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不响,不打扰,有时候给王兰递递东西,宛然一个知心的婢子。

渐渐地,王兰也习惯了。

这日晚上,吴怜儿在孟连和归家后准备回房了,却走到半途,就听见屋子里传出摔了瓷器的声音。

随后,便是王兰的哭声和孟连和疲惫的声音。

这争斗的核心是温舒雅。

吴怜儿眼中一暗,怎么就是温舒雅?

***

“这是最后一晚了。”老钟已经候在了孟玉嘉的房间里。

安怀佑站在窗边,背负着双手已经僵直。

“派出去的人,死了十八个,还有六个,可是却失踪了。”老钟说道。

“看来安乐公主不愿意了?”温舒雅恨声道。

安怀佑扬起一丝笑容,道:“不是,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老钟施针不语。

温舒雅问道:“按照时间来看,安乐公主若真是愿意,十天前就该送到了,可是现在…”

安怀佑淡淡道:“死了十八个,还有六个失踪,他没有赶尽杀绝,他这是在警告我,让我着急。”

“安乐公主好多是表哥的姑姑,用得着这样吗?”

“不是安乐公主的手笔。”

“表哥的意思是。”

“是屈莽的手笔。”

“他想做什么?”老钟问道。

安怀佑想着从近些日子胡狄部落打听得来的消息,他已经猜出一二,想来,胡狄要变天了。

“王爷,皇上有请。”外面传来周管家的声音。

安怀佑闭了闭眼:“来了。”

老钟和温舒雅张大了嘴。

“本王知道了,过会儿就去。”

外面静默下来。

老钟怀疑道:“王爷,皇上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有得闹了。。。。明天晚上赶去南京的车。。。最迟25号回来,更新,看着更新吧

66大婚(上)

“私下的协议本就不可信,离间本王和皇上,让他能喘口气也是应当。”

“表哥,那怎么办?”

安怀佑淡淡道:“本王和皇上还需要离间吗?”

温舒雅自从知道那些刺客是皇上派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其中的惊险了。

是的,两人到了这种情况下,哪里还需要离间,一切各凭手段而已。

“可是,屈莽有表哥你的信,这是勾结胡狄的证据。”

安怀佑肯定的一笑,危险道:“他敢吗?”

温舒雅被慑住,低垂不语。

安怀佑放轻了声音:“屈莽不敢得罪我,他做的,只是将血莲误打误撞送到皇上手里,叫皇上对本王起警惕而已。”

老钟一听,立刻笑出来。

“王爷高明,不仅得了血莲,而且在皇上眼里,燕地和屈莽达成联盟,一来,皇上更不敢妄动,二来,说不得皇上还会派人扰乱屈莽登位计划。至于罪证,我们不承认,皇上也只能认为那是污蔑。”

安怀佑点点头。

温舒雅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那就好了。”

安怀佑望着温舒雅:“舒雅,最近来了不少人,仪郡王也来了,你当谨记你的根在燕地。”

温舒雅一怔,她的家族,她的靠山的确都是在燕地。

“表哥,我知道。”

安怀佑淡淡道:“好好和仪郡王相处吧,至于孟连和,你且收收心。”

温舒雅脸色一变。

安怀佑不再说话,走了出去。

老钟怜惜的看着温舒雅,不发一言。少主子在下一盘大棋,他也不能罔顾私情。

“臣弟见过皇兄。”这遇刺后,知道真相的燕王反而比之前更与皇帝亲热。

安怀芳亲自扶起安怀佑:“五弟,私下里就不要多礼了。”

安怀佑笑道:“虽说是兄弟,不过臣弟总是牢记君臣本分。”

安怀芳也笑:“就知道五弟你忠心。”

安怀佑随着安怀芳落座。

“朕前些日子从一群商客手里得了一件宝物,五弟可知是什么?”

安怀佑恭敬低头:“还请皇兄指教。”

安怀芳招呼李公公过来,李公公躬着身子送上一玉盒。

安怀芳示意安怀佑打开。

安怀佑笑而不接。

安怀芳知道安怀佑心生警惕,只得亲自动手。

玉盒被打开,一株血色莲花进入两人眼帘。

红光相衬玉盒,夺目慑人。

“传闻血莲有起死回生之效,唉,五弟心悬你王妃,这血莲朕赐予你。”

安怀佑脸色苍白,心神也有些不鸣。

安怀芳满意的看到这种情况,私下和胡狄结盟?哼,他就是让他知道,燕地的动作在他的掌握之中。想要有异心,也得想想能不能承受住后果。

安怀佑艰难的接过血莲。

“臣…谢主隆恩。”

安怀芳收回眼神。

“速速将其给你王妃服下,明日便是大婚,她能醒过来也是喜事一桩。”

安怀佑紧握双手:“谢…皇上关心。”

安怀芳挥了挥手。

安怀佑再也不敢多停留一会,急忙离去。

安怀芳垂了垂额头,燕王果然看重孟家女,冒着危险和安乐姑姑达成协议,若不是他派着人密切注视,也无法将东西截下来。

孟家?安怀芳想起孟家女对他的承诺。不管如何,还是需得将孟家掌握在手上。

“再深入调查孟家长幼姊妹关系。”

