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彦念宇眼中的困惑,彦水水淡然却肯定的说道:“不用看了,你要找的人就是我。”
听到她的话,彦念宇矛盾万分的看着彦水水,身子慢慢的退后退后,半晌后开口道,“是你害死我娘的?”
默然看着他眼中的挣扎,彦水水点了点,冰冷的脸上染上不易被人察觉的痛苦,从他的眼中,她看见了娜娜临死前的目光,是错愕和伤心。
“如果你否认,我会相信你的。”毕竟她刚刚救了他一命,而且他甚至很喜欢漂亮姐姐,可为什么她会是害死娘的仇人?
“念宇,你知道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永远都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彦水水丢下一句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彦念宇,蓦然的转身离开,这话彦念宇不会懂,懂的人是自己,所有痛的人也是自己。
“小家伙,小姐??????”
“我讨厌你们。”彦念宇愤恨的打断月儿的话,飞快的跑了出去。
[第一卷 水月倾颜:第十五章 家宴]
郊外一处偏僻的院落,满院的菊花开的妩媚而妖娆,屋外一名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探头小心打量了四周一番,这才推开门迅速的闪进了院子。
忽然,一只大手倏的搂过白衣女子的纤腰,另一只手快速的撩起面纱,低头便封住女子的红唇,片刻后,粗喘的气息声回荡在在寂静的院落里。
男子搂在她腰间的手按捺不住的顺着她的背游移,另一只手也已经握住了女子胸前柔软,揉捏抚摩着,发出粗嘎而满意喘息。
直到女子承受不住的他的热情,猛的一把推开男子的头,虚弱的靠在他怀中喘息着,嫣红的脸庞带着迷离的妩媚,妖娆的目光带着挑逗凝视着紧抱着自己的男子。
“飘飘,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男子心疼的看着怀中的女人,把她送到彦府也是万不得已的事情,否则他怎么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用过?
柳飘飘娇羞的捶着他的胸膛,掩下自己的厌烦,明明是贪恋自己的身体,偏偏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无非是为了男人可笑的尊严。
低垂下蓁首,柳飘飘轻斥起嘴角,状似伤心的眼眸中染上嘲讽,男人永远都是这样,自己可以弃之不用,但也绝不愿意让别的男人来染指。
“无言,门主的命令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又提起我的伤心事?”
柳飘飘轻叹一声,晶莹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不过却是哀悼自己无可奈何的命运,不过门主许下她承诺,这次事情一结束后,她就可以永远脱离凤凰门。
周无言同样无奈的叹息一声,大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好了,飘飘别抱怨了,找我有什么事?”话语已有些不耐烦,女人真是麻烦,随便说说的话都当真了。
“后天,钱浓儿要在府邸办了个家宴,你帮我去解决钱浓儿那个贱女人,顺便测试一下彦水水和彦少卿的关系到底是否如传言那样,日后也好为门主所用。”
“门主有令杀掉钱浓儿吗?”
