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修的极为精致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神态自然地接过来两份文件,稍微翻看了一下,那个眼睛的笑意瞬间就黯淡下来,文件往旁边重重一放,“陈姐,这是什么意思?”
陈姐?
这个是陈大胆,是的,就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沈科的东西那都是她的,沈家的人也没提出个疑义来的,直接地按着遗嘱给执行下来,她还没从伤心中缓过神来,就让这孔雀传媒给弄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没什么意思。”她摇摇头,看看左边的法律顾问,又看右边的财务顾问,真有个头疼的感觉,“你要是想要,可以跟我说,我说了,一切都可以跟我说——”
岂料,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金雅给打断。
“得,陈大胆,别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我真讨厌看到你这张嘴脸——”金雅站起来,把文件直接地扔向对面的人,“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的都把捧在手心里?嗯?”
文件还没有掉在大胆的身上,早已经让左右两边的人给截走,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的,也许可以去领反应迅速奖的。
大胆望着她,那个脸上的笑意可是丝毫未减,还颇有兴致地摇摇头,“金雅,你真激动,这样子激动,对你没什么好处,怀孕的女人还是小心点为好,要不然——”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目光到是别有意味地落在她还没有显出来的肚子上。
金雅怀孕的消息,除了让她怀孕的男人,就只有医院里的医生知道,她甚至都没有同别人说起过一次,就连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她还有男人,公司里的人,莫不是笑她是嫁给工作的!
“你几时知道的?”金雅坐回原位,比起刚才的话,她的态度软和许多,跟个没力气了一样,“你打算怎么办?”
大胆还是摇摇头,嘴里的话到是不曾给她留什么面子,“一来我与你肚子里的孩子无关,二来你在背后算计我,怎么就来问我怎么办了?”
————这是今天的更新——一来的有点晚…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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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状似无聊地戳着面前的葱油小黄鱼,她最爱吃这个,好多人知道,金雅也知道,这是她出现时的必上菜。
肉很嫩,很剔,她喜欢,只是,再喜欢吃的东西也有会腻的一天,她使劲儿地用筷子把小黄鱼戳得面目全非,有些事很不爽,“哎,金雅,你把我当傻瓜吗?”
金雅却是笑了,笑得很开心,脸上的妆容丝毫未见凌乱,端起手边的红酒刚想喝,又给慢慢地放回去,“陈姐可不就是傻瓜吗?”
“我也觉得自己是傻瓜,还是个大大的傻瓜呢。”她这么说着,颇有些个附和金雅的意思在里头,那神态那语气的,哪个不以为她在跟老朋友在聊天的呢?“阿镜把东西拿到我面前,我还不懂吧,还是他简单给我解释那么一回呢。”
君子爱钱,取之有道,她也爱钱,钱这东西有哪个不爱的?她是爱钱,可也知道什么钱可以是她拿的,什么钱是她不能伸手的,与喻厉镜刚结婚那会儿,还受过那位外交官婆婆的提点。
沈科留给她的孔雀传媒,她是想弄好的,无奈没有那个天份,掌控大局这种事,她向来不太在行,经理人,那是喻厉镜的想法,解决她的大问题,她到是觉得金雅是个不错的,当然,只要能行,她不介意付出那么点钱。
她愿意出钱,可没说人家可以不问自取,这差别可大了去,沈科的东西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还有他们的儿子,所以,别人想要,她还不是圣母,直接地给出去,别人觊觎她的东西,她也会恼的。
“你不是个傻瓜,装的时间长了,就以为自己是那样的,是吧。”金雅看着她,见她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看在她的眼里却是十分的碍眼,“我到是比较迟钝的呢,是不是?”
大胆也不否认,就那么看着她,一边喝着白开水,“也没什迟钝不迟钝的,为了那个男人,你觉得值得的吗?”
“为什么就是为了男人?”金雅扬扬眉,瞅一眼她自己还没有显出来的肚子,“我自己养个自己的孩子罢了,总得为他打算着,就跟沈少把东西都留给你一样,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走吧,先走,跟阿镜说一声,我晚点回去。”大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心生感触,沈科是她心中不可触摸的所在,让她这样子提起,笑着对身边两个顾问说道,话锋忽然间一转,“出去走走,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金雅自认是个很干脆的人,也不推辞,直接地站起来,冲着大胆就是眉眼一扬,“陈姐,有没有兴趣去见一个人?”
