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中越战争的时候一批士兵从中国逃往越南,占山为王,从事走私毒品和军火,贩卖假钞的活动,那几年越南乱的很,早几年冯氏一直从事着军火买卖,冯氏夫妇便是犯在了一个中国将军的手里,不仅军火被吞了,他们连人都没放过,冯氏夫妇和冯翰都死在越南,只有冯轩一人逃出来了。
本来冯氏那一场大难后,冯老先生坚决反对再做走私生意,表面上冯氏也渐渐漂白成为正规的跨国公司。但这几年来,冯轩为了报仇,可谓费尽了心思,这个将军的军火走私生意和毒品走私都受到了冯氏暗地里致命的打击。这一次冯轩带了这么多现金,手下的人都反对他。他想假扮成客商引蛇出洞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他们这种生意做熟不做生,冯轩这样带着大笔现金很容易被人黑吃黑,连人带钱一块打水漂。但冯轩不信,他在赌,他知道他们的特点是贪婪。这一年来将军的生意多次被搅局,他们急切需要稳定的买家,他把命和钱都带来就是想让他们看到诚意,看到他身后的长远,他不相信这个将军就舍得这么轻易把他杀了。
但很显然,冯轩和方秘书都算错了,将军远比他们预料中的要狡猾,冯轩同将军的人见面地点被一次次变更转移,从沿海平原的大酒店渐渐换成了山区的农家小院,但冯轩还是没有见到将军的人。
见到方秘书冯轩有点惊讶,方秘书想让冯轩放心,他忙把无双的情况跟冯轩细细汇报了,冯轩默默听着,过了好一会他才吩咐道:“你再回去一趟,把她送回去。”
“冯总。”
“送她回去吧。”冯轩疲惫的说,“眼下这个状况我是再也顾不得她了。”
既然从未打算把她带进计划里,那么当初为什么又要带她来呢,这可不是冯轩一贯的作风。方秘书小心觑着冯轩的脸色,他已经不看他了,径直走到窗前去,看着远山,雾气,目光闪烁不定,眉毛也微微蹙起。方秘书不敢再问,静静的侍立在他身后。
黄昏时分,有人送信来,通知冯轩,之前的交易取消,卖家有变,通知他们跟新卖家联系。
方秘书神色一变,冯轩却给他递了个眼色,神色自若的跟随信差下楼去,车子停在楼下。
门外已经下起雨来,这个孤老的山城,青石板的道路,竹木结构的老屋,老屋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在车周围巡视着。方秘书刚吩咐人去开车,对方的人便端起枪,一脸的严肃戒备。
翻译走过来对冯轩说:“冯先生,我们请的只有你。”
冯轩微微一笑,挥挥手示意方秘书等人退下。
方秘书知道他们忌讳生人,摒退了一干侍从终于有人请他上车,方秘书刚想跟上来,猛地出来一把枪横在他胸前。方秘书看着冯轩,冯轩心领神会,对翻译说:“对不起,他是我的秘书。”
方秘书胸前的枪这才放下来,他刚想随冯轩上车,猛地一个声音响起来,冯轩如遭雷击,回头一看,不远处那个身影早已经被人制住。
那正是阮无双,她的太阳穴正被一把手枪抵住,方秘书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为首的军官反过头来看着冯轩,方秘书这才大声解释:“误会,误会,她是我们自己人。”
翻译对那军官说了几句,那军官仍旧狐疑的看着方秘书,再看看阮无双和冯轩,似仍在怀疑,方秘书一连声的说:“请不要这样对待我们,她,她是我们老板的夫人。”
那人看了看无双和冯轩的眼神,终于做了个手势,接着无双也被一个军人粗暴的推搡进车里。冯轩顺手一揽,无双跌进他怀里,他虽然没说话却很用力,无双的腰被他勒得生疼,她刚不适的动了动,冯轩便警告的看了她一眼,手上更加用力。
车子平缓的朝前开去,大约开了四个小时,车子停下来已经是晚上了,有人引着冯轩朝一栋竹楼走去,这是他们的惯用手法,他从沿海平原的城市到内陆山区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地方。冯轩不动声色揽着阮无双跟着他们走进去,无双不敢乱动僵硬的身子配合着冯轩的步伐。
进了院门,穿过中庭,他们先领冯轩和无双进了一个房间,便退了出去。冯轩反手将门一关,这才放开无双,冷冷的审视她:“你胆子倒不小。”
无双挺了挺自己的背脊,“我答应陪你来,我也答应过她们。”
冯轩冷笑一声走开去,刚走到窗户前,一个身影迅速闪开去,冯轩只当作没看见,转身继续跟无双说话,他嘲弄道:“这下你不陪我死都不可能了,陪我就这样死了,临死前你可能见不到江怀睿,你后不后悔?”
