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恼的模样让谢长青不由得失笑,原本就美好的画面更加美不胜收了,阿容看着直碎碎念,然后表情特悲催地看着谢长青问了一声:“您为什么想见我。”

这赤果果的就是暖昧与JQ啊,公子,您口味真是太重了,咱还是小嫩葱啊,连胸都没有,彻底的太平公主一只。

“十几亩地打三万余斤谷子,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来找你。”

公子,您就找理由吧,三万多斤在您心里只怕是九牛一毛。阿容画圈圈,心里对丰收的激动彻底被暖昧与JQ冲得没有了。

等等,三万多斤…于是阿容唯一剩下的念头是,我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但是阿容,这回你是真的想歪了,人谢公子还真就是为田里那些谷子来的。所以说啊,人不能太多情,太多情的就容易自作多情…

60.无心插柳的柳荫与无意之举

话说谢公子这个无辜呀,他真是为稻谷来的,在药田间歇时间种稻谷,这对养着上下几千人的耗米粮大户来说,可以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了。最最关键是这省事,外头买米贵不说,年景不好大宗的米粮十分难收。

卫朝三年一旱五年一涝,虽然在吃上没见捉襟见肘,但每每买进大量的米粮时,总是略显得麻烦,且及耗时间和人力。

朝廷本来是可以帮着解决的,但是卫朝农税低,所以在米粮上也不富余,至多能让洲府帮着留意一下,但朝廷的命令发到洲府去了,总是要打些折扣的。就算是连云山也一样,这就是所谓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了。

收米粮是得罪人的事,而且米粮要是容易收上来,早让自己的亲戚去贩粮,要知道贩粮在卫朝可是挣钱的活计啊!

但是阿容理解无能呀,在她印象里,米就是上街买就成了,哪里有这么难的。所以但谢长青说明来意的时候,她真的是傻眼了,连野毛子把她的甲子揪成了麻花都没发现,只差把下巴掉地上了:“真的有这么困难,连云山家大业大,各地都有**材的,这不是捎带手的事吗?”

“产药的地方未必就产米粮,盛产米粮的湖府就那么几个,却恰恰都不是盛产药材的。”在这时候,谢长青有些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卫朝人,连这都不知道。但是一想是扬子洲那儿以货运垂名天下的地方来的,又觉得能够理解,毕竟扬子洲货运东西,可谓是什么都不缺的。

挠了挠头,阿容低下头却猛然发现野毛子那可恶的,竟然正在学她的模样挠头,还揣着张特无辜特招人怜的模样,但是配上那肥圆圆的身子,却显得可笑。这死野毛子,难道是在提醒她,她在谢长青眼里也就这么副可笑的模样么。

瞪了野毛子一眼,阿容决定今天晚上饿它一顿:“那就我这几万斤全山上下人吃,也就十天左右吧,也是抵不上什么用的。”

“你种出来的米粮,交与不交在你,即便是交了,也按市价折银钱,要是你缺了银钱,倒是不妨交到总房去。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阿容啊,你这都装了些什么?”或是高兴,谢长青的话显出几分亲切来,更兼着有几分亲近之意。

可阿容这会儿没有这些有的没有的心思,反而被谢长青话里的亲昵吓了一大跳,恨不得丢下这位赶紧溜回去才好:“我不缺银钱,但也吃不完,既然山上缺,回头我交到总房去就是了。”

这时夕阳恰余最后一抹,淡淡地抹了一层金色落在了路旁一树黄灿灿的腊梅花上。原来夕阳,竟也可以衬出活泼恬静之气来。而阿容瞪野毛子的模样,也使得这姑娘身上开始有了小女儿家的姿态,不再一味像从前那样的痴傻呆愣,反透着些娇憨的容色来。

“连云山倒是不缺这些粮,缺的是你脑子里这想法儿,春种药秋种稻,你是怎么想出来的?”谢长青示意她往前头走,再过去就是种稻谷的水田了。

秋风与夕阳之下,打下了稻草被堆成了草垛,高高地顶着夕阳矗立成极静溢的轮廊。阿容心想,如果是她领着野毛子从这过,肯定是一幅乡晚农家的田园画卷,可身边这位实在太不合气场,他走在哪儿哪儿就是金玉台,太败坏田园风光了。

