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一章时,我很想让禇明锦把冯丞斐扑倒,OOXXX,XXOO啊!!!!无奈因为很多读者朋友说我的文男主女主感情来得太快了,我只能让禇明锦憋着了。

第六回

禇明锦出了茶楼后,想起金掌柜一去不复回,冯丞斐没有出现,暗暗点头,冯丞斐若是轻易上当,不可能那么年轻便当上三品大员,且又是关系着一国经济命脉的户部侍郎。

晚霞映红了天空,不回去不行了,禇明锦吸了吸气,昂首挺胸,以壮士奔赴刑场的架势,回转家门。

萃锦楼里叽叽喳喳一千五百只鸭子等着禇明锦,禇明锦在院门停住脚步,拍了拍额头,头疼无比,看来,那休书不早日讨到,她迟早得给三个妹妹的口水淹死。

“大小姐,你回来了。”温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是五姨娘兰氏。

这府里,兰氏比禇陈氏对禇明锦还好,禇明锦转过身,笑着点了点头,低声道:“兰姨娘,你以后就喊我锦儿好了。”

“规矩不能乱的。”兰氏的声音有些哽咽,伸了手拉禇明锦,“大小姐,你到我那里去等着,我喊翠竹过去给你把男装换下来。”

一声声大小姐叫得禇明锦暗叹,妾室的地位真惨,即便得宠如郭氏,见了自己也只能称一声大小姐。

“二小姐她们今日到萃锦楼多久了?”翠竹过来了,禇明锦问道。

“除了午间回去用膳,一直就呆着没走。”翠竹皱着眉头,道:“大小姐,一样的月例银,咱们萃锦楼每日用的,比她们多出不少,还有十天才领月例,我和翠屏下午清点了一下,只剩一两多碎银子,只怕用不到领月例银子了。”

小姐们每月二十两的月银,约等于现代六千元,纯零用钱,胭脂水粉和灶房的果蔬肉食是管事统一采买的,这才二十天,就只剩一两多银子了,禇明锦大奇,问道:“都花些什么了?”

她记得自己只拿了二两银子的。

“白玉青霜、云雾翠片、祁山银针各买了五两银子,余下的便是买点心果品的,这还是太太悄悄地让郑大娘送了好几罐茶叶过来,都靠咱们自己买,明年的月银都用上了。”

都是上好的茶叶,禇明锦想说以后别买这么好的茶叶了,转念一想,自己这个大小姐,在府里的地位也是靠银子堆砌的,这般不顾脸面的话要说出来,肯定得吓死翠竹,又要以为自己脑子不正常了。

前身体的金银首饰什么的,都在侍郎府没有带回来,禇明锦暗暗盘点了一下,自己这个前身,留在禇府里的,竟连可以当的东西都没有。

“晚上我去和娘先要几两银子回来顶着吧。”幸而禇陈氏理家,从她那里揩揩油还是可以的,禇明锦有些脸红,上辈子什么都靠自己,穿过来却成了啃老一族。

“大小姐,你晚膳要不要在五姨娘这边用?”

“怎么?还得避着她们?”

“今日是休沐日。”

休沐日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官员,禇明锦不解。

翠竹连连叹气,自家小姐虽然没傻,可也差不了多少。

“休沐日姑爷不用上朝。”

禇明锦哦了一声,刚想说冯丞斐不用上朝关她什么事,嘴唇微启又合上,明白了,冯丞斐不用上朝,那几个妹妹想让她这个大姐带她们去看冯丞斐。

提起冯丞斐,禇明锦想起茶楼中那个让人惊为天人的李怀瑾。

“翠竹,有没有听说过李怀瑾这个人?”

“小姐,小声点。”翠竹吓了一跳,“这幸亏是在五姨娘这里,在外边这么说可不行,怎能直呼信王爷的名讳?”

“信王爷?”果然是位皇子,禇明锦暗暗点头,夸道:“那位信王爷,可真是好样貌。”

“嗯,信王爷相貌不错,只比姑爷差些。”

“什么?”禇明锦惊叫,“冯丞斐比信王还好看?”

