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也走了出来,她的鹅蛋脸清水眼已经很出众了,不用过多妆饰,只在头顶松松挽了个懒髻,其余头发披散了下来,衬着白绫袄白纱裙,有种飘然若仙的感觉。
酥梨是最后出来的,她细细妆饰了脸部,大眼睛更是水灵,小樱唇更是红艳,身上衣服倒是素净,更显得面如桃花明眸如水。
如翠鉴赏完毕,看天色还早,就继续绣花。
当院子外面传来整齐划一的马刺声时,如朱、桔子和酥梨不约而同出了院子。
到了外面,酥梨浅笑一声:“外面怎么如此热闹,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如朱和桔子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她们没走多远,就见到马刺声越来越近,与之混杂的是一阵很有节奏的整齐脚步声。
玉珂把父亲送到路口就分开了。
玉成秀的车驾走侯府正门,他带着玉琴玉剑和一队亲兵骑着马从东南角的小门回了青竹院。
他骑着马进了外院,刚下了马,正想着大苹果会不会来迎接自己呢,就看到三个花里胡哨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妖妖娆娆屈膝行礼:“奴婢如朱(桔子、酥梨)见过世子。”
玉珂没看到孟苹,还被这几位拦在了这里,心里不太高兴,立即止住了脚步,扫了她们一眼,冷冷问道:“玉箫,青竹院没有规矩了么?”
跟在他身后的玉箫斜跨一步出列道:“禀报世子,按照青竹院的规矩,女眷未经传唤乱闯,杖责二十。”
玉珂沉声道:“玉箫监刑!”
他向内院方向扬长而去。
玉箫一挥手,三个亲兵拿了板子出列,站在了吓呆了的如朱三人身后,同时向前踢出一脚,如朱三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向前扑倒在地。
又有六个亲兵出列,分成三组,每组两个人,很快摁住了如朱三人。
当板子落下之后,随着一声闷响,先是一阵麻木,紧接着就是一阵难耐的刺痛,如朱忍不住第一个哭喊起来。
第二下来得很快,比第一下更重,如朱的哭声被“嘭”的一声闷响截断,戛然而止。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明日苹果该炮制玉珂了!
特别放送,南安王赵梓的番外!
当赵梓下了马,站在金京城外的望江楼分店外面,远远看到那个同赵檀立在窗前赏玩江面的女孩子时,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她怎么看上去如此熟悉?仿佛像记忆深处那个人…
赵檀也看到了他,招手叫他:“大哥,我在这里,你赶紧过来吧!”
当赵梓走进雅间,看到那个女孩子脸上淡淡的笑的时候,他知道她像谁了。
这个姑娘凤眼朱唇,五官很像他们家的人,可是不知道哪个地方分明像她,难道是圆润的脸部轮廓?
赵檀笑吟吟介绍道:“大哥,这是骠骑将军玉珂的眷属,小名唤作苹果!”
赵梓觉得妹妹约了自己来见玉珂的内眷,实在是不够谨慎,瞪了赵檀一眼,转身欲走。
那个女孩子却盈盈行礼,声音清澈:“见过南安王。”
这个声音也很熟悉,似乎镌刻在赵梓的灵魂里,很像她…他回过头,盯着这个叫苹果的姑娘,略略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赵梓骑着马行在运河岸边,后面远远跟着一大群侍卫。
犹带寒意的春风吹拂着他的脸,令他的眼角湿润。
二十多年前,他遇到芝娘的时候,岂不是也是春天?
这个叫苹果的女孩子,像开启魔盒的钥匙,打开了赵梓尘封了近二十年的记忆,令他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春天,回到了他一直以为是场梦的旖旎梦境…
那是一个料峭春风轻拂的夜晚,二十一岁的赵梓带着几个卫士,微服在润阳城转悠,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中最热闹的延庆坊
晚上的延庆坊依旧热闹,还没走到街口,赵梓就看到街口处的树上挂着一个气死风灯,灯下是一个很简陋的帐篷,帐篷前摆放的炉灶汤锅热气腾腾的,掌勺的是一个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正在埋头忙碌着。
赵梓本来不饿,可是看到那热腾腾的水汽,就觉出了点饥饿,带着卫士走了过去。
那个身材娇小的掌勺姑娘看他们进来,立即抬起头笑道:“客官,里面坐!想要吃点什么?酸汤水饺?”
