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她暴怒的双眸,岳行文抬手在她额上轻弹,淡淡反驳:“哪里来的自信他一定不会骗你?嗯?”

呃?青篱一时语塞。胡乱拨开他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岳行文脸色微沉,想起李谔欠扁又欠揍极神气的模样,他说:“退亲我是应了的。不过,是要圣上为你二人赐婚,我才心甘情愿的退。”他凑近他,神情甚是挑衅:“你不会以为你先前儿打圣上赐婚的主意,我会束手无策吧?哼,这次也是看在李青儿坦诚的面儿上,本小候爷才肯委屈一回。”

说着又贼兮兮的凑近他,“可想知道李青儿跟我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某人更是心有不悦,伏首在她唇上惩罚性的狠狠吻了一通,直吻得青篱大脑空白成一片,两颊染上潮色红晕,才停了下来,打量着她羞红了脸的模样,心情略好的轻笑一声,“莫担心,他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久了。”

青篱好笑的盯着他,近墨者黑,这话真是不错。也不知是先前儿谁假模假样的斥责她“满嘴的村言俚语,为师何曾教过你这些?”现如今这些“村言俚语”的,他说的也挺溜儿。

想起前事儿,她突然满心的感慨,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略有郁闷,“你说,我这么折腾了快两年,竟又回到原地,算不算是白费劲,白折腾了?”

岳行文揪了揪她的算子,轻笑,“现在才回过味儿么?可不是白费劲了。”

说着想到什么,轻哼一声,“若不是你非要这般的折腾,可还用费用这么大的劲儿么?”

青篱盯着他的眼睛不由自由的笑了,突的,她伏身在他唇上一啄,“折腾了这么久,一转身还能看到你在这里,并未走远,真好。”

然后而回应她的不是她想像的满目柔情,某人眼神突的一黯,神情变得很是奇怪,双手一松,将她“扑”的一声扔到地上,站起身子,便往外走,走到一半儿,又转过身子,暗哑的声音响起,“这些天你给我好生在家里呆着。一月后成亲”

青篱被他这突然一推,脚下不稳,踉跄两步才立定,心中正奇怪他为何这般反应,听到这话才略有查觉,不觉脸上一红,撇嘴掩饰,“成亲就成亲,可有你有本事一月内把事情办好么?”

岳行文黑眸闪动,缓缓走近,伏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轻笑,“我倒是忘了,你一向不知为师的本师呢。”

呃?青篱暗中撇嘴,怎么不知,知道的很呢,不就是装模作样的训斥人么?

可是她脸上却浮现讨好的笑意,双手做安抚状,“知呢,知呢,岳先生的神通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做为您老人家最最得意的弟子,自是深知的。不但深知,还十分的敬仰,那个,对,对您的敬仰如澜江之水东流去,滔滔啊不绝”

岳行文看着她故做讨好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长臂一伸,将喋喋不休的小女人揽在怀中,“管你是真知还是假知,总之不能放任你再去惹事生非。”

“我哪有?”青篱从他怀中抬起头,抗议。她一向低调做人低调行事,哪里有去招惹过什么是非,简直是污蔑

“没有吗?”岳行文低头,那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再说没有,他不介意一遭遭的点破给她听。

青篱□□嘴,低了头,“你说有就有吧。哼”

岳行文下巴抵在她头顶,半晌才似是自语般嘟哝一句:“还是早早成了亲,好绝了某些人的念想。”

某些人?青篱听出他意有所指,轻哼了哼,“今儿怎么这般奇怪?我只装作不知便是了,还提那些做什么?”

岳行文不言语,自回京以来,有一个人便消失无踪影,直到现在也未见他回京,差人上门寻了几次都不见踪迹。那可是十几年相知的朋友呢。

不觉轻叹一声。

“你怎么了?”青篱抬头看他,烛光下他润白的脸上,有一抹她从未见过的忧色。

“惹事精”岳行文伸手在额上轻弹。

“好了,夜深了,岳先生大人赶快回去吧,”青篱推了推他,笑道:“莫让我这个惹事儿精给气得通宵不眠才好。”

岳行文笑了笑,顺手理了理她的黑发,转身出去了。

青篱目送他淡然的身影离去,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才慢慢消退,微闭了闭眼:青阳一直不见踪影,莫不是觉察到了什么吗?也是,她那样通透的人怎会一点也觉察不到呢。

想起青阳,心中一痛,低首把玩着手指,良久才幽叹一声,那人说得没错,她还真是个惹事精儿。没事儿剽窃那“将进酒”作甚?

