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消息的不只有梁太妃一行,季恪简也在,他亦是闻讯赶来,男女有别,遂在外头等候,与魏阙站在一块,低声询问了前因后果。

魏歆瑶一眼又一眼的,看不够似的偷看他。以前她觉得天下男人都是庸碌凡俗之辈,比不得两位兄长。如今却觉得,季恪简站在三哥身旁也毫不逊色,清雅如月的季恪简反倒比三哥更多了一丝人情味。

梁太妃见状,心下无奈,可真是冤家!正头疼着,见宋老夫人进来,梁太妃就问:“卉丫头伤势如何?”送过来时她看了一眼,血糊糊一张脸,然后宋嘉卉就被送进了禅房,她便在外面等消息。

宋老夫人把净悟大师的意思说了一遍。

梁太妃念了一声佛:“如此就好!”

“这一回又要多谢阿阙了,要不是他出手,嘉卉这次没这么容易脱险!”先是宋嘉禾再是宋嘉卉,接二连三欠了魏阙人情,宋老夫人也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缘分了。

梁太妃也觉得巧了:“他做表哥,见了妹妹落难,出手那是应该的。”忽然变了语调:“那起子贼人着实无法无天,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阿阙,你万不能轻饶了他们,连同他们的党羽也一个都不能放过。”

站在一旁的魏阙走出来几步,恭声应是。

恰在此时,丫鬟来报,许老夫人来了,梁太妃忙让人请进来。心里头还在想,难道也是过来慰问的,只许家一直都在雍州,和宋家似乎并无往来。

一旁的世子夫人庄氏闻言不自在的按了按嘴角,垂下了头。

许老夫人年岁和宋老夫人差不多,保养得宜,精神矍铄。

见了梁太妃就唤了一声大嫂,这位许老夫人是魏家姑奶奶,梁太妃嫡亲的小姑子。

“姐姐,姐姐!”一道脆生生的童声骤然响起,一红彤彤的小身影奔向宋嘉禾:“祖母,就是这个漂亮姐姐送我回来的。”

宋嘉禾低头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小姑娘,不觉摸了摸她的脸。她也是不久之前听青画说了一嘴才知道,这丫头是许家的,许家人找她快找疯了。

在场人还满头雾水,许老夫人解释起来:“小和调皮甩了跟着的丫鬟婆子,一个人乱跑,正好遇上梅花林那场骚乱。幸好宋六姑娘派人将她送了回来,要不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梁太妃笑,“这可真是缘分了。”欣慰的看一眼宋嘉禾:“咱们暖暖向来是个心善的。”

宋嘉禾低头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宋老夫人客气道,“这点小事,哪还值当你亲自来一趟,不过是顺把手的事。”

“那么多人,别人怎么就不顺手了,说到底还是你家丫头心善。”许老夫人诚心诚意道。

她招手让宋嘉禾过来,爱不释手的握着她的手:“好一个标致的姑娘,人美心更好!”说话间,许老夫人褪下手中和田玉镯戴进宋嘉禾手腕里:“眼下手头也没好东西,这个手镯就当是老婆子一点心意了。”

宋嘉禾要拒绝,许老夫人哪肯。

“长者赐不敢辞!”梁太妃发话:“暖暖收下便是,要不你许家祖母不安心。”

如此,宋嘉禾不再推却,郑重道谢。

道过谢,许老夫人也听闻了宋嘉卉受伤之事,少不得慰问几句,随即告辞离开。

“那咱们也回吧,”出了这档事,梁太妃也没了留下的兴致,对宋老夫人道:“缺什么药了,只管派人来说。”

宋老夫人道:“大姐放心,跟谁客气,都不会跟你客气的。”

梁太妃就爱听这话,她不喜欢娘家跟她生分。

两家人便一块下了山,结伴而归。季恪简则寻了个借口离开,无视了魏歆瑶眷恋不舍的目光。

宋嘉禾坐在马车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无论是宋嘉卉被绑,还是许家,都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事。这一年多来,类似的事多着多着,宋嘉禾都习惯了,有时候她都觉得所谓的上辈子是她做的一个梦,梦哪能当准啊!