在心里碎碎念了好几遍,阿容就看到了晒药场上堆着的稻谷,然后她被震撼了,指着稻谷傻傻地看向谢长青,特自然地问出一句话来:“谢长青,这就是那几桶种谷种出来的稻子…”

喊完就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谢长青,这下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喊了谢长青的名字。那么自然,也怪她天天在心底不是谢长青就是贵公子的称着,这下顺嘴是顺嘴了,只是她现在特想挖一坑,然后把自己填个瓷实。

她这举动让谢长青不由得笑出声来,说:“即是叫了,以后便叫我长青吧,即是药师的弟子,我们之间也不必那样客套。倒是你得拿自己当回事,别成天生些不出息的念头。

不出息的念头,阿容抚头心说自己究竟生出了些什么不出息的念头,才会让这位惦记上了。至于叫长青什么的,阿容自动跳过,完全忽视掉了,眼光一转正好看到了罗大嫂,阿容跟摸着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奔了过去:“罗大嫂,谷子要收了吧?”

“是啊,正准备着收呢,这里的谷子可真不少,而且长得好,药田里肥好,你看这粒粒匀实颗颗都走这么圆滚滚的。这要是蒸出米饭来,还不知道多软和好吃呢。”罗大嫂一边收着一边说道。

收稻谷只要收到大缸里,然后再盖上防露防雾的油布就成了,倒是省了挑回来挑过去的麻烦。阿容看着也新鲜,自个儿也期待能不能吃到香软的第二季晚米饭。

“罗大嫂,明年你们也种吧,就像今年在这里一样种就成了,还可以早些天,今年还是种得晚了,也怪我想起来得晚,要不然早都吃上了。”阿容忽然明白了谢长青的来意,这里的稻谷产量,她略略听罗大嫂提过大约也就是一千斤不到的模样,而她是肯定超过了的。

于是谢长青是想在连云山上下推广春种药晚种稻的方法吧。或许是知道阿容想明白了,这时候谢长青那春风般冲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连云山上下有种水生药材的药田近万亩,米粮乃治世之物,炼药行方之人,最终目的也不过是天下得治、百姓均安。阿容,你办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了不得的事,于是阿容想了想袁隆平,再一想将来自己脑袋上顶着个“水稻之母”的名头,不由得心里一阵狠狠地恶寒,然后就想着赶紧把谢长青递来的这大帽子给扔了:“这也是从田间地头学来的,也不能把这事安在我头上,这世上能人多了。这件事我也只是动了嘴,具体怎么做全亏了罗大嫂她们帮着寻思,要不然就我一个人,也做不下这事来。”

其实她的心思谢长青是明白的,于是当下一笑也不多言,阿容也速速地把种植的重要事项写了下来,又加上罗大嫂在一旁说,她更是写得仔细无疏漏。

当阿容把《水稻要略》递给谢长青时,她绝对想不到,她今天只为了打发谢长青的无意之举,竟能救下无数生灵,需知这世上总是治病难治贫的…

而阿容写完《水稻要略》,满脸欢快地送走了谢长青,压根不会想这东西会带来什么,只回头看着野毛子,恶狠狠地说:“养不熟的白眼…猴,我恨你,我说下回谢长青来,你能不能吱呀一声啊,非得让我没点心理准备。”

野毛子特无辜地“吱吱”了几声,阿容又拍了它一巴掌说:“今天晚上饿着你,哼…”

野毛子本来就自个儿找吃的,从来不用她管,所以她的饿野毛子一顿,完全是不起作用的。

谷子狠狠地晒了七天后才收入库里,也是这几天天公作美,要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库里,新下的晚稻用春来的木制机器舂干净了,用小灶一煮,那香气连野毛子都馋,这让阿容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纯天然无污染,非转基因很香很软很健康啊!”

