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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破丹,那就是谨儿当年费尽心机,穷尽一生也没有炼制出来的丹药?

丹药漂浮在半空中,血红的表面上慢慢形成一道道纵横的沟壑,隐约似乎是某种复杂的图腾。

然而,没有等看清楚,那些沟壑忽然之间加深,丹药的表面,也发出了‘兹兹’的爆响之声。

不断变幻着手印的风连翼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慢慢渗出豆大的汗珠。

红芒大盛,那漂浮在半空的丹药忽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轰然碎裂!

月夜震惊失色,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

“不要!”大喊一声,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月夜大步冲上去。

就如同长久以来坚信的东西,忽然之间倒塌了一样。

那一刻的心情,几乎跌落谷底了!

“别过去!”风连翼紧紧地抓住她。

前方是刺目的红光,什么都看不见,凶险难测,她如今只是一缕魂魄,不能冒险。

“我…”微微张了张口,有话想说出来,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风连翼看着她,他今生今世,恐怕都忘不了她现在的表情,那么复杂,不像难过,也不像失望,就是有种深深的,令他心碎的窒息。

“对不起。”轻轻揽过她纤弱的身体,风连翼低声说,一缕血丝从唇角便溢出来,苍白的唇有些挫败地抿着。

月夜轻轻摇头,目光定定地凝视着那红光的方向,表情却慢慢地轻松了。

破了也好,至少可以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期待了。

知道是一场空,总比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来得好一些。

她淡淡地靠在风连翼肩膀上微笑。

“你不怕鬼吧?”此时此刻,她竟然有心情开玩笑。

不知道是内心太强大,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坚强。

“我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北曜国那些老家伙怕不怕了。”风连翼也低声附和着。

“那该怎么办?”

“反正我不为王,他们怕不怕,也无所谓了。”

两人一起笑起来。

“这种时候,不用废话这么多吧!”魇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带着一股酸味儿。

月夜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一脸轻松:“现在…”

刚说出两个字,她冰蓝色的眼眸忽然睁大,几乎在同时,那红光之中,仿佛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腰,用力一拽!

“月!”风连翼大惊,手上一空,她便被拽进那刺眼的红光里!

他毫不犹豫,也立刻跟进去,瞬时间一身雪白就被无垠的红色淹没了。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魇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没有月夜和风连翼的影子了。

不破不立【8】

“该死!”低声咒骂了一声,霎时间妖孽的脸上全是凛凛的杀气,眼底红芒一闪,身影消失在原地。

那红光比玄金的绳索还要坚韧,紧紧地勒着腰腹上,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月夜早就拿出雪影战刀,狠狠地砍着那红光,可无奈那红光根本不知道疼,拽着她前行了很久,才被她砍下来。

骤然失去了红光的束缚,月夜的身体在地上滑了好远才停下来。

抬起头来看,自己就身处净莲炎火鼎的旁边,没想到刚才被拖行了那么久,只不过走了这么短短的几步路而已。

此刻的净莲炎火鼎中,依旧闪烁着红光,她慢慢站起来走过去,周围那些红光并没有阻挡。

她伸出手,以灵魂之力查看了鼎中的情况。

“怎么会…”她喃喃地说着,不敢置信地再次仔细去看。

不是眼花看错,净莲炎火鼎中,还有一枚红色的丹药悬浮着。

那艳丽的红色表面依旧出现了许多裂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裂纹也逐渐的增多,扩大…

周围并不热,但是看着那慢慢龟裂的丹药,月夜额头上还是渗出了汗水。

紧张的情绪,像一只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

不要裂!