他一提到怀睿,无双便不接话,沉默着。
可冯轩却并不打算放过她,他转过身来,炯炯的看着她,无双站在门口又把脸低下去,冯轩冷笑一声,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下来。无双哪能料到他有这样的举动,吓坏了,伸手要推,冯轩轻易的制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你不是答应了她们吗,这外面都是他们的人,刚才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夫人,你不可能蠢到以为他们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无双身子一僵,不敢再乱动。的
冯轩只把她抵在门上,狠狠地用力吻着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做给别人看,还是想让无双疼。冯轩越吻越下,无双却只想着他方才警告的那句话,不敢动弹。
直到门口响起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渐远,冯轩才放开她来。他坐到竹床板上去想找雪茄,他一般心情很糟糕的时候就喜欢抽,可找来找去才记起身上东西早就在进入山区前便让人给搜走了。他看见床头的柜子上有包烟,他抽出一支点上,似是不习惯这烟的味道,他微微皱了眉,却没放弃,慢慢吞吐着烟圈。
他的面目在烟雾中变得模糊起来,无双心里也很乱,不知道冯轩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慢慢走到冯轩身边坐下来,低着头。
房间里点着灯笼,冯轩吐出的烟圈在昏黄温暖的光芒间慢慢升腾,他们都没有说话。冯轩转头一看,只看到无双的后颈,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点烦,忽然把没抽完的烟往一旁的烟灰缸里狠狠的一按,伸手扳过无双的脸再次吻上去。无双先前淋了雨,头发湿漉漉的,冯轩的手带着烟草气息插进无双濡湿的长发里,捧着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吻下去。的
几乎是本能的,无双想要反抗,她抓着冯轩的手企图阻止他,可她稍微动了一下,冯轩便停下来眼睛看到她的眼睛里去。无双僵了一下,没敢再动,冯轩停了这么一会忽然变得不耐,他的吻渐渐往下移,手也跟着欲望行动,无双先前抓着他的手想要阻止,才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那双灵巧的手在她身上游弋着,不知道什么时忽然狠狠的刺入她的身体里,毫无预兆,无双大羞,拼命想要合上双腿,想要拨开那只让她难堪的手,可自己却轻而易举的被冯轩制住,将她双手高举过头,冯轩微微撑起身子俯视着她:“阮无双,这是你自己选的。”
仿佛是故意,那双手带着恶意在她的体内抽插律动着,无双想要把脸转过去,冯轩却紧紧的扣住她的下巴,让她不能如愿,她只得把眼睛闭上。然而她一闭上眼睛,冯轩忽然狠狠的冲进来,没有预兆,没有前戏,这毫不温柔的动作让无双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弓了起来,脚趾紧绷,可她就是咬紧牙关,不说话,不求饶。
完事之后,冯轩又点上一支烟,无双躺在他身边,闭着眼睛假寐。她闻见冯轩的烟草味,怀睿从前是不抽烟的,所以她心里更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叶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冯轩来越南,更加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跟踪方秘书,现在居然又这样糊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从前面对冯轩她顺从,她没能反抗到底,因为她知道自己欠他,可这一次他们之间又算什么?
昏黄的灯光照着无双的脸,冯轩给她拉上被子,想了想还是把她揽了过来,无双动了动,冯轩因为她醒了,马上停止一切动作。而无双却只是枕着他的手臂,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慰,她梦到自己被什么人追着,她拼命跑着,最后到了悬崖边,大雾弥漫,看不清下面,她只听见下面有人叫着她的名字:“无双,无双…”那声音分明是怀睿,她着急起来,在悬崖边团团转。这才发现身后追她的人是冯轩,冯轩拉着她不许她下去,她狠狠的咬了他的手,跃身跳下去,才发现怀睿根本不在悬崖下面,可她还在深渊之中下跌,身体失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跌到哪儿去,只觉得害怕,惊呼一声,终于醒来,背上额头俱是冷汗一片。冯轩根本没睡着,被她吓了一跳,忙抱紧她安慰道:“怎么了,怎么了,不要害怕。”
无双这才发现自己好好的在冯轩怀里躺着,手枕着他的臂,腰上环着他的手,黑暗中她只看见冯轩眼中闪烁着担忧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安下心来。她才发现自己被冯轩这样亲密的搂着,她脸红了红,悄悄动了动身子,好像想要挣脱他可又没有办法。冯轩脸色一变,放开她起身往外走去。
无双看着他的背影,呆了呆,没有叫住他。
第二天醒来,冯轩早已经坐在椅子上抽烟,无双睁开眼见到他,想起昨晚他莫名的怒气心里还是有点忐忑,冯轩却站起来,仿佛不愿意见到她,他背对她简短的吩咐:“今天下午,有人会来接你送你走,去安全的地方,你只要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无双大惊:“那你们呢?”