“但是为什么这时代的人都活不长呢,反而是吃不天天有污染,转基因不健康的现代人活得更长,这没道理啊!”一时间阿容就钻进死胡同里了,好在吃完饭后她就想明白了。

“因为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太过落后,求医问药难,对于疾病的理解也远不如现代人。现代人有网络、有书、有电视、有科普宣传栏,但是这个时代什么都没有。网络和电视太难了,书也不好实现,这东西在这时代太贵了,倒是宣传栏不错。”阿容自言自语,其实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叨叨了些什么。

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又不由得自嘲地一笑说:“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的日子抡圆了活吧,有多大能量做多大事儿,我现在连命都得且小心地保着。得,眼下还是灵乌重要,说到灵乌,怎么还不下雪呢!”

通常雪这东西,就跟孩子一样,是不经念叨的。一念叨它就来了。

几天后阿容起床后,看着及腰深的雪直接就懵了,这可怜孩子是地道的南方人,四季如春见识过,反而是没见识过雪。去年天气不像今年这么冷,积雪刚到小腿肚,今年猛一被这样的雪一盖,她就被震撼了。

其实她完全不用震撼,一米三多点的小个儿,及腰深又能深到哪儿去。

“下雪了,野毛子,你看这么厚的雪,明年的收成一定很好咧!”

瑞雪通常兆丰年,阿容是这么想的,见了雪就可以开始准备培育灵乌了,于是阿容又要忙碌起来了。至于谢公子和《水稻要略》,那些都会随雪化去被她遗忘掉的。

但是阿容,你是好忘的,但别人忘不掉…

61.瑞雪里的新春与新苗

雪后天晴朗,正好把土选了翻晒然后再堆肥,这期间要小心防虫,把每一颗极细小的虫卵都翻找出来,然后再用带消毒作用的药材进行杀毒,之后晒堆肥,然后就可以进行培育了。

阿容干这事正是一个手到擒来,她现代时没少帮爷爷干这事儿,说稻谷她确实不成,但要是育苗培药她自然是行家里手。

“阿容,你折腾完了没有,天天把自己弄得跟野毛子一样,浑身上下都泥色儿。”小寒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阿容对这事这么狂热,甚至有时候连饭不吃也可以。

而野毛子听到小寒叫了它的名字便抬头“吱”了两声,然后也在泥里给啊捡啊的,它就捡些石子儿出来,然后看着阿容在阳光下把小小的颗粒找出来,野毛子挠了挠头也翻了翻。但是猴的手没有人的手那毛细致的动作,几番试下来都不成,野毛子沮丧得很,然后就溜到一边去明媚忧伤去了。

听得小寒这么说,阿容不由得一笑,然后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这也不是事赶着来了嘛,如果我不成,将来这活儿你们也得按着干。小寒,那你是希望我成呢,还是不成呢?”

这话可让小寒连连摆手,特闹心地说:那你还是成吧,这活我可干不来,你看看你都蹲这挑挑拣拣了多久了,才这么一小堆呐,我可不干。”

正在一旁翻着书的小鱼听了直乐,于是放下书来说:“我们帮你你说我们干得不对,你自己干吧又慢,阿容,现在我也希望你能成,这麻烦的活计,我们这样心眼粗的可办不来。”

“咦…小鱼,你还心眼粗呢,你要心眼粗我成什么了。”小寒揪着话头跺了跺脚,一副我不能依你的模样。

正挑着虫卵的阿容笑笑说:“行了,你们俩儿一个一个的心眼都不粗,粗得是我成不?”

