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顾氏和宜安县主面面相觑,也寻了个借口赶紧离开。

“子谏,你先回去。”宋铭对宋子谏道。

宋子谏担忧的看一眼木愣愣的林氏,无奈的朝父母行礼告退,长辈的事,他一个做儿子的也不好开口。

“老爷,都是我的错,连怀孕了都不知道,卉儿真不是故意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她绝不会那么冒失。”林氏回过神来,忍不住为宋嘉卉求情。宋老夫人显然不会轻饶了宋嘉卉,加上宋老爷子,林氏都不敢想惩罚会是什么。

宋铭静静的看着林氏,看的林氏心头发慌,颤声道:“老爷?”

“气急之下就对长辈动手,这一点不该惩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母亲罚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在长辈面前信口雌黄妄想逃避责任,也不该教训?”

林氏想说卉儿是顺着她的话在说,她只是想请他们看在卉儿不是故意的份上,从轻发落,并不是不罚。可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就愣住了,林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宋铭,精疲力竭,从骨子里透出疲惫和倦怠。

“闯下如此大祸,你还是只想着维护她替她求情,你到底要把她惯成什么样才罢休!”

林氏嘴唇颤抖,似乎想解释。

宋铭站了起来,淡淡的看着面无人色的林氏:“你好好休养,至于嘉卉,这次必须严惩,你不必再白费口舌为她求饶。我不想让她觉得就算她对母亲动手导致流产,还撒谎逃避责任,也只是小错,可以被轻易原谅。那么从此以后,还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正是因为闯了祸有林氏替她隐瞒,替她兜着,宋嘉卉才会养成这性子。反正不会挨罚,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照顾好夫人。”说罢,宋铭转身离开。

“老爷!”林氏凄声喊道,见宋铭头也不回,登时伤心欲绝,眼睁睁看着他的衣袍消失在门口。

林氏只觉五内俱焚,泪如雨下,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婆母怪她,丈夫也怪她。

听着隐隐约约的痛哭声,宋铭摇头一叹,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他也有责任,一直以来,他太过迁就林氏。

目下说这些于事无补,最要紧的是怎么把宋嘉卉掰回来。这半年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可一点长进都没有,反而变本加厉。

饶是宋铭都头疼,就是军中刺头都没让他这么烦恼过。刺头管教不好,大不了叉出军营。女儿管教不好,还能扔了不成。

月影重重,树影婆娑,宋铭沉沉一叹,忽然停下脚步。

季恪简垂眼看着眼前的宋嘉禾,披着灰绿色薄披风,满头青丝只有一支玉簪固定着,发尾披在肩头,衬得一张脸不过巴掌大,在月色下莹莹生辉。

不知怎么的,季恪简就想起了早些年看过的话本里的月精花妖。

宋子谚板着脸大跨一步,站在了宋嘉禾面前,仰着脑袋,十分严肃的盯着季恪简。

宋嘉禾愣了下,不知道这小家伙又闹得哪出。

她和宋老夫人刚出锦绣院就遇见了跑来的宋子谚。小家伙白天太兴奋,网上睡不着,偷偷从屋里溜了出去。正好听见值夜的婆子说起林氏出事了,宋子谚顿时大急,于是跑了过来。

不过屋里那情况,宋嘉禾哪好让他进去,连哄带骗的才算是把小家伙哄住了,亲自送他回来。

季恪简嘴角一翘,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应该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都没梳,看起来像个小姑娘:“这么大了,还要姐姐哄你睡?”他正好听见宋子谚在撒娇。

“我还小呢!”宋子谚鼓了鼓腮帮子扭开脑袋,他的脑袋不是谁都可以摸的。

望着理直气壮的小家伙,季恪简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问宋嘉禾:“姨母情况如何?”

“母亲那边情况已经稳住了,季表哥也早些去休息吧。”宋嘉禾道。

季恪简颔首一笑:“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快点回去。”

宋嘉禾拉着宋子谚对他福了福,旋即离开。

宋子谚脚步十分雀跃。

目送姐弟俩背影消失在拐口处,季恪简才慢慢转过身,看向远处的宋铭。

且说梁王府内,魏歆瑶挥手让丫鬟告退,扭头看着忐忑不安的罗清涵,含笑问她:“三哥醉了,我去给他送醒酒汤,你要和我一块去吗?”