周无言犀利的目光让柳飘飘有些心慌,随即嫣然一笑的掩饰下不安,酥软的身子紧紧的依靠在他怀中,素白手慢慢的攀附上他胸膛,挑逗着画着圈圈。
“无言,就顺手帮我出掉她吗,平日里占着地位比我高,没少欺负我,除掉了她,我也更加的接近彦少卿,这样对日后打探消息也方便许多。”
其实除掉钱浓儿一方面是为了解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日后打算,彦少卿的侍妾虽然只是用来装装门面的,不过他对女人倒从不吝啬,无论是首饰衣服,还是打赏的钱财都很丰绰,这样脱离凤凰门之后,她就可以过安稳而平淡的生活。
刀尖舔血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她本是富家千金,可八岁那年,她爹薄情,只闻新人笑,她娘一气之下,带着幼小的她回乡下老家,半路遇上了山贼,一瞬间,娘亲熟悉的脸上染满了鲜血,刚刚还抱着她的奶娘也死在血泊中。
也就是在那天,她遇见了门主,加入了凤凰门,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当年她只想替娘亲报仇,只想找那个薄情寡意的爹讨个公道,谁曾想,再回首,已是悬崖万丈。
这些年,她已经麻木了,谁曾想门主居然许诺她自由之身,只要完成了此次任务,就可以永远的脱离凤凰门,柳飘飘在无边的夜色中忽然看见了一线希望,所以她要不惜一切的代价却完成次此任务。
柳飘飘酥软无骨的身子让周无言心神一漾,大笑一声,拦腰抱起她,往屋走去,“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放肆的笑声中,二人却是各怀心思。
“爷,今儿高兴,您就多喝点。“钱浓儿笑容款款的替彦少卿斟着酒。
柳飘飘扫了一眼大红色裙裳的钱浓儿,淡笑的泯着酒,微扬的嘴角下掩饰着残忍,再过一会你也只能去阎王殿和那些恶鬼们献殷勤了。
“飘飘,今天怎么不说话?“彦少卿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柳飘飘。
一惊,柳飘飘迅速的扬起妩媚的笑容,目光深情万分看向彦少卿,“爷,今夜可是姐姐生辰,飘飘自然只能做个陪衬了。”
彦少卿大笑出声,那笑声让人不禁的有些毛骨悚然,柳飘飘按下不安,保持着一贯的镇静自若,撒娇的瞪了一眼彦少卿,“爷,笑人家。”
“那我就罚酒三杯如何。”
彦少卿举杯自斟自饮起来,目光又转回到钱浓儿身上,让柳飘飘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
“哼。”彦念宇看着走在一旁的彦水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居然又碰见她了!
“小家伙,你凭什瞪我家小姐?”月儿气愤的拽住彦念宇的衣服,她家小姐虽然话少了点,可却是个好小姐,这么久都不曾骂过她一句,可凭什么彦府从大人到小孩都欺负她家小姐?
“我讨厌你们!”彦念宇气愤的拍掉月儿的手,目光凶狠的瞪向彦水水,在接触到她平静眼神后,气愤的别过头,为什么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坏?为什么那天她要救他?
“念宇,是你吗?”花厅中,彦少卿远远的就听见彦念宇的嗓音,立即站起身,温和的目光看向走进的儿子,可在接触到尾随而至的彦水水后,目光慢慢的转为愤恨,冷声道:“谁准你出来的?”
彦水水目光越过彦少卿看向钱浓儿,白天钱浓儿特意来落秋阁说晚上让她到这边来,原来彦少卿并不知情。
“爷,都是一家人,妹妹快过来坐吧。”饶是钱浓儿再笨也看出彦卿和彦水水不对眼,愤狠的瞪了柳飘飘一眼,看来柳飘飘那天是故意怂恿自己去请彦水水过来。
柳飘飘得意的一笑,好戏还在面呢。
“爹,你她走,念宇不想看见她。”彦念宇拉着彦少卿的手,愤恨的说,抬起的小脸在接触到月儿气愤的目光后,愧疚不安的低下头。
彦少卿握着彦念宇的手,冷然的目光犀利的射向彦水水,“你如今该知道自己有多可恨了吧。”
“小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该把仇恨灌输给他。”清楚彦念宇眼中的挣扎,彦水水淡漠的回应着彦少卿的目光,水波不惊的脸上有着不认同。
“你??????”
