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说的是情爱之事,让一只狐狸明白什么叫爱,确实是件很难的事。

“你想明白了?”

他摇头,“不明白。就因为总是想不明白,才烦恼。”

春心暗想,你要真想明白了,那才真叫烦恼呢。人间情爱是最美好的事,也是最残忍的,对于许多人来说一辈子懵懵懂懂,反倒是最幸福的。

出了天上人间,很有种重新活过之感,韩骄子带着她飞上天,如一阵风刮过。

她大病初愈,不喜欢在天上飞,一上了天就觉头晕目眩的,便问韩骄子能不能靠两条腿走路?

韩骄子笑道:“走自然可以,这里的山一共十几座,你要走出去也就花个把月的时间吧。”

春心一听,慌忙抱紧他,头晕而已,好过走上一个月。

他们飞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停下来,春心睁开眼一看,这地方正是祭司狐仙的地方。她是从这地方走的,现在又回到这儿来,也算是走了回家路了。

到了有人的地方,就不适宜再使用法术,后面的路要靠两条腿走了。

韩骄子问她想去哪儿?

她想了想道:“先去拿我那一百两银子。”

明澜说会把女狐得胜的一百两赏金给她,只要她一走,就把一百两存进平城的大丰票号里。也不知这狗屎王爷兑现了没有?

若真兑现了,她正好取出来,这就算是她第一笔启动资金了。

两人沿着原路往平城走,春心心里多少有些感慨,算了算这回在狐族已经待了近一年的时间,许多事肯定都与先前不一样了。也不知师父还在不在平城?明焕走了没有?还有浩然,他在府城读书,也该考中秀才了吧?

她是受明澜之名前往狐族的,他曾说过若她能回来,一定会给她重赏。重赏不重赏的她倒不稀罕了,只希望他不找自己麻烦就行。

他们先去了一趟银号,那里果然放着她的一百两,除此之外还有明澜留给她的一块玉佩,他让银号掌柜带话,说她若能活着回来,就去找他。

春心虽然不屑再见他,但想到他交托的任务已经完成,应该给个回信的,便又到了明澜的那座私宅。

私宅门口守卫松散,只有一个扛着长枪的大兵在门口晒太阳,显然他已经不在了。

ps:

章节号弄得有点混乱,其实已经到一百零三章了,我会联系编辑进行修改,不过不影响阅读

第一百零四章 找陈秋花算账

她说要求见王爷,被人连打带骂的给哄了出来。

一个门卫喝骂:“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个下贱人能来的吗?”

春心笑吟吟地道:“那你等你们主子问起,就告诉他我来过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她也知道这个小小兵丁根本不可能见到明澜的,她只是尽自己的义务,跑这儿来意思意思,甚至觉得见不着他真是太好了。

揣着一百两银子,走在平城的街上觉得身心都是愉悦的,这种有钱的感觉实在太好,也怨不得世上之人都愿意腰缠万贯。

有了钱她打算去清心道观,那里后山有一大片荒地,都是清心道观的私产。以前这些地都是由她来打理,师父从不过问,甚至连道观究竟有多少地都不知道。不过在去那里之前,她还要回趟家,她的香炉还在家里,而且还要一笔账要和陈秋花算算。

她以为这么算计了她,就能没事了吗?往后就是求大爷留下,她也不留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要把西门带走,还有他身边的那些鬼,她的农场能开起来全得靠他们了。

这回从狐族出来,她还带了许多好药,又和族长讨论一下怎么治疗鬼脸毁容的事,有了这个好处,想必他会很乐意为她驱使吧。

一想到自己拿着鞭子指挥一大群鬼们种田,就觉满心得意,睡觉都恨不能乐出声来。

韩骄子看她高兴,也不禁有些兴奋,好几年没回村子,他也有些想念他的卦屋了。

路上他们雇了辆马车,春心心疼肉疼的,一个劲儿念叨。“做什么车嘛,我手粗脚粗,靠两只腿也能走回去嘛。”

韩骄子知道她心疼的是那点雇车钱。笑道:“你要走,走个十天半月才能回去。你也愿意?钱花了还可以再赚,我使个法术变点钱给你就是。”

春心摇摇头,“我不要你变的钱。”她要靠自己劳动致富,依靠法术只是暂时的。

韩骄子叹口气,“那你能不能别做出这么痛苦的样子?”