“你回去后,就不要再管我们的事了,到时候有人会为你准备机票,一直送你回到中国为止。”
无双猛地仰起头,这样的冯轩让她紧张,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冯轩以为她害怕,不由安慰她:“你不要怕,方秘书都安排好了。”
无双却说:“不,我不怕,我也不走。”
冯轩转过身看着她,目光复杂,不知为何无双猛然想起昨天晚上那些令自己难堪的画面来,她掉过头去。冯轩终于回神,他收回目光:“总之,下午有人会来接你。”
“我告诉你,我不怕,我也不走。”无双倔强的声音响起,黑白分明的眼睛迎着冯轩。
冯轩看着她生动的表情,看了一会,他轻声一笑,表情有点坏:“怎么,你真打算跟我去死,那你的江怀睿呢?”
他这样提起怀睿真让无双恨起冯轩来了,她眼睛冒火的瞪着他。
“怎么,我不能提起他?你不怕跟我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的江怀睿了吗?”看着她这个愤怒的表情,冯轩心情变得更好有心要嘲讽她几句,从前他料不到她的眼睛还会冒火,她在江怀睿面前总是只知道低头,只知道沉默,倒真难得看到她这一面。冯轩欣赏着她的表情,无双也知他此刻必定歪着嘴在看她,不管他的嘲笑,她咬着牙恨恨的说:“我不会走的。”
冯轩轻哼一句,理也不理她,朝外走去。
无双有点急了,她捡起床边的衣服穿上,那是当地人的民族服装,无双随意把头发梳成一支辫子跟出去找冯轩。
冯轩在客厅里,除了方秘书客厅里还有其他人,见她推门出现在门口,好几个人脸色瞬间变了。无双却没有半点犹豫,她亲昵的坐到冯轩身边,双手环抱着冯轩的腰,冯轩身子微微一僵,转过头来看她。可能是第一次做这样亲昵的动作,无双还显得有几分心虚,冯轩马上明白过来,他嘴角轻扬一把揽过无双坐在自己身边。
其他人的面色这才稍微缓解,无双也松了一口气,冯轩却并没有放过她,他的目光从她脸上转移到她缠在他腰上的手,无双的脸慢慢又烫了起来,可她也任由他打量。自从跟冯轩在一起之后她真的变了很多,她被逼到急处不会像在怀睿面前那样逆来顺受,她会反抗,她打他耳光,她咬他抓他,像一只竖起全身刺的刺猬,现在这个无赖态度更是学冯轩的,仿佛是想用这样的行动告诉冯轩,她是不会走的。冯轩看着她拙劣的样子,她的表情语言他自然心中有数,这回他没有笑她,收回复杂的目光,也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的头按靠在他的肩头。
不知为何,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无双心里比任何时候都酸楚,她也顺从的依偎在他身上。从前他算计着她,所以帮她,让她,忍她,她也算计他,千方百计还给他,可是这一刻他们这一个依偎,终于不再算计,他们互相关心,可却没有时间来让他们慢慢体会。冯轩轻轻在她耳边用法语说着:“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下一站,我们可能进去就真正生死未卜,你跟着方秘书回去,我不想看到你有事。”
他的目光温和,态度亲昵,声音很低,似是跟情人呢喃。可他眼底流动着那一抹温柔让无双心里一软,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可又顾及到周围的人,她只是勉强笑笑。看着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终于相信此刻的她对他有一点真心,可惜这时已经太晚了,他不敢让自己产生贪恋,轻轻不着痕迹的解开她的手,端过桌上一碗凉茶对她说:“这是当地人的凉茶,很好喝的,清热降火,我特意让他们给你准备的。”
无双不知有异,端起来喝下去,果然是淡淡盈香,让人昏昏欲睡。
无双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还是躺在竹床上,只是床头上没有冯轩的烟,她心里一惊,忙坐起身来。面前有个皮肤黝黑的小孩子咕哝着几句她听不懂的土语,欢快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才有个中年妇女掀开门帘走进来。无双着急的问:“这是哪里?”
中年妇女看无双满眼疑惑,于是笑着同她解释,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放言,无双懂得一点越南语,可这个女人的话她愣是没听懂。咿咿呀呀说的那女人也急了,她于是同那个小孩子交谈了几句,小孩跑出去,不一会儿方秘书进来了。
无双终于松了口气,“冯总呢?”
