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庄贤儿,你是不是有自己的计划?希望不会冒昧的说了不该说的,如果是逼不得已必须牺牲她,可以让…”

“你觉得不觉得夜衡政是想跟我争?!是,他那人感情空白,这一点我也不知道的所谓优点我确实没有,但同样,他这人偏执,说句你没想过的话,到最后也许他自己都分不清爱不爱了,还是会粘着你!”元谨恂说完,认真的看向林逸衣,一副课堂上专家学者的姿态。

林逸衣深吸一口气,对着元谨恂的眼睛正色的道:“对!他不爱我了,我也爱他,我就是爱他!自己有病,不爱他就不能活了!这个答案满意吗!”

元谨恂瞬间撇开头,喝茶,懒得理那个女人!

林逸衣见状同样喝口茶,平稳自己想抽他的冲动:“别闹了行吗?什么爱不爱的,彼此生活在一起合适开心,跟你那个,真的跟你个人没有关系,你很好,好的不得了,就是背景不合适。别成天想一些有没有的了,你爱你的皇位,跟我爱的现在是一样的,明白吗?”

都是一种追求,谁也没有资格说这种执着不是爱,又不能完全说爱。

元谨恂放下茶杯,同样看向林逸衣:“那不好意思,我心里不痛快,你明白吗?”

“明白。”

两人同时沉默了,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怪怪的。

元谨恂站起来。

林逸衣瞬间看过去,目光微抬:谈不妥?要走吗?

元谨恂走下去,站在林逸衣面前,简单的把她面前的小地桌踢飞,目光不善的盯着她:“抱你一下!”说完,不等林逸衣有任何反应,手臂快速把她捞起,强硬的把林逸衣固定在怀里。

林逸衣下意识的挣扎着:“元谨恂!元谨恂!——你疯了!春香!春香!——”

元谨恂一只手臂用力的固定着他,一只手温和的扶着她的背:“别喊了,她不会进来,我也没想做什么!但你再喊下去就难说了,抱抱而已!别动!真的…只是抱抱…”

林逸衣感受到他的隐忍,紧握的手渐渐松开,但,事情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你做什么不做什么的事——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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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的踏夏之旅,明天就要拉开序幕了…

看我小眼神

☆、135

元谨恂察觉到怀里人的柔顺,手臂勒的更紧了,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也不确定想什么的元谨恂嘴里出来:“你也爱我吧…我不说你水性杨花了…不说你朝三暮四了…你要不愿意他知道,我可以不说,不每天刺激他找他不自在…”

元谨恂把脸埋在她千篇一律的头发里,淡淡的清香,散发着主人惯有的柔和淡漠:“我们说过的…还可以一起…不是吗…”

元谨恂的呼吸吐在林逸衣耳间、发尾,温热的气浪灼烧着两个人的温度:“逸衣…”元谨恂滚烫的唇落在林逸衣外面的肌肤上。

瞬间烫疼了林逸衣的神经,与夜衡政在一起时不同,她或许能接受元谨恂的拥抱但却不喜欢以现在的身份再有任何深一步的交流:“衡政!你怎么来了!”

元谨恂瞬间把她按在胸口:“别耍小聪明,你那个位置根本看不到门口。”但元谨恂的动作却收敛不少,苦笑的抱着她,低沉的苦笑:“我到底不慎时做错了什么…”

林逸衣沉默着,一根一根的数着壁画上松树的‘叶子’。

元谨恂安静的抱着她,依然他所说没有再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只是沉默的,包含着太多难以诉说的情绪,不甘心的沉默,却最终只能沉默。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林逸衣‘一片一片’的数着,觉得落了哪里有重头继续数,数了六遍后不确定的统计是六百六十六吗?

头上不其然传来与他身份不相符的低沉声响:“逸衣,其实更多的时候我只是想这样抱抱你,不是让你跟我做什么,但又能比普通朋友近一些,可以被依赖,可以交心,可以拥抱…”

是六百六十六,人不都讲究吉祥数字。

“逸衣,我以后可以经常抱抱你吗?”

林逸衣移开目光探口气:“将心比心的想想夜衡政…”

元谨恂无奈的疲倦的笑了,哈哈!或许,或许没有夜衡政——或许再给他们点时间,或许什么都不一样!可该死的为什么现在这样!

