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了!”
“嗯,下次你要打人,也要占理,多问别人几次是不是要欺负你,确定了就下手,那时候你还手得再重,只要占着理,别人就奈你不何,也会让旁人觉得他们罪有应得。”张小碗抱着小老虎,慢慢跟他说着一些这世间怎么变都不会变得太厉害的道理。
小老虎一路都笑嘻嘻地听着她说话,等到张小碗进了屋把他放下,他就又趴到了张小碗的背上,让张小碗背着他进了灶房做饭。
“娘,回头我们多去买点油吧。”小老虎边看着张小碗淘米,边给他娘支招。
张小碗“嗯”了一声。
小老虎乐哈哈地偏着头又想了想,又说,“那个扶梯也要买着回来。”
“好。”
“还要给我多买几支箭…”
“娘,我还要吃糖,你弄些麦子帮我熬点吧,不知这地方有没有得麦子买?”小老虎想了想,不知道这北边有没有麦子这等稀罕物什买。
张小碗听了笑,“有的,这边有的是,麦子这边有得是,回头我们还要去买些来自己种。”
“娘…”小老虎这时这声叫得似若有所思。
“嗯?”
“咱们的银钱不够用了吧?”
“嗯,够着呢,还有许多,可以买很多东西。”张小碗转过头,亲了亲趴在她肩头的小老虎笑着说道。
小老虎这才放心地嘘了口气,但还是没忘向他娘表衷心,“待我有了本事后,我会挣很多很多银钱给你。”
张小碗笑着点头,“晓得了,现眼下你快快学好本事,待本事学好了,娘就许你出去挣很多很多银钱给娘,可好?”
小老虎又重重地“嗯”了一声,还在他娘亲的脸上亲亲地香了一口,表示他听话得很。
逗得张小碗眼里都是止不住的笑,回头看着小老虎的眼里都盈满了笑意。
京城,汪家书房。
汪观琪得了汪家大郎的信,打开速速阅览后,知晓他家大郎和他的三个弟弟眼下在边疆都好,他这才长舒了口气。
他坐着沉思了一会,对身跟站着的汪大栓说,“刘守备那可有人来请?”
汪大栓弯了弯腰,朝他摇了摇头,“未曾。”
汪观琪闻言眉头一皱,又思量了半晌,这才长叹了口气,“真是孽畜,却只得留他。”
尽管这十余年因边疆战事不断,国家四处灾害连连,朝上人才不济,碍于情势,今上夺情,令文官丁忧只得一年,武官百日却是未变的,如今他百日丧假未过,不能请令奔赴边疆与大郎他们一起上战场,加之尽管大郎他们身赴将令不得回来丁忧,他为父之人这百日守孝更是必须守之,寸步离不得这京城啊。
如今刘二郎随着忠王爷这一去,这一战要是胜之,且回来之后,他现身上的正五品的位置怕是越过他现眼下中郎将的位置了。
这兄弟亲家啊,自那年进入王爷的铁虎营后,这地位眼看步步高升,这运气好到让人为之侧目。
就算日后大郎立了大功回来,赐了将位,日后怕也是少不了他这娘家舅父的助力,如今看来,这张氏母子,还是只得护着,免得他日与刘家兄弟生了缝隙,两家拧不成一股力。
思及此,汪观琪站起了身,走去了后院。
他得细细与那妇人说道一翻,免得让妇人之手,把两家的关系搅得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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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就没有什么可疑人士路过,或者再有人找上门来了。
小老虎对此有些失望,因为家中新买了油,他娘也答应他如果还有人来欺负他们,可以让他拿着柴火棍子出去打人。
可惜,那些可恶的人都不来了,小老虎为此还小小地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许是这些人怕了他小老虎的娘,他不禁又为此感到有些骄傲起来。
不管如何,过了几天后,张小碗见没人再上门找茬了,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她还是没有放下警戒,她自己的箭头和小老虎的箭头她都多打了二十支,以备需要时之用。
