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兴的是妻子睡在床外边,晚上也方便给丈夫递个水什么的,所以这一床的花生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
默默地将床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穆元华心存感恩——
感谢婆婆不杀之恩!要是下面搁个榴莲壳什么的,睡一下就嗝屁了啊!
听到屋里动静,柳芽还在外面问了一声:“小姐,有什么吩咐?”
穆元华回了一句没事,自觉躺下。
这回收拾好了,累了一天的穆元华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
越奕祺是大半夜的醒的。
睁开眼时越奕祺还在迷茫之中,看着满眼喜庆的红色,只觉得自己大约是睡错床了。
一扭头,越奕祺看到有个人背对着自己朝外睡着,一头长长的黑发落在枕头上,与大红色的枕头相互映衬,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越奕祺的心猛一下从迷雾中落到了地上,即刻又骤然飘升到了狂喜的云里。
——是了,他和元华成亲了。
想到这点,越奕祺就忍不住要笑出声。
捂着嘴一个人傻乐了好一会儿,越奕祺才想起自己是渴醒的。
看穆元华睡得正好,越奕祺不舍得惊动她,自己轻手轻脚地越过她下了床,起来喝水。
可喝完水越奕祺还是觉得头有些晕,心里默默地鄙视了太子一下,出门去找丫鬟要醒酒汤喝。
喝了醒酒汤,顺带解了手再冲了个冷水澡,越奕祺充电完毕,恢复成了大周朝最生龙活虎的威武的少年都尉。
回到新房,身形矫健地翻过新娘子,越奕祺趟回原位。
闭上眼,越奕祺努力地酝酿睡眠…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
两柱香时间过去了…
怎么都睡不着啊!
越奕祺真想怒摔!
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躺平了睁开眼,看头顶上大红色的喜帐。
听着耳边穆元华平稳的呼吸声,越奕祺脑中只一句诗在单句循环——
*一刻值千金…*一刻值千金…*一刻值千金呐!
有道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最为快意之事。
可现在,新郎官越奕祺只想哭。
明明妻子就在身旁睡着,可他…
正自怨自艾的越奕祺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唔…就算元华睡着了,我抱一下不惊醒她也是可以的吧?
男子汉大丈夫,想到就要做到!
越奕祺毫不迟疑地翻身,长臂一舒,将新娘子勾到了怀里。
温香软玉抱满怀,新郎官越奕祺十分快慰地长叹一声。
而穆元华只是扭了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
越奕祺安安静静地抱着媳妇继续酝酿睡意,可这酝酿啊酝酿啊,神志反倒越来越清醒。
穆元华只穿了件薄薄的寝衣,隔着轻纱,越奕祺都能感受到手下的腰肢柔软,手下那带着温度的肌肤光滑细腻。
禁不住心猿意马,越奕祺暗中想——这都是我媳妇儿了,我摸一摸,不算无礼吧?
于是乎,口直体更直的越奕祺决定顺从自己的意念,毫不客气地挑了穆元华的衣带子,探入她小衣里。
隔着衣裳和不隔着衣裳的手感差得太远了,越奕祺手心才触上媳妇平滑的小腹,就舍不得撒手了。
这有一就有二,抱了人没问题,解了人衣带也没问题,越奕祺一点一点地给自己放松限制,闹到最后已经是引火烧身一发不可收拾了。
越奕祺正骑虎难下,被他闹了大半天的穆元华也迷迷糊糊地醒了。
“就不能好好睡觉吗?”
穆元华嘟囔一句,翻了个身,换作与越奕祺面对面睡着。
穆元华的寝衣在越奕祺偷偷摸摸拉扯中早就退下了大半,这一翻身,好了。
喜烛噼啪噼啪地烧得起劲,烛光之下美人肤白如凝脂,越奕祺看得眼睛都直了,勉力维持的那点小小抑制力被一锤子锤了个灰飞烟灭…
“干什么!”
穆元华被越奕祺一个饿虎扑食彻底闹醒了。
越奕祺一个低头,吻住眼前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和我媳妇造孩子。”
穆元华抬手推他,反抗:“要造人改天,今天没空!”
可穆元华一个小小女子,要反抗力能扛鼎的越奕祺,就如同螳臂当车,哪拦得住?
不一会儿就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了。
看准了时机,越奕祺痛下狠手。
穆元华被他一下子挤得要抽过去,在他腰上掐一下,怒道:“滚出去!”
看妻子一下子痛得泪花都飙了出来,越奕祺心疼不已。
可想想成婚前校场上各位已婚同袍给他出的主意,越奕祺一咬牙,没滚,反而猛地一下子全抛了。
——同袍们都说了,头一回,不能心软。
心软是一时,以后敦伦不成,后悔是一辈子啊!
