希望南寻成为西楚的附属国,又不想看到南寻与西楚之间发生战争,便想出这样的法子,让西楚理亏从而放弃之前的计划!

只是他们却漏算此次前来南寻的队伍中却又一名女警,即便这边的法子不管用,梦儿自然是拿出那个时空的办案方式!

在证人尽数是南寻百姓的情况下指责侍卫杀人,这自然是有失偏颇,也失去了公正性,让此次的事情变得蹊跷诡异,变得是有心之人的有意陷害!

“王妃所言极是!只是,方才那侍卫亦是承认是他失手把陆大人推入楼梯的!这侍卫可是虎威将军之人,他已是认罪,想必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吧!”而这时,南奕君却是突然开口,指出那侍卫方才所说的话来抑制云千梦的反问!

“但摄政王却也不能否认本妃方才所言的可行性,是不是?”不畏南奕君的强势反攻,云千梦则是淡然处之、从容应对,而她身后则是坐着稳如泰山的楚飞扬,彰显着她的坚强后盾!

“王妃希望如何解决?”此时已是没有万宰相说话的余地,满屋子的人均是看着南奕君与云千梦之间的交锋,而两人似乎也不愿把过多的精力与时间浪费这样的事情上,速战速决的对话让万宰相皱紧了眉头,亦是让吕鑫抿紧了双唇!

云千梦则是微侧脸看向楚飞扬,两人平静的眼神交流却已是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便见云千梦重新端坐在原处,浅笑道“这次的事情,谁是主使者,想必摄政王定是心中有数!而这侍卫的确也是失手致陆大人死亡!既然双方都有过错,本妃与王爷自然是希望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知摄政王有何看法?”

“王爷,这可是杀人的大事!”不等南奕君开口,万宰相则是紧张的提醒道!若南奕君此次答应了这楚王妃,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了?

南奕君却是冷目一扫万宰相,第一次没有理会他,注意力始终方才楚王夫妇的身上!

既然有楚王妃的保证,而楚飞扬亦没有开口反对,那此次的事情便有可能和平的解决,看着楚飞扬淡定却认真的表情,南奕君不由得点了点头“既如此,便按王妃所言行事!”

说着,南奕君站起身,目光一瞥立于一旁的陆家人,再次看向楚飞扬与云千梦,淡笑道“今日这事没想到会劳烦王爷与王妃,耽搁二位休息的时间,当真是我们的不是!”

“哪里!若非是这侍卫不懂事,又岂会劳动摄政王?既如此,本王便回驿馆了!”此时楚飞扬则是扶着云千梦站起身,神情轻松的与南奕君告辞,目光亦是扫了沉默不语的吕鑫一眼,淡淡开口“虎威将军也一同离开吧!免得再出差错!”

而此次吕鑫却是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即领着自己的侍卫跟在楚飞扬的身后出了厢房!

几人一踏出厢房,外面所有人的视线均是集中在吕鑫的身上,奈何这楚王身上的气势太过慎人,让原本想借助人多势众而为难他们的南寻百姓,亦是纷纷的闭上了嘴!

加之有南奕君的侍卫为其带路,几人畅通无阻的便离开了香气袭人的唱春楼!

“累了吧!”看着外面的星空,又见虽然雨已经停止,但湿气极重,楚飞扬不由得改而搂住云千梦,带着她缓缓往停靠马车的地方走去!

而云千梦却是心情甚好的跟着楚飞扬故意放缓的步伐往外走去,远离了唱春楼,此时的空气也越发的清新,经过雨水的洗礼,更是带着丝丝青草之味,闻之让人心神舒畅,淡淡的展颜一笑,云千梦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看了看被雨水洗刷之后的天空,只觉夜幕更加的透澈,星辰亦是越发的璀璨,让人的心情豁然开朗!

“下官谢王爷王妃!”

“卑职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

而这时,跟在后面的吕鑫与那侍卫却是同时出声,两人朝着楚飞扬与云千梦的后背鞠躬行礼,显得格外的真诚!

闻言,楚飞扬与云千梦则是缓缓转身,见两人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便见楚飞扬淡然的开口“你们既然是西楚的将士,便应该明白此处是南寻,到处充满陷阱,更应该小心自己的行为举止!可这次你们却是险些被人抓住把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却差点犯了大错!本王与王妃救你们,也只是因为你们是西楚的将领,更不愿因为你们所做的事情,而让西楚背负被人谩骂的名声!此番做为,也并未想让你们心存感激!只是希望你们谨记此次的教训,日后莫要再这般鲁莽!”