没有什么人上门来找麻烦后,提心吊胆也少了些许,但对张小碗来说,这日子也没轻松很多。
手头的银钱一天天从手里花走,她抠着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花,但手头也所剩不多了。
而小老虎在长大,用的笔墨,还有吃穿,这些她都不想省他的。
田现在不能种,土里要是种上些菜,种好了倒是可以挑出去卖一些,但也挣不了多少,顶多是贴补点家用,买点盐油等等。
而且,她现在摸不准汪家还会干出什么事来,出外抛头露面的事也不能做,现眼下琢磨一下,也没什么路可走。
寻思着这些事情的张小碗心里轻松不起来,但表面上还是淡定地与小老虎过着娘俩的日子,教小老虎习字,也教小老虎怎么用巧劲和人应对,更多的时候,娘俩挑起扁担和锄头去后面的土里挖土种菜。
现在是十月了,这大凤朝北方的天气比他们以前的南方要凉得快一些,气候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张小碗去卖种子的店家小老虎帮着问了问,现眼下是当地人种一种他们本地秋冬可以种的冬萝卜的时候,她就买上了一些种子,她还带着小老虎去一个卖面条的大爷处,给小老虎要了碗面条,借此让小老虎问了大爷这当地种冬萝卜的注意事项。
田里地里的活是辛苦活,小老虎以前跟张小碗干的时候是图个乐趣,现下是帮着张小碗真一天都要干活了,但他也不喊苦不喊累,只是一到晚上吃完饭,练字的时候眼皮子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有时写着字写着字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张小碗在外头就着点柴火的光把活计一干完,进屋有时就会看到儿子就这么站着趴在桌子上打着小鼾在睡,脸上还沾着墨汁。
偶尔,她心疼得厉害了,眼睛也泛酸,但很多时候也就是走过去把小老虎抱起来放到床上,给他洗脸洗脚,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第二天早上一起,小老虎还要把她布好的功课先补着做完,这才会吃张小碗弄好的朝食。
张小碗有天实在忍不住了,夜了什么活都不干,硬让他去睡,可她打也好,说也好,小老虎就是板着张小脸不去,非得要练字背功课。
张小碗用眼泪威胁他,他也难受,跟着她一起掉眼泪,但还是非不先睡,急了,对着张小碗就吼,“我现在就在学本事,你不要挡着我学本事。”
急得狠了,在房子里抱着头啊啊啊啊地大叫,一脸痛苦。
把张小碗吓得心惊不已,不敢再勉强他,只能又买来一个油灯,把灯挑得亮亮的,让他眼睛看得更清一点,而她进门也进得勤一点,好能及时看到他在没忍住睡着后把他抱到床上去,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
等到地里的种子都种下去了,就没那么多事干了,张小碗也改了他们的作息,让小老虎早晚蹲马步打桩各半时辰,上午和下午就习字练书。
张小碗想了想,这天带小老虎出去给他买纸时,把没送出去的那几套衣服和几双鞋找了个裁缝铺卖了,那老板见那布料很不错,手工也不错,给张小碗算了算,给了她一共四两银。
因着男女之别,在外,张小碗一直都是让小老虎说话,轻易不开口,小老虎听得有四两银,也并不欣喜,只是回头看他娘,看到张小碗点了头,这才小大人似的大模大样用官话对那老板说,“银子给得不错,谢大老板了。”
说着又把头凑过去,小声地跟这大老板商量,“这位大老板,我家穷,我要念书,我娘要挣很多银钱才供得起我买纸买墨,大老板,你看我娘线活不错的话,咱能多做点活计到您这卖吗?”
