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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昂起下巴,高傲地冲着二夫人道:“二弟妹拿走的那些东西,可别忘了还回来,那都是公中的东西,可不是二弟妹的私房。”

二夫人脸色很是难看。

要怪就怪她之前仗着拿了管家权,心中得意的不行,只以为江云兰从此会被她踩在脚底,连账目也没有及时抹平,到现在一分家,说是家产均分,却是让二房三房乖乖地从口袋里拿东西,送给大房去。

二夫人得意了这么多年,如今宁母忽然翻身,她只感觉脸上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一般难过。

宁母还道:“若是二弟妹觉得不方便,我也可以叫下人过去,帮着二弟妹一块儿将东西拉回来。这初次管家,我可不像二弟妹那般经验丰富,还得从头到尾好好理一理,还请二弟妹动作快些,省的我也做出一笔糊涂账。”

二夫人险些气厥过去。

宁母得意地昂头,也没忘记和三夫人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分完家后,自然还有许多事情忙碌,这些事情都由宁彦亭和宁母揽了过去,宁暖和宁朗却是闲了下来。

一有空闲,宁暖也总算是可以处理自己的事情。

她花银子去买了一幅名家画作,仔细包好以后,交到了宁朗的手中。

宁朗纳闷不已:“阿暖,你给我这个做什么?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性子,娘让我认真念书也就罢了,这字我还认识,画我却是看不懂的。”

宁暖白了他一眼:“这样不是给哥哥的。”

“不是给我的?”宁朗好奇:“那是给谁的?”

“这是要让哥哥给安王殿下的。”宁暖说:“安王殿下帮了哥哥这么大的忙,难道哥哥就没有仔细感谢他?”

“谁说没有?我谢了,我特地去排了好久的队,买了杏春楼上好的酒,特地送给他当做谢礼。”宁朗得意地说:“这哪用得着你说,你哥哥我早就已经想到了。”

“除了酒,就没有了?”

“没有了。”

宁暖迟疑:“那安王殿下……是如何说的?”

提到这个,宁朗就有些郁闷。

那天他提着酒上门去,刚开始安王还高高兴兴,听到他拿酒当谢礼以后,直接翻了个白眼,将他轰出了门去。最后连酒都没有到安王的手中,他找了个地方坐下,自己一个人喝了。

宁暖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立刻猜了出来。

“安王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哥哥就拿一壶酒对付了?”宁暖哭笑不得:“安王是什么样的人物,他是王爷,什么珍琼佳酿没有喝过?呐看得上杏春楼的酒?再说了,杏春楼的酒虽然出名,却也不算顶级,哥哥平时稀罕,安王殿下却是不稀罕的。”

宁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他没有给我好脸色。”

要知道,那天安王可是特地豁出去了脸皮,陪着他爬了墙头,好在没有什么人看见,不然安王的名声也要彻底毁了。他平日里与自己曾经的那些朋友待在一块儿,那些人不是什么高门贵子,杏春楼的酒对他们来说是稀罕,宁朗一时转不过弯来,却也将安王当做了和他们一样的人。

宁朗懊悔不已:“还是阿暖你想的周到。”

宁暖叹气:“哥哥只说这是自己准备的就是,莫要在安王面前提起我。”

宁朗连忙点头:“自然,阿暖你放心,这回我一定会将这事处理好的。”

宁暖怀疑地看他一眼,勉强算是相信了。

宁朗抱着那幅画作又去了一趟安王府,他去了很多次,守门的侍卫没有阻拦,直接将他放了进去。只是下人通报安王以后,他等了很久,安王才总是出来。

楚斐没好气地看着他:“你这回又是提了哪里的酒过来?”

“这回不是酒。”宁朗连忙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画作展开在他的面前,讨好地道:“你瞧,这个你总喜欢了吧?”

楚斐瞥了一眼,果然有了兴趣。

“这难道是王先生的大作?”楚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你这次送来的东西倒是不错,看来是特地将本王的兴趣也打听过了。”

宁朗这才放心。

他在心中想:果然应该挺阿暖的。

他特地去排了几个时辰的队伍,买来了上好的酒,却只得了安王的黑脸,阿暖倒是好,她与安王从来都不曾见过面,却还能知道安王的喜好。

“你喜欢就好。”宁朗兴冲冲地道:“这次总不会把我赶出去了吧?”