她情急之下,陡然调动万兽无疆的元气,以炼药师的手印,将黑气慢慢推入净莲炎火鼎中。

那些红光明显在排斥黑气,然而,万兽无疆天生的霸道,却无孔不入,逐渐的,丝丝缕缕黑气依旧渗入到红光之中。

看着如同经脉一般,缓缓在红光中流动,然后像那枚红色丹药靠拢,月夜额头上的汗水,也是越来越多。

终于,黑气将丹药包围起来,那些龟裂果然停止了,原本裂开的缝隙此刻却在慢慢自我修补着。

片刻之后,外层的红色如同老旧的油漆一样,从丹药上剥落下来,一抹耀眼的金色光芒,逐渐显露出来。

繁复的花纹在金色的表面上流转,一种将灵魂吸引进去的力量,如同召唤一样对她发出邀请。

净莲炎火鼎中的红色光芒被金光慢慢驱散,最后连一直围绕在周围的红光也消失了。

月夜伸出手,单手结印,那金色的丹药,便从鼎中飞出来,躺在她的手心中。

“这才是真正的七破丹。”月夜低声喃喃。

然而,丹药接触到掌心的一瞬间,她脑海中,也飞快地闪过一个画面。

她猛然睁大双眼,呼吸一滞。

那画面中只有一张模糊的脸,那张脸上,一双暗红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平静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无边的邪恶冰冷。

月夜顿时觉得浑身冰冷,手脚麻木。

因为那张脸,她认得,曾经朝夕相伴过五年。

“昀离…”

浑身一颤,她立刻站起来,此刻红光已经快要散尽,她环顾一圈,却没有看见风连翼和魇的影子。

按理说,他们应该就在周围,只是被那红光制造的结界挡住,所以她看不见他们而已。

紧紧握着七破丹,月夜朝着记忆中窗户的方向走去。

不破不立【9】

七破丹在手,那红光遇到她都自动分开,因此她几步就走到窗边,再回头去看,周围红光已经散尽,恢复了原本房间中的原貌。

净莲炎火鼎安静地放在地板上,静悄悄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风连翼和魇,都不见了。

月夜站在窗户边,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将打开的窗扇一下子吹得重重砸过来,又弹开。

脚下站立的土地,似乎狠狠地震颤了一下。

月夜瞬间觉得,身上的温度一瞬间就被这阵狂风给带走了。

身子一晃,她已经站在院子中,抬起头,看着深夜的天空。

不再是黑沉沉的夜幕,此时此刻的天空,像是一张被野兽慢慢撕开的皮肤一样,怵目惊心的裂缝之中,如同鲜血一样的东西慢慢流出来。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当初她身死,而魇从封印中出来的时候,天地异变,天空也出现了裂缝,开始下起血红色的雨水。

而现在,从那裂缝之中流下来的,不是红雨,而是真正的鲜血!

此刻的昀离,戾气和魔性,比魇从封印里出来是更强了无数倍吧!

“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顶着狂风,雷怒飞快地出现在她面前,大声说话,才不会让声音被风吹走。

“魔兽。”

雷怒看着她说话的唇形,看了半天才猜出她说的是什么,愣了一下,随即面色陡然变得很难看,霍然抬起头,看着这诡异的天空。

“和那时候一模一样…”雷怒喃喃地说,“轩辕谨又回来了?”

“不是轩辕谨,不过也是因她而起。”月夜笑了一笑,道:“雷怒,当年祸乱卡尔塔大陆的那只魔兽魇,你们司幽境对付他时,如何?”

雷怒郑重地摇摇头,道:“不是我妄自菲薄,夜王陛下遇上轩辕谨,也不一定会输,可是遇上魇…”

“那这次应该庆幸魇没有站在昀离的一边。”月夜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往外走。

雷怒追上来,问道:“丫头,去哪里?”

月夜微微摊开手心,炫目的金光一闪而过,雷怒大吃一惊:“那是…”

“七破丹。”

“成功了?”雷怒的吃惊程度,好比一口吞了无数块石头。

这七破丹成功的几率,比遇到魇那种魔兽还低吧?

这女娃子,难道连老天都偏着她不成?

“雷怒阁下,不要忘了我们的契约,你可要保护我的。”月夜瞥了他一眼,提醒他不要忘了之前的契约。

“本王自然不会忘,可是七破丹才刚炼成,你不会现在就要开始重塑灵体吧?”