这大老板听得他毫不怯生的口气,一口官话说得再顺溜不过,再看着他那金童般俊气又神气的脸,这头竟不由自主地点了,但还是说,“怕是得不了几个钱,苦得很呐。”
“我知,”小老虎说到这脸也黯淡了,“只得怪我无用,这才刚过五岁,我娘说我习的字还不多,不懂多少学问,不能去考试当官误人子弟,说来我要是能干,岂能让她受苦。”
这裁缝店听到他这般黯然神伤的口气,真是被他逗得笑了出来,这么机灵聪慧的孩子倒是少见,想来日后怕还真会有一翻作为,如此他便道,“我这里有些活汁倒是你娘可以做的,你且叫她上前来,我让我娘子一一说与她。”
如此,张小碗在这裁缝店讨了活汁干,帮着做衣裳。
衣裳打样绣花样样她都来得,店家本是许给她一件衣服三个铜板,但看她活好,做的事又多,一件衣常基本不用他们搭手她就能给他们做全,于是又加了她二个铜板的钱,如此,张小碗要是手快的话,晚上再多干点时辰,两天下来也能挣到五个铜板,这可以让她每天都有钱买上一些肉给小老虎吃了,总算不用坐吃山空。
但这活汁也不是天天都有,有时也会歇上个那么三四天没得活干,但眼下这份活是张小碗所能找到的能挣钱的活了,她还是挺在乎的。
因着张小碗想着她不能常出门,很多事都交予小老虎去办,可那有店铺的集场处,也就是小苗镇离她家远得很,这一路上她不放心小老虎,虽然有狗子一路跟着帮着她还是不放心,只得又告诉了小老虎一些防人的事情,希望他不要在路上出事。
这天张小碗让他早上把做好的衣服送到那店家处,取了钱再给自己买三个铜板,也就是半斤的肉回来吃,哪想,这天上午回来,一进门小老虎就把五个铜板都给了张小碗,还从他背着的小背篓里拿出一块看着足有三斤的肉,对着张小碗得意地说,“娘你猜猜我是怎么得的?”
看着他脸上那眉飞色舞的神气模样,如果他有尾巴,此刻怕都是欢快地在空中摇来摇去了,张小碗看着这张神气的脸不由想发笑,笑着问他道,“许是骗来的?”
“不对,不对,再猜。”小老虎很大方地不嫌他娘瞧不起他,小脑袋一扭头再一挥手,让她再猜,“你再猜猜。”
狗子在旁也帮他助阵,对着女主人连叫了几声,让她再猜再猜一下。
张小碗还真认真地想了想,才笑着说,“可是遇上什么好心人了?”
小老虎一听,想了一下,脸就垮了,“也算是吧,怎么一下子就猜着了?”
这猜着了又不乐意了,张小碗乐出声来,把他抱起来,找了凳子坐下,把他放在了膝盖上坐着。
这小老虎还没坐好呢,就对着张小碗说,“我可快要六岁了,快是大人了,娘,可不能坐你腿上了,只得再坐上那么一两回了啊,下次可不许了。”
张小碗连连点头,“知了,知了。”
小老虎见他娘不妨碍他成长,也就放下了心,坐在他娘的腿上,小手往他娘脖子一抱,遂即跟她说,“去小苗镇时,路上可遇着个怪人了,一个大汉子蹲在那就在呜呜地哭,我看他哭得奇怪,去问他可是饿着了,就给他塞了半块吃下的饼,我这刚走几步路呢,他就跑过来问我去哪儿,我看他哭得可怜,就跟他答话了…”
说到这,小老虎重点跟张小碗解释了一下,“我可先让狗子去闻他了,狗子说他不是坏人,狗子,是不是?”