楚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在画作上流连,算是勉强接受了。

等他欣赏完画作,将画小心的收了回去,这才道:“这样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宁朗:“……”

宁朗犹豫再三,这才承认:“你怎么知道?”

“若是你能想的出来,还能等到现在才来见我?”楚斐说:“若是你能想的出来,上次就不会提着一壶劣酒来见我。”

“这你也猜得到?”

“你还与那些朋友决裂了?”

“这你也知道?”

楚斐笑了笑。

宁朗和他来往密切,自然也有人盯着他,宁朗那边有什么动静,也会有人和他汇报,再说了,他也好奇宁朗会如何处置杏儿姑娘的事情,因此宁朗一打完人,消息就送到了他的桌上。

宁朗不清楚那么多,却是对他敬佩不已。

“那你还能猜出是谁帮我想出来对这个主意?”

楚斐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那个妹妹?”

宁朗肃然起敬:“这你还能猜到?”

“你平日里妹妹长妹妹短的,哪回不是她出的主意?我猜她还和你说了,让这个……”楚斐指了指桌上的画卷:“让你说这个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不让你提她的名字,是不是?”

宁朗一噎,总算是想起了宁暖嘱咐她的话。

宁朗:“……”

宁朗满脸懊恼:“你只当没猜到就是了。我出来前,还和阿暖保证过,说是会将这件事情处理好,若是让阿暖知道了,我又要被她念叨一回。”

楚斐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啊,今天生死时速来不及了,再见了,我的六千全勤……但是以后还是会每天日六千的=V=

想来想去,暂时还是不手动防盗了,好像会让大家看的很麻烦==

好的,家事处理完了,我要开始发展感情戏了=V=

傻哥哥为啥不急着重生呢,因为还要卖妹妹……【宁父&宁母:?!】

等阿暖和安王接触了,傻哥哥重生以后,整个人都要懵逼了……

哥哥是红娘啊!

第30章 第 30 章

从宁朗那儿得知事情已经顺利解决, 安王也已经原谅了他, 宁暖便彻底放心了下来。

宁母找来的泥瓦工很快便在宁府之中建起了墙, 将二房三房彻底隔了开来,若是大房这边有人想要去另外两边, 都得从正门出去才行。

没了那些人在眼前晃,不但宁母高兴,就连宁暖也觉得心情好。

只是最近又出了让她纳闷不已的事情。也不知怎么的, 爹爹对她的态度忽然变得殷勤了起来。

自从宁母大闹一场以后, 宁彦亭终于发现自己亏待了一双儿女, 也尽可能的补贴他们, 刚开始还是宁暖假意想要几本书,后来就算是她不提, 宁彦亭每日回来时也会给她带些东西,这些也就算了, 到了分家以后, 态度却是越来越奇怪。

譬如今日,宁暖正在看书, 就听外面有宁彦亭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一看, 果然是爹爹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 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阿暖, 快瞧, 爹给你带了什么。”也不等宁暖的反应,宁彦亭已经打开盒子, 从里面拿出了一支做工精致的玉簪子:“昨天我问了你娘,才知道你向来喜欢的是玉饰,之前是爹疏忽了,你瞧,今日我特地去首饰铺给你挑了一个,你快戴上去试试。”

宁暖无奈地接了过来,拿下头顶的簪子,将这根新的玉簪替换了上去。

宁彦亭又不住地夸:“不错,阿暖戴什么都好看。”

“爹爹,您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宁暖纳闷:“算上今日这只簪子,这已经是这月的第三件首饰了,我看着您给我的这些首饰成色都不错,想来价值也不低,娘不是紧着您的银子,您哪来那么多银子给我买首饰?”

