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成的掌心罩在她手背上。

万穗贴着他坚实的脊背,紧了紧手臂。

“你一声不响把我丢下, 我原谅你了;见到我和别人在一起,就放弃,也原谅你了;七年不回来,还有和别人相亲…都原谅你了。”

“我没有放弃你。”

邵成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温热的掌心抚着她的脸颊:“我怎么舍得放弃你。”

“可你看到吕奕就走了,连当面问我都不敢!”万穗眼睛泛起红,“我没有和他睡,我那天甩了他,我连接吻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邵成轻轻叹了一声,把她抱过来。

“我没走,有些事情你忘记了…”他双手捧着她的脸,吻去她掉下来的眼泪,“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

“嗯?”万穗愣愣地看着他,睫毛上挂着水珠,颤悠悠的。

“你一个人去酒吧喝酒,不记得了?”

邵成帮她擦干眼泪,抱着她,像哄闹脾气的小孩。

“你当时跟着我?”万穗有些反应不过来。

邵成低低嗯了一声:“一直都跟着你。你和那个小男生从学校出来,去吃饭,去看电影,我都跟着。”他笑了下,“还顺便抓了一个小偷。”

“…那你是不是住我们隔壁偷听墙角了?”万穗懵了好一会儿,回想那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已经都想不起来了。

“我在楼下。”邵成说。

有多少男人能有那样的勇气,去听自己舍不得碰的心肝宝贝,和其他男人的墙角。

万穗抬起眼睛看他:“你等了一夜吗?”

“嗯。”

“…你活该,”她又瞪他,手指在他胸口戳着,“你看到我和别人开房,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怎么会没有感觉。

那一晚上,他抽了多少的烟。

早上看到吕奕送她离开的表情,心仿佛才落回实处。

跟她的时候,因为伤口裂开,又受了凉,发起热,在计程车上昏睡过去,被送到了医院。

后来在酒吧里找到她。

她已经醉了,几个男的围在她身边,居心不轨地哄她喝酒。邵成带她离开,去了酒店。

怪不得…

万穗忽然记起,在巴塞罗那,他曾经问过他,记不记得那晚是谁送她去酒店的。

她喝断片了,忘了一干二净。

“那,我们…”她看着他,“做了没?”

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醒来时隐隐觉得有些异样,还以为是春梦的反应…

邵成捏着她脸蛋,泄愤似的扯了扯:“小混蛋,自己忘得倒干净。”

-

万穗以前的酒量算不上好,撒起酒疯让人招架不住。

邵成犹记得自己关上门,一转身,她坐在床沿上,平静地看着他:“舍得回来了?”

分明是清醒的。

他走过去,想要抱一抱她,却被她推开了。她脱掉衣服,拉着他的手往身上放,抱着他的脖子就亲上来。

邵成舍不得放开。

她赤条条地在他眼前,他什么都不做,委屈一下子涌上来,万穗松开他的嘴,发了疯似的去扯他的衣服。

动作笨拙,解不开,气得在他身上捶打:“你摸我啊,你为什么不摸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他们都想和我睡,为什么你连碰我一下都不肯!”

“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说话。”

邵成压着体内的火,扯过被子想把她裹起来,万穗一脚蹬开,抓着头发歇斯底里地大哭。

“我恨死你!”

邵成用了很大力道,才将她的双手掰开,把她按进怀里,吻她的额头和眼睛:“你喝醉了,先睡一觉,乖。”

万穗被他的温柔安抚,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你不要我了…”

“傻瓜,”邵成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是我不好,回来迟了。”

万穗被他抱着哄着,哭声渐渐低下来,在他怀里睡着了,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袖子。

那时已经是秋天,夜里有些冷意,邵成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他起身,打算烧点热水,走了几步,察觉不对,回头。

万穗赫然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盯着他,目光亮得有些诡异。

“你又要走。”她肯定的语气道。

邵成立刻回去,坐下来:“不走。”

万穗低头解他的皮带,这次顺利解开了。

邵成拦住她的手。

她用一种平静而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你就是个懦夫,不敢睡我,怕我要你负责吗?”

说话条理清楚,哪有半分醉相。

“我不用你负责,我今天就是要睡了你。你不想要我,我就偏偏要睡了你。”

她说着,手腕用力,想要挣开。

邵成的力气不是她能比的,抓着她没放。

“给你睡。”他说,“今天乖乖睡觉,等你酒醒了,想怎样睡我就怎样睡我。”

“我已经醒了。”

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话,她还用力地眨了下眼睛给他看。

邵成无奈又好笑。

手挣不开,万穗便凑上去吻他,毫无章法地乱啃,嘴唇、下巴、锁骨、耳朵…哪里都不放过。

她一口咬在他胸口上,隔着布料,找到一颗凸起,吸了两下,用牙齿一圈一圈地咬。

邵成气息变沉。

万穗抬起头,观察他片刻,非常具有学术精神地与他讨论:“你有感觉了吗?我这样舔对不对?”