穆元华痛得要撅过去,想也没想,扭头在越奕祺拦在她耳边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下去!
穆元华这一下子下了狠劲,越奕祺一个没提防,痛得厉害,缴枪了。
穆元华:“……”
越奕祺:“……”
在诡异的尴尬之中,穆元华松开咬着越奕祺手臂的嘴,扭回头来,淡定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还早x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早x这事于男人,就如同你说一个厨师烧菜像翔,说一个程序员写的代码是翔,绝对不能忍!
越奕祺一脸严肃,按住穆元华,冷艳高贵道:“谁没个发挥失常的时候!为夫到底行不行,娘子你多试几次,不就知道了!?”
————
越奕祺身体力行,用剩下的时间好好地向穆元华证明了一番,他到底是行,还是不行。,然后
证明的结果是,穆元华第二天差点儿起不来去给越夫人敬茶。
越奕祺见穆元华一副随时要暴毙的模样,后悔昨晚上太过顺自己性子,闹得妻子不得安宁。
本想让穆元华歇息不去敬茶的,可越奕祺想想母亲那态度,还是不得不叫醒妻子。
下半夜没睡好,穆元华两个眼圈快赶上大熊猫了。
纵然抹了厚厚的粉,还是遮不住重重的眼袋。
越奕祺一看,想了半响,亲拿了水,替穆元华洗掉了脸上铅粉。
照了照镜子,穆元华不安道:“模样太憔悴了,不好见长辈…我还是补救补救吧…”
越奕祺只按住她的手,道:“时间不够了,先走吧,反正丑媳妇都要见公婆的。”
穆元华不高兴地拧了他一下,心中忐忑,出了门。
小夫妻两个进了主屋,越将军与越夫人两个长辈已经坐在上首静候了一会儿了。
穆元华恭恭敬敬地跪下,接了妈子递来的茶水,先递给越将军。慎重地叫了一声:“公公。”
一向威严的越将军听到这一声,马上笑着应了。
呈了茶接了越将军递来的小红包,穆元华又将另外一杯茶递给越夫人:“婆婆。”
越夫人本想一早上给她个下马威看看的,可一看到穆元华眼下两个深深的黑圈,再想想方才下人回报的事情…
真是荒唐!
越夫人不满地瞪了越奕祺一眼,心中也对穆元华多了几分怜惜。
母亲的白眼越奕祺坦然接受了,还不忘回她老人家一个大大的笑。
得不到越夫人的回应,穆元华不安着,又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婆婆?”
她这乖巧可怜的小模样当真撞到越夫人心底去了。
虽然一母同胞,但是这个穆元华真真是比她哥哥顺眼多了。
越夫人想着,接了穆元华递来的茶,应了这一声“婆婆”,从袖子里摸了个红包出来:“小两口和和美美,也早点为我越家添丁。”
穆元华娇羞了。
一旁越奕祺大大咧咧应下来:“母亲莫担心,想抱几个孙儿跟我说,全包在我身上!”
越夫人恶狠狠地白了越奕祺一眼,命人扶起穆元华,脱了手上的一个玉镯子套在她手上:“以后,就委屈你了。越奕祺性子粗,你担待些。”
穆元华自幼便见识诸多好东西,越夫人这镯子一送过来,她立刻就惶恐了。
越奕祺见状,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大步上前,揽了穆元华的肩,道:“谢过母亲!”
这镯子是越家世代相传的只传长媳的物件,不管越夫人之前作何想,起码这一刻,她算是认同了穆元华。
穆元华不明所以,可身后站着越奕祺,心中也踏实,便顺着他的意思受了。
是夜,食髓知味的越奕祺还想再证明一下自己,却被穆元华一脚踢下了床。
越奕祺厚着脸皮摸回来,笑嘻嘻道:“这可是母亲的意思,要多抱几个孙子…可是没有我,你自己怎么生孙子给母亲抱?”
穆元华无言以对。
越奕祺趁着她不注意,一个猛虎下山,将人扑倒——
“来来来,先让我两个讨论一下,头一个,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第86章 番外2
谢嘉靖觉得人生很不公平。
他明明是穆家三个女婿中第二大的,可为什么偏偏就他最晚娶妻?
若是因为他的未婚妻是穆家最小的姑娘的缘故,那他也就认了。
可是,可是,他等了一年又一年,好不容易穆安若长到姐姐出嫁的年纪了,穆家还是没开口放人。
谢嘉靖真是要气死。
他都二十岁的人了!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抱仨了,最大的那个都能上树摸鸟蛋下水抓泥鳅了,可他谢嘉靖,还是个光杆司令!