“没有时间犹豫。”月夜紧紧地握了一下手中的丹药,想到消失的风连翼和魇,现在由不得她怀疑七破丹究竟能不能帮她成功重塑灵体。

她也不敢去考虑这丹药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的月夜,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拿性命去冒险!

“丫头,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时候啊!”雷怒还是提醒她。

月夜一边走,一边微笑:“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不破不立【10】

雷怒沉默了,她这么坚决的表情,自然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正因为这样,才让人更担心啊!

虽说这丫头奸诈狡猾阴了他,不过相处下来,他还是挺喜欢这丫头的真性情。

人生难得有几个看的对眼的朋友,他雷怒也一向不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只要高兴就好!

所以,还是有点儿担心这丫头啊!

“我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重塑灵体,麻烦你帮我守着了。”月夜已经召唤冰灵幻鸟和红烛等人过来。

临淮城里,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别月山庄,轩辕问天留下的强大结界,相信无人能够闯进来。

“这个没问题!”雷怒抱着双手说,他很想看看这个丫头能创造出多大的奇迹来。

看来,一直以来,在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很快就会被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打破了啊!

驾驭着冰灵幻鸟飞过临淮城的上空。

被这突生的天变惊动,不知道是从哪里开的头,城中原本万籁俱寂,可是此刻许多人家的灯火都点上了。

不少百姓纷纷从自己家中走出来,老老少少挨在一起,对着那诡异的天空指指点点。

巡逻于黑暗中的骑兵抬头看了看天空,便立刻将这个消息传进宫中。

天生异变,诡异莫名,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月夜抿着唇,看着城中的一切,一言不发,然后,那双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蓝色眸子,却越来越坚定。

“主人,是昀离,入魔了…”

看着那奇异的天空,红烛也是脸色苍白的低声说着,她心里,比任何人都害怕。

因为她曾经见过当年入魔之后的魇,带来怎样恐怖的灾难。

昀离的魔性,似乎更重,不知道为何,红烛的心里,第一次出现这种不安和恐惧。

当年的魇,只是邪恶,破坏力极强!

而如今的昀离,隐隐约约的,却有种透入骨髓的阴森之感!

她所感觉到的这一切,都不敢对月夜说出口。

当务之急,是月夜能重塑灵体,否则,昀离还没有灭,下一个入魔的就是她。

而月夜也比任何时候都镇定,清丽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儿慌乱的表情,一切都好像从容不迫,尽在掌握之中!

狂风呼啸。

似乎只是一瞬之间,眼前的红光便消失了,泛着淡淡紫色的眼眸微微一眯,然后慢慢睁开来。

出现在眼前的,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一处陡峭的悬崖绝壁!

黑暗的夜空中,被撕裂的天空中,流淌而下的红色鲜血,似乎都流入了这里的悬崖之下。

风连翼站立的地方,是整个悬崖最高的地方,四面八方吹来寒风,猎猎作响,雪白的衣袍,没有目的的上下翻飞。

脚下的万丈深渊中,传来某种凄厉的嘶鸣声。

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慢慢向前走了半步,几颗石子从脚底下哗啦啦地滚落到深渊底下,那声音一直持续着,没有落地的声音,只是越来越微弱,直到听不见。

果真是万丈深渊。

重塑灵体【1】

而这里,似乎除了他之外,便没有任何人了。

看着天空和悬崖,他嘴角边扬起冷淡的弧度,轻轻道:“南翼国地处南方,地势一贯平坦,这样陡峭的山壁,倒是第一次看见。”

空荡荡的风在周围呼啸肆虐,他的声音,也随之消失在风中。

那样低的声音,在这样的大风中,本就不容易被听见,他却还说得这么低沉缓慢,淡定自如。

“我早就说过他很聪明,一般人骗不了他的。”阴柔的声音在风中响起来。

风连翼嘴角微微一扬,果然如他猜想的那样,他不可能在一瞬之间就被人带到千里之外。

若有这样的能力,日行千里,毫无所觉,那除非是天上的神仙。

可惜,这世上没有神!

所以,他现在是身处幻境之中。

逼真而危险的幻境!