宁彦亭搓着手,兴冲冲地说:“最近分了家,你娘去心情好,特地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花用。这又是新的一月,我领了月俸,你娘另外还给我八十两,你爹我哪有什么其他的花用,想来想去,就只好给你买首饰了。”

宁彦亭又说:“阿暖,你若是有想要的东西,只管和爹说,爹全都给你买来。”

宁暖下意识地摇头:“女儿什么都不要。”

“这哪行?别人家的姑娘如何,我是不知道,光我知道的,就是宁晴和宁昕她们两人,她们是花钱如流水,不但首饰要新的,每月还要置办好几身新衣裳……阿暖,爹去给你买几匹新料子,给你做几身新衣裳吧?”宁彦亭眼前一亮,说着,又要跑出去趁着天黑布庄关门之前买几匹布回来。

宁暖连忙拉住了他,哭笑不得地说:“爹,我真的不要。”

宁彦亭顿时失望。

“阿暖,你再想想,真的什么都不要?”宁彦亭还是头一回体会到有钱没处花的烦恼:“我也给你娘买了首饰,你娘还嫌我买得太便宜,你娘不要,你也不要,爹爹的俸禄岂不是都没处花了?”

宁暖想了想,道:“哥哥近日看中了个新玩意儿……”

却见宁彦亭面露嫌弃:“管他作甚。”

宁暖:“……”

宁彦亭语重心长地道:“阿暖,你也是,你是妹妹,朗儿是你的哥哥,他比你年长两岁,何至于到让你操心的地步,你不如多考虑考虑自己,若是整日为朗儿烦忧,等他给你惹了麻烦,到时候该如何是好?这些事情,都有爹爹在,他下回若是再问你讨什么东西,你只管来告诉爹,爹去收拾他。”

宁暖稀里糊涂的,不知怎么自己还给兄长惹了一顿收拾。

宁彦亭撇撇嘴,又说:“他竟然还有空来烦你,怕是近日书院里的功课还不够多,阿暖,你且等着,爹爹这就给你哥多布置几样功课去。”

宁彦亭说完,兴致冲冲地去了。

宁暖:“……”

宁暖找了个空,总算是将宁父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和宁母说了。

宁母不甚在意地道:“他若是对你好,你就接着,他这个做爹的对女儿好,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也太奇怪了,爹爹从前不是这样的。”宁暖忧虑:“怎么爹爹被打了一顿后醒来,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就和娘你当初一样。”

“我?”

“是呀,娘那日做了一场噩梦,接着便如同换了个人一般,差点连我都认不出来。”忽然从忍气吞声变得毫不吃亏,若不是宁暖亲眼见到了这个转变,说不定就要以为她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

宁母心想,她那哪是做了噩梦,而是死了又活,一辈子都过去了。

“爹爹也是如此,醒来以后,不但对二叔三叔他们没有好脸色,对我也是,往常爹爹只觉得亏欠我,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这个月过去不过才五天,就已经给我买了三回首饰,另外两回还是宝芝斋的点心。”宁暖摇头:“从前我一直羡慕二叔他们,如今爹爹的好全都落到了我身上,反倒是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宁母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对劲了。

非但是宁暖,就连宁彦亭对她的态度也是变得比从前更加殷勤了不少,她嫁给宁彦亭那么多年,都多少年没收到过他送的礼物了?

宁母心念一动,因为分家的动乱而被忽视的那点儿不对劲又冒了出来。

难不成……难不成他也是……

宁母定了定神,道:“若是你觉得不习惯,等你爹回来,我再与他说一说。”

宁暖长舒一口气:“那就再好不过了。”

宁母将这件事情记了下来。

等到这天晚上,宁彦亭照常处理完了一天的公务回家来,四人在一块儿吃完了饭,宁暖回了屋子里,宁朗被催着去温书,宁彦亭也去书房之后。宁母让厨房做了宵夜,让丫鬟给两人送去,自己则亲自端着宁彦亭的那一份去了书房里。

她才刚敲了书房的门,宁彦亭便急忙拉着她走了进去。

“云兰,你到这儿来,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宁母将宵夜放下,就见他急忙关了门,还将丫鬟下人全部屏退,顿时纳闷:“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是阿暖的事情。”

“阿暖?阿暖怎么了?”