大胆点点头,没有拒绝,“明天你递出辞呈之前,你还是我认识的金雅!”她说的诚实,没有一点作假的成分。
她们一起坐的车子不是大胆的车子,是金雅的丰田车,很普通,或者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大胆没有丁点嫌弃的意思,车之于她的涵义不过代步工具,可当这个代步工具停在她已经五年多没来过的地方面前,她就不得不拿眼瞅向极为冷静的金雅。
她没有说话,深深地知道,先开口的那广人就会处于下风,这如高手之间的对决一般,容不得你有任何的行差踏错,一个小小的失误也会酿成迷天的大祸!
“你有喜欢过沈科吗?”
前面霓虹泛着诱人的朦胧色,夜幕里的夜总会显得几分迷离,让金雅不可抑制地怀念着那个人,看着那个人深爱着的女人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用着他留下的财产,就忍不住觉得不值。
大胆微微一愣,分明是听见她叫出沈科的名字,而没有跟平时一样唤沈少,别人都一贯称沈科为沈少,还是头一次听她这么叫。
“我爱他…”她听见自己这样子回答,头一次真诚无伪地面对着自己,那个坚定的语气都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不过面对着金雅的目光,那种说不清带着什么意味的目光,她到是没有回避,“你觉得我很可笑吧?”
“没有。”金雅如实回答,这世上的人,有些人,不欲得却什么都有,而更多的人,是想得却是怎么也得不到,所有的一切都跟镜中花水月一样在面前,怎么伸手也是触摸不到,“怎么会可笑呢,我到是觉得自己更可笑一些,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呢。”
“我们是在比谁更可笑吗?”大胆忽然间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好,这种回忆过往的事,着实不太适合她们的年龄吧,虽然她已经是两个儿子的妈,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答应过阿镜,要往前看,不要再往后。
金雅还真是忍不住,笑得跟个小女孩似的,怎么也控制不住,笑出眼泪来,伸手慢慢地抹去,“想不想进去看看?”
“好呀。”就跟天涯海阁早就归还给连枫一样,这里她早就作主卖给连枫,从五年前离开这里,她一直没有踏过这里一步,就好像这里完全没有*过她的记忆一样,“好久没来了呢…”
后面的话她隐藏在肚子里,没露出一分来,她其实有些个担心,怕连枫在里面,还真是,真有些架不住连枫,这小子,越长越精致,真真跟个妖孽一般,那强大的气场,就算是自制力最好的人,也扛不住。
“你要见的人来了?不下去吗?”
两个人走*总会,并肩着走入,引来不少目光,却见着那边的服务员跟个迎接最贵宾似的把人迎入最里面的包厢,个个地把视线都给收回来,把脸上那个好奇的神色儿都给洗得干干净净。
阴影处,朦胧的昏暗灯光无法触及,长长的影子拖着一地,瞧身形,是两个男人无疑 ,似有说话的声音,很轻,微带着特有的慵懒。
“真的不下去吗?”
还是那个声音,慵懒的,甚至能听出来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味儿来。
--本来有很多计划,甚至想好在中秋节给大家福利,可真的,家里有点儿事,这几天,恐怕我…我先睡去了。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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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呀,这样也走?”
就两个身影,一直听着一个声音说话,另一个却是一声也没响,听着像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没人附和的独角戏,只有一个演员,没有观众,也没有对话者。
“真没有意思的人, 这么多年不见,都不见激动的样子,让人觉得真无趣。”留下来的那个人低低地抱怨着,那语气里带着的慵懒怎么都散不去。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离开,整个人都隐在暗处,似与黑暗融合在一起,已经分不开,指间夹着细长的烟,一抹红光,一明一暗的,忽尔照亮他的半边脸,露出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地眯着,透露出无限的风情,似勾人的魔般。
“二少,那位好象喝醉了——”
黑色的西服,一丝不苟的领带,瞅着跟坐在办公室里的精英没什么两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精明的味儿,走到男子的面前,微微地欠欠身,声音不重,有些轻。
那男子从暗处走出来,整个人都露在朦胧的昏暗灯光里,浅蓝色的衬衫,袖子卷至肘间,瞅着却是半分未皱的样子,深蓝的长裤,一手横放在胸前,另一手则用手肘依着那手,却是恰恰地托住下巴。
“喝了多少?”