“阮小姐,冯总昨天已经走了,他让我来送你回去。”
“什么?”无双惊起。
“冯总吩咐我亲自送你回去,他说他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你不方便一起去,所以让我送您回去,晚上如果能弄到船的话,明天就能到大城市,我亲自送你上飞机。”依旧是彬彬有礼的声音。
无双愣住了,好半晌没说话,方秘书继续说:“冯总还交代,以后你再也不欠他了,这一次你来越南,以后你们就两清了,冯总让你不要再担心。”
这倒是符合冯轩做事风格,但无双心乱如麻,当初来新加坡本就很勉强,陪冯轩来越南就是凭着一时的赌气,可是自己陪着来了,冯轩越避着她,她却越是想跟着冯轩,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跟冯轩去,她也帮不上忙,只是隐隐觉得自己不能放冯轩一个人去。她一生从未有过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这个毫无来由,却又无法放弃的执念,压迫着她,指示着她,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放冯轩一个人去,不能让他一个人去。
方秘书见无双沉默下来,还道是她已经接受了这个安排,正好他手机响,于是对无双行了个礼退出去。无双坐在床上,似乎鼻端隐隐还萦绕着一种馥郁的香气,这个香味如此熟悉,她终于明白过来,一定是那个茶。可是现在想起来也无济于事,冯轩竟然派方秘书看着她,显然是真的不打算让她去。
方秘书跟无双说完话就出去了,整栋竹楼里除了那妇女和小孩还有个年轻男人看守着,不过无双也没想过要逃走。方秘书出去大半夜也没回,无双就一直没休息,心里盘算着各种机会,想着上次跟踪过方秘书一次,这一次若是想故伎重演恐怕不能够,正想着,听见院子里响起一阵喧哗声,听来竟是方秘书回来了。
无双蹑手蹑脚下床去,透过竹木门的缝隙看下去,院子内方秘书正忧心如焚,跟那个男人在说着什么,看起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一会方秘书又接了个电话,离得太远,无双都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刚想拉门,忽然想起些什么。她一转眼,那个皮肤黝黑的小孩正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无双做了个虚声手势,对着窗口招招手,那小孩走过来,“看见没有,这个,金子。”无双用最简单的手势语比划着,取下脖子上一根金项链,用越南话跟她说着。
小孩显然听懂了,接过无双的东西不作声,无双指指了竹门,再指了指自己。
等到无双能听见方秘书声音的时候,方秘书早已经结束了第一个电话,他在打第二个电话。
“…车翻下山崖,所幸都逃出来了,现在不知道具体方位,是,是,我现在同阮小姐在一起,在…夫人您千万不要来,这里排斥生人,您这样贸贸然恐怕会有危险,我马上就去找冯总,一旦有消息了我会马上跟您汇报的,您千万不要来。夫人,夫人…”
电话早被挂断,方秘书气得要砸手机了,看了看身边几个人,他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一人问道:“方先生,那我们现在还去找船吗?”
“不要船了,我要车,吉普车,你们有吗?”方秘书气急败坏的说,他下午出去弄船,可到大半夜了也没弄到一条船,这时又接到冯轩翻车失事的消息,现在哪还有心思担心船的事。
而无双只在心里盘算着,看起来这方秘书似是同魅冬通话,原来他们竟一直联系着,只不过无双此刻也无暇顾及其余,她满脑子里都是那个车翻下山崖,她心都揪起来了,不晓得冯轩现在怎么样了,她握着拳头,心里不安着。
想了一会,她的一觉轻轻的动了动,无双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小孩,那孩子指了指正朝她房间走去的方秘书一行,看来方秘书是打算去找她了。无双原本站在暗处,方秘书根本看不到她,她在方秘书身后看了一会,终于走出来,自他身后喊了一句:“方先生。”
方秘书一愣,转过身,无双怯生生的立在月光下看着他,他一惊:“阮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无双不答反说:“方先生,我也要去找冯先生。”
“阮小姐。”
“方先生,我要去找冯先生。”仍旧是固执的话语,无双看着方秘书,一动不动。
无双不答反说:“方先生,我也要去找冯先生。”
“阮小姐。”
“方先生,我要去找冯先生。”
她这样的态度,反让方秘书手足无措,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无双再上前一步仍旧说:“方先生,请带我一起去找冯先生。”
无双这样看着方秘书,提醒着之前她跟踪他的事来,好像在说“你不让我去,我也会跟去的”眼下事情又这样紧急,他想了想,抬头看着无双:“那好,我们马上出发。”
大概是信号不好,方秘书这一路后来一直联系不上冯轩一行,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到底怎样,亦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方秘书还要打电话给魅冬汇报,这下可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倒是无双镇定些。她吩咐人细细留意道路上的情况,寻找冯轩可能出事的地点,然而她到底有多紧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心里的汗擦了又湿了,擦了又湿了。