彦少卿未说完的话被不速之客打断,只见几个蒙面刺客齐刷刷的翻过围墙,一字排开站在院子里,握在手中的长剑森冷的放射着苍白的月光。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彦少卿的侍卫鲁海立刻纵身上前,站在彦少卿身旁喝责道:“相府可是你们这些鼠辈可以放肆的地方。”
黑衣刺客并没有回话,而是一起横剑攻了上来,相府的护卫们也立刻迎了上去。
彦少卿牵着彦念宇的手将他带到了安全的花厅,悠然的品着酒,观看着战局,而身后的柳飘飘则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
彦水水也拉着吓傻了的月儿退到一旁冷睛观看着,相府的侍卫武功果然不弱,一对一,竟然比这些刺客还略胜一筹,难怪彦少卿一点也不惊慌,如此悠闲的喝着酒,那淡泊而镇定的姿态果真是一国之相的风度。
半晌后,刺客已只余下三个武功高强者。
“退下!”彦少卿冷喝一声,放下酒杯,纵身跃了出去,侍卫已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围攻也只能图增伤亡。
彦少卿接过鲁海递过的长剑,犀利而精湛剑法瞬间就让三个刺客招架不住,最左边的一个黑衣人已受伤而跌了出去,立刻被侍卫门制服。
余下的两人奋力的抵制着彦少卿一波高于一波的攻击,柳飘飘用眼神示意一旁的钱浓儿,刚刚还被侍卫制服的黑衣人猛的跃了起来,迅速的夺下侍卫手中的长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钱浓儿刺去致命的一剑。
“啊!”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惊慌失措的钱浓儿害怕的跌坐在上,花容失色的脸上聚满了恐惧,撑在地上的手猛的拉起一旁的彦念宇挡在身前。
“念宇。”彦少卿心寒,一剑彻底的结束了眼前的黑衣人,面色阴寒的看着将剑架在彦念宇脖子的黑衣人,冷声严厉的道:“放了他,我饶你一命。”
周无言森冷的目光的看向彦少卿,“放了他,我的命还在吗?”他不曾想到彦少卿的功夫竟如此了得,一介文官,身手竟不在他这个顶尖杀手之下。
“准备一匹快马和城令牌,否则???????”威胁的话不言而预,周无言噬血的目光看向身前的彦念宇。
彦少卿收起手中的剑,对鲁海道:“按他说的做,你若敢伤害他,我必会让你死无葬身之。”
转眼马已经牵了过来,彦少卿将出城的令牌扔了过去,“记住我的话,不要伤了他半分。”
“放心!”周无言冷笑一声,一手挟持着彦念宇,一手令牌收入怀中,慢慢的退到大门口。
“等等。”却听见一个轻柔却肯定的嗓音传来。
彦少卿不解的看走上前的彦水水,周无言同时也停下了步子,只是握抓着彦念宇的手微微的用力些,这个女人居然在无形中给他一种莫名的压力。,
“带着小孩不方便,我换他。”彦水水平静的对着周无言开口,云淡风轻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小姐。”月儿错愕的看着一步步走上前的彦水水,苍白的脸上落满了担忧,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小姐???????”
一贯镇定的彦少卿也不曾想她居然会做出这样的打算,打量的目光凝视着平静自若的彦水水,幽深的眼中第一次没有仇恨的光芒。
“不要,我不要你换我。”彦念宇气愤的直嚷,看着彦水水的脸除了害怕,更多的矛盾的挣扎,她是害死娘的人,是他的仇人,他不要她救。
在收到柳飘飘的示意后,周无言道:“好,你换他。”
策马扬鞭,在彦水水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的那一瞬,他竟有微微的担心,出了城,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虽然她会武功,可被点住了穴道??????
彦少卿目光阴郁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钱浓儿,随后又温和的看着呆滞的彦念宇,“念宇害怕吗?”
