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跳了下去,她似乎能稍微好好地呼吸下了。她想往下走走,看看是不是也象在齐王府中有一个密道。有密道就好,她至少能抱着书,活命地走出去。她动了几动,却纹丝不动

,回过头一看,她的袍摆都被书箱压着,火苗快要烧过来了。

她放下书,定定神,奋力拖着袍摆,屋顶上的几根梁全部烧塌了,一根根落下,全横在书箱上,她怎么拖也拖不出袍摆。

一阵浓烟被风吹来,她又咳了起来,涕泪交横。

“云太医,云映绿…。””她耳边依稀听到一声声的呼唤,象是在喊她的名字。

她惊讶地抬起头,睁开迷糊的眼。

一个火人往这边急急跑来。

“云映绿,云映绿,你个白痴,在哪里…回答朕…。。”.那声音已经吵哑,透着无限的惊恐,浑然没觉着价值千金的龙袍已被烧得咝咝作响。皇冠歪在一

边,脸上一片乌黑,面容和手臂都起了大泡。

一个九五之尊怎么能这样没有形像呢?

云映绿突地泪如泉涌,““刘皇上,我…在这里…。”.

刘煊宸恍惚听到有人在说话,四下寻视着,在通红的火光中,他看到一只手臂在对他挥动着。他狂喜地钻过火柜,跑过去,云映绿一把拖着他,让他跳下来,他奋力跳动之间,把

她的袍摆扯开了。

两人相扶着,往里走了几步。

外面已是漫天的火海,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谁先开始,两个人突然一同伸出手,紧紧地环抱着对方,双唇自然地熨贴,唇齿相依,口沫交融,吮吸、搅拌,仿佛要把对方吸进自己

的体内,那才安心。

这是刘煊宸期待太久的一个吻,恍若隔世一般,他吻得激动,吻得温柔。

这是让云映绿感到惶恐的一吻,但她不想推却,她不想那么清楚,她只想深深地把自己融入这个男人的怀中。

这个男人,为了找寻她,不顾生命,不顾尊贵,跋涉火海而来。什么都不要再问了,什么也不需再说了,一切尽在一吻之中。良久,“咝”,刘煊宸发出一声抽痛声。

她忙松开他,“水泡破了吗?”黑暗中,她轻抚着他的面容、手臂、掌心,所触

之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泡,那是被火烫伤的。她不舍地用舌轻轻地舔着,想让他好受一点。

“火这么大,为什么要过来呢,很危险的。”她低喃道。

刘煊宸突地发火了,““你也知道危险呀,那你为什么要跑过来,你想让朕…吓死吗?.”

她轻柔地依在他的胸襟,觉得自己的声音好象在远方响起,““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的感受…。”.

“你还怀疑朕对你的一片心吗?朕说过,以后再不会丢下你的。若今天你被烧死,朕…会永远都不饶恕你…”.他俯下身,咬着了她的耳朵,声音如惊雷般

灌了进去。

“不怀疑,再不怀疑!我…为你移情别恋,我会爱你,不,我要爱你,不是,不是!我要做第三者,接受有妇之夫。”.她仰脸面对他,明知他看不见,她却笑靥如花

,““煊宸,我很笨,现在我才知道,我爱你,爱上了你,爱得很强烈,不是为你过来救我,而是为了爱…”

“你叫…我什么?”.这一刻,他不是“朕”,是“我”一个非常普通的男人。

深沉的声音,在密道里显得格外沙哑。

“煊宸,在我们那儿,和亲近的人总是直呼其名,若再亲密一点,我会叫你宸。”.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凝视她一会儿,轻轻环住她的身子,而后猛地用力抱紧,不理她是否被勒疼了。“再叫一次,好吗?”.他在她耳边低哼,声量极暗,却无比的心动。

“十次,百次,干次,万次…一直这样叫,都可以,宸,宸,

宸….” 她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煽情,会说如此肉麻的话。她轻笑,不是羞赧,而是欢喜,真的欢喜。