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地方一抹红色的衣袂翩然掠过,然后一个妖孽的男人便面色难看地走出来。

微微一扬眉,风连翼倒不紧不慢地笑了。

自从见了魇,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来。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哼道:“魔兽的‘杀境’,你知道有多厉害吗?”

“厉害又如何,都已经进来了。”风连翼淡淡地说,这份淡然倒不是伪装的,他一向都这么冷静。

魇却气得跳脚,大声道:“被困在里面三天出不去的话,不是被里面凶险的陷阱所杀!就是化成血水,从天上的缝隙里流出去!你居然不怕?”

“月不在这里。”风连翼抬起头淡淡一笑,忽然说了一句。

气急败坏的魇怔了一下,随即沉默下来,哼哼道:“最讨厌你这种虚情假意的人…”

“因为是魂魄,所以杀境无法将她一起摄进来。”并不理会他说的话,风连翼自顾自看着周围说道。

“嗯。”魇点点头,在这么凶险的地方,他第一次皱着眉深思,非常非常认真地深思。

风连翼以为他在思考如何从这里出去,毕竟,当年的他,也曾经如同昀离一样,由神入魔。

那么,他对杀境,应该很了解吧。

可是,等着魇思索了半响,他却忽然抬起头,那张妖孽的脸上,无比纠结。

“喂!”对着风连翼的背影喊了一声。

风连翼转身看着他。

魇别扭了一下,便说:“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

风连翼不说话,观察着周围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但是却等着魇继续说。

魇撇着嘴:“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嗯。”懒懒地应了一声,衣袖中一缕风元气慢慢溢出来,流入杀境中,可是元气刚刚触碰到杀境中的空气,他的手便像被蜜蜂刺了一下,陡然一疼。

风元气立刻尽数缩回来。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虚无的空气,果真很厉害。

耳边,魇的声音还兀自响着:“论外貌,我也不比你差;论实力,你大概比不上我;要说了解她,我天天跟她在一起,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到底为啥会喜欢你?”

重塑灵体【2】

经历了一次失败之后,风连翼还想继续想办法弄清楚这杀境,听到魇的话,不禁摇头叹息。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

“我现在想知道!”魇固执得像块大石头,“为什么?”

风连翼转过身,沿着峭壁慢慢往前走,想去看看前面的情况。

魇不依不挠地跟着他,“快说!你告诉我原因,我就告诉你怎么出去!”

这一句话,终于稍微打动了他,不过,向前走的步子依旧没有停,风连翼只是淡淡地开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简单?

魇一怔,他可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啊!

“到底为什么?”魇紧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

风连翼嘴角微扬,凉凉一笑:“人|兽有别。”

轰隆——

好像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下来,正好就砸在魇的头顶上,在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人兽有别!

这四个人就如同横亘在他眼前的一座大山,高山仰止,令他望而生怯。

可怜的魇默默地立在寒风中,半响才擦了擦眼角,道:“这不公平!”

正想去找风连翼理论理论,凭啥出生决定一切?这不是摆明的欺负人吗?

可是一抬眼,周围狂风呼啸,悬崖边却空无一人。

“人呢?喂!讨厌鬼!”魇大步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悬崖的边缘,都没有看见人。

身上不禁冒起一阵寒意:难道掉下悬崖了?被昀离那家伙悄悄解决了?

这么一想,他又高兴地摸着下巴:“死得好,这样就没有绊脚石了!”

在他奇葩的思维中,为凰北月心目中的男人悄悄排了一个名次。

第一是风连翼,臭丫头最喜欢的人,第二毫无疑问绝对是他,第三是战野,第四是昀离,第五是洛洛.布吉尔,最后才勉勉强强让那个小混蛋墨莲垫底。

(此排名是魇个人行为,和北月无关,和霹雳路也无关^_^)

所以,风连翼死掉的话,那他就自动上升为第一位了。

这么一想,魇就嘿嘿一笑,手中开始结印,就像风连翼所想的那样,他确实对杀境很了解。

忽然有冷冷的杀气从身后传来,魇飞快往旁边一闪,一条红色火焰凝成的细软鞭子,便从他身边狠狠抽过去!

