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殿下怎么了,不是问你她做了什么,殿下做了什么?她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天下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她去拿,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林开云学富五车,是天下英才,我中过状元,我是林得逸的后代!我要受万众瞩目,我要留名青史!若是有我治理国家,必定再现盛世!”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她说自己被冤屈了,被蔑视了,她不过就拿了两千两,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天下多少万人拿了几十几百万两的却能位居高位。

“就算我真有错了,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你们只是看不起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只有宁王殿下赏识我!只有她还重用我!”

说到最后,林开云几乎是在嘶吼了,高平沉默了片刻,转身走了出去:“请太医院的钟太医过来。”

有寿一愣,钟太医和他们的关系一般,高家有事,很少会去请她的。

“就说,林大小姐,被敌军伤到,精神受了刺激,请她过来看看。”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开云还在里面大叫,“高平你回来,你告诉我殿下怎么样了?你回来!你回来!”

有寿明白了,高平这是在请证人,看来林开云以后的结果,就是被以疯子的身份,圈禁到死了。

第125章 亦步 (中)

今晚的京城注定是不太平的,普通百姓在担惊受怕,豪门贵族同样是担惊受怕,就算事先对此事一无所知的,也害怕遭受无妄之灾,因此各方的奔走、商议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而在常王府中,晴明和自己的姐姐光晷对坐而视,书房中没有其他人,停了一会儿,晴明将两人的茶杯倒了,又续上新的茶水。

“你今天,也算是机警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晷开口,晴明苦笑道:“其实我应该更早一些看出来的,御林军不可能只守在门边,从宫门到御书房有很多个地方可以布置人手,但我们一路走过去,都没有一个护卫出来,以咱们那位陛下的性情,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而且御书房中连个黄门都没有,就算说他们是在商议事情,而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在看到我们的时候,咱们那位陛下也是该喊几声的,起码,皇夫也是要喊的,但是这么多疑点,我先前都没有在意,还觉得是舒好那个蠢材布置有方,幸亏我在最后关头发觉了,否则这次,却是危险了。”

光晷恩了一声:“事情还是出在高太尉身上。”

“是,如果高太尉真的失踪了,今天的事情绝对能成功,安乐帝就算再不想,也要被逼着写诏书,届时她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登上皇位,大姐就可以号召群臣讨伐,这天下,自然就是大姐的了。可笑那舒好还对我许诺什么常王,大姐成了皇帝,我就是自然的铁帽子王,还用的着她许诺?此人真是愚昧至极,不过,她到最后倒还说了些有用的话,现在我们不是没有机会。”

“你说那个孩子?”

“是,那个孩子如果不是正统……不,她一定不是正统,那么在这京城中,还有谁能成为正统?”她说到这里,突然起身,单膝跪地,“妹妹虽然愚昧,但这两年也历练了不少,也管了点家事,愿为姐姐效死!”

光晷连忙站起来,一边扶她,一边道:“自家姐妹,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今晚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晴明走了,光晷看着她的背影却露出冷笑:“什么愿为我效死,不过是怕我将你丢出去罢了。”

晴明参与了今天的逼宫,虽然她到最后改了口,看样子好像还有功,但她带着宁王擅闯皇宫,却是事实,真要追究下去,她也不见得能逃脱一个同谋的罪名,要有心的话,自然也会怀疑到她身上。

若是在这个时候将晴明丢出去,她自然可以将自己撇清了,这一点,她知道,晴明也知道,所以才会说到这里的时候,对她表明态度,她那一句,除了是说会支持她之外,更是提醒她,她做的那些事,她都知道,若是将她丢出去,她难保不会说出她,而且,这府中,她管着事,自然也有自己的嫡系,要想轻易将她收拾了,却是不能。

“不愧是我的妹妹,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呢。”

慢悠悠的念叨了一句,她拍了拍手,让人进来:“查清高太尉失踪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吗?”

“是,已经查到了,那段时间,高太尉去了吏部。”

“吏部?你没弄错?”

那人低着头,没有答话,而光晷这一句也并不是询问,她只是不敢相信,吏部,可以说是王梓山的天下,而高太尉和王梓山虽然不能说是水火不容吧,但满朝上下都知道,她们是不合拍的。

高太尉去兵部、户部她都不惊讶,但是去吏部……

“难道她们两个已经联合到一起了?”

她这样想着,也觉得有些荒唐,虽然还没有公布,但几乎都知道,高远航和王梓山两人会是正副顾命,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安排……除了两人都位高权重,有足够的权威外,还是因为两人不和。

这就和朝中一样,如果只有一党,那简直就是恐怖了,因此,高远航和王梓山是绝对不可能联合的,就算两人真成了一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被人看出。

“现在高家有什么事吗?”

