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掩口笑了:“向着东南西北虚射四箭。撵走白虎可保平安。”

沈奕昀这才红着耳根子应了一声,引得宾客们善意笑声一片。

站在一旁的云想容则是低头莞尔,难得沈奕昀也有这样傻乎乎的一面。

虚射四箭之后,大夫人示意新人坐帐,大夫人将云想容衣角盖在沈奕昀袍摆上。

沈奕昀问:“这是何意?”

“新娘从尽心尽力服侍夫婿。”

沈奕昀笑着颔首。却在大夫人转身拿撑杆时将自己的衣角也盖在云想容的裙摆上。

京卫指挥使宋慈的夫人于氏见状大笑道:“这小两口,必定举案齐眉。瞧这会子探花郎就知道心疼人了!”

一席话引得众人再次大笑。

云想容低着头,从盖头下端可看到两人交叠的衣袍,心下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大夫人将秤杆递给沈奕昀:“请新郎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沈奕昀发现手竟有些发抖,缓缓挑下盖头。

随着盖头被掀起,云想容抬眸,原本热闹的洞房一瞬安静了。艳色之下,她容颜有灼烈光彩,美艳无双。

云想容也恰在撩起盖头时,看到了沈奕昀认真抿唇的表情,他极少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四目相对时,他竟然红着脸别开了眼,引得云想容噗嗤一笑。

新娘笑时,如满园春花绽开,众人惊艳之下,赞叹祝福之声此起彼伏。

大夫人端来托盘,上头是两个小巧的描金酒盅。

沈奕昀与云想容各执一盅,双臂交绕之下身子栖近。她头上的红宝石珠排碰触沈奕昀的脸颊,让他惊觉自己的脸竟然如此的烫,紧张的酒都要撒了。

“夫妻二人共饮交杯酒,从此百年好合!”

二人饮尽此杯,目光在此交汇,身份已变的不同。

大夫人又取了沈奕昀的一缕长发编入云想容的发髻之中,意为结发,随后便念起了撒帐诗,女宾和孩子们拿了五色果子与铜钱撒在二人身后。大红簇新的锦缎床褥上不多时便铺了一层桂圆、莲子、红枣、铜钱等吉物。

大夫人引着宾客退下,屋内只留了一对新人坐帐。暧昧的气息翻搅着,沈奕昀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怕被云想容听了去。

喜烛爆出个灯花,啪的一声,似解除了尴尬。

沈奕昀起身,轻柔的为她摘了凤冠和头上累赘的饰物,笑道:“我让乳娘给你预备了吃的,今儿饿坏了吧?待会儿先吃点,别管我,我出去见了宾客,还要去恬王府迎刘嗪,你若是累了就早些睡下,别熬着。”

 

第二百五十章洞房(二)

沉重的凤冠和压发的红宝石珠排摘下,云想容立即觉得头上轻松起来,晃了晃酸涩的脖颈,道:“我的确是饿了,一大早就被母亲唤起来,整日里也没吃下什么东西初来嫁到。”

见她揉着脖子,沈奕昀笑着拥她纤弱香肩,让她坐在铺着大红并蒂莲花桌巾的八仙桌旁,不等她有所反应,已轻柔的为她揉捏脖颈肩头,“凤冠重吧?”

“是啊,很重。”云想容忘了反对他的肢体接触,沈奕昀按摩的手法轻柔适度,引得云想容舒服的闭上眼,温声软语的抱怨着:“母亲和大伯母他们都太焦急了,原本晚上的婚礼,早起就给我开脸上头,晌午没用饭就戴上了那个劳什子凤冠,穿上了吉服,我又怕将衣裳压出褶皱来,只能端坐,简直受刑一样,往后我再也不戴那个凤冠受这种罪了。”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到处张贴喜字,入目的都是正红喜庆,他的小娇妻用那样娇憨的语气慢条斯理的抱怨,最后一句“再也不戴那个凤冠”却可理解成一种誓言。

沈奕昀情难自已,折腰将她圈在怀里。

云想容一愣,桃花眼中水芒闪烁,他身上的温暖隔着衣裳传递过来,有淡淡的青草香和一种似麝非麝的气息,是上一次在马车中她在他怀中闻到的。她犹豫着,并未推开他。

他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肩,闻着她她青丝中淡淡的茉莉花清和少女特有的馨香,动容的道:

“六儿,与刘嗪拜天地是无可奈何之事,但我心目中,这一生中也只与你拜天地,只为你穿这一次红蟒袍。”

他的呼吸轻柔就在耳畔,燥热的吹拂在她脸颊。让她身子僵硬脸颊烧红。

如此良辰美景,他说这般话,可以理解为朋友的承诺,更能理解为浓浓的情话。她有些无措,仓皇转过头看他,红唇却不经意擦过他的唇畔和脸颊。

云想容的头嗡的一声响,慌乱的想要解释,又觉得不知该怎么解释。

她双颊飞霞,欲语还休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流光溢彩的璀璨双眸仿若点亮了点点星光。

沈奕昀知她在乎自己。知她怕男女之事,也知她并非有意。可心下依旧禁不住雀跃。凑上前轻吻她的额头后直起身,似有些狡黠的道:“这样就扯平了。”

即便答应了不经她的同意不能圆房。可她没说不许他吻她,也没说不许他争取机会吧?

云想容原本羞涩,被他无赖的模样逗的扑哧一笑,无奈的别开脸。

沈奕昀只觉红烛摇曳只下,她姣好的模样让他舍不得移开眼。无奈的道:“我得走了,再不走可真走不出去了。”

也不等云想容领会他话中的意思,就快步出了门。到门前,却见卫二家的、英姿、柳妈妈三人带着几个小丫头子正端着红木托盘,上头摆着饭菜,像是等了一会儿了。

“伯爷。”众人行礼。

沈奕昀笑道:“夫人饿了。快些进去吧,还有,伺候夫人歇着。不必等我。”

“是。”

见沈奕昀离开,卫二家的与柳妈妈对视了一眼,都是暧昧的笑,回了话进屋去。

伺候云想容用饭之后,卫二家的带着玉簪等人退下。英姿收拾床铺上的红枣、桂圆等物,柳妈妈则拿了亵衣亵裤给他。

兜衣是半透的红纱所制。只胸前处加厚了几层,不至于看的太清楚。亵裤则是柔软红绸材质,要紧的是这种亵裤裆部是不缝合的——专为了洞房花烛夜准备,以免男女初次赤果相见尴尬。

云想容脸上燥热,又不好违矩不穿,只能到屏风后换下,外头穿了正红色的轻纱寝衣,长发散开披垂腰间,到了桌边用饭。

柳妈妈笑着问:“夫人,咱们只带了英姿、玉簪、玉钗、玉坠和玉壶他们来,卿园里人手怕是不足。”

“卿园?”云想容扬眉。

英姿笑道:“小姐才刚没注意到,上院的匾额是新换上的,取名卿园,想来是伯爷因您乳名而取的。”

柳妈妈闻言轻拍了英姿脸颊一下:“打嘴,怎么还口没遮拦的乱称呼,往后要称呼夫人了。”

英姿一吐舌头,道:“习惯了。”

“那也要改,叫伯爷听了去怕不喜呢。”柳妈妈望着云想容,笑着道:“夫人,伯爷说要伺候您先歇着不要等他。”

云想容摇头道:“我还是等他一会儿,他关心我,我也要尊重他。左右这会子也睡不着,英姿去预备醒酒汤,备着以防万一,你们都下去吧。”

二人笑着道是退下。

云想容这才起身四处打量。

卧房十分宽敞,分为内外两间,正门对着“卿园”院中,此时菱花格扇上贴着大红喜字,十分喜庆。正对房门的那面墙放置楠木条案,上头是红烛、果盘,条案右侧摆放一张金丝楠木的三围罗汉床。床上铺设弹墨双喜临门猩猩红的坐褥,还放着一床浅绿锦缎的被褥,想是丫头晚上在这里上夜。

罗汉床对面便是卧房内侧,碧纱菱花格扇内,双层落地圆光罩雕刻梅花,垂落双层正红霞光纱帐。

内室地上铺设富贵花开地毡,地当间摆设八仙桌并四个绣墩,进们左手侧为窗扇,同样贴着大红喜字,自左向右依次是金丝楠木状态,楠木斗柜橱,以及十分大的一张金丝楠木拔步床。风摆荷叶的折屏放置床尾,以供更衣所用,墙面上镶着落地的西洋美人镜。在往床后头的隔间去就是净室,净室十分宽敞,还开设了小门,想必是方便仆婢送热水所用。