趴在他们脚边的狗子闻言抬起头“汪”了一声,答了小老虎。
小老虎回过头就睁着可爱的虎目认真地看着张小碗,等待她回答。
张小碗内心叹气,面上还是笑着点了头,“好,我知晓了。”
“那我继续说…”
“继续说吧…”张小碗暗自告诉自己还是要多教育下他,加强一下他的戒心,但面上还是什么都没显,笑着跟小老虎说道。
“他可怪了,见我走得累了歇脚还要来背我,可我又不认识他,岂会有让他背之理?”说到这,小老虎还摇了摇头,然后就又有模有样地继续说道,“待到镇里,我送还了秦大老板的衣裳,拿了咱家的活汁,拿了大老板给的钱去了那郑屠夫的肉摊,正要让郑屠夫给我割块好肉时,这人就又突然出来了,还了我一块饼,还给我买来了三斤肉,我这刚把肉放到篓里,还没跟他道谢,也没给他我的糖吃当谢礼,他就这么走了,不过,我回程时细想了想,他确也是个好人,倒也是个可怜的人,下次见着他,可也给他块糖吃才是好。”
“可怜的人?”张小碗有些不解。
“嗯,”小老虎说到这竟摇头叹息,“路上我问他为何而哭时,他说他把妻儿都丢了,我问他妻儿岂可是丢得的,他就又掉眼泪,瞧着可真是可怜。”
说着,又大大地叹了口气,张小碗一时之间拿不准她这儿子是什么意思,只得怔怔地看着他。
看了一会,见他根本是没想到他们娘俩也算是被遗弃的事上,只是单纯地为那人感到可怜,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个还能为别人如此忧心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各位的打赏,再次很是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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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眼下小老虎已经像个男人一般承担起了他的责任了,他那么小,却没哪时想过这不应该是他承担的,还是张小碗哄着劝着,他这才没想着要出去挣银子养张小碗,饶是如此,只要是让他跑腿的事,他都跑得很是勤快,要是裁缝铺的活汁少了,他比张小碗还着急,成天哀声叹气,连给他蒸的鸡蛋,煮的肉汤都不愿意喝,唯恐自己把家里的银钱吃没了。
他出去跑得多了,跟人的接触多了,加之张小碗不得不教他的一些人情世故,他已没有去年那么好哄骗,他已经会算钱,他也知家中有多少银两,自己加加减减,也知家里的境况,所以张小碗说家中的银钱多得是时,他只得摇头对他娘叹气说,“你莫哄骗我。”
说着伤心地蹲在地上,抱着狗子,和着他的狗兄弟一起伤心。
就是吃饭,张小碗把好的都让给他吃,他也不像过去那样理所当然了,总得让张小碗分去一半他才愿意吃他的另一半,张小碗要是不依,这倔强的小老虎能跟她闹绝食。
儿子懂事得不像个小儿,尽管张小碗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艰苦人家的孩子,有几个不早熟的?但有时还是会心疼得厉害,可这些负面的情绪她也只能掩着藏着,表面上她还是那个淡定,成竹在胸的母亲,让小老虎相信他们的以后会好起来。
这是她现在能给小老虎的最好的,就是坚韧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就算过得艰苦,但却不会被打败,并能在其中尽量过得很好,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能给她的小老虎最好的东西了。
小老虎已经会谋划家中的铜钱要怎么花了,他去买东西很是会讨价还价,他常去的那家书籍铺的店伙计只要一看到他,他买一刀纸,另还格外送他二十张,说都不用小老虎再说了,有时要是老板发了话,他还愿意多给一些店里用不了,也值不了一点钱的废纸交与小老虎,让他回家练字用。
小老虎也不占他便宜,用他娘的话说就是做人要分得清好坏,他还了价,人家卖了这个情,他就是得了人家的好,所以人家这个好是要还的,如此他下次要是去,就会让他娘烙两张饼,或者扎一小块糖包好,送给那对他好的伙计。
那个书籍铺的伙计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是店老板的堂侄,他与小老虎这样有来有往的,两人倒成了说得上话来的熟人了。
这时入了冬,天气是真正坏起来了,寒风凛冽,带着狗子小老虎去裁缝铺的秦老板把活计交了,又去郑屠夫那买了肉。
买完肉,郑屠夫犹豫了一下,送了两根童子骨给小老虎,对他说,“天儿冷,你拿回去,让你娘加姜熬汤给你喝。”
小老虎已经被张小碗教育得知道不能凭白受好了,还犹豫了一下,不太愿意接。
“接着吧。”郑屠夫却是笑,“你上次送我的冬萝卜倒是好吃,现应该个儿又长大了些吧?”
小老虎点头,“我娘说,再等半月,就有很大个了!”