他这么问,眉眼间带着笑意,狭长的丹凤眼缓缓地绽开,从微眯的慵懒里脱开身来,带着一股子让人看不清的意味。
“没喝多少,那位看着是酒量不行,金小姐都没有劝,她喝了一小杯,就已经不行的样子。”那人这么说着,说得很清楚,一点也没有保留,把他在监视器里所见的画面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
被称为“二少”的男子,眉眼间的笑意还犹自在那里,一点儿也没散,反而漾得越开,像朵曳曳生姿的莲花,佛前供奉着的圣洁白莲,无端端地透出一股子魅惑的态儿,颠倒众生般地迷惑着所有的眼睛,让那些个目光,离不开他。
“嗯,老师的酒量还是一如以往,一点儿都没有长进。”他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可那些个遗憾落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显得不真诚,一点儿也不真诚,就是挂在面上。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往后边退开,让开一条路,“金小姐已经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没跟金小姐一起走,还留在里面,好象在哭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那位“二少”迅速地从他让开的前路过去,走得极快,到最后就已经是在跑,待到包厢的门口,才算是稳下脚步来,眼见着是深呼吸一回,才伸手把包厢的门往里推。
他走开,吩咐着任何人都不要靠近那里,谁也不许,哪个要是不长眼睛地把今晚看到的人,看到的事说出去,那么,后果,不是谁都可能承担的了。
“二少”推门进去的时候,见着大胆正蜷缩在沙发里,细瘦的肩膀微微地颤动着,没有听到哭声,她真的在哭,不流泪地哭。
他关上包厢的门,慢慢地走近她,轻轻地唤了声。
明明很轻的声音,沙发里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抬起头来,清秀的面容给酒染得通红,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来人,她眼里没有惊讶的神色,动作麻利地坐起来,刚才的样子,就跟着是别人眼里的梦境差不多。
“连枫,你在这里?”她半低着头,瞅着自己脱下的鞋子,那一双鞋子还是阿镜给她买的,极合适她的脚,穿着很舒服,样式也简单,“我还以为你不在。”
是的,这便是连枫,她在帝都五年,他也跟着离开五年,就像是时间的轮回一样,要遇上的总是要遇上的,他褪去年轻时的青涩,此时,站在那里,也不靠近,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瞅着她。
“老师,还没醉吧?”他这么问,站在那里,只看得她的头顶,长发披在肩头,垂落下来,遮挡住她清秀的脸,那张脸,比他记忆中的样子多了些韵味,更加的…
他漂亮的眼睛微亮,跟夜空里灿亮的星子般,一闪一闪的,话里含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伸手便探向她的脸。
大胆跟头顶长着眼睛一样,头一偏就给轻易地躲开,抬起头,面上的红意还留在那里,显出她真喝了酒,喝下肚子里的酒,冲鼻的酒精味儿,让她有些个难受,可还强自地撑住自己,“有消息没?”
跟个哑谜一样,没头没脑地,她已经用双手抹过自己的脸,试图清醒一点儿,舌(头)有些控制不住,说出来的声音有些模糊,没有一丝清明的样子。
他到是听得懂,往她身边挤坐下,并嫌着她留下的空位太小,还过分地把她挤到边边去,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见着她被挤着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去,神色自若地端起茶几上面还未喝完的酒,就着杯缘,浅啜一口。
大胆试图站起来,换个沙发,这包厢宽敞得很,眼角的余光瞄见他的动作,那是她喝过的酒杯,他对着唇瓣的地正是她曾经碰过的地方,跟着间接地碰触在一起一样,即使是身为两个儿子的母亲,面上还是忍不住地更红,更加地热烫些。
他的动作,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充满着一股子美感,又与着他从部队里带出来的坚毅,妖孽般的面容与坚毅的意志,却在他的身上融合得极为合拍,一点儿瑕疵也瞅不出来。
“老师还记得这个包厢吧?”连枫就是个人精,人精中的人精,一直都是,年少时有些个血气方刚的,什么事做进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如今着到是有些个收敛,可心头好,还是跟着他心里的刺一样,不管怎么疼,也是不肯拔去的,“沈叔可喜欢这里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嘴上话说着,还曲起手指敲着茶几的面儿,那钢化玻璃的声响,让他极是喜欢听,更何况在这里,就是这里,这个包厢里,曾留着她的画面,那是沈科的心头好,任何人都不准碰一下。
她目光里有一丝迅速闪过的惊慌,那个曾经的茶几面上是个什么样子,自然是记得的,现在已经是光洁一片,还是莫名地觉得心虚,赶紧地移开视线,不去注意他的动作,固执地追问着,“到底有没有消息?”