不是他想不开!相反!他想的很开!但,有些事是不一样的:“我现在谁都不想想!你记住,下面我说的话,只是最多会拥抱你,如果你不想回答,就不要开口,不要不言讽刺我、刺激我。

我虽然理智尚在,但我也是人,我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没了妻子!你不觉得很讽刺吗?所以你就当同情我了。

记住,不想理我可以,不能刺激我!不能的,否则我会心里不平衡,长期不平衡的皇上,心境就会偏激,偏激的我回想杀了你们的儿子,再杀了我的儿子!乖!记住了吗?”

元谨恂幽深晦暗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林逸衣,看到林逸衣眼里一闪而过的惶恐和不信,元谨恂伸出手拍拍林逸衣的脸颊:“听话!点头,我就当你答应了,乖!你必须答应我!”

“好,这才乖。”

元谨恂拥着林逸衣同坐在他位置,一反刚才的不痛快,心情平静很多:“喝一杯如何?”

没救了!

元谨恂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喝完,好似眼前的女人还是他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是他的女人,声音说出的宠溺温柔:“皱眉?不好喝?我觉得还行啊。”说着就着林逸衣的手,喝了一口,品了品后道:“好像茶叶放多了。”

说着接过林逸衣手里的杯子,重新温煮。

林逸衣站起来。

元谨恂温顺依旧:“去哪里。”

林逸衣使劲拽了两下门,没有拉开!元谨恂你就闹吧!林逸衣踢了门子一脚,反身坐会原来的位置。

元谨恂当没看见她发火,自导自演自己高兴:“外面天冷,在家里待着吧,尝尝看味道好多了。”元谨恂举着杯子示意她过去接。

林逸衣当没看见。

元谨恂好言好语的哄道:“别闹了,听话,过来。”仿佛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妻子。

林逸衣闻言突然觉得瘆的慌,她突然觉得说话的人根本不在意她的回答,不会管她做了什么,他只是非常想这么多这么做!

林逸衣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觉得元谨恂不正常,这——什么跟什么嘛!比红颜知己深一步,比妻子浅一步!也太诡异了!

元谨恂无奈的站起来:“行,你不过来我过去!”

林逸衣赶紧起身,来到窗前,不抱希望的猛然一拉,嘭!窗户竟然开着!林逸衣有些傻眼,开的!

元谨恂站在原位,闲适温柔的看着她,跳啊!三楼呢!

林逸衣趴在窗前往往房间距离地面的高度,再看看不远处品着茶看戏的元谨恂,突然间林逸衣觉得自己怎么可怜:“咱别闹了行吗!我对不住你!我后悔了!我怎么能放着皇后不当呢!我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能甩了英明神武的你,看上我们家那只。”

元谨恂神态悠闲的放下还剩半杯的茶品,想了想,点点头转身:“这段说的不错,我当真心话听了。”元谨恂坐会原位:“行了,别再窗口站着了,你不冷,我冷。”

知道冷还吓人!林逸衣关上窗户,坐回原位。

元谨恂沉默了一会,但不等林逸衣喝完茶,突然伸伸腿道:“过来,有些疼帮我揉揉。”

“我还手疼呢!”不去!春香不知道怎么样了?

元谨恂起身,颇为无奈宠溺的道:“行,我给你捏捏。”

“不疼了,你…坐着吧。”

元谨恂脚步未停,走到她身边,强硬霸气的坐在他踢回来的矮桌上,目光灼灼的望着林逸衣:“我只捡自己想听的听。”说着拉过她的手,手指温柔的按压在她拇指上方的学位上:“现在起你可以闭嘴了,我想安静一会。”

“…”

元谨恂用食指温柔的把她垂下的头抬到方便欣赏的角度,继续认真的按压需要长期坚持才有效果的穴位。

累,继续向下。

元谨恂温柔的拉回来。

林逸衣坚持不了两分钟,突然垂下。

元谨恂弹弹她的脑门,宠溺的重新‘抬’回来,不等‘颜色’重新掉下去,快速道:“庄姑娘的事,庄少监想要什么结果?”

林逸衣脑袋不动了:“不是你想怎么样吗?”

元谨恂撇她一眼:“哪有那么多阴谋,我最近忙没功夫问后面怎么了,庄少监怎么想的?”

林逸衣猛然抽了下手,没成功:“估计是想他妹妹出来。”

元谨恂讽刺的一笑:“他当宫里是什么地方?今天我特设了他妹妹,明天是不是就该看在其他大臣的面子上特设了他们家的姑娘!以后还要看在民众疾苦的份上,放了他们的亲属回去耕种?什么都有一个底线,不能越界明白吗?”