“我忍不住嘛。”对此她也无奈,这钱可是她辛辛苦苦卖命换来的。

两人一路讨论着怎么赚钱,没两天就回家了。远远地看见自己家的院门。心里忽觉很是憋闷。

这就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虽然在这个家爹不疼她,后娘要害她,但最起码还有个弟弟。

跳下车。酝酿了一下,对着院门大叫:“春水——,春水——,你姐回来了。”

青天白日的,猛然有这么一嗓子。也挺吓人的。

陈秋花开门出来,一眼看见她,吓得脸色煞白,“你,你怎么回来了?”

春心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回不来了。还是死在外面了?”

陈秋花没说话,转身回去,“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春心气得直咬牙,这混蛋女人,到了现在还这么拽,她这回回来就是收拾她的。

转身对韩骄子道:“今天我准你用法术,你给我收拾那恶婆娘。”

韩骄子笑笑,“那你想要她怎么样?断胳膊还是断腿?”

三春摇头,“不用这么狠,薄惩就行。”到时候真的残了,还得她爹照顾她。

她伸手使劲拍门,不一会儿春水趿拉鞋出来,一开门,还以为看错了,不由揉了揉眼,“姐,你回来了。”

春心点点头,“爹在家吗?”

“在呢。”春水让开身让她进去,在后面不停地追问她去哪儿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来。

春心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他说话,她怕陈秋花搬弄是非,得赶紧进去看看。

进了屋,果然陈秋花在根生身边小声嘀嘀咕咕,根生一张脸阴沉着。他一看见春心,手掌一拍桌子,“你还有脸回来?”

春心今天回来,就是来算账的,冷笑道:“怎么?这女人又编排了我什么罪名?”

根生喝道:“你放着比赛不参加,却跟男人私奔,你老实说你跟哪个男人走了?”

这罪名编的倒挺好的,私奔可是女人的致命伤,该说陈秋花是个天才吗?

她刚要说话,韩骄子已经从外面走进来,这下陈秋花可逮着理了,大声道:“就是这个男人,这死丫头就是跟这个男人私奔的。”

春心被气乐了,她还真是不要脸到极点。她冷声道:“娘啊,你还真会倒打一耙,你怎么不提提,你在我喝的糖水蛋里下药,把我绑到马车上,然后卖给百凤阁的事。”她说着对根生道:“爹,你可看清楚这婆娘的真面目了?她把你女儿卖进妓院,还拿谎话哄骗你。”

陈秋花道:“当家的,别听她胡说,我好好送她去参加比赛,她居然半路跟人私奔了。不如你问她这些日子上哪儿去了?”

根生定定看着她,春心却说不出来了,她在狐族的事根本没法和别人说。

她一犹豫,陈秋花可逮着礼了,嘴里噼里啪啦的一顿数落,说她不要脸,小妖精,勾引着男人私奔还敢回来。

春心咬了咬牙,“你可以叫红霓来对质,看看我有没有出现在平城比赛,那个女狐的名号可是我得到的。”刚才进门就看见红霓巴着窗户往外看呢,她肯定是在家的。

“好,你等着。”

陈秋花进到屋里,不一会儿就带着红霓出来了。

近一年没见,红霓看起来更娇艳了,好像一朵熟到恰到好处的水蜜桃,尤其是那两个圆鼓鼓的胸房,都快把衣服撑破了。

红霓一见她,顿时眼就红了,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她似乎比以前更美了,尤其是那一身好肤,在阳光下泛出淡淡的光泽,让人很有一种想触摸一下的冲动。

她以为她已经死了,甚至期盼她最好死了,不再回来。可是现在她不仅回来了,还变得这么漂亮,这么让人看着讨厌。

她冷冷一笑,张口就骂,“你个贱女人,就是你和别人私奔的,你还有脸回来?我诅咒你头上长疮,脚底流脓,身上长一堆大包,变成个丑八怪。”

春心反唇相讥,“红霓妹妹,你长得这么美,怎么也没跟那丞相公子回京啊,听说那丞相公子叫李进琪,风流倜傥,又知道疼人,他那么喜欢你,怎么没带你走?”

屋里的人都狐疑地看向春心,不知道她说的是怎么回事,就连陈秋花都没听说什么丞相公子。

红霓被人戳中痛脚,登时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打春心,“你个臭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进琪的事是她心中的痛,春心被选中女狐,她一点不觉得羡慕,心里想着巴上了丞相公子,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比当个女狐强多了。可谁知春心被送走之后,京中就有人送了信,可能是遇上非常紧急的事,那些公子们匆匆收拾行李回去了,把她们这些少女都抛在这里。除了一个叫银月的被带走之外,其余的都被遣送回家。

到嘴的鸭子飞了,她心里别提多难过了,回来之后陈秋花问她什么都不肯说,也根本没提过春心的事。到现在陈秋花还以为春心被送到妓院,是刚从妓院里逃出来的。

春心眼见红霓打过来,正要躲闪,韩骄子一个抢步挡上来。忽然间眼前人影一变,红霓愣了愣,那巴掌竟没敢打上去。

韩骄子手里摇着象牙折扇,脱下道袍换上锦衣玉袍的他,看起来高贵文雅,好似贵不可及的公子。

“你是…”她一时竟没认出这是阳明屋里的道士。

韩骄子笑道:“我就是和春心私奔之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红霓“啊”一声,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这么富贵美貌的公子,怎么可能和春心…?

