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太监服,扣上太监帽,小心美滋滋的转一圈,然后端着食盒去给传说中的小皇帝送餐。幸好考虑周到,摸了小太监的腰牌得以顺利进入皇帝的寝宫——风华宫。

风华宫不愧是皇帝的寝宫,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看的小心目瞪口呆。

案前的少年身着明黄龙袍,领袖边供为石青缎绣五彩云金龙,加海龙皮领。少年天子俊朗星目,清韵冷然,即使不发怒也带着三分威仪。此时的他正敛眉凝思地站在案前沉吟半晌,然后奋笔疾书,只见白纸黑字间笔力遒劲,雄强茂美,独具一格。

那个人——果然是皇帝!小心握紧了上次不小心偷来的后位,找个机会要赶紧丢掉这个烫手山芋。

“还呆着做什么,快把食盒端上来。”一个拿着佛尘的小太监怕打搅少年天子习字,拿眼角暗示小心。

小心顿悟,忙弯腰弓背走上前去……

“外面闹哄哄的,做什么这么吵?”顾沉晰蹙眉,眼角朝小心抬了一下继续习字。

“呃……”小心抬头看了小太监一眼,然后故作惴惴不安的说道,“外面有……刺客。”

顾沉晰敛眉‘嗯’了一声,但并不见怒容,单薄的侧脸轮廓俊美清韵,他依旧下笔如有神。半晌才缓缓问道,“刺客在哪里被发现?”

在哪里被发现?这下轮到小心皱眉了。如果是故宫她还能随口说出一个地方来,但这个传说中的风国皇宫么,她是一点都不了解的,这下岂不是要穿帮?

忽的她瞳眸一闪,嘴角弯弯,带着轻灵笑意躬身向皇帝行礼,“回皇上,好像是在重华宫。”

“重华宫?!”顾沉晰俊颜布满阴鸷,不怒自威,手中不由的一沉,沾着浓墨的毛笔随之带出一痕墨汁,全都洒在小心白皙剔透的清灵面容上……

脸上泼墨

“重华宫?!”顾沉晰俊颜布满阴鸷,不怒自威,手中不由的一沉,沾着浓墨的毛笔随之带出一痕墨汁,全都洒在小心白皙剔透的清灵面容上…… “额……”冰冷如斯的顾沉晰一见小心这副模样,不由的别国脸去,嘴角微微抽搐。

可是定力如他般坚韧的实在是少数,太监总管小路子公公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功夫了,“扑哧”一声尤其清脆。

就连一向冷然的江子寒虽然面色依旧却还是故作忙碌的转身给小皇帝倒茶,只不过拿茶杯的冰冷指尖竟也是有一丝颤抖。

这个臭皇帝!竟敢把墨汁泼在自己脸上,真是不要命了!小心扼腕。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你去把文进叫进来。”顾沉晰放下手中的毛笔示意,小路子公公马上递上冒着热气的锦帕给他拭手。小皇帝摇摇头,倨傲的下巴瞥了小心一眼,对着小路子公公示意道,“顺便,打盆热水来。”

“奴才遵命。”小路子公公摇头晃脑的退下去。他倒是有点纳闷了,皇上冷清倨傲,满目威仪,从来不会为谁露出一丝关切之意,如今竟然会为一个御膳房的小太监破例?他摇摇头,这个小太监长的的确清秀的很,不过,也挺面生的。

文副侍卫统领很快就到了,行礼过后,坐在椅子上的顾沉晰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如电锯般锋利,“外面闹哄哄的是在捉刺客?”

“回皇上,的确如此。”文进恭恭敬敬。每次面对这个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总有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惧意。

“听说是在重华宫那边闹起来的?”

“是。”皇上还真厉害,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啊,文大叔内心佩服万分。

“刺客呢?”问的漫不经心。

“奴才无能,奴才罪该万死,居然让那两个刺客跑掉了。”

顾沉晰冷哼一声,冷峻的面容漆黑的瞳眸似嘲讽似倨傲。

“今天十一月初一了吧?”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狰狞而残酷。

“是。”文进的脚在颤抖。

“以后重华宫那边的事情……就不要管了。还有,今晚的事情也不要透露出去。下去吧。”皇帝似乎对那个刺客了如指掌。

“奴才遵命。”文大叔透了一口气,刚迈开脚步要走。

“等等,你说两个刺客?!”少年天子的脸色紧绷,忽的明白过来似的猛站起来,射向文进的瞳眸利剑般锐利。

“是……是两个刺客啊。”文进不得不抬头对视小皇帝,皇上也有情报错误的时候?

难道不是他?顾沉晰面容沉暗。

“两个刺客?!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连两个刺客都捉不住?!还让他们给逃了?真是饭桶!这侍卫副统领我看你也不要做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态度转变的这么大?看来重华宫里果然有古怪。小心感兴趣的勾唇。

“奴才……奴才该死。那两个刺客轻功实在太高,转眼间人便没了,奴才们虽然人数众多,可是也没有办法,现在两个刺客依然飞出皇宫,皇上您不必担忧。”的确是飞走了两个,这点他可以保证。虽然,貌似,刺客有三个……

文副统领此刻欲哭无泪,他的余光瞥见小心,但是小心的脸上满是墨汁,况穿着太监服,又在她的故意遮掩下太监帽遮住了大半个头,所以此刻并没有认出小心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可以在朕的皇宫是里来去自如?”这对于皇帝来说是何等的侮辱。

“奴才已经加强戒备,弓弩手也全部就位,只要刺客再试图进来,那就是死路一条。”

“下去。”少年皇帝冷哼一声。

这厢侍卫副统领战战兢兢的下去,那边小路子公公亲自端着热气腾腾的水进来了。

小心眉目飞扬灵动,双唇微嘟,煞是可爱,终于可以洗去脸上一片赃物了。不过也亏了这一坨墨汁遮盖了她本来面目,不然被文进认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被指认出来的几率极高,她暗自庆幸自己没来得及发飙。

“我来我来,小路子公公您辛苦啦。我自己来就好。”小心哈哈一笑,走上前去接过小路子公公手上的热水,没有发现少年天子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狭促。

小路子公公颇为机灵,冲着小心微微一笑,便安放在洗脸架上。

热气腾腾的水啊,清澈透明的水啊……小心心底雀跃,忙挽起袖子正要伸手进去……少年天子瞥了她一眼,冷漠的嘴角竟绽开一抹几不可闻的淡笑,竟先她一步伸入热水中,“小路子,锦帕。”

这个人!

小心恨的牙痒痒!他吩咐小路子公公端热水竟然是给自己抹手!这个皇帝看着一脸威仪像怎么性格这么幼稚!

看他自在的净手后,薄唇一扯,看着她淡笑——笑得她心底发毛后才出声,“过来帮朕宽衣。”

不愧是皇帝,真是有够会玩心理战术的。

“我?”小心指指自己满是墨汁的鼻尖,表情煞是可爱。

少年天子眼角一横,冷冰冰的眉目甚是深邃莫测,“不是你还有谁?”

“不是还有……”小心猛抬头,发现小路子公公早已不见踪影,铁面侍卫的身影在窗外清冷月光照耀下只剩一个黑影。

什么时候被打发走的?

“嗯?”小皇帝嘴角是让人骨子里生寒的笑容。

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小君不在,忍无可忍还要忍。小心扼腕。

“奴才遵命。”小心边挪步上前边咧开嘴角,配合着满面的墨汁哈哈一笑,笑得小皇帝略带嫌弃的皱眉。

他也不知道为何要打发掉一直侍候的小路子而让这个看上去调皮机灵唇红齿白的陌生面孔留在身边服侍。只是微微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很生动,那是他沉静生活中从所未见的。这个小太监似乎本身就是带着满面的阳光,让人不舍的离开他的光源。于是,他想要顺着自己的喜好任性一次。

没有小君在,小心就成了苦命的娃了。小心扁扁嘴角呐呐的走上前去,走到少年天子面前,犹豫地伸出白皙剔透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被编辑逼迫,晚上午夜凶铃,白天索命连环call,实在不堪折磨……所以,对不住大家了,偶是出于自卫啊……V了V了,偶实在斗不过BH滴编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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ˇ盲眼少年ˇ 

没有小君在,小心就成了苦命的娃了。她扁扁嘴角呐呐的走上前去,走到少年天子面前,犹豫地伸出白皙剔透的手……“真脏。”少年天子俊美萧飒的轻蹙眉头。 还不是被你弄的,还故意不让人家洗掉。小心在心里鄙视他。 “服侍朕不是你们的荣幸吗?”少年天子看着她,眼底淡漠冷然。 原来真当她是太监呢。小心吐吐舌头,乌瞳闪着灵皓的慧黠。 眼前这位可是传说中大地在我脚下,国家在我手中,哪个敢不听话,立刻拖去午门斩首的皇帝。更何况他的级别相当于现代的总统,而且是终生制的。要搁现代,可不是谁都有幸脱总统衣服的。 “是呢,是呢。能亲自为万岁爷您服务可是我小凌子百年修来的福气。”小心狗腿。 “你居然敢对朕说‘我’?”他眼底霸气十足却没有怒气,看着小心的面容满是新奇。皇宫里等级森严,敢在他的面前自称‘我’的还没有过。 皇宫的阶级等级真不是让人活的,还不能自称‘我’了,小心一不注意就说露嘴被拿住把柄。 还真会使皇帝性子。小心天真又无辜的吐了吐舌头。 “怎么?朕说错了?”无聊的冷情天子开始挑衅。这个皇宫里没有人不怕他,这个小太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要换成别的小太监早就跪下来求饶了,而眼前的这个却闪着无辜的瞳眸吐舌头……正在凝神间,外面传来一阵刺耳的低鸣声。小皇帝内敛的瞳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握了握身侧的拳头,敛眉道,“进来!” 窗户不知何时已然开启,一个清泠的黑衣身影幽灵般飘了进来。随着一阵肃然的萧索之气,一具冷然的身影停在了少年天子身旁。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铁皮面具只露出两只乌黑冰冷的瞳眸,看不到真实面目。他静静地向少年天子躬身行礼,递给他一个铁皮转轴包裹的信封,然后不发一言。 看着手中的信笺,顾沉晰的面容渐渐冷凝……看到一半他忽的抬头余光瞥了小心一眼,又把目光投到白纸黑字间。 被小皇帝那一眼看的心痒痒,小心倒是有点好奇那信笺里写的是什么了。信笺就那么铺张在她身旁的小皇帝的手中,他凝视着窗外那一轮皎洁的月光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趁他不注意小心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再伸长脖子,撅着嘴想要看个真切……只见浓墨上书: 两大派系斗争激烈……长公主……屯兵十万于龙江边…… 只一秒钟小皇帝便回过神,木然地收起信笺后脸上依旧一副冷漠的神色。 纵使小心眼疾心快也只瞄到这几行字。 “你先退下。”小皇帝对着小心敛眉。 即使带着满心的困惑,小心还是不得不退下,谁叫现在的她只是人家的小奴才,而不是潇洒如风的凌家少宫主呢。 唉声叹气摇头而去的小心不知道,一脸肃然的小皇帝正对着她轻灵的背影深思。 夜已深,皇宫的灯火也显得稀疏暗淡。 深秋的夜晚伴随着阵阵寒风,毫不留情的吹落梧桐树上摇摇欲坠的枯黄秋叶。夜晚的皇宫静谧沉寂,虽然一对对的巡逻士兵紧密的走动,却静谧的仿佛在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所有人都将声音压到了最低。 两大派系斗争激烈……长公主……屯兵十万于龙江边……看的不真切所以不是很明白。难道要打仗了?和平年代呆久了的小心对战争有着莫名的排斥。不过这又不关自己的事,小心甩甩头,忙活了半天有点饿了,于是她集中精神寻找去御膳房的所在。 离开了小君温暖的保护,小心总是特别的倒霉。人一旦倒霉起来,霉运总会接二连三的循环。 这不,她只不过背着手悠闲地找寻传说中美食殿堂的御膳房,一把冷冰冰的兵器就抵着她削瘦的后背。 抵在后背的不像是剑,也不像是刀,应该是像玉箫之类的乐器。小心仔细的凝神分析起来。 “得罪了。”一个温润浅漫的声音在后背响起。 能够无声无息冒出在小心后背暗算她的人当世也找不出几个,而后背的这个人居然有这份功力。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心还想在古代多玩几年,自然不会拿自己当炮灰。只见她倏然一笑,双手高举,憨憨傻笑的回转身,“少侠您大人有大量,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姑娘倒是很配合嘛。” “那是,那是,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憨憨傻笑在见到眼前温润少年时不由的一顿。眼前持箫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上下,面容绝美如玉,举手投足优雅高贵,声音温润如玉,带点清冷,嘴角的笑容温柔而亲切,却带着莫名的疏离。望进那双乌漆漆的瞳眸里,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空茫、寂寥、虚无的感觉。 姑娘?怎么会被认出来呢?小心低头看了眼裹在身上的太监服,没有破绽啊。不过既然他这么认为的话,那就让他认为是姑娘家好了,就算有谁追究起来还能脱了干系呢,小心喜滋滋的想到。 “烦请姑娘带我出宫。” 这可难倒她了,说起来她可也是第一次逛皇宫,对这里的地形还真的是非常的不熟悉,自己都出不去更何况带人呢。 “姑娘不答应?”搁在脖子上的玉箫紧致了一下。 “答应答应,怎么敢不答应。我马上想办法带你出去。”为了怕被误杀,小心赶忙应声。这个人的功夫看起来很厉害,就算小君在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赢他,更何况身手不够利落的自己,一出手肯定很快被劈飞。只要想到小君被那青衣人打的上下左右乱弹然后‘丢’的一声飞到自己脚边,她就非常有阴影。 “姑娘可想到办法了没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动静,少年问道。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比较冒险。不知道公子敢不敢试一下?” “哦?”温润少年。 “就是我大喊‘一声刺客往玄武门跑啦!’你就跟在那些侍卫的身后就成了。”这个方法还是文副侍卫长那里领悟出来的。 “姑娘难道不知道经过早前的刺客一闹,现在弓弩手全部就位等待,你这一喊,我可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刺猬?”少年微微一笑。 “那我可也没办法。我刚进宫没多久,皇宫里的地形也是一知半解,那可怎么办?”的确是刚进宫,还没超过一个时辰的那种。 少年微微皱眉,清韵的面容上绽满苦笑,没想到自己逮到的这位姑娘虽然配合十足却原来是只菜鸟。 “那就麻烦你看一下这张地图,然后告诉我路径。”少年交给她一张雪白的锦帕。锦帕上描绘的竟然是这个皇宫的地图。 “有地图还走丢?”小心嘟囔了一句,然后接过地图研究起来,抬头看了下位置发现自己现在所处正是皇宫偏北的地方,御膳房还要西走两座宫殿。 “你不识字?”真可怜,长的还蛮好看的,居然是个文盲。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可是就算不识字,看地图又没有关系。”小心自言自语。 少年依然苦笑,清韵的笑容不失神采,“姑娘研究出来了没有?” “玄武门处在皇宫的北部,你只要越过太泽殿,绕过太液池之西的高地……玄武门两侧门廊的宫廷卫士就难不住你了。”解释了老半天,小心也把皇宫的地图记了个遍。不过眼前的这个绝色少年连地图都看不懂,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呢。 “姑娘,在下不是看不懂,是看不见。” “啥?”他居然是个瞎子?怎么可能! 小心少说也是目力极佳的天才少年,和他交谈了这么久,居然没有看出来眼前的他居然是个眼盲的瞎子! 她举着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果然没有反应。 “你,居然是……”他的笑容那么温润,举止那么潇洒,功夫那么利索……居然是个瞎子?小心连想也没有想过他居然会是个……怪不得能一下子就辨认出她的女儿身。果然视觉不好的人听觉就特别的敏锐,明眼人通通看不出她的身份,而他一声就辨认出来了。 惊叹之余不由得为他惋惜。难道是天妒英才?怪不得他的笑容温润而疏离,眼神空茫而寂寥,这么优秀的一个,老天爷居然让他看不见。 “你……我送出去吧。”既然看不见那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皇宫的?小心满脸疑问。 “多谢姑娘告知方位,有此就足够了。”他淡淡一笑,俊雅的面容如空谷幽兰般清淡,倏然起身,一闪眼间便消失在小心的眼帘中…… 这个人…… 小心收回视线,摸着饿得咕噜噜直叫的肚子,小心从容向御膳房走去。现在她对皇宫的地形可谓是了如指掌了。

ˇ美食天下ˇ 

小心收回视线,摸着饿得咕噜噜直叫的肚子,从容淡定地朝御膳房的方向走去。现在的她对皇宫的地形真可谓是了如指掌了。凭着她那机灵脑袋,很快就摸到了御膳房的位置。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股清香直往鼻子里钻。小心深深吸了一口香甜之气,灵皓瞳眸一闪,转眼间就已从高高的窗台上跳跃进传说中的御膳房。 她偷偷摸摸的溜进,里面点着暗淡的烛灯,角落里两个小太监正低头打盹。小心贼笑一声,嘴角一翘,右手大拇指刮了下鼻尖,神气地甩甩头,慢悠悠的朝香味的来源走去。 她的鼻子虽不能跟小肉肉相媲美,但在人类中绝对属于佼佼者。顺着灵敏的鼻子她很快便摸到最左边的一排灶台。随手打开锅盖,一股香醇清甜的味道顿时弥漫在周围。 其实皇宫有两处御膳房,一处是制作大宴群臣的‘外御膳房’,另一处就是小心现在所在的‘内御膳房’,无数珍馐异馔都出于这里。小心果然是有福气啊。 一长排大约有七八丈长的台面上架着十几口锅灶。这些灶台有别于普通的锅灶,皆是行色不同,品种各异,甚为好看。 好香啊……小心瞳眸亮晶晶,兴奋的打开一排排的锅灶,“冰糖炖燕窝”、“燕窝清蒸鸭”、“盐煎肉”、“东坡肉”……还有更多数不出的珍馐异馔。 来不及惊叹,抓起里面冒着滚滚气泡的精炖鹿肉就往嘴里塞,一股香醋扑鼻而来。鹿肉肉质细美,香嫩多汁,入口即化。再细一品味,真是唇齿生香,回味无穷啊。 很快手中的鹿肉差不多都入了小心的肚子,她吧砸吧砸着小嘴巴,满意的舔了舔舌头,暗自庆幸小肉肉跟着小君跑去追青衣人……不然这些山珍、海味、珍禽、异兽、鲜蔬、名果诸类馔馐还不都乖乖的进了它圆鼓鼓的小肚子。 刚吞完鹿肉,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透过透明的锅盖又注意到一个高锅里色泽金黄的油焖武昌鱼,掀起锅盖就抓。此鱼油润爽滑,味道异常鲜美,吃得小心那叫一个爽啊。还没咬上几口,她贪婪的目光又再度转移……。 吃出兴头来,她还就不罢手了。从前到后十几口锅灶里的美味佳肴全都被她尝了个遍,好吃的就多吃些,不好吃的就留给小皇帝明天当早餐,真是快活似神仙。 吃了太多咸的东西,小心有些渴了,就到处翻箱倒柜找喝的,饮料自然是找不着,不过顺着她敏锐的嗅觉,很快便在靠墙的一排精致的铁柜发现了端倪。 铁柜外形飘逸,做工轻巧,古典韵味十足。铁柜隔板有些厚,可以隔离外界的温度和气味。只是上面落着三把并排的精锁。小心眼前一亮,嘴角绽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乌黑瞳眸闪着灵皓慧黠。 在师父身边呆了近十年,机关术数无所不通,这点锁实在不放在眼里。 轻而易举的打开精锁,一阵冰寒之气扑面而来。里面,果然是她所要找的东西。 虽然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的香醇液,但也都是闻名天下的名酒。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小心抱起一坛新丰酒,咕噜咕噜灌了满满一大口,满足的用衣袖擦拭嘴角的酒渍,“清香有余,甘醇不足。” 她随手放下,又从铁冰柜里捞出一坛,随手撕开上面的盖纸,深深闻了一口,“松醪酒好昭潭静,闲过中流一吊君。不知这松醪是不是名副其实的酒性温软味甘甜。” 如此这般,屠苏酒、声闻酒、三味酒、般若酒、琥珀酒……到得后来,她喝得起劲,便开始调酒玩。闻名天下的数十品美酒小心尽数尝了个遍。这时候她到有些怀念肉肉了,有它在,一人一貂,举杯畅饮,那才叫痛快。 然而这些皆尽是天下名酒,其性或火烈,或甘醇,或芳香,酒劲各是不同,小心如此喝法,终于还是会醉的。 酒不可杂饮。杂之,善酒者亦醉,乃饮家所忌。也就是说酒不混饮,混合的酒喝着容易醉。小心不知不知道而为之,她是粗心大意到任意妄为。难得如此美酒当前,当然要测试一下自己的极限在何处。平常还有小君在旁边照应着,如果一个人就更是不知节制,不一会儿就面色酡红的歪在铁柜旁睡得香甜。 小心这厢睡得香甜,话说小君追青衣人却是追的非常郁闷。 青衣人的轻功非常高,能打的小君吐血,功力自然不同凡响,然而一想起那双阴沉的眼睛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小君敛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解。 小君的好奇心并不是非常强烈,然而他注意到青衣人在看到自己和小心面容的刹那,眼底闪过的惊疑,他知道自己和小心长的很像爹爹,所以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爹爹的故人,不知是敌是友,武功又高出自己许多,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那青衣人逃得不快也不慢,一直维持在小君十丈左右的距离。 出了城门,青衣人似乎是在试探他的武功,专挑僻静崎岖的小路。小君锚足力气凝神追逐,距离依然没有拉近。 “哈哈,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想不到老夫残生余年,还能遇到你,也算是皇天不负我了。”停在断崖之角,青衣人迎风负手而立,声音清朗却带着沧桑之色。 小君不是很懂这句话,剑眉微蹙,乌黑的瞳眸无声地凝视青衣人。 “你的浮光掠影虽然有冰若功做基础,有七层之功的冰若功在我看来却是不堪一击,不过小小年纪就由这番修为委实不错,倒也不能苛求你。” “你是谁?”小君俊雅的面容充满疑惑,嘴角轻轻哆嗦。 “我是谁?哈哈,我到底是谁?我又能是谁?”黑衣人癫狂朝黑暗的天际朗声大笑,无形中流露出豪放狷介的狂态。 小君一字字,坚定而断然地的看着他,“既然不知道你是谁,怎么认出浮光掠影和冰若功。” “天地人本同一元气,分为三体,各自有祖始……唯当得其至要,至要者,在于宝精行气……善行气者,内以养身,外以却病恶……”青衣人负手而立,山风吹起了宽大的衣袍,青衣鼓舞,玉带摇曳,乌发飞扬。面具覆盖了他的整个面部,只露出双眼直直盯着前方看,嘴里不断朗朗自语。 “这是冰若功最后一重的口诀!”一向冷清的小君也不由的惊呼,“难道你是……” 他怎么知道师傅教给自己的武功中没有最后一重的口诀?除了爹爹,当世别无他人了。眼前的这个人会是爹爹吗?小君面容僵硬,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青衣人,试图在他冰沉的瞳眸中看到一丝温情。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青衣人忽然朝小君射出一剑暗器,在小君躲避之余飞身如闪电般朝深不见底的深崖扑去—— 小君无暇顾及,小肉肉这时候倒是派上用场了,它倏然从小君的怀里飞出,圆鼓鼓的身躯朝青衣人扑去——只听见‘嗤’的一声,胖嘟嘟的小肉肉嘴里叼着一小片青色布料斜挂在一旁枝桠旁生的古木之上摇摇荡荡。 青衣人武功之高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小君知道是青衣人手下留情,不然小貂儿此刻恐怕也是掉到深崖之下了。 他不确定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他,如果是,为什么要隐藏踪迹故弄玄虚?如果不是,又如何得知自己所习的武功法门,还知道最后一重的冰若功口诀? 他打开纸条一看,眉头倏地紧锁——怎么会这样?来不及细想,他一把抱起荡秋千荡的正起劲的小貂儿急急朝皇宫方向奔去。