宁彦亭纠结地道:“阿暖的名声已经被宁晴和宁昕弄坏了,你打算如何恢复阿暖的名声。”

宁母一时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个。

她也没有细说,只是含糊地问道:“这事情我自然有办法,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宁晴比阿暖还要小几个月,如今却已经定了亲,阿暖也到了年纪,却连个合适的上门提亲的人也没有。”宁彦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若是我早些时候发现,也不至于让阿暖受这种委屈。”

“难不成……你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

宁彦亭摇头,却拉着她的手,仔细叮嘱道:“云兰,你一定要记得,早日让阿暖的名声变好,早早给阿暖定了亲事才是。”

若是晚了一步,他的宝贝女儿又被安王那个混账看中了可怎么办?宁彦亭心中忧愁的很。

他回来的不够早,却也还来得及,只要在安王见到阿暖之前,让阿暖的名声变好,早早定下亲事,安王虽然无耻,可也不至于无耻到夺人妻子的地步。

宁彦亭心中想着,口中也不停地道:“你记得,一定要早些将这事情处理好,若是晚了……”

宁彦亭顿了顿,含糊道:“若是晚了,阿暖年纪大了,就不好再找了。”

“不好找?”宁母挑眉:“我的阿暖有什么不好,即使年纪大了,也多的是人上赶着要娶她,若是按照你说的急急忙忙嫁了,嫁给了一个不好的人家怎么办?”

宁彦亭一噎。

他郑重道:“我与你都看着,若不是什么好人家,我也绝对不会同意。”

“这也不是你能反对的。”宁母又说:“你忘了,朗儿先前还说过,让安王给阿暖挑一挑,旁的不说,若是安王看中了阿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彦亭立刻打断:“不行!”

宁母眼睛一亮,口中却故意道:“怎么不行?那可是个王爷。”

宁彦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安王实在不是什么好人选,你身在内宅,或许不清楚,安王是出了名的废材王爷,阿暖这般聪慧,若是嫁给了安王,不就可惜了?”

“可那到底是王爷,安王虽然废材,可却是深得圣宠,阿暖嫁给了他,定能过上好日子。”

“谁说……”宁彦亭张了张口,忽地想到了什么,又急忙闭上了嘴巴。

宁母好奇:“什么?”

“没什么。”宁彦亭急忙转移话题,道:“总之,阿暖嫁给谁都不能嫁给安王。”

“若是安王去求了圣旨,让皇上赐了婚,你我就算是想要反对,总不能抗旨吧?”

“所以我才说了,要早些想办法,让阿暖的名声变好,早早给阿暖定了亲事,就算是安王看中了阿暖,皇上也不可能赐婚。”

这简直说到了宁母的心坎里。

她恨不得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宁母强忍住了心中的激动,只是眼睛更亮,她看着宁彦亭,又说:“你这话说着,好像安王见到了阿暖,就一定会喜欢上阿暖一般。”

提起这个,宁彦亭就气得不行。

上辈子不就是这样?

阿暖长得那般好颜色,安王那个混账只见了一眼,非说是一见钟情,去求皇上下了圣旨,阿暖就这样嫁到了王府去。他满心满眼以为,阿暖嫁到王府能过上好日子,那安王也是信誓旦旦的和他保证,说是会对阿暖好。可后来呢?安王接连做错了事情,失了圣宠,地位越来越低,越让旁人看不过眼,偏偏连对阿暖的态度也冷了下来,哪里像是之前和他保证的,会好好对阿暖的样子?

若说他上辈子最后悔的两件事,一件是亏待了自己的家人,为那群白眼狼掏心掏肺,第二后悔的,就是没在临死之前豁出去揍安王一顿。

宁彦亭恨恨道:“若是晚了一步,安王又对阿暖一见钟情,到时候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咣当!

宁母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她双眸发亮地看着宁彦亭,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安王何时对阿暖一见钟情过?”

宁彦亭浑身一僵,抬头朝她看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宁母却是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急切地问道:“你也死了?你是什么时候死的?你是如何回来的?”

宁彦亭:“……”

什么……回不回来的?

他夫人方才说了什么?

也死了?

宁彦亭一怔,电光石火之间,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顿时抬起头来,又是震惊,又是欣喜,还有满满的不敢置信,“云兰,你……”

宁母点头,率先道:“我死了以后,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回到了这时候。”

宁彦亭恍然大悟。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自己的记忆与现实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