云想容溜了一大圈,随后回了床边坐下,左看右看,发现除了外间丫鬟上夜睡的罗汉床,竟然没有第二个能睡人的地方。

她贝齿轻咬红唇,纤纤玉指绞着薄纱的衣襟,只觉得紧张。

她怕沈奕昀当真要求与她圆房。

若拒绝,怕伤害他。若不拒绝,自己又过不去这一关。原本想着新房里能有让他睡觉的地方,好歹不用同床共枕太尴尬,谁知这屋里根本就没预备。

她回头望着铺在大红床褥当中那方雪白的元怕,有些不知所措,紧张的手心也出汗了。

不免又开始想,沈奕昀这会子应当已经迎了刘嗪去郡主府了吧?也该拜堂,喝交杯酒了吧?是不是会在那边宴请宾客,最后回洞房去?

在郡主眼里,沈奕昀不过是尚郡主的仪宾,新婚夜老嬷嬷又不会拦着,郡主若要求与仪宾圆房,沈奕昀是不能拒绝的。

云想容叹息了一声。

或许让刘嗪为沈奕昀繁衍后嗣是好事。不至于让他膝下空虚,无后不孝。她对他的感情分辨不清,只知为了他可以不顾生死。但一想到那档子事,还是觉得浑身鸡皮颤栗,从心里害怕。她不能给他的,难道还能管着他不许去别人处寻找?何况刘嗪是明媒正娶的平妻。

再者说,即便她答应与之圆房,沈奕昀与刘嗪锦瑟和鸣也是符合道理的,她根本没有理由介怀。

云想容瞬间觉得泄气,螓首靠着金丝楠木床精致的镂空梅花雕刻,素手把玩着银钩上的红绡帐。

临窗放置的自鸣钟滴滴答答,已是子时。

云想容仍旧毫无睡意。沈奕昀应当已经在刘嗪哪里歇下了吧?

胡思乱想着,外头传来英姿的问候声:“爷,您回来了。”

“嗯。”

外间格扇推开,沈奕昀一身大红吉服,面色微红,凤眸璀璨的进了屋来。

云想容见了他,笑容便爬上眼角眉梢,迎上前去:“回来了。”到了近前,闻到他满身酒气,云想容道:“吃了不少酒吧?英姿,去端醒酒汤来。”

英姿笑着退下。

云想容便上前来替他更衣。

沈奕昀含笑望着玉手在自己身上忙碌的人,她轻纱寝衣下隐约透出的奶白色香肩和玉臂,酥|胸高耸,蜂腰曼妙、**玲珑,墨发鸦青衬着白玉面庞,纤浓羽睫颤动着,专注于他领口的扣子。

他笑着抬起手,自省解开衣扣,只穿了雪白的中衣和长裤,道:“你用晚膳了不曾?”

“用过了,你呢?”

“吃了一些,因着去晚了,被恬王府那些亲戚拉着死灌。六儿,我头疼。”语气撒娇。

云想容见他俊颜红扑扑的,凤眼晶莹剔透,一想今日他冒着被怪罪的危险先来迎娶她,心早已经软了,拉着他在绣墩坐下,站在他身后轻揉着他的太阳穴,道:“这样好些了吗?”

“你手凉凉的,很舒服。”沈奕昀舒适的眯着眼。

英姿这时端着醒酒汤进来,云想容端给沈奕昀,他一口饮尽后又吃茶漱口。英姿便识相的退后,为二人放下了霞光纱幔,关好了菱花碧纱格扇,预备去外间上夜。

沈奕昀这时道:“你回去睡吧,我不习惯屋里有人上夜。”

英姿虽是姑娘,许想到二人今晚要锦瑟和鸣,她不方便留下,红脸应是,急忙出去,将房门也掩好了。

屋里只剩下二人,空气就变得有些浓稠起来,云想容依旧揉着他的太阳穴。沈奕昀则是垂眸望着摇曳的烛火。

云想容心跳如擂鼓,紧张的开口:“那个,我…”

沈奕昀却笑着起身,道:“你去床上睡吧,我找个地方对付着就行。”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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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洞房(三)

随便找地儿对付?云想容环视一周,卧房除了床,哪里还有能睡人的地方?