“倒没有其他的事,高家的少夫君据说要产晶胎了。”

“要产晶胎了?这倒是件喜事,让人去准备份厚礼吧,比平时的惯例多一成。”

那人应了,但并没有马上去,反而道:“据说,林家这一次也牵连到其中了,高家少夫君会突然要产晶胎,和此事也有点关系。”

“这样吗?那你多注意注意,随时来报。”

那人下去之后,光晷陷入了沉思,此事过后,朝中局势必定大变,宁王最后说的那话,高平也听到了,不可能不对高太尉说,那么,高太尉还会支持这个所谓的皇女?

而没有了这个皇女,在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和她相争?

“关键还是陛下,还要看她承不乘认这个孽种了。”

光晷敲着桌面慢慢的想,要令这个传言看扩大,要世人皆知,那么就算陛下想立那个曼刹为太女,起码,也要想将朝中摆平再说。

传播皇家流言这种事,弄不好就会惹来一身腥,她爱惜羽毛几十年,在过去,是绝不会做这种事的,可是现在安乐帝那个样,绝对不可能有精力追查这些的,所以,她只要不做的那么直白,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光晷想着要怎么利用这件事,但其实,现在安乐帝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她的精神看起来还是清醒的,但是却说不成话了。

自从那个小侍的消息传来后,她就陷入了剧烈的咳嗽中,一边咳嗽,一边吐血,李如蓝一开始还不敢乱动,后来看她实在是停不下的样子,只有叫人,太医来了之后,也只是在那里不断的研究,这个说是这个样子,那个说是那个样子,李如蓝虽然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也听人说过,碰到这种病,太医是不敢随便下手的,就怕一个不好,自己承担责任。

后来还是皇夫来了,发了一顿脾气,又让人打了两个吵的最厉害的,这才有一个被推举出来,给安乐帝扎针,不说,这太医在针灸上的功夫还是很有门道的,几针下去,安乐帝的咳嗽就缓和了很多,但是不能说话,一说话,就又止不住了。

于是这边安乐帝闭口不言,那边几个太医凑在一起,写了个方子,不过按照那些太医的意思,这个方子的作用,一时的缓解应该是有的,但要说治疗……那就不太能保证了。

当然,谁都知道安乐帝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因此就算是皇夫也没有说什么。

安乐帝虽然不能说话了,但却做动作让人拿纸笔,然后在纸上大大的写了一个字:查!

“陛下说的,可是兰芝的事?这些事情,陛下就不要操心,还是先养养身体吧,这么多事,也不是一时能处理的好的。”

“先查!”

皇夫叹了口气:“既然陛下执意,那我就让他们先查了。”

他说着,走了出去,过了片刻又走了回来:“陛下且放宽心,这事,必定会水落石出的,对了,那位李大人好像还在外面,陛下今天还要和他说话吗?”

李如蓝本和安乐帝在御书房,出了这种事,安乐帝就被移到了偏殿,而李如蓝当然是无法进去的,先前太医们进进出出,皇夫又忙着发脾气,结果是谁也没有顾上她,而别人怕安乐帝一会儿还要叫她,倒也没有赶她。

安乐帝想了想,在纸上写道:“让她等着。”

李如蓝已经在外面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但这个时候,当然还是要等着的。过了片刻,药端来了,皇夫亲手接过,就要喂安乐帝,但安乐帝却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下,就又闭上了。

皇夫笑道:“今日多事之秋,倒是我疏忽了。”

他说着,先倒了一点药,让旁边的人试了,这才再起勺,只是这一次安乐帝依然没有开口,皇夫看了她一会儿:“我知道,陛下是连我都怀疑上了。”

这样说着,他自己就舀了一勺,张口喝了,安乐帝在纸上写道:“委屈你了。”

“又有什么好委屈的?这宫里,这天下,就没一处是干净的,我在这宫里几十年,也多亏陛下担当,虽然说过的不是怎么舒心,却也不是太过闹心,我又是这天底下最富贵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安乐帝拍了拍他的手,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发现张不了口了,她先前不能说话,是怕咳嗽,但要想说的话,还是能说的,而现在,却是一点声音都发布出。

她抬手想去拿笔,但是那边皇夫已经让人将纸币都收走了:“陛下今天也累了,这马上就是曼儿的册封典礼了,陛下也是该顾惜一下自己的身体了,那些事,等将来再做也来得及的。”

安乐帝瞪大了眼,拼命的想抓什么,但皇夫已经一手按着她的手,一边吩咐其他人都下去:“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这里由我守着就成了。”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他又这样说,其他的黄门当然不敢停留,迅速的退了下去。

“陛下,你我几十年夫妻,若有一点可能,我都不想走到这一步,但是,你又为何这么心急的要查呢?您以前不是也喜欢阿好的吗?就算由她的女儿来接这个位置,又有什么不可的呢?”