“彦念宇摇摇头,半晌才向彦少卿道,”爹,她会有危险吗?”她是自己的仇人,为什么又要救他?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彦少卿肯定的说着,像是安慰彦念宇,又像是安慰自己。
[第一卷 水月倾颜:第十六章 门主]
深秋露重,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如刀一般的刺痛,彦水水被点住了穴道,横放在马背上,除了急弛而过的寒风,和快速倒退的路面,她什么也看不清楚。
虽然说这样的被动是第一次遇到,不过彦水水淡然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一丝的慌乱,生死一线间,她早已经在加入赤风盟的时候就看开了。
闭上眼,静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这一刻她很安详,或许这一夜便是她在人世间最后一个夜晚了,因为她太熟悉杀手这个组织,此刻已出了锦官城,马上急弛的杀手应该安全了,所以自己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等待她的必定就是死亡。
忽然耳畔传来杀手一声急喝,周无言猛的收紧缰绳,奔腾的烈马一声长鸣,急弛的马蹄声慢慢的舒缓。
空气里传来异样的气息,似乎有什么压抑在四周,依旧紧闭着眼睛,可彦水水敏锐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门主!”周无言急匆匆的下马,恭敬的跪在地上行礼,被黑色布巾猛着的脸上不断的渗出汗珠,不知是因为策马奔驰的缘故,还是看见了立在风中的门主?
彦水水睁开眼目光前移,只见一个银色长衫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月色清冷的笼罩在他颀长的是背影上,透露出萧索而诡异的气息。
“居然靠挟持人质才能逃出来。”
淡淡的笑声响起,轻柔的嗓音如同女子般的温润,可却让跪在地上的周无言忍不住的一阵颤抖,脸上的汗水一滴滴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冰冷的水珠滑落进衣裳里,冰凉的触感让他僵直的身子又是一阵轻微的颤抖。
“门主,属下知罪。”话腔里有着压抑的恐惧。
“知罪就要受罚。”话音未落,却见男子身影诡异的一闪,一道银色的光芒自男子手中迸发而出,速度之快,让彦水水只感觉到眼前银光一闪,瞬间后,男子的身子依旧立在原处,如同没有移动过分毫。
可彦水水却清晰的听见跪地的杀手发出吃痛的闷哼声,他跪着的土地有一道细长而殷红的血迹。
“谢门主不杀之恩。”周无言捂着流血的肩膀,紧绷的心弦终于送了下来,背上早已经被汗水湿透,这一刻被冷风一吹,他才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下去吧。”男子依旧是轻柔的声音,颀长的身子已悄然的转了过来,彦水水只觉一道犀利而诡异的目光望向自己。
忽然眼前银色的身影飘过,转眼他已经站在了自己,彦水水目光慢慢的上移,只见一张银色的面具遮盖住了他的大部分脸,只余下一双细长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凝视自己。
“属下无礼,唐突彦小姐了。”
男子似乎笑了一下,只是因为带了面具看不到他的莲,不过他的话音里却含着明显的笑声,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抚过彦水水的脸颊,慢慢的下滑至她的下颌处停了下来,拇指不停的摩擦着她的脸,似爱抚却又似挑逗。
彦水水目光平静的凝视着眼前的男子,他清幽的眼中竟看不出一丝的端倪,可他无论怎么的掩盖,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依旧是那样的熟悉,那是任何一个杀手都会有的冰冷气息,他骨子里的冷漠是用任何笑容都掩饰不了,他是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杀人与无形的优秀杀手。
收回打量的目光,彦水水垂下眼眸,扫了一眼停留在自己脸上的手指,被一个陌生人的碰触让她有一丝的懊恼,可被点出了穴道,她只能把情绪压抑在骨子里。
“彦小姐似乎不害怕。”东方幽收回手,清幽的目光自彦水水身上扫过,诡异中带着莫名的光芒,“不过在下喜欢彦小姐带给在下的感觉,说了或许彦小姐不会相信,其实看见彦小姐的一刹那,在下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你想怎么样?”彦水水回味着他的话,他知道她姓彦,看来他早已经打探过彦府的底细,只怕是来者不善。
“如果在下是想要彦小姐的命呢?”东方幽话语依旧是那样的轻柔,可语气里的冰冷却已经不言而欲。
“至少先把我从马上放下来。”这样低着头和人说话的感觉实在不好,如同一开口就比他的气势低了许多。
彦水水刚一说完,一双大手便动作轻柔的揽在她腰上,可东方幽并没有将她放在地上,而是紧紧的搂在身前。
“彦小姐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东方幽温润的气息在耳边缠绕,彦水水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肩膀,可惜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该死的点穴!纵然她有一身的功夫,可从没有学过古代的点穴。
“放手!”彦水水淡淡的开口,平静的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冰冷。
“若是不放又如何?”调侃的笑声响起,东方幽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腰慢慢的往上游移,被面具掩盖的脸上只余下一双含笑的狭长眼眸,淡色的眼眸深处除了冷漠外,此刻却也多了份兴趣,是的,他对这个冰冷的女人很感兴趣,寂寞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他在一个女人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无论是她冷漠的眼睛,还是淡淡的却是冰冷的嗓音,她的一切似乎都让他感到有趣。
彦水水沉默的看着苍茫的夜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杀手发出攻击时一定要快要狠,尽最大的可能一招毙命,原来是为了防止受制与人!