语毕,楚飞扬便搂着云千梦上了马车!

云千梦却是看得真切,那吕鑫,这一次的道谢却是真心的!

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吕鑫始终是尽忠于玉乾帝,若非玉乾帝几次三番的打压楚飞扬,两者之间倒也没有矛盾冲突!

奈何玉乾帝疑心极重,竟连楚南山与楚飞扬也怀疑,这也难怪两者之路越走越远!

而即便吕鑫感动于此次他们的救命之恩,但将来若是站在各自的政治立场上,却依旧会与楚飞扬想敌对!

倒不如平淡处之,免得徒增各自将来的难过!

而唱春楼中,目送着楚飞扬等人的离开,众人均是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摄政王与万宰相这般容易的便放走了西楚的虎威将军,一时间,窃窃私语之声顿时响起!

南奕君则是挥手让侍卫把陆家的人带了下去,随即命人关上厢房的房门,冷目扫向万宰相,冷嘲热讽道“想不到万宰相活了这么多年,到了这样的年纪,竟是相出这样幼稚的把戏!当真是丢尽了南寻的脸面!”

万宰相却是丝毫也不畏惧南奕君,且此时厢房内只剩他们二人,他也无需再作伪装,撤下脸上的平静,换上阴沉之色,目光阴毒的转向南奕君,亦是冷笑道“本相这可是在帮摄政王!摄政王不感激,然还指责本相!若非摄政王不能一举拿下那楚王,又岂会让南寻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让南寻进退两难的是你们万家!”却不想,南奕君此时却是冷静了下来,重回桌边坐下,南奕君执起自己方才用过的茶盏,在万宰相顿变的脸色中缓缓轻抿一口,继而重新开口“别以为你和南蓝南鸿烨做的那些事情本王不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竟是变本加厉,如今还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这样百姓如何看待我们皇族?又让百姓如何信服朝廷?即便是想要栽赃陷害,手段也未免太过卑劣,也不想想那楚王妃是什么人?几次的交锋难道还没有让你们长脑子吗?累的本王跟在后面替你们收拾烂摊子,若非那陆大人当真是死了,否则今日那吕鑫定会血洗南城!”

一席话,说的万宰相面色愈发的难看,眼底的阴鸷已无法遮掩,毫不保留的射向南奕君“这么说来,摄政王打算如何处置本相?又有何证据证明此事是本相所为?”

“哼!”重重的搁下手中的茶盏,南奕君双目半眯,缓缓开口“那老鸨与莺儿怕已经被灭口,你做的这样干脆,倒是把所有的隐患清除的干干净净!只不过,你别忘了,本王才是南寻的摄政王,而你既没有通过科举走上仕途,仅仅是因为长姐为皇后而一步登天的坐上了宰相的位置,这么多年来于国家社稷毫无建树,本王自然有这个权利剥去你宰相一职!”

“南奕君,你敢!”见南奕君说话的神态极其的冷肃,万宰相心头一急,顿时自座位上站起身,怒目瞪视着面前还有闲情拨弄茶盏的男子!

“来人!”而南奕君却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出声把门口的侍卫唤进来,冷酷的开口“万宰相如今身子不适,你们送他回宰相府,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放他出宰相府!”

“是,王爷!”而那几名面无表情的侍卫,却是不让万宰相有丝毫辩解的机会,直接打晕他扛上肩,快速的出了唱春楼!

【200】

岳康随着南宫胜进了里屋,心里发怯,自己的象棋技术还算合格,要说这围棋,自己可是刚入门的小白啊!

既然是残局,岳康不用想就知道难度极大,就自己这两把刷子怎么破人家的残局啊!

白妙丹、牛夜雪、小顺都随着岳康进入了里屋,心中部蜚语道,这神医可真够奇怪的,言之举动都跟一个孩童一般无二,与先前他们幻想的神医形象,完全格格不入。

南富大哥,这个残局咱们还是别破了吧!”岳康走在南宫胜的身后,忙说道。”没的商量。”南宫胜直接一哼鼻子。

“可是我的水平实在是一般般,连您都破解不了的残局,我怎么可能破的了,我的水平估计都不及南宫大哥的万分之一,你说是不是南宫大哥?”岳康刻意的给南宫胜带了一顶高帽子。