林逸衣真无语了,规律认知、和昏君思想是哪个历史教授灌输的,元谨恂的脑子比电脑都清醒:“你已经有安排了?”

元谨恂立即警觉:“谁说的?”

林逸衣就事论事:“这还用说,您爱民如子,对自己的属下更是宽厚仁德,还能让庄大人的妹妹受了委屈,你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定能处理的比谁都妥当。”

元谨恂淡淡的笑了,笑容中三分戏谑,六分无奈,一分平静:“喝茶吧。”

元谨恂认真的伺候着手里的手,沉默的不在开口。

林逸衣觉得过了很久,久的她可以再数六遍松叶时,元谨恂放开林逸衣的手,突然冷漠道:“走吧!快点!”

林逸衣什么都没问,起身就往外走。

元谨恂看着她慌忙逃走,连屏风上的外衣都没有拿,不禁摇头失笑,拍着胸口自言自语道:“还是会疼啊…”

林逸衣逃回府里,关上所有的人,猛灌了两口凉茶才平稳了心里的忐忑,立即叫来春思心虚的问:“相爷呢?回来过吗?”

“回夫人,相爷一早带着少爷小姐们去相府了,夫人不是知道吗?”

“顶嘴,我当然知道,我是问你相爷回来过吗?或者派人来问我有没有回来?”

春思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夫人,怎么了吗?”

“没事,该干嘛该干嘛去。”林逸衣疲倦的瘫坐在椅子上,心跳的现在都不正常,这算什么事啊!

春思挥手,让不相干的人下去,然后看眼一旁的春香,再看看夫人:“怎么了?皇上还强要了夫人不成。”

林逸衣闻言险些被春思吓出心脏病来:“我的祖宗!你管住你那张嘴吧!”

春思不好意思的拍拍自己的嘴:“本来吗?看您的表情,好像做贼心虚一样,其实就算夫人喜欢了皇上,奴婢也能理解吗。”说着梦幻的道:“毕竟皇上除了个别的缺点,还是这个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好…”

林逸衣赶紧让她出去休息:“备车去,稍后我们去夜府。”

哼!什么都不说,晚上她问春香:“是,夫人。”

林逸衣看向春香:“你去通知庄大人的人,庄小姐没事了让他不用担心。”头疼:“等等,顺便让人打盆水来。”

“是。”

夜衡政逗弄着小趣儿,不让她够老奶奶头上的簪子,见到逸衣进来,笑了一下,握住趣儿的小手:“不行,不行,吃午饭了吗?”

夜老夫人开心的笑着,这些个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逸衣丫头来啦,你瞅瞅这趣儿,太逗人了,呵呵呵,又抢奶奶簪子不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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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忍心。

但是…

【亲爱的,你们昨天的预感是对的。】

☆、136

林逸衣摸摸儿子们的头:“吃过了,趣儿,有没有惹奶奶生气吧?”

“我们趣儿乖着呢。既然来了今晚就在这歇了吧,小陈吩咐下去给少爷夫人整理房间。”

夜衡政把孩子给了奶奶走过来抱儿子:“谈的还顺利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好。”

林逸衣看他一眼:“你说呢?上门找人家处理人家的家世,肯见就该偷笑了。”

夜衡政拦住她的肩,仿佛有许多话要说,最后缺没有明言:“他给你气受了。”

林逸衣拍拍他的手:“没有,毕竟他的家事,事后还是咱们领人情,老大老二是不是玩睡觉了?”

“娘抱抱。”

老二不会说话,小手扒着娘亲的裙脚蹭着:“啊!當!”

“行,也抱你。”林逸衣回头:“我先带他们去休息。”

夜衡政目送林逸衣带着孩子离开后,突然道:“奶奶,你带着趣儿玩,我有事出去一下。”

“你去哪啊!这孩子跑这么快!趣儿,奶奶跟你玩哦。”

若大的藏书阁内,元谨询穿着一身淡金休闲袍站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前,六米高的厚重紫檀木书架,让穿梭其中的人显的渺小无比。

元谨询登上高架台爬到二楼的位置,翻找着需要的书籍,数十位小太监在庞大的书海中快速穿过,第一时间找出皇上罗列的书籍。

元谨询把书放入身后的书筐里,探身继续找:“夜衡政,你打算在下面站多久?”