“六姐,”宋嘉淇推了推发呆的宋嘉禾,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郡主喜欢季表哥?”一脸的匪夷所思。

饶是宋嘉晨也满脸好奇的看过来。

魏歆瑶表现的原来都这么明显了吗,宋嘉禾还以为自己因为先入为主所以觉得她露骨呢,感情迟钝如宋嘉淇都知道了,可见发现的人定然不少。

“可能吧!”宋嘉禾随口道。

见她恹恹的,宋嘉淇纳闷:“六姐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我怀疑我做了一个梦?”

“啊?”宋嘉淇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你是说今天的事像梦一样,说来还真是,跟做梦似的,还好二姐没事!”虽然不喜欢宋嘉卉,可到底姐妹一场,哪有盼着她出事的。

宋嘉禾忍俊不禁,心情莫名好转,轻轻拍了下宋嘉淇的脸:“疼吗?疼的话,就不是梦了!”

宋嘉淇凶巴巴的瞪她一眼,拍掉她的爪子,将话题转回正途,心有戚戚道:“那季表哥真可怜!”居然被魏歆瑶看上了,纵然魏歆瑶家世显赫,长得明艳万端,才情斐然,可宋嘉淇觉得她这个人气量太狭小,跟她过日子还不得小心翼翼的。

“这话,八妹万万不要说了。”宋嘉晨不赞同的看着宋嘉淇,传出去就是一桩是非。

宋嘉淇吐了吐舌头:“我又不傻,也就在姐姐们面前说一说。”

宋嘉禾板着脸严肃道:“就怕你说习惯了,在外头顺口说出来。”

宋嘉淇挠了挠脸,保证再不敢胡说八道,可还有点不服气。

宋嘉禾无奈:“季表哥又不是酒囊饭袋,季家也不是等闲之家,谁还能强了他们去,你就别瞎操心了。”

季家地位超然,他们带着整个冀州归顺梁王,给梁王省了多少麻烦,带来的好处更是说不尽。

季恪简若不愿意,梁王绝不可能为了成全魏歆瑶的小儿女心思,就去寒季家的心。

当年魏歆瑶捣鬼,也都是暗地里进行的,明面上她并不敢过分。因为魏歆瑶也清楚,宋家为魏家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她若是过分了,为了不寒功臣的心,梁王不会包庇她。

宋嘉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状似不经意经过马车的魏阙略略一扬眉,她对季恪简倒是挺有信心。

坐在马车里的宋嘉禾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宋嘉禾揉了揉鼻尖,忽然撩起窗帘,正对上魏阙冷然的眉眼。

宋嘉禾眼角抽了抽,那么小的声音,他应该没听见吧!可想起他的本事,宋嘉禾心虚起来,议论魏歆瑶的话被他这个做哥哥的听到了,这就有点那个了。

同样发现了魏阙的宋嘉淇和宋嘉禾想到了一块,然后她特别没出息的往后一缩,假装自己什么都没说过,让宋嘉禾一个人暴露在魏阙的视线中。她觉得三表哥对他六姐还是挺友好的,毕竟有那么多次救命之恩摆在那,对吧!

宋嘉禾干巴巴一笑,笑的要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三表哥好!”如何化解这样的尴尬,讲真,宋嘉禾也不知道,她没这方面经验啊!宋嘉禾将罪魁祸首宋嘉淇在心里臭骂了一顿。

欣赏了一番她的手足无措,魏阙神色如常的对她略略一点头,驱马离开。

他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宋嘉淇小心翼翼的问:“三表哥没听见吧!”

宋嘉禾回忆了下,好像没有不高兴吧,犹豫道:“应该没听见吧!”