“是,皇上。”

***

安怀佑拿着血莲回到孟玉嘉的院子,一切似乎与他想的没有差错。

应当庆幸这是在燕地,若是在京城,被耍的就是他自己了。

“老钟,你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老钟点点头。

血莲虽然是血莲,不过小心起见,还是需要好好检查。

半响过去,屋子里的呼吸清晰可闻。

老钟道:“血莲没有问题。”

安怀佑道:“既然如此,就给她服下。”

老钟想了想:“血莲也有不少年岁,这药力极大,还需要配上内气疏导,我再用银针牵引。”

安怀佑一听,盘坐在床上。

温舒雅将孟玉嘉扶起来,老钟将血莲捣碎,然后配上药汤端了过来。

***

外面烟花声响震天,孟玉嘉皱眉。

“好吵…好吵…”

凝秋守在一旁蓦地抬头,急速奔过去。果然就看见自家姑娘在低喃。

凝秋喜极而泣。

“姑娘,你…你终于…”

孟玉嘉仿佛听见凝秋的声音,眼睛松动几回,终于慢慢张开。

凝秋的身影由模糊变为清晰。

“凝…秋”

“姑娘,是我…奴婢,您终于好了…”

孟玉嘉只觉得浑身无力,说话的声音也极其嘶哑。

“我想…喝水。”

凝秋连忙点头,缓忙从桌上倒水,然后将孟玉嘉扶起来。

孟玉嘉的干裂的嘴唇接触到水好上很多。不得不说,血莲的烈性大。

孟玉嘉喝完水,靠在凝秋身上,看着这陌生的屋子。

“这是哪里?”

凝秋低声道:“这你是燕王府啊。”

孟玉嘉的手慢慢抚向她受伤的小腹,历经一个月功夫,这里早已经结了痂。

“燕…王、舒雅可好?”孟玉嘉轻声地问道。

凝秋笑道:“王爷和温姑娘都很好,姑娘晕迷期间,都常常来看你。”

孟玉嘉轻轻道:“那就好…”凝秋满脸笑容,却发现孟玉嘉靠在她肩头又睡了下去。

凝秋急了,大声喊道:“姑娘,姑娘…”

门立刻被推开,安怀佑急忙进入。

凝秋急道:“姑娘不知为什么又晕了过去。”

安怀佑抓向孟玉嘉的脉象,感觉其中稳健,他舒了一口气。

“没事,又睡过去,明早就会醒来。”

凝秋这才放心。

安怀佑坐在床边,看着孟玉嘉。

“我会叫厨房随时备着吃食,她明日醒来,不管多么没胃口也叫她多吃一点。午后有力的话,再叫她试试嫁衣。”

明日婚宴,是从晚上开始。因为孟玉嘉伤重,为特殊情况,这尽早赶起来梳妆,便省去了。”

凝秋点点头:“王爷放心。”

安怀佑又探测一番孟玉嘉的脉象和额头,终于放下心后才离去。

凝秋目送安怀佑离去,忍不住一笑。

王爷根本一直在外面等着姑娘呢?

日出破晓,燕王府的红色喜然,大清晨,中门大开。

孟家家眷身穿正装吉服走进来。

这是准备迎接新娘入宁园。

孟玉嘉也在这时醒来,腹中一团火浊,根本未有饿之感。

凝秋再三相劝。

孟玉嘉只想喝水,根本吃不下。

“王爷叫厨房每隔半个时辰就热一次,每隔两个时辰就重做,务必叫姑娘吃上新鲜的粥事。”

孟玉嘉这一听,自觉太麻烦了,想了想,还是强自吃了下去。

这么一会儿工夫。

鞭炮大响,孟家人就进来了。

孟玉嘉放下碗:“外面怎么啦?”

凝秋喜于形色:“今儿是姑娘和燕王大婚之日啊,瞧这会子,老爷和夫人到了。”

孟玉嘉被惊骇住了,一醒来就被告知要成婚,这份感觉会是什么?

“姑娘怎么了?您难道不欢喜吗?”

孟玉嘉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四月十一了,比姑娘原本的婚期延迟了半月了。”

孟玉嘉思绪飘动,问道:“皇上还没回京?”

凝秋点点头:“说是要为姑娘和燕王主婚后再走,姑娘要是再不醒来,王爷可要受委屈了。”

孟玉嘉勉强的笑了笑,这中间看来发生很多事。

瞧着凝秋一来就不停为安怀佑说好话,看来这段时间安怀佑对她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走人,赶车

67大婚(下)

王妃位属命妇中正一品,到了这位置除了皇贵妃以上值得她跪拜外,再无人能承受。

所以,这送来的王妃喜服相当贵重。

大王氏来的时候,孟玉嘉已经穿上了喜服。

脸色依旧苍白,可是看着这精神头却知道已经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