ˇ出口相救ˇ 

他打开纸条一看,眉头倏地紧锁——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细想,他一把抱起荡秋千荡的正起劲的小貂儿急急朝皇宫反而方向奔去。空气中透着清晨的凉意,宿醉的小心睡得一脸安详,当第一缕晨光洒在她脸上,她满足地打了一个哈欠,揉揉醉眼迷蒙的瞳眸。但是隐约中似乎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一直在低声啜泣。 小君从来不会小媳妇儿似的啜泣,小肉肉虽然会打呼噜,可也比这好听,那这位又是谁?小心皱了皱眉头,惺忪的睡眼又睁开几分。 还真不是普通的吵啊……小心叹气,揉揉惺忪的睡眼,撅着嘴角。 天花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小心随手一推,就把她所谓的天花板给挪开。一看,居然是板凳条。原来小心睡品极差,歪在凳子上睡着后,睡着睡着居然挪到凳子底下去了……如今这一响动倒是惊得她立马睡意全无。 这里是在哪里?为什么旁边有位委委屈屈小媳妇似的小太监蹲在角落里低声抽泣。 宿醉的她忽的心底漏了一拍,这才想起来,是在御膳房啊。 小心推开条凳的声响也惊动了这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太监,只见他睁大惊恐的瞳眸,清秀的面容泫然欲泣。 “你是……哪位公公?”清秀小太监给了小心一秒钟的注意,又低头哭泣。 怎么有这么别扭的小太监?小心苦笑地搔搔头,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蹲下,嘴角绽开一抹轻灵浅笑,“你猜我是哪个公公手下的?” “你……你……你难道是……小路子公公派来传送膳单的?”清秀小太监面露惊恐! 原来皇帝吃饭分传膳、进膳、用膳三段进行。每次传膳前,先呈膳单,膳单上注明用膳的时间、地点、菜点的名目,哪品菜点用什么食具盛放,用什么桌子等。所以传膳前都先排小公公来传膳单。 “你说呢?”小心淡笑扬眉。连传膳的小太监都不认识,一看就知道是刚进来的菜鸟。 “奴才不知道……可是……可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您看……”小太监指着一坛坛被开封的名酒泪眼汪汪,然后又指着被掀开锅盖吃的所剩无几的无珍馐异馔数欲哭无泪。 燕窝清蒸鸭如今只有一只完整的白骨浮游在汤水中,色泽金黄的油焖武昌鱼只剩一只大头颅在耀武扬威,东坡肉则是只见蜜汁不见肉……“这个么……”小心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实在没想到自己胃口会这样的好。 “不是我做的,我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御膳房可是皇宫重地,怎么会被到乱成这样?王公公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饶了我的。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我要死了——”小太监害怕的双腿哆嗦。 “你的确要死了——”随着一阵怒气冲冲的声音,一个身躯庞大的老太监在一批小太监的簇拥下缓缓而来,看到满地的杯盘狼藉,水酒四处乱流,气得瞪圆了眼珠子。 “王公公——”小太监一个噗通跪倒在地上,眼泪狂飙而出,拼命磕头,“奴才该死,奴才最该万死,求您老人家开恩,救小单子一回啊……” 回视了眼前的一片狼藉,胖子公公嘴角抽搐的厉害,整个圆脸都沉了下来。 “救你一回?小单子公公您救杂家一回吧。”胖子公公一脸浮肉,对着后面的一堆小太监下命令,“拖出去,不往死里打不长记性!万岁爷起膳食的地方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如何了得?!” 胖太监怒容满面,干脆的下命令。 一旁的小心实在看不下去了,本来以她的身份最好的方式就是隐藏在人群中,如今见到这个小太监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意妄为竟要死在森严的杖责之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只见她双手环胸睥睨了胖太监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别这么夸张好不好,只不过吃了点东西而已,没动过的还有很多呢。” “你是谁?竟敢这样对杂家讲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么?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只不过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怕王公公您冤枉了好人,万岁爷那边要是追究起来,也不是能够轻易脱得了干系的。” “哦?”王公公面露不屑之色。 不相信么?小心嘴角一勾,乌亮瞳眸闪过灵皓的慧黠,她凑到王公公跟前,“昨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刺客在这旁边的重华宫被发现大家都是知道的。御膳房乃皇宫重地,是万岁爷他老人家吃饭的地方,刺客见刺杀不成自然会心生暗计,来这御膳房来捣乱一通也不是没有的。” “你怎能确定是刺客来这捣乱?” “就算来捣乱的不是此刻,又有谁能确定里面没有被下毒?难道……王公公想让皇上他老人家吃这些东西?试问王公公您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 “你别血口喷人!”胖子王公公脸色涨红。 小心见已然说动了这个胖胖的王公公,灵皓瞳眸一闪,凑近他的跟前,“与其要找各种理由向各种人解释这些食物,不如说是由刺客捣乱的,公公岂不也推卸了责任?” “哼。”公公一甩袖,正欲发言,这是只听外面传来门房太监高呼声,“路公公到!” 皇上的贴身太监,太监总管路公公?王公公嘴角一阵哆嗦……小路公公怎么会亲自到御膳房来呢? 小路子公公一挥手阻止各位低等级太监的行礼,对着小心就是一喊,“小凌子公公,这就随我走吧。” 原来小凌子公公真的是来传膳的小公公,自己的眼里架还是不错的。死里逃生的小单子对小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ˇ心惊肉跳ˇ 

原来小凌子公公真的是来传膳的小公公,自己的眼力架还是不错的。死里逃生的小单子对小心充满了感激之情。 跟着小路子公公他出御膳房的大门,小心才终于知道这皇宫内院到底有多大。 御膳房离小皇帝的风华宫倒也不是很远。在小路子公公的带领下,穿过弯弯曲曲的回廊,走过花团锦簇的花园,一路上小心兴致高昂的东张西望。 昨晚进宫的时候是在深夜,即使月光再如何皎洁也是看的不真切,如今迎着清晨特有的凉意,晨光除透薄雾,东边的晨曦一片火红绚烂,天际无垠,映衬着这辉煌气派的皇宫,真有说不出的震撼。 小心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默默的心里对照着昨晚上残缺美少年给研究的那张地图。除了御膳房左拐,再直走穿过两座宫殿……那透露着阴森寒气的重华宫似乎就在附近。小心的好奇心比小君不知道强了多少,所以她更加卖力的东张西望。 果然……黄色琉璃瓦铺顶,与湛蓝天空融为一体,乍一看竟有轻盈飘逸之感。可是慢慢走近,莫名的压迫感再次袭来,虽然不似夜间散发着冰寒彻骨的冷意,隐隐中似乎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幽怨之气。 这重华殿外面也没有人把手,虽然油漆脱落年久失修,但是看这外观也不难猜测,十几年前一定是皇宫里最精致华丽的殿宇了。 真古怪。小心想走近些仔细瞧,小路子公公却轻车熟路的扯着她往另外一条康庄大道上走。 “路公公啊,走那边不是更近些吗?”她可是把地图背的滚瓜烂熟滴。 哪知道路公公拿看白痴的眼睛瞪着她,“我说小凌子,既然能进御膳房,你进宫也有点日子也吧?难到这皇宫里的禁忌你还不清楚?” 一天也算有些日子?小心差点翻白眼。不过看眼前小路子公公的神色,似乎皇宫里的人都应该知道才是,真要小心别漏了马脚才是。 见此小心灵洁瞳眸一闪,嘴角挂着笑意,“路公公,小凌子平日里端茶送水难得外出,也没人告诉我这禁忌,你看,我这还要到万岁爷跟前服侍,您老人家给讲讲这些忌讳的事情?” “也难怪你不知道,昨晚上在皇上面前提重华宫你真是不想活了,幸好只是被泼了点墨,皇上一乐就给遮掩了过去,不然你的小脑袋……”小路子公公抬眼瞧了不远处孤寂伫立的重华宫,神神秘秘的对着小心小声开口,“十七年前发生的什么事情咱也别管了,你要记住不要在皇上面前提起重华宫和凝香殿就好了,知道吗?” 十七年前……小心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皇宫,也是十七年前,而且整个皇宫都忌讳的地方……小嘴嘴角噙笑,乌亮的瞳眸闪着灵皓的慧黠。找了那么久,难道自己所要找的答案就在眼前?她回首含笑凝望重华宫…… “路公公,那凝香殿又是什么地方?”小心从脑海里调出凝香殿的位置,距离这里大约还有些路程。 “你呀……不知道的东西就别乱问,有时候不懂要装懂,懂了要装不懂,不然你这小脑袋很快就要落地。” “路公公……” …… 小心小嘴儿特甜,东拉西扯的就把精明威严的小路子公公给扯的七晕八素,断断续续说了好些宫闱秘史,却依然对重华宫的事只字不提。不过小心最得意的是挖出了这位小路子公公竟然也是赌场好手——那重华宫的秘密岂不手到擒来……小心在心底嘿嘿一笑。 在小路子公公的安排下,小心到御书房当差。也不知道这个小皇帝怎么就这么器重自己呢?小心纳闷的走进去。不过自己的任务就是贴近小皇帝的身边,找出他与十七年前的那场神秘失踪事件的关联,而御书房其实就是皇帝读书写字、喝茶下棋的地方,不过有时候也充作娱乐场所之外的政治用途。人一旦放松警惕自然就容易露出弱点,看来要好好巴结这位小皇帝才是,小心俏皮的勾扬嘴角。 庞大的御书房地板光滑洁白,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冷清。 华贵的小皇帝坐在案台上批阅奏章。小心眼角扫过一堆奏章,暗叹一声,小皇帝真可怜,一大早起来还没吃早餐就要拼命的工作。 小皇帝面前站立了一个胸前补着蓝色麒麟朝服的大臣,正在跟小皇帝商议朝中大事。这位大官是谁,小心就不得而知了。 “那臣先告退了。” 那位一品大员告退后,小皇帝抬眼睥睨了小心一眼,抿着唇低头继续批阅奏章。 小心眼角瞥向小路子公公,小路子公公心里明白,他弯腰低头朝小皇帝道,“皇上,小凌子到了。” “嗯。”小皇帝瞟她一眼,继续认真的批阅奏章。许久才记起来似的对小路子公公说道,“传膳。” 小路子公公退下后,小心仔细的观察,冷漠的小皇帝已经盯着他手中那份奏章接近半个时辰了,他眼神冷凝,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忽的小皇帝推开眼前纷繁的奏章站了起来,小心见状忙迎上前去,除了灵活转动的乌亮瞳眸,她的举止在参照了几个榜样后已与一般的太监无异。 小皇帝负手站在窗边,眼角漠然地望着天边的一片绯红。清新的空气带着阳光的馨香,小皇帝雍容华贵的身影尽是一片孤寂。 眼角瞄到,原来小皇帝看的不是奏章,而是一张行军作战图,旁边还有一本五行八卦的书。 小皇帝也研究这个? “我见过你。”小皇帝转过身来,高贵雍容的身躯俊挺,右手习惯性的放置身后。冷凝的嘴角微微翘起,眼底似乎是洞悉一切的了然。 阳光灿烂而透明,在他的身后蒙上一片光辉,却似乎有一种冷冷的,绝情的,却又犹豫的味道。他望着小心,眼底是倨傲和霸道,唇角却有些苍白。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味……望着他似乎洞悉一切的咄咄逼人,小心心底漏了一拍。难道小皇帝记起来偷印玺的是自己?就算他知道,那也不用用眼神发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信息吧,害她费解。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印玺事关重大,可不能随便乱认。早知道昨晚偷偷的放回去好了,那样就算小皇帝认定是她也是死无对证。

ˇ行兵布阵ˇ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印玺事关重大,可不能随便乱认。早知道昨晚偷偷的放回去好了,那样就算小皇帝认定是她也是死无对证。  顾沉晰深深凝望着小心,看着她灵秀的细眉,慧黠的瞳孔,俊挺的鼻梁,薄薄的唇角微翘,说不出的机灵俏皮。 “你不是他。”小皇帝瞳孔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漠然。什么叫我见过你,而你不是他?那到底是不是他啊?聪明绝顶的小心也给搞糊涂了。她疑惑地搔搔头,脑门上闪着大大的问号。小皇帝似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又走到案台上继续认真的研究他的行军布阵图。小心撅着唇,想问又不敢问。当人家奴才就这点不好。见小皇帝冷凝着唇角注视着手中的布阵图,小心有些好奇,凑上去仔细一看,不由的有些皱眉。这布阵—— 所谓行军布阵,就是军队在投入战斗时,根据地形条件、敌我实力等具体情况而布置的战斗队形。说白了,就是一大群人如何更有效地发挥自己武器的特长砍死敌人,好的阵法往往能以寡敌众。 。 “放肆!这图是你一个小太监能看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外奔进来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俊俏少女,指着小心喝斥道。然后跑到小皇帝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撒娇,口中大呼皇帝哥哥。小皇帝微微皱眉,却没有推开她缠绕的手,脸色淡淡,“今天没跑出去玩?”“哪能天天都跑出去玩啊,今天嫣嫣要陪皇帝哥哥。”嫣嫣公主笑颜满面地对着顾沉晰撒娇完毕,抬眼见到小心的面容,不由惊骇的后退两步。“怎么了?”顾沉晰眼底深黯。“他……”见小心朝她挤眉弄眼,不由高傲的扬了扬眉,对着她的皇帝哥哥笑道,“这个小太监蛮可爱的,嫣嫣向皇帝哥哥讨了回去好不好?”不是吧……那个路见不平的黄衣姑娘,那个天下赌坊里小北的师妹,那个拍卖会场里陪着小王爷的人竟然是——公主!“赏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小皇帝顿了顿。不是吧……小心在心里默哀,她心心念念的雾凰玉佩可是在小皇帝身上,关那个刁蛮的小公主什么事情啊。她不要被小公主讨了去……小心郁闷地瞪了顾嫣嫣一眼。顾嫣嫣扬起下巴视而不见。“皇帝哥哥他一个小太监居然敢偷看这么珍贵的军事地图,皇帝哥哥怎么惩罚他?”小公主哼了一声。 小皇帝神态冰冷地看了小心一眼,漠然不说话。“要不,就罚他说出这张行军布阵图的破解方法,不然就让嫣嫣带了他去景云宫好不好?”这张图是当年太祖爷爷打仗的时候得到了,他老人家就是靠着这张布阵图所向披靡,铁蹄踏遍整个风国。皇帝哥哥时时想要破解这兵法中的奥秘却不得,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一脸的机灵样,但又怎么破解的了如此精妙的阵法。在天下赌坊的时候就对他的赌计羡慕的不得了,如今有机会自然是要请到景云宫去陪她玩。“也好。”小皇帝竟然答应了顾嫣嫣这么无理的要求,兄妹果然是兄妹,配合的还真默契,我们家小君要是在,哼!“皇上,奴才才疏学浅,谈得皆是纸上功夫,这阵是万万破不了的。”“那就随我去景云宫吧。”小公主拉住她的袖子就要强行拖曳。小皇帝注视着案上的行军布阵图,冷冷的凝视小心半晌,威严开口,“此图何等宝贵,如何能让一个太监传了出去,除非她说的出来,否则……”“否则怎样?”小皇帝哥哥突然严厉起来,顾嫣嫣心底不由的有几分害怕。“朕虽然对你有点怜惜,却也不得不割爱了……”小心自然听得出来小皇帝的意思,只是不明白他的心思为何转便的如此之快。刚刚还一副随意的样子,为何如今忽然想要她的性命?“如果小凌子说的出来又如何?”小心勾唇扬眉,眼底没有一丝骇然。“那,朕就赏你……可以在这皇宫任意走动,如何?”这对于小心来说实在是个大大的诱惑。虽然她晚上出去逛也很自由,却不够随意,向小鬼一样半夜三更往外跑,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游历皇宫她是非常愿意的。 “皇上您说的可是真的?”小心扬眉。地图上的阵法虽然有些精妙,但是在她看来还是可以化解的。她从小就跟在师傅身边,行兵布阵,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学的很是精妙,如果单单是师傅教的破解起来倒还有些困难,但是她可是穿越过来的,孙子兵法三国演义等好歹也是啃过的。把师傅所教的与这些结合起来,破解这副行军布阵图倒也不难。明明知道答案却说不出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你在怀疑朕?”小皇帝俊美的脸上依旧淡然,面无表情。“奴才怎么敢怀疑您?”您是天,您是地,您是神滴旨意——小心腹诽歌唱道。“那还不快说?”小公主等得有点焦急,见她卖者关子迟迟不说倒也有点急。“大凡行兵布阵都脱不了太极两仪四象,五行八卦的变化。这张图虽然奇妙,却也没有那么耸人听闻,总是脱不了奇门遁甲之功。”小心乌亮的瞳眸闪着灵皓的慧黠,嘴角勾扬浅笑,脸上依旧是俏皮的神采。 “哦?”顾沉晰和顾嫣嫣看她说的头头是道,神色间也认真了些。“八阵者,天地风云为四正,龙虎鸟蛇为四奇,这四正四奇合称为八阵。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标志就是阵型熟练。一支强大的军队就是要做到令行禁止。所谓六如就是说疾如林、徐如风、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就是说明阵型的重要性。”小皇帝盯着小心,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这股神色很快就消失不见,他指着行军布阵图上的弯曲地形,试探道,“如此之地,骑兵和步兵又是如何安排?”小心微微一笑,“这样的地形用雁行阵最为合适。骑兵的雁行阵主要用于快速突击对面敌人的两翼薄弱部位,而步兵往往用雁行阵克制敌军的正面冲击。先用横阵面对敌军冲锋面,迅速展开雁行阵。这样敌军的冲锋就会被夹在雁行阵的两翼中间,同时受到两侧的攻击,对付骑兵的锥形阵非常有效。” 小皇帝略显惊讶,又一一问到一些细节,小心将自己的所学一一道来,摇头晃脑,回答的异常精妙。 顾嫣嫣抬头去看他的皇帝哥哥,只见他一直沉黯的双眸充满神采,有时又有些恍惚,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心,眼底满是赞赏。小皇帝哥哥一直是淡漠的神情,沉黯的眼睛,如今竟然对一个神秘的小太监露出这样的神色?看来,她是要不走这个赌神了,她无奈的叹息。“的确很精彩。”顾沉晰在小心精彩的表现完毕之后,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盯着她,“这么精彩的学识出自一个小太监之口,会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或者,你该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进宫有什么目的?”