第126章 亦步(下)

安乐帝瞪着眼,不断的吸气,她想挣扎,想抓住什么东西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是,她说不上英明,不说和上古名垂千秋的皇帝相比,就算和本朝的天宁帝、凤明帝相比,她也是远远不如,但,她也是绝不昏庸的,在她的治下,赋税增长了一倍半,人口增长了三成,就算是对外的武功,她也是先有初芽那边的渗透,后有锁玉路的收复!

虽然说无论是初芽还是锁玉路都和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但若不是有她,若不是她默许,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纵观整个历史,她不算一个好皇帝,但也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坏皇帝!她没有苛刻过自己的子民,她也没有苛刻过自己的后宫。她也许中庸了些,平凡了些,但绝不该落到这个地步!

她用力的挣扎,但是皇夫却将她按的紧紧的,他同样瞪着安乐帝:“你怪我,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几十年来,我都安安分分的呆在后宫,就算是将来,我本也该、也会安分的呆着,我真没有去想过什么垂帘听政,但是我没有办法,她、她给我写信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对我说那么多话。她有那么多的主张,有那么多的想法,要都施展出来,起码要十年,可无论是谁接位,都不会给她这么长的时间的。”

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点梦幻似的微笑,就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虽然门第显赫,但出身并不高贵,他的父亲,只是平夫,虽然也说得上是夫君了,但和真正的夫君还是有差别的,因此,她被许配给的,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甚至有些落魄的宗室。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什么好反抗的,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兄弟了,父亲地位高的,得宠的,手段好的,有背景的,会嫁的好一些,反之,则会嫁的差一些。

他的父亲虽然说地位还算可以,但手段背景都只是一般,当初能嫁给他的母亲,也是因为早先的一个承诺,嫁过来之后,也不过只是平常,他能嫁给一个这样的宗室,也算是不错了,更有一些没有地位的,甚至有可能下嫁给一般的官宦人家,或者皇商,那样虽然生活上不缺什么,但却是真正的没面子,生下来的孩子,见了谁都要行礼的。

但是在那一天,他见到一个那样的女子,那样的耀眼,那么多的翰林、山长,在她面前,都只有聆听的份,那女子那样的出众,一袭青衣,没有任何装饰,但却是所有人中,最明亮的一个。

“那是谁?”他不由得出声。

“那一个啊,就是最近名满京城的王梓山了吧。”

王梓山,就这么一句,他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再之后,他听她回家著书,然后,他就嫁给了那位宗室。

王梓山,那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遥远的梦,她不会将这个梦告诉任何人,只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的品味、回想。他本来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这样过去了,哪知道他的妻主,当年那个不起眼的宗室,竟成了最后的赢家,而他,也跟着水涨船高的,成了大雁最尊贵的男人!

有变化吗?

还是有的吧,过去斜着眼看她的人,现在都要低下头,恭敬的向他行礼,他那从不受优待的父亲,一下成了府里最能说的上话的,他再不用每日对着账本去想,要如何安排开销,怎样计算,才能送出既有体面,又能负担得起的礼物。

他身边的贴身小侍,从过去的四个,涨到了十六个,外面的人更是一大堆,出了自己的宫门,就有软轿、车子备着,要吃什么,不过对御膳房交代一声,再不用像过去那样斤斤计较,既要维持体面,又要维持开销。

是的,要说改变,还是有很多的地方都变了,但真的来说,他的生活,和过去却还是一样的,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院子,有了更多人服侍,多了更多的“兄弟”,妻主的地位更高了。

他还是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树木,遥想那一年,那一天,那个人,站在人群中指点江山,就是那么一对眼,然后,就是终生。

再然后,那个人进京了,再之后,那个人又回去了,他听到了,淡淡的应一声,从不多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因为,这些都是和他无关的。

直到那个人真正的留在京城,也依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人生,早就在当初规划好了,直到三年前,他和自己的陛下喝茶的时候,她进宫面圣,安乐帝没有让他离开:“说起来,你还没有见过梓山,这一次也见见吧。”

他笑着应了,然后,真的又一次近距离的和那个人见面了,那个人向他请按,他笑着说免礼,然后状似突然想到似的开口:“陛下这一次可错了,我和王大人早就见过了呢,说不定比陛下还早呢。”

“是吗?”