“下次再给郑伯扯两根来,郑伯再给你骨头。”屠夫看着这小孩也知他是个有骨气的,还知他识字,打他来买一次肉起,他就格外瞧得起这小孩子,从不轻看他,言语之间也把他像个大人似的看待。
如此态度,小老虎却是喜欢的,见屠夫还稀罕他家的萝卜,立马眉开眼笑地接过了骨头,还弯着腰给屠夫作了个揖,“多谢郑伯。”
“读书人就是礼多。”屠夫见状笑得眼睛都眯了。
接过骨头,狗子在旁边汪汪叫,小老虎看了它好几眼,和它商量道,“回去等我娘熬好了汤,这骨头再给你,可行?”
狗子见没戏,呜咽了两声,摇了两下尾巴,也不再讨了。
小老虎带着它走了一段路,快要到书籍铺时,他还是没忍住,找了个地方就地坐下,把骨头拿出一根,另一手把狗子抱到怀里,把骨头送到它嘴边。
狗子在他怀里又呜咽了一声。
“吃吧,”小老虎肉疼地咽了口口水,“这是你的那一根,我还有一根在篓子里呢,你快吃你的。”
美食当前,狗子再通人性也斗不过狗儿爱好骨头的天性,它确也是忍耐不住了,一口咬上了骨头,又用乌黑的眼睛回头看了眼小老虎,抬起脚在小老虎的腿上磨蹭了一下,这才迫不及待地啃起了骨头。
等到狗子吃完,小老虎这才带它去书铺子,伙计透过门老早就看到了,一待他进门就上前来说,“今天可穿了新衣了?”
小老虎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显得微有点害羞,“天儿突然冷了,去年的衣裳我穿着短了,我娘熬夜给我做的。”
“你娘手工可真好,衣裳可好看了。”伙计夸奖道。
“嗯,”小老虎见他夸,脸上全是笑,拉着自己的新棉衣给伙计献宝,“小陈哥,里面的棉花可扎实了呢,我娘压了厚厚的一层,穿着可暖和。”
伙计小陈伸出手一摸,摸着那厚实又柔棉的衣裳,还真有点眼羡了,“做得可真好,我娘就做不了这么好的。”
“嘿嘿。”小老虎顿时觉得他这小陈哥可有眼色了,连掏饼的速度都要比平时更快了一些,“这是我娘烙的肉饼,加了些猪肉,我娘说,你拿回去隔着锅热热,配碗热白水,可好吃了。”
“替我谢你娘了。”伙计接过饼放到嘴边一闻,尽管饼已冷透,但还是有香味萦绕在他鼻间,他不禁满意一笑,把烙饼放入怀中后他接着笑着道,“今天还是要买一刀纸?”
“今天要五刀…”小老虎伸出五个指头,有些沮丧地说,“我娘说天儿太冷了,这冬天让我少出门,可能下个月都来不了镇里了。”
“唉,天儿确实太冷,谁也懒得出门。”小陈带他到了摆纸的柜子,给他拿出五刀棉纸,跟他闲聊道,“最近练的字可是多了?这纸用得要比平时快些了。”
小老虎站在柜台面前看他数纸,点着小脑袋叹道,“可不是,要费好些铜钱。”
一刀棉纸十个铜板,真真是肉疼。
这学问啊,可贵得很…
小老虎掏出荷包拿出个小小的银裸子,“你秤秤。”
小陈接过拿小秤杆秤了一下,“二钱。”
“哦。”
小陈算了算,收了银子,给小老虎找了铜板,有些不忍地对他说道,“都使上银两了,家中可是无铜板了?”
小老虎摇摇头,笑道,“倒也算不上,只是余钱都给我买棉花做衣裳了。”
“你娘可疼你了。”
“那可不是。”小老虎露齿一笑,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这小陈哥。
这小陈不由一笑,答道,“这次也给你留了些残纸,一并带回去吧。”
“使得。”小老虎咬了咬嘴唇一笑,眼睛贼亮。
小老虎又背了一背篓的东西回去,回程中,摸了摸怀中荷包里的钱,又想了想他娘说等到春分,天气好了就带他去山里打猎的话,这才觉得开心了起来。
走到半时,又在岔路口看到了那个大汉,小老虎熟悉地过去跟他打招呼,“刀叔,今个儿可有载有你妻儿的马车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