ˇ再现绝技ˇ 

“的确很精彩。”顾沉晰在小心精彩的表现完毕之后,靠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盯着她,“这么精彩的学识出自一个小太监之口,会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或者,你该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进宫有什么目的?”   “嫣嫣你先退下。”顾沉晰冷然着面容对着小公主下命令道。“小皇帝哥哥!”顾嫣嫣见撒娇不成,瞪了小心一眼才转身跑掉。“额……”得意洋洋的小心顿时像冬天里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觉悟到竟然泄露了自己的行踪,不由的有些窘迫。 “启禀皇上,早膳传到。”小路子公公扬着白花花的佛尘尖尖的嗓音抑扬顿挫。“你不想说朕自会想办法让你说。”皇帝语气凉凉,施施然走向原本应该摆着无数珍馐异馔的桌子。 这个小皇帝在作弄她吗?哪有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之前说见过她也是突然就戛然而止的样子。漠然的小皇帝下巴紧绷又自信,眼底隐藏着一副了然的神采,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勉强凑出来的早餐,小皇帝也没多说什么。这一天小心倒是过上了真正的小太监生活,给小皇帝磨墨铺纸端茶递水嘘寒问暖跟前跟后的忙的不亦乐乎。虽然眼角乱瞥但是终究找不到雾凰玉的下落,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才下班。走进小路子公公给安排的住所,小心虚脱似的一头倒在床上。这个小皇帝倒是不逼迫,不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时不时的拿话来刺探,就好像一只沉默雄狮随时会醒过来嗜人。小心往被窝里缩了缩脖子,小君老弟啊,您啥时候过来接我啊,。“笃笃笃——”敲门声不由的响起。打开门一看,进来的是一个年纪跟小心相仿的小太监,眉清目秀的还算细致白净。原来是应小路子公公的特别照顾来给小心派盒饭的。“你是小路子公公手下的小太监?”弯腰弓背一整天,酸也酸死了,小心垂垂后背。“奴才的确是路公公手下干活的,路公公瞧您气色不好,特地叫奴才给您送饭啦了。”小太监见小心捶的不舒畅,不由的上前帮她,“能在万岁爷跟前服侍是咱的福气啊,小凌子公公现在是皇上跟前的小红人儿了,让奴才给您捶捶。”“小红人?”小心扑哧了一声,小太监估计是服侍惯了的人捶的还蛮舒服的,“小公公贵姓?”“奴才小泉子,路公公给取的名儿。”“路公公对你很好啊?”“路公公对奴才们都好,不过路公公对小凌子公公是特别的好。”“你是怎么进宫来的?”“咱家穷,那一年发大水淹死了好多人,咱跟爸妈走散了,不知怎么的就被卖进宫里来了,算算有十来年了吧。” 十来年,又是在小路子手下当差,该听到的流言自然不会错过。小心乌亮的瞳眸里闪烁着灵皓神采,嘴角微微勾扬,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她小心翼翼的拉住小泉子,在他耳边轻轻问道,“小泉子公公既然在宫里呆了这么久,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的门路……”“您说的是……”“是这样的,小兄弟我从宫外带进来一些银票,可是你也知道,这个……手头暂时会痒痒,但是银票大额的人家又兑换不了,你看……”“这个是小问题啊。”小泉子公公神气起来对着小心说道,“小的在宫里就可以兑换,大额的托人带出宫外去即可,不知小凌子公公手边有……”小心慧黠的灵皓瞳眸一闪,装模作样的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皆是上次去天下赌坊赢的彩头,“如果你能帮我把这些银票兑换了,这些——”小心从中抽出一把递给小泉子,“这些就送给小泉子公公你作为答谢如何?”慷他人之慨,小心从来都做的理所当然。“这里有——一万两——”一万两啊……小泉子哆嗦地拿着小心给他的零头,手脚也不麻利了。要知道他的月俸也不过一两银子,虽然生出金碧辉煌的皇宫许久却也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小泉子一下子傻了眼。 “有银票也没用啊,既兑换不了银子又不能赌手气,倒是闷的很。”小心装模作样的哀声叹气。“怎么会没有用!”小泉子立马生龙活虎,“我先帮你兑换一些,其实皇宫里也有很多喜欢赌博的,闲来没事了大家就喜欢聚在一起赌赌,您快吃饭,吃完饭我带您去。算了算了,这算什么饭菜啊,我带您去御膳房去吃个够。”金钱对于没有女人的太监果然是魅力无敌啊!小心暗中淘气的吐了吐舌头。御膳房繁忙如昔,小心不由疑问地问了小泉子一眼,小泉子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一旁偏僻的小房子走去,还没走进,果然听见里面吆喝声不断……话说小君拿到黑衣人的纸条一看不由的内心大骇。怎么会知道姐弟两找寻雾凰玉,又怎么会知道并暗示自己雾凰玉在谁手中?这个青衣人到底是谁?他有什么阴谋? 小君浓眉拧的紧紧,如今不管什么,他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小心。虽然一直知道她机灵万分,但是在危机重重的皇宫还是让他万分担忧。一路上衣诀飘扬,飘逸随风,一刻也不敢停留。怀中的小肉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张着圆溜溜的小眼睛,窝着一动不动,生怕给小君带来一丝麻烦。刚飞进一座树林,小君就皱了皱眉头,不过他有要事在身自然忽略不计。然而隐藏在暗处的人却未必会不计较。 “早死早超生!想早点超生的赶紧滚出来!”小君右手伸至后背握紧他的无情剑,剑眉微蹙,唇角紧抿,对着丛林中窸窸窣窣移动的人影毫不留情的喝斥。

ˇ小君拼酒ˇ 

“早死早超生!想早点超生的赶紧滚出来!”小君右手伸至后背握紧他的无情剑,剑眉微蹙,唇角紧抿,对着丛林中窸窸窣窣移动的人影毫不留情的喝斥。延迟他找小心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见对方不答话,灵活的身影依然四处游走,小君睿智眉目冷凝,清俊的面容不动声色,敛眉沉思片刻之后剑尖一指五丈之外的一棵大槐树不耐烦地冷道,“如果阁下还不愿现身,在下就此别过!”“哈哈哈——”树林中传来一阵狂笑,刺耳的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袭来一般令人分辨不出方向,“小娃娃果然不错,能听声辩位指出老和尚的位置,不错,不错——哈哈哈——”笑声刚落,却见前方古木的树干上横卧着一个顶着着亮光闪闪大光头晃悠,圆鼓鼓身躯裹在残旧不堪破袈裟里的老和尚,油光满面的老和尚一手拿着一只肥嘟嘟的大鸡腿,一手提着一个大葫芦,刚说完话就提起来就往嘴里灌。小君见状并不答话,俊秀面容上淡抿着唇角,乌黑眼底始终凝着幽沉一潭……“小娃娃,你是从何而来又往河方而去啊?”胖和尚咕噜咕噜往口里倒了一大口的美酒,面色酡红的盯着小君直瞧,啧啧啧几声,摇头似乎自言自语道,见小君视而不答也不生气自顾说道,“像,真像,实在是像。喂,小娃娃,你是不是凌落宫里走出来的?”“前辈是……”小君闻言,敛凝的眉宇透露出几分期许。他说的像难道是指……“哈哈——你瞧老和尚像谁?”胖和尚笨重的身躯不知何时已经灵活的蹿到小君面前冲着他调皮的眨眼,“瞧得出来老头子就给你喝一口——”老和尚举着手中的美酒朝小君诱惑。小君抿唇微摇头。“如果你猜出和尚这葫芦中是什么酒,和尚就告诉你名号如何?”胖和尚见小君摇头顿时放松关卡。 乌丝轻抚面颊,淡色衣袍随风轻扬,俊逸冷然的少年依旧微微蹙眉。“哈哈,你这娃娃长的倒是挺俊俏的,不过是个大闷蛋,而且还不会喝酒,可惜啊可惜……”胖和尚摇摇晃晃又往口中倒了一口烈酒,吧砸吧砸的舔着沾满酒渍的嘴角,好不陶醉。小君依旧抿着唇角,眉宇微敛。“这样吧,如果你说出老和尚手中的这葫芦酒,老和尚就指点你那个故意引你去追的青衣人到底是谁。”胖和尚自知小君说不出来就张着嘴巴放下诳语。“剑南春。”三个字干脆利落。小君虽然滴酒不沾,一沾就醉。但是他专门负责给小心和小肉肉寻找天下美酒,自然对天下的名酒都很熟悉,如今一闻就猜得出名字来。“没想到你这娃娃还有点本事,闻香就能辨认出这剑南春的气味,不错,不错,可惜啊可惜——”老和尚一时尴尬,不由的搔搔头,干咳一声。“您是疯和尚?!”小君震惊!疯和尚乃是闻名于二十年前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当年与师傅齐名。师傅曾在一次和小心拼酒中讲过关于他的故事。疯和尚武功绝顶,生平最好美酒,为人散漫不羁,喜好争强好胜,小孩子心性甚重,唯一的特点就是嘴角常挂着‘可惜啊可惜’五个字,至于他的性情实在是不好捉摸。小君俊秀的面容上,只是敛眉的淡抿著唇,想到如果小心在,应该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吧……“这娃娃看起来傻呆呆的憨厚,脑袋倒也灵光,竟然知道老和尚是谁这下子老和尚没有东西赏你了。”老和尚苦笑的抓抓光亮的大头颅。小君闻言,俊秀的面容微拧,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扬起剑眉,迫人的眼光直视胖和尚,“大师是什么时候跟在我身后的?”“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老和尚刚好要到皇宫找点水酒,哪知道无意中竟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跑出来一看,竟然是你这小娃娃被那个人的掌风劈的上下左右乱弹,真可怜啊。”疯和尚摇头晃脑故作惋惜。 小君面色微红,从小到大他就丢脸这么一次,竟然就被这么多人围观……不知道小心会不会觉得他保护不力。一想到小心,小君一抱拳对着胖和尚告辞道,“小君就此别过了,他日有缘但愿能向老前辈您赐教。” “你就不好奇那个青衣人到底是不是你亲爹?”“是也好不是也好,他拒绝真面目见我总是有自己理由的,大师您说也罢不说也罢,您知道内幕而不告诉我自然有您的苦衷,小君无法威严相逼,更何况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此别过——” 小君说罢俊洒的身姿在空中掠出一道美妙的姿势 可是——“我老人家可没说可以放你走呢,来来来,先陪我喝几杯再说。”老和尚不知道何时已经伸出手臂拉出小君宽阔的衣袖,笑得轻松随意,“既然能闻出剑南春,自然是品酒的名家了,来来来,随老和尚到住处好好畅饮几杯。”“这……”听疯和尚的意思似乎知道青衣人的真实身份,小君不由的有几丝犹豫。“还犹豫什么?疯和尚出来的时候还看见你那笨弟弟嘻嘻哈哈的戏弄那群傻侍卫,玩得可高兴,有什么好担心的,来来来——”老和尚一伸手,小君凝神抵挡,全身的劲道却似乎如入泥潭般一点也使不出力气。 小君明白,这个人连师傅都佩服他那一身绝佳的神功,自己想要凭武功脱离他的掌握似乎有些困难。如果小心在的话,一定能想出办法脱离他吧——小君不由的抿唇。以自己滴酒不沾一沾就醉的酒品怎么可能赢得过这疯和尚……小君不由的微蹙眉头,剑眉下的乌黑瞳眸漆黑如一泉深潭。他握紧了身侧的拳头,感觉到怀中的小貂儿一直的扯自己的衣襟,不由的低头去望,却对上小肉肉灵皓乌亮的狐狸眼睛,那双小眼睛里散发着对疯和尚葫芦里美酒的强烈渴望……小君见此微抿唇角,俊颜绽出一抹浅笑,阳光下淡色衣裳的少年正色的面容上笑得俊雅空灵,兴味十足……亏了小肉肉在身边。 “如果在下不幸真的赢了老前辈,老前辈是否真的会依照承诺告知青衣人的真实身份?”俊雅少年眼眉里一片凝思却掩饰不住嘴角勾扬的浅唇。疯和尚虽然不知道小君为何看起来忽然兴奋了起来,在听到自己的名号后依然能够坚持拼酒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是很难找。疯和尚哈哈一笑,“小娃娃跟着来就是了。”谈笑间圆滚滚的身躯异常灵活,随风向前面飘去……小君拍拍小肉肉的头敛眉跟上,听到有天下美酒可以畅饮,小肉肉毛茸茸的小脸上也是异常的兴奋。随着老和尚到了一座山坳,四处丛林茂密,疯和尚却在这个时候不见了踪影。小君握剑凝神四顾……发现一颗巨大的古木上建有一间小木屋,此刻,疯和尚正坐在屋旁摇着臭臭的脚丫子……小君见状,深吸一口气,掠上小树屋,不出意料地在疯和尚眼角看到一丝赞赏。“浮光掠影啊浮光掠影,疯和尚可是好久没有看到有人施展过了,剑南老兄果然想得周到,没有让这绝学失传,我说小娃娃,你也不用找你爹了,自己坐镇凌落宫也是挺好的。可惜啊可惜……”“前辈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到别人谈论自己从未蒙面的爹爹,小君略一敛首,朝老和尚问出声。 “没意思没意思,还是喝酒有意思。”疯和尚打着哈哈,从里边搬出两坛美酒将其中一坛丢给小君,“说说看这是什么酒?”小君看了疯和尚一眼并不答话,用劲拍开上面的封泥,顿时醇香扑鼻,酒香四溢,感觉到怀中的小肉肉蠢蠢欲动的拿爪子紧紧拉住自己的前襟,小君微微淡笑,“人先醉。”“人先醉,人先醉……未饮人先醉人先醉,可惜啊可惜。”老和尚一把举起自己手中的酒坛往口中灌,见此,小君也不慌不忙的举起来,却是往小肉肉的嘴里倒。小肉肉吧砸吧砸的喝得欢,只是疯和尚忙着畅饮,而且小君宽大的衣袖挡住的前面,所以疯和尚并没有发现个中端倪。疯和尚一坛干完已经略有点酡红之色,转眼看小君却是面色如常,似乎没有喝过一般,疯和尚见状牛脾气也上来了,他生平最喜争强好胜,如今被小君比了下去自然心中不甘,于是又好不吝啬的从里间抱出一坛来继续与小君畅饮……有千杯不醉的小酒鬼小貂儿在,疯和尚自然只有傻眼的份了。“没看出你这小娃娃……还真有点本事……嗝……不过……嗝……比起你那老爹滴酒不沾……好太多了……嗝……” 面色酡红的疯和尚迷迷糊糊胡言乱语,直至他倒下也没有明白过来,他输的人不是小君,而是传说中的圣灵貂。“那个青衣人是……””真即是假,假即是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不是真,假不是假,一切竟在世俗眼光中……”老和尚说着他自己才懂的佛家偈语幡然倒下……小肉肉果然是天下无敌过了头了啊……小君有点懊恼的拍拍一脸呆愣的小肉肉。小君抬头一看,和疯和尚拼了大半日子的酒,这时日已沉西,该进宫接应小心了,不知道机灵古怪的她有没有找出雾凰的下落,是不是已然把皇宫搞的一团乱。话说小心带小泉子公公的带领下往御膳房偏僻的小房间走去。还没走进就听见吆喝声音不断,顿时手脚也有些痒痒起来。桌子上堆满了银子和珠宝首饰,他们赌的简单,就三粒骰子,庄家是一位大约二十来岁的太监,眼角机警,手脚灵活,一看就知道是个很机灵的人。他已经连着掷了两个六,再来一个六就是传说中的豹子了。 小泉子在小心耳边悄悄磨叽,原来这坐庄的太监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手气好的很,已经连续赢了三天了,大伙儿不信,这会儿还在跟他拼命下注。在小路子的带领下小心很快就加入了战局。两局试探之后小心就已经知道那两颗骰子里装了铅,骰子灌铅后,重心就会偏离几何中心。一边边较重一边教轻,掷骰子的人可以随意掷出自己所要的点数。 所谓骰子灌铅,赢钱不难,亦灌水银,铁亦成金。铅和水银都是沉重之物,但是铅是固态,掌握比较容易,而水银是液态,就好像水一样可以四处流动,所以要灵活运用还是比较困难的。小心见此微微一笑,乌亮的瞳眸闪着灵皓的慧黠,小嘴儿一勾,不一会儿她的面前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的亮光闪闪的金银财宝,跟周围小太监惨兮兮的脸形成了对比。小心噘噘唇角,眼底流露出无辜的神色,见小太监们可怜的样子,她一个翻身坐在赌桌中央,状似天真的对着他们笑着道,“小凌子我最喜欢听故事了,要不大家轮番着讲,讲得越是精彩——”小心随手抓起一大把的银子慷慨道,“讲得越是精彩,越是少人听闻的故事,小凌子公公我赏的银子就越多,如何?” 小心慧黠的嘴角勾扬,眼底是一片狭促玩味儿。管你什么重华宫凝香殿的,在金钱的诱惑下,什么秘密还不都手到擒来……

ˇ重赏之下ˇ 

小心随手抓起一大把的银子慷慨道,“讲得越是精彩,越是少人听闻的故事,小凌子公公我赏的银子就越多,如何?”慧黠的嘴角勾扬,眼底是一片狭促玩味儿。  平白无故有银子可以拿,小太监们自然心底都是欢欣雀跃的,不过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开头,小心明白他们彼此间甚有顾忌。见此她微一扬眉,神韵清灵,她招过小泉子在他耳边叮咛几句,小泉子领悟而走,小心见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之后,嘴角微勾,轻扬道,“大家抽签一个一个讲,如果不方便讲述的可以写在纸上,想要银子的现在开始排队!”轻飘飘的一句话绑上银子也有分量的多,所有的太监都闻声快速排好队,期间还不时有插队的现象发生—— “你应该排在我后面!”“谁说我一定要排你后面,我的年龄比你这小屁孩大多了。”“你不能插我前面……”…… 场面一下子热闹非凡,太监们都一换刚刚沮丧的面容,现在大家都满脸的兴奋跃跃欲试。小心见此嘴角勾扬,举着双手示意大家安静。“口述的排左边,笔述的排右边,不想赚银子的从中间出去,好,现在从矮到高依次排列,开始!”有钱不赚是傻子,大家自然都不是傻子,所以排中间的并没有一个人。小心一声令下,大伙才算安静下来乖乖按小心的要求排队,不一会儿就排成两队,整整齐齐。小心叫小泉子依次把笔墨纸砚分给排在笔述组的人,然后抬头对着口述组的人勾唇绽笑,“好,现在从第一位开始。”小泉子见顽皮的小心把这一帮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太监们耍的团团转,而这些人却配合的兴味十足,听话的不得了,不由的以更加崇拜的目光追随小心。“二十年之前有一位皇妃娘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有一次我不小心摔了主子的花瓶,被主子拖出去打,当时有一位皇妃娘娘正好路过,救了小桂子一命,后来那位皇妃娘娘帮小桂子在御膳房谋了个位置,小桂子当年虽然只有七岁,但皇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小桂子是铭记在心,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小桂子回忆起往昔的情意不由的双眸有些红润。皇宫里除了勾心斗角全力争宠,原来还有存在好女人啊,小心不由的叹息。“那位皇妃娘娘是谁?”她不由的好奇。“至于那位皇妃娘娘是谁,小桂子是不方便说的……”小桂子眼角有些湿润。“小桂子公公这个头开的很不错,来来,这两只金元宝拿去玩玩。”小心慷慨的丢给他两只大元宝。 一看见赚钱这么容易,后面的太监大都磨拳擦脚,凝神在脑海中寻找最惊奇最神秘的故事,为此,还有几个人半路跑到笔述组。不过接下来说来说去无非是那位小太监盗宝出去卖被仗毙就是某某小太监跟小宫女乱搞,他们讲的越是兴奋的口沫横飞,小心却越加无聊的掩唇打哈欠。银子发出去一大半,线索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样下去可不行。“停停停——”小心受不了的大叫停止,揉揉被摧残的迷蒙眼睛道,“这样太乱,也不够精彩,难道你们就没有什么精彩的怪事拿来说?”小心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珠宝。“既然如此小六子我就来说一段奇案。”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小太监站出来,眼珠子圆溜溜的盯着桌面上那一堆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哦?”小心眼前一亮,不由的奇道。“故事发生在十七年前。除夕前夜,有一个人手持木棍闯入重华宫,竟不受阻挡的一直到达第二道宫门,试图加害当时的皇后娘娘,不过当时被一位端水的老公公发现才将刺客捉住当即交由守卫监收,那个刺客被判疯子,一个月后就被斩首于菜市场,不过自从那之后,重华宫就怪事连连——”“怪事连连?”小心扬眉。“嗯,不出几个月,审理这件案子的官员就莫名其妙的死去,后来又过不了几个月,前国丈就被判谋权篡位密谋造反,即将临盆的皇后娘娘也被牵涉其中,据说被禁足在重华宫一步也不得外出呢。”一个有点年纪的太监接口道。“后来呢?”小心把手中把玩的元宝抛到他手中,那个太监受到鼓舞,不由的万分喜悦,正要继续说却被别的太监眼红的抢了先。“后来重华宫禁止任何人出入,皇后娘娘也被禁足在重华宫,直到——有人发现重华宫内——满地横卧的尸体!” “满地横卧的尸体?”小心的眼睛瞪得浑圆。“咳,咳——”一个老太监故意咳了一声,因为他忽然从金银的迷惑中意识到大谈皇家秘史可是死罪一条。 “这个故事可好听的紧,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们就把它写在纸上,我看完之后就当着你们的面烧掉,岂不是死无对证?对不对?”灵皓的瞳眸忽闪忽闪,晶亮的瞳眸满是了然的笑意,总是不由自主的让人信任她。 一个,两个,慢慢的,挪动的脚步都抢上前来拿白纸,既然是全民参与,自然不会去告密,小心的唇角勾扬。 不一会儿后,拿过小泉子递上来墨迹未干的纸张,小心一页页的翻过,上面说道当年的重华宫发生了奇怪的瘟疫,一夜之间所有宫人全部毙命,就连当时的皇后娘娘也香消玉殒了……“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呢?”小心关心的问道。纸上没有一个人提到,不过既然是即将临盆……说不定……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爹爹当年抱出宫的那一个?小心蹙眉。

