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行文盯着她闪亮笑意盈盈的双眸,无奈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抓住问这个。”
青篱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等他讲故事。
“捕风阁的事儿,我甚少过问,一向是百里操持的。若你感兴趣,改日见了他,你好好问问便是。”
青篱撇嘴,等了这么半晌,只蹦出这么一句来。又问:“这么说还有别的生意了?”
“嗯,”岳行文点头,“知荣堂的事儿,百里负责经营,我则为之配制一些药方什么的。”
青篱登时又来了精神,“知荣堂?长丰不也有一个么?”
岳行文又弹她额头,“你一向不出门,对旁的事儿也不上心,知荣堂几乎是每个县城都有分号。偏远的地区,有山海镖局的地方,也有知荣堂。”
青篱又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位居然是古代医药连锁店的大*OSS。
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的笑意放大,倾身向前,在他脸上轻啄一下,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咯笑将起来:“这么说来,我赚大发了,嘿嘿。”
“这般开心么?”岳行文将怀中的身子抱紧,轻笑问道。
青篱抱着他的脖子,伸直双臂,将身子后撤,盯着他的双眸,笑着回道:“当然开心你这般有钱,我做一辈子米虫也使得。”
岳行文虽不是很明白她的话,但她的意思一点也不难猜,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笑:“即便我没这铺子,也养得起你”
青篱又是抱着他的脖子一通畅笑,捉住他垂在前面的一缕黑发,缠在手指上把玩着,透过他不多的话语,似乎可以窥视到五六年前,他些微的模样,不觉又微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你们的知荣堂开起来也不过五六年的功夫,怎么发展得这般快?”
“百里颇有经商的头脑,知荣堂初始时,生意也不算好,他便出了个主意,让我当免费的坐堂大夫”
看病不花钱,只需几副药钱,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况且,她偏头看着这张太过好看的脸
猛然想起去年燕山游时,她出的那一档子糗事,他曾说过他做过几天大夫的话,原以为那是胡乱编的,没成想竟是真的。
她却想像不出,五六年前他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是如何让那些前来买药的人们信任他的医术的。
屋里碳盆烧得极旺,窝在他怀中,暖洋洋的,青篱心中感叹,命运真是太厚待她了,有这样出色的男子相知相伴,真的不负此生。
次日已是大年二十六,出乎意料的是,不但苏老太太未再提及她为了退亲以及岳行文上门求亲所惹出的轩然大*,就连苏青筝也未如苏老爷担心的那般上门来找她理论和麻烦。
这一天竟是这样安静的过去了。望着西斜的冬日暖阳,青篱长长出了一口气,望向抄手游廊下忙碌的四人。
也亏得今天安静,否则这两条超级大又厚的被子,一天的功夫可是做不完的。
“小姐,都做好了,你来瞧瞧。”红姨招呼她。
青篱放了书走近,略扫了两眼,笑道:“我针线又不行,能瞧出个什么来,奶娘觉得好,便是好了。”
“小姐,可是这会儿就送过去么?”柳儿与合儿将被子整整齐齐叠了起来,问道。
青篱瞧了瞧天色,点头,“送过去罢,也好叫他们知道,我也是识好歹的。”
红姨听了这话,微叹一声,“我与杏儿去老太太处,柳儿与合儿去老爷处老爷昨儿即是歇在书房,便送到书房吧。”
“小姐,”柳儿又叫,“给三小姐的棉手套还要不要送了?”
昨儿大小姐的一场哭闹,太太肯定把小姐恨到了骨子里,这再送东西过去,岂不是自取其辱?
青篱闭了闭眼,摆摆手,“罢了,先放着吧。对了,把给二堂弟的那副取来,我闷在院中一天了,正好去婶娘处走动走动。”
柳儿取了手套交给她,主仆五人锁了院门,结伴儿出去。
方氏与苏二老爷倒是都在,青篱笑着与他们行礼问安,又说明来意,方氏接过那棉手套,细细看了,夸赞她一番,又叫丫头去叫苏瑞来。
不多时苏瑞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见苏二老爷,连忙止住脚步,规规距距的行了礼,才问青篱:“二姐姐,你给我做了什么好物件儿?”