按照方秘书说的,冯轩出事的地点应该不高,车子从道路上滚出去他们都没受什么大的伤害,还能跟方秘书打电话,可现在过了这么久却反倒联系不上了。无双只能加倍留意这样的小陡坡,然而这里山区丘陵,那样的地形实在太多了,可一路也没发现冯轩。
因为天黑寻人,车子开得非常慢,天蒙蒙亮的时候方秘书看着无双满眼通红对她说:“阮小姐,不如你休息一会儿,冯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会小心留意的。”的
无双不肯睡,但到底累了,鼻端仿佛萦绕着淡淡的茶香味,她在车子的颠簸中她迷迷糊糊地又昏睡过去,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下来了,她睁开眼车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车周围还停着几辆警车,听见有人语喧哗声,她打开车门下去,这才发现一个短短的斜坡下面凹进去一大块,许多穿着制服的警察正搜寻着,无双往下一看,她脚下的山石间还有车辙印痕,看起来这里好像有车子翻下去。无双小心翼翼的沿着坡爬下去,周围一片混乱,有警察,有当地居民,还有许多方秘书带来的人,无双甚至看见不远处的魅冬,仿佛正在听放秘书汇报些什么,一脸的神色凝重。
场面这样杂乱,无双下来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她走到那辆车前,车前风窗玻璃已经碎了,一个警察正在检查,另一个警察走过来,叽叽咕咕用越南话交流了相互的意见,无双听懂了。警察检查出风窗玻璃并不是翻车时候被山石砸碎的,而是有着深深的子弹孔,还有其他地方也发现了子弹擦伤的痕迹,这应该不是一场意外翻车。
远处的人们还在搜寻着,魅冬终于发现了无双,她走过来,“阮小姐。”
方秘书也走了过来“阮小姐,你醒来了?”
无双惊讶魅冬居然也在越南,然而她却没有多问。实际上在魅冬已经在越南好些天了,接完方秘书的电话她是坐警察局的直升飞机来的,当然这些当地警察也是跟魅冬一同前来的,现在查出冯轩的车子不是一般的失事,人完全消失不见,周围还发现了血迹,她们更加着急。但是在这样的热带密林里,即使是全副武装的警察也不敢太过深入,搜寻了一会儿警察终于决定撤退,为了安全起见,方秘书也不得不劝魅冬和阮小姐先回城。
天一黑,警察也都乘直升飞机回去了,这天晚上没有一个人敢睡着。这些年冯轩为了回越南报仇,做了不少功课,尤其是最近,可真正的仇家未见面目,冯轩却这样离奇失踪了,方秘书也顾不得其他,越南的人马几乎都被他调动起来了。
下半夜的时候无双睡不着,开门便看见魅冬坐在院子中央,方秘书没敢说话,侍立一旁。
无双想来想去,左右睡不着,干脆起身从后门偷偷走了出去。越南她曾经呆过,当时父亲原本是想带她去法国的,可谁知道却被朋友欺骗一到越南境内就被人绑架要挟他做核试验,他们呢辗转一年才逃脱,当时住的就是这样的竹木结构的房子,她对越南一直有着深深的恐惧,可为了冯轩她却义无反顾的跟来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人走着走着,越走越远,回头身后那一点灯笼的火光早已经淹没在浓重的夜色中,她只闻见馥郁的热带植物在夜晚发出香气。
越南地形复杂,这样的山区即使是白天当地人也不敢随意乱走,这一点无双相当清楚,可她却一直不肯回头。冯轩翻车的地方离村子并不远,无双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在那个斜坡上面,从上面往下看去,密林里一片黑黢黢的。她抬头一看,周围巍峨的山,黑色的树,还有夜枭的叫声,这一切给夜色染上了一种恐怖的气息,她心里明明怕得要命,可看了看下面密林处,她却还是扶着崖壁艰难的爬了下去。嶙峋的山石刮伤了她的皮肤,她也不觉得痛,只是不敢让自己抬头,也不敢去想下面是否会有毒蛇猛兽,这一切都是现实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明白这样的密林最是危险,但无双什么也顾不得,她不准自己去想那些,麻着胆子爬了下去。
车子仍旧翻倒在那儿,因为白天警察的调查搜寻,车子周围的植物割掉了一大块,显得中间有点空。无双走到车子旁查看着,车子空荡荡的,跟白天的时候一模一样,一个人也没有,然而无双好似仍旧不甘心,明知道没有用她仍旧是对着密林深处喊了几句:“冯轩,冯轩,你是不是在这儿,你是不是在这儿…
空荡荡的山谷里,只有无双的声音回荡着,激起的回音袅袅,伴随着山风呼啸,说不出的可怖。
然而为无双所不知的是,她前脚刚走出院子,后面冯轩便被方秘书派出去的人找到了,魅冬看着毫发无伤的冯轩简直是恍若隔世。冯轩也惊讶魅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仔细的问了情况,才发现无双不见了。村子周围都找遍了也没发现无双的踪迹,大家重又陷入担忧状态,不过好歹冯轩回来了,隐隐中大家还是有几分庆幸,没有先前那么焦虑。
