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的脸上满是惊喜:“我先前见着安王时,你还说安王与你没有多大关系,可如今倒好,才一段日子不见,如今你却是已经和安王定亲了。我听着消息时,也是惊了一下。不过安王是真心待你,这我看得出来,安王又是有本事的人,你愿意点头嫁给他,那说明他也是个好的。”
宁暖不由得笑了出来。“不说我,那你呢?”
“我?”薛小姐故作不知:“我怎么了?”
宁暖又换了个问题:“那祝公子如何了?”
薛小姐登时红了脸。她面皮薄,被宁暖打趣一下,便是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从连红到了脖子,又低着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说,却是从头到脚趾头都透着羞涩。
“我瞧你这幅模样,是与祝公子相处甚好。”
“我娘说了,等过完年,便让我和祝公子成亲。”薛小姐细声细气地说:“祝公子也同意了,想来是要让你等着便是了。”
“那的确是大好事。”宁暖笑眯了眼:“我爹和我娘都说,祝公子会考中状元,等春闱之后,过了殿试,你就是状元夫人了。”
薛小姐面色更红,头也低得更低了,只小声地反驳道:“你可别说我,等日后我再见到你,可就要叫你安王妃了。”
宁暖一噎,没想到她如今胆子大了一些,竟是会反过来打趣人了。
“我看着,你与祝公子好像更好了,如今都会护着祝公子了。”
“祝公子平日里学业繁忙,我也与他见不了几面,我也就只能多为他考虑些,这样才能见着他……”薛小姐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只是祝公子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宁暖一愣。
薛小姐心里藏不住事,便不由得说了:“许是我做错了事情,如今天气比先前更冷,祝家村里也没了农活,可他还要从书院到祝家村两头跑,祝老夫人也是在祝家村里。路上又远又冷,我想着,便让府里头马车等在苏园门口,这样既给他省事,也能不让他那么辛苦……只是祝公子头一回是坐了,可后来为了避过我,竟是天不亮就已经到了京城,连我府里头的马车也还没有出门呢。”
“这事情,你与祝公子商量过没有?”
薛小姐摇了摇头。
“可他不喜欢,我也就不再让马车去了。我后来问起祝公子,祝公子口中没说,可我瞧着,他心里头却是不太高兴。”
“祝公子心高气傲,不愿意接受也是正常的。”
“可我只想让他不那么辛苦些。”薛小姐小声道:“书院里头那么多人,大多人都住在京城里,也不像他,要时常两回跑,前些日子,他受了风寒,还病了一场,吃药也费了好些银子。他已经不向安王要补助银了,也不知道这回要抄多少书呢。”至于薛家送过去的银子,祝寒山也是不愿意接的。
考中了举人以后,便算是有了功名,公家会发放粮食,也就不需要补助银了。可到底还是欠着安王的银子,先还了一笔债,如今又欠上了一笔,还有日常许多花销,祝寒山准备春闱之余,闲来也仍是替书斋抄书挣银子。
他与薛家定了亲,薛大人是兵部尚书,大户人家,哪里会让自己的未来女婿受委屈,只是祝寒山面皮薄,又心高气傲,自觉不低人一等,也不愿意接薛家的东西,只想靠自己慢慢还上。好在他中了举人,除了抄书之外,来钱的路子也多了一些,倒也不像原先那般辛苦了。
只是薛小姐发愁的很。
换做寻常人攀上了薛家,自然也是跟着一飞冲天,哪里还需要抄书过日子?
“祝公子有状元之才,我爹也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哪怕是他对春闱信心十足,可也犯不着这样委屈自己。”薛小姐心疼地很:“我都与祝公子定了亲,也并非外人,可祝公子为何也不愿意坐我给他安排的马车?”
“你平日里给祝公子送东西,他也不愿意收?”