ˇ陷入谜团ˇ 

“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呢?”小心关心的问道。纸上没有一个人提到,不过既然是即将临盆……说不定…… 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爹爹当年抱出宫的那一个?小心蹙眉。  “孩子?您老人家说的是小公主吧……小公主虽然在前一夜安然的生了下来,可是在那场瘟疫中……永远闭上眼睛的小公主安详地躺下皇后娘娘身边,可怜小公主她出生仅一天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就……” 小公主??而且已经死了??有没有搞错!小心微蹙眉头,一直勾扬的薄唇也耷拉下去,只是不见慌乱的瞳眸不改其定然。“你们确定皇后生的是小公主?而且已经……死了?”“那是自然,小公主天生脚踏三星,也就是说脚底长着三颗鲜红的星形胎记,躺在皇后身边的小婴儿是公主的事实是绝对错不了的。”小太监自信的仰头。难道真的不是?难道重华宫跟十七年前的那场神秘失踪其实是没有关系的?忽的,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皱了下眉头——一会儿大家才反应过来进来的是一个清秀的小太监,他跑过来拉拉小心的衣袖,在她耳边低声道,“路公公到处遣人找您,这下可找着了,万岁爷他老人家在御书房等您呢,这下赶紧去吧。”小太监急得满脸是汗。 “不是换班了吗?”小心慢条斯理的低头理财,她知道自己上的是日班,五点钟就下班了,这个时候传她,这个小皇帝在搞什么?不过这个小皇帝莫名其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见过你。”小皇帝转过身来,高贵雍容的身躯俊挺,右手习惯性的放置身后。冷凝的嘴角微微翘起,眼底似乎是洞悉一切的了然。“你不是他。”小皇帝瞳孔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漠然。想到之前他凉凉的语气,漠然的嘴角,还有瞳孔中略带的讥讽,小心嘴角微微有勾,唇角带出一抹兴然的味道。 “哎呦我滴小祖宗小凌子公公诶,您老人家就别磨磨蹭蹭了,您新来的不知道,万岁爷的脾气……反正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老人家赶紧、赶紧去吧,赶紧、赶紧——”清秀的小太监忙催促,生怕迟了会影响自己脖子上圆骨碌的小脑袋。“好啦好啦,我这就瞧瞧去,你再扯我衣服要破了——”从容的微笑不疾不徐的调子依旧。不知不觉天已黑透,皇宫内灯火通明,荧亮的光照更是把风华宫照耀的如同白日。还没走到门口,小心就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畏首畏尾的准太监模样。风华宫内,雍容华贵的顾沉晰一身黄袍,坐在案台前凝神思索,深蹙起的两道剑眉,贵雅俊颜上神色多变,忽的,又似自嘲般摇头,他的眼角瞥向小心站立的方向——“奴才小凌子见过皇上!”小心昂首挺胸乖乖的上前参拜,贼头贼脑的灵活眼珠子对上了那双冷淡而深思的瞳眸。 小皇帝俊颜一蹙,冷淡的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你来了?”“是的,奴才现在就站在您面前。”小心恭敬一笑,不过一看就知道那原本贼兮兮的模样。“你可知道朕叫你来是做什么?”小皇帝斜眉。做什么?小心伸头伸脑的四处打量,风华宫整整齐齐并没有多余的东西,眼前的小皇帝眼角微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这个小皇帝要做什么小心还真的猜不出来。正在这时,小路子公公扬着佛尘弯腰走进,“启禀皇上,梁贵妃娘娘在外面侯着。”“梁贵妃?”小皇帝敛眉微蹙,这个梁贵妃是谁,还真的没什么印象。“齐王日前送他的妹妹梁郡主进宫……”耳力极好的小心自然听的到小路子公公刻意压低的嗓音。这个小皇帝年纪轻轻,老婆倒还真是不少,居然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认得。看他眉目微皱,薄唇微抿,看起来就是一副薄情寡爱的模样。小心暗哼出声。小皇帝负手而立,尖利的瞳眸发现视小心那双明明被逮到不专心,却又马上摆出一派无辜的投降模样,不由的嘴角微勾,对小路子公公扬手道,“叫她进来。”一想到自己要亲眼见证这对熟悉的陌生人在自己面前亲亲我我,小心“怎么?不高兴?”小皇帝一拍她的太监帽。“咳、咳……”小心一时想得入神,被拍醒后不由讨乖的嬉笑,“怎么会,怎么会!”说的好像自己是他的妃子一样会吃醋,真是的。小皇帝莫名的望了她一眼,转身负手而立。这时,获得恩准的梁贵妃袅袅走来,她面容绝美,极尽妍态,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千娇百媚,不由自主的令人沉醉。这么漂亮的老婆都记不住名字?小心瞪大了眼睛。“臣妾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轻柔的嗓音如风般吹过,绵软细腻。“平身。”小皇帝瞟了小心一眼,不冷不淡的对着她道。“谢皇上。”梁贵妃嘴角微微扬起,温婉浅笑让人不由的如坠云端。江山如画,美人如玉,这小皇帝的艳福还这不浅。“给梁妃斟茶。”小皇帝见小心对着梁贵妃流口水,心中真是哭笑不得。“奴才遵旨。”小心在小路子公公的指导下很快端着茶水走上前来。只是眼前的这对熟悉的陌生人似乎还没什么进展,小皇帝依旧是他惯有的负手而立,而旁边这位千娇百媚的贵妃娘娘则是绞着衣角低头不知道是不是在认错……小心注意到梁贵妃的裙子轻描淡绘,色雅而淡,风动色如月华,随着她的摆动,好似皎洁的月亮沉现最耀光华。 似乎很久没有穿过女装了,小心感慨道。从小就为了师父的怪癖况便于习武常着男装,习惯了之后就喜欢上宽衣阔袖的男装,后来为了便于行走江湖更是不知裙衫为何物……小皇帝顺着小心的眼角,眼底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亮光。“你先下去,朕晚点去婉约楼。”小皇帝沉声道。梁贵妃不由的满心欢喜,对着小皇帝回眸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眉亦含情眼含笑……

ˇ围棋之争ˇ 

梁贵妃不由的满心欢喜,对着小皇帝回眸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眉亦含情眼含笑…… 如此佳人当如是啊!!!   “不好奇朕为什么找你来?”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小皇帝俊美无瑕的面容随之一敛,傲睨之态尽显皇族威仪,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好奇啊。”小心实话实说。有这么跟皇帝说话的吗?小皇帝差点自个儿翻了个白眼。他暗咳了一声,重聚眸光神采,朝外喊道“小路子,摆棋。”小路子公公很快就端着棋盘上来,小心偷眼一瞄,皇帝用的东西果然不是普通的好啊,榧木气味芳香怡人,木质典雅华丽,千年也难得长一棵,做得成棋盘的当世也找不出来三个,而且上面的墨线乃是北海的百年墨鱼的墨汁制成。不过,小心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还是因为她的师父武帝平时跟她对弈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棋盘。“皇上叫小凌子过来是为了下棋?”很久没有下了,小心的手也有点痒。“嗯。”冷淡回应。“您怎么知道我会下?”自己似乎还没表现出这项绝技吧?“怎么不知道?”嘴角微抿,反问一句,见小心搔头不解的样子不由的补充道,“棋场如战场,既然小凌子行兵布阵如此了得,难道会不懂对弈之术?”皇帝的命令从来不会有人敢忤逆,小心也无心忤逆。能跟传说中的皇帝国家的元首对弈,也不枉费她来古代一遭,她还真想试上一试。“皇上你为什么要找小凌子呢,风国之内人才济济,想必比小凌子对弈出色的大有人在。”“大有人在?”顾沉晰的面容冰咧无波,眼底却掠过一丝沉黯寂寞的微光,“没有尽全力下棋就是欺君之罪,你看着办吧。”面对小皇帝的冷淡,小心笑得一脸灿烂,她原本就没有想要放水的意思。顾沉晰随手抓出一把棋子,小心也很内行的拿出一颗棋子,古朴浑厚的棋子从她手中落下,反观顾沉晰手中,白子洁白如玉,黑子乌亮带碧,却真是单数,所以应该是小心先下。古代围棋是白旗先走,因为古代以白为尊,而西安带围棋则是黑棋先走,那是根据取消了座子制度后的日本围棋规则而定的。一开始双方势力均衡,彼此实力不分上下。顾沉晰的能力不容小视,他手执黑子时而凝神思索,时而瞥眼小心,长长的睫毛下的眼底神色变幻不定。他咬住唇角,渐渐的脸色有些苍白……“如果北国真的对风国发动战争,你觉得会是谁胜谁负?”顾沉晰嘴角冰冷忽的出声,眼角若有所思。“风国政通人和,兵精粮足,良将如云,当处盛世,这样的国家自古以来只有主动发动战争;相比北国,皇帝年事已高,处事难免固步自封不听人言,所以政治并不见得清朗,不能人尽其才,更何况躲嫡之争正当白热化……按正常人的逻辑来说,北国不可能会发动战争吧?”“正常人的逻辑?年事已高的老头还会有正常人的逻辑?”嘴角噙着一抹淡讽。“可能没有吧……“小心苦笑的抓头。“不过……”顾沉晰忽的变得严肃,“北国毕竟是强国,其实力还是不容小觑。除非天下有变,否则朕还真的不容易轻易出兵。现在你就是北国,跟朕来一场真正的对决,绝对,绝对不允许藏私!” “小凌子遵旨!”本来就没想藏私。小心如果单就古代围棋而论基本上能跟小皇帝打个平手,但是她偏偏具备了最显眼的优势,就是对现代围棋的精通。古棋注重力战,而现代围棋则注重的是实力的均衡与实战,两者一结合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衡,再加上小心无意中布下的连环阵势,小皇帝想要赢她那是非常的困难。所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何不趁此机会试探一下?就算试探不成,扰乱心神也是不错啊,小心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嘴角咧开慧黠的诡笑。她嘴角噙着一摸似有若无的淡笑,状似无意地说道,“今早小凌子从御膳房的路上经过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了一些端倪。”“哦?什么端倪?”“还请皇上恕小凌子无罪,小凌子才敢说。”“还跟朕讨价还价——也好,真恕你无罪,说吧。”好奇心被吊起,顾沉晰也没有的圣上的威仪。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东北方向的宫殿时似乎有一丝沁寒之冷……难道地下竟埋有什么稀奇之处?” 顾沉晰面容苍白,眼底冷漠,眉角有一丝抽搐,漠然地瞥了小心一眼,全身散发出残酷的气息,脸上,面无表情。 他凝视着小心,眼角似乎凝固着一丝浅漫痛楚,夹着黑子的指尖骨节分明,青筋暴起,微微有一丝颤抖——反应还是蛮大的嘛。小心故作无辜的冲着小皇帝傻笑,笑得纯洁又天真。似乎有一炷香的时间,顾沉晰才慢慢平静下来,沉怒的目光慢慢收敛,又回复到平日的冷漠淡然。 沉默是掩饰情绪的最好方式,小心的试探似乎没有成功,她嘴角一勾,笑得如花般灿烂,正欲要再次试探,但是——马有失蹄,人也总有失手的时候……“你觉得梁贵妃的裙子如何?”小皇帝低眉。 小心一愣,随即眨眨眼嘻嘻一笑,嘴角勾勒出灵皓神采,“梁贵妃的月华裙尽显个人魅力,打造全新风格,超然的悟性恰如其分的张扬别样风采,万种风情更是浑然天成,真是妙不可言,这些可都是皇上您的福气啊。”“哦?”顾沉晰清悦的声音响起,浓墨般的眉宇自带一抹贵气,他看着小心莫名一笑,笑得心理素质绝佳的小心心底都不由的起毛后,低低一声嘟哝,“不知道你换上会是什么样子……”“咚——”小心手中的白子掉在了一块包围圈中……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眨眨眼,这个皇贵顶冠的小皇帝刚刚嘟哝的是……“这招下得……”顾沉晰摇摇头,故意紧皱眉头,半晌后吐出两个字,“真臭。” “你——”这个人!小心低头看自己的落子,不由的扼腕。本来这一子该落在右上方的星目上,扼住小皇帝的咽喉然后再加以闪电战术,结局就可想而知了,可如今……她不由的郁闷的搔头。本来双方势力均衡,谁也撼不动谁,却偏偏坏在一招臭棋上。就如当初三国诸葛亮所言,“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於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如今天下有变,对方尽可以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所向披靡,势不可挡。沉默已久的雄狮苏醒了,站起来了,而狂奔起来,其速度是如此迅猛,其势力是如此不可抵挡——“用兵之道,先胜后战!”顾沉晰瞳孔闪亮,气息冷酷。才稍稍一战,小皇帝竟领悟到孙子兵法的奥秘所在?其悟性聪明才智还真不是非一般的强!小心不由的感叹。 自古以来围棋与用兵颇有相似之处。围棋的一方一旦取势之后,只要持重稳固,另一方就算绞尽脑汁也难以翻身,这时候有一种办法就是一阵乱走,搅乱局势,从混乱中找出路。即使身处险棋,小心依然笑得顽皮,虽然试探之计不成反倒弄巧成拙,不过大势如此,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还不如顺应天命,为眼前的风国首脑博取一个好兆头。“棋差一招,失之千里,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它与和平生活完全不同。”小皇帝的嘴角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其实战争与生活是一样的。”“哦?” “其实和平生活和战争是一样残酷,只是战争的表现方式激烈而尖锐,把生命置身于刀剑长缨之下;而和平生活则表现的似乎迟缓而平稳,殊不知它却是在慢慢的折磨一个人,生命悠长却充满痛苦。” 顾沉晰顿时睁大了瞳孔,强烈的震撼使他失去了平日的镇定,他瞪大眼睛望着小心,下巴紧绷,薄唇微微颤抖,嘴角有一丝痛楚闪过。“不过既然生命如此悠长,又不忍心亲手结束它,还不如活的开心点。古人云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就算是为了预防满头的白发,多笑笑也是好的。”小心甜甜一笑,如春花般灿烂耀眼。“古人云?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顾沉晰不相信摇摇头。“在我的家乡,那是很流行的一句话,不过,您是皇上嘛,自然没到过那么远的地方,自然是不知道的。”汗`差点穿邦。小心赶紧纠正。为了防止小皇帝继续问下去,小心嘴角也不闲着,“还有所谓的怒伤肝,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不经常笑的话很容易生病的。”“这又是如何说?”“怒伤肝就是怒则气上,伤及肝则出现闷闷不乐等症状;忧伤肺是因为忧与肺有着密切牵连的情志,呼吸功能也会受损,思伤脾是因为思则气结,神经系统功能会受损,恐伤脾,就是说惊恐会干扰神经系统。” “这么说,我的内脏里没什么好东西咯?”

ˇ奇异阵式ˇ 

“怒伤肝就是怒则气上,伤及肝则出现闷闷不乐等症状;忧伤肺是因为忧与肺有着密切牵连的情志,呼吸功能也会受损,思伤脾是因为思则气结,神经系统功能会受损,恐伤脾,就是说惊恐会干扰神经系统。” “这么说,我的内脏里没什么好东西咯?”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天命所归,更应该要注重保养才行啊,所以要放开心怀,经常笑一笑才行。”“你这是在教训朕?”顾沉晰忽的敛眉,声音淡漠。“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总得假装惶恐一下,小心坏心地装的似模似样。“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小皇帝白了她一眼,继而深深叹了一口气,“时候不早了,你先退下。” 不知不觉夜色竟已深沉,走出风月宫,小心温吞吞的走到自己的住所。不一会儿,从她的房子的窗户中飘出一个轻灵的黑影,清透的身影利落的越过屋檐飞至屋顶,如疾风般向远处东南方向的殿宇飘去。 看她的去势,应当是重华宫的方向。飞身越过重重的围墙,跃进重华宫,迎面袭来浓重的黑暗和沁寒。一想起那个公公说当年的重华宫躺满了中了瘟疫的尸首,不由的得瑟一下,毛骨悚然。丝——丝——凌乱的琉璃玉碎青丝长帐洒满一地,似乎有风飘过,轻纱幔帐随风飘摇,冰冷彻骨的感觉越来越逼近……哐当哐当阴风阵阵,鬼气森森,似乎有哭声不断撞击小心的耳膜,纵使无神论者的她也不由的不寒而栗,吓得头发差点根根竖起,几乎没有勇气再往前再迈一步……小君老弟啊,你怎么还没回来啊?小心撅着唇,小心翼翼地再往前迈了一小步。忽然,在暗淡的月光下一个小小的东西急速闪过,倒影在墙壁上留下一抹痕迹——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啊——“皇后娘娘,小公主还有各位嬷嬷宫女姐姐太监哥哥,有冤情慢慢说,小心一定替你们伸冤报仇,不过千万别激动啊小君啊——”小心被吓的快哭了,声音不由的握紧拳头又往后倒退了两步。 “这么激动叫我干嘛?”不远处,沉暗的月光下, 清俊雅逸的翩翩少年抱剑倚在墙角,眉宇神韵一贯的沉敛清淡,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悠漫浅笑。小肉肉两爪中各拿一个鸡腿啃地正欢,还不忘冲小心咯咯咯意得笑。 “小君——”差点喜极而泣,小心奔过去,一把拍掉他肩头上耀武扬威一脸油腻的小肉肉,搂住小君精壮的腰围,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小笨,怎么现在才来啊,这都吓死我了——”“我下午就找到你了……”沉默寡言实话实话一直是小君惯有的美德。“看到你天资聪颖的结局诶出糗才出来,越学越长进了你。”小心娇嗔横他一眼。小君正欲答话,却忽的浓眉一皱,“小心。”一把拉小心在身后,散发着微微光泽的无情剑冰冷的气息透人心寒,小君脚尖一点纵身朝上飞去,还未等他接近悬梁,一把暗器来势汹汹朝他飞去。嗖嗖的暗器之声夹着强劲的疾风,小君身手何等敏捷,无情剑随之一挥,暗器全部被扫荡而落,放暗器的神秘人物也随之跃出窗外。“追!”小心兴然抬眉一马当先,轻灵的身姿在空中划出一道空灵的曲线,小君敛眉,淡然的身姿随之跟上。 在皇宫内院飞檐走壁了好一会儿,双方始终隔着三丈的距离,小心和小君竟然追他不上。黑衣人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小心侧身与小君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正欲要拉出小君怀中的小肉肉帮忙。然而下一刻,一闪身间,黑衣人的身影居然在树丛中凭空消失了。小心和小君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小君正欲上前,小心一把拉住他骨指分明的手掌,“小笨,你不觉得这里有些奇怪吗?”小君敛眉,与小心极为相似的面容俊逸清冷,修长的身形伫立不动,黑白分明的清冷目光疑惑地看着小心。 “前面的树丛是个极凶险的所在,不要小瞧了这些杂乱无章的石头树木,虽然看似无序,其实符合了某种阵势在里面,不知道的人一踏进去,必死无疑。”小心左手拉着小君向前迈了三步,又向右上方前进两步,凝思许久才退了出来。“很难?”悠漠问道。“难倒不是很难,不过皇宫里居然会出现奇门遁甲之术,感觉有些奇怪。” “嗯。” 小心难得地皱眉:“不过最奇怪的是——这种阵势,与师父所教授的布阵手法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你看,这前面的碎石是依照九宫八卦的方位排列,变化繁多,但是你注意看第三块石头,石尖朝右偏三分,使得入阵的人觉得四处昏黑如晦,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研究出来,所有奇门遁甲书上都没有记载过。还有你看这些古树株株相环,每株古木的枝桠的数量跟师父他老人家在禁地所布置的一模一样……” 小君抱剑冷静道,“或许布置这座阵势的人真的跟师父有关。”“嗯,你还记得这是那一座宫殿?”小君平静道,“凝香宫。”“凝香宫?”在宫里呆的虽不久,但是该了解的在赌博讲故事大会上一次性全都了解到了,凝香宫是太后居住的殿宇,而且,是小皇帝最忌讳的两大宫殿之一。小心嘴角微勾,灵皓的瞳眸满是慧黠的神采。关于这个皇宫,关于小皇帝,她还是好奇多多。“这是反五行奇花异石阵。阵势浑然天成,内含五行相克变化之理。布阵之人手植花树依反五行的原理分布于居所之周围,其手法娴熟精炼奥妙无穷,人若置身于阵中,耳目俱将失灵,此阵还能让人产生心思浮动,只有至性至纯之人才不会产生幻念。”小君少见波动的俊颜上微露皓齿,“那你要小心点了。”“知道你最纯洁了,”小心好玩的捏捏他与自己近乎相似的面容,肉肉的手感还真不错,“纯情的忧郁美少年——”小君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便被小心拉进了五行奇花异石阵。阵内果然如小心所言,山峦险峻,幽洞迭出,迷雾笼罩,而且虚实倒置,无根无末,走起来异常困难。小心拉着小君边走边算,凝神间很快就通过乾,坤,生,死,水,火六门,步出阵外,阴气森森天昏地暗恶感顿时消失,这时候姐弟俩才大大呼了一口气。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大的庵堂。皇宫内院奇门遁甲之后居然隐藏着一座外观朴素的庵堂?两排翠绿松柏夹道,幽静的庵堂看上去有些小,白墙屋瓦与皇宫的气派格格不入,仿佛飘逸洒脱,遗世独立。如此幽然的清修之所宁静的仿佛不沾一点尘世浮埃。由于好奇心的趋势,小心和小君也没有去敲门,飞身掠过低矮的白墙,伏在屋檐一角观察庵内,却见庵堂内院种着一些花草,多数依然枯萎,惟有墙角的寒梅正含苞待放。月淡星稀,此时已然夜深。庵堂内一派清净,只有一盏青灯幽幽而亮,安静的没有存在感。隐居在这里的不知是何方神秘绝尘的人物? 小心拉着小君小心翼翼潜到那间唯一亮着孤灯的房间,舔了舔舌头,在窗户上戳了两个洞。房间内摆设朴素简单,一桌一椅一张床,古朴雅致;桌上一本经书,一盏孤灯,一个清孤的身影,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再也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忽的,清寂优美的身影幽幽起身,缓步走上前来。正在小心以为自己的藏身之处被发现时,她轻轻推开窗棂,暗淡的新月洒落斑驳的影落。亭外的树影斜斜地投在他的脸上,光与影的交错,显得有些迷离。她竟是如此美丽——伏在窗棂下方的小心仰头偷看她。秋水般的瞳眸带着一抹清亮孤寂,肤色如雪的绝美面容上的神韵扣人心神,她身着单薄的道袍,衣带随风轻轻飘扬,头上挽着道姑的发簪,看来是带发修行。她望着天上的孤月暗叹一声,秋瞳含烟,不若凡尘,小心一瞧之下顿时觉得周围的景色于她一比全部失了颜色。可是她的眉目间,竟有几分熟悉……小心与小君对望一眼,面面相觑。正在这时,一枚尖锐的暗器朝窗前凝神思索的人影袭去——暗器来势汹汹,手法精准,劲道十足,眼看就要击中目标——而那个人似乎毫无所觉。小心轻灵的身影急速跃起,然而小君比她的速度更加迅速。他轻身跃起,反手一抄就把暗器接在手中,再在空中一个回旋,如风般稳稳地站在小心身边。“谁?”小君沉声喝道。正欲要去追,却被小心一把拉住。“你们?”窗前的道姑这时才被惊醒似的醒悟过来,看着小心和小君,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底惊疑不定。 “放心放心,我们有手有脚,有影子,有声音,绝对不是不干净的东西。”小心见她惊恐的眼神在自己和小君之间来回移动,还以为她把自己和小君当成妖魔鬼怪,赶紧摊手解释。“你们——是谁?”自己和小君怎么说也都是翩翩美少年,怎么在她看来真的很恐怖吗?似乎温婉的声音中还带着丝颤抖? 小心清了清喉咙,继续摊手,“我们既不是妖魔鬼怪也不是到处乱窜的刺客,所以,您是否应该请我们进去喝杯茶,先暖暖身子。”小心勾扬唇角,露出满口的洁白皓齿,灵皓的瞳眸里也扑闪着让人倍感亲切的笑容。明明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装扮,小心到哪都自在的像是自己家一样。看来重华宫里的那个黑衣神秘人是故意引他们到这里来的,至于目的是什么,小心还不是很清楚,但是眼前这个绝美道姑的身份却足以使她停步驻留。不仅因为奇妙的阵法布局,还有她那竟忽熟悉的面容。 “快请进——”绝美道姑忙不迭说道,忽的又发现自己请人家从窗户里进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正欲要转身去开门,此时小心和小君却早已携手飞进里屋,小心更是自在的自己倒了杯热乎乎的茶水放在手中呵气。 美貌道姑看着小心他们,眼底似乎有莫名的情愫静静流淌,淡红的唇角微张又紧闭,欲言又止。小心喝了口茶水,忽然醒悟过来,难道她对自己和小君的面皮有阴影?自己曾得罪过她?不可能啊,自己记忆力这么强悍,根本就没有印象的说。“你们……是谁?”声音恢复了冷静。“您看我们是谁呢?”小心翘起二郎腿,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冲美貌尼姑嘻嘻一笑,白白的皓齿,弯弯的眉角,像极了轻灵的弦月。“我不认识你们。”怎么似乎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小心搔搔头。“是……你们自己走进来的?”双方对望许久,美貌道姑咬咬唇角,率先开口。外面的阵法每个时辰都会发生变化,生生不息,如果不是得到自己的准许,能够安然从阵势里出来的人几乎没有。“是啊,这路还真不好走,差点就要迷路了,对了,外面的反五行奇花异石阵是您布置的吧?干嘛把自己囚禁在这里呢?”小心环顾四周,发现房内一尘不染,干净剔透。