喜欢原来和爱是如此不同。喜欢是温和的,缓缓的,象一条小溪水般潺潺往前流淌着。爱却是奔腾的江水,狂啸着,呼喊着,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炽热的叫嚣着、欢腾着,一

道浪席卷着一道浪,无法思索,无法抵抗,只能任其淹没。

她的手又碰到了那些泡,她还摸到了湿意,她吓得抽手,他却紧抱着不放。

“这次,不是朕逼你的,是你自愿说的。以后可不准食言,不然就是犯了欺君大罪。”,他特意换了自称,想让口气严肃点,可一开口,却是温柔之极。

“不食言,我发誓。,”她娇柔地吻吻他的唇角,他一下反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吻得他快失去自制,忘了浑身的烫伤,忘了身处的环境。

冷静的永远是云映绿,“煊宸,你知道这里在哪里吗?我们必须要出去,你的伤口如不处理,会恶化的。”

“这条密道不是宫里原有的。”刘煊宸抬起手,摸了摸墙壁,碰到一手的湿漉,空气内潮湿气很重,““不过我们要感谢这个挖密道的人,不然我们就会被烧死在书库里了。”

“这人为什么要挖密道,书库里藏着什么宝贝吗?啊”云映绿突然一声尖叫,扭头又往洞口跑去。

“干吗?.”

“我好不容易救过来的书,丢在洞口。”,

刘煊宸挫败地耸耸肩,真想叹服她的敬业,““你要的那书不在那里。””他没好气地说道,揽住她的腰,继续往前走。

密道不复杂,就一个方向,虽然弯弯曲曲,并无岔道。“呃?那在哪里?”.

“在御书房里。.”

“刘皇上….”云映绿气得嘟起了嘴,““你差点让我丢了一条命。””

“那朕呢?干吗要改口,以后不准再叫刘皇上,没大没小的。”.他惩罚地弹了下她的脑门,“那书比你的命还重要?”

云映绿叹了口气,““目前好象是。煊宸,前面有亮光。”.

刘煊宸抬眼一看,前头隐约有一丝亮光,““看来,咱们要到洞口了,这下就知好心人是谁了?”.

他的语气有些冷意,不象是感谢,而象是嘲讽。

越往前走,光明越来越清晰,她扭头看他,发现他比她在洞口依稀看到的还要严重,脸颊上有烧伤,一身衣衫狼狈不堪,手背泛红,往外渗着水,她的喉口想要滚出几句话,却发

现涌上来的是层层的酸涩。

“宸,”,她拉住他,抑下哽咽,闭上眼,啄吻了下他的唇角,““让我吻一下,我怕出去后,就没勇气了。””

“我有勇气就行了。.”刘煊宸笑道。

密道的顶端原来是一所厢房的小门,在这小门里,另外还有一条密道,那密道用石垒着,象是有了许多年。

刘煊宸沉吟了下,抱着云映绿,正要出去,院外一个耳熟的声音让两人立时止步了。

“…。。。皇上进去救她了?皇帝疯了吗,那女人值得吗?火势这么大,进去还能活,不过,这样也好,到是一举两得。”.

耳熟的声音近在咫尺,刘煊宸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

第一百一十六章,话说交心(下)

云映绿屏息地看向刘煊宸,他光洁的额头上一片污黑,上面也冒出两个水泡,样子有些惨不忍睹,他宽慰的对她挤挤眼,神情非常偷悦。

“一举两得?”外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愤怒地吼道,“你到是说得轻巧,你知

你这一把火把什么烧了吗?本王寻了五年的手书,快要到手之时,被你一把火给烧光了,如果刘煊宸那个假皇帝没有死,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在那皇位上坐得好好的,而本王夹着尾

巴,何时才能出头?搞不好哪天被他找个理由就给杀了,而你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是进大牢,就是被凌迟处死的多。”.

“王爷,我知道你说过的那个手书,我进去时,有注意过,但是早晨好象已经有人先把先皇留下的手迹全部取走了。”先前那个声音怯怯地说道。

“早晨有人进过书库?.”

“是的,天未亮之前,杀了管理员,听说库内没有一点痕迹,王爷没有听说吗,书库都被封了,我还以为是王爷派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