嘴上问着,她的心里已经不能平静,不禁想起那一回,自个儿的包包里装着块砖头,直接地冲着进来,没头没脑地把沈科砸个伤,让人住过医院里,那笑一到嘴边,又突然地收起来,变得有些个苦涩的样子。
“老师可想起什么了,想起与沈叔之间快乐的回忆吗?”连枫一个字一个字地问着,半侧着脸,暗红色的朦胧灯光,暗暗沉沉,让他的显得十分有质感,像是墙上的壁画,“老师真让人伤心呢,估计着没有想起过我吧?”
大胆到是想想沈科的,不是不想,她只是太伤心,不愿意想起来,想让所有的事都给埋葬在记忆里,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永远也不要,还没有回应他的感情,怎么就、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她的沈科呀,那个混主儿,那个对着她说“我爱你那么多,你喜欢我一点会死呀”的沈科,怎么就、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没有了呢,在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沈科的男人那么爱她!
“为什么要想起你?”她抬起头,清秀的面容还泛着未消的酒意,红得艳。伸手摸向他的脸,那张诱得她忍不住的面孔,光滑如玉般,没有一点儿瑕疵,“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我要想起你做什么?”
她问得很自然,要是不认识她的人,说淡不定就觉得这纯粹是恶意的反问,带着那么点笑意,活脱脱地在嘲笑着问她的人。
可真的没有,她说的是实话,是大大的实话,乌溜溜的眼睛里不掺一点儿杂质,如初生的婴儿般纯净,没有世俗的污染。
清汤挂面的长发,普通的一身吊带长裙,外面罩着件蝙蝠衫,伸出的手臂带着衣服往肩头一滑,露出她裙子的吊带,还有那敞露着的肌肤,都落入他的眼里。
他看着她,任由她的手落在自个儿脸上,没有推拒的意思,也没有远离一点的意思,就那么坐在那里,微仰着脸,任由她动着,粉色的薄唇角流露出一丝近乎于享受的表情。
“老师不想我,又问我有没有消息,这可真是让人难办了!”他摇摇头,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放开,用那脸蹭着她的手心,“老师,你想让马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这怎么能行呢?”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大胆不是听不明白,让人做事,总得给人点甜头,规矩或者说上道什么的,也是知道的,试着把手给抽回来,手腕处却是给他捏得发疼。
她忍不住有些恼了,乌溜溜的眼睛瞪大,一个劲儿地瞪着他,充满着倔强。
连枫终是忍不住,那种被瞪的感觉,让他打从心底里泛起一种不能克制的心情,另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凑过脸去,亲*的眼睛,“老师,你知道嘛,这么多年,我想你都想得疼了,怎么都不来见我一次?是不是他不让呢?”
他嘴里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喻厉镜,如今的省委书记,带着点委屈的样儿,突然间跟个孩子似的,倾向她的肩头,靠着她,不让她躲开,也不打算让她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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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近的距离,大胆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自个儿敏感的颈间,让那边不由自主地窜起汗毛一整片,跟个受惊似的。
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搂住他,任由他趴着,脑袋里晕晕然,伴着一丁点儿酒意儿,双手往两边摊开去,有种自我入任的感觉。
不是他不让,是她不想见。
要不是她心里头打着个主意儿,许是喝醉了,人也变得胆大些,她让金雅先走,心里藏着一个执念儿,她晓得,要是在这里喝醉,他要是在的话,那么会出来的。
果然,她想的没错儿,也没将自己往高里估了,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反而觉得有些个苦涩,唇间、齿间、舌间,都泛着那股子味儿,怎么也吞不下去,让她难受得要紧。
她压根儿没去想,金雅说带她来见人,这见的又是个什么人,反正着见着金雅接了个电话,人家就要走,估计着有事,她根本没往心里去,一点都没留恋。
“说吧,有没有消息?”她无视着他放下来的姿态,眼睛盯着茶几,上面的方杯荡漾着酒儿,那红色的液体跟玫瑰色似地绽放在那里,映得她黑色的眼睛里一片红,“到底有没有消息?”