说完这话,阿容越来越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道来越同步了,从前说话多少带着些现代人的感觉,可现在竟也渐渐的像这个时代的感觉了。就像成与不成,就像事赶着来之类的,现代人可不惯这样说话。

“唉,可怜了岳姐姐,还在山上受罚呢,要不然咱们四个人也好打牌呀。”陆小寒说的牌是卫朝常见的四人小戏,叫竹牌,有点类似于扑克,但玩法还是不同的,牌面也有区别。

赌博是人类永恒的兴趣与活动,阿容叹息一声摇头说:“还打呢,再打下去你连今年的新衣钱都拿不出来了。”

小寒笑凑到阿容身边,娇声娇气地说:“不怕,反正到时候阿容会买给我。”

三个小姑娘打闹间,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阿容以为是罗大嫂来了,她刚才正请罗大嫂帮着拿东西过来,于是赶紧起身去迎,怕罗大嫂拿不动。但是走到门口,阿容却瞪大了眼睛指着从阴霾里走来的那人喊了声:“姚东家?”

“见到我奇怪么,真是大惊小怪,我欠你一条命,总得想着怎么还吧。那天到长青那儿,听长青说你在培育灵乌,不巧这东西我见过野生的,而且不是长在泥里是长在水里。阿容姑娘,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东西在水里竟也能长。只不过太过瘦小,而且成色不是太好。”姚承邺永远都带着特和气的笑,因为他走南闯北是个行商,早已经学会了逢人三分笑。

水里?阿容皱眉,水里就不会生虫吗,那看来真是灵乌招来的虫子:“姚东家,你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

然后就见姚承邺挑了挑眉,然后指着身后说:“给你送点东西来,有书还有灵乌的种子,这东西可真是难找。这下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培育,不用担心没种子可使。”

见是送种子来的,阿容不由得露出灿灿小小的笑容来,迎着阳光看起来特慧黠:“姚东家,你可真是个好人!”

“别别别,我可不是好人,你这么个模样冲我笑,我就更不想当好人了。”姚承邺意有所指地说道,他发现自己顶喜欢这姑娘,傻气的模样下是小小的聪慧和冷静,不过头,恰到好处的还存着几分天真纯粹之气。

但姚承邺所谓的喜欢,也不到过分的时候,更似是亲人,因为姚承邺老觉得阿容眼熟,而且感觉亲切。姚承邺是个聪明而理智的人,所以分得清自己的感觉。

当然了,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姚承邺也愿意往那携手百年的目的去发展,毕竟这小姑娘还挺让人舒心踏实的。况且连谢长青那家伙都能信任的人,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这是姚承邺总结出来的经验。

不过,姚承邺也看得出来,谢长青对这姑娘有那么点上心,不到喜欢、不到动心的程度,所以那家伙比他更迟钝。只刚到生出些好感的地步。

这让姚承邺不由得想,咱要不趁早收了,可一看阿容那小眉小眼小姑娘的模样就摇头,这还是个小姑娘呐,比她小着八、九岁,要再往上几年,他都能有这么个女儿了。

姚承邺所谓的收了,并非是明媒正娶为正室,他们这样的子弟,怎么可能娶一个没身份背景,什么都不相当的姑娘呢。就算他们自己肯,家里也断然不会应允,所以姚承邺的收,不过是收在身边做个小而已。

但是,在这样的时代里,姚承邺这想法称不上可耻或可恨,甚至连贪心也不是,只是阿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子,狠狠地骂上一句:“变态。”

“不想当好人你做什么好事儿,如果说报救命之恩,那这礼送到现在就够了,再送下去我受不起了。”阿容故意忽略了姚承邺的那些意有所指,而是选择了装傻,反正她已经装习惯了。

“哟,在阿容姑娘眼里,我的命就值这么点东西,真是太伤人了。”姚承邺故作伤心的语气,脸上却满是笑意。

这时候屋里的俩姑娘也跟了出来,一见姚承邺俩姑娘都有些懵,心里大概都一个想法,这男人哪里蹦出来的,而且看起来和阿容很容又很亲近的样子:“阿容,这位是?”

“呃,不就是姚东家,不像是吧,你得这样看…”说着阿容就把手伸起来,然后朝着姚承邺的身形比划了一下,又接着道:“你看,是不是,现在能想起来了吧。”

“啊…是胖胖的东家。”小鱼第一个尖叫了起来,实在是对豆腐印象太深,所以阿容一比划她就看出来了。

“姚…姚东家,就是那回我们在船上见过的,顶胖顶胖的那东家?”小寒顿时间觉得这世界太危险了,胖东家能变成美公子,那美公子会变成什么?