就这么想着,竟是一夜未曾入睡。天不亮便起了身,叫张贵与柳儿再跑一趟詹王府,瞧瞧青阳究竟是做什么。

两人去了不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碧云,她一进院门便笑道:“二小姐的性子倒如我们县主一般的急了。”

青篱见她满脸坦荡,心中一松,笑着迎她进屋内,“可不是么,我回京这么久了,倒没着你们县主一面儿,心中焦躁得不行。”

碧云捂嘴一笑,“这倒与我们县主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县主呀,早就呆不住了,说是要来瞧瞧你。可是这些日子*中府里一天一小宴,两天一大宴的,倒她把捆着抽不开身。”

青篱点头一笑,“倒是我疏忽了。不过上元节,怕是都有她忙的。”

碧云笑道:“可不是么。县主记挂着二小姐,又不得空儿,您今儿这去派人一去呀,差点就自己个儿跑来了。可不巧的是,今儿宫里的辰妃娘娘邀了她与詹王妃进宫赏花,只得差奴婢过来了。”

碧云这一来,她倒是塌实了,拉着她问了青阳的近况,心情如何,平日都干些什么,又问了沐轩宇可有回京等等。

直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才放了碧云回去。

送走碧云,青篱心中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儿。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大小姐被禁足,太太连带着着被老太太好一通的训斥,以让她亲自教导大小姐为名,再次夺了她掌家的权,由方氏代为打点全府上下的各项事宜。

在此事中还有一个快被青篱遗忘的人牵连其中,竟是赵姨娘,听杏儿打探来的消息说,大小姐手中的那等药物竟是出自赵姨娘之手,略想了想这其中的关节,倒也有这种可能,以赵姨娘的为人,想在苏老爷身上使点这种手段,以求重新得到宠爱,倒真是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当然这件事儿另外一个后遗症便是,她这个罪魁祸首也逃脱不了被老太太和苏老爷责怪。

老太太甚至于变相的给她下了禁足令——这般大了,合该学学针线的活计,省得总是惹是生非。

院中几人颇替她愤愤不平,若不是大小姐的执念,何至于会发生这种事情?青篱含笑附合,表面上极其认同几人的话,其实心中也有感叹,若非有她的执念在先,这等事儿或许不会发生罢。

现在不出门倒也是好的,她面儿上虽得了全胜,可并不喜去到处张扬,正好在院中过上几天安安静静的日子,这几日,她除了偶尔去方氏那里坐坐,应时给苏老太太请安之外,诸事不管不问。

方氏与苏二老爷私底下倒对这二丫头的这般行径更是赞赏有加。

一连过了几日安静的日子,某人一天过府而来,说了会子闲话,突的话锋一转:“先前儿给珊儿生辰时做的蛋糕,怎的许久不见你再做了?”

青篱眼睛骨溜溜的转了半天,凑近他左看右看,某人被她看得极不自在,伸手盖在她的双眸之上,轻斥:“看什么?”

青篱的嘴角咧起,“莫非有人的生辰近了?”

她长长的睫毛在他手下忽闪闪的上下扑动,在他的手心划下一片如羽毛般轻微的痒意。

岳行文伏首在她唇上一啄,轻笑,“我的篱儿一向是这般聪慧,倒是一猜即中。”

唇上轻柔温热的触感让人的心头暖暖的,即幸福又安然。 环了他的腰,埋下头,低声道:“是哪一日?一直以来我倒疏忽了这个。”

“后日。”岳行文轻笑,随即将她的脸扶正,“流风回来了。”

对于他会提及此事,青篱略有诧异,不过,还是笑着点头,“你们是多年的朋友,即是你生辰,他哪里有不到场的道理?”

“这几日可是闷着了?不若后日让青阳来拉了你出去散散心?”