连枫却是立即坐直身体,与她不相碰触,中间空出一点距离,眼睛却跟她一样儿,盯着那方杯,看着酒液在暗红的灯光下,若凝固的血一样,“老师,想听什么样的消息?”
他没有直接地回答,一手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用那双美丽的狭长丹凤眼瞅着她,薄唇轻轻地接近她的唇瓣,察觉到她往后退,手里的力便加重,往前一倾身,已经如豹子一般,猎住她的唇瓣,含住早已经渴望多时的唇瓣。
早已经淡去年少时的不冷静,她能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那种味道让喝了点酒的大胆有些个醺醺然,嘴里干干的,他吻着她,仿佛是一股子甘霖似的,冲着她过来,让她的身子全面地舒展开来。
她跟着小孩子一样,学着他的样子,吸着他的舌(头),试图反守为攻,可他把她娇(嫩)的唇瓣吸(吮)得发疼,狡猾的舌(头)探入她嘴里,还很过分地吞吐有声。
大胆有些个费力勾住他的脖子,仰着脑袋承受着他给予的热情,极是困难地吞咽着两个人的唾液,从唇间逸出跟小猫一样的哼哼声,清秀的小脸通红一片,跟上着诱人的胭脂一个样儿,让人都舍不得分开一点儿。
“不行——”在那双滑不溜秋的手要往着她的领子里探进去之时,大胆的那个魂跟着就回来了,赶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过境一步,“连枫,不行——”
她喘着气儿,赶紧地把他给一把子推开,不顾着他摔向沙发,自个儿到是跟着受惊的兔子以的,跳得老高,还顺便站得远远的,两手臂儿抱着自个儿,抿着被吻肿的唇瓣,双颊掩不住的胭脂红。
连枫到是冷不防地给推一下,即使是很快地反应过来,到是没强势地让她的力道作无用功,顺着她推过来的力道往后倒,沙发是软的,压根儿也不会有什么疼意,只是,他吻得正得意,到底是有些个不高兴的。
“老师,这也不行,还让我给你办事儿,真是没个诚意儿。”他摇摇头,极是遗憾,那眸光里无不写满着“指控”,“想不想要消息儿,我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吧?”
大胆满面纠结,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个主意儿,坐在他对面,离得远远的,面对着他近乎于跟X光都差不多给相比的视线,有些个不安地把宽宽的领子给整整,至少别那么个不识相地往下垂。
她这身挺休闲的,让她瞅着还不像个快三十的人,有一点儿不好,就是稍稍地一往前,就能把胸前大片给露出来,她微微地往后仰,就那么一点儿,让蝙蝠衫乖乖地挂在身上。“廉谦的房里给人动过了,爸说没有人动过,我的戒指也不见了。”
不是平白无故地说起这个,她是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总觉得事情有那么一点儿的不对劲,好象事情就那么给发生,一点真实的感觉也没有,都一样,都是从别人嘴里得到的消息,她只得认为这都是事实。
“那真可惜。”连枫这么说,眼里的热情瞬间降温,精致的面容一下子黯淡下来,即使是没有他们几个,这几年,就是试图与她靠近,也得到过不软不硬的拒绝,“真可惜呢,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嘴上说着“可惜”两个字,可谁都看不出来他眼里到底有几分可惜的,到不如说他跟在幸灾乐祸一个样,只差没有拍手鼓掌以示庆贺了。
她瞪过去一眼,那个眼神的,还带着那么警告的味儿,“说话别阴阳怪气的行不,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的?”