ˇ真相大白ˇ 

“是啊,这路还真不好走,差点就要迷路了,对了,外面的反五行奇花异石阵是您布置的吧?干嘛把自己囚禁在这里呢?”小心环顾四周,发现房内一尘不染“囚禁?” “难道这不像囚房?”四面八方被乱七八糟的阵法围住,自己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况这小小的庵堂虽然一尘不染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难道还不像囚房?美貌道姑闻言,脸上出现一抹沉痛的悲哀,她一直盯着小心和小君的面容上看,忽而绝美的面容上忽而灿然一笑,“他还好吗?”他?小心和小君面面相觑。“就是……你们的爹……他还好吧?……”她转身看向窗外淡淡的月光,“这些年,他应该也老了……” “我们的爹?”小心眉角一亮。“是剑南叫你们来的吧……”声音轻柔,带着淡然的音调。果然又是故人……只是不知道这个故人跟十七年前爹爹的失踪是否有关?不过看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其中有很大的关联。“说实话我们也想知道爹爹现在过的好不好……不过他失踪了十七年,我们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不过娘亲说幸好我们跟爹爹长的好像,只要照照镜子就能知道爹爹长的怎么样。”小心遗憾的撇撇嘴,拉过小君介绍道,“特别是他,大家都说跟爹爹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失踪了……十七年?!”美貌道姑瞪大眼珠子,不相信的看着小心,又疑惑地朝小君求证。忧郁少年敛眉缓缓点头。“他失踪了……怎么可能呢……那……”美貌道姑忽然紧张的拉住小心,力道紧的犹如铁箍,“那……段儿呢?” “段儿?”段儿是谁啊?听也没有听说过。“就是你爹当年抱出宫的孩儿啊!难道你们不知道他?你爹没有把他抱回凌落宫?……”她看上去似乎很焦急。 “听娘亲说爹爹当年收到一块玉佩后就离开家里不知去向,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自然也没有抱回来什么段儿,对了,段儿是谁啊?”好奇的很。美貌道姑没有答话,她怔怔地望着小心半天没有说话。如此看来她有可能是最后接触爹爹的人。小心和小君同时也在凝视着她,因为爹爹当年的失踪跟她一定有着莫大的关联。美貌道姑怔怔地坐下来,美眸盯着烛台上的孤灯,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忽的,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血红的玉佩,紧紧攥在手中,白皙的手掌纤细而颤抖。小心小君一见,不由的大为惊骇——因为那就是传说中的雾凰玉!难道小皇帝千方百计弄来的雾凰玉竟然交给了她?娘亲说雾凰和火龙是一对双壁之玉,火龙玉是武帝所有,雾凰玉乃是他的妻子所佩。而如今雾凰居然堂而皇之的在眼前这位美貌道姑身上……她究竟是谁?可是她长的又跟某个人很像……“你是谁?……”侧首端详,美貌道姑的绝色面容越来越像一个人……“我是谁?这二十年来我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她喃喃自语,心思恍然。“您跟当年的武林盟主林旭阳很熟吧?”秀丽中带着一抹俊逸的潇洒,只要望着小心灵皓的双眸,尽管是试探性的问话别人也不会觉的突兀。“旭阳……这些年来不知道他一个人过得好不好……”美眸迷蒙,看着手中的雾凰发呆,“我跟旭阳这一辈子是有缘无分,我辜负了他,对不起他……”“林叔叔是爹爹的至交好友,那您跟我们爹爹当年一定也很好……对不对?”再次试探地问。“当年如果不是剑南,我又怎么会认识旭阳,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还生下他的孩子……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保护好他的孩子,最终还连累你们的爹爹出事……”“您是最后见到我爹的人,当年那块玉佩是你托人带给爹爹的吧?你找爹爹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当年的事……我错了……如果不是我的任性和自私,段儿就不会失踪,你们爹爹也不会出事,都是我太自私了……”美目泪珠滑落,“的确,当年的玉佩是我送给剑南的,我自私的利用了他当年立下的承诺,要他换走我亲生的孩儿,抱着他离开皇宫……”“换走您的亲生孩子?为什么要送走自己的亲生孩子?”“你觉得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是人生活的吗?当年我迫不得已留在皇宫,先皇对我宠爱有加,立誓要我的段儿继承皇位,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孩儿也要受这种束缚和约束,况且他本来就不属于皇宫,不属于这个皇族,因为——他并不是先皇的亲骨肉,无奈之下,我才叫剑南把段儿抱走……”“先皇的亲骨肉?您是先皇的——”“你们听过孝惠皇后吧,先皇曾给过我这个封号。”“孝惠皇后?”她居然是孝惠皇后!在皇宫里混了一天,小心自然知道孝惠皇后的大名。她是重华宫仁惠皇后瘟疫死亡之后先皇亲封的皇后,但是据她所知,孝惠皇后这一生就只生了一个皇子,那就是现在高坐皇位的当今小皇帝顾沉晰啊,哪里还会多出来一个叫段儿的亲身孩子?“小皇帝不是您的孩子吗?”“你猜得对,沉儿并非是我的亲生孩儿,当年我用他换了段儿,然后让你们的爹把段儿带走……我真的没有想到段儿会失踪……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剑南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失踪呢……”望着窗外幽暗的丛林,一轮新月高高挂在蒙尘的天空,四周漆黑幽暗,远处灯火通明,那是久别的皇宫内院……过往的记忆如灯火般在脑海里飞过。远离尘嚣十几年,吃斋念佛这么久,还是逃不开世俗的牵绊……因为心曾经蒙尘,心底还有牵挂,所以不管怎么努力怎么念经吃斋还是放不掉。“原来传说是真的……我果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阴暗的角落,走出一个修长削瘦的身影,露出阴郁落寞的冷笑。“小皇帝?” 从阴影角落里出来的居然是小皇帝。“是你故意要人引我们来这里的?”那个黑衣人应该是他派来的吧。一时不察竟被他利用了,不过看看眼前的孝惠皇后,被利用的还算甘心。小皇帝眼角横了她一眼,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眼底狂涛的怒焰高涨,被欺骗的恨意填满眼眶,俊挺的鼻尖绷紧,抿着唇,下巴光滑俊美。“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恍如梦般清美的瞳眸望着小皇帝,唇角微微颤抖,“你听见了什么?” “母后隐瞒了这么久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对我莫再空余恨,不明事理不明缘,起泪茫然对苍天……对不起……对不起……母后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父皇早崩,朕年幼登基,如果不是母后从旁协助,朕怎么可能顺顺利利的少年执政……可是……母后你真的太自私了……为什么要把这么沉重的枷锁让我背负……你可问过我愿不愿意?”激动的话语脱口而出,他的笑容有着苍白与复杂,“既然我不是你亲生的,那我的皇位也就名不正言不顺啊——那么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他们究竟谁?就算他们只是平民百姓,也请你告诉我啊——”怒气早已扭曲了小皇帝俊美的眉角,如斯般白净的面容狰狞险恶。他狠狠瞪着太后,眉宇充满了不谅解的怨言。 “沉儿——你不要激动……你、你是先皇的亲生儿子,而且你的亲娘……这个皇位本来就是你的,这点毋庸置疑。母后所作的一切只是让事情回归到原点啊。”“我的娘亲是谁?我既然是父皇的亲生儿子,那我的娘亲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眯凛起的眼瞳已冷静渐失的露出焦躁。“事已至此,母后也不好隐瞒什么……你的娘亲就是名满天下的仁惠皇后!”“你——说什么?!”小皇帝面容绷的紧紧,眼底满是愕然,双手攥的紧紧,半晌说不出话来。俊魅至极的面庞,此刻发出一股令人心慑的悚惧光芒。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小心兴扬双眉,“当年仁惠皇后生的是小公主,而且已经在那场瘟疫中死掉了啊。”小皇帝若有所思的瞥了小心一眼,小心接受到他的目光不由的瑟缩了一下,暗骂自己笨死了,怎么可以在小皇帝面前暴露自己探听到的皇家秘史呢。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就要飞离皇宫了,而且小君就在旁边,才不怕咧。

ˇ真相继续ˇ 

小皇帝若有所思的瞥了小心一眼,小心接受到他的目光不由的瑟缩了一下,暗骂自己笨死了,怎么可以在小皇帝面前暴露自己探听到的皇家秘史呢。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就要飞离皇宫了,而且小君就在旁边,才不怕咧。  “小公主确实在那场变故中死去,但是……”她顿了顿,瞳孔迷蒙地回忆过往云烟,神情幽幽,“仁惠皇后所生的并非只有小公主一个。”“众所周知仁惠皇后在那场变故前根本就没有子嗣,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过几个月光景,她又怎么可能又多了个孩子?!”小皇帝的瞳眸冰冷深沉,不相信的转脸哼声。“笨蛋小皇帝,你就想不到或许自己曾经拥有过一个双胞胎妹妹的事实?”灵皓的双眉微扬,毫无畏惧的迎视小皇帝深沉的冷笑,拍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双胞胎?顾沉晰神情一变,脸上狠厉神色伴随着扭曲的痛楚,原来自己有一个亲生妹妹吗?自己并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么?他冲着太后急躁询问出声,“我真有一个亲生妹妹吗?为什么我活着她却不能活?您到底还隐瞒了什么?!”为如今的情境感到凄凉,太后敛下怅然的眉,“你的确曾经有一个妹妹,也的确丧命在那场变故之中……是母后无能,对不起你们。”“当年重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重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母后想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想清楚。当初你外公前国丈被判谋权篡位密谋造反后,你的母后就被禁足在重华宫不得外出。直至有一天我经过重华宫,感觉一股沁寒的冷意不由的窜上身体,当时我就觉得非常奇怪,待得晚上我夜探重华宫的时候——”见太后声音苦涩,忧锁双眉,眼中出现恐怖的神色,小心内心一惊,不由的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当年的重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发现——我发现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倒在地上不断的痛苦呻吟,他们痛苦不堪面容狰狞扭曲,还不断的拿头去撞击地面企图减轻痛苦,地上,柱子上,桌台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烛台倒地幔布燃火,映衬着一张张污血狰狞的面孔……那情景,就如同人间地狱……”回忆起往事,她的瞳孔清冷,“我快步走到里间,灼烧的梁柱不断的从脊梁上往下掉,母后当时看到仁惠皇后虚弱的趴在床榻上,身下躺着沉儿你和小公主。你们两个的确是双胞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当时的你们都已经奄奄一息,哭了哭不出声了——”“然后你就任她们去死,见死不救?!”顾沉晰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身世,不由的恨恨出声。他是皇帝,自然知道后宫嫔妃斗争之激烈,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她也是皇帝的妃子,按照常理自然不愿意出手相救。 “皇儿,如果母后真的是这样重视名利的人,又怎么会让段儿出宫,让你名真言顺地坐上帝位?当时母后不是不想出手相救,而是当我抱起你们两个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一言不发就出手朝我攻击,母后也想要把你们全都救出来,可是,那个黑衣人的功夫实在太强,母后当时抱着你勉强逃走,至于你母后和妹妹就顾不及了。第二天母后去看的时候,才知道整个重华宫……如同人间炼狱……”说到这里,太后泪眼迷蒙,轻拭眼角。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跟仁惠皇后有这么大的仇恨?居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去迫害一个失势的皇后?一个刚生产完不久的产妇?小皇帝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半晌不说话,神情有些恍惚,木然。“到底是谁?!”小皇帝攥紧双拳,目露凶光。“后宫嫔妃斗争极其凶狠,当初仁惠皇后最得圣心,即使国丈被判密谋造访谋权篡位之罪,仁惠皇后也只是被要求不能出重华宫一步,自然被很多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旦失势,自然要……这个皇宫就是如此黑暗,如果不是我刻意小心翼翼地保护,我的段儿也在就……”太后说不出的伤心难过…… “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哦。“小心揉着鼻子一副不认同的摇摇头,“按太后所描述,宫女太监都倒在地上不断的痛苦呻吟,他们面露痛苦还不断的拿头去撞击地面企图减轻痛苦,那么太后是否还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馨香?”太后手一紧,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亮,螓首低垂,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抬头正色的朝小心点头,“的确如你所料,当时的重华宫有着淡淡的馨香,我本不愿意把事情弄的更复杂,但是既然被你猜出来了,也不好隐瞒什么。的确,那是蕊芯草燃烧所致。”“蕊芯草?”那是什么东西?“蕊芯草是天下第一毒草!它生长在极热极寒之地,天山泉饮混合着至毒孔雀胆浇灌生长而成,其毒无比,只要身中此毒,症状就如太后所描述的那样。但是蕊芯草既然是天下至毒,自然数量极少,不过只要往饮食的水中滴上几滴就能毒死一大批人。听师父说,蕊芯草早在二十年前就消失江湖了,宫里应该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小心从小跟在师父身边,这些奇闻异事自然知道的很多。“蕊芯草的毒是没有解药的,黑衣人以为沉儿必死无误才让我将他抱走,却不知当时我身边恰巧有一颗能解天下至毒的药丸——所以沉儿才会没事。我之所以不说……并不是存心隐瞒……而是那个黑衣人武功之高天下无双,神出鬼没,更何况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沉儿虽贵为皇帝,也未必……” “所以你就故意让我以为是后宫嫔妃争斗所致?母后你……可是——他是杀人凶手!”剑眉蹙起,重重的音从咬紧的牙关中出来,满脸恨意,“朕绝对不会放过他!”“沉儿……”太后不由的拉住他的衣袖,泪眼迷蒙地看着他。“母后以为这样做是为朕好,可是——朕恨不起母后你……但是……也不想再见到母后了!”小皇帝下巴紧绷,眼底是一片冷漠冰霜。他缓缓站起身来,狠狠瞪了太后一眼,“以前是朕想错了,恨错了,之后的事情朕自己会查,朕会还朕的母后一个公道!”说罢转身,修长的身躯迈着满是怒意的步伐快步离去。 沉儿……看着小皇帝渐行渐远的步子,太后欲言又止,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是不是这颗凝神丸?”见小心从小君的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倒出其中一颗拿到太后面前然后一副了然的肯定神色,太后一见,脸上惊疑不定,半晌才颤抖的自小心手中结果,拿到鼻翼闻了闻,眼中闪过奇异的神色,“你怎么会有凝神丸?”“为什么我没有?这可是我亲自炼造出来的,小君也有捡柴的份,对不对?”拉拉小君的衣角要他作证。 “嗯。”小君敛眉点头,真诚的回答。“不过这个方法嘛,自然是我们师父教的,还有外面那个反五行奇花异石阵,如果没有师父他老人家传授的知识,任小心再聪明也是破解不了的。“你们的师父……”太后似乎知道,却又似乎不确定,盯着小心欲言又止。“江湖人曾经赠送他一个称号——武林皇帝!”与小皇帝并列的荣誉称号呢。“是吗?”太后一听他的名字似乎不怎么高兴,美眸微蹙,意兴阑珊地朝着大家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做人不能太执着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之后的事情怎么做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累了,你们……” “小心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可好?”“你……问吧。”似乎怕小心的问题,太后脊背挺直。“太后手中既有雾凰,是否也知道同是风神四玉之一的水莽在谁的手中?” 风神四玉分别是火龙,雾凰,冰凤和水蟒,火龙早就在小心手中,雾凰在太后手中冰凤也在天下第一赌坊的司徒易北那里赢过来了,现在唯一不知去向的就是水莽了。太后似乎有些意兴阑珊,“风神四玉一人各执一枚,有延年益寿,养颜辟邪,可解百毒的功效,但是据说四玉集齐后,就会发生天下异动,时空转换,黑夜颠倒等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们要集齐四玉?” “天下异动,时空转换,黑夜颠倒?”时空转换是不是就相当于穿越时空?不过那也没用,小心唉声叹气,自己的躯壳早就被熊熊烈火当柴烧了。“现在不是我们要集齐四玉,而是有一群黑衣人先我们一步想要得到四玉,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自己先集齐来玩玩。而且——我们怀疑爹爹当年的失踪跟风神四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 “水莽——当年的确在我手中,不过现在早已远在他国了。”“此话怎讲?”难道被黑衣人拿去了?“多年前长公主跟我要去了水莽玉,五年前她就下嫁北国,水莽应该是被她带去北国了吧。你们要找水莽也只能远去北国了,不过看这天气,现在的北国正是雪花冰封的季节,可冷的很……”