“姑爷当然比信王爷好看。”翠竹一副当然咯表情。

天!比李怀瑾还好看,禇明锦暗道,那冯丞斐得美成什么样!想起李怀瑾所说冯侍郎那第四绝,忍不住笑了起来。

禇明锦很想会会冯丞斐,不过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决定暂时不与冯丞斐碰面,先充分了解这个陈世美的品性为人后,再与他正面交锋。

不想去侍郎府,便不能回去,禇明锦留在兰苑这边用晚膳,吃过饭刚想走,兰氏偷偷塞给她一个荷包。

“大小姐,你先拿去用着。”

是银子,禇明锦想推回去,转念一想接住,低声道:“谢兰姨娘。”

禇明锦回到萃锦楼已是酉时,三个妹妹都走了,她打开荷包清点了一下,零零碎碎,加起来共有十两银子。

“大小姐,这是五姨娘给你的?”翠屏问道。

“嗯,五姨娘对我真好。”禇明锦叹道。

“那是的。”翠竹道。

“为何?讲来听听。”禇明锦趁着翠竹疏神之机,见针插缝了解情况。

“大约十年前吧,五小姐染水痘,老爷要把五小姐送到山里由她自生自灭,五姨娘不肯,抱着五小姐死活不给带走,老爷正要命人硬抢,大小姐跪下去不停地磕头求情,老爷才没让人硬抢,后来五小姐到底没捱住,去了。五姨娘自那后便将大小姐当亲闺女疼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想起兰氏身为妾室,亲生女儿不幸夭折,没有一儿半女伴身,又不得宠,禇明锦叹息不已。

妾室每月仅二两银子的月例,这十两银子,也不知兰氏攒了多久,禇明锦掂着荷包,沉甸甸的重逾千钧,比没银子使还难受。

看来即便家境大富,还是得自己赚银子才行。

“我爹这几日很忙吗?”禇明锦歪到软榻上,一面享受着翠竹两人的捶腿捏臂服务,一面问道。她记得前些天,她老爹每日都要使人来问好几次话。

“听说,老爷愁得不得了。”翠屏在府里下人中很吃得开,是消息灵通人士,见禇明锦问,压低声音悄悄道:“前些时传言,太皇太后病危,老爷命管事进了一大批雪色湘缎预备着,谁知太皇太后的病却好了。”

自已老爹从货郎做成皇商,倒真是厉害,还知道要抓住先机,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古稀之人重病后竟能活下来,也是让人着实意外。那批本来要供应皇宫守孝用的布匹,就这样成积压库存了。

禇明锦想帮老爹想个法子清理积压库存,奈何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理不清。

“兰姨娘的绣工真好,明日我出去以后,你们去兰姨娘那边向她请教,不要留在楼里。”禇明锦伸伸懒腰道,兰姨娘给的那十两银子,她要做些买卖赚银子,不能再做招待费了。

不留下守门?翠竹两人开始一愣,随即会意,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一觉睡到自然醒,看着霞影窗纱透出的阳光,禇明锦惫懒地扭了扭腰,穿越的最大好处,是无所事事,当然,最无聊的,也是无所事事。

上辈子每天有开不完的策划会,研讨不完的行业信息,核不完的帐务,还有没完没了的宴请。

由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忽然停了下来,褚明锦感到很不习惯,勉强忍了这些天,骨子里赚银子的欲-望又冒头了。

不能怪褚明锦这个皇商嫡女首富千金对银子的渴望这样强烈,她当褚大小姐才一个月零五天呢,骨子里还是上辈子那个山旮旯里走出来的山妹子。

况且,这皇商千金也没有用之不完取之不竭的银子,啃老不如靠自己。

用过早膳,褚明锦让翠竹帮自己化妆,又准备出府了。

自家小姐要出去翠竹两个倒不反对,她们跟褚陈氏一般心思,只想褚明锦多与奸夫联络感情,赶紧嫁了出去。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模样看起来英风霁月,并没有一丝女儿娇气,褚明锦满意地照了右照,忽想起一事,顿时感到很不解。

男装的自己虽然与女装感觉大不一样,可是那五官样貌只是稍作改变,熟悉的人应该是一眼能认出来的,凤双溪如果与这具身体有奸-情,为何会认不出来?