沈奕昀已经到了床边,抱着一床被褥铺在拔步床下的如意脚踏上,“我就睡这里初来嫁到。”

“那怎么行,你堂堂探花郎,承平伯,怎么能睡脚踏?只有丫鬟婆子才睡脚踏。”云想容道:“还是你到床上,我睡这里。”

“你弱质女流,哪里能睡的了脚踏?虽说现在已是六月,可你体质差,地上风也凉,万一惹了风寒怎么办?你乖乖的睡床,我睡这里就好。”

沈奕昀说着,将她按坐在床上,随即两三下铺好被子,脱了软靴,大咧咧的躺了下来。

拔步床下的脚踏虽长,可不够宽,沈奕昀躺下后头顶着床头的雕花小柜,脚踩斗柜,只能直挺挺的躺着,翻个身都会落到地上。

他娶了她,答应她不立即圆房,且给她安稳的生活,已经对他足够的好。如今新婚夜还委屈他睡脚踏?这不是欺负人么。

云想容抿着唇,俯身拉他的衣襟:“沈四,你快起来。”

“六儿,我累了。”沈奕昀不起身,双手盘在胸前躺的笔直,半眯着凤眼道:“才刚去恬王家,被恬王好一顿骂。”

注意力被转移,云想容忙问:“他还是怪罪你了?”

“哪里能不怪。他还说让我不要迎郡主了。”

“那你…”

沈奕昀张开眼,笑容温和中透着顽皮,这样当真像个十六岁的少年,清越声音压低了道:“我就根他说‘既然王爷不许,时候也不早了,我就明日再来接好了’。他当时气的脸都绿了,本想让我赔罪。偏又不能让郡主搁在家里一夜,只好让我接走了。我把刘嗪送到郡主府,拜了天地,应酬了宾客几句就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一整日,我累死了,被闽王刁难,又被恬王刁难,现在背上都酸。”间接的告诉她,他并未跟刘嗪圆房。

这么累。哪里还能睡脚踏?

云想容弯腰拉着他双手:“快起来,不要睡这里,睡床上。”

她弯身下来。长发尽数垂落在玉颈两侧,薄纱寝衣遮不住雪玉肌肤,胸前丰满沟壑分明。沈奕昀看的身上燥热,道:“六儿,我还是睡这里。”

见云想容眉头紧锁。又道:“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帮我按按背解乏好了。”说着翻身趴下。

云想容心下百般愧疚。他们如今已是夫妻,他要求她履行妻子的义务本无可厚非,却因她当初的一个条件而信守承诺,连床都睡不得。

“你,你睡床上。只要不,不…”后面的话她尴尬的说不出,娇软声音也似在颤抖。

沈奕昀闻言静了片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可以吗?”

“嗯。”

云想容往里一边坐了坐,示意沈奕昀睡在里头。

沈奕昀轻巧的跳上了拔步床,见铺在褥子上的元帕,随手拔掉了云想容头上的一根金簪。她长发如瀑完全散开时,他已在手臂内侧扎了个口子。让鲜血滴在其上,又拉开床头的小抽屉,找出个瓷盒来,从里头挖出豆粒大小的乳白药膏,抹在了元帕如红梅绽放的鲜血之上。药膏被他的体温融化成乳白色的液体,与尚未干涸的血液混合在一处,慢慢变成了褐色。

云想容看的面红耳赤。

有了那药膏帮忙,那血渍变的十分逼真。

沈奕昀做的也是颇不自在,压低了声音解释道:“我虽没有女性长辈,可到底还是要有落红才好,你也好做人。”

“嗯。”云想容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沈奕昀却好似不在意,将元帕铺好后趴在床上,低柔的声音像是蛊惑:“六儿,你帮我踩踩背吧。”

“踩?”

“你那点小力气,帮我推拿也没什么作用,干脆还是踩着比较好,你先用一只脚试试看。”沈奕昀低声说着,手握住了拔步床的床柱趴正了身子。

云想容站起身,左脚撑着床,右脚试探的搁在他背上晃动。

沈奕昀低笑道:“你踩不伤我,使点力气。”

云想容便依言加重了力道,用脚的力量在他背部上下按摩。许是她用的力气大了点,拔步床晃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云想容问:“这样行吗?”