她穿着青布衣裙,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圆圆的脸上始终荡漾着一股温暖的笑意,令她的脸变得生动起来。
赵梓直到现在都记得她的模样…
他还记得,当时他的水饺刚端上来,就有几个地痞流氓过来骚扰。赵梓当然出手救了那个女孩子,得知她的名字叫“芝娘”。他却下意识地说了假话,说自己是南疆戍兵的百夫长,名唤赵大郎。
赵梓轻轻唤了一声“芝娘”。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叫出声了。
自从芝娘离开,他成了亲娶了王妃,后来又有了世子,夫妻俩举案齐眉,人人称羡,他一直把“芝娘”这两个字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再不提起。
赵梓以为自己是恨芝娘的。
他,堂堂南安王,天之骄子,却被自己的初恋情人给抛弃了…
可是,他知道,他后来不再恨她,她给了他多少柔情多少缱绻多少爱…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是在金京野鸡塔巷子她的家里。
那夜,他辗转反侧,只是想她,想看到她,想抱抱她,亲亲她。
他想告诉她,他已经同父亲谈过了,他想解除同孙家的口头婚约,他不想让父亲的一句儿戏般的话束缚自己一生,他想堂堂正正娶她进门…
等大门打开,赵梓看到刚刚盥洗过犹带水汽的芝娘的那一瞬间,他忘记了所有的语言,只记得拥她入怀用力吻她。
原来,这就是爱啊,如烈火般燃烧,烧掉了他们的理智,令他们的灵魂战栗!
可是,赵梓没有后悔,他才知道,同自己喜欢的爱的女人在一起,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多年过去了,他只记得一个词——如登仙境…
当赵梓带着好消息归来,却得知她嫁已经嫁人的消息。
他恨不得扼死她,然后杀了那个男人。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站在她的新家墙外,看着墙内她忙碌的身影,那一刻心如刀绞。
没人知道,那是赵梓记事以来第一次流泪,也是唯一的一次…
就这样离开吧,不要让自己太难堪。
他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二十年过去了,他居然见到了这样一个似乎综合了他和芝娘的女孩子,而赵檀又是那样暧昧的态度,难道…
赵梓勒住马,调转马头,打马向望江楼方向疾驰而去。
第三十三章小别新婚
玉珂很快进了内院。
玉琴玉剑布置好值事房值夜的人之后,带着跟随世子的亲兵也离去了。
玉珂大步走在竹林间的甬道上。
待距离内院大门稍远一点以后,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快要跑起来了,很快就走到了屋子前面。
“苹果!”他叫了一声,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孟苹没有答应。
玉珂跨进堂屋,没有找到孟苹。
他走进卧室,没发现孟苹,就直接向拔步床走去。
拔步床里空荡荡的,床铺整理得很整齐,可是,没有孟苹。
玉珂心跳开始加速。
他去了浴室,也没有找到孟苹。
玉珂正要拉动金铃叫人,想了想,却又去了书房。
书房里也没有人,就连密室里也没有人。
玉珂竭力压抑住狂跳的心,告诉自己,孟苹一定在院子里,只是在和自己捉迷藏!
他走出屋子,站在门前环顾四周,发现西南角的竹林后面似乎站着一个人。
玉珂大步走了过去,越走越近,躁动的心却很快安定了下来——那穿着白绫夹袄石榴裙背对着自己的不是苹果又是谁?
他从后面环抱住孟苹,低头亲昵地在孟苹脸颊上磨蹭着:“孟苹,我好想你!”
孟苹却一脸的淡然,轻轻推开他,往旁边移了一点,和他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玉珂很是诧异,委屈地望着孟苹:“苹果…”
孟苹瞟了他一眼,转身沿着甬道离开了。
玉珂撒娇不成,还以为自己功力不够,马上追了上去,拉扯住孟苹的手:“大苹果,我好想你!”
孟苹“哼”了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去。
玉珂百思不得其解,小狗般紧紧跟在孟苹身后:孟苹进了堂屋,他也进了堂屋;孟苹掀开卧室的珠帘进了卧室,他趁珠帘还没落下,弯腰低头也跟在孟苹屁股后面进了卧室;孟苹推开拔步床走了进去,玉珂紧跟着刚要进去,孟苹“啪”的一声从里面关上了拔步床的门,若不是玉珂反应敏捷,两扇门差点撞在他的高鼻子上。
玉珂目瞪口呆站在床外,听到了上门闩的声音。
他推了推床门,没推开,便站在外面央求起来:“苹果,让我进来吧!”