就算不和别人家比吧,和穆家的两位姑爷比…
薛朝义的大儿子都出生了!穆元华也有了仨月身孕,越奕祺准备当爹了…
他谢嘉靖还是个雏,还是个雏啊!
谁家少爷二十岁了还是雏啊,说出去真是丢份啊!
在朋友圈混不下去了啊!
薛朝义和穆紫若孩子的满月酒上,谢嘉靖破天荒地喝多了。
抱着薛朝义,谢嘉靖痛哭流涕——
我亲爱的未来姐夫,我什么时候才转正啊!
我心里苦啊!你们一个两个的当爹了,我好怕自己掉队啊!我好怕到时候追不上你们的进度落伍啊!
好在那时候宾客走了大半,薛朝义只好好声好气地哄着谢嘉靖。
这时候谢嘉靖哪还听得进劝,只想发泄心中的不痛快,全程咆哮体,揪着薛朝义倒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苦水,最后还是越奕祺看不下去一掌劈晕了他送回谢家去的。
这事越奕祺回到家,是当做趣闻给穆元华说来听的。
穆元华是知道自己娘家里的情况的。
现在穆安若管家,穆候夫人整个成了撒手掌柜,不管事的。
整个穆家由穆安若一人操持,一时半会还真是离不开她…
穆元华思来想去,没想出个法子,只能让越奕祺转告谢嘉靖这个残酷的现实,并道:“想要安若嫁过去,也得等到咱们穆家的小少爷穆锦麟娶了媳妇之后啊!”
越奕祺传完妻子的话,最后还不忘补一刀:“打你十二岁喜欢上穆安若,这都八年过去了,不差这几年。”
谢嘉靖哭瞎——
“八年!八年啊越奕祺大哥!你体会过饿得半死看个烤鸭一连看八年没得吃的感受吗?!你能吗!?”
谢嘉靖这个比喻简直神经病,可越奕祺却还是透过他这糙得不行的话感同身受了:“也是。自我回京与元华重逢,再到我俩成亲,也花了一年时间…”
他也是看着烤鸭饿了一年的人…谢嘉靖居然饿了八年…
“壮士受我一拜!”
越奕祺发自内心地崇拜,十分慎重地给谢嘉靖拱手一拜。
可是拜了又有什么用,越奕祺这行为就跟年终皇上夸你一句结果没给你发年终奖一样,都是虚的!
怎么让穆家松口把女儿嫁过来才是正经事!
谢嘉靖再次抑郁了。
越奕祺不忍见好友惆怅,想了想,问:“你没求过你爷爷出面去与越家说吗?”
越奕祺不提则已,一提简直让谢嘉靖痛彻心扉:“提了啊!但是我爷爷说,穆家小姐就摆在那儿,又不会长翅膀飞了!还教训了我一顿,说我满脑子都是儿女情长,与其有这个空,还不如去想想怎么解决湖北的水患!”
说完,谢嘉靖忿忿地拍了一下桌子:“什么话!不先安内,如何攘外!没有夫人根本没心思管别人的事!”
谢嘉靖这话简直说到了越奕祺的心坎上。
勇于忧谢嘉靖忧之忧,越奕祺枯坐着想了一会儿,揪着好友,道:“兵不厌诈,不若…”
紧接着,越奕祺这番那番,给谢嘉靖说了一通。
谢嘉靖听完,先是一喜,继而又忧伤起来:“这…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越奕祺见状,毫不犹豫站起来就走:“那你等着吧!穆锦麟过了年就九岁了,你再等个五六年,就可以娶你的安若妹妹了!”
这句话简直是致命绝杀。
谢嘉靖也管不上儒家说的什么鬼君子坦荡荡了,小人就小人吧!
如果当君子注定没夫人暖炕头,那还是算了。
紧接着,过了几日,谢家的谢榜眼,病了。
一连看了七八个大夫,最后都惊动了皇上命了太医过来,可最后大夫们都只齐刷刷摇头说看不明白怎么回事。
看了大夫没救,谢家病乱投医,请了巫医。
巫医又是烧纸符又是跳大神地在谢府折腾了大半天,得出结论——
谢少爷撞了邪,要冲喜啊!
谢相不信鬼神,只当这巫医胡说。
可是谢夫人关心儿子,信了,当夜就上穆候府求娶去了。
人家孩子都这样了,穆候夫人哪好拒绝?
次日就请人算了日子,一个月后,谢穆二家联姻。
要不是还要装病,谢嘉靖真是要翻下床去,在屋里连翻上七八十个跟斗才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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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高兴也就一个月,迎亲那天,谢嘉靖抑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