见她不再言语,东方幽却兀自笑了起来,清朗的笑声清晰的回荡在幽静的林子里,“不过在下现在改变主意了,只是要暂时委屈彦小姐了。”
东方幽忽然横腰将彦水水抱了起来,低头含笑的注视着依旧不曾慌乱的彦水水,状似悲伤的叹息道:“小姐是认为在下是个正人君子吗?不过就算是柳下惠,在这样的月色下,软玉温香,想把持住也很难。”
挑衅的目光带着欲望紧紧的锁住怀中波澜不惊的脸庞,东方幽无奈的摇头,忽然轻柔的俯下身自,额头抵在彦水水光洁的额头上,低喃的似语,“彦小姐如此的镇静,倒真让人意外啊。”
彦水水侧过目光,不习惯和他如此的亲近,却因为无法动弹而只好作罢。
却见东方幽忽然将她放在一棵大树下,蹲下身子,轻柔的将彦水水散乱的发丝顺在了耳后,亲昵的依靠在她身上道:“虽然在下很想陪彦小姐共度良宵,无奈事务繁忙,只好委屈小姐暂时坐在这里。”
只见东方幽随意的捡起地上的落叶,轻手一扬,轻若鸿羽的叶子竟如同飞镖般笔直的朝马匹飞射而去,马儿受惊,立刻扬蹄往来时的方向急弛而去。
“好马识途,不出两个时辰,彦丞相定会寻过来。”东方幽站起身子,看了彦水水一眼,忽然解下身上银色的披风,轻柔的替彦水水系好。
“寒夜露重,彦小姐保重了。”如来时一般的诡异,东方幽修长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第一卷 水月倾颜:第十七章 落水]
在东方幽走后,四周又沉寂下来,风吹过林梢,发出轻微的做响声,彦水水闭上眼睛,却因为穴道被点住,只感觉到寒意慢慢的笼罩在全身,披在身上的银色披风根本无法的抵挡住深秋的寒冷。
“公子,刘之周似乎不愿意出山。”暗影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山谷,当年刘备莫过与三顾茅庐,而公子这已经是第五次过来了,可除了一杯清茶,刘之周依旧不愿意多说。
“呵呵,他也是身不由己啊。”月敖了解似的一笑,悠闲的扬着手里的僵绳,目光游离的看向黝黑的天幕,官场的水有多深,他清楚,而刘之周想必也清楚,当年镇北将军被斩,而刘之周身为镇北将军的军事,怕也是在那个冤案中伤透了心,无心朝政也是情理之中。
清冷的月光下,月敖淡笑的面容上染上一层淡淡的寂寥,比起帝王之家,他更羡慕的刘之周的那份恬适,一亩良田,一群鸡鸭,日出而做、日落而息,云淡风轻般的惬意。
月敖冷嘲的一笑,余光却瞥见坐在树下的背影,眉头一挑,定眼仔细的观望,那纤细的身影像极了那个冰冷的女人。
“水水。”月敖错愕的看着坐在树下的彦水水,果真是她。
听到有人唤着自己的名字,彦水水慢慢的睁开眼睛,却见一张放大的脸近在眼前。
“水水,你一定是知道我要过来,才特地在这里等我的吗?我真是太感动了。”月敖夸张的笑了起来,抓着彦水水的肩膀不停的晃动着。
片刻后,见她竟没有向往常那样躲避自己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水水,你都没有躲。我真是太高兴了。“
笑到连眼中都泛出了泪水,彦水水无奈的翻着白眼,她这一生最后悔的是没有学过点穴这门古老的功夫。
“公子,彦小姐被人点穴了。“倒一旁的暗影瞧出了端倪,不得不出声打断自己主子自以为是的感叹。