“肯定没听见!”宋嘉淇点头。

宋嘉禾吐出一口气来:“果然人前不该说的话,背后也别说。”

宋嘉淇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在辚辚车响中,终于回到宋府。一回到家里,宋老夫人就命人准备厚礼送给魏阙。

刚吩咐完,下人报,许家送来谢礼给宋嘉禾。

来的是一个体面的婆子:“我家夫人本想亲自带着六姑娘过来道谢,不过想着贵府许是不方便。”这自然是指宋嘉卉受伤一事:“便想改日待老夫人得闲时,亲自登门致谢!”

宋老夫人客气一番,就命朱嬷嬷送了那婆子出去。

宜安县主瞧着那一堆礼物,笑道:“这也算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暖暖没救错人,救了一家会感恩的。”

宋老夫人笑看一眼堂下儿媳和孙女,掂了掂手里的礼单,感谢之心是有,不过她估摸着也是想借机和宋家打好关系。

许家刚和魏闳的妻族庄家大闹一场,准亲家成了仇家。庄家呢,和宋家关系也有些紧张。庄家是老牌武将之家,宋家算是军中新贵,宋家世代文臣直到出了宋铭这个异类才涉及行伍。

新旧交替难免出现一些利益之争,两家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朋友!

谢谢22664288的□□

谢谢如是、 孤月山人(X2)、Dommy(X2)、 frost、花粉惹尘埃、还有名字被晋江抽掉只能显示??的读者的地雷(づ ̄3 ̄)づ

第82章

这一场骚乱, 不只有宋嘉卉受了伤, 跟着宋嘉卉出去的下人里, 四个护卫两个丫鬟一个婆子护主而亡,轻伤重伤加起来十五人,其中还包括了谢嬷嬷。

宋老夫人令人厚葬了死者, 又让小顾氏前去慰问一番并发下丰厚的补恤金。人没了, 总要保证活着的人能好好活下去。

至于谢嬷嬷那, 宋老夫人亲自去了一趟,谢嬷嬷身份不同,她算得上是家里请来的女先生,而非普通下人。

谢嬷嬷摔断了右小腿,年轻力壮的伤筋动骨都得养上一百天,何况她这把年纪的。谢嬷嬷委实受了不轻的罪。

宋老夫人安慰她:“你只管好生养着!”

谢嬷嬷谢过宋老夫人的体恤后, 却是请辞, 道自己年事已高, 力有不逮,想回乡养老。

宋老夫人再三挽留。

可谢嬷嬷任是宋老夫人怎么劝都不改其意, 宋老夫人无法只得应了,想着她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就此想回去颐养天年也是人之常情。

“待你养好伤, 我再命人送你回去, 也不差这几天的。”哪能带着伤就把人送走,传出去,宋家也得留一个刻薄寡恩的名头。

谢嬷嬷又是一番道谢, 其实宋家是个好东家,在教导宋嘉卉上,哪怕她下手重一些,宋家人也没指责她,给了她最大的权利。衣食住行更是样样体贴周到,束脩也丰厚的很。要不是出了这档事,谢嬷嬷也想多做几年多攒一点积蓄,谁还嫌钱烧手不成。

可这一次,谢嬷嬷是着实伤到心了,不是伤身,是伤心。她之所以会摔下斜坡,是被宋嘉卉推的。将将被一贼人抓到之际,宋嘉卉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向了那贼人的刀口子上,也是她命大,脚一扭摔下斜坡,要不命都要没了。

躺在山坡下时,谢嬷嬷整颗心拔凉拔凉的。朝夕相处近两年,谢嬷嬷以为怎么着也有几分香火情了。

她虽然罚了宋嘉卉,可哪一次不是为宋嘉卉好,她那性子根本听不进劝,只能打怕了才肯听进去。

事实也证明,这么教着,宋嘉卉的确有所长进,起码不会不顾场合的发脾气,小性子收敛了一些。

然离着谢嬷嬷的目标还差了不少,按她的标准,宋嘉卉是不可能这么早从别庄出来的。不过她到底想着宋嘉卉年岁不小了,若是错过了花期可惜,所以一时心软,报她长进了不少,宋家长辈才把宋嘉卉接了回去。

谢嬷嬷原是想着宋嘉卉已经有了敬畏之心,出来后慢慢再教也是可以的。

眼下看来,是她自食恶果了!