青篱扑哧一声笑了,抬起头,眼睛在映射着温暖的烛光,闪闪发亮,“偏挑那样一个日子叫我出去,可见打的是什么主意。”

“嗯,我倒替你庆了两个生辰了,你一个也没替我庆呢。”某人大方的点头承认。

若是还在长丰,自然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的,要与他好好庆祝一场才是,现下,倒不好办了,且不说苏府的这茬儿她不在意不理会,仅岳府便不得不在意,他与她的事儿,已摆到明面儿上,这种时候自然是不易在众目睽睽之下相见的。

当下撇嘴:“不过一个生辰罢了,以先生大人这样的年纪,过生辰可是好事么?不过是再老一岁罢了唔”

话未完,便被某人不悦的以唇舌堵了回去,狠一通惩罚的长吻之后,头顶传来某人略带郁闷的声音,“不过刚二十岁,能老到哪里去,嗯?”

烛火在他润白的脸上渡上一丝柔和的光,眉眼间不自觉流露的情绪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从何时起,初见时他那生人勿尽的淡漠疏离早已湮没在记忆之中,现在再回想起最初的相处模式,他不停的训斥,她不断的挑衅,竟似是在玩一场你来我往心中肚明的游戏。

不觉一笑,“你这模样正合我的心意,若是那等毛头小子还不了本小姐的眼呢。”

说实话的后果是,直到那人离去,她都一直处在恍惚之中,红姨挑帘进来,看到自家小姐云鬓微散,双颊通红,眼神迷离的模样,回身将几个丫头赶出门儿,将门儿掩好,才轻手轻脚的立到她身边儿。

一连叫了好几声的小姐,青篱才略回了神,对上红姨满目的不赞同,突的脸色一红,低头掩饰,“奶娘怎的还不去歇着?”

“小姐,不是奴婢多嘴,”红姨身子向前倾了倾,“小姐与岳先生的事儿虽然已在提了,可总不好就这么来往着,万一”

青篱囧得直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她一向不尊世俗,这几人倒也知道,可是今日确实太过了低首摆弄着手中的茶杯,胡乱摆摆手打断她要说的话,“我知道了,下次他再来,奶娘就赶了出去便是。”

红姨叹了一声,安慰道:“好在离小姐的好日子也不远了,小姐就委屈些时日罢。”

“奶娘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困了。”青篱站起身子逃似的进了里间。

天哪,真丢人丫头们把她看成什么人了?

好吧,要安份,要像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的安份可不能让丫头们背后笑话她。

打定主意,第二日便差了张贵送了封与那人,严令他在婚事之前不得再爬墙。

那人回信的结果自然是令她满意的。

朝着睛朗的天空吐了一口气儿,舒展了双臂,转着见杏儿几人仍旧坐在抄手游廊下做着针线,走过去瞧了半晌,“天天做这个有什么意思?”

杏儿丢了手中的活计站起来,欢天喜地的问道:“小姐莫不是有旁的事儿叫奴婢去做?”

青篱笑着看她这急切的模样,杏儿这丫头是个不耐烦做这等活计的,她倒是有一事儿,虽他的生辰不能亲自庆祝,心意也是该到的。

“嗯,去叫几个粗使的婆子来,我们在院中垒个好物件儿。”

杏儿一听是好物件儿,二话没说的匆匆出了院门。

合儿手中活计不停,笑着问:“小姐又想做什么?”

青篱神秘一笑,“是你们都没瞧过的好物件儿。”

其实她想要做的无非是个土烤箱罢了。上次给岳珊珊的蛋糕是蒸的,虽口味儿还不差,总感觉少了些什么,这次时间也充裕些,试着做个土烤箱烤制一次试试看。

烤箱的原理她倒也略知一两分,重要的是长期生活在农村,在不知道烤箱之玩艺儿之前,烤地瓜时最常用的办法不是埋在火堆之中,而是将煤炉子周边用掉了底的铁盆围起来,将地瓜摆在其中,利用碳火的热气慢慢的将地瓜烧熟,这样烤出来的地瓜,皮即不焦,里面又软甜可口,倒比在火堆中埋着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说的这个土烧箱倒与后来到了城中,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的烤地瓜炉子颇为相似,不过是以碳火为底,四周以泥砖封实了,做几排铁架子架于其上,想来烤地瓜能成,用来烤蛋糕亦不差罢。

