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合适?”
“哪里都不合适!”
“没事,慢慢就合适了。”
“你心好大啊。”
孟子曰笑:“是吗?中午想吃什么?我请你。我们去吃百鲜游?排骨莊?你最喜欢吃了?”
苏安宁尽量柔和的道:“我中午有约了?”
孟子曰立即警觉:“谁?”那个警官!
冯山觉得老板真是够了?咱们走行不行,不走也没人像您这样追有夫之妇的呀!
冯山立即警觉自己的心态!
办公室门敲了两下,推开:“苏总,刚送来一幅画,阿木让您去一下。”
“马上来,抱歉我还有事。”苏安宁站起身:“走的时候帮我帮我关上。”
孟子曰看着她的背影走远然后立即看向冯山。
冯山顿时觉得乌云罩顶,硬着头皮道:“您……想留下?”在对方明显不欢迎您的时候。
“对!”
冯山顿时有种助纣为虐的感觉,苏女士还没有离婚呢:“苏……苏小姐好……好像不喜欢……欢您!”
孟子曰阴嗖嗖的看着他:“那很重要吗?”
那非常重要!冯山如坐针毡,忍着孟总突然给人的压迫感问:“庄……庄总知道您的存在吗?”
“知道。”
冯山松口气,那就好。
“我怎样以她不讨厌的方式跟着她?”
“不要说话。”
“什么意思?”
“就是只是跟着,比如您一会跟苏女士出去吃饭的时候,如果苏女士有约,您保持两个桌子的位置跟着她即可。”
“为什么?”
“给对方空间。即便是夫妻也彼此有彼此的私人空间,而且,跟着多了她慢慢会主动联系你。”可怜你天天辛苦。
孟子曰点头:“我现在呢。”
“到会客室等着,退出她私人空间。”
“好。”
庄严中午来接安宁,简单利索的短袖t恤,墨色墨镜,手指放在反向盘上,一直没有动。
苏安宁走过来礼貌的敲敲车窗:“就在楼下吃一点吧,我想我们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庄严说离婚协议书的内容进行了轻微改动,需要她重新签字。
庄严听到她的声音慢慢的转过头,近乡情怯的小心谨慎,三天了,生活里完全没有这个人,空荡荡的家,连工作也没有精神。
苏安宁莞尔。
独有眼睛里的疏离刺眼的灼目,庄严移开目光,拉动手刹,声音平缓:“上车吧。”
“楼下的菜也挺好吃。”苏安宁坚持。
你以前从来不吃,庄严看向她,我们之间难道连吃一顿饭也让你觉得如此不舒服?庄严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神色疲倦,想到墨镜下的神色,最终没有摘下来,安宁我爱你,想给彼此机会?你呢?
苏安宁直起身:“我在里面等你。”
庄严静了一会,起身下车跟进去。
苏安宁点了一份意大利面。
庄严仿佛陌生的看着她,这些食物她以前从来不吃,他的目光放在她的手腕上,手链从不离身的她,此刻手腕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贵重物品。
庄严骤然有些慌,急忙看向她的颈项?没有!连她最喜欢银海之恋也没有?那条细细的碎钻组成的链子和上面银灰色的珍珠,是她最喜欢的饰品,五年来除了更换项链的吊坠,她从来没有取下来过?
顺着项链,庄严立即注意到她的穿衣风格变了,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就是很不一样,更加……更加像以前的她,简单、没什么耀眼的亮点,平静,却异常的温暖。
庄严非常慌,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转变,以前不好吗?还是她觉得她给的抚养费太少,她穿不起了?为什么就不要了?那些东西都是她喜欢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了!
“您的意大利面。”
“谢谢。”
这样的路边小店里的快餐型意大利面她竟然会入口!
孟子曰推门进来,没有上前,找了距离她两个位置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她一样的面条。
苏安宁吃口面,诧异的看眼庄严:“你看什么?”然后扭头。
孟子曰低着头没有于她对视,天知道他忍的多辛苦。
苏安宁转过头,低下,认真吃面。
庄严神色莫名的看了孟子曰片刻,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拿开她面前的餐盘:“这里主营咖啡,意大利面味道不好,我们去吃你经常去的那家。”
苏安宁不动,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认真道:“这里就很好吃。”她一直知道,某些事她一直不接触,不是不喜欢,而是知道未来这些是属于她的主旋律,并不用着急。
095她以前喜欢陆镇海
095
庄严被她看得心脏一抽,心疼的无以复加,起身,不自觉的坐在她身边,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姿态很低的靠近她道:“安宁,别这样,你不喜欢吃这些的,何必要强迫自己吃。”
“我没有不喜欢。”安宁抽回手。
庄严急忙握住:“安宁,你别这样。”这样的她让他惊慌,好像已经无法回头一样:“我知道前几天是我态度不好,你生气应该的。”
苏安宁坚定的抽回手:“我想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一直不吝惜表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知道的。可你还是一次次触犯我的底线,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更何必放低姿态徒增大家的烦恼。
“安宁。”
“我想你当初那样做时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不是吗!还是你觉得那些都不是事。”
“安宁!”