“点穴?”月敖停下了动作,不相信的看着彦水水,脸上的笑容立刻跨了下来,抱怨道:“枉我高兴一场,原来你是被人点了穴道。”
修长的手指在彦水水的肩膀上点动,穴道已解,彦水水活动了一下早已经僵直的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清幽的对月敖道:“谢谢。”
“水水,是谁这么可恶居然点了你穴道?”月敖一扫刚刚的失望,气愤的说着,手又不自觉的揽向彦水水的肩膀。
察觉到他的动作,彦水水立刻往一旁侧过身子,无奈在寒风中坐了一个时辰,四肢早已经失去了知觉,所以刚一晃动脚步,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倒下一旁。
“水水。”月敖惊呼一声,连忙抓住她的手,这才发觉彦水水的双手已经冻的如石头一般的冰冷。
“该死,你到底坐了多久?”目光倏的一沉,月敖懊恼的扬眉,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中,“我们快回去。”
彦水水试图将自己的手自他温暖的掌心中抽出,却在接触到月敖疼惜的目光后,竟忘记了动作,或许是天气实在太寒冷,所以她的反应也迟钝了许多,等到彦水水恢复了应有的知觉,她已经被月敖抱坐在马上,他一手环在她腰前,紧紧的将她冰冷的身子按进了他宽阔的胸怀中,一手拿着缰绳鞭笞着骏马。
“水水,到底怎么回事?”
头顶传来月敖询问的嗓音,轻松中似乎夹杂着莫名的不悦。彦水水微微的挣脱了下身子,想避开和他的接触,可无奈他的手握的很紧,而自己僵直的身子也动弹不得,彦水水只好随他而去,慢慢的将事情陈述一番。
“你太胡闹了!”头顶再一次的响起月敖的嗓音,只是比平日里多了份低沉。
暗影依旧缓慢的在后面,听到主子忽然失控的嗓音,也错愕的远望了一眼,多少年了,他跟在主子后面,还是第一次看见主子生气。
胡闹?彦水水微微的自他的怀中转过头,仰首侧目,只见月敖眉头下垂,嘴角也紧紧的抿在一起,薄长的唇线昭示着他的不悦。
而唯一不曾感觉到自己异样的月敖,在见到怀中那双无辜而错愕的眼光后,心底的怒气似乎一发而出,犀利而责备的目光紧紧的缩住彦水水的脸庞,“你可想过,若是那刺客痛下杀手如何?若是我们没有路过,你就会冻死在这树林里。”
“很多事情是没有如果的。”敏锐的察觉到他话语中的关切,彦水水瞬间坐直了身子,冷眼傲视着前芳,这个世界若是有如果就好了,那赤风盟就不会毁在她手里。
彦水水冰冷的语气彻底的拉回月敖的理智,明了自己对她不一样的情绪,月敖又恢复了一贯的潇洒了随意,目光深邃的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不再言语。
寂静的路上传来马蹄声声的响音,南城门已依稀的可以看见轮廓,忽然却见城楼上灯火通明,夹杂着喧闹的人声和马蹄声。一行人手举着火把急弛而过,为首的正是彦少卿。
“看来少卿不如面上那样的冷酷。“月敖轻轻一笑,像是对彦水水说,又像是自己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