红姨一听她说要做蛋糕,便知又是因为岳先生,不过,小姐即已做了让步,还能怎么着呢,左右不出大岔子,便随着她折腾罢。

拉着合儿去大厨房照着上次领的东西,依样又领了。

青篱瞧了瞧那一大堆的物件儿,笑了笑,“奶娘倒是知我的心,正想着做了与婶娘老太太处都送一些过去呢。”

红姨笑着一边指挥合儿几人按她上次做的顺序处理食材,一面对着刚刚垒好的土烤箱左右看了,笑道:“小姐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着,不送过去些,自是说不过去的。”

“再者说了,这等新鲜的玩艺儿送了老太太,也好叫老太太消消气不是?”

青篱不置可否低头一笑。

头一次试验这烤箱,倒不知究竟好不好用,她便做了前世最简单的街头常见的蜂蜜蛋糕,无非是蛋羊乳糖和面粉罢了,倒也不难。

没有小模子,便用浅口的铜盆做了替代。

青篱这边小院里一通热火朝天的折腾,早就传到方氏耳朵中,忙完了手中琐事,叫上春雨夏雨,“走,咱们也去二小姐院中瞧瞧,她在摆弄些什么?”

春雨捂嘴一笑,跟在她身后,边向东面走,边道:“要说二小姐知道的新鲜物件儿可真不少,这回怕又是个谁也没见过的。”

方氏笑了笑,“可不,这孩子几年未见,倒真似是变了个人。”

几人说着闲话到了篱落院外,还未进院中,便闻到了一股香甜诱人的味道儿,方氏回头一笑,“倒叫你这个丫头说对了,单闻这味儿便知道是个好的。”

柳儿听到院门口的声音,连忙迎了过去,刚到院门口,方氏主仆三人已经推了院门进来了。

“小姐,二夫人来了。”

青篱正低头查看刚出炉的蛋糕,听了这话一抬头,却见方氏三人已到了院中,直身迎了过去,笑言:“婶娘怎知道我这好物件儿正好出炉?”

方氏见小厨房外垒着一个约一米高的大泥炉,中间有三层铁架子隔了,其中一层已拉了出来,汤盆大小的浅口铜盘中,有一个圆型金黄灿灿的物件儿正冒着热气,一股股香甜的气息正是从那里散出来的。

当下点点她的额头,轻嗔,“你这里闹这么大的动静,我还能不知?”

青篱听出她话里的责怪之意,嘿嘿讨好一笑,拉了她走近,“婶娘可错怪了,我可不是嘴馋,这个呀,是专做了孝敬婶娘的,还有老太太”

方氏又是一点她的额头,“即是孝敬我的,还不快取了,我尝尝,忙活了这么大半天,倒真有些饿了。”

一旁早有红姨垫着布帛将铜盆取了出来,进了小厨房,将蛋糕切了,又配着放了些新茶熬制的温热羊乳一道端了出来。

“二夫人倒来巧,小姐方才还说要亲自送过去呢,这下倒省了我们小姐的腿了。”

方氏轻笑,“你们几个天天替她打掩护还当我不知?如今她这般大了,还由着她胡闹,也不知劝上一劝。”

方氏说的倒是实情,红姨等人也觉得自家小姐太过无法无天了,可是,经历过那样的事儿,却又舍不得深劝,掬着她,只得立在一旁赔着笑。

“罢了,我闻着这味儿倒还好,瞧着又极松软的样子,趁热给老太太送过去一些,也显显你们小姐的孝心。”

方氏挥挥手,让红姨几人下去,青篱瞧她倒似有话要说的模样,便作乖巧状在她一旁坐下。

“你呀”方氏一见她这模样,便又笑了起来,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一时无法无天的,一时又乖巧聪慧,真真让人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青篱将蛋糕羊乳往她面前儿推了推,讨好一笑,“婶娘方才不是饿了,还是先用些垫垫肚子才好有力气训我呢。”

方氏依言取了块蛋糕,轻咬一口细品,只觉蛋香乳香盈口,甜香适中,松软无比,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婶娘再喝喝这羊乳试试?最宜配这蛋糕了。”青篱眉开眼笑,此时她倒是真的开心,自己做的东西能得到认同,是一件无比有成就感的事儿。

方氏又依言端了羊乳略尝了一口,笑道:“往常倒嫌它腥膻,不喜喝它,今儿倒不觉得,这乳香味儿也浓了一些,你是怎么做的?”