南宫胜捋胡一笑,“那是,我研究棋道都八十几年了,你当然不是我的对手,还是那句话,我一只手就能胜你。”

岳康汗颜,下围棋一只手与两只手有分别么?可嘴上还是说,“这是自然了,南富大哥要不我们下山去喝两杯,您也知道我这次还有事求您,这围棋残局是不是咱就不破了。”

“喝酒?好久没有人陪我喝酒了,你的酒量行么?不会说那种前几口咕咚咕咚,后几口呲咯呲略的半允子吧!”南富胜提到喝酒倒是来了兴趣。

岳康知道南宫胜口中的半允子是代表酒量不行的意思,呵呵一笑说道:“若是比起南宫大哥当然不行的,但一般人还是喝不过我的。”

“那好。走,咱们喝酒去。”南宫胜好像一下子忘记了围棋残局的事情,直接又拉着岳康从里屋走了出来。

岳康心中轻松下来,喝酒比破解围棋轻松多了,正好在酒桌上跟神医说起,让他帮妙昔治脸的事。

“师傅,难道你不破解残局了么?”黄英拦在南宫胜身前,说道。

南富胜一拍脑门,跳脚一蹦,“哎呦,你看我居然将这事给忘了,这可不行,如果那老家伙今年再来找我,我还破解不了残局,非得笑话死我不可,不行,不行,岳小兄弟月嗣!你一定要帮我破了那局棋。”

南宫胜说完,二话不说又将岳康拽进了里屋,那局棋已经困惑他二十年了,要说起来那还是二十年前的是。

岳康心中埋怨着黄英多嘴,忍不住的看了对方一眼,当触碰对黄英阴柔的眼神时,心中一惊,再次感觉那个眼神无比的熟悉,看自己的眼神带有种玩味的感觉,好像对方认识自己一样。

南宫胜的性子,极为顽劣,对什么都有兴趣,只要是玩的东西,他都有兴趣,没事的时候,还会跟小孩一起玩耍,人家小孩见他年龄大,都不跟他玩,他就求人家带我玩吧!带我玩吧!我很乖的。

真让人难以想象他就是那个举世无双医道绝世的神医,正宗的是个老顽童,性情跟小孩简直一样。

下围棋也是他的爱好之一,他的棋术其实很高,没事的时候他也会去大街上,在树荫下与那些街边老头,杀上两盘,每次都是将对手杀的丢盔弃甲,简直无还手之力,最后赢的那帮老头,再也不跟他下棋,最后万不得已南宫胜只好放水故意输给人家。

也就是二十年前,南富胜多年的好友找上自己,聊着聊着谈说起下棋的事,南宫胜说自己的棋艺,举世无双少逢敌手,不,是没有敌手。

他那位好友了解南宫胜的性子,一直笑呵呵的不说话,南宫胜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友,也是下棋的好手,两人其实早就认识了,只是那时候南富胜还不会下围棋,南宫胜不停的夸奖自己的棋术多高多高,简直夸的自己世间没有对手一般。

最后南宫胜问对方,有没有胆量下一局?

对方微微一笑,说道,我估计不是你的对手。

南宫胜大笑,说没事我让着你点。

对方说不用让,输便输了棋道精神不能染,我还是输的起

两人摆下了棋盘。

南富胜下的很轻松,感觉他的那位好友根本不会下棋一般,简直是杂乱无章,在棋盘上瞎走,那技术真是烂到家了。

可即使对方好像不会下棋的样子,南宫胜却感觉一时间也赢不了对方,而且越下越感觉被动,感觉对方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棋子,明明自己马上就要赢了,对方的一个白子落下就立刻破解了危机。

南富胜越下越头疼,想不出问题的所在,对方的棋艺明显不如自己,自己怎么就赢不了他呢。

棋局下到中途,两人还没分出胜负,棋子谁也威胁不到谁,那位好友站起身来说,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南宫胜怎能让对方走,忙拉住好友,说棋还没下完,你怎么能走昵。

那位好友,呵呵一笑,说不用下了你已经输了。

南宫胜大急,我哪里输了?现在明明是平局。

南宫胜的那位好友,摇头神秘微笑,说你什么时候将这盘棋研究透彻了,就明白你为什么会输了。

“我输了?”等那位好友走后,南富胜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

该不会是他自己要输了,故意不承认,说我输的?不能吧!南富胜随即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这位好友在天乾王朝是个很有威望的人物,怎么可能说假话骗自己呢?