罗清涵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似乎要破膛而出。她咬了咬舌尖,慢慢的点下头。

魏歆瑶了然一笑,她知道罗清涵一定会同意的,在自己留她住下时,她也许就猜到了。罗清涵想嫁三哥,都快想疯了。

茗湘院里,柯妈妈在梁王妃耳边轻语一番。

梁王妃眼睑一垂,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缓缓合上茶盖,阿瑶这是想将功补过。

到底因着她胡闹,她大哥才会丢了那么大一个脸面。这事影响太坏了,梁王妃已经发现梁王的不满和失望,还有旁人的议论纷纷。

晚间,有好几个夫人拐弯抹角的打听魏阙的婚事,都是豪门大族。魏阙若是有了这样的妻族,加上他的战功和威望,想一想就让人寝食难安。

罗清涵挺合适,家世中等,乖巧又听话。

罗清涵望着那扇房门,心悸如雷,手心里都是热汗。

魏歆瑶笑看她一眼,示意丫鬟上前推门。

第45章

雕着勾卷云纹的红木房门徐徐打开, 罗清涵心跳如擂鼓,她掐了掐手心, 跟在魏歆瑶身后入内。

屋内一片漆黑,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酒气,这么重的味道,该是喝了不少吧。

魏歆瑶试探着唤了一声:“三哥?”

毫无反应,魏歆瑶又试探着喊道:“三哥,你醒着吗?我给你带了醒酒汤来, 你喝一点再睡吧!”

依然寂静无声。

魏歆瑶略略放心,提着灯笼走到床前, 只见魏阙仰躺在床上, 便是睡觉, 姿势也一如既往的笔挺。烛火下他面部的轮廓格外英挺, 修眉高鼻, 俊美无俦,怪不得罗清涵如此痴迷,为了他连女儿家的矜持都不要了。

倒是便宜了罗清涵!

“三哥, 三哥你醒醒啊!”魏歆瑶微微扬声。

还是没有回应, 魏歆瑶彻底放了心,走到浑身紧绷如同石头的罗清涵面前:“三哥醉成这样, 叫都叫不醒了, 我们还是先走吧!”

罗清涵心神剧烈一颤,听懂了她话中的深意。

魏歆瑶轻轻一笑,出了门往左拐。魏闻也喝醉了, 就歇在边上第四间屋子里。这一次魏阙和魏闻都喝得有些大了,遂就近歇在了畅茜院里,要不她也找不到机会。

站在门口就能听见魏闻吵吵闹闹的声音,她这九哥,彻底喝醉了还好,呼呼大睡,这样半醉,最烦人,疯疯癫癫的。

“再来一杯,来啊,喝酒啊!干杯啊!”满脸潮红的魏闻一见魏歆瑶进来就兴奋的冲过来,“来,喝酒!”

魏歆瑶用力翻了一个白眼,往后退了一步,魏闻就被两个丫鬟接住了。

“好好,我们来喝酒!”魏歆瑶敷衍的应着,示意丫鬟把醒酒汤倒出来。

魏歆瑶端着醒酒汤递给他,皮笑肉不笑:“这么小的杯子有什么意思,大丈夫就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魏闻果然上当,接过瓷碗就往嘴里灌。

魏歆瑶嘴角刚刚翘起来,就被魏闻噗一声喷了满脸:“呸呸呸!”

魏歆瑶脸都绿了,在她的计划里,就是罗清涵趁着她照顾魏闻的时候,偷偷跑到了魏阙那。从始至终她都是被利用而不是帮凶,她可不想在长辈那留下一个帮着外人算计自己兄长的污点。

但是其中绝对不包括自己被魏闻这个混蛋吐一脸。瞪着呼三喝四的魏闻,魏歆瑶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魏闻这个混蛋,从小就爱欺负人。

“你要死啊!”魏歆瑶嫌恶的擦着脸。

就算醉了,魏闻脾气也没变小,想也不想的反击:“你才找死,你给小爷喝的什么鬼东西。”说着还想上来揍魏歆瑶。

几个下人赶紧上来阻拦,登时乱作一团。

罗清涵定了定神,蹑手蹑脚的退出了房间,来到了魏阙房前。门前依旧一个守门的都没有,静悄悄的。

望着那扇门,罗清涵心跳的厉害,并且越跳越快。她握了握拳头,心一横,推门而入,又飞快合上门。

罗清涵背抵在门上,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罗清涵咽了一口唾沫,咕咚一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稳了稳心神,就着外头微弱的月光和烛光,一步又一步的走向墙角的架子床。

她在一丈外停下脚步,抖了好几下才抓住了腰带,轻轻一咬舌尖,疼痛让她迅速冷静下来,内心剧烈交战。

这么做固然有风险,魏家若是不愿意负责,她这辈子也就毁了。可她别无选择,她已经十五了,家里不会允许她继续这么等待下去。

梁王妃是满意她的,梁太妃也喜欢她,可魏阙对她并无意!所以他们之间迟迟没有一个结果。

不期然的眼前浮现凉亭里的那一幕,她从来没见过魏阙对哪个女子这般和颜悦色过,哪怕是魏歆瑶。

论家世,论容貌她都不是宋嘉禾的对手,她若是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没机会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她不甘心就此放手,哪怕可能身败名裂,她也要试一试。

罗清涵面露决绝,眼底迸射出孤注一掷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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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安抚好魏闻,魏歆瑶累出了一身汗,都说醉鬼难弄,今儿她算是见识到了。盯着酣然大睡的魏闻,气就是不打一处来,他倒是舒服了!