胖胖的东家,以及顶胖顶胖的那东家,姚承邺忽然就黑了脸,心说这什么形容,敢情他在这姑娘心里还是那圆滚滚的胖子。得,是他自作多情了,还想着这姑娘可能会对自己有几分心,没想到人压根就是念着几分旧情罢了。

于是姚承邺很受伤,他自作多情后受伤严重,结果却还是要笑着张脸说:“是啊,小姑娘们,好久不见了。”

小姑娘们?阿容觉得姚承邺这话就不止是怪叔叔了,而是怪爷爷:“姚东家的身子看起来好全了,上回来还没现在这么清朗,现在往京城街上一走,可得收一堆香帕哟!”

姚承邺这回来倒像是一点不急的模样,哪像上回来匆匆去匆匆,和“小姑娘们”调侃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离去,阿容心里着急,生怕姚承邺把身边俩小姑娘勾住了。本来也没事,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不是,可备不住人姚承邺是世家子,寒门女还是敬而远之明哲保身比较好。

最后阿容直接催问,姚承邺特光明正大地说:“我预备今年在山上歇歇,让老谢陪着我,我在家里的借口是身子不好,可不得来这里么。正好再让他们蹦蹦,蹦得欢实了再收拾一遍,总要把这些人收拾怕了才行。”

闻言阿容大感事情不妙了,于是侧着脸瞧了眼这位,心说穿越女潜规则里没您这条,咱已经被潜了一位了,您来晚了!潜俩她接不住,如她这样的出身,将来嫁个药师就顶天了,所以她不接受这俩潜规则。

似乎是知道阿容有送客的意思,姚承邺又说了些话。便在阿容欢送之中离去了,只是姚承邺不由得多看了阿容两眼,心说:这姑娘躲老谢,这会儿又赶我,难道这姑娘真不明白我们是什么人。

其实要让一个受传统思想熏陶的男人相信。阿容其实敬他们如鬼神,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老谢,这姑娘心眼长哪儿了?”姚承邺不明白了。

而谢长青却莫明地笑,正在书案边的他提起笔,在案前挥豪泼墨写下一句:“不相亲,只相敬,敬则如冰。”

老谢,您真相了。

而姚承邺似有所悟,看向谢长青说:“老谢,你是愈发地心细如尘了!”

(如何,这一场三人的对手戏,乃们更倾向谁…我只问问,并不会改变把谢当男主的初衷,但我觉得比起谢神仙来,姚承邺更为像那个时代的人。不过老谢毕竟是千山万水都已过来,遇的事多了,于是不由得逼自己带了几分仙气,心且细,人且仙,却未必不苦不孤。其实这样想来,谢神仙活得比谁都苦都孤,谢神仙呀,我会让你拥有春天滴…顺,评啊粉啊召唤之…

62.归来的黄药师与寒意

晴后雪又来,满枝满桠的都折弯了腰身。大多的花草树木都在雪里被压得有些不堪重负,药农们只负责把各有药的药田里的积雪除了。

而山上的积雪却依旧留着,早上一起来时。浑觉得药田就像是白茫茫的雪海里,一颗乌青的珍珠。

雪来了春节也到了,算算年纪阿容心说自个儿也十五了。卫朝的律定女逢十八必嫁,如果不嫁则由户藉所在的官府进行婚配。

好在她现在是连云山的药女了。卫朝对药女自是格外宽泛一些。这也是给了谢家天大的面子。

若是升上药师可以终身不嫁。连云山会给侍奉终老。不再渴望什么的阿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世上靠什么都会倒的。只要有这门子手艺在,就算没有连云山她也能活得下去。

在她感慨着的时候,正逢着田春娘领着罗大嫂一干药农来贺新年,远远约田春娘瞧着立在雪里,朝远山微微仰面阿容。不由得赞叹了一句:“自从是姑娘身子了,盛药女就越来越出挑了。这容色就是京城闺阁里的姑娘们,也少能能拂其左右的。便是那倾城容色的容家几位姑娘,也不过就是这么一番光景罢了。”