夜衡政翻着一本装订古朴的书,明褐色的锦袍与林逸衣的上午的装扮相得益彰,简约大气的风格与好兄弟元谨询相差无二,只是一个偏重沉稳一个偏重锐利。

元谨询冷笑,毫无心里压力:“你们两个倒是有意思轮着看朕,朕可不寂寞。”

夜衡政也说不上为什么所说他对那件事完全不自卑不可能,很多时候他自己也会觉得人是他自己抢过来的,孩子不对方少一个,他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他一睁开眼又是一个人。

元谨询从高台上下来,路过夜衡政时拍拍他的肩膀:“你呀!唯一的优点就是能忍,继续保持。”

夜衡政突然回头:“你对她说什么了!”

元谨询无所谓的回头:“她跟你说什么了?”

“元谨询我以前真不知道你…但现在你要明白跟她在一起的人是我,你们以后最好发乎情,止乎礼!”

元谨询嘭的一声把一叠书咂书台上,周围顿时跪了一群看的见的,看不见的太监宫女:“夜衡政你最好明白你在谁的地方指责谁!没要求她一辈子躲在家里不出来,就别怪别人多看两眼!这不就是你以前教我的吗?!”

夜衡政闻言隐隐皱眉,元谨询翻旧帐他确实无力反驳。

元谨询见状古怪的一笑,真是荒谬,站在光明正大的位置都竟然会看不到自己的优势?不过也好,朕整不过林逸衣,但还能让你尝尝我曾经的滋味:“没话说了!你放心孩子我照样看,有空也照样去,心里不痛快了,你们就分开,天下女人何其多不是吗?”

元谨询说完拿了书单转过高木向二楼走去。

夜衡政突然开口:“元谨询!”

了,你说是吗。元谨询先一步转头:“想起来了,她现在不如以前抱着舒服了你说是吗。”说完元谨询眉毛一条潇洒的转头继续上楼!暗下里,元谨询紧紧的握着右手,青筋暴露!夜衡政你和她在入凡苟且时想过我的感受吗!

夜衡政返身就走,藏书阁的大门哐的一声镇傻了跪着的人。

元谨询抬脚就把二楼的书踹了下去:“滚!都给朕滚出去!”还怕他不够丢人竟然来问!还是故意来看他的笑话!

元谨询目光幽冷的盯着一个点:“阿白!”

刚走到门口的白公公快速转身:“奴才在!”

元谨询面色难看的道:“你亲自盯着!王云雪用在庄贤儿身上的招式都给朕在她身上用一遍!”

“是!”白公公有又有些犹豫的转头,打在庄姑娘身上的二十大板还打吗?但观皇上的状态他还是别问了。

皇后娘娘亲自过问,皇上应许。白公公亲自接的人,如今就住在亲和殿上书房一等大宫女的红瓦亮房内,吃穿用度虽然还未超标,但明眼人一看就会敬畏三分。

有御用太医亲自看诊,手上脚上的冻伤被处理的完美无暇。两三个宫女十二个时辰贴身伺候,指示庄贤儿不断从事重力劳动的净垢司三位大公公被处置。

一时间整座皇宫因为这不同寻常的事噤若寒蝉。

醒来的庄贤儿明显感觉身边不一样了,每个人都对她小心翼翼的,前些天她半夜也要冒着风雪用冷水洗衣服,洗不完就没有东西吃,净垢司所有脏活累累活都是她做,半个月来从来没有吃饱过。

现在眼前的一切让她害怕,胆怯,深知宫中一二的她,莫名的心里发寒。

“白公公。”

“白公公。”

庄贤儿急忙起身。

阿白快速上前,让姑娘躺下,孩子气的脸上是与之相差甚远的慈眉善目:“姑娘快躺下,万万使不得,这些天来让姑娘受委屈了,都是我监管不力还望姑娘别抱怨奴才。

皇上和奴才也是刚知道这事,皇上听说后心中震惊,立即让奴才带姑娘出来,把那个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处理了!还望姑娘好好养伤,别为了那些狗奴才气坏了身子。”

庄贤儿吓的急忙摇头,不顾白公公劝阻跪在了床上:“白公公言重,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惹了主子们生气,奴婢担当不起,白公公千万别折煞奴婢了。”

白公公微微点点头,应该是个懂事的:“行了,姑娘也别谦虚了,这件事是姑娘受了委屈,姑娘就在这里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跟身边的宫女说一声,回头等身体养好了,精心伺候主子报答就是。”

“这——奴婢——”

“不必如此,姑娘当得起的,杂家还忙着,姑娘好好养伤。都给我好好伺候着!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