“是啊。”

然后说着,那一年那一天,他和家人去那个地方上香,在后山上,遇见过:“说起来也是那个时候淘气,听到那边有声音,就想过去看看,然后,就好像看过王大人了,因为当时我家那位表姐也在,陛下也知道,我家那位表姐,最擅长和人辩驳了,但在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印象特别深刻呢。”

他这么一说,安乐帝笑的欢快,那个人连称不敢。

然后,然后他就离开了,他知道王梓山来找安乐帝,是必定有事要说的,他在这里说笑一两句可以,但要想参与,那是必定不可以的,所以他微笑起身从容的离开,和过去做的一样。

他本来以为,这本来是他们最多的交集了,直到那件事出来。

宁王做的那件事,虽然隐蔽,但怎么又可能瞒得过他?他没有马上揪出来,不过是因为她扶持的是宁王,若这事爆发,不仅是宁王,她也要受到牵连,所以,他不仅没有揭露,反而将知道这些事的人都找了理由处理了,真正的将这件事,做的滴水不漏,然后,他就收到了一封信,信中是一首诗,诗也很简单,不过是普通的感恩诗词罢了,单独看这首诗也没什么,但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这里,其中的意思自然是明确的。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知道,一个不好,自己就有灭顶之灾,可是,除了这个,他还能做什么呢?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因为此事受到牵连,然后下野甚至丢掉性命吗?

“你要怪,就怪阿好吧,怪她贪心不足,若没有今天这事,一切都会好好的。曼儿能成为皇太女,她能成为顾命大臣,不过你放心,现在还会好起来的,现在,和过去,没有任何变化!”

安乐帝的眼越瞪越大,她的挣扎是激烈的,而这个时候的皇夫,也和平时不同,在这一刻,他不是那个文弱的男人,而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似的,竟然能按住拼命挣扎的安乐帝。

两个做了将近三十年夫妻的人在凤床上对抗,然后最终,安乐帝的力量小了下来,然后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而这一晚,还有更多的人无法安眠,此时鹤翔就正在自己的帐篷中来回踱步,这里是戈阳路的边境,再往前,就是淮阳路了,这也就是说,在这里,还归他管,不管他做什么都没有关系,但是出了这里,就有问题了,一个弄不好,什么帽子都有可能扣到她头上,她刚刚取得的成绩、名望都有可能丢个干净,除此之外,她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那一队所谓的“眺国敌军”,虽然她一开始不知道,但是当他们出现后,她也接到了消息,立刻的,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她就开始由锁玉路,向这边赶。

追敌?当然不是。

篡位?当然更不是。

如果真要说的话,她是来,找一个机会的,或者说是,等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会不会出现,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她都不知道,她所知道的只是,也许,可能会有一个机会。

而现在,他们赶到了这个对她来说是边界的地方,她的手下有人催促前行,而更有人婉转的劝她回去,每一方都有道理,而她,必须在这两条路中抉择出一个,因为过了明天,就是皇女册封的日子了。

也许她更应该等到册封的日子过去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选择也不迟,在现阶段,不管出现什么变化,只要她不是真的带兵进淮阳路,都不会有人动她的,可是那只是暂时的。

“殿下,京中急报,高小庄那一位送来的。”

郑巧曼拿着一个竹筒冲了进来,她连忙接过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若殿下在六日午时前收到此信,一切还有可能,是进是退,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殿下……”

鹤翔来回走了两步,紧握着那个绢稠:“这信,真的出自高小庄?”

“殿下,鸽子有高小庄的印记,这信……”

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也很明显了,这信上是不是有高平所说的防伪标记,也只有您知道了。

鹤翔点了点头,长吸了口气:“让他们准备,我们,进京!”

第127章 亦迫 (上)

处理了林开云的事,高平没有耽搁,又回到了藕花院中,见高老夫君面带倦色的坐在那里,她上前道:“父亲劳累了一晚,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女儿呢。”

高老夫君看了她一眼:“你在这里有什么用?”

高平讷讷:“女儿担心父亲……”

“这一晚我还撑得住。”

两人正说着,一个中年男子满脸喜色的出来了:“恭喜老夫君、大小姐,已经出来了,是圆形的呢!”

还是晶胎的时候,是看不出男女的,但这里流行的说法是,还是圆形的会是女孩,果然,听他这么一说,高老夫君也是满脸喜色,立刻对身边的人道:“给赏。”

那边自有使年将准备好的封赏递了过去。

高平连忙道:“少夫君呢?我家夫君可好?”

那中年男子一愣,然后不由得笑了笑:“小姐放心,少夫君好着呢。虽然这一次晶胎出来的仓促了,但少夫君的身体好,却是无碍呢。”

高平放下了心,在代州的时候,她天天自己锻炼身体不说,也带着林若鸿甘草一起锻炼,在林若鸿怀孕后,她也天天督促他在院子里走走,她不知道这里生子和现代有什么区别,但在她想来,多散步总是没错的,而太医也证实了她这个想法,现在总算是见到成果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请你母亲过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