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倒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贴心,她心里倒也没多想,直接把他扒拉到不带把的姐们儿行列,只差勾肩搭背了。
寻仙楼卸了秦家的招牌,开始装修时却迎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说陌生也算见过一面,秦老伯嘴里所说的想买下他的店面的陈家公子。她跟着宋弘送秦老板出城,回来的路上见过一面。一个典型的公子哥儿,长的白净,执扇的那双手也白净得牛奶泡过一般。不似宋弘,虽有一股文人气,手也算白净,却因为经常切割打磨玉件,手掌和右手上的茧子比较明显,尤其是右手中指和食指,她拉着看过,薄薄的一层,摁着硬硬的。
她有一个癖好,看到茧子或是疙瘩就想帮着割掉或是掐烂,所以先前她脸上轻易不长疙瘩,但若是长了,必定是很久都好不了。她一直琢磨着怎么把他手上的茧子给“咔嚓”掉,不过都强忍下了。嗯,随便拉男人的手不太好。
文夕还处在买下酒楼开始一番新事业的兴奋期,整天跑来店里盯着工人干活,顺便琢磨着宽敞的后院怎样改改,做一个喷泉锦鲤池什么的,如果可能的话。还有二楼怎样将窗户再开大些,房间在不毁坏的基础上,做到最大面积的利用。
陈俊走进来时文夕正蒙着三角形的白色锦布面纱,比划着二楼哪里加隔墙,哪扇窗扩成三尺,絮絮叨叨的说完扭头才看见这么一个浑身上下光鲜的人。
文夕愣了愣才从记忆里搜索到这么一个人,点点头道:“陈公子有事?”
陈俊“哗”的一声收了扇子,笑着道:“不,来看看这店子,起先准备买下来做分店呢,好不容易凑到这么个机会,却不料赵兄捷足先登了。”
文夕大抵从宋弘那里听说,陈家做的也是玉器的一行,和宋家也算是表面合作私下竞争至死方休的关系。不过宋弘那样的,不会每天想着怎么挤兑人,顶多也就是在对方又有什么小计划,影响到他们生意时拉一下脸而已。
这么想着文夕心里就有些不待见这人,怎么说呢,看惯了宋弘傻呵呵的笑,看着他嘴角一勾耍风流,就显得有点轻浮。哦,若论起勾嘴角,这人实在比不上宋轩,宋轩那嘴角一勾,才叫一个销魂。
天,她怎么想起宋轩了呢?貌似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哎,再文艺一句,往事不可追啊。
陈俊见她盯着自己发呆,嘴角又挑了挑,“赵公子看什么,这么入神?”
文夕回神,“哦,你看吧,不过现在没什么好看的,到处都乱糟糟的。你若是好奇,等寻仙楼开业了,倒是可以来品尝一下美食美酒。”
陈俊轻笑,“敢问赵公子是哪里人士?”
文夕抬抬眼皮,“以后就是平阳人了。”
“平城能招来赵公子这般爽快又有头脑的人,实在是一件好事。不管是玉器还是酒楼,只要是经商,都是一家人了。作为平城本地人,陈某该请赵公子吃顿便饭才是,不知赵公子可否赏脸?”
文夕撩撩滑下来的一缕头发,揭掉面罩,恰一个定天花板的师傅一锤子上去,尘土飘悠悠的就落了她一头。文夕吸了一鼻子,捂着嘴咳了两声。
上面的师傅笑着说小心,陈俊已经快一步拉住文夕的手将人拉到了门口。陈俊触手的那一刻还是惊讶的挑了挑眉,状似不经意的伸指探过她的手腕,依旧纤细润滑。那般细滑的小手和手腕,若不是女人可就对不起这纤细的身子了。
宋弘那边谈过生意就赶过来帮忙,刚到门口就见陈俊拉着文夕的手。他竟然敢拉他的手!那是他的人!宋弘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几乎就像是看见众多玉石毛坯里面,一眼就对上眼的蒙头石一般,不允许任何人抢先一步触摸甚至是买走。瞬间就是一股道不明的火气“噌”的一声就窜了上来,一把拉过文夕护到身后,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陈俊,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一般。
陈俊尴尬的捻了捻手指,仿佛那上面还留有文夕皮肤的滑腻感。他这一动作无意中更是激怒了宋弘,之间他鼻翼呼扇呼扇的喘了半天,才强压下怒意冷冷道:“陈公子很闲?”