“田管事说的是,盛药女总比旁人多些什么。我愚笨看不出来,却总觉得盛药女是不同的。说是天天顶着张笑眯眯的脸。看起来痴憨得很,可真到节骨眼上的时侯。却聪明利落半点不落泥水的。”罗大嫂毕竟是跟阿容相处久了,对阿容横竖都要更了解些。

听了罗大嫂这话,田春娘不由得又多看了两眼。当下猛地一怔。脚下一滑差点就摔了出去,亏得是旁边有药农扶着,这才堪堪稳了身子没摔下去:“田管事,你这是怎么了?”

但田春娘却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眨眼睛。然后专注地看着阿容站立的方向,穿着白色大氅迎着风雪站立的阿容。多么像是她那姐姐从前侍奉过的人。后来她姐姐却和那位姚大姑一块去了,至今连个尸身那没寻着,这是田春娘心里的一抉心病。

如落叶不能归狠。是不能转世投胎的。在田春娘心里,这是一件再重要不过的事。

不过田春娘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天下相似的人她也不是没见过,而阿容的像只有三四分,所以田春娘也没再想下去。只领着药农们拜过了再去下一位药女住所。

贺完了新春,中午就是大宴,还是在主山的晒场里。一年一度的春宴就这么开始了。只是今车的春宴却多多少少有此不同。

譬如小鱼在江药令那儿跟着。譬如岳红已经穿上了深绿的甲子。这时侯阿容才想起一件事来,就这么被那件事吓着了,“为什么我穿的一直是粉色甲子,出师房的药女不是该穿绿甲子吗?”

这后知后觉的阿容啊。都穿了大半年了。今儿才记起来自个儿穿的不是绿甲子,也是她平时压根不注意这些。旁人又不点醒。西且平时不到大宴大聚的时候,压根不用穿这么正式的衣着。也因此她一有没想到这上头去。

“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阿容皱着张脸。就差从自己脸上掐出苦水来了,恨不能立马去差事房找那胖溜溜的管事问问干嘛给自己发错东西。可要真让她去,她又有些不敢,生怕听到什么自个儿不愿意听的,她暴躁了!

正在阿容在原地儿急得跳脚。恨不能找个地儿画圈圈诅咒自个儿的时侯,药师们到了,一条道被让了出来。众人纷纷行礼。阿容虽然正暴躁着,却也踏踏实实地行礼,这时候更不能鹤立鸡群,要不然会更悲剧。

可她原想着低调低调,没想到就在她心里碎碎念着的时侯。那头传来一声:“阿容,赶紧过来。”

听了这声音,阿容顿时在心里大呼不妙。天啊…今年是流年不利么,大过车的还要出这么一件事儿来玩她,那叫她的可不就是她那捏造出来的“师傅”黄药师么,正在那穿着件白袍子。领着药师们极拉风地走过。

而黄药师可不理会阿容这一脸的小悲催模样。指着她的脑袋又叫了一句:“发什么愣,赶紧地跟进来,你这愣头愣脑的傻模样什么时候能改改。叫人看了真是落我的脸面。”

阿容不想动,心说:我愣头愣脑傻模样跟您不是没关系嘛。再说落您什么面子!

她虽然不想动。可眼下左右都拿眼神看着她。她再不去。只怕会有更多热切的眼神来围观,她低了低头。把衣裳拉得更紧。把头耷拉得更低。然后跟做贼似地走了过去。走到黄药师跟前时,皱眉皱脸地喊了一生:“药师大人们安好。”

“盛药女这些日子长出模样来了,从前就是一黄毛小丫头,如今看来却有了娇姑娘的样儿。黄药师,可看不出你这眼神还不错,能从丫头堆里挑出个好模样的来。”说话的是杨药师,或许是跟阿容熟悉些,那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些调侃。

在杨药师看来黄药师能捡到阿容这么个宝贝疙瘩,那真是顶顶的好运气这样的徒弟举一反三,反而能让当师傅的也有领悟。

要有这样的徒弟谁不捧着跟眼珠子似的,可这样人总是少的,所以见识过阿容当初春试时的药师们都看着黄药师,又羡慕又不由得啐两声。这变态,竞运气好到这程度!