南富胜有着一颗要强的心理,对着那盘棋一连研究了几天,可怎么也看不出自己要输的样子。

之后的时间里南宫胜什么事情也不做,一直盯着棋盘研究,但终究还是没看出什么。

直到三年以后,那位故友又与南宫胜见面,问起他有没有研究出上次那盘棋的奥妙。

南宫胜便说,你到底是不是骗我的,我明明没有输。

对方呵呵一笑,说要不要我告诉你输在哪里?

南宫胜说只要你敢许诺这盘棋我是真的输了,那么你就不要与我说。

对方说,你是真输了,并且对南富胜说绝对没有骗你。

此后的十几年,那位好友每年来一次,拜访南宫胜,问知道输在哪里吗?南宫胜每次没底气的说不知道,对方见这么多年南宫胜都没有看出来,有些不忍心,非要说给他,可南富胜死活不同意,执意不让对方告诉自己,他一定要自己找出来。

光阴似水,似箭穿梭。

这一幌,二十年过去,南宫胜还是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每次见到那位故友他都感觉丢人哪!妄自己二十年前还吹嘘自己的棋艺多么的绝世无双,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如今他在那位故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岳康随着南宫胜又一次的走进里屋,里屋显然是南宫胜的卧室,屋中摆满了小孩玩的小玩意,什么都有,岳康汗颜,这个南宫胜还真不是一般的爱玩。

“坐,坐,大家坐。”南宫胜热情的相让。

岳康几入围绕着桌子,坐了下来。

白妙丹坐下后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用木头刻的木人,忍不住的将一个木人拿在手中,只见那木人栩栩如生刻的跟真人一样,还穿着衣服,“姐夫,你看这个木人真好看。”

“小姑娘,你也喜欢这个木人?”南宫胜本来是要去柜子中拿围棋的,听到白妙丹说话,忙转过头来,兴奋的问道。

白妙丹诚实的点了点头,“喜欢。,

“哈哈,终于有一个跟我一样喜欢木人的人了,既然你喜欢那我就将那个木人送给你了,先说好了,可不准弄坏了,那是我辛苦刻出来的。”南富胜说道。

见对方要将木人送给自己,白妙丹兴奋的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南富伯伯。”说完爱惜的将木人搂在怀中。

“念在你年龄还小,就让你喊我南宫伯伯吧!”南富胜说道。

白妙丹笑嘻嘻的将木人放进怀里,眯眼一笑。

岳康坐在桌子旁,等着南宫胜拿来棋盘,他倒也非常好奇困惑神医二十年的残局,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虽然自己没信心破解,但还是有些好奇。

白妙丹坐在岳康的右首,小顺坐在岳康的左首,而牛夜雪挨着白妙丹坐下。

黄英坐在小顺的旁边,正好与岳康对着脸面。

黄英坐在桌子旁边翘起二郎腿,侧着身,一只胳膊竖放到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脸上带着微笑之意看着岳康。

岳康也微微一笑,礼貌性的冲对方点了点头,便从对方身上移开了眼神,与白妙丹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可眼角的余光感觉黄英还看着自己。

岳康微微侧头,对方果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而起还是那种娇柔的目光,内涵无尽的含情脉脉,那哪里是在看岳康简直是在给岳康抛媚眼,比女人的目光还柔情万种。

黄英嘴唇微微蠕动,不停的冲岳康眨眼放电。

岳康只感觉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后背冒出了冷汗,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胡子拉茬,样子可以说是丑陋男人标志的形象,半夜出来能让少女误以为是狼的那种难看至极的男人。

你妈的,这样的一个男人冲你抛媚眼,别说男人了,哪个女人能受得了,简直就是能让人将隔夜饭都吐出来的那种恶心。

第二百零一章

“夏侯王子,请稍等!”却不想,那管家身形竟灵敏的转到夏侯勤的面前,瞬间便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夏侯勤的目光瞬间转到那管家的身上,双目含着兴味的上下打量着满脸腆着笑意的管家,浅笑着开口“管家身手倒是不错,竟能这么快便挡住本王子的路!只是,不知管家心中在担忧什么?难道怕本王子会毒害自己的姑丈?还是不放心聂大夫的医术?前者么,本王子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毒害自己的姑丈!至于后者,相信王爷之前已经向管家介绍过了,聂大夫可是去年瘟疫的大夫,他的医术可是得到了皇上的认可!不知管家在担心惧怕什么!”