“那倒也没有。”薛小姐想了想,道:“平日里,我给祝公子送点心,送衣裳,可他都是愿意收的。”
“我哥哥与祝公子来往时,便与我说过,说是祝公子总是容易将别人的好意想岔。”宁暖说:“许是祝公子先前在别人那儿受过不少亏,因而有人对他好,他也不愿意接,你若是真心待他,祝公子也定然能感受的到,你心疼他,也和他好好说说,祝公子定然也愿意接受的。祝公子总是这样,他心里头知道,可答应却又是另一回事。”
薛小姐叹气:“可他面上说着可以,心里总是不愿意答应。”
宁暖想了想,给她出主意:“那不如想想祝老夫人。”
“祝老夫人?”
“祝公子身边就只有祝老夫人一个亲人,对祝老夫人看中的很,我娘每回都是从祝老夫人入手,祝老夫人答应的事,祝公子从未反对过。你将事情与祝老夫人说了,祝老夫人肯定也与你想的一样,让祝老夫人答应了,祝公子肯定也不会再拒绝你了。”
薛小姐点了点头,又说:“那岂不是逼着祝公子应下,他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宁暖:“……”
宁暖想了想,又说:“与其你让祝公子来回往返,不如还是将祝公子接到京城来。”
“接到京城里头?”薛小姐愣住。
“你与祝公子成婚以后,难道也要住到祝家村去?”宁暖问她。
薛小姐没想过这个,忽然遭遇这个问题,也是愣了一下。
她生下来便没受过多少苦,自己的院子便比整个祝家都要大,若是她到了祝家,就算是想带丫鬟,丫鬟也住不了,没有丫鬟伺候,事事就得自己来,难道她还要亲自干农活不成?
以祝寒山的脾性,自然是不愿意住进薛家的。
薛小姐呐呐道:“若是祝公子考中的状元,皇上便会赐下一座状元府……”
可那也是得等到考中了状元以后,且不提能不能考中,可他们年后便要成亲,过了门,她就祝夫人了,可还没当上状元夫人呐?
薛小姐一下子懵了。
宁暖又问:“难道祝公子就没有提起过?”
“祝公子……祝公子忙着春闱,定然也是无心顾及这些的。”
宁暖哑然。
“你不如问问你娘是什么意见,你娘定然不会愿意让你嫁到祝家村去。不如让祝公子带着祝老夫人早些到京城里来,买个小宅院,也正好如了你的院,他也不用再从书院和祝家村往返。”
薛小姐点了点头,又说:“可他哪里来的银子?”
“……”宁暖道:“祝公子定会有办法的。”
薛小姐心事重重地走了,宁暖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去找了江云兰。
实际上,祝寒山也在想着这件事情。
和薛小姐定了亲,他也将薛小姐放在了心上,某日忙完地里的农活以后,他回到家中,便想到了这件事情。
只是他回去翻了翻自己的银子,定然是买不起京城里头的宅子,顿时发起了愁来。他闲暇之余,挣银子也挣得更加勤快,当然,也跑去京城里头看了看那些宅子。
太小的宅子,委屈了薛小姐,若是太大,他也买不起。
祝寒山顿时发愁。
他心里藏着事,自然是被祝老夫人发现了,祝老夫人一问,可他也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奶奶,你别管这些,家里头都好好的呢。”
祝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叮嘱他:“你若是当真遇着了事,不愿意去找薛大人,便去找宁夫人,宁夫人是个好人,定会愿意帮你的。宁夫人帮了咱们家这么多回,你可一定要记着,以后要好好报答宁家。”
“奶奶,我都知道。”
“还有那薛小姐,你也一定要对她好好的。”最近天气不好,祝老夫人的病也反复了一些,最近脑子有些糊涂,见着了他便反反复复说着同样的话。
祝寒山连连应下,祝老夫人才罢休。
还不等他想出解决的办法,江云兰便上门来找他了。江云兰带来了一张面额颇大的银票,一见着他,便往他手里头塞。
祝寒山大惊,连忙躲开,不敢接下。
“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你还不快接了这银票,去京城里头买座好点的宅子来?”江云兰道:“近日我忙昏了头,倒是忘记了你。我听说,你都要与薛小姐成亲了,竟然还住在祝家村里头?等日后薛小姐嫁给了你,难道你还要让她也一块儿挤在那么小的屋子里不成?”