就那么瞪过去,瞪着他的脸,那边儿跟她一样儿,薄唇瓣有些微肿,那是让她给弄的,他给予她,她又给予他,来而不往非礼也,此乃正解。
当然,话是这么说的,可她还是免不了有些个不敢面对,脑袋瓜子里此时已经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跟个没喝过酒似的,于是就,把她刚才的举动,果断地推到喝过酒的缘故上面去,推得那叫一个没有水平的。
“行,我阴阳怪气,行的,老师你不愿意听,我走就是了,也不会在老师面前个出现,也不用老师跟个做贼一样,还心虚,还自个儿哄着自个儿?我走就是了,这可总行了?…”
他站起来,摆明着可不爱听这话,人家也是有脾气的,三番两次地受打击,没道理还得在她面前给硬撑着,他不是喻厉镜,也不是廉谦,更不是沈科那家伙,他的人生得由他自己亲手去把握,就算是不择手段,也是眉头都皱一下。
连枫是个说一不二的家伙,军校部队里足足地待了五年,也没磨去他多少性子,就是成熟些,对着她也是更狡猾些,真个像极狐狸似的,知道她心急,还作势要走,无非就是等着人给追上来,他才好拿捏着。
果然——
“哎,你生的这叫什么气儿?”
这话软软的,人已经给站起来,还去把人给拉住,不让人走,大胆那个清秀的小脸,差不多都快要跟烧糊的饭一样糊成一团儿。
他的手臂间缠*的双臂,露在蝙蝠衫外的两条手臂儿跟个嫩藕似的,让人看了就欢喜,还不得把人往怀里一扯,就把人抱个满怀,真个从身体里的最深处逸出那名“满足”的东西。
“生气?我可不生气,我哪里敢跟老师生气?老师两手儿一摊,自个儿说走就走,都没个回头的,真真个潇洒的,我呢,留在原地里还得看老师大发慈悲的,老师今儿个不就打着让我把消息告诉你,才有幸着让老师给留下来,留在这里。老师你说是也不是?”
声音明明很轻,落在她的耳里至少有千斤重,让她讪讪地放开他的手臂,她欠他的,人都说借钱好还,情难还,她就是这么个样子,这感情可不是钱,钱还了就一切两清。
感情儿这回事,可不是旱涝保收的,也不是哪个投入最多,谁就能得到幸福,这没有必然的联系,压根儿就没有。
连枫把自个儿的双臂给缩紧,缩在她腰间,那里还细着,杨柳细腰儿,还真是没错儿,他还记得那一回的放肆,隔壁包厢里就是两家人在商议着婚事儿,他到是堵着她,在另一个包厢里胡作非为。
“老师不说话了?是让我给说中了?”他“噗嗤”一笑,显得那个心情特别好的样子,轻轻地贴近她的脸颊,用着那利齿磕碰着她的脸,“老师,我是不是很可笑?”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们好好地说说?”
她给追问得极为慌乱,把那语调儿放得极轻柔。
嘴上这么说着,她还是试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到是给他搂得都要透不过气来,她的动静大一点儿,他就勒得越紧,她不动,他就放松着,一来一往,反复着如此,跟在玩拉锯站一样。
男人的力气总是占着先天的优势,大胆没力气地乱哼哼,脸上还泛着少许的汗意,乌溜溜的眼睛到是不甘心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不说,能不能给个痛快的,干嘛扯那么话?”
就是这个态度,惹得连枫恼怒不已,即使刚才还很高兴她出声把自个儿给唤住,这时候,她的话一出,让他的心瞬间跌到谷底,索性着放开她,还有些做作地掸掸自个儿衣袖,仿佛那上面沾着灰尘儿。
“老师,以后见吧,我得走了,也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他别有意味地说着,美丽的眼睛闪着一股子不悦的光芒,直接地转身就走,这回没有再奢望着有人喊住他,就算是喊他,也不会回头。
他这么对自己说,不会回头,真不会回头。
大胆瞅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有些慌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还是一个劲儿地冲上去,从身后把他给抱住,抱住他精瘦的腰,“别走,连枫,你别走,我不是故意那么说话的,是太急的缘故,是太急的缘故——”
她一直重复着最后的话,跟个机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