ˇ醉酒表白ˇ 

“天下异动,时空转换,黑夜颠倒?”时空转换是不是就相当于穿越时空?不过那也没用,小心唉声叹气,自己的躯壳早就被熊熊烈火当柴烧了。  离开之际,小心发现自从小君现身后,太后的目光明显就随着他而动。小心不甘心,按理说自己比小君长的要俊俏些,可是眼前的这位太后要么陷入低迷的情绪,要么盯着小君愣愣地瞧。如果说自己跟爹爹有七分相似,那么小君就有九分。这个太后啊——莫非一直在暗恋爹爹?小心食指摩擦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慧黠的浅笑。这个太后明显跟爹爹暧昧不明,而师父又是爹爹的至交好友,在爹爹失踪后到达凌落宫还一直居住在禁地,而眼前这位太后的身手又明显有师父刻意雕琢的痕迹……看来她真的是师父要找的人了。不过嘛……小心一想到师父捉弄自己的事情,嘴角一瞥,眉宇一挑,这种高难度的认亲戏码还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出动会比较有诚意吧——跟太后拿了雾凰玉,小心和小君起身飞走,欲望北国找寻传说中最后一块水莽玉。飞檐走壁俯瞰皇宫内院,虽是深夜却依旧灯火通明,透过光亮的映照,小心他们看到一排排禁军有秩序的走动,不过轻功卓绝的俩姐弟自然是不会将这些禁军放在眼里。风月宫外站着一大堆噤若寒蝉的宫女太监,一个个低头垂首,脸皱的跟苦瓜似的,小心好奇心一起,拉着不甚情愿的小君要去瞧热闹。“又要惹麻烦了。”小君轻蹙眉角。“如果是好玩的麻烦那也不错啊,快点啦,迟了就看不到了。”如风般轻盈地身影轻飘飘地落在琉璃屋顶上,白皙手指轻轻拿起一片明黄琉璃瓦,灵皓的瞳孔凑上去……“砰——!”一阵巨响吓了小心一跳,还好小君趁机把她捞住。她下意识地轻抚胸口,吓死了。“好看吗?”小君见此,清俊的嘴角微展笑颜。“哪有你好看,我亲爱的小弟弟——”小心好玩的捏捏他小圆脸,肉肉的,手感还保持着原汁原味。 小君瞪了她一眼,别开眼角,转眼望天。“砰——砰砰——”震耳欲聋的声音打破了静谧的气氛,期间还伴随着小皇帝嘶声力竭的吼叫,“滚!都滚下去!”灵皓瞳眸一闪,小心屏息从小洞口望下去,不由的暗叹——小皇帝在发什么脾气啊,碗碟器皿花瓶砚台……这皇宫中每一样东西都价值连城好不好,他居然——能摔的东西都被摔了个彻底。“真是暴殄天物啊,啧啧啧,你看那尊砚台,别看它色调暗沉,通体无泽,它可是上好羊脂玉精制而成,整个风国也找不出来几个,价值没有几十万也要上百万。奢侈啊真是奢侈啊,就这么随手一pi,一百万就没啦……还有那尊花瓶也是价值连城的好不好,拿到外面,市价起码有……”小财奴喋喋不休的荼毒小君的耳朵,小君拉拉她的衣袖,她还是不自知地讲得口沫横飞,垂首顿足,终于歇了一口气,整整衣角漫不经心道,“小君你一直扯我干嘛?”同她一起趴在檐角的小君无言地右手食指朝上。天空?天空还不就那样,有什么好看的?小心撇撇嘴角,无聊的抬眼朝上——妈呀!什么时候……身边静悄悄地围了一圈身着黄马褂的宫廷侍卫,一个个面容肃严,手持长刀,气氛刹那间变得剑拔弩张…… “大家有话慢慢说……慢慢说……舞刀弄枪的多伤和气,你说是吧,首领大人?”小心一边傻笑地举手投降,一边咧着嘴恶狠狠地瞪小君,“传说中的一流高手你出什么状况了呀——!”小君对小心的埋怨视若无睹,薄薄的唇角微抿吐露,“某人太聒噪,影响到我正常的判断能力。” 学会顶嘴了嘛——小心哼声。小心那副漫不经心的傻样气得文进文副侍卫长气得差点崩溃……这俩小祖宗怎么还在皇宫里头啊……怎么送也送不出去——!!!“你们——” “外面何事喧哗?!文进?!”僵硬的声音如同地府里吹出来的冷风,文进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站在皇帝的屋顶……脚底冰冷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忙飞身而下,跪倒在青石板道上,口不择言,“启禀皇上,微臣捉到两名刺客。”捉到?小心和小君对望一眼,双手环胸,嘴角勾起一抹相似的浅笑。笑话!这世界上能捉住他们姐弟俩的有限人物中才没有他小小的文副侍卫长咧。“刺客?!”最近皇宫很不太平,还真是刺客不断,“带进来!”小心和小君被带进来的时候,看见小皇帝僵硬地坐着,背对着他们的身影挺拔,径自饮着酒,没说话也没有转身,只是僵硬地坐着,不知道在凝神思索着什么,但是冰冷狂戾的气息却充斥着整个宫殿。 “文进退下!”半晌,顾沉晰转过身躯,骇人的眼神直视小心,如暗夜星辰般直透人灵魂深处。小心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她无奈地抓抓头,冲小皇帝灿烂一笑,“皇上——” “小凌子你可知罪?”没有暴戾的狂吼,声音淡漠冰冷。知罪?不知道小皇帝所知的事情有多少,有些罪可不是轻易能认的。小心嘴角含笑,“不知道皇上您所指的是——”微微停顿一下。顾沉晰放下手中的杯盏,眼前的翩翩少年清雅俊美,轻灵出尘,嘴角勾扬,灿烂如花。她的面容太过耀眼,如阳光般绚烂,刺地他有瞬间的迷茫。苍穹悠悠,尘世苍茫,惟有她游戏红尘。迢迢江湖,幽幽皇宫,如论身处何地,所遇何人,她都是一脸的嬉笑灿烂、从容潇洒。喜欢看她脸上游戏红尘的嬉笑,顾沉晰眉头锁得更紧,脸上寒烟笼罩,看看一脸傻笑的小心和冷然的小君,邀道,“你们坐下,陪朕喝酒!”威仪的声音不容拒绝,小心和小君呐呐坐下,面面相觑,小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喝!”小皇帝举杯朝小心和小君喝道。喝酒?小心是喝酒好手自然不怕,但是小君有几斤几两小心心中有数,真要醉了可不好办,小心眼角偷瞥,正要帮小君想办法……小君微蹙眉,圣意难却,况皇帝又在气头上,得罪不得。结果自然而然仍旧是嗜酒如命的小肉肉代劳。 三个人默不作声地喝酒,一杯又一杯,味同嚼蜡。小心小脸微皱,想着怎么活跃气氛,因为她快受不了这种冷场了。看来小皇帝也不是跟好酒量的人,估计也就比小君好那么一点点吧。没几杯下肚,清俊的面容上就火烧似的红了透顶。一向严肃的小皇帝竟能出现如此狼狈的醉态?有趣有趣。“为什么是你呢?”严峻的小皇帝莫名其妙的开始发酒疯,醉态迷蒙地他一把拉住自己左手边的小君,手指揪住衣襟猛地一提,一向冷静淡然的小君此刻也出现了惊慌,无辜的大眼睛对着顾沉晰沉痛的双眸眨呀眨……“朕很早就看过你了,你知道吗?”顾沉晰淡漠的神情不复,取而代之的莫名的情愫,“小时候朕经常看到母后偷偷地,一遍又一遍地描绘你的画像,蹙眉,挺鼻,抿唇……就跟你长的一模一样……母后常常呆呆地看着画像,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朕原先很讨厌你的,很讨厌,因为母后每次画完后,就发呆,然后莫名的流眼泪,流完后就开始撕画……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你怎么每次都害母后哭呢……” 他、他现在是在跟小君告白吗?!小心手一抖,晶莹的酒浆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什么时候小君跟他感情这么久了?前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楼童鞋,后有深情不悔的别扭小皇帝——小君的桃花运真是……让她这个姐姐羡慕加嫉妒啊……小心扼腕。不过估计小皇帝面部肌肉很少运动,嘴角微微抽搐,小君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眼珠子瞪大大大滴,手还死死地被攥在小皇帝手中,忘了抽回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啊?两个翩翩美少年眉目含情深情对视,而她这个巨幅电灯泡当空照着?小皇帝握住小君的手继续表白,“自绝望峰后雾凰玉下落不明,朕开始着手调查。那本是朕布下的局,查起来自然容易,很快就有人拿着手绘你的图像呈上来。你可知道朕当时看到你的绘图时是如何的惊讶?图中的你清新俊雅,风姿翩然,竟比母后手绘的还要好看。朕当时对你竟讨厌不起来……”

ˇ告白出错ˇ 

你可知道朕当时看到你的绘图时是如何的惊讶?图中的你清新俊雅,风姿翩然,竟比母后手绘的还要好看。朕当时对你竟讨厌不起来……” “后来那次在街上一见你,朕就认出来了。朕抱着你逃脱烈马铁蹄之下,却没有想到你居然趁乱偷走了朕的印玺……那么重要的印玺,朕眼睁睁地看着你一蹦一跳高高兴兴地拿走,却没有要拿回来的意思。你不知朕当时怔怔站了有多久,因为朕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是女儿身!”这翻纯粹的告白如同天雷轰隆,电闪雷鸣,恰似一道白光劈过——傻傻的小心呆若木鸡,彻底石化…… 小皇帝他原来是错把长相酷似的小君当成了自己?他要表白的对象居然是——自己?!怎么会这样?!小心脑海里轰隆隆作响,被雷劈了似的好半晌才缓过身来,干咳一声,白皙光洁的面容微红。“后来你进宫假扮太监,朕一不小心溅了你一脸的墨汁,看着你恼怒的面容,朕竟像小孩子一样在心底偷笑,还故意不让你擦脸,朕何时竟变得如此幼稚?!”小皇帝说着说着眼角竟有几分赧然,冲着小心展露笑颜。小皇帝似乎从未展颜笑过,他笑得近乎生涩,却看的小心不由地心底一疼。“有你陪在朕的身边,朕竟觉得这皇位也不是那么空虚寂寥了。后来听你谈论兵法,才又发现除了豪赌之外你竟然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行兵布阵军事攻略竟也无一不通,棋局对弈暗含阵法,细一思索之下朕发觉你竟有经天纬地之才。朕实在想不通,一个看似活的漫不经心,整天嘻嘻哈哈的小姑娘其才华气度这天下还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小皇帝深深凝视着小君,小君脸上面无表情,嘴角却开始抽搐。想要用力一扯,身旁的小心却拿眼角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不然小皇帝突然清醒过来,那么有些重要的信息就不能从他口中吐露。“皇上您别太夸张啊。”小心被雷的风中凌乱,她一边按住小君不让他轻举妄动一边赶忙挥手澄清,“我可没有皇上您想的那般好,你看我这么调皮捣蛋,就整一祸害遗千年,您就别往我脸上贴金了。” “朕知道你心里有气,朕很抱歉,利用了你。朕用刺客引你去凝香殿——因为朕知道,一旦母后看到你的脸,那么困扰朕这么多年的秘密也就昭然若揭了。秘密是很顺利的揭晓了,但是——但是——你要朕如何接受!”顾沉晰酡红醉态的面容上突然一激动,面容有些扭曲,“她竟然告诉我她不是我的真正的母后,我的母后被人害死了,就连这令人痛恨的皇位也是有预谋的!她不要她的段儿留在深宫被束缚,难道我就心甘情愿?难道朕只有孤高绝傲,高处不胜寒的活着?”透过醉态迷蒙的双眼,顾沉晰深深地凝望她,过往的痛苦深切地揉进他冰寒的眸底。醉态更加明显了,小君趁机使出他卓然的内功轻轻抽出被捏的几近僵硬的手指,拉过不知何时靠近自己身边的小心,迅速将她的手放到顾沉晰大掌包围之内,冷然的身躯闪电般飘向窗外,“我在外面等你。” 小君飞出去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脚步却几近踉跄。看来是忍到极限了……果然不是搞L的料啊,小心放心的咧开嘴角。这厢小皇帝的告白还在继续。“朕可笑地发现自己恨错了。每年的十一月初一,一直避世隐居的母后都会悄悄地出现在重华宫……还有一个蒙面黑衣人,也会在那一天出现……有一次朕实在好奇,就偷偷躲在悬梁后面,被黑衣人发现,很用力的被他拍了一掌,那一次朕以为自己一定会死掉了,可是朕没有死,但是——但是当时母后为了救我,被黑衣人打伤,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运功……”“太后对你这么好你还生她的气,太不孝了。”小心一想起他对太后撕心裂肺的怒吼就替太后不平,“她也尽了力,救不了你母后和小公主又不是她的错。”“朕,朕真的不是有意生她的气,她对朕这么好,朕怎么会生她老人家的气。朕气的是——”“皇上你气的应该是觉得自己被最信任的人出卖吧。在你的心中,把太后当成最亲最信任的人,而她却为了自己儿子的自由而牺牲你——可是没有当初太后出手相救,就没有现在风国君临天下的嘉佑帝,皇上,太后或许自私,但是这些年来她所弥补的母爱,您自己应该心里有数才是。这样岂不更好,难道皇上您还真的希望为了皇位手足相残?”“可是母后不要我了,她心里从来都只有她的段儿,我只是个替代品!”小皇帝面容酡红,每说一段话就往嘴里倒一杯,不知不觉已然大醉,顾沉晰面色酡红,有气无力地啪靠在小心肩头。清俊面容上卓然的五官柔和,一向漠然的嘴角孩子气般地微微翘起,灼热的气息喷到脖颈,感觉痒痒的。“你要走了吗?……”当小心手忙脚乱试图把他的脑袋怎么办的时候,靠在她肩头上备受酒精折磨的小皇帝幽幽问出口。“皇宫虽然很好玩,但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自然要离开的。”小心依旧试图不动声色的把小皇帝的脑袋扳开。 “如果朕不让你离开呢?朕要把你留在自己身边,不可以吗?”小皇帝声音微颤,带着某种不自知的脆弱和乞求。 “皇上——”你在说笑吗?我们不是很熟诶——“不可以吗?朕可以为了你遣散后宫,只要你肯留在朕的身边,陪着朕,不管你做什么都可以,哪里都不要去,就留下来陪朕好不好?”顾沉晰拉着小心的衣袖,低声下气。小心摇摇头,跟个固执的酒鬼沟通实在需要耐心啊。都是酒精惹的祸,等他醒过来之后一定不知道自己曾经说过什么。小心摇摇头站起来,准备跟酒鬼说拜拜。“凌小心你好残忍!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朕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你,你居然头也不回的想要走掉。朕一直试图了解你,爱护你,可是你呢?你一点都不把朕放在眼里!难道朕在你的眼中,竟真的比不过那个楼宴枫吗?!”小皇帝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声音中带着苦涩的指责。“你知道小枫?对了,你说过一直有调查我们嘛。”小心眼角不由的一冷,被人暗中调查让她非常不爽,嘴角微讥,“传说中的暗卫来做这么低微的活,还真是大材小用了。”面对封建帝王,还能讲什么个人隐私啊,小心撇嘴自嘲道。“你从未轻易生过气,那个楼宴枫竟值得你为他发怒?你心里竟然真的有他吗?”顾沉晰一把拉过小心,那双闪烁着妒意的眼神尖锐的望进小心的瞳眸深处,“朕,绝对不允许你喜欢他!”“在朕的身边就要看着朕!”不在朕的身边也只能想着朕……这终究是自己的奢侈吧。“皇上,您还真不是我的谁,不要说楼宴枫,就算是顾宴枫凌宴枫也不关你的事情。”懒得跟酒鬼讲话,小心甩开他的手起身,忽的又停住脚步回顾,慢慢凑近小皇帝,灼热的气息喷到他清俊的面容上,知道小皇帝闪着迷茫地大眼睛呆愣愣地看着她,她才缓缓道,“真要论起辈分来,您还得尊称我一声师叔” “师叔?!”小皇帝浑身一个激灵,酒意也去了大半,下意识地询问。“诶”小心甜甜地应了一声,“这声师叔叫得还真甜。话说能做小皇帝的师叔是小凌子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我只是想好好留你在身边,你何必如此羞辱我?”小皇帝似嘲弄似倨傲的冷笑,眼底的脆弱让人目不忍视。 “羞辱?你以为我在撒谎?”小心瞥瞥嘴角慢条斯理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太后啊。”“哼!”恨恨转身。忘记他刚跟太后吵过架呢。小心吐吐舌头,不由的苦笑,抬头望向窗外的天际——时间差不多了,她转身朝小皇帝招呼,“小师叔这会儿要走了,也没什么见面礼送你,这印玺送还给你就当赔罪吧。”烫手的山芋啊……还是趁早丢掉为妙。小皇帝双手背负在后,不接。“这个印玺小皇帝师侄你就好好留着吧,于我也没有什么用处。”她的话,他如同耳边风般置之不理。“朕认定了你就是你,朕的后位一直为你留着。他深深地凝望她,几近逼迫又带着决绝的眼神,不容小心拒绝。 “你不要固执了,你的固执会影响我的自由的。我们没可能的。”皇帝后宫三千,佳丽无数,就算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小心也不会情愿。在她看来,这后宫就是最腐朽也是最荒唐的制度,置身事外玩玩还可以,要她深入其中,却是打死都不愿意的。更何况她此刻对小皇帝还没半分情愫。“朕既然贵为皇帝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顾沉晰无比坚定地看着小心,自顾自地承诺,“朕给你一半年的时间,半年后……”“你想怎么样?”小心感兴趣的挑眉。“你必须回到朕的身边!”“那就看小师侄你到时候有没有这个本事咯”小心朝他灿烂一笑,拍拍他的脸,朝他缓缓扬勾唇畔,轻飘飘地身子如风般往小君的方向飘去……

ˇ抛金撒银ˇ 

“那就看小师侄你到时候有没有这个本事咯”小心朝他灿烂一笑,拍拍他的脸,扬眉,轻飘飘地身子如风般往小君的方向飘去……顺利离开了皇宫,姐弟俩往北不知走了几日。这一日,到了一个偏僻的乡村所在,眼看日头已然偏西,小心一边捂着叫得咕噜咕噜的肚子,一边撅着嘴拉着小君的衣袖。小君自然会意,拉着她的手正欲施展绝世轻功赶到前面的市镇去。突然,一阵食物的鸣叫声打破的寂静。 “咕咕——咕咕——”疲劳的小心闻言顿时神色一怔,拉着小君停住脚步。在不远处有一座小茅屋,茅屋前面的栅栏上里圈养了几只大肥鸡。“小君,你闻到没有?”小心瞳眸亮晶晶,食指大动。“嗯。”鸡窝大概几天没打扫了,是有点臭。小君蹙眉颔首。“你也闻到了对不对——哇,好香的红烧鸡块。”小心一脸迷醉。好香的红烧鸡块?“好劲爆的爆炒鸡丁。”爆炒鸡丁? “好香醇的清炖鸡粥。”清炖鸡粥? 小心越说眼睛越亮,难掩眼底浮现的那一抹顽色,她垂涎地盯着不远处的食物,还不忘拿手肘去提醒小君。 小君见此不由叹息,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却还是拉着小心正欲走到茅屋前敲门。“你要干嘛?”小心纳闷。“不是饿了?买鸡啊。”抬手想敲门。闻此言,小心哟的一声睁大瞳眸,眼底一抹顽色飘过,“小笨,买来的哪有偷来的好吃!”敲了他一记响头,轻灵的身躯闪电般出现的鸡窝旁。鸡窝里还真有些气味,不好闻,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些肥美鲜嫩的大肥鸡在小君妙手的调配下变成一道道绝世美食——光想想就食指大动啊,小心夸张的舔了下唇角。可怜的鸡见小心用看香喷喷的红烧鸡块的眼光看它们,就感到一阵恶寒……小心真要弯腰去捉最肥的那一只,这个时候,从她怀中窜出一窜紫色的毛绒生物。小貂儿唧唧歪歪跟小心比划了下,意思就是说这种小事就由它代劳。想玩就直说嘛,还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小心挑着唇畔的笑意嘱咐它不要玩的太过份。这些鸡一向活的无忧无虑,哪里见识过个头不及自己却彪悍十足的紫色灵貂。小肉肉不愧为小肉肉,对肉肉永远有着无与伦比的狂热。它嘿嘿一笑,露出森然的白牙,眯着小眼睛威严地慢慢地朝鸡群靠近——似乎是被它无意中散发的威严所震撼,这些鸡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四处乱窜,还伴随着不断的示警求救的本能声音。慌乱的鸡鸣似乎惊动的茅草屋中的人,小君眉角一蹙,一手拉着小心,一手提着小肉肉,而小肉肉此刻才叫滑稽——它左右爪各扯着一只大肥鸡,小小的嘴里居然也不放松的紧紧咬着一只……那滑稽样看的小心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小君左右看看似乎没什么地方好躲,略一沉吟,下一瞬间就转到了茅草屋顶。这时候从茅草屋中走出来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衣着朴素,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清秀的面容上一双大眼睛眨呀眨,两只小羊角辨微翘,活泼又俏皮。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看到地上几滴鲜红的血液,嘴角一扁,“奶奶——!”小心一见不由的给了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小肉肉一记响头。偷鸡还留痕迹,该打!小貂儿嘴角还挂着一只鸡,两只爪子也都满满的,行动不便的它很无辜的抗议。早知道就不要咬太紧了,要昏了肥鸡不说,还留下鲜红的证据。倒挂在茅草屋上往窗户里边看,里面虽然简陋,但是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层不染。生活用品齐全,农具厨具也俱都有,角落里铺着一层破棉絮,棉絮上歪着一个年约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看上去面容枯槁,骨瘦如柴。她的手里拿着针线,正揉揉发涩的双眸继续缝补一件破大衣。只见小女孩急急忙忙跑进来一把拉住老奶奶的衣角,急得快哭出来了,“奶奶奶奶你快出去看——快点——” “怎么了?”老奶奶放下手中的阵线,拉住小女孩要她慢慢说话。“奶奶,大母鸡全都不见了,没有大母鸡就没有蛋,没有蛋卖——没有蛋卖——”小女孩急得泪珠直线滑落。这几只鸡是她亲手养大的,奶奶说大母鸡下的蛋卖了钱后就给她买纸笔,送她去学堂念书的…… 老人家一听也有些焦急了,颤颤抖抖站起来,在小女孩的参扶下,疾步往外走去……小君一脸端严地瞧了小心一眼,“胡闹。”又看到呆愣的小肉肉嘴里已然昏厥过去的大母鸡,脸上冷漠沉淡,抿着唇角不说话。眼见小君难得的敛眉,小心一贯挑眉淡笑,不由的调侃道,“唉,我亲爱的小弟难得撅着小嘴,难道是在跟姐姐撒娇不成?要不姐姐变个戏法给你看好了。”早在小心抬眉,就注意到一根轻飘飘的鸡毛慢悠悠地朝瞪着空空如也的鸡圈呆若木鸡的老奶奶和小女孩飘去…… 小心随手从怀中抓出一把暗器,“咚——”鸡毛顿时被击落,听到声响的祖孙俩赶忙回头,却在地上看到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人家是摘叶飞花杀人于无形,我小心是送金撒银助人于无形,小弟你说姐姐我怎么就这么高尚呢?”小心少年侠气的昂首拍拍胸膛。姐弟俩离开茅草屋顶后直往僻静所在奔去,小心这厢不断地自我崇拜,小君那边一直无语望天,后面跟着个提着重物走得摇摇摆摆的可怜小肉肉……小君的手艺是经过小心和小肉肉多年的挑剔精炼而成,比高级御厨也逊色不了几分。拔毛拨净抹好酱料后放到小心和肉肉合力搭起来的小灶台上烤,不一会儿,一只香喷喷金黄黄冒着清香热气的烤鸡新鲜出炉,诱人的香气四溢,小心和肉肉不由的食指大动。看着小君忙碌的身影,小心嘴角漾开一抹浅笑,想起了在凌落宫里,小君被自己设计后第一次下厨时那张小脸皱得跟个破棉絮似的,如今褪去了年少的青涩俨然已是一代大厨了,往往不用自己想方设法设计,他自己小眉头一皱就会很自觉地做饭去——有弟如此,此生何求啊.小心幸福地咧嘴笑。不过,如果此时有酒下菜岂不更加潇洒。当然有这想法的绝对不仅仅只有小心,自然还有一旁安安静静抱膝而坐的小肉肉。话说这么忧郁的坐姿可不是因为它心情不好,而是——抢食物方便。“你们快快吃,把鸡屁股留给我。”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一个一个顶着着亮光闪闪大光头晃悠,圆鼓鼓身躯裹在残旧不堪破袈裟里的老和尚,油光满面的老和尚手中提着一个大葫芦,刚说完话就提起来就往嘴里灌,余光却一直紧紧盯着香喷喷油亮亮金灿灿的烤鸡。