青篱得意一笑,“不过是闲书上看来的,里面只消加些茶煮一回,便消了那腥膻之气了。”

“好,好,”方氏一连的点头。吃了两小块蛋糕,喝了半碗的羊乳,才停了手。

将青篱拉到身边上下瞧了瞧,“先前儿还怕那边儿因你先前儿的事,心中不豫,现在看来,便是有所不愿,日后处久了,定也能知道你的好的。”

青篱但笑不语。

方氏又道:“我瞧着岳家大公子的模样,对你倒也是极有情谊的,便是嫁过去,有他从中周旋,你也受不得什么什么委屈。”

青篱笑了笑,“婶娘莫担心,便有一星半点的委屈,我也是能受的。自古婆媳之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

方氏不防她竟说出这番话来,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个事事透的,你能这样想,我便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顿了顿又道:“明日便是上元节,过了节,我约抹着这事儿就该说说了,你呀,一来是放宽心,二来是把这无法无天的性子给我收一收,可知道?”

说到最后用食指重重的点了她的额头。

青篱揉头一笑,“我记下了。”

方氏又笑道:“即是要说亲事了,你那针线厨活儿的,都要学一学才好。”

青篱连忙点头称是。

方氏见她似是都听了进去,心头不觉也是一松。趁着大太太不管家,她倒正好名正言顺的替她张罗操办。

又细细的嘱咐了她许多贴心的话,眼见天色暗了下来,才起身回去。

今日有些小郁闷。岳行文岳先生你丫的怎的这么不招人喜欢呢。。。泪奔中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方氏估计得没错儿,刚过了上元节,岳府便遣了两个年长体面的婆子并岳夫人跟前儿的檀云和翠云四人前来,送了些布匹贵种药材胭脂水粉什么的。只说是年节相互走动走动,可谁能不知这其中的用意,无非是因二小姐尚有婚约在身,不能将事儿挑明了说而已。

方氏带着四人去见了老太太,又陪着说了会话儿,待这几人回时,更是将回礼备了足足两倍于岳府送来的,亲自送于二门处。

红姨将这番情形说与她听时,青篱心中着实感动了一把。若非怕她将来到了岳府受气,方氏何必这般谨慎。

待送走了岳府的人,方氏便去了老太太处。

“老太太,按说筝儿的事不该媳妇儿过问,只是瞧着岳府今日这一来,倒似是着急将与二丫头的事儿定下来。”

大麦不收,小麦先割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当然,若能顾得了周全,还是按顺序来得好。

苏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朝着侍书吩咐:“去请了你们太太来。”

侍书到了静心院,将老太太的话说了,王夫人一听方氏也在,又兼刚送走岳府的人,倒也能猜到几分。

因苏青筝的事儿,大太太有些没脸,本不预出门,可又事关女儿一辈的大事儿,略一思量,便硬着头皮去了老太太处。

苏老太太也不与她多言,直奔正题,“筝儿的亲事,你中意哪一家?”

要说苏老太太与苏老爷为苏青筝挑选的这几户人家倒也不错,最起码从明面儿上看来,不管是官位府弟门望还是家底财势都与岳府是不相上下的。

倒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王夫人虽然深知女儿心中对这几户皆不喜不好,可,此时她倒也不糊涂,若是再放任着苏青筝不管,哪一日她真做成了那等糊涂事,可就追悔莫及了。

当下强扯出一丝笑意:“老太太与老爷挑选的几户人家都是极好的。媳妇这几日也侧面打听了一下,到是杨大人家的公子是个不错的。”

苏老太太微一点头,她心底倒也偏向这个杨锐。

“嗯,即这样,二媳妇,这事儿你来张罗,让筝儿她娘趁着这些日子多教导教导筝儿。”

方氏连忙起身应下,又笑言:“大嫂只管安心陪着筝儿,杂事儿有我张罗,大事儿有老太太决断,保管让咱们筝儿嫁得体体面面的。”

王夫人强笑一下,便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