“杨药师大人…”阿容颇有些郁闷,心说自个儿假冒人徒弟,人黄药师明里或许不好说话,毕竟众口攸攸,可到时候转了背还不知道怎么责罚呢。

“瞧这苦眉眼真像是谁欺负狠了似的,别这副模样,我们可不敢把你怎么着。黄药师,你这徒弟可要常到我这来我就喜欢这苦眉眼的,揉揉捏捏再看她这苦脸,多畅快。”

于是杨药师大人,您得了欺负阿容的精要啊!药师们一边说话一边走,黄药师身后还缀着个小药女,看起来自然是扎眼的,也有新进山的药童、药女会问这是谁,怎么好跟药师们走到一块儿。

自然有先来的药女们瞪他们一眼,然后厉声说道:“那是黄药师大人的大弟子,蔫是你们能说道的。”

大弟子,也许会是唯一的弟子,这身份自然就不是普通的药侍、药令能相比的了,更何况人还有可能是药王唯一的徒孙,那身份就更是水涨船高了。

落座之后,药师们并坐成一溜,正在这时,连云山的大管事又高声喊了一然,竟次第的全场都响起同样的声音:“迎爷,礼…”

爷…谢长青么,阿容一边行礼,一边心里颤抖,怎么不想见的人都扎堆来了,上帝保佑那背了不少黑锅的郭药师可千万别这时候出现,那可真叫一个雪上加霜了。

这时谢长青正走上高台来,却不是和药师们一样穿过人群来的,是直接从高台后头上来的,身侧还伴着那姚承邺。

这俩自然是要坐主位的,而黄药师当然也是主位,于是谢长青坐中间,黄药师在左姚承邺在右,而阿容么,就坐在黄药师旁边的座上。

“药师,顾周山那位眼下景况如何了,可好些了?”这时姚承邺忽然侧了侧脸,问了黄药师一句。

说到顾周山,黄药师的神色就凝重了起来说道:“那位眼下还是不成,只怕年后还是要去。”

其实黄药师回来,一是为了检验检验自己不在的时候阿容有没有用功,二是想是不是要把阿容带在身边教寻。他回了连云山一听说阿容的种种事后就决定,还是让阿容留在连云山,回头把自个儿药山开放给她用就是了。

黄药师心说这姑娘既然以书为师,回头跟总房要个名额,让她去总房看连云山的藏书,等顾周山的事了了,再回来好好给她梳理梳理知识。可他哪里想得到,阿容压根就不是以书为师,根本就是从书里印证自己从前学的,然后好以后用起来更得心应手,而且不惊世骇俗。

和姚承邺说过话后,黄药师便看了眼在一边低头低脑的阿容说:“阿容你自己想想,是要跟我去顾周山还是继续在山里待着?”说到底了,黄药师还是看重这徒弟,要不然做了决定就不会有置喙的地。

但是听在阿容耳朵里,那味道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那就好比是黄药师在问,你是选油炸还是刀割:“还是留在连云山吧,您事儿忙,未必顾得上我,我也就不去拖你的手脚了。”

至少连云山有谢长青在,这人其实还挺能让人踏实放心的。阿容这么想着,却还没琢磨出一件事儿来。那就是在她不知觉间,已经开始对谢长青存了几分依托,谢长青能让她觉得心里有底儿,所以她才会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决定。

春宴结束后,照例去领红包听管事训话,只是阿容听完大管事训话后,还得去黄药师药山听垂训。

一听要去黄药师那听垂训,阿容就觉得自个儿是送羊入虎口了,还不知道去了有没有得回!听完大管事训话后出来见着满院子正在排成一组组等候听大管事训话的药女们,阿容当然是憨傻地笑着,只是很快她的笑容就像寒风里的枝桠一样,瞬间透出几分寒气来…

63.风雪里的旧日姐妹与礼物

让阿容满面生寒,甚至是心底也有寒意的不是旁的。正是小申。

只见这时的小申着一身浅橙色裳子。是没出药房的药女穿的。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接着郭药师的话。一定会处理妥当。那这就是郭药师的妥当吗?