沈奕昀嘴角弯起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清越声音笑着道:“很好,很舒服。”

云想容莞尔,脚上动作继续。

在外头听墙根儿的卫二家的和柳妈妈都红了脸,虽听不清主子的对话,可那一声“舒服”还有隐约传来的暧昧声音让他们都明白主子成了好事,也不再继续多事,忙退下去了。

本以为会紧张的洞房花烛夜,竟是在给沈奕昀踩背踩的腿酸之下度过的,后来他们同床共枕,同盖一床薄被背对背睡下,云想容竟然一夜好梦,连手脚发冷的毛病都没犯,没有冷醒。

沈奕昀有练早功的习惯,清晨照常寅正睁开眼,却因为怀中躲着的温软身体而舍不得动弹。原本他们中间隔着一些距离,谁知睡着后她便自动挤到他身边蜷缩着。他半夜醒了一次,见她手脚冰凉,索性趁她熟睡将之拥在怀中。

此刻她螓首枕着他胳膊,玉臂搭在他腰部,一双小脚被他双腿夹着取暖,他的手臂也拥着她曼妙腰身,两人鼻尖之间只有寸许距离,他可看到她长睫微颤,檀口微启的无邪睡颜,抛开平日里淡雅温柔又果敢狠辣的面具,安详的如同个孩子。

软玉温香在怀,沈奕昀只觉得身上燥热,下|身诚实的有了反应。他有些懊恼,却也沉溺于她的温柔和柔软之中,心甘情愿的沉沦。

这样的清晨,他喜欢的女子睡在她怀中。一想到往后每日散衙回府都有她的陪伴,沈奕昀边觉得漫长的人生又有了希望和期盼。他会每天都怀着一颗感恩和盼望的心去度过。没有仇恨的占据,也没有被功利与利益磨灭了本性。为了她期盼的安稳,他无论如何也要努力。

沈奕昀凑到近前,落吻在她的额头。

云想容从梦中缓缓醒来,张开眼,正看到面前撑着手臂望着她的人,长发披散,俊彦含笑,凤眸波光潋滟,面色被透过红绡帐子照射进来的阳光布上一层淡红,显得格外温暖暧昧。

她先是怔愣,好似费了些时间才想起自己已经出阁。面前这美人是她的夫君。

她懵懂的可爱模样引得沈奕昀发笑,低沉清越的声音道了声:“早。”

“早。”云想容粉颊红润,察觉自己像一条蛇似的缠在沈奕昀身上,不自在的松了手脚。

沈奕昀噗嗤一笑,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生了薄薄胡茬的下巴蹭她的脸颊和脖颈:“六儿吃了一夜我的豆腐,如何也要让我吃回来才是。”

云想容被痒痒的嬉笑着闪躲,可如何也逃不过,沈奕昀又抓她的痒,她腋下和腰部最怕人碰,他手劲儿又恰到好处,引得她禁不住咯咯地笑,气喘吁吁的对他又推又踢,他却不放过她,胡茬故意去痒她的脖颈处,引得她浑身战粟,挣扎的力气都弱了。

两人笑闹一阵,已是气喘吁吁。沈奕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吻落在她脸颊,“六儿,你讨厌我吗?”

云想容摇头,笑意犹在。前世今生,她是第一次这样畅快的笑着起床,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尊重和关心,也能与想得到今后在伯爵府的生活,他不会给她任何委屈。她新的人生从这里开始,是极好的一个。

沈奕昀凤眸中像是点了两簇火焰,灼灼望着她:“那么你喜欢我吗?”

云想容被问的愣住,喜欢吗?

应该是喜欢的。她分辨不清,却觉得与他在一起十分开心。也愿意为他谋划愿意为他生死。这样,应当算是喜欢吧?

她郑重的点点头。

沈奕昀紧绷的神经一瞬放开,笑着吻她的唇角,略微放下自己的一些重量,让她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不等征求她的意见,灼烈的吻已落在她樱唇之上,他的吻技巧缺乏,舌笨拙的邀请她的,她的甘甜一如他想象中的没好,他不能自拔,手掌拖着她后脑将她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