见夏侯勤这么快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管家眼底神色一凛,但笑意却是不减的恭敬开口“王子说的哪里话!奴才岂敢拦住王子的去路!只是,大人的确是需要静养,况且,大人病了这些日子,除去院中伺候的下人,其他人均是不得入内,以免把冷气带入内室让大人着了风寒,届时便是病上加病,岂不是让大人遭罪?奴才们也无法向王爷交代啊!还是请王子与聂大夫去前厅用茶,两位定是口渴了吧!”

说着,管家便做出请的姿势,只是自己的身子却是挡在了夏侯勤的面前,不让他有机会走向楚培的院落!

只不过,以夏侯勤的身份,是决计不会听从一名管家的安排!更何况,这管家不但不是夏侯族的,更是楚府的,夏侯勤又岂会给对方面子?

只见他收起脸上的浅笑,面色缓缓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微皱的浓眉显示着他此时的心情,泛着寒意的唇角缓缓溢出心中的质问“管家这是不给本王子面子咯?本王子是什么人?你们大人又是什么人?楚家与夏侯族乃是姻亲关系,难道本王子前来看望自己的姑丈也要经过你管家的点头?京都楚王府的规矩也没有这楚府的架子大!本王子可是听闻我那妹妹说了,楚王府即便是对待谢家的两位小姐,亦是如自家小姐一般!怎么到了这楚府,竟是这般糟蹋本王子的好意,当真是让人心寒!还是说,如今本王子的姑丈不省人事,楚府主母又远在京都,府中没有主事的人,你们这群奴才便想着欺主称大,为了掩饰你们的野心,因此才百般的阻扰本王子的去路?”

一番质问,硬是让那管家变了脸色,眼中的笑意褪去,肃穆之色充斥眼瞳,但饶是这样,却也是无法吓退夏侯勤!

盯着不见楚培誓不罢休的夏侯勤,管家便知此人只怕是软硬不吃,正苦恼着该如何的开口,却不想夏侯勤竟是拽着沉默不语的聂怀远飞快的侧过身子,瞬间绕过管家硬挡在小径中央的身子,朝着楚培的院子快步走去…

“王子…”只是一个不留神,便见夏侯勤与聂怀远早已甩开自己几丈之远,管家心头大急,急忙想追上夏侯勤的步伐,可对方亦是丝毫不放松的朝着里面走去,对于他的呼喊声却是充耳不闻!

待管家追上夏侯勤的身影时,对方已是站在院落的门口,院中忙碌的众人惊见夏侯勤,手上的动作纷纷停下,朝着夏侯勤行礼“见过夏侯王子!”

“都起来忙自己的事吧!”丝毫没有做的自觉,夏侯勤熟门熟路的拉着聂怀远走进正屋,只见扑面而来的中药味让两人默默的相视一眼,聂怀远则是走进那煎药的偏房内,夏侯勤却没有立即进入内室,而是立于大堂之中等着管家进来!

“王子的身手当真是灵敏,眨眼间便把奴才甩在了身后!”过了半饷,才见管家进来,只见他话中有话的对夏侯勤开口,先前因为夏侯勤随意进入这院落的不快早已是消失无踪,脸上的笑意谦卑真挚!

夏侯勤自然明白管家话中的深意,夏侯勤不比管家多年生活在楚府,对楚府的路径了如指掌,却在方才准确无误的找到楚培的院落,可见夏侯勤并非像表面看的那般好相处,只怕这段日子他也没有乖乖的待在幽州驿馆之中吧!

只是,即便管家心知肚明这一切,却因为没有证据而无法指证夏侯勤,只能用言语旁敲侧击!

“我们常年在外奔走,方向感自然是无可挑剔!况且,本王子与姑丈本就是亲人,亲人间的心心相印是只能体会不能言传的,本王子即便是站在楚府的大门口,也依旧能够感受到姑丈所在的位置!管家亦是有亲人,想必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深有体会的吧!”夏侯勤避重就轻,满嘴说着一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却又是让人无从反驳!管家更是不会推翻他的话,免得落得六亲不认的罪名!

见少了聂怀远,管家便知他定是去找楚培的大夫,便让婢女上了两杯好茶,自己陪着夏侯勤坐在大堂中闲聊“王子所言极是!亲人之间自然是有心灵感应之效的!只是,这样的事情,一般出现在父母子女之间,像王子这般的,倒是少见!”