祝寒山顿时羞愧,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心里觉得,给薛小姐的,定然是要好的。
可京城里头和薛家那么大的宅子,他也实在是买不起。
“宁朗离开京城之前,可是特地嘱咐过我,要我好生照看你。你爹娘不在,祝老夫人又病重,家里头没旁的什么人,你一时没想起来,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如今我知道了,哪怕是你愿意,我也舍不得薛小姐受委屈。薛小姐是阿暖的朋友,薛夫人也是我的朋友,若是她受了委屈,别说薛夫人,我也不答应。”
祝寒山:“祝某实在是……实在是……”
“我都知道,你不愿意接薛家的东西,生怕被人看低了。可这是宁朗借给你的,你们朋友之间,也不算是施舍。”江云兰又忽然叹了一口气:“想来你是不知道,今日薛小姐似乎还病了一场。”
祝寒山顿时大惊,连忙道:“薛小姐出了何事?!”
“我听说着,是她特地给你准备了马车,可你不愿意要,宁愿天不亮赶到京城,也要与马车错开。薛小姐心思重,一时想多了。她身体一向不好,有些头疼脑热,也是正常的。”江云兰说:“只是我瞧着她脸上瘦了一圈,实在心疼的很。”
祝寒山顿时自责,又是懊恼,满脸都是后悔。
江云兰再给他递银票,他也忐忑地接了。
“这当做是我问宁朗借的,等日后……日后我定会还上的。”他说着,还要去找纸笔,给宁朗写个借条。
江云兰也不和他客气,捏着借条便回去了。等回了家中,她才长舒一口气。
祝寒山性子傲,不愿意低人一头,可家底实在是拿不出手,又是自负又是自卑,若是以后再来几回,恐怕薛小姐正真要被愁出病来。等日后他中了状元,心里头有了底气,想来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不敢接受别人的好意了。
等过了几日,江云兰再去他打听时,果然听到祝寒山在京城头买了一座宅子,那宅子也是他跑了好多回,精挑细选,仔细比较,这才挑中的。江云兰派人过去帮他收拾了宅子,又将祝老夫人也接了过来。至于祝家村里的那些田地,往后等主人家中了状元,更不需要下田种地,因此直接被租给了祝家村的村民。
薛小姐果然高兴,来找宁暖时,也是感谢了她好几回。
等薛小姐的事情一解决完,宁暖和江云兰便又开始忙了起来。
宫中定了日子,竟是在年前,也是安王信中说了,宁暖才知道,这日子还是安王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合适的日子。
她比薛小姐还要晚定亲,可嫁人的日子却是比薛小姐还要早上一些。宁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只是在楚斐看来,哪怕是在年前,这日子也太远了一些,实在是度日如年。
他心里头琢磨了一番,便又想起了那栋还没有派上用场的,宁家隔壁,那个原先属于徐家的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猪蹄子:我觉得这个墙好像很好爬【doge
第109章 第 109 章
原先属于徐家的那个宅子闲置了许久, 在他们到离开青州之前, 早就已经重新装好, 而楚斐也在里头住了两天。只是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宁家众人便急哄哄地去了青州, 而楚斐自然也跟着去了。一去一回,回来以后,他便直接回了安王府, 却是将这栋宅子的用处给忘了。
如今楚斐一想起来, 便立刻动身, 带着仆从们到了宁家隔壁的宅子里。
这个宅子虽然是装好了, 可门上却没有挂上牌匾,楚是国姓, 自然也不能轻易挂上,楚斐思来想去, 最后还是空着。
江云兰瞧过, 只当隔壁来了一户神秘的人家,她还派人送过礼, 回礼倒都是好东西, 只是主人家不愿意见客, 也没有收到邀请他们的帖子。宁家守门的每日站在门口, 也只瞧见过往来的下人, 却不见主人家。
楚斐带着仆从们过来时, 管家还有些不甘心:“如今府里头正忙,王爷马上就要迎娶宁姑娘过门, 府中处处都是要收拾的地方,王爷就这样去了别处,不带着老奴……”
“左右也没有出京城,还有汪全陪着。”
管家只得放弃。
汪全却也纳闷:“宁姑娘马上就是王爷您的王妃了,您还要特地跑到宁府隔壁来,王爷您连这些日子也等不了?”