青篱将那棉手套挂在他脖子上,“不过是个小玩艺儿,我哪里有什么好物件儿给你?冬天手冷,正好拿个这个护一护。”
苏瑞将手伸进去,在眼前晃了晃,笑道:“果然暖和。这个也是二姐姐想出来的吗?”
青篱汗颜,却还是答道:“嗯,可合你的心意?”
苏瑞笑嘻嘻的点点头。
方氏又责怪他几句,叫他自去玩。
“本也给三妹妹做了的,只是”青篱瞧了瞧苏二老爷的神色,“只是,想必太太因为昨天的事儿,一时气儿还未消,倒不好这会子送过去。”
苏二老爷的脸色这才略缓,沉思片刻,叮嘱道:“你能想到给你三妹妹做,可见是懂事了。一家子人这么多,哪里没有磕绊的时候,切莫使小性子,将她们将仇人一般看待。”
青篱暗中苦笑,但也知象苏二老爷这样即是儿子又是父亲又是叔父的,又是在这样重视血脉骨肉亲情的环境中,说出这样的话,是理所当然的,她恭敬的应下。
略想了想,又道:“今儿叫丫头们给老太太老爷各做了一床新棉花被子,婶娘这里因人手不够,倒没来及做,婶娘叔父切莫怪罪才是。”
方氏拉过她的手,嗔笑,“你能想着老太太大老爷便是有心了,这里要你操什么心?”
苏二老爷也点头,“你婶娘说的是,这里不必须你张罗。在老太太那里多用些心思,哄老太太高兴开心就是了。”
在二房坐着说了会子话,挂着几个丫头办差的情形,便告辞回去。
回院中不久,四人结伴儿回来。
红姨一进院中便笑着说:“小姐,老太太得了新棉花被子,高兴得很,当时就叫人换上了。”
柳儿跟着说,“大老爷不在书房,是庆生接了去的。”
青篱“嗯”了一声,“你们今日都累了,歇歇罢。”
“不过两床棉被能累到哪里去。”红姨摆摆手笑道,又指着杏儿几人,“今都二十六了,快把院子归置归置,咱们也好准备过新年。”
几人应了一声,各去忙活。
平静的日子过得格外快,一转眼儿便是大年三十。
红姨几人一大早便换了新衣,青篱特意穿了回府后太太使人做的新衣,先去老太太处请了安,想去太太处,想了想又不妥,这个时候自己躲着她倒是对的,巴巴的上门儿,在太太眼中,也许是有故意上门示威的成份在呢。
去二房院中略坐了坐,便又回了自已院中。
前两日青阳终于回了信儿,说刚从宫里回来,想来瞧她,倒不得空儿,待过了年儿便来看她。
几人在小厨房中忙活,那是给张贵几人准备的年夜饭,这些日子虽有她的话,苏府倒不曾苛责他们,不过,他们终究是跟着自己的人,碍于规矩不能与去年那般给他们正经摆宴犒劳,便让红姨几人略做些吃食表表心意。
夜幕降临,苏府各院各巷子边边角角的都掌起了火红的灯笼,炮竹声远远近近的传来,硝烟的味道让她感受到了浓浓的年味儿。
年夜饭仍摆在慈宁堂的偏厅之中,她带着丫头赶到时,太太与方氏苏青筝苏青婉都已到场。
这是自那人上门提亲后,她第一次见着苏青筝。她沉默的坐在王夫人身边,低着头,对身边的人与事儿一概不理会,听见丫头喊二小姐,身子也只是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静。
青篱心中有一闪而地的内疚,片刻便又压了下去。她不是圣母玛利亚,也不想做圣母,为自己争取幸福的生活有什么不对?这么自我安慰着,笑着与在场的人打过招呼,也做乖巧状的立在一场,不再言语。
一时苏老爷苏二老爷两人同时进来,老太太这才叫众人入席。
王夫人自她进来,脸色便沉了下来,不时在众人不注意时,狠狠的剜向她。入了席也不言语,不过苏老太太似是没瞧见她的异样,笑意盈盈的与在场的人说话。
太太这般模样,招呼张罗的事儿便落到方氏一人头上,青篱瞧她又是张罗上菜倒茶水,又是要陪着老太太说笑,忙得团团转。这种局面总归是因她造成的,低头想了半晌,放了筷子,笑着看向苏老太太,“青篱在乡间偶然听到一个笑话,说出来与老太太解解闷可好?”