人们想着,这样的深夜,阮小姐一个弱女子就算走得再远也远不到哪里去,因此大家都在近处搜寻着。只有冯轩一个人走得稍微远点,隐隐中他好像听见风里有人叫他的名字,但他仔细一听那声音又消失了,他就这样跟着若有若无的声音走了很远,不觉到了他翻车的地方。
此时正是凌晨之前天空最黑暗的时刻,朝上往下看去,除了浓雾笼罩黑魆魆的山谷冯轩什么也看不见。但不管怎么样,他目测了一下现场,还是爬了下去。车子旁边除了许多杂沓的脚印也没发现什么,不知是什么预感支配着他,他朝着密林深处喊了一句:“无双,无双,你是不是在这儿。”声音传出老远,等了一会没有应答,林子里只有一些小动物悉悉索索的行动声。冯轩这才想起脚下的处境,又怕魅冬他们担心他,他正打算爬上去,这时候却又听见那个声音:“冯轩,冯轩,你是不是在这儿?”
冯轩浑身一僵,那个声音非常小,但是却十分的清楚,这一次冯轩肯定自己没听错。他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来源,朝着灌木丛走了几步,远远的,他停了下来。的
冯轩站在暗地里看着无双焦急的寻找,矮灌木丛,黑色的蒿草,横斜杂乱带着尖刺的锯齿植物阻碍了她的步伐,她行动不自由,走几步被绊倒了,伏在树冠上休息的鸟儿被惊起,呼啦啦的一大片飞出去,扑哧扑哧的拍着翅膀。她爬起来,手臂上全被树丛划伤了,但她也不管不顾,满额头都是汗,被月光一照,亮晶晶的。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树林,她满脸的汗水,满眼的担忧,可她顾不得害怕,顾不得自己的性命,她好像听见冯轩的声音,所以她不能放弃。冯轩冷冷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女人跌倒了,爬起来,明明为了他连性命都不要了,可却不承认她爱他,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仿佛是苦,又仿佛是涩,静静的站在那儿望着她,一动也不动。
无双终于发现不远处的冯轩,她呆住了,仿佛空间中一切事务都静止了,无双有点不敢置信,直瞪瞪的瞧着不远处那个人影,额头上有汗痒痒的要掉下来,可她也不敢去拭,好像生怕惊动了眼前的景象。
无双就这么懵懂的站在离冯轩几米开外的地方,眼睛睁得特别大,表情无辜,唇微启,她直愣愣的看着他,呼吸声都放慢了。冯轩终于忍不住,他三步两步穿过低矮的灌木,穿过篙草,穿过带着尖刺的锯齿植物,还没走进他长臂一伸,无双被他横扫过来紧紧的揽在怀里。
无双微微一动,冯轩的头便低了下来,无双被他狠狠的吻住,无双只觉得横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然而冯轩顾不得太多,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确定她,他的吻,很用力,吻得她生疼,他知道,但他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开她,这个女人,这个笨女人,这个蠢女人。
无双呼吸受阻,终于回神开始挣扎着要推开冯轩,冯轩甫一放开她,又狠狠的把她搂进怀里,他的胸腔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胀满了,那种情绪好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是怨恨,这个女人,他伸手握紧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眼睛对着自己:“阮无双,你这个笨蛋,你就这样跑出来了,你不怕死吗,你死了你爸爸怎么办?你这个蠢女人,你…”
无双呼吸受阻,终于回神开始挣扎着要推开冯轩,冯轩甫一放开她,又狠狠的把她搂进怀里,他的胸腔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胀满了,那种情绪好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是怨恨,这个女人,他伸手握紧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眼睛对着自己:“阮无双,你这个笨蛋,你就这样跑出来了,你不怕死吗,你死了你爸爸怎么办?你这个蠢女人,你…”
怎么办,她怎么知道怎么办,只是她刚才好像在树林里听见了他的声音,所以她没办法让自己放弃,这儿的危险她不是不知道,她也害怕,但她都顾不得了,她满脑子里只想着冯轩的声音,别的,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当冯轩搂着她的时候,她便觉心开始落到了实处,然而冯轩的手渐渐无力的滑下去,当他整个人都向后倾的时候,无双这才感觉到异常。
冯轩也为自己的反常微微眉头,他放开无双低头寻找自己的腿,方才那儿只觉得轻轻一痒,自己的手便抽筋似的,现在那儿麻麻痒痒的十分难受。
无双顺着他的手往下看,脚踩在低矮的植物里,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但冯轩刚掀起裤管,一道金色闪过去,那金色行动迅猛快如闪电,无双和冯轩眼前都是一花,等反应过来才渐渐知道恐惧。冯轩敏捷的把腿抬上来,待看清楚后无双和冯轩心里一凉,即使在这样的黑夜他们也看得分明,冯轩的腿高高的肿着,冯轩伸手上去一摸,掌心里湿湿热热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