犹豫再三,谢嬷嬷将这事咽了下去,疏不间亲,说出来宋家未必肯信自家姑娘这么歹毒。闹得难看了,也得不偿失。

只不过谢嬷嬷是说什么都不肯再教宋嘉卉了,将来是好是歹由着她去吧,日后吃得苦都是现在种的因。

再说宋嘉卉,没等来长辈问责,反而等来了谢嬷嬷告老的消息。宋嘉卉如释重负,复又高兴起来,这老虔婆可算是要走了。

碍着林氏的唠叨,宋嘉卉去忍着心虚看望了谢嬷嬷一回,见谢嬷嬷神色如常,宋嘉卉不禁放了心,她本来就不是故意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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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来临,断断续续下了三天的雪,才算是停了。路上积的雪足能没过人的脚踝,放眼过去,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

天一放晴,惦念着下过雪就抓麻雀的宋子谚就跑到了降舒院找宋嘉禾。宋嘉禾偷懒,不肯重新起名字,所以新院落还是原名。

宋嘉禾刚起来,还在梳妆打扮呢,见宋子谚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就笑:“干嘛呢,有狗在后头撵你不成?”

丫鬟赶紧关上门,防止外头的冷风灌进来。

宋子谚眨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身水蓝色长裙,披散着头发的宋嘉禾:“六姐,你真好看!”

宋嘉禾笑弯了眉眼:“一大早的嘴这么甜!”

宋子谚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摸了把丝绸般的长发,越摸越好玩,冷不防被人打了下脑袋。

“要玩玩你自个儿的去。”宋嘉禾嗔他一眼,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回来:“说吧,这一大早的跑过来,干嘛呢!”

宋子谚终于想起了正事,兴奋:“六姐,雪停了,我们去抓麻雀吧!”

原来是为了这事:“可以啊,不过得等你下学之后!”

宋子谚惨叫一声。

宋嘉禾戳了戳他的脑袋:“啊什么啊,再啊,下学了也不带你玩。”

宋子谚赶紧捂住了嘴。

宋嘉禾忍俊不禁,拿了一支血红桔梗花簪子和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给他看:“你觉得哪支好看?”

宋子谚想也不想的指着血红桔梗花簪子:“这个好看!”