面寒心生寒的阿容没有多作停留。也只当做是没见到小申一样赶紧转头离开…

而小申自打阿容一出门就看到了她。又听得身边的药女说起关于阿容的话:“看见那穿粉红色甲子的药女了没有。那是黄药师大人的大弟子。你们可不知道。按说药女是只能穿绿甲子的。红甲子是药令穿的。之所以这药女能穿粉甲子。是因为她是药师首徒。身份不一样的。”

“为什么不一样,很多药师大人都有徒弟呀。也都穿的是合规矩的呀。”说话的是老药女,问话的自然是半老不老的药女。

那年长些的药女似乎是很得意自己知道这么多。当即就把话说开了:“药师大人们会有很多弟子。但入室弟子和记名弟子区别就大了。药师的首徒将来是肯定会成为药师的。这是药师大人们的脸面。”

幸亏阿容没有停留,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准儿得泪奔当场。但是阿容没听到,小申却是听了个结结实实。那此话像是一坛陈年的酒。被灌进了心里,渐浙的坏了,就变成了醋。

或许有些时候,变成醋还是好的、轻的。但如果再坏就个变成一坛子毒药,再长出满心的毒草来。那时候就彻底的坏了。而这时的小申,渐渐的已经开始在酿造毒药了。人最可怕的不具爱与恨。而是妒忌与背叛,虽不是千岁名言,却是个实在的道理。

而阿容自然不知道毒草与毒药正在酝酿的过和中。但是她已经留下了防备,小申这样的人她是能够理解并预料到一些事情。既然往日有不甘心,那么今天再相见了。就必然不是个好相与的。

“老见你愁眉苦脸,小小姑娘家天天拿着这么张脸。你是打算给谁看呐。”黄药师就不明白了,你说这姑娘天天傻乐他能理解。傻姑娘嘛不傻乐还能干啥。但是这不傻乐就给一张苦得能掐出汁儿来的脸。这算个什么回事,这大过年的头一天就苦着张脸。

不说还好,一说阿容的脸就更苦了。本来只烦小申。现在发现眼前还有一更需要烦恼的,而且这位的烦恼是眼巴前的。她低了低头特无奈地看着黄药师,然后撇了撇嘴说:“药师大人,我是来听您垂训的。不是来听您聊天的。”

这话说得黄药师愣了愣,然后就乐了。哪有到师傅跟前来听垂训的。这不明摆着是想让自个儿徒弟轻省轻看嘛。这连云山的大管事是越来越会办事儿了:“你真想听啊,那等会儿。我得想想往年对旁的药童、药女是怎么说的。”

说完黄药师就见阿容的脸上又开始抹苦因子了。这模样让黄药师撑着椅背笑得看点内伤,他现在总算知道谢长青为什么爱逗他这徒弟玩了。简直一活宝。逗一逗就给反应。这就好比大人都爱豆孩子哭。然后再给点小甜头哄乐,这姑娘逗起来实在是好质感!

这么一想,黄药师觉得应该天天带在身边照三餐豆着玩才好。闷的时候解解闷,也算是一乐。

“啊…别呀,药帅大人。咱们也算熟人了是不。咱随便说几句就行了,天冷地寒的冻着我没事儿。但药师大人可别沾了半点寒气。”阿容特实诚地把心里的话倒了一半出来,后头那半句就不怎么直了。黄药恃的药山烧着火龙,穿单衣不透半丝凉意。更何况是寒气。

熟人?黄药师心说:“哪有跟师傅拉这关系的。真是个傻到也姥姥家去了的傻姑娘,嚏…我莫不真看走了眼。收了个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