第七回

带着这个疑问,褚明锦出门后直奔双溪面馆而去。

街上熙熙闹闹,凤双溪的面馆里食客不少,褚明锦笑着跟埋头揉面的凤双溪打招呼:“凤兄,小弟又来了。”

凤双溪抬头,褚明锦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个人,眼前的凤双溪还是灰布长衫,脸色还是晦暗发黄,眼眶青黑,形容比昨日见到的还憔悴,可那双眸子清亮得吓人。

褚明锦有一个错觉,凤双溪眼里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堆闪闪发光的黄金。

“吃面吗?”亮光一闪而逝,凤双溪冷冷地问道。

刚吃过早膳,肚子不饿,再想起昨日那堪比猪食的面条,褚明锦想摇头,却没有摇,而是下意识地点头。

点头的那一瞬间,褚明锦看到,凤双溪的手细微地抖了一下。

走进店堂坐了下来,褚明锦注意到,食客跟昨日见到的一样,都是衣冠楚楚,拿着箸子挑着面,却不往嘴里送,只直勾勾地看绝色美人般看着凤双溪,不时地与同伴嘀咕耻笑几声。

徜不是那绯闻,想必这面馆根本开不起来,若是一开始那面煮得好吃,再加上绯闻,必不是眼前局面。褚明锦暗叹,凤双溪知道炒作,却不知炒作只是一时收效,要想立足长久,还得有坚实的底子。

一碗面放在跟前桌面上,褚明锦下意识后退,那面稳稳当当,却没似昨日面汤四溢,褚明锦有些脸红,抬头却见凤双溪拿着托盘在对面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这是要让自己吃面的意思,难道这家伙听从自己含蓄的劝告,想通了,且只隔一夜,就煮出能吃的面了?

褚明锦挑起面,以前世商场拼搏的大无畏玩命精神,往嘴里送面。

“好吃。”褚明锦大声叫好,冲凤双溪竖起拇指,心思一转,左手端面碗,右手拿箸,用饿鬼一般的样子,哧溜哧溜大声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咂嘴夸奖。

“这面能吃?”

“这面好吃?”

……

嘀咕声响起,褚明锦碗里的面越吃越少,快见底了,有一人迟疑着挑了一口往嘴里送,第二个人吃了起来,都没有吐出来,不久,更多吃面的声音响起。

“太好吃了。”褚明锦吃了个干净,放下面碗搓了搓肚子,一幅意犹未尽之意。

凤双溪眸光璀璨,定定地看褚明锦,褚明锦看着他微微一笑,心道这家伙其实相貌不错,浓黑的眉毛斜飞入鬓,一双凤眼,鼻梁挺直,嘴唇棱角分明,厚薄适中,若不佝偻着背,阴沉着一张脸,气色养得好些,虽比不上昨日的李环瑾,却另有一种阳刚豁达。

吃面的客人一个个离去,凤双溪站了起来收拾碗箸,褚明锦还不想离开,想也没多想,走了过去把凤双溪托盘里的一摞碗拿过一半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门口,凤双溪把碗沉进水桶里,刷了第一遍放进另一个装着清水的桶里,褚明锦挽起袖子,自来熟地帮着洗了起来。

须臾间,碗箸洗好了,褚明锦站起来甩手,她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没有帕子擦手。

一块干干净净的白色软缎帕子递到她面前,碧绿色的丝线描边,绣工精美的花朵,娇嫩的颜色,一角有暗金色丝线绣着一个鸾字。

如此落拓的凤双溪却随身带着这样精美的锦帕,不会是心上人送的吧?褚明锦略一迟疑,道了声谢,接了过去。

接帕子的手纤长白皙的手指春葱一般,圆润的指甲上没有涂蔻丹也没有戴金玉甲套,清淡的粉红本色,散发出珍珠般柔和的光泽。

凤双溪的手微微一颤,那一方柔若鹅毛的锦帕从手中滑落,飘到刚触到的褚明锦手上。

“凤兄,小弟洗过了再还给凤兄吧?”褚明锦擦完手,递回给凤双溪,半道上又缩了回去,不好意思地道。

“不用给我了,你留着用吧。”凤双溪干巴巴道,晦暗枯黄的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晕红。