冯轩背心一寒,看来方才那道金色竟是一条蛇,他沉吟了一下抬头看着无双,仿佛是怕吓着她,他的语气平静无澜:“我可能是被蛇咬伤了。”
无双僵在那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在这样的热带密林里,被蛇咬伤了,还是一条颜色那么炫目的金色小蛇,无双从前在越南的时候也听人说过,颜色越艳丽的蛇,越毒,所以尽管冯轩语气这样平淡,但无双心里怎么会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
才说话的短短几分钟,冯轩就感觉腿上渐渐麻木起来,然而他微笑着对无双说:“那条蛇可能还在附近,你先上去,等一会叫人来救我。”
无双却不管这个,她低头去探视冯轩的腿,冯轩忙拉住她,仿佛不愿意她看到,“你先上去,你快上去。”
然而他额头上汩汩的汗珠终于让无双警觉起来,她顾不得冯轩的阻挠,才轻轻一挥冯轩便被她挥开,原来他竟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无双心里大骇。撕开他的腿,无双也摸到了温热湿润的一片,恐怕那是血,她忙撕下自己的前襟给冯轩擦了擦腿上的血,又撕下一块给他在小腿上端扎牢。
昨晚这一切,无双再抬头,冯轩的唇都已经变得灰白起来,气若游丝的对她说:“阮——无双,你先上去,你去叫方秘书来救我。”
无双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摇了摇头,将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她准备扶他一起走。冯轩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她怎么做,他阻止不了,他只能用微弱的气息劝说着无双:“你…你快走,你去找人来救我们,这里很危险,那条蛇恐怕还在周围,…你不要命了…”
冯轩没有力气,整个人都靠在无双身上,无双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负荷不了冯轩的体重,她咬着牙,想要移动步伐,可却寸步难移。这里很危险,热带的密林里白天都是一个充满危险的所在,晚上更加,无双在这里大半夜没碰到什么野兽毒物,那是因为这儿白天的时候来过太多的人搜查,所以一般的动物都被吓跑了,可不知怎地还有条蛇在,冯轩一被咬,他们好像瞬间都记起这件事来。冯轩的例子告诉无双,在这里恐怕多呆一分钟,都有生命危险。
“那条蛇已经咬过你了,恐怕暂时没有多余的毒液来咬我,”无双额头上也冒出冷汗来,她看着冯轩,“你,你不要再说话,现在你要保持体力,我扶着你上去。”
“你不用,你先走吧,他们正四处找你,你根本扶不动我,你这样我们会一起死在这里的。”
然而无双却固执得可怕,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再苦再难,有些人以为是绝路了,但到最后往往还是能撑过去。就像,无双以前以为离开怀睿自己会怎么样,然而她还不是一样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恐怕后来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冯轩终究还是被无双拉上去,时候回想起来,她都不敢相信,魅冬问她,叶紫问她,她都说自己不记得了,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她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无论如何要把冯轩带出去,一定要把冯轩带出雨林,她咬着牙,然而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无双终于把冯轩带上斜坡顶已经是天边微露鱼肚白的时分了,她把冯轩平躺着放在地上,这个时候才发现冯轩早已经气息微弱,他微闭着眼睛,一脸的青黑。她哪里见过冯轩这个样子,无双心里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然而她来不及掉眼泪,冯轩的身体冰冷得吓人,无双忙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冯轩披上,双手不断摩挲着冯轩的手臂,胸口,他的麻木僵硬的腿,一边擦揉一边大声喊着冯轩的名字:“冯轩,你怎么样,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叫了大半天冯轩根本没有回应,无双只得加大手上的动作,冯轩身上的温度终于一丝一丝回转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睁开眼睛看了无双一眼,张了张嘴,“不…要哭…”
无双见他醒过来,欣喜若狂,她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珠,“冯轩,你怎么样,你跟我说话。”
冯轩艰难的张了张口,轻颤道:“冷…”