里面传来铺枕头拉被子的簌簌声。
“大苹果,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孟苹这下子终于开腔说话了:“你哪里错了?”
玉珂搜肠刮肚想了半日,只觉得自己对苹果简直是忠心耿耿守身如玉,从没有半点对不起苹果的地方,除非是五年前他…
他试探着道:“苹果,你告诉我我哪里错了嘛!我都改了好不好?”
床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玉珂眼珠子转了转,准备进行哀兵政策,声音可以放低,满含委屈:“大苹果,皇上临时叫我随扈去温泉别宫的,因为事涉机密,不许给家人捎信…”
“这几日我白天还好,忙的时候就顾不得了;可是一到夜里睡下就想你,想你想得难受极了…”
“我这些日子太想你了,都瘦了,不信你看…”
玉珂毫无压力地说着肉麻的话,他这些日子好吃好喝,晚上想孟苹了就起来打拳练枪,身体其实更健壮了,为了争取孟苹的可怜,也只得编瞎话了。
他正在竭力调动感情,床门一下子打开了,凤眼幽深的孟苹站在里面:“你瘦了?让我看看!”
她伸手把玉珂拉了进去,两手飞速解开了玉珂的甲胄,伸进了玉珂的中衣里,在玉珂腰上摸了摸,又摸了摸玉珂的背。
玉珂被她摸得浑身发痒,忍不住笑了起来。
孟苹皱着眉头看着他,她觉得玉珂似乎没什么变化,腰还是那么细,背还是瘦瘦的硬硬的…
看着孟苹含着疑惑的眼,玉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并不是巧舌如簧的人,平常是颇为沉默的,只在孟苹面前说的话还多一点。方才没见着孟苹的时候,他的话倒也滔滔不绝,可是一见孟苹,就一句也没有了。
玉珂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是真的没话可说。
他看着孟苹变尖了些的下巴,心疼极了,手不不受控制般摸了上去:“苹果,你怎么瘦了?”
孟苹推开他,转身又回床上躺了下来。
玉珂福至心灵,跟了过去,坐在床边道:“苹果,你是不是怪我一直没有消息?”
孟苹这才坐了起来,两眼泛红:“你,你这么久没有消息,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她储蓄了好几日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玉珂原本觉得自己一个堂堂正正一个男子汉,还得在女人面前解释来解释去,实在是太麻烦了,真的不想多说,可是一看她流泪,一下子就慌了,忙道:“这次是我错了,苹果,我正在想办法呢,等我有了独立的消息系统,就能随时传出我的信息了,这样的事情以后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孟苹擦了擦眼泪,犹自湿漉漉的眼睛睨了玉珂一眼,见他身上还松松垮垮穿着甲胄,心里怜他奔波辛苦,故意哼了一声,道:“这一路回来没有洗澡吧?”
她不提这事儿也就罢了,一提玉珂就觉得浑身搔痒起来,作为一个轻度症候的洁癖患者,他也顾不得再次负荆请罪了,转身就走,边走脱甲胄:“哎呀,苹果你赶紧给我拿换洗衣物…”
玉珂站在出水口下面冲洗的时候,孟苹抱着他的换洗衣物和大丝巾走了进去,靠在浴室门内的大理石墙上望着他。
这段日子没见,玉珂仿佛更加彪悍了,虽然还是有些瘦,可是行动间肌肉贲发,充满了力与美。
水珠子溅在他光滑结实的肌肤上,立即如飞花碎玉般散开。
玉珂打了一遍香胰子,大肆荡涤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呼唤孟苹:“苹果,过来给你男人搓搓背!”
孟苹看了一眼他那少年特有的细腰,鄙视地“嗤”了一声,没动。
玉珂眨了眨眼睛,把湿漉漉的长发全都撸到背后,继续呼唤道:“苹果——”
苹果这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门内的架子上,卷起袖子走了过去。
她刚走到玉珂背后,正要拿起瓜络给玉珂搓背,就被突然转身的玉珂给捉住了。
玉珂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赤裸的身子贴在她身上,望着孟苹暧昧地笑了。
孟苹感觉到自己小腹那里被玉珂的物件顶住了,顿时慌乱起来,左摇右晃试图挣开。
玉珂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她骗过来,哪里会轻易放手?