楚斐叹气:“若是可以,本王倒是想明日就八抬大轿将宁姑娘娶回来,连明日,本王也觉得远,你还要让本王再多等些日子,要这么久见不着宁姑娘,你岂不是在为难本王?”
汪全:“……”
汪全心道:若是让宁姑娘知道了王爷您特地搬到宁家隔壁,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小心宁姑娘恼羞成怒,直接退婚了。
只是这与皇家定了亲,哪能是想退就退的。汪全在心里头为他们王爷的不要脸叹了一口气,收拾东西的时候,却是利索的很。
楚斐的位置选的巧,他爬上墙头,便能看见宁暖院子里的景色。只是他堂堂一个他王爷,白日去爬别人家的墙头,要是不小心让人瞧见了,可实在是丢人的很。楚斐便等到了晚上。
等上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时,他便挥退众人,自己飞身跳到了墙头,竖耳去听那边院子里的动静。汪全正在他院墙下,帮他守着,观察着四周有没有来人,满脸都是不忍直视,只觉得他们王爷就像是个登徒子。
宁暖屋中。
今日她跟着教养嬷嬷学了一日的礼仪,连片刻的喘息时间也没有,等到了晚上,才总算是有时间休息。香桃帮着她捏肩敲腿,心疼地道:“小姐要嫁给安王,可是要受不少苦头呢。”
“这算是什么苦头。”宁暖道:“不过是学些礼仪,等日后见着了其他人,若是没学好,岂不是还丢人了?”
香桃心中惴惴:“小姐嫁给了安王,以后可就是王妃了,若是奴婢给小姐丢人了,可怎么办才好……”
宁暖笑:“你只听我的,便不会出错。”
“往常夫人只让小姐学过如何管账,可王府里头,可比宁府里头深多了。”香桃担忧地道:“奴婢不担心小姐,只怕自己不小心连累了小姐……”
非但是宁暖要学,以后她就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香桃最近也在跟着江云兰身边的春桃姑娘学。只是她觉得自己实在蠢笨,再加上宁府不比王府,却是比宁暖还要不安。
“你不是向来和安王身边那小厮走的近?他跟了安王多年,定是比你懂得多一些。”
香桃恍然大悟,连忙将此事记下,只等着明日有空了,便去安王府里头找汪全,让他教自己一些。
宁暖捏过了肩膀,敲过了腿,才总算是觉得身上酸痛减少了一些。她让香桃停下,摸了摸肚子,发觉自己不小心吃多了点心,便站了起来,起身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夜里头有些冷,香桃给她拿了一件白色狐裘。这狐裘也是安王送来的,皮子是上好的皮子,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说是回礼。如今他们的关系已不是从前,宁暖自然也收了。
她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腹中也不再饱胀,这才转身往屋子里走。宁暖走了两步,余光却好似瞥见一道黑影闪过,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许是眼睛适应了外头月光的缘故,又或者身旁香桃提着灯笼发出来的微弱暖光,竟是当真让她看清楚了。
只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院墙翻了下去,速度飞快,若不是宁暖发现的早,恐怕当真是错过了。
宁暖:“……”
她拉紧了身上的狐裘,侧过头低声问香桃:“隔壁的许家好像已经搬走了?”