苏老太太还未说话,方氏便在一旁凑趣儿,“老太太,且叫二丫头说来听听,若是说得不好,正好罚她”
苏老太太点头,“好,你且说说,若是不好笑,就依你婶娘的。”
青篱站起身子,微行一礼,笑道:“这个笑话说的是一个嗜睡的夫子,最喜在课堂之上午睡,一日他正在课堂上睡得香甜,有学生拿了课业来讨教,问他‘宰予昼寝’这句话做何解。这夫子听了,得意洋洋‘这句话旁人不一定解得通,我却是知道,我且告诉你罢。’”
“那夫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宰,就是杀;予就是我,昼就是中午,寝就是睡,合起来就是:杀了我也要午睡”
话音刚落,便听苏瑞咭咭咭的笑将起来,“这个夫子好傻蛋,不学无术”
苏老爷苏二老爷苏鸣也一齐笑将起来。青篱转头含笑看向苏瑞,故意问道:“二弟弟可知这话该作何解?”
苏瑞站身子大声答道:“自是知道的。宰予是孔圣人的学生,他喜欢大白睡觉,孔圣人斥责他: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于予与何诛?”
苏瑞摇头晃脑的模样,引得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苏老太太满脸笑意,将苏瑞招到身前儿,“我这乖孙子学问真好。”
苏瑞被夸得红了脸,低头做扭捏状,忽的又抬头看向青篱,“二姐姐再讲一笑话来。”
青篱略想了想,又道:“倒还是还有一个,不过是民间粗俗笑话,说了老太太可别见怪。”
二丫头的用意她自是知道的,苏老太太摆摆手,示意她接着讲。青篱又将曾讲过的关于的农夫杀鸡的笑话讲了一遍:“话说,一农夫明日杀鸡,晚上喂鸡时,对鸡说:‘快吃吧,这是你最后一顿’第二日,农夫发现鸡已倒地身亡并留下遗书:‘爷已吃老鼠药,你们也别想吃爷’”
“哈哈哈真好笑”她话音刚落,苏瑞已哈哈大笑起来,这会连老太太方氏周边的丫头们都一齐笑将起来。
“呱噪”众人笑得东倒西歪,青篱略舒一口气,正欲坐下,猛的一声怒喝响起,众人的笑声嘎然而止。
坐在她对面的苏青筝,正用两道阴冷狠戾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直射向她,见她看过来,嘴角扯出一抹轻蔑的笑,“不知羞耻的东西”
“筝儿”苏老爷苏老太太王夫人的怒喝声同时响起。
苏青筝的脸上却再也没出现往日那般委屈泫然欲滴的神情,对众的怒喝置若罔闻:“苏青篱,你给我听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青篱缓缓起了身子,淡淡看向她,苏青筝这样的目光她曾在有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个人便是张凤娇。那是因为已知得不到,便要毁灭到底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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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岳府今年的年夜饭吃得亦是不甚热闹顺心,原因是一向受宠的大少爷失宠了。
岳老爷是气他年少胡闹瞒了这么年兼之本有功名在身却去行商贾之事,岳夫人是气他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一个不甚合意的儿媳妇儿。
又因一向爱闹腾的岳行武不在家中,清冷的大儿子虽然事事周到,却不会行那故意活跃气氛之事,是以,岳家的年夜饭就这么默默的,在岳行文与岳珊珊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之中吃完了。
直到饭菜撤去,岳行文亲手斟了茶,送到依旧生着闷气的岳府二老面前儿,回头逗弄岳珊珊,“珊儿,大哥有样好东西给你,可要?”
岳珊珊滴溜溜的眼睛转过岳老爷岳夫人,转头娇笑,“要”
岳行文起身,从身后的案几上取了青布包裹放到桌上,打了开来,里面露出一双石榴红配洁白兔毛的棉手套及一只香檀木长方形匣子。
岳夫人眼角扫过,一见那抹熟悉的石榴红色,登时明白了这物件儿从何处而来,不觉气又上心头,不悦的叫了一声:“文儿”
岳行文自顾自的取了手套,套在岳珊珊的脖颈之上,捉住她的小手塞入棉手套中,举着岳珊珊的双手到岳夫人面前儿,笑问:“娘,看看可好看?”