“不。”陈俊挑眉,看一眼他身后还在无所谓的揉着鼻子,手指随意的将鼻涕抹在宋弘背上的文夕,眉头微皱了皱道:“听闻赵公子要来平阳落户,只是出于礼貌拜访一下。”
陈俊笑着对文夕道:“赵公子,什么时候有空?”
“最近真是没空,忙呢。开业那天还要请陈公子上门,还望陈公子能够赏脸。”
“说什么赏脸不赏脸,赵公子开业,陈某必定登门庆祝。”
“那就到时再见。”文夕拱手,大有送客之意。
陈俊点点头,也不多留,走出门又回头睨了眼文夕,眼中多了点玩味。
他打听过,这赵文住在公主府,一开始他和大多人一样,认为是公主身边的一个面首或是管家之类的。后来又想,既然和皇帝一个姓,可能是皇家的人。今日一见就否了之前的想法,她竟然是一个女子。是公主本人?不大可能。也许是公主府一个女官,呵,不管是什么官,倒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宋弘看着陈俊晃悠悠着以极其公子哥儿的步伐离开,这才回头瞪着还在揉鼻子的文夕。
“你干嘛!”文夕几个喷嚏鼻子就有些不透气,说话的声音也显的软糯几分。
宋弘不答,盯着她揉鼻子的手看,文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手腕竟被他方才的大力抓的发紫,这才觉得有点酸疼。皱着鼻子训道:“你这人,你看看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弘扯着手一路拉到了后院,文夕脚步踉跄,还从没见过宋弘闷头不吭声的做这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一时只顾得“诶诶”的奇怪,倒忘记了斥责。
宋弘拉着她到葡萄架下,松了手又瞪着她看。文夕被瞪的脖子缩了缩,无缘由的打了个颤,狐疑的斜视着他道:“你,你到底想干嘛?嗯,敢欺负我,嗯,你就死定了!那块和田玉雕坏了?”
他到底干嘛?他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他就是看见别人拉他的手生气。特别是陈俊那小子,一个花花公子,每次有个什么“万花会”总少不了他做一两首隐晦的淫诗,那样的诗竟然被平城的女人当宝贝一样流传。
他不是妒忌,他绝对不是妒忌。
文夕瞄着宋弘,揉揉自己的手腕“喂”了一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忽而一笑道:“你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吧,你喜欢陈俊?不能吧!”
宋弘如遭雷击,惊慌的退后一步。他怎么会喜欢男人,赵文也是男人,他怎么会见不得别人碰他!
宋弘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走。文夕慌忙喊他,不料他快走两步竟跑了起来。文夕在身后哈哈大笑,笑过才挠挠额头皱眉道:“真是,唉,笑死人了。诶?今天说好帮着看看窗户的,怎么跑了!”
这是落荒而逃。宋弘一路奔回玉器行,直接把自己关进了那间雕刻室。屋子不大,窗户不小,因此光线也很好。
宋弘坐着喘了会气,拿起之前文夕捡起的那块边角料雕了会月上嫦娥玉兔,才慢慢平静下来。玉不大,打磨下来只剩下不到三指的宽度,厚度像是瓜子壳一般。他很少拿玉做小玩意,因为文夕一句“俗,还不如嫦娥玉兔呢”,就动手雕了这一块当作玉佩都嫌薄的,做不了什么装饰的东西,也许以后只能送给他当个摆设。哦,摆设都会太小了。
宋弘踩着旋车,仔细的将一角玉兔的尾巴磨好,转到嫦娥的脸却还是没能下刀。
有人敲门,宋弘摸摸白玉放到一旁的小抽屉里,这才起身开门。
“宏小子,方才喊你没听见?跑什么?”宋老爷子呵呵的笑。
宋弘挠挠额头,想着自己的狼狈,脸上却先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透透气哦都~~
36
36、36女儿身 ...