她只觉心里直泛酸,嫉妒的眼珠都红了。凭什么,凭什么她遇人不淑,春心却能碰上这么优秀的男人?

陈秋花一见忙跳出来,“当家的,你看,他也承认了,就是他和春心私奔的。”

韩骄子微微一笑,折扇在她嘴上轻轻一点。

陈秋花不由自主地道:“是我,我的错,我在她吃的糖水蛋里下了药。”

话一说出口,慌忙掩住嘴,只觉那嘴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忙道:“不是,不是,是他们私奔。”

“不是,不是,是我下的药。”

“是他们私奔…”

“是我下的药…”

“是…”

她一松开嘴,就会说出莫名其妙的话,到后来她用手堵着嘴,都不敢说话了。

春心知道这是韩骄子施了法,由陈秋花自己嘴里说出来太明智了。她笑道:“娘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可说清楚,是不是你下的药?”

“是。”

“是不是你把我卖到妓院的?”

“是。”

“百花阁的老鸨子是不是崔妈妈?”

“是。”

“你一共卖了十两银子?”

“是十五两。”

堵着嘴都能说出话,陈秋花吓得魂儿都飞了。看根生脸色大变,不由心急如焚,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把怎么陷害春心,怎么卖的人,又怎么骗的他的事全招了。说完,自己都不相信是自己说的。

“有妖怪,有妖怪,你是妖怪。”她指着春心大叫着跑出去,仿佛疯了一样满院子转圈圈。

第一百零五章 他们不是她爹娘

红霓忙追了出去,在后面大叫着:“娘,娘,你怎么了?”

春心不去理会她们,双眼盯着根生,“爹,你可听到了,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你瞧瞧她是怎么害你闺女的。”

根生面现愧色,叹了口气道:“妞啊,爹对不起你啊。不过…你也别怪她,她毕竟不是你的亲娘,一心为了红霓好也是难免的。”

春心心都凉透了,到现在他还和替她说话,他可有半丝考虑过她?若她陷在妓院里出不来了会怎样?若她被那些男人糟蹋了会怎样?难道他一个做爹的,就半点没替自己女儿考虑过吗?

她冷声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亲爹,若娘还在,你也会这么对我吗?我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啊。”

根生面色微沉,他突然站起来,“你跟我进屋来,我有话对你说。”

春心一怔,他的表情太过凝重,让她隐隐觉得不是好事。

跟韩骄子说在外面等她一会儿,就跟着根生进了大屋。这里原本是他和她娘住的地方,现在却住着他和陈秋花。

自从陈秋花进门,她很少到这屋里来的,现在这屋子已经大变了样,原本属于娘的东西似乎都被清理干净了。

根生进到屋里,到床底下摸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推到她身前,“你看看吧。”

春心打开来,里面有几件小孩的衣服,还有一些玩具。那些玩具她有印象,是她小时候玩过的,其中最喜欢的一个布娃娃已经发黄,好几处都裂开线了。娘从来都把她的的东西收的很好,只要是她用过的。都会好好收着放进箱子里。

根生指着其中一件最小的衣服,“你来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件。”

那是一件婴儿的肚兜,大红的颜色。上面绣着一朵大牡丹花,无论绣工还是布料都是很好的。只是年代已久。红的有点褪色,上面的绣花也不新鲜了。

春心心里“咯噔”一下,“爹这是什么意思?”