“不好看”岳夫人气闷的扭过脸儿,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真的不好看么?”岳行文皱眉,将那棉手套左右看看,突的一笑,“娘嫌不好看,便让她再做个好看的来,反正那丫头的鬼点子多。”
“文儿”岳夫人不瞒的瞪了儿子一眼,“她便是做一百副,也是不好看。”
“娘亲,”岳珊珊得了自家哥哥给的眼神,圆眼睛骨溜溜又是一转,扑到岳夫人怀中,扭动身子撒娇:“娘亲,这个珊儿喜欢。”
檀云与翠云在一旁捂嘴偷笑,情知这事儿夫人定然是拗不过大少爷的,便是大少爷不使这些手段,只须说个不字,夫人便没有一点法子。
“去去去,”岳夫人将岳珊珊拨开,点点她的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替你哥哥打掩护?”
岳珊珊小嘴一嚼,颇是委屈的模样,“可是珊儿真的喜欢嘛。”
“好了,夫人”岳老爷在一旁插话,“他是即是愿的,就随他吧。”
在这件事儿上,岳老爷是早就表了态的:他愿意就随他。否则当日也不会随他去苏府提这事儿。
岳夫人孤立无援,不由赌气道:“便是你们都同意,我也不同意。”
“娘,”岳行文转过头,烛火在他凝重的脸上跳跃着,只见他这副神色,岳夫人心头便知这事儿便是全天下都阻拦他也是非做不可的。
“娘,篱儿她自知做过一些出格的事情,也猜到娘亲定然因此而不喜她,可她一直在不动声色做着修补。去年六月里以青阳的名义送来的蘑菇酱与蒲菜,那可不是青阳能想出来的;珊儿生辰送的睡袋与蛋糕,也不仅仅因为珊儿是我的妹子;去年过年,从长丰运来的鲜菜,那也不单是看儿子的脸面;这次回京,她送到府里的一干物件儿,我却是一点也不知情的”
“若非苏府那般对待她的姨娘,她自是不会悲愤至此,诈死离家。便是这次回来,她心中千万般不愿,在礼数上也尽力做得周全这般的胸襟气度,这世上有几个女子能做得到?”
岳夫人的神色随着他淡然的话语,从无动于衷到惊讶万分,就连岳老爷与身后的几个丫头也是十分惊诧的模样。
“你,你是说,从去年六月起,你们就”岳夫人这下可真的惊住了,那时候苏府的二小姐还是个比珊儿高不了多少的小萝卜头罢?
岳行文点头,故意歪曲事实,又添了一把火,“若不是担心母亲不同意,上次母亲问起时,儿子便说了。”
“那次,那次,你说的是她?”岳夫人自然记得一年半之前与儿子在饭厅关于亲事的对话,却没想到那时他提过模愣两可的话,说的竟是苏府的二小姐。
“好了,夫人,苏府的二小姐,我瞧着倒还不错。虽然性子刚烈了些,大体上还是个不错的孩子。”岳老爷在一旁插话,他在刑部为官,见过的听过的,什么样的稀奇事没有,苏府二小姐的行为虽然出格,可在他眼中倒也算不得什么。
岳夫人沉默不作声,倒不是因为岳老爷的话,而是因为大儿子今儿说的话,而是让她突的意识到,她做所做的姿态统统都是白做了。
这样长的时候,那时候苏府二小姐还是幼小一团,他便起了这样的心思,而那丫头更是从那般早就不动声色的往岳府送东西,以示亲近之意。
这,她暗叹一声,这两个究竟是什么孩子啊。
岳夫人息了声,岳老爷便开始发难,沉着脸问岳行文,“刚得了长丰的官职你便又不想去了,是想要做什么?”
想起他瞒了五六年的事儿,心火不由蹭蹭往上冒,重哼一声,“趁早打消专心打理你那药堂的念头”
“父亲,”岳行文淡淡一笑,“儿子何时说过要亲自打理药堂的话?”