一阵劲风被带起来,冷冷地拂过魇暗红色的眼眸。

可是四周依旧空无一人!

“昀离,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装神弄鬼吧?”魇冷冷一哼,虽然他看不到昀离,不过昀离看得到他就行了。

“你变弱了。”

狂风中,略显低沉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森寒透骨。

“那是因为我不想和你打!”魇懒懒地说。

“你居然甘愿让黑水禁牢转化为封兽符,消磨了你的戾气。”昀离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魇不屑地冷哼:“我喜欢!怎么样?”

“你这样说,是表示日后要与我为敌?”

“你若胆敢伤害凰北月,本大人不介意让你的话应验。”

“狂妄之徒!”昀离冷冷地说。

魇哈哈大笑,片刻之后冷眼看向悬崖边缘的一个位置。

重塑灵体【3】

魇哈哈大笑,片刻之后冷眼看向悬崖边缘的一个位置,“昀离,从前的你,胆敢这样对我说话吗?”

“可惜你已非从前的你,我亦非从前的我。”

“看来想挽救你是不可能了。”魇微微叹息。

“从前我不知道,原来入魔之后,是如此畅快淋漓的感觉,之前我不该苦苦压抑,反倒让自己失去了最想要的。”

杀境中没有昀离的声音,但魇知道,悬崖那个方向,一定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手指微微一动,巨大的镰刀忽然出现在手中,红色的刀身上,闪过嗜血的寒芒。

镰刀如同天上的弯月一样,一瞬间击出,那速度肉眼都看不见,只听见轰然碎裂的声音,那悬崖便被生生地削去了半边!

尘土飞扬,镰刀重新回到魇的手中,握着刀身,他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

“哈哈,”昀离冷冷地笑出声来,“魇,我刚才就说过,你变弱了。”

高手之间的过招,往往不需要华丽的招式,长久的打斗,有时候一招一式就可以分出胜负。

因为他们比的不再是招式和力量,而是…气势!

魇一击之后,就再也不动手,巨大的镰刀悬浮在身后,如同一轮残缺的弯月一样。

沉默了半响之后,昀离才缓缓地说:“想和我一较高下,就再变回以前的你吧!魇,你是我最期待的对手!”

随着话音,周围呼啸的风忽然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全部转向魇站立的地方。

风中,隐约可见的鲜红火焰,像是恶魔口中吐出的舌头,期待着鲜血的浇注。

魇一动不动地站着,身上妖红的衣袍,只是微微随着狂风而上下翻飞。

从来没有如此镇定的表情,如同老僧入定一样,似乎根本没有看见那充满杀气的狂风朝着他卷过来。

风中看不见的昀离‘咦’了一声,随即,便看见魇身边红花曼舞,如同春临大地,百花绽放。

在这如地狱一样的地方,幽暗中开出了朵朵红花,碧绿的藤蔓缠绕在风中,飞快的生长抽条。

绿叶舒卷开来,花苞缓缓绽放。

红花绿叶,在一瞬之间,就开满了天地。

狂卷而来的风,冲入花朵之间,火焰之舌舔过的地方,绿叶枯萎,红花凋零。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然而,鲜花绽放的速度,却超乎意料!

魇定定地站着,袖袍之下的手指,微微一动,然后他抬起眼眸,一簇火焰骤然间穿破了朵朵红花,直取他的眉心!

他没有动,袖袍之下的双手,操控着满天红花,若收势,周围更多火焰便会潮水般涌入!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紧接着,无形的风忽然从他身后冒出来,将那直直而来的火焰当下!

那火焰十分强悍,撞在风中,竟然还凶悍地朝前推入,然后才慢慢停下来。

“我以为你死了呢。”口气有点儿惋惜,魇摇着头说。

“不劳挂心。”

风连翼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他魇的身前,白色的衣袖飞舞之间,隐约露出秀中的手指,每一根都鲜血淋漓。

重塑灵体【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