“是呀,小姐。”香桃说:“好像已经搬来了新的人家,夫人还派人送过东西,那边也回了,好似是个大户,只是却没露过面,这门口也没挂出牌匾,问他们下人,也是闭口不答,倒是如今也不知道隔壁住了谁。”
宁暖:“……”
徐家的宅子可不算是小,若是要买,也要花一大笔银子。她又想起,先前隔壁宅子进进出出又是许多名贵物品,连原先好好的家具都特地换了最好的木料,又听主人家那么神秘,想来买下徐家宅子的,定也不是个普通人物。
只是好端端的,那人为何又趴在墙头,瞧那人刚才的模样,好似还是特地朝着她这边看。
宁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也不敢多想,便匆匆地带着香桃进了屋子。等关好了门,她又叮嘱香桃,让她去与家中护卫知会一声,近日要警惕一些,多派些人手过来。
刚知会完,又有小丫鬟在门口捡到了信,给她送了过来 。
近几日,安王送信的次数也变得频繁了许多,因着关系更亲了,信中语气也更加亲昵,好似也更加缠人了一些,从前宁暖一日能收到一封,近几日,一日就能收到好多封。
她拆开信,里头果然是絮絮叨叨说着家常,又说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她在外走动,要多穿一些,若是夜深了,就待在屋子里头,小心冻着了身体……宁暖看着看着,忽然挑了挑眉毛。
最近非但是楚斐给她写信,她也写过回信。与从前相比,不但是信多了,好似暗卫送信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一些?
暗卫个个工夫了得,能飞檐走壁,宁暖自然知道,他们送信用的也是什么轻功,自然也不能按寻常人的脚程来算。只是从安王府到宁府,到底隔了一段距离,平日里一来一回,加上写信的时间,少说也半柱香的时间……可她回想起近日,写信来回,中间好似也不过只隔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平日里也不爱出门,尤其是天气冷了,就更不爱动弹,这事安王也是知道的,怎么又来提醒她,让她注意在外面走动别冻着了身体?
她也不过是方才点心吃得撑了,才想着走了两步……
宁暖忽然道:“香桃,拿纸笔来。”
香桃连忙给她拿来了。
宁暖几句写好了回信,放在院子门口,又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这次更快,还不等她翻过两页,安王的回信便来了。
“香桃,把我的狐裘拿来。”
香桃纳闷,可也按照她说的去做。
宁暖走出屋子,走到院墙底下,又指挥香桃搬来了梯子。她竟是半点也没有犹豫,自己直接攀着梯子爬了上去,香桃等丫鬟在底下看得紧张不已,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
宁暖脑袋探出了院墙,果然能看见隔壁宅子里头,中间隔了一条道,可她也能看见隔壁宅子灯火通明,还有下人守在门口,显然,宅子的主人家就在里头。
宁暖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这才从扶着梯子爬了下来。
“小姐?”
“你明日再去打听打听,隔壁究竟住了谁?”宁暖吩咐道。
“是,小姐。”
宁暖也不知自己的举动有没有被人汇报给安王,只是第二日与楚斐通信时,却是没有再提到昨晚的事情。到了晚上,今夜天气更是不好,夜里头还下了一场雪,宁暖照旧吩咐香桃将自己的狐裘拿了过来,披上狐裘,抱着汤婆子,便走了出去。
“小姐,这屋子外头这么冷,您还出来干什么呀?”香桃说:“若是让安王殿下知道了,恐怕又要心疼了。”
宁暖不答,她在院子里绕了几圈,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墙头,当墙头又鬼鬼祟祟出现一个人影时,只当自己什么也没有瞧见,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当她走到院墙下,那身影好似担心自己被发现,缩着脑袋往墙后面躲,宁暖才冷不丁地出声:“安王殿下不在这儿,他也看不着。”
香桃张口,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一阵闷响,顿时愣住。
“什么声音?”
宁暖勾唇,道:“香桃,再将梯子搬来。”
她说罢,又扬声道:“安王殿下这墙也爬过了,该不会还要当做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如今便想着逃跑吧?”
“……”
院墙外头,楚斐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犹豫间,宁暖便已经爬上了梯子,又从院墙里头探出了脑袋,往下朝他看来。
“安王殿下?”
楚斐:“……”
楚斐思绪变换,可脸上却已经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讨好地笑来,他抬起头来,果然见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院墙上,正低头看着他。和宁暖的视线对上,楚斐便心虚不已,他摸了摸鼻子,唤了一声:“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