根生叹气,“你…其实不是我的女儿,你是你娘抱来的,也不知从哪儿抱来的,只是突然一天我从地里回来。你就已经在家里。我也问过你娘是谁的孩子,你娘只是不说。那时我们正想要个孩子,就把你养在家里了。”

春心的心彻底塌倒了,她。她竟是不是娘的女儿,也不是他的女儿?怨不得他从来不喜欢她,怨不得他从来都对春藤和春水很亲切,却独独没对她亲近过,怨不得前一世他那么轻易就把她送出去了。怨不得陈秋花那么对她,他都无动于衷,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她一直辛辛苦苦的对这个家,任劳任怨。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家的人,她不属于这个家…

根生道:“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你娘给你收拾的,希望你将来可以凭借这些找到你的家人。”

他说着在箱子里翻了翻,轻“咦”一声,“那块玉佩哪儿去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便道:“这多半是时间长了不知放哪儿去了,回头我再找找。”

春心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玉佩,这会儿也没功夫管这个,满脑子都是他所的话,她不是他们的孩子,不是他们的孩子。

根生把箱子重新盖起来,递给她,“我也算是养了你这么多年,今天咱们的缘分就到这儿了。”

这是要赶她出家门了,虽然她这次回来也没打算留在这儿,但被人这么赶着走,心里还是无法接受的。

抱着箱子走出去,失魂落魄的,门口韩骄子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直愣愣走到院子。

外面陈秋花正在院子里发疯呢,她打开鸡笼把里面的鸡一只只抓出来,然后抓起来笼里的鸡粪往嘴里,她人懒,经常不给鸡打扫,那里积了很厚的一层粪,什么叫干的,哪个是湿的,全不管不顾往嘴里搁,吃的那叫个香甜。

红霓吓得够呛,一个劲儿拦她,可哪儿拦得住,陈秋花不仅自己吃,抓起来还往她嘴里塞。

红霓吓得尖叫一声,慌忙放开她,用手使劲抹着嘴。一转头看见春心从院里出来,立刻骂道:“你个贱人,你把我娘怎么了?是不是你干的?你会妖术,你这个妖怪。”

这话对春心没丝毫影响,韩骄子却反应很激烈,身为妖怪最恨人说他是妖怪了。

他微笑着走过去,折扇在她下巴上一托,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的声音道:“姑娘,说话小心点。”

红霓脸一红,莫名其妙就觉心跳加速,一肚子骂人的话登时说不出来。

韩骄子淡淡一笑,“姑娘,还骂人吗?”

她垂下头,面现羞色,“不,不骂了。”

“这才乖嘛。”他说着折扇轻轻在她脸上拍了一下,红霓只觉嗓子眼里直冒火,过了一会儿牙开始疼,疼得她“嗷嗷”直叫,紧接着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韩骄子脸上挂在最灿烂的笑,掏出手帕给她擦脸,还问道:“疼吗?”

“疼?”

“没关系,没关系,疼个十天半月…就不疼了。”

他语气温柔之极,就好像对心爱的人在喃喃轻语,但随着他的手擦出来,她那张脸越来越肿,越来越疼。

红霓尖叫着捂住脸跑开了,望着她疾奔的背影,韩骄子微微而笑,敢惹他的人可是会有报应的。

既然要走了,春心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到屋里拿了那些从三界自由市场带回来的种子,这些东西别人不在意,对于她却是宝贝。又到了柴房把她的香炉抱上,自从明焕走了之后,这香炉一直放在这儿,好几年了,上面已经暴了一层很厚的灰。

她这些都装好,打了好大一个包,抱着出来。

春水看她收拾东西,才知道她要走,从屋里追出来,一把抱住她,“姐姐,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他的手臂环在她腰上,肩头正与她平行。这才一年不见,他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

春心心里忽的一酸,这个家里她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春水,这孩子留在这儿,没有一技之长,以后真要种地过一辈子吗?还有他会摔断腿的事,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若是日后能避开此事就好了。

伸手摸摸他的头,“春水,你也是个大孩子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春水点点头,“姐,你不走行不行?你要走了我可怎么办?”

这一年来他才体会到有姐的好处,她在的时候什么事都由她做了,她不在,家里的许多活就落在他身上,现在他也开始跟着爹一起下地了,每天都累得不行,根本没有玩的时间。他想姐,也不想她走,除了亲娘之外,姐是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了。到现在,他还很是后悔以前没多帮她干点活。

春心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没个弟弟会疼着她,会知道她劈柴的时候给她倒口水喝,会在深夜洗衣服的时候一直陪着她,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痛不已,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

春水也哭起来,两人依依不舍,难舍难分。

红霓要不是牙疼,脸也疼,此时肯定会大骂的,又不是去死,有什么可哭的?

她真的疼得很厉害,这个叫韩骄子的男子真是美极了,漂亮极了,迷人极了,俊帅极了,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可是越亲近,就越疼得厉害。她很觉自己是中邪了,跑回屋对着镜子一照,看见里面出现一个肿成猪头样的女人,不由放声痛哭起来。

外面正吃着鸡粪的陈秋花,可能吃得太多噎着了,也忽然大哭起来。

顿时整个春家到处都是哭声,又不知道的从门口路过,还以为这家里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