“你”岳老爷为之语结,他是没说过,可这个时候把药堂供出来,又不去长丰,不是打的这个主意?
“父亲,儿子想到苏二世叔的司农署任职。”岳行文笑了笑,“药堂自有百里打点,我一向都不过问经营之事的。”
这下换岳老爷吃惊了,“你,你又不擅农事,为何想到要去司农署?”
岳行文轻抚手中的杯子,略做沉思,才抬头回道:“官场之道确非我所擅长,可在长丰经历这一场天灾,我心中也有所触动,若家家有余粮,小小旱灾如何能演变到成这样大的暴*?民是国之根本,而粮则是民之根本,儿子想为提高粮产尽绵薄之力。”
岳老爷不妨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愣住。良久才问:“你有何办法提搞粮产?”
岳行文但笑不语,转向被众人忽略,噘着小嘴做委屈状的岳珊珊,轻笑,“珊儿可是很无聊?”
岳珊珊闷闷的点头。
岳行文将青布包中的擅木匣子取了出来,“来,大哥教你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
“这是什么?”岳珊珊凑过去,好奇的盯着里面一个个的小木头块儿。
“娘,今儿守岁,难不成这么枯坐一夜?”岳行文拍拍岳珊珊的头,看向岳夫人,“这是篱儿想出来的一个好玩艺儿,最宜无聊时解闷闷儿,儿子陪您玩一会儿可好?”
岳夫人紧绷着脸儿,心中却暗自好笑的看着略带讨好之意的大儿子,这样的神情若非遇到这样的事儿,一辈子也难得在他脸上瞧上一回。
岳行文自顾自的摆了麻将,叫身后的檀云翠云上前,“你们也瞧着些,日后你们夫人闷了,倒可以陪着玩一玩。”
大少爷的吩咐,几个丫头自是极给面子的,围到桌子前,虽不敢露出十分欢喜的神色,却还是装作好奇的模样,东一句西一句的问了起来。
岳行文将麻将摆好,似是解释给丫头们听,实则是讲解给岳夫人。
好半晌,岳夫人绷不住了,突的一笑,随即又气恼道:“你莫做这个样子,做这个样子我也不同意。”
“夫人,就随他罢。”岳老爷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大儿子推了长丰的差事儿,原不是因为要亲自经营药堂,倒让他的气消了不少。又听他的话,倒也不无道理。
说完站起身子,“文儿随我来,你们几个先陪着你们夫人玩一会。”
岳行文放了岳珊珊随在岳老爷身后去了。
留下岳夫人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朝着立在一边的几个丫头道:“算了,你们也坐下,咱们玩玩,瞧瞧这个究竟是什么好玩的。”
檀云捂嘴一笑,坐下了来,翠云与另外一个叫碧云的也坐下,彩云立岳夫人身后侍候着。
夜渐深,青篱满身疲惫的从苏老太太的院中归来,因苏青筝这一闹,倒也省了一起守岁。
进了屋红姨张罗着将院中的灯火点亮,又放了几刮鞭炮添些喜气。
青篱歪在塌上歇了一会儿,突的跳起来,叫:“杏儿,把麻将拿出来,咱们几个好好玩一玩。”
她有玩的心情,几个丫头自是欢喜异常,都装作今日没大小姐在慈宁堂的那一茬儿,欢天喜地的掌了大灯,将火桶围近,备上各色小食,红泥小炉上烧了茶水,一番忙活之后,坐下说笑叫闹。
去岁因自己的虚无梦境让这几人白白担心了一场,今年青篱存着补偿的心,硬将心头的不安感强压下去,专心玩闹起来。
不知不觉三更已过,几人玩了一个半时辰,输得最多的竟是她这个“师傅”,不觉汗颜。
略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拉着红姨几人继续开玩。
门帘挑开,柳儿进来低声道:“小姐,岳先生来了。”
呃?青篱停住手,这大年夜的他怎么又来?
几个丫头行动迅速的退了出去,青篱看着他一身天青色新衣走近,在她面前站定,仰头笑道:“这会怎么又来了?合该在府里陪他们二老才是。”
岳行文笑了笑,将她抱在怀中,“嗯,来瞧瞧你,就回去。”
晚上尽量再发一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