魏歆瑶恨恨的打了他一下,啪的一声脆响,把魏闻的丫鬟红月心疼的不行,却是敢怒不敢言。

如此,魏歆瑶心气才顺了些,她理了理裙摆站起来:“好好照顾九爷。”

红月诺诺应是。

“清涵呢?”魏歆瑶像是才发现罗清涵不见了,出声询问。

“罗姑娘好像出去了。”

魏歆瑶皱了皱眉头:“出去了,去哪儿,你们去找找,这么晚了。”

几个丫鬟便应声离开。

魏歆瑶低了头微微一笑,慢慢往外走,盘算着再过一会儿就找到三哥那去。罗家虽非大族,可也不是小门小户,罗清涵**于三哥,他们家总要给一个交代的。思及此,她偏头看着魏阙的房间,突然愣住了,屋里的灯居然亮着!

怔愣之间梁王妃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帘之中,当下魏歆瑶心里就是咯噔一响,迎了上去:“母妃,您怎么来了?”三哥屋里亮着,母妃也来了,事发了吗?谁发现的?一连串问题搅得魏歆瑶头疼欲裂,心慌意乱。

魏阙派人请她过来的,道是罗清涵衣冠不整的出现在他房里。梁王妃看着眼底透着慌乱和茫然的女儿,放缓了声音问她:“你怎么在这?”

魏歆瑶愣了下,反应过来:“我来给三哥和九哥送醒酒汤。”脸上的慌乱瞬间消失。

“清涵和你一块来的?”

魏歆瑶镇定道:“是啊,不过她不知跑哪儿去了,我正在派人找她。”

梁王妃眉头一皱:“你先在这儿等一下。”事情发展已经超出她的意料,眼下梁王妃担心的是,会不会牵连到女儿,又会不会牵连到自己。

魏歆瑶乖巧的点了点头,捏紧了手帕。

梁王妃安抚的看她一眼,便带着人进了魏阙那屋。

“母妃。”魏阙起身相迎,声音都不如平日里精神,整个人透着醉酒后的不适。

梁王妃发现他鬓发额角有些湿润,该是为了醒酒洗过脸:“你的人说的不明不白的,到底怎么回事?”

魏阙捏了捏眉心,勉强打起精神回话:“我正睡着,迷迷乎乎的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出手。”他顿了下,“后察觉到不对劲就把人打晕了,点灯一看,竟是罗家姑娘。儿子无法,只好派人请您过来。 ”

梁王妃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刚刚我在外头遇见瑶瑶了,她来给你和老九送醒酒汤,清涵就是跟着她一块来的。瑶瑶还在说找不到她人了,感情是跑到你这儿来了。这丫头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梁王妃柳眉倒竖,十分生气的模样。

“这事瑶瑶也有错,识人不明,险些酿下大错。”梁王妃眉头拧得更紧,吩咐人让魏歆瑶进来。

魏阙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也怪不得七妹!”

梁王妃看了看他,似乎想确定他是否真心:“可到底是她带来的人。”

说话间,魏歆瑶已经到了,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疑:“母妃,三哥?”

梁王妃板着脸把事情一说:“看看你惹的祸?”

魏歆瑶又气又羞愧,跺着脚尖:“她怎么可以这样,”气的眼泪都下来了,魏歆瑶惭愧不已的看着魏阙,“三哥,对不起,我真不知道她会做出这种事来的,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大胆。”

魏阙捏了捏眉心,包容一笑:“不怪你!”

魏歆瑶破涕一笑,拿手背擦了擦眼泪,忽然间有些不敢看魏阙的眼,三哥如此相信她,可她却,魏歆瑶咬住下唇。

“我看你难受的紧,要不你先歇着,这事明儿再说。”梁王妃又问,“清涵我先带走问问情况,她人呢?”