宋嘉禾便把血红桔梗花簪子递给了青画。

随后捉麻雀这件事就被宋子谚抛到了脑后,他兴致勃勃的开始替宋嘉禾挑起首饰来,宋嘉禾发现宋子谚特别喜欢红色,越红越好,恨不得把所有红色的首饰戴在她头上。

“六姐,我看有些姐姐额头上画了一朵红梅,真好看!”宋子谚双眼放光,期待的看着宋嘉禾。

宋嘉禾秒懂,看向青画,她倒想看看这小子能不能给她捯饬出个人样来。

结果煞是喜人,虽然艳丽了些不过宋嘉禾完全压得住,走在雪地里,犹如一朵怒放的红梅,好不耀眼。

宋子谚拉着宋嘉禾的手,别提多骄傲了,见了人就要炫耀一句,这都是他的杰作。

便是为了宋嘉卉之事而郁郁寡欢的林氏见了得意洋洋的小儿子,心情也不由好转了几分。

再看颜色倾城的小女儿,林氏就想不明白了,季恪简怎么就看不上小女儿。

这几日宋嘉卉又闹起来了,闹着让她赶紧把宋嘉禾嫁出去,闹得林氏心力交瘁。

请过安,上衙门的上衙门,去学堂的去学堂。

京城和武都最大的区别是,到了京城就要上早朝,卯时不到就要起,所以除非休沐日,宋嘉禾早上是见不到宋老爷子、宋铭和七老爷的,三人早就苦哈哈上朝去了。

下了学,宋子谚立马飞奔去找宋嘉禾,还带着一群兄弟。幸好宋嘉禾早有准备,备下了足够数量的工具。

这抓麻雀的方法十分简单,拿一竹篓倒支在雪地里,撒一把粮食即可,待麻雀进去吃东西,扯掉系着绳子的木条,麻雀就会被扣在竹篓里的,只要眼疾手快,总能有所收获。

几个小的听了满脸的跃跃欲试,宋嘉禾就拍手让他们各自去寻了地方,强调隔远一点。

宋嘉禾自己也凑热闹找了块空地躲起来,她也有好两年没玩过了。怕自己衣裳太扎眼,宋嘉禾还特意找了一件白狐裘披风。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小麻雀傻乎乎的飞了过来,等它吃了两下,宋嘉禾才拉绳。不想这小东西机灵得很,在竹篓扣下之际沿着缝隙险险飞了出去。

宋嘉禾还来不及懊恼就见那小东西一头栽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了。

惊讶不已的宋嘉禾若有所觉的扭头一看,就见魏阙站在不远处腊梅树下,身旁还站着神色古怪的宋子谏。

霎时,宋嘉禾就想起了之前他救宋嘉卉的那回,她虽没有在亲眼目睹,可事后听自己的护卫说了来龙去脉。

那护卫双眼放光,一脸钦佩,恨不得能拜师学艺的模样,宋嘉禾十分能够感同身受。

宋嘉禾走了过去,见礼:“二哥,三表哥好。”

宋子谏和魏阙还礼。

魏阙看了看她披风上的雪花,就连头发上都沾着一些,他过来时就见她躲在一片灌木丛后,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面的竹篓:“在抓麻雀"

宋嘉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这么大个人了玩这个好像挺丢人的:“阿谚一定要玩,我就陪他玩一下!”一幅我也是没办法,可作为一个好姐姐不得不纡尊降贵的模样。

魏阙笑了笑:“收获如何?”

“才刚开始玩!”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有收获,刚才那只怎么能算她的。

这会儿青画已经捧着那只鸟回来了,原以为死去的小鸟却在她手心里扑楞的欢,活力四色,似乎不甘自己差一点就能虎口逃生了又被抓了回来。

宋嘉禾眼睛微微睁大,她以为这小东西被打死了,居然还能活着。接过来看了看还真是一点伤都没有,好像连羽毛都没少。

饶是宋子谏都惊了,打死一只鸟不难,可毫发无伤的打晕,这技法让人望尘莫及。

“三表哥用什么打的?”宋嘉禾好奇的看着他。

魏阙看了看她,目光忍不住在她眉心的花钿上停留几息,随手从旁边的腊梅树上摘了几颗圆圆的小花苞。

宋嘉禾不敢置信盯着他的手心,又留意到了他手心里的那道疤,宋嘉禾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想也没想的拿了一颗把玩。

宋子谏眼角抽了抽,又看她一脸无知无觉,不禁去看魏阙。

魏阙眉眼温和,似乎也没发现宋嘉禾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以至于宋子谏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宋嘉禾捏着那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的小花苞,弹了一下,正中宋子谏脸颊。

宋子谏:“…”

宋嘉禾讪讪一抓脸,赔笑:“二哥!”尾音拖长了,她真不是故意的,二哥脸色不用这么僵吧!

宋子谏无奈的摇了摇头。

忽然间,宋嘉禾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她凭着感觉侧脸看向西边的梅花林。

魏阙也淡淡得看了过去,看见了梅林深处的宋嘉卉。

宋家姐妹不睦,魏阙很早就知道。宋嘉禾对宋嘉卉态度的转变,他也看在眼里,要不还挺叫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