ˇ宝贝到手ˇ 

“你们快快吃,把鸡屁股留给我。”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一个顶着着亮光闪闪大光头晃悠,圆鼓鼓身躯裹在残旧不堪破袈裟里的老和尚,油光满面的他手中提着一个大葫芦,刚说完话就提起来就往嘴里灌。 看他的样子似乎跟小心他们很熟。 小君忙碌中抬头,一下子就认出了原来眼前这和尚竟是上次硬拉着自己去喝酒却被小肉肉灌醉的疯和尚! “小娃娃,你不认得我啦?”疯和尚垂涎地盯着架子上烤的啵兹啵兹作响的油亮烤鸡,谄笑地朝小君套近乎。 “认得。”小君忙里偷闲瞥了眼他手中的酒。“小娃娃你盯着我看,是在见怪胖和尚喝酒?”疯和尚酒糟鼻一皱,眼上两撇白眉一抖,小眼眯笑。 小心悠淡地摇摇头,不理他,转身逗弄着小貂儿玩。“不是?”一见小心那漫不经心样,疯和尚倒是急了。他这人天生就奇怪,别人刻意巴结他都会高傲的不予理会,但是一旦别人不理会他,他就会千方百计的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力,而且好胜之心还不是一般的强。很另类是不是,不然怎么会被叫疯和尚呢。小心如此行为,自然是早已经认出来他的身份。 “盯着你看的不是我,是它!”小心指着一旁忧郁坐姿的小肉肉,此刻的它两眼盯着疯和尚手中的酒放出渴望的灿烂光芒,嘴角一抹白色液体缓缓低下——“这不是——凌老头的圣灵貂吗?怎么会在你们手中?”而且看起来还这么温顺?想当年——疯和尚满脸惊奇,不由地摸摸手臂上当年被小貂儿咬过的齿印,满脸崇拜地看着小心。凌老头?圣灵貂?小心清灵双目微邪,这疯和尚果然是认出来了。师父曾说过疯和尚是他的至交好友,他身上倒有一件很适合自己的宝贝,师父叮咛说如果途中偶遇,倒可以乘机——她在心底嘿嘿一笑,护身宝贝啊,我来啦!面容小心眉目神态不动半分,心里却早已经转过无数道弯弯肠子了。 “所谓良禽则木而栖,胖和尚不觉的我就是那棵好木?”疯和尚还没有发表意见,一旁的小肉肉却忙着点头,疯和尚余光瞥到,不由的偷笑。“小笨貂,就算我虐待你,在外人面前好歹要装装样子嘛。”小心郁闷地想给不听话的小肉肉一记响头,可惜现在的小貂儿已经没有大母鸡的束缚,身手灵活矫健,在小心下毒手之际已然往疯和尚的怀里蹿去,疯和尚一愣神,手中的酒葫芦却早已被小肉肉夺走,然后小肉肉轻灵的身影就窜到最疼惜它的小君身上,躺在他怀里仰着头咕噜咕噜满足地喝着香甜美味的醇酒,还不忘得意地盯着小心和疯和尚看。 如此动作也就在一眨眼间一气呵成,实在勘称完美。这个小肉肉啊……小心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心中还惦记着那件宝贝。据师父他老人家说,疯和尚曾经无意中说要把此物送给有缘人,不知道疯和尚送出去了没有。小心略一勾眉,洒然悠笑中带几分刁顽,“我记得师父曾说疯和尚手中有一件天下人人觊觎的宝贝,这宝贝有用的很,叫什么名字来着……天……甲,不对不对,小君,师父说什么名字来着?我给忘记了。”小心故意演一段射雕里黄蓉使计让洪七公自动教授武功的那一段戏码。小君略一敛眉,双生子的默契在此刻凝合,“师父没跟我说。”继续动手忙碌手中的美食。“好像是天……蚕……蚕……”“天蚕甲。”疯和尚急道。这个娃娃咋这样傻,这么有名的天蚕甲都记不住,急得他不由的破口而出。 “对对对,是天蚕甲,是天蚕甲。师父说这个天蚕甲是天山冰蚕吐出的丝制而成,穿在身上冬暖夏凉,又如蚕翼般透明,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溶,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件,可珍贵的很,师父他老人家赞叹不已呢。”“没想到凌老头背地里还真看得起我那宝贝,和尚还以为他高傲的什么也看不上眼呢。你师父说的不错,冰蚕甲却是有如此功效,只是放在老和尚身边未免浪费了,不过一直找不到一个有缘人啊。”疯和尚叹道。 “如何才算有缘人呢?”见疯和尚一刻没有酒葫芦在握,手就开始痒起来。小心谄媚一笑,不动声色地从小貂儿手中抢过酒葫芦给他送去,然后认真地凝视着老和尚。疯和尚若有所思地盯着小心,忽的一笑,举起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的酒,“你这小娃娃有贼心,本来给你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可惜啊——可惜啊——”“可惜什么?”眼睛亮晶晶。“可惜谁叫你是凌老头的徒弟啊——凌老头惦记这天蚕甲和尚我可是心知肚明。和尚曾发过誓,如果有朝一日这天蚕甲归到凌老头手中,和尚就要戒酒戒肉回少林寺乖乖当和尚修行去。”“为什么一定要到少林寺才能修行呢?俗话说的好,这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参佛之人志向宜高宜远,况修行在于心而不是行,您这样才是修行的坐高境界啊,”小心拍掌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疯和尚自然没听过济公的口头禅,如今一听正合自己心意,心中暗喜,不由的对小心另眼相看,“此话怎讲?”“法无定法,其实用心修为,自然可达极乐境界,倘若执着追求,恐误入魔道。佛说整个肉体都是臭皮囊,既然是肉体又怎么能不吃肉呢?出家人的戒律不过是一种进化凡心的手段。但是如果过于执着戒律,修行中陷入在了想吃肉,又不敢吃肉,或是吃了肉而心存不安,生怕毁了自己的修行,那可真是堕入了魔境了,还如何修行?像老和尚你这样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才是真性情,才是佛道的最高境界。” 疯和尚武功高到极点,一生行事却疯疯癫癫,做事全凭性情喜好,虽是和尚却不守佛家戒律,对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自然很是欣喜。“和尚这样做是不能见如来,要下地狱的。”疯和尚假正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心随口道,“你道少林寺那些吃素的和尚就真的不杀生吗?那些和尚虽然每天都吃素,但是同时也吃进去很多细菌,这些细菌到了胃里之后就被胃酸酸死了,这难道就不是杀生?这样的杀生就不算是破戒?”虽然对于细菌啊胃酸啊这些名词不能了解,但是眼见小心说话处处玄机,处处都是偈语,说到后来疯和尚竟然反驳不了……“没想到你这娃娃的想法跟你这个不爱言笑、不爱玩闹,一派正经的兄弟有很大出入。”眼见小心和小君长的如此相似,疯和尚自然一眼就看出他们双胞胎的关系,只是他却想不到小心其实是女扮男装。 “吃东西吧。”小君端上小心最爱的清炖鸡粥,拿出小碗,“用这个盛东西。”疯和尚眼睛一亮,对着小心狡黠一笑,“为什么是盛东西而不是盛南北呢?”小心一听支著颅侧微皱眉头,知道疯和尚出题难她,略一思索后,眼角一亮,一惯那挑眉的淡笑,“五行上讲,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中部戊已土。木和金可以盛,水和火不能装,因此只能说盛东西,不能说盛南北。”老和尚一听目瞪口呆,这小娃娃灵台清明,悟性非凡,学养深厚,对答如流,举一反三,绝非一般少年。 也罢,也罢。拿人手软,吃人嘴软,今天这天蚕甲是注定要易主了。疯和尚抚着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天蚕甲,软软的,薄薄的,却是刀枪不入的。

ˇ雪中漫步ˇ 

凭着不俗的表现惊人的谈吐得到疯和尚的宝贝天蚕甲后,小心喜滋滋的拉着小君走在北上的官路上。 冰冷的寒风呼啸,路上行人寥寥,空荡寂寂,小心和小君行至半路,阴沉的灰色天空竟然飘起雪来,顿时朔雪飘扬,寒风凛冽,无数晶霜雪粒迎面朝他们扑来。虽然说天生寒,寒生风,风生雪,雪生花,风花雪月似画卷,漫天飞雪似玉带般蝶舞翩跹寥落凡尘,但是——小心却没这份欣赏闲情,虽然裹在貂皮裘衣里,但是小心还是冷的哆嗦。反观小君,在这寒风飒飒中,身上深蓝衣袍清透单薄,迎风衣袂飘扬劲透,然而俊颜上只是敛眉的淡抿唇角,即使是在冰气云遮飞雪凌飘中,始终不见他露出一丝沁寒之色。内功深厚的人果然……看得小心心里那个嫉妒啊。 小君不动声色地瞟了小心红萝卜似的小鼻子,抿着唇角面无表情的朝路边一座豪华气派的酒楼走去。小心见此微抿唇角,清亮瞳眸闪过丝丝笑意。“客官快里边请,快里边请,外面实在冷的紧,快进来暖暖身子。”小地方的人情味似乎浓厚些,小心小君还未进门,小二早已打起帘子迎接。隔着厚厚的三层厚帘,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里边实在可以用温暖如春来形容。大堂里坐满了过往的行人,以商人居多,三三两两地坐着闲聊。见小心他们进来,大都惊讶了一下。 “客官这边请。”小二笑嘻嘻地把小心他们迎到二楼一处临床雅座,隔着精巧透明的帘幕,可以看到窗外缤纷飘舞的落雪美景。看样子是这座酒楼里做好的位置。看小二溢满笑意的眼睛,似乎早就知道他们要来似的。小心压下瞳眸中的那抹沉思,敛眉对着小二轻笑,“小二哥,上菜吧。”“是,是,您请稍等,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小二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地出去。小君略微敛眉。“怎么了?我亲爱的小弟饿的这会儿都等不了?”小心笑嘻嘻地给小君倒了一杯热茶,小君眉目不动半分,接过,一饮而下。小心见此不由眉目轻扬,她拿着筷子在小君面前一扬,五官细致清灵,面容调皮可爱,她顽皮笑道,“难道是嫉妒疯和尚给老姐的这件刀枪不入的天蚕宝甲?”就会胡扯。小君面无表情地闭眼假寐,懒得理她。 小二所说的稍等一会儿还真的只有一会儿。也就那么几分钟,热气腾腾地饭菜就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哇——”一看到上来的菜色,混惯御膳房的小心也不由的惊讶出声。母子鲜虾饺、鸡肉拉皮卷、云腿馅儿府、蟹肉海棠果、鲜虾扒水饺、百花酿鱼肚……陆陆续续上桌的还有芙蓉鸡粒饺、酥炸鲈鱼条、玫瑰煎蛋糕、脆皮菠萝球、奶油灯香酥……当小心以为送完的时候,四个店堂小二又各自捧着托盘进来,毕恭毕敬地放到桌子上,训练有素地同时揭开盒盖,莲子蓉方脯、得汁鸳鸯筒、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即使在皇宫里也混得如鱼得水的小心此时也不由的有些讶异。她眉宇微垂,对着正要列队而出的店堂小二清亮问道,“小二哥,我们可没点这些东西,待会儿是付不出来银子的哦?”“这是掌柜吩咐的。”店堂小二停步颔首。小君眉心一动正欲起身,小心按住他的手抬眉朝店堂小二微微一笑,“可否请掌柜出来一见?”“对了,你们似乎还漏送了点什么?”小心拿着筷子无辜地眨眼。“是、是。夜光美酒还在烫,请两位公子稍作片刻。”待店堂小二点头退出,小心撇撇嘴角,拿起筷子看着桌上这满汉全席不由地两眼亮晶晶,砸着小舌头,怀中的小貂儿闻到食物的味道早就从睡梦中苏醒,一见小心拿着筷子那馋样,伸出小魔爪直取盘内精华。小貂儿拼命三郎的样子激起了小心的食欲,小心好玩地瞪了它一眼倏然筷如雨下,势若奔流,滔滔不可扼抑。小君见状,不由的暗自摇头,斯文的他拿着筷子却是细吞慢嚼,吃的甚有形象。不出几分钟,桌上就堆了一大叠的空盘,小心张大嘴巴满意地打了个饱嗝,正好碰上掌柜的亲自端着夜光美酒推门而入。面对满桌的杯盘狼藉掌柜竟然视若无睹。他放下手中的托盘,往琥珀杯中续满夜光美酒,再分别送到小心小君和自坐一桌的小貂儿面前。“不知道公子叫唤我过来有何吩咐?”圆滚滚的掌柜笑眼咪咪,对着小心笑道。这个掌柜看到吃得津津有味的小貂儿竟然没有半分疑惑,而且夜光美酒也有它的份……很显然是有人吩咐他这么做的,至于是什么人……小心眉角一扬,心中已然有数了。小心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品味着光华剔透琥珀杯中的美酒,灵亮的双眸盯着掌柜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看的掌柜的心底发毛才慢悠悠地吐出,“夜光酒确实不错,不过……如果此时掌柜端上来的是闻名天下的香醇夜,那该多好啊。” 四周很静,静得连掌柜小声的喘气声都听得见。小君眉角一动,依然不动声色。只有小肉肉大把大把地往小嘴里塞肉咀嚼地声音。这个小臭貂,也不顾忌一下早就圆滚滚身躯,再吃下去就拿不出手见人了……还有那吃像——看得小心苦笑连连。“这……香醇夜可是排名天下第一的‘香醇液’,在喜酒人眼中那是千金难求的至宝,妄图得一滴而不能……公子您真是说笑了,小店里怎么可能有……如此佳酿呢?““哦——是吗?我看有些人找起来却是容易地很啊。”小心微抿一下唇角,嫌弃地放下手中的琥珀杯,拉起一旁还没吃饱的小肉肉就要告辞,“那也没什么,掌柜招待地很周到,外面的雪也吓得差不多了,小君我们赶路吧。”“两位公子不住店?”虽然天气阴沉昏暗,却也认得出已然是傍晚十分。掌柜的一听说这两位要走,神色间也有些慌了。“不住了。”小心回眸冲掌柜一笑,拿起桌上的稠卷往小肉肉油兮兮的嘴角一抹,抱着撅着小嘴不甘不愿地小貂儿往外走。“这……公子……是不是我们酒楼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这醇香液……”“这醇香液我们就到前面去喝了。”小心笑得模棱两可,脚上却是步履匆匆。“不住下来?”走出店门后,小君也被小心的行为弄得有些莫名,一把拉住她的袖角。看看天色已近傍晚,估计晚上还有一场大雪要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怕只怕小心单薄的身子……“当然不住下来,到了前面那家,估计还有真正的醇香液喝呢。”说着看了小酒鬼貂儿一眼,满意地看到小肉肉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那一副馋样看得小心心花怒放,“你看,小貂儿也要喝对不对?” “嗯——嗯——”单音节的词小貂儿吐露的还算蛮清晰的。“你知道是谁?”小君凝著那一迳的幽沉,声音低沉。“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小心卖了个关子,淘气一笑“我的感觉错不了。”“你说的是——”小心朝他一笑,“性情不定,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要见他一面还真不容易,先把他逼出来再说。” “怎么逼?”小君吐露的言语极为淡薄,似乎早已同四周的冰雪化为一体。不知道何时已到了山腰。朔雪飘扬,寒风凛冽,空山寂寂,了无人烟。“这个自然是有办法的。他算好我们北上的时间跟路线,早早安排客店来等我们,只要我们加紧脚步赶到他的前头,自然就可以揭穿咯。”这个桥段有些熟悉,似乎在射雕里见黄蓉用过。面对眼前跟自己相似的手足,小心嘴角含笑,原来有空多看看电视剧也是有用的。“嗯。走吧。”小君沉默寡言的性格依旧。“你们走的掉吗?”不知何时,小心她们眼前悄然站立一排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楚脸,但是胸前那一排熟悉的灵蛇印记却让人印象深刻。原来是熟人嘛!小心向前一步,兴然环胸,“怎么?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楼宴枫吗?”

ˇ小枫现身ˇ 

“你们以为自己走的掉吗?”不知何时,小心她们眼前悄然站立一排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楚脸,但是胸前那一排熟悉的灵蛇印记却让人印象深刻。原来是熟人嘛!小心向前一步,兴然环胸,“怎么?你们要找的人不是楼宴枫吗?”看不清面容,但是黑衣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狰狞却逃不过小心的注意。“找自然时要找的,不过——没有搁在在手,又怎么诱的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堂堂盗帅?”金线灵蛇首领皮笑肉不笑,“灵蛇第三组组长在这恭候两位很久了!”面容带笑,说出来的声音却刺耳的很。 说完这话后右手一挥。在这特定的手势下,凝眉冷淡的灵蛇杀手不发一言,各自拔出腰侧的长剑,动作干净利索。 “这么说,堂堂的灵蛇杀手组织也奈楼宴枫不得咯?”小枫果然厉害啊,小心满心崇拜。“哼。拿下阁下还怕奈何不了他?”金线灵蛇首领哼了一声,声音干脆,“动手!”小心悠然一笑,清雅的俊颜上率性逍遥,“为了避免刀剑无眼寒风刮脸,本公子还是远观比较好——你们慢慢动手吧。”说罢带着小貂儿如风般飘向旁边巨木古树上,坐在枝上上悠然摇荡双脚。“你——”灵蛇首领见她一派的逍遥自在目中无人,不由的一阵气恼,但由不得他多做思考,冷凝的小君早已挥出他手中的无情剑。雪色衣袍的身影脸上淡漠,眉眼间似乎早已与冰雪融为一体。电光火石之间,灵蛇首领的肩头已被小君撕去一块,幸好他也算一流的高手,躲避的及时,不然整条手臂都要被卸下来了。吓得他除了一身的冷汗,忙凝住心神与小君拆招。别的灵蛇杀手自然不会闲着,他们剑尖齐刷刷的朝小君的周身要穴刺去。杀手的剑招干净、剔透、毫不犹豫,没有丝毫花哨,每一招都有致人死地的魄力。杀手自然不会讲江湖道义。小君以一敌十丝毫不落下风,寒风吹拂,衣衫浸透,俊秀的面容上只是一贯的紧抿唇角,手中的无情剑冰冷如雪,点开茫茫的剑光,气势恢宏如狂风挥舞,一时间飞雪走石,黑一人纷纷衣袖遮面。然而小君的剑法何等精妙,再加上冰若功的内功心法辅助,寒光闪处闷哼声随之而至,不出一刻钟,就倒下的一大片。那些黑衣杀手虽然心中胆寒,但是杀手的本能使得他们只能勇往直前直到最后倒下为止。 坐得高看得远,悠然摇荡双腿逗弄小肉肉的小心在茫茫雪景之中见到如此畅快人心的场景,清澈瞳眸流转,轻灵的眉角便闪烁着慧黠的神采,不由地大声拍手鼓掌。她不拍还好,她这一拍手倒是让金线灵蛇首领注意到她的存在。打小君不过,但是对付小小的小心自然是轻而易举。而且,据线报,功力卓绝的小君唯一的弱点就是—— 转瞬间就见金线灵蛇首领做了一个奇特的手势,忽的从暗处窜出来五个金线黑衣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小心射去——没有人会想到居然还有五个一流中的一流高手潜伏在雪山悬崖一角。浑厚狂杀的剑尖寒光闪闪,小心却只能满脸错愕,僵硬。如此浑厚毒辣的卓绝功力不是她能够抵挡的——电光火石间——具有雷达般敏锐嗅觉的小肉肉发出动物本能的低鸣,小小的身躯朝飞射而来的强敌射去。娇小的它虽然也居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但是面对五个一流高手——小君一见小心遇到危险,手中的无情剑飞射而出——小貂儿撞开一位,无情剑穿透一位……然而—— 在这凶险万分的情境之下——当当——两把剑顿时被削段。却还有一把薄薄的剑刺入小心体内,小心闷哼一声,不瞑目地瞪大眼珠子看着自己的身子摇摇倒下——疯和尚送的什么破衣服啊。余光瞥见那位拿剑没入她体内的金线一流高手手中握着剑柄,颈上血流如注,却早已经没有了头颅! 小心双眼一翻,被吓得厥倒过去,下一刻,轻灵的身体却稳稳地倒在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 温暖怀抱里。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不知何时出现的白衣翩翩少年紧蹙眉头,抱着怀中一动不动的小心大声疾呼,“你不会死吧?!喂,小心你不要死啊——”从来潇洒惯了的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慌乱。害怕她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那股慌乱叫他几乎无力抱住她,他只能轻拥着她,全身像被抽干了血液,甚至快要无法呼吸。难以忍受的剧痛,终于夺走她的意识,她在他怀里昏了过去。看着毫无声息地小心,他心底没由来的一痛,有一股难过到想哭的冲动。自以为不在意地离开后才体味到自己对她日夜期盼的渴求竟是那么强烈。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萧条一个人,抱着香醇液独饮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后悔那次潇洒却决然的放手。被和煦阳光照耀过的心是如何的再次渴望温暖——而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这屡唯一的阳光在自己面前倒下。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后悔过。他应该早些出现的,在这些黑衣人出现之前就把他们解决掉,而不是留着这些祸根给他们伤害小心的机会。虽然一向笑意满面却怎么也脱离不了黑暗背后的冷情残酷。眼前的她是自己生命中唯一想要抓住的阳光,绝对不能让她就这样随风逝去,绝对不可以!“小心!笨蛋小心快点醒过来啊——”圈着怀中的她不断的摇晃,泪,滑落清俊的面庞,掉到小心长长的卷卷的睫毛上。好痒。好痛。 但是在痒和痛之间,小心选择一动不动。过人的机智,幽默的言行,淡定的从容,无论遇见什么事情嘴角总是挂着漫不经心地悠笑 然,让人不由自主的迷醉在她周身无意散发出的皓洁灵动中无法自发。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她用情竟已如此之深。他抓着削瘦的肩头不断的摇晃,眼中布满了幽深的沉痛。 暂时休克的小心顿时被摇醒。睁开轻灵美瞳,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俊绝美的少年容颜,一贯挂着悠笑的眉梢紧蹙,面容看起来有些苍白,似乎。还挂着两行清泪。这是—— 不是幻觉吧? 小心不相信地轻手抚上他清俊的面庞。面如秋月眉如剑锋潇洒俊美似以前,只是那经常挂着淡淡的,懒懒的,似笑非笑神采的瞳眸此刻盈满了幽深的担忧与沉痛。“楼宴枫?” “你终于醒了!”楼宴枫一把搂紧她,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怎么看起来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风流倜傥的盗帅竟也有如此柔情脆弱的一面?不是在做梦吧?小心下意识地拧紧眼前白皙细致的双颊。“痛!”楼宴枫受不了地低呼,“你在干嘛?”“小枫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在做梦呢。”罪魁祸首嘿嘿一笑打哈哈,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脆弱。 “真做梦就好了,害我白白替你担心半天。”嘟哝一句。好似刚刚柔情一面从未表现过一样,楼宴枫依旧是一张欠扁的嬉皮笑脸,“想要见我不一定要演苦肉计嘛,犯得着这样子伤害自己身体吗?要知道只要咱小心轻轻一声呼唤,小枫就会立马出现的。” “苦肉计?小枫太高估自己身价了吧?”小心死不承认。原本还真的是苦肉计,但是谁知道金线杀手竟然这样厉害,到最后只能假戏真做,虽然有所防备,但是还是被刺晕了。如果没有疯和尚送的那件天蚕宝甲,恐怕此刻是真的挂掉了。但是——这传说中的天蚕宝甲也太逊了吧?“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楼宴枫也不相逼,抱着小心从高高的枝干上飞身跃下。 小君一见小心蜷缩在楼宴枫怀里一脸的脆弱,不由地眉头紧蹙,眼中带着一股离尘的寒意,剑尖直指金线灵蛇首领,声音冰寒彻骨,“出招吧!”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听在金线灵蛇首领的眼中,却像是来自地狱使者的亲切召唤。