魏阙抬眼看了看梁王妃。

梁王妃心头一悸。

魏阙垂下眼:“关峒。”

候在一旁的关峒便示意一个婆子跟他去了耳房,不一会儿,那个婆子就抱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罗清涵出来了。

梁王妃心情复杂,要是罗清涵**魏阙,或者被人撞破了这事,那么少不得要给罗家个交代。可眼下什么事都没发生,完全可以一床被子掩过去,她再说什么让魏阙娶了罗清涵的话,可就有违她一直以来的慈母形象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梁王妃压下怒火,温声道:“你好好休息,这事你别担心,母妃会处理好的。”

魏阙看着她笑了笑:“有劳母亲了。”

梁王妃慈和一笑:“你这孩子说什么见外话。你好生歇着,我先走了。”

魏阙便送二人出去。

“你别送了,赶紧回去歇着,瞧你这脸色。”梁王妃心疼的催促。

魏阙笑了下:“母亲和七妹慢走!”

“你回去吧!”梁王妃又催促了一声。

目送梁王妃和魏歆瑶消失在视线之中,魏阙才回到屋里,轻轻一笑,哪里还有之前醉酒的神态。

关峒递了一盏茶,心有不甘:“三爷,您不会真这么算了吧,罗家那姑娘若是没郡主的授意,哪来这胆子,更不可能支走门口的人。”

下午三爷还帮她击退了王培吉,虽然不全是为了她,也是为了魏家的颜面,可帮了她是事实。这才多久啊,就算计起三爷来,有这么恩将仇报的嘛!

还有梁王妃,这么着急把人带走,怕是想回去串供。

魏阙接过茶慢慢啜了一口,嘴角的弧度泛着冷意:“你觉得这事能瞒过父王?”

关峒一愣,顿时笑起来,雁过留痕,郡主想瞒天过海,哪有那么容易。既如此,他家三爷做个大孝子也是可的。

梁王妃连夜再三和罗清涵对好了口供,务必要把魏歆瑶摘出来。罗清涵纵然心有不甘,可形势比人强,为了罗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

然而第二天,梁王妃发现自己都是白费功夫,梁王根本不想审问罗清涵,他竟然已经找到了那个骗走守卫的丫鬟,明明她连夜将人送出去了。

“帮着外人算计兄长,你养的好女儿!”梁王坐在黑漆描金靠背椅,目光沉沉地看着的梁王妃。

梁王妃脸上就像是扑了一层面粉,白的吓人,半响才挤出一句:“瑶瑶年幼无知才会被人蛊惑了去。”

梁王轻嗤一声:“这话你觉得我会信!到底谁蛊惑了谁,你我都心里有数。”

梁王妃心头一跳,眨也不眨的看着梁王。

“阿瑶这么做无非就是知道打压老三,可以讨好你,可以为昨天的事将功补过,”梁王往后靠了靠,见梁王妃动了动嘴角似乎要解释,梁王直视梁王妃,“别想否认,你不喜欢老三,在我面前还要装模作样不成。”

梁王妃瞳孔一缩,突然间四肢冰凉。

梁王向她倾了倾身子:“昨天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以为老三真一点没数,他不说破那是给你留面子,你还真以为他傻好糊弄了。”

梁王妃面上一片惨白。

梁王敲了敲桌面:“你不喜老三却也要在他面前扮演慈母,无外乎因为他行军作战的本事,他能帮老大。既然你也明白这一点,真聪明就更该好好对老三,让他心甘情愿的辅佐老大,而不是自作聪明的打压老三,最后弄巧成拙,寒了老三的心,让他跟你和老大离心离德。你明白吗?”

梁王毫不留情的话语让梁王妃的脸由惨白变成通红,就像是被人剥去了衣裳扔在光天化日之下游街示众。

看着浑身不自在的梁王妃,梁王掀了掀眼皮:“老三的婚事,你别掺和,我心里有数。”

梁王妃豁然抬头看向他:“敢问王爷挑中哪家贤媛了?”

“目前尚未确定,届时自会通知你。”梁王淡淡道。

“他为家里征南战北,立下赫赫战功,给他找个好姑娘难道不是应该的。”梁王意味深长道,“老大的位置得靠他自己坐稳,而不是靠我们替他扶稳。”

一直以来梁王最重视的都是魏闳,哪怕次子魏廷长得最像他,三子魏阙能力肖他,梁王都不曾偏爱两人,就是不想让两人产生不该有的念头。

甚至因为魏廷立有战功,在军中颇有威望,娶妻时梁王也择了向来本分的清贵人家。在魏阙这,梁王也想如法炮制。

可昨天之事让梁王猛然意识到自己对嫡长子保护太过,魏闳这二十二年太过顺风顺水了,以至于一次小小的失败就能打击到他。

自古以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魏闳也该承受下压力了。

梁王抬眸扫一眼神色惶然的梁王妃:“昨天那事,就当你毫不知情都是阿瑶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