邵成直接用武力把她镇压,摁在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捂上:“睡觉。”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被蒙在被子里的人没有挣扎,半晌,传来很低的抽泣声。

邵成一怔,把被子掀开,却见她缩成一团,咬着自己的手,泣不成声。

“对不起。”邵成把她死死咬在嘴里的手抽出来,俯身想要抱她,她忽然哇地一下,放声大哭。

“我恨死你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啊——!”她哭得声嘶力竭,手脚胡乱地踢打。

邵成倾身压上去,捉摸不定的目光看着她:“你就这么想睡我?”

万穗大哭着,满脸泪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冤家…”

邵成低叹了一声,含住她的唇瓣,一手插入她发间,一手往下,滑向她的身体。

进展并不顺利。

他不停地亲吻她,抚摸她,让她放松下来,用手指一点一点让她适应,真正进入时,还是受到了阻碍。

万穗在他的安抚下,哭声才慢慢停止,不时地啜泣几声。被他吻得摸得舒服了,会发出小动物似的细弱的哼哼。

但是被异物闯进的那一下,疼得她脸都白了,接着再次哭喊起来,指甲抠着邵成的后背。

“我好疼!爸爸,我好疼…”

邵成只好退了出去,满头的汗,强忍着,把她盖在被子下,“好了,不做了。”

万穗哭着哭着,又开始充满委屈地控诉:“你为什么不要我,我哪里不好…”

“没有不好,没有不要你。”

邵成耐着性子哄她,哄不住,便堵上她的嘴。像刚才一样,把她伺候得舒服了,才会忘记这件事。

最后她终于睡着了,膏药似的扒在他身上。邵成小心翼翼地把她撕下来,放轻动作下床,去洗手间冲澡。

上身不能沾水,只能将就着擦了一下,身体的火热浇不灭。

身下依然没消停,睁眼闭眼间,全是她滑溜溜的身体,雪白的皮肤,粉红色的樱珠,还有那紧致柔软的地方。

他嗓子发紧,手滑下去…

从浴室出来,坐上床时,还是把她吵醒了。

万穗眼皮发沉,睁不开,混混沌沌的视线中一下一下出现他的手,他的脸。

“做梦了…”她嗓子里很轻地咕隆一句,眼睛终于控制不住地闭上。

“你不要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嘟囔着。

邵成听到她的呢喃,动作僵了一瞬,半躺下来,搂着她:“你不想见我?”

“我恨你…”她闭着眼睛,声音很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许久,邵成才道:“那等你想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

“我等着你。”

万穗睡得沉。

邵成帮她清理了身体,换了床单,一早离开,她全不知情。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外头下雨了,她坐在床上,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势。喝醉之后的事记不起来了,隐约记得一些梦境的片段。

邵成拒绝她的求欢,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在梦里把他睡了,也算是聊以慰藉。

离开酒店的时候,她觉得一身轻松。

好像终于能放下他了。

邵成没有等来她的电话。

等到的是她一个月身边换了三个人。

她酒精中毒住院那次,他跟高嘉远一道去看望。

“要不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探探口风,别刺激到她,”病房外,高嘉远对发疯的小公主心有余悸。

邵成点头,一个人留在门外。

病房里人挺多,万穗见到他,不热络,倒也没赶他走。高嘉远礼貌周全地寒暄过后,笑着对大家道:“我跟万穗说点事情,烦请各位回避一下。”

几个女生来看望过,正好要离开,结伴出了病房,瞧见一个倚在墙上的男人,个子又高又帅,多看了几眼。

“你是来看万穗的吗,怎么不进去?”

邵成神色淡淡:“待会儿再进去。”

后来,几个女生跟万穗打听:“那天去看你的那个男人是谁啊,高高帅帅的那个。”

万穗看着她们一脸含春的样子,想到高嘉远,啧了一声。

“别想了,那是个花花公子。”

-

邵成说到这里,发现靠在他怀里的人,一张小脸早就哭花了。

“哭什么。”他用手掌抹掉她的眼泪。

“然后呢?我怎么回答嘉远哥的?”她问。

邵成顿了下:“忘记了。”

“你骗人!”万穗忽然大喊一声,然后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那天她和高嘉远的对话。

“丫头,你还想见成儿吗?”

“没那个必要了吧。我已经想通了。以前只是想要的得不到,觉得不甘心而已。”

“只是不甘心?”

“对。”

“他是生是死,你也不关心吗?”

“我宁愿他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准时的第三天!●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