徜若凤双溪是个女人,褚明锦定会怀疑他是在送自己定情信物,电视里戏文里,那些小姐是都是这样,借着送帕子,走上爬墙幽会的道路的。

人家说不要了,那便是不重视之意,褚明锦也不在意,随手将帕子塞进袖袋,笑道:“凤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凤兄可是让小弟别了一晚便大吃一惊。”

凤双溪垂下眼睑,很细声地道:“我昨晚没睡,揉面煮面做了一晚。”

褚明锦一呆,想不到凤双溪这样一只嘴硬的死鸭子愿意跟自己讲实话,愿意坦露内心的想法。

“凤兄若是不怪小弟多事,小弟想与凤兄推心置腹一谈。”凤双溪昨日还是又臭又硬的石头,转变得这么快,褚明锦大喜,看来合作致富一事,大可为之。

“坐下谈吧。”凤双溪比了个请字手势,率先走进店堂里面。

“凤兄出身,必是大富大贵之家,如今是凤凰落在鸡窝上,不知小弟猜测可对?”褚明锦道,配合着说话的内容,脸色有些沉重。

“是,我家本是一方大富之家。”凤双溪点头,言简意骇,虽不愿详谈,却也算得上是直言不讳了。

“自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穷到富是喜,由富到穷是悲,很多事太难适应了。”褚明锦叹道。

凤双溪放在桌下的手狠狠地握在一起,剧烈控制着,不让自己伸了手去握住褚明锦在桌面上划动的手。

“凤兄,小弟觉得,不管之前如何,那都是过去,做人应该抛掉过去,背起未来,方是可行之道。”

“我知道。”凤双溪惜字如金,说完了,许是觉得有些冷漠,又补充道:“若不是想通了,我不会学习做面。”

褚明锦赞许地点头,她可不愿与一个整日做着白日梦,期待天上掉馅饼的人合作。

眼下没有什么资金,对这个国家的情况也不清楚,不能想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褚明锦笑道:“凤兄,小弟想与凤兄合作,做什么以后再详谈,咱们现在先把面馆开起来,真真正正的开成面馆,凤兄觉得如何?”

“好。”凤双溪点头,抬头看褚明锦,目光灼灼,“你说,怎么真真正正开成面馆?”

“凤兄早上做的面很好吃了,不过,缺少吸引人的特色,小弟教凤兄做另一种面,一种让人耳目一新的面。”褚明锦略顿了顿,问道:“凤兄,这里的地方饮食官府有没有独创保护?”

“有的。”

“太好了,凤兄,你到府衙里申请独创,咱们这面,就叫——双溪拉面,把招牌改一下,叫双溪拉面馆……”

“好。”

凤双溪点头,并没有质疑也没有表示担忧,褚明锦很满意他对自己完全信任的态度,笑得很灿烂。

褚明锦把做拉面的要诀说完,凤双溪忽然问道:“重新开业的前天,要不要我再到褚府和相府走一趟?”

“不用了,那个你用了快三个月了,好奇要来的人大多来过了,咱们用另一招。”褚明锦摇头,问道:“你攒了多少银子了?”

“十两五百文。”

“不少啊。”褚明锦赞道。据她所知,凤双溪到京城才四个月不到,在张寡妇家半个月,开面摊一个多月,开面馆才两个月呢。

“租这房子的银子,是褚家大小姐借我的。”

租面馆的银子是褚明锦给的,凤双溪真的与褚明锦有来往过,那么,怎么会不认识自己呢?

“凤兄,小弟听说,你与褚大小姐?”

你们是奸夫淫-妇这话不好说出口,褚明锦比出两个食指勾緾在一起。

“我还日日去相府呢,你怎么不问我和方彤君是不是有奸-情?”凤双溪霎地变脸,才刚放晴的脸又阴了下去。

不是吧?这家伙这么维护前身?两人真有奸-情?有奸-情却认不出自己来,难道跟虚竹和梦姑一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这个那个的?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踌踷很久,想了很多话,都不能完全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还是那句老话,感谢朋友们!感谢你们的厚爱!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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