“如果不是谈离婚协议书,我想我们以后没有必要见面。”苏安宁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冯山望着这一幕,惊讶的无以伦比,下意识的看向庄严,这位商业界无所不能的神话,缔造了电子空间半壁江山的男人,他竟然容忍一个女人在犯错的情况下用这样的神色对他?
怎么可能……
庄严深吸一口气:“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冯山心里第一次重视一个女人。在姘头坐在隔壁,老公坐在对面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坐的比谁都稳?这样的女人就是未来他要攻略的目标?
冯山并不觉得他的智商能和庄严、孟子曰两位巨头比肩,他能攻略的下?
庄严强硬的握住她的手。
苏安宁甩了两下,最终因为旁边的人多,作罢。
庄严握着她的手,熟悉的触感和香气,让他微微心定:“你是不是怨我了……”
“……”
“我没有想过跟你离婚,前段时间我表现的很过分是我被气糊涂了!是,是我有错在先!但在那种情况下,我也不可能是个圣人没有脾气!我现在道歉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
“你以为我只是在生气?”
“我们还有包汤,非要闹到离婚那一步,想想孩子……让你签了那样一份离婚协议,是我不对。”
“……”苏安宁看着窗外不说话。
庄严声音疲惫:“你走了以后,我想了很多……一直以来……是我没有注意你的感受,让你对这个家、对我,感到疲惫,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但包汤没有错,他那么依赖我们,他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他……”
“你不用拿逸阳来压我,七年前如果不是包汤,我们不会有后面的婚姻,因为他的存在我原谅了一次,但仅此一次,我怕多了他会不高兴成为我的负担。”
庄严皱着眉压低声音:“安宁!”
苏安宁看眼已经糊了的意大利面:“对不起,说话有点直。”
庄严深吸一口气,恢复平日的冷静自持,声音严肃:“今天回去吧。”
“我以为我们说的很清楚。”
庄严静了一下,看着她:“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苏安宁平静的回视:“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平静的、激烈的、甚至让我们彼此都难堪的方式跟你闹过,后来我以为我们都不需要机会了。”
“不是的安宁。”庄严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里有愧疚有惯有的自持:“我没有……想到……”你都知道,如果我知道:“总之我不想没有你……”
“谢谢,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你,但当已经没有的时候我们只能接受,我相信你也会慢慢接受。”
庄严急忙道:“我已经知道错了。”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你如此郑重的跟我说这句话,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显得自己也变的可欺。”
“不会,一定不会有第三次,安宁——”
“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我第三次的机会,不想承认自己三次后遇人不淑,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天真!我们现在分开,没什么不好,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你心里的我也不是不值得爱,非要闹到我年龄大了,失了这份心态,歇斯底里不依不饶,耗尽我所有在你心里的美好的回忆,那对我来说公平吗?”
“安宁——”
“我可以跟你争财产。只要你想让我们彼此闹到那一步,像第一次一样我泼妇般的指责和打砸,恨不得把心里的怨气加注你母亲和妹妹身上,让彼此的关系僵硬到极点,让你的母亲为了你说尽好话,你若觉得那样才可以放手,我可以不顾形象灭了最后一点情分。”
“安宁!你不会的。”
“所以,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这样是因为我好欺负?那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有那样的误会。”
“安宁——”
“所以我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
“我们不吵架行不行。”
“行,新的离婚方案我看看。”
庄严觉得可笑,她死不妥协的性子,决定了就不回头的个性,平和的给你面子却不给你机会。她一直这样,委婉的讨厌一个人,平和的看待陌生人,认真的抵触该抵触的,刻板的让你喜欢有些时候也让你无力。
庄严放开她的手,眼里的愧疚收了三分:“如果我坚持不离婚呢?”
“分居两年后,我会向法院申请离婚。”
庄严讽刺道:“不搜集些我的证据强制离婚?那不是更快!”他又看到了十年前的她,向他竖起坚固的堡垒。
安宁垂下头不说话。
庄严知道为什么!她不是激烈的人,就算她很讨厌一个人,也不会出口恶言,更何况是他,庄严不自觉的伸出手扶着她的背。
安宁躲了一下,可所在空间太窄,便一动不动。
他怎么会愿意放手:“我们年纪不小了,别闹了好吗?包汤这两天睡的不好,晚上经常做恶梦,好几次半夜醒了,抱着被子睡在我旁边;饭量也很少,老师打电话说他上课不集中,安宁,你不希望他这样的是不是?”
苏安宁冷笑:“我当然不愿意,可你都不在意,你为什么要求我在意。
你知不知道我七年前最恐慌的是什么?是你让我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你让我看到我到底多么爱你,为了爱你我到底变成了一个怎么样愚蠢至极的女人!
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是我可以豁出一切、出卖一切去爱的人,我可以不管我的父母可以不顾我的孩子,只要我的世界有你就足够了。
所以,那个女人走了,我跑上楼,我以为我会抱着包汤哭的撕心裂肺,结果不然,我竟然发现因为你带给我的恨,恨那个床上不到一岁的孩子!他身上流着你的血!他是你的!