他抱着孟苹走到了出水口下摆着的半人高的玉榻上,把孟苹放了上去,分开孟苹的双腿挤了进去。
玉榻又高又窄,被温水淋得温热湿滑,极容易滑下去。孟苹一动也不敢动了,双手抓着玉珂的双臂,两腿缠在了玉珂细细的腰肢上。
玉珂急不可耐地撩起了孟苹已经湿了的裙子,双手抓住她的亵裤,“嗤啦”一声,从中间撕掳开,孟苹粉红娇嫩鲜花般的部位一下子暴露在他眼前。玉珂再也无法忍耐,扶着自己勃发的巨大,对准之后,腰身一挺,就着水的润滑顶了进去。
温热的水不断自出水口流了出来,流在了孟苹被玉珂撕开衣物的胸前,带给她另一种酥麻。
孟苹虽横躺在玉榻之上,身子却无可依傍,只得拼命巴着玉珂,在玉珂的猛烈进攻下颤抖呻-吟着…
两人用晚饭的时候,孟苹看玉珂欢喜,心里一动,起身拿了瓶玉珂珍藏的玉梨春酒出来,一杯一杯劝着玉珂给喝完了。
用过晚饭回了卧室之后,玉珂这几日鞍马劳顿,今日回家又劳累过度,还饮了不少酒,不由昏昏欲睡,光着背趴在床上任凭孟苹怎么叫都不肯起来。
玉珂没精神,孟苹却精神了起来。
她拎起了玉珂上次拿进来的细竹枝,盘腿坐在玉珂身边:“玉珂,你会不会去动东北角小偏院那几个通房丫鬟?”
玉珂意识已经朦胧了,趴在床上嘟囔了一声“动啊”,很快又睡着了。
孟苹一听,还以为他酒后吐真言,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想要三妻四妾,顿时又气又恼,抡起细竹枝就甩了过去。
玉珂白皙的背很快凸显了一条红痕,他抬起头看着睡眼朦胧望着孟苹:“苹果?”
孟苹凤眼怒睁瞪着他:“你要动那几个通房?”
玉珂磕头虫一样连连点头:“对呀对呀!”
孟苹“唰”的一下又抡了他一下。
玉珂即使酒意朦胧,也觉出了疼,孩子般控诉孟苹:“苹果你还打我?你欺负我…”
“谁让你说要动那些通房!”孟苹眼角已经红了,“你若是动了,我就,我就离开你!”
玉珂一个劲儿地往孟苹怀里钻,嘴里还嘟囔着:“我得给她们个下马威,让她们在这院子里规规矩矩的,不去找你的事儿,我这辈子只要你,你还打我…”
他双臂缠住孟苹的腰,很快又睡着了。
孟苹一下子愣住了,她心潮起伏,默默坐了良久,这才帮玉珂躺好,脱了衣裙,挨着他一起睡了。
早上玉珂醒来穿衣服的时候,觉得背上针扎一样的疼,不由狐疑地看了孟苹一眼,也没说什么。他想大概是昨晚那个的时候孟苹挠的吧!
孟苹心虚,只等着他发现了就承认错误,谁知道玉珂什么都没说,她只好继续心虚着。
上午的时候玉珂去了外书房见人。
他这次在明珠书院除了选拔武生,也选择了七八个文生,其中他最看重的是两个和他同龄的少年,一个叫惠璟,一个叫方英雄,胸中颇有一番沟壑。
玉珂今日见的就是这两个人。
惠璟和方英雄进来之后,玉珂随意听他们说了几句,就开门见山地提出让他们二人合作,列出一个建立单独属于新军的消息系统的计划。
惠璟和方英雄眼睛一亮,齐齐看向玉珂。
玉珂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眼睛,然后缓缓道:“三日后你们带着计划去见舒雨,让他带你们过来。”
“遵命!”二人齐齐躬身。
惠璟和方英雄离开之后,玉珂这才带着玉琴和玉剑去父亲的外书房去见父亲。清远侯在北疆有一个私矿,每年收入颇丰。
为了筹备新军军费,玉珂问他要了过来,却还有一些交接没有做完,玉珂准备带着玉琴玉剑过去,做好最后的交接。
玉琴玉剑今年都二十七八岁了,他俩都是玉成秀手里用出来的人,对玉珂一直忠心耿耿,该放出去历练了。
傍晚的时候,玉珂才忙完回了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