辩论了半天,夏侯勤早已口渴,即便管家等着他开口,他却依旧先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掀茶盖吹去茶末,优雅的抿了几口热茶,待香醇的茶水滑入腹中,这才缓缓开口“本王子与王爷感情甚好,一如亲兄弟,更是视姑丈为父亲的位置,这样的感觉自然是强烈一些!本王子倒是认为,我们这样的人家,多些亲情自然是没有错处的!”

正说着,那熬药的偏房中竟传出一阵争执声,让管家眉头一皱,夏侯勤则是眼神一凛!

两人同时站起身,朝着偏房走去,掀开门帘,却见聂怀远手中拿着一颗药丸想要放入正在煎熬的陶罐中,而楚培的大夫却是阻止着聂怀远的动作,丝毫不让他碰触到陶罐!

“怎么回事?”管家的视线聚焦在聂怀远的手上,只见他的右手大拇指与食指则是捏着一颗棕色的药丸,正与那大夫推搡着,固执的想把药丸放入陶罐中!

听到管家的询问,那大夫一面紧紧捉着聂怀远的双手,一面则是为难的看向走进来的两人,皱着眉头回答着管家的问话“管家,大人的药均是草民亲自拟方、亲自晒干、亲自煎熬的,从未出过差错!可这聂大夫方才一进来便擅自做出的拿出这药丸要添加在汤药中,这岂不是视人命如儿戏吗?更何况,楚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更是楚王的父亲,若是出了事情,这样的责任由谁来承担?”

闻言,管家的目光顿时射向聂怀远,凝神紧紧的盯着聂怀远的一举一动以及面上的表情,沉思一会随即开口“聂大夫,我知你是好意想救大人!可这正常人亦是不能随便的服用汤药,更何况大人如今这样的情况,又岂能随意在本就搭配好的汤药中添加其他的药丸?万一大人因为服用了这药丸而出了事,楚王怪罪下来,是怪罪奴才等人的失职还是怪罪聂大夫的自作主张?更何况,聂大夫虽在洛城的瘟疫中研制出了配方,但却从未接触过大人的病情,又岂能这般随意的给病人服用不知名的药丸,这般草菅人命,难道聂大夫就不怕自己的清誉受损?”

管家以为聂怀远的医德医术作为赌注而威胁着聂怀远,亦是希望他能够知难而退,否则一旦夏侯勤介入此事,只怕那颗药丸吃药会被放入陶罐之中!

见夏侯勤与管家同时进来,聂怀远顿时站直身子,甩开那大夫的阻拦,药丸被握在手心背于身后,神色清傲,丝毫不为管家方才的威胁而显出畏惧之色,反倒是冷笑道“管家放心,既然我已是决定把这药丸放入陶罐之中,自然也是有十成的把握能够治好楚大人,清除他身上的毒素!我身为大夫,自然是医者仁心!当时也是因为希望能够为天下百姓多做善事,这才向皇上请辞御医一职,一心为宫外的百姓看病救伤!数日前看到楚大人卧床不起,我回去亦是日夜研究药方,终于在今日研制出这解药,也与夏侯王子一起喂过小狗,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拿出来给楚大人服用!但楚大人昏迷过久,这样的药丸自然是不能吞咽,便想出把药丸融合在汤药中让他喝下,相信定会令楚大人好转起来!”

见聂怀远竟是这般的能说会道,本想开口的夏侯勤顿时立于一旁不再出声,谁会想到那个整日呆在西苑埋头在医理中的呆子竟也有这样的一面,倒是有些出乎夏侯勤的意料!

不过细细回想方才管家对聂怀远所说的话,夏侯勤顿时明了,只怕那管家是触及了聂怀远的底线,竟当面质疑他的医术,这才令聂怀远心情不好,出言反击的!

只是,相较于夏侯勤此时的冷静,管家与那大夫却是满面震惊,只见那大夫眼露责备的看向聂怀远,不满道“楚大人身份尊贵,你岂能用喂牲口的药丸来让他服用?难道聂大夫连‘以下犯上’这四个字的含义也不明白吗?”

见那大夫这般的大惊小怪,聂怀远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随即反问“你们均是医者,难道为了救活一名患者,而让其他的人为他试药?万一那药丸是没有经过改良过的配方,万一那药丸之中有置人于死地的草药,那岂不是草菅人命?况且,给小狗喂食这解药,本就是测试里面是否含有混合的毒素,如今一切正常,自然是要给楚大人服用!我想,没有一名大夫,是愿意看到自己的患者永远躺在床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