我竟然因为你出轨恨你的同时恨我的孩子,我算什么!我有资格当一个母亲吗?难道他只是我生给你博宠的工具?他只是我因为爱你才愿意爱一点他的附加品,他只是一个在我眼中能让你多回家看我一眼的虚荣心?他再也不是我为深爱的人生下的孩子,他再也不是我的骄傲。
我竟然是一个这样的妈妈!你能想象我竟然是一个爱你爱到病态的女人吗,那样的我,我父母知道他们伤心吗?我有什么资格让他叫我妈妈!你说我有什么资格!
我厌恶了他长达两个月,我反感他哭,觉的他跟他父亲一样讨厌;我不喜欢他笑,你害的我那么痛苦他为什么要笑!
我那段时间特别害怕,害怕我不高兴了把他关在房间里不去看他!我怕的不行,我走到那里都抱着他!我不断的亲吻他,接触他、了解他。你却用他来要挟那个时候的我。
我想生养了他的我都可以不爱他,更何况没有生他的你,如果没有我,他将来怎么办?爸爸不爱他,妈妈也不爱他,我怎么可以让我带到世界上的生命如此可悲。
我竟然是一个因为包汤是你的孩子,才会爱包汤的人,你敢让这样的我再爱你一次我也不敢!
我知道你不会因为包汤,因为我停下你猎艳的步伐,所以你永远永远不要用他来威胁我!我也从不认为我的孩子会让你愧疚,会让你停留!”
庄严慌了:“不是,我爱包汤,因为她是你的儿子我爱他!”
苏安宁冰冷的开口道:“你若是不爱他,也不配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我现在爱他,不是因为你,不是因为爱情,不是因为任何人,所以你不用拿逸阳来要挟我,我爱他不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他是我的儿子,我只是爱他,他可以伤我,甚至因此颓废,我都会一直守着他,不管他变成任何样子,不管他以后是让我骄傲还是蒙羞。”
“安宁不要这样,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珍惜,我们再爱一次行不行,你还像以前那样爱我,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不会,安宁——”
苏安宁沉默。
“我可以改,这次真的可以。”
“时间差不多了,如果你没有带资料我先走了。”苏安宁起身。
庄严拉着她把她按回去;“不要,安宁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我们是夫妻,你曾经那么爱我,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你也一样爱我,还不是说找别人就找别人。”
“你打我!你怎么我都行,你还是以前的安宁好不好,好不好!”
“不要在外面做的这么难堪!”
冯山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姿态看到的到,庄严是在低三下四的求她回头吗!求一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
冯山不自觉的看向孟子曰。
孟子曰的位置看不到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他望着窗外发呆。
冯山却觉得他一定在透过玻璃的反光,看那两位坐在一起的男女,莫名的他就是那样觉得。
这是怎样一段关系,让孟总如此坚持,她又是怎样的人。
庄严靠在安宁身上,心里非常难受,为以前的对不起,为没有安慰那个时候那个惊恐的她,为她那一刻没有一个人可依赖,为自己错过了可能再也无法挽回的安宁,为那样爱他的她,他得到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庄严抚摸着她的肚子,第一次因为ta是她的孩子神情温柔,她是怎样爱着他的孩子的,他甚至知道如果他再没有认识她之前有个前妻的孩子,她也一定会因为他而爱那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几个月了?”
“三个。”
三个月:“都这么大了?逸阳一直想要个妹妹。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安宁,我怎么有点不恨这个孩子了?安宁,我独一无二的安宁,谢谢你当初没有抛弃包汤,谢谢你为我做的所有一切,谢谢你为我生下他。
“所以不要让彼此难做,也看在我们认知了这么多年的份上,给我和孩子一条好走的路。”
“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像对待包汤一样对ta,ta也是我的孩子不是吗。”
苏安宁闻言冷静的看看时间:“我真的很忙,你若是没事,我该走了。”因为愧疚产生的怜悯能维持多久。
庄严看着她,神色不似刚才冷硬,软和包容:“就那么想跟我离婚?”
“只是时候到了,或者,你的理解是对的,我想离婚。”
“觉得我能找到更好的?”
“不是,感觉你需要适合你的婚姻。”
有什么比这句更伤人的,庄严讽刺的开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肯为我着想。”
“……”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当初就不该嫁给我?”
“不会,能嫁给你我很幸福。”
“我却没有让你永远幸福,所以你句句要往我心上戳。”、
“事实而已。”
“谢谢,真的!至少证明我还有好的一方面,我们都有缺点,我的多一点,安宁,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生活不就是互相磨合的过程,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我发誓。”
苏安宁认真的看着他:“有些事可以反复磨合,有些不可以。”
庄严立即道:“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我们重新开始,我现在就写遗书!我的一切都是包汤的!”
“先生,只要你不去世,遗书是可以反复修改的!还有,庄逸阳就是庄逸阳,有没有你给的附加价值他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