无双的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她抱紧冯轩的身体,脸贴紧他的胸口,“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跟我说话,不要睡过去,他们很快就来了。”
冯轩没有力气说话,半睁着眼睛看着无双,良久才说:“不要哭,我不怕死,来之前就做好了回不去的打算,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跟我一起来。”
无双哭得更厉害了,她抬头看着冯轩,眼睛里闪耀着几分倔强的光芒,“不要说死,不许说死,我也告诉你,我跟你来之前我就答应过魅冬,一定不会让你一个人死在这儿,我会把你带回新加坡,带回冯爷爷身边。”说着无双也不理会冯轩,她把冯轩的裤管拉高,嘴对着肿得老高的伤口处吸下去,她吸一口便吐在旁边的土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来挽救冯轩的生命,帮冯轩吸出毒血只是她在电视上曾经看到过的方法,不知道有没有用,可她不能放弃。
冯轩想要阻止她,可他又哪有这个力气,无能为力的看着无双。
也许这样真的有用,冯轩的身体终于渐渐找回一丝温度,虽然脸色依旧青黑,脚上也依旧僵硬,但他说话变得不那么艰难了。直到冯轩的血液渐渐现出鲜红色泽无双才放开他的腿,抱着他,尽量想把自己身上的体温传给他,她知道要等到人来救援,必须让冯轩身上热量不被过量消耗。
冯轩动了动手臂,想要搂住她的腰,却又无力的滑了下去,无双忙把他的手拿上来,放在她的腰上。
冯轩淡淡的一笑,喘着气,看了无双半晌,才说:“无双,你知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在冯氏,我听叶紫说,当时我正在海边拍广告。”冯轩肯跟她说话,无双也尽量打起精神。
“不,不是的,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越南。”冯轩摸着无双披在他身上的衣服,缓缓道,“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我却一辈子也不能忘,你还记不记得你在越南的日子,那一年你父亲被抓去做核武器工程师,有一天你们的实验室里冲进来一个受伤的男人,因为你们也是被人看管起来的,同行来的工程师怕惹麻烦,他们都要把那个人送出去,但你和你父亲阻止了,让这个人在你们实验室呆了一个晚上,半夜的时候你还送进来一套男人的衣服,第二天那个男人就不见了。其实——那个人就是我,那一年我父母兄长都死在越南,只有我一个人逃出来了。”
“后来在冯氏看到你,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派人调查过,你父亲在法国换了名字,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他来,原来真的是你们。后来更加料不到会在阮家见到你,你在阮家地位很低,你父母私奔,你奶奶跟你父亲断绝母子关系,你父亲在法国还没有钱治病,你奶奶又生怕你和江怀睿和好,逼你嫁人,我就想要帮你,我想权当报恩。你在阮家地位很低,我就让我爷爷向你爷爷奶奶求婚,但是你不肯,后来在法国,我给你钱,我说不想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这个是真的,我只是想报答你。”
“可我万万料不到你会再来新加坡…你总是被人强迫,那个江怀睿对你不好,阮家的人对你也一点都不好,这些让我很烦,我不想看见你那个样子,我讨厌江怀睿在你心里,我想要把他挖出来。我用了很多方法来留住你,我知道你很倔,所以我从不强迫你,你不愿意看见我,你生怕和我有瓜葛,所以我也处处避着你,你在新加坡我甚至连冯家都不敢回。但是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对你,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最耐心,可我却用了最坏的方法,只是我真的无法容忍你在江怀睿面前那个样子。那个人那样伤害你,我只是想把他从你脑子里给挖出去,我只是不想看见你那个样子,只要能把他弄出去我什么都顾不得了。”
“其实我也想不到我会这样,真的,我只是想要报答你,可我也料不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为一个女人这样过了…”冯轩的声音又渐渐低了下去…
“阮无双,我不会放开你,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会放你走。那天在树林里看见你,看见你为了我脸命都不要了,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这一生再也不会放开你,在山崖上我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所以我把什么都告诉了你,可我却活过来了,所以,从今以后,不管你爱不爱我,就算你恨我,我也绝不会放你走。就算是错了,也要错到底。”
冯轩再次醒来,触目所及是一片白色,再转眼一看,魅冬正担忧的看着他。
魅冬见他醒来,惊喜道:“士轩,你终于醒来了!”
“…?”冯轩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