ˇ小枫中毒ˇ 

小君一见小心蜷缩在楼宴枫怀里一脸的脆弱,不由地眉头紧蹙,眼中带着一股离尘的寒意,剑尖直指金线灵蛇首领,声音冰寒彻骨,“出招吧!”虽然只有三个字,但是听在金线灵蛇首领的眼中,却像是来自地狱使者的亲切召唤。“我来。”把小心轻轻放入小君怀中,楼宴枫面露寒光,嘴角勾勒出极其冷血的讥笑,手握长剑一步步朝金线灵蛇首领走去……金线灵蛇首领敌不过小枫的气场,顿时气焰全消,望着楼宴枫嘴角残酷的笑,杀人不眨眼的他拿剑的手竟不自觉有些颤抖。硬着头皮冲楼宴枫狂笑,“楼宴枫啊楼宴枫,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上!”“没有人可以伤害她,你们,更不可以!”冷冽如地狱里发出的鬼魅声音响起在漫天飞雪的山巅之上,飘远,回荡……现场顿时弥漫在一片浓烈的杀气之中……气流翻滚,飞雪漫天,迷蒙了双眼。不知道过了多久,满山白雪中尽是殷殷血迹,一具具黑衣身躯在皑皑白雪中呻吟。楼宴枫拿着剑,白雪倒映下灼灼发亮的剑尖滴着血,一滴,两滴,三滴……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残酷的笑意,鬼魅而又冰冷的笑,一步步走上前去。仿佛这时候的楼宴枫已然不是平日那个悠然浅笑的楼宴枫,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传说中的撒旦,全身散发出极其恐怖的气场。“住手。”幸好有天蚕甲护身,小心这时候已经缓过气来,要小君把她放下。深深吸了几口气后,她慢慢走上前来,拉着楼宴枫的衣袖浅浅一笑,“你杀人的时候好恐怖,我一点都不喜欢看。”小心从未用这么友好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听此言,楼宴枫不由的有些怔住,对她温言轻语,“杀人的确不好看,到小君那边去。”“你要一个身负重伤的人走来走去?真残忍。要不你干脆别杀了吧?”轻灵俊雅对他悠悠一笑,洁白皓腕拉着他的衣袖一扯,“肚子饿了,你执意要杀的话,我等下吃不下饭要你赔!”“他们伤害了你!”楼宴枫冲她低吼。“谁说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着吗?再说了,要伤害绝顶聪明的小心有这么容易吗?小枫你未免太看轻我了。”假装生气。“哦?” “如果不是我自己想要试一下疯和尚的天蚕甲好不好用,你认识的小心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敌人重创?” “可是你晕过去了!”“如果不晕过去又怎么会骗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流盗帅楼宴枫现身呢?”小心少年侠气,带着几分刁顽,“不过我怕这金线黑衣人的武功的确不错,疯和尚的天蚕甲又太烂,所以在闭起之前在口中含了续命丹……”“你…居然…骗我?!”害他急得团团转,又恐惧又悲伤的忙活大半天,却原来这女主只是含了丹药闭过气去而已?楼盐分俊颜紧皱,那眼神看的小心心内恐怖。“是你自己ll讲些有的没的,不然我早睁开眼了。”小心恶人先告状,见楼宴枫的神色越变越难看不由的哗啦一下子躲到小君背后,露出小小头颅一个,“说你笨你别不承认,小笨都知道的事情,日盗千家,夜过万户的盗帅却傻乎乎的像个愣头青。”小心低语。“你说什么?!”“没、没什么啦。”小心满脸轻灵气韵,嘴角勾扬顽皮笑意。原来楼宴枫暗恋的是自己,根本不关小君什么鸟事,自己之前还以为他跟小君……真是傻帽啊。小心不好意思地捶捶自己额际……瞥眼见,看到楼宴枫淡色衣衫上血迹污染,不由的有些感叹。她自小君的包袱中拿出一件外袍丢给楼宴枫,“看在你请我们吃饭的份上,我们回请你件衣服。”楼宴枫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衣衫。“我的给你太小,小君的这件是三天前才在市集上买的,还没开始穿,你别一脸嫌弃的样子好不好?!”撇撇嘴,倒是没想到楼宴枫对衣服还这么挑剔。“我没嫌弃。”楼宴枫收起衣裳。“没嫌弃你收起它干嘛呢?换上啊。”外袍而已,又不是内衣,这个小枫在害羞个什么劲?楼宴枫看看她,又看看衣服,嘴角一勾,敛凝的眉角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你真的要看着我换?”楼宴枫解开衣带,拉开口子,脱下外跑……动作轻缓。等等。 外袍沾染了血迹那是正常,但是穿在里面的中衣也是殷红一片,那就有些奇怪了吧?“你受伤了?!”小心走上前去看的仔细,他的右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中衣,伤口由手掌一直滑至臂端……“难免的。”他的声音淡淡,面露苦楚之色。小心知道楼宴枫最爱装,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他是真疼还是假疼,见他伤口如此之长,心中竟有一丝心疼涌上来。顾不了许多,她赶紧把楼宴枫拉到悬崖边背风雪的一边准备包扎。但是这荒山野岭的,温度又低的要命,眼见楼宴枫唇齿间都白了,她举目间不由的有些焦急。伸出手替他把脉,一向淡然的她此刻也有些焦急之色。黑衣人竟在剑上摸了毒!一种并不致命,但是可以让人武功全失的诡异毒药!小心眉宇紧蹙,这种毒并不容易解的,除非……一向空灵清雅的瞳眸此刻变得有些深沉。小君见此,挺拔身影退自一旁,默默的去处理倒在地上不断呻吟出声的黑衣人。

ˇ别有洞天ˇ 

漫天飞雪,绝美翩跹。小心知道这种毒虽然不致命,但是要解毒却不容易,除非立即找到一个避风雪的地方,用沸水疗法祛除体内的寒气……但是这荒山遍野了无人烟,又是白雪皑皑,到哪里去找沸水?从来漫不经心的她心里也有点焦急了。“不要离开我。”毒性渐渐沁入,楼宴枫的嘴角变得越来越苍白,但是他紧紧搂着小心的力道仍然强悍到令人生痛。“只要你好起来,我们不介意让你跟着。”小心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痛了,漫开一抹酸涩的痛楚,看他的眼神温柔中带着怜悯,“别这么看着我,你这样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楼宴枫笑笑,靠在她怀里,笑得如明亮的孩子,“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没有人抱过我呢,原来拥抱是这样的。” 小心一愣,忽而心里裂开一道细细的伤口,不知为何,看着他笑得如此满足竟然心脏隐隐作痛。但是她还是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冲他嚷嚷,“怎么可能,你父母呢?”楼宴枫一向散漫的脸上顿了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父母?父母是什么东西?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不复往昔风采的楼宴枫嘴角咧开一抹讥讽。楼宴枫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小心不知道他是孤儿,见他如此,不由的有些黯然。“答应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受伤的楼宴枫似乎特别脆弱,他依偎在小心怀里,低喃,,紧紧、紧紧地抱住她不放,像一个迷路的孩子。无父无母的孤儿长成闻名天下的盗帅,他在这些年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一定是付出了比常人千倍万倍的努力吧。 看他人前一副体态风流、俊帅潇洒的模样,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呢?是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借酒浇愁?想起他上次离去的萧索背影,小心内心一滞。心底慢慢滋生出一抹叫做怜惜的感情。小心抱着他的手收紧,俯下身,在他唇边轻轻一点,笑得纯真,“笨蛋,以后跟着本少宫主混,本少宫主罩着你。”“你说的?”楼宴枫扑哧一笑,如阳光般明媚。看他笑得纯真明亮,小心知道现在的楼宴枫是快乐的。虽然,他中毒了,而且失血过多,但是这些都不妨碍他绽放真心的笑容。正在这个时候,突见紫影一闪,小肉肉闪电般站在小心面前。它的手中还抓着一只鸡腿,悠闲地啃着,啃的满嘴是油。小君已经处理完那些倒地呻吟的黑衣人,此刻已然走到小心身边。小貂儿趁机蹦到他的肩头,更显得耀武扬威。 “找到了?”小君淡淡问道。小貂儿低头呆愣愣地啃鸡腿,故意卖个关子。“它都找到吃的了,一定是找到了。”小心瞥了小肉肉一眼,“快点前面带路了,小枫快不行了。”还真的是无肉不欢啊,小心受不了翻白眼。虽然给小枫吃了药,但是那只能抑制毒性蔓延,必须要找到一个地方,用沸水疗法把小枫体内的毒气驱散开来。而这里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要下山就算用轻功也要花上一天,只怕小枫没有武功御寒支持不住,于是在检查出毒性的时候小心就派小貂儿去找有无住宿的人家。因为她观察出这里地理天成,跟凌落宫的地势有些相近,说不定会有奇迹。果不其然,被雷达小貂儿给找着了。 小肉肉在前面蹦蹦跳跳带路,后面小心和小君参扶着楼宴枫慢慢前进。转过一处山峦,寒气竟然真的渐渐倾退,再转过两处山洞,前面已然是崖壁,崖壁上布满了蔓藤,绿油青葱,交错纠缠。旁边是一条水流不大的小瀑布,倾泻入旁边的一个水潭,飞溅起一滴两滴的水花。 前面没路了。 小心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一齐拿眼睛瞪着小貂儿。此刻的小貂儿就越加显得得意了,踏慢条斯理地啃完了鸡腿,蹦蹦飘飘的跑到水潭边撅着小屁股,认认真真地清洗它宝贝的小爪子,洗完后还不忘掬一捧清水解渴……做完了一切清洗工作后,它才慢悠悠地蹦过来,极其不屑地蔑视了小心他们一眼,飞起它肥嘟嘟的小身躯,砰得一声撞击蔓藤崖壁上的某处。崖壁毫无动静。“哗——”慢悠悠的哗声传来,却是小瀑布流经的崖壁裂开一道仅供一人出入的小道。轮流进去后,里面黑漆漆的。但是小貂儿黑眼如昼,在前面带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一道微弱的光亮传来。 到了。 跨出洞外,前面顿时豁然开朗。只见眼前百花齐放,四周温暖如春,哪里还有冰雪入骨的沁寒。盛开的花朵上蝶舞翩跹,争相嬉戏,鸟儿放歌欢唱……这里……跟凌落宫的百花之源何其相似。只是,这里没有百花源阵法,小心他们很容易就走进前面一排精致的房舍。“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小心以为自己听错了,向小君他们求证。“琴声。”小君淡淡言道。琴声断断续续,悠悠扬扬,如天际无定的轻云漂浮,委婉动人,干净清澈,清新淡雅,空灵飘渺…… 在这鲜花烂漫的地方,周围是蝶舞的翩然之姿,耳中听着悠扬的曲调,说不出来的欢欣畅快。正在这个时候,门咿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年约六旬做管家打扮的老年人。老人面带慈祥笑容对着他们说,“众位远来是客,能进到我们无忧谷不容易,我家少爷请众位进去一叙,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这个无忧谷看起来很不简单啊。小心嘴角漾开一抹笑容,抱手施一礼,“那就烦请老人家在前面带路了。”老管家慈祥淡笑,把她们带往大厅而去。“老人家,我们刚刚似乎听到有人在弹琴,却不知……”小心笑得可人,露出两只小虎牙。“那是我家少爷。你们等会儿就可见到他了,请这边走。”老管家一见小心可爱的模样就欢喜,见小心东张西望,便笑着给她指路。大厅里并不豪华,但是看起来素雅剔透,想来主人家应该是一位雅逸淡然的俊俏人物。果然,在临窗的位置,她看到一位翩然俊逸的白衣男子长身玉立。他慢慢转过身来,只见他玉容丰俊,剑眉星目,面对着小心他们的位置,嘴角含着浅笑。只是,那双乌漆漆的瞳眸里,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空茫、寂寥、虚无的感觉。是他?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小心一下子给愣住了。“怎么了?”一旁的楼宴枫见她一直盯着眼前翩然俊逸的白衣少年一动不动,脸上不由的有些吃味,故扯扯小心的衣袖。“啊?没事,来,先坐下。”小心小心翼翼地扶楼宴枫在椅子上坐下,小君很自然的去跟白衣男子行礼。 “在下无忧谷的少谷主,霍游云。众位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用客气。”“少谷主客气了。”小心嘴角勾扬。在皇宫的时候见此少年虽然盲眼,但是举手投足间风采卓然,性情高雅,却没想到会是无忧谷的少谷主。霍游云眉毛轻扬,俊颜潇洒,唇畔浅笑,“皇宫一别已有数日,不知今日竟在这里与姑娘相见,实在有缘,请让在下尽一点地主之谊可好?”姑娘? 厅中几个奴仆打扮的人眼底都闪过几丝讶异,不经在心底暗叹,原来这可爱灵巧的小少爷竟是女儿身?眼睛明亮有时候看见的竟是假象。小心在心底微叹,果然被认出来了。见小君和小枫都拿不解的眼光瞧她,她便笑着将在皇宫里偶遇并指路的事情说了。霍游云见她说的高兴,但笑不语,待她说完,面上的笑容更显温柔,轻笑道。“在下原本还以为姑娘是新入宫的宫女,后来一想,普通宫女怎么会有如此胆色?想来姑娘必定是跟在下一样进宫办事的,却原来猜对了。”他的眼睛望着小心,虽然看不见,但是他的凝视往往让人忘记了他是瞎子的事实,“在下惭愧,如今还不知道姑娘和众位的名号?”“我叫小心,这位是我弟弟小君,还有这位是小枫。”见小貂儿招摇似故意的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小心嘴角勾扬,就是不去介绍它。“这位朋友似乎受伤了?”他对着楼宴枫问道走进几步,忽然面色微沉,讶异道,“是……至血隐?” 至血隐虽然不是天下至毒,却是让武林中人最无奈的一种毒药。中毒容易解毒难,只要碰到伤口,毒性就会自然入侵,待进入到人体四肢百骸,中毒之人就会感觉身体绵软武功全失……而且解毒的过程非常困难,必须集齐天下四种灵草才……他的瞳孔茫然,但是很准确的对上了楼宴枫的焦距,楼宴枫心内微惊,微扯嘴角,“霍兄好耳力。” 没有把脉,光听声音就辩得出楼宴枫中毒的迹象,还能猜出毒物的名称,这位少谷主绝非一般人物。 霍游云不经惋惜道,“在下祖母略通医术,可惜她外出未归,不然也可以为枫兄尽点绵薄之力。” 小心清悦笑道,“不过霍兄还是可以帮点小忙的。”彬彬有礼装斯文装了会,小心又耐不住了。“能够帮上忙游云自当尽力,不知是何种小忙?”声音清悦温朗,嘴角含笑。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笑容…… “嗯……只要你们准备点洗澡水,小枫下去洗洗这毒就可以解掉了。”霍游云但笑不语,面容温婉安详,但是从眉宇间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小心的话不怎么相信。不相信么?那就叫你看看我这绝世小神医的精湛医术好了。尽管不甚相信,霍游云还是很快吩咐下去,叫下人准备好沸水。沸腾法其实是很T的一种治疗方法,就是在熊熊燃烧沸水滚滚的铁锅里辅以一定的药材,周身抹上一层隔热的润肤膏,并在全身要穴上插上银针在沸水里煮……(具体方法见小晚的新文《少年丞相》第十四章,古代SP。)珍贵的药材小心随身带的不少,再加上无忧谷里也有一些,平平凑凑恰好可以煮一锅,额,清炖小枫。 待煮好小枫,将他捞出来,只见他细嫩的皮肤紧绷,全身如婴儿般细腻滑嫩,光洁剔透。原来扎进去的银针全然不见,只见穴道细孔一股股白气缓缓溢出……“别看他现在身上在冒烟就认为我技术不行。等下降温了,穴道孔就会自动收缩。小君,你先抱小枫上床休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再喝几剂药就没事了。”小心对着一脸不屑的小肉肉得意扬眉,“不过这里面也算你一点功劳,等下带你去厨房找肉吃。”小貂儿的血珍贵无比,能解百毒,所以在药材稀缺的情况下小心就找小肉肉贡献了几滴,当然是在许诺给肉的前提下。猪肝,鸡肝,鹅肝……只要能补血的都给小肉肉找来,吃到他吐为止。小心眉宇飞扬,眼底是慧黠的灵皓顽色。为了不打搅小枫的睡眠,小心她们走出房门。发现霍游云长身玉立,身沐长风,衣衫飘飘地站在庭院里,仰头负手望着天空,脸上是宛若浮云的温柔浅。远远瞧着,他身上似乎不带半分烟火的气息,且正欲乘风归去的洒然之态。他的嘴角似乎永远都挂着温婉浅笑。他似乎看见小心他们走来,转过身直挺挺地望进小心的眼里。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根据脚步,呼吸等微弱的声音来判别出对方的方位、身高。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每一眼都能对着对方的瞳孔焦距,让人猜疑他其实是看得见的。“洗好澡了?”霍游云对着小心浅笑。洗澡这个词在古代看来是很粗俗的词,但是从他口中吐出却怎么听怎么高雅。“是啊,你要不相信本神医的医术,明天请早。”小心嘴角勾扬,弯起完美的弧度。这时肚子咕咕直响,小心不好意思地撅嘴摸摸肚皮。霍游云微微一笑,“忙碌了这么久,想来几位都已经饿了,在下已在前厅略备酒菜,几位这就随在下去吧。”说起吃的小心和小肉肉两眼泛光,也不知道真正吃到食物后是什么样子……

顶锅盖来吆喝一声 穿越之少年游第一部完结 第二部写好提纲后再开下午在武侠频道看到自己的文上了完结榜 汗流满面  所以赶紧爬过来交代一声……偶木油弃文 木油弃文 尊滴木油…… 默念一百遍 最近是真滴木油灵感 对原来的那个提纲很不满意 所以要构思后再接着开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