“说吧,不是说去帮忙,怎么去了一盏茶功夫不到就跑回来了?”
宋弘抓抓额头,手上的玉石粉末还没来得及擦,直接划出了两条白道,不过片刻,就被流下的汗冲开了。
宋老爷子也不急,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慢悠悠的看了一遍一旁架子上的各色石雕,点点头道:“最近没怎么刻东西呀,也该出去跑跑了。对了,你娘留给你的玉件儿呢?”
宋弘坐到旋车前,半天才道:“送人了。”
“哦?送谁了?”宋老爷子声音有点严肃。
“一个朋友。”宋弘见老爷子脸色不好,忙又补充道:“母亲给的东西,自不敢乱扔。在京时,送给文弟了。”
宋弘九岁那年丧母,父亲本来身体就不好,不久就跟着去了。他那时小,只觉得母亲离开是因为之前他一次顶嘴,把人给气坏了。自那时又是宋老爷子一手带大的,自然是比一般的爷孙亲近。本身也孝顺的很,再也不敢惹老爷子生气,生怕一个不留意,这么一个亲人又没了。十几年过来,已经养成了习惯,见不得老爷子瞪眼。
见老爷子面色缓了缓,这才道:“爷爷,今日不是出门会友吗?”
“是啊,本要出去了,路上遇见一个人,埋头苦奔,直冲着咱们玉器行就来了。我回来看看,看看那笨小子是不是遇见鬼了。”
宋老爷子见宋弘这会儿功夫眉头都没展开,叹口气道:“你喜欢赵文?”
宋弘惊讶的看过去一眼,想了下摇摇头道“怎么会,他是男子。不,我不知道,我方才……爷爷,我是不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我家宏小子自然与别人不一样,别人哪里比得上。”老爷子起身拍拍他的肩道:“别人家的孩子,一两岁都咿咿呀呀会说话了。你两岁时还不开口,什么都没兴趣,见天儿窝在你爹怀里看他琢玉。后来见到街上有卖猪娃的,愣是抱着不撒手。别人都笑话,说是宋家三代单传,你爹那一代就身子骨不硬朗,到你这儿,干脆就成了傻子了。你娘那么温婉的一个人,当时就掀了人家铺子。唉,宠你宠的哟。”
“后来你哭的不行,哭着哭着就开口喊‘猪猪’,把你爹气的……你说你,第一句话不是喊娘不是喊爹,也没喊爷爷,便宜了那笨猪。你爹气过就连夜给你琢了一个。本来是个大个儿的,后来琢出来掂了掂又觉得沉,才改了那个小的。你娘说,那笑脸猪就算是你的护身符,你见了那笨东西才开的口。后来还玩笑说,做家传宝贝得了,以后传给儿媳妇儿,看看人家羞不羞你。”
老爷子眼眶有点红,笑了两声道:“还真是,没等到你爹琢出来传家宝就……那是将来给你媳妇儿的东西,你送给赵文算什么?”
宋弘垂头不语,只是看那样子,倒是不觉得自己送的轻易了。他当初只是觉得那是他最宝贝的,又一直贴身戴着,就留给了他,倒没想到其他。
宋老爷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宏小子,虚岁也有二十了吧。想没想过找个媳妇儿?孟家那个姑娘我看着不错,还专门往咱店了走了两趟,看来心意也明了。”
“孙儿不急,孙儿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曾想过成亲。爷爷也别,别再和孟老伯提这事了。”宋弘下意识的拒绝。他只记得一团黄,连人长的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做夫妻?若是文兄弟的话……不不,若是文兄弟有个妹妹的话,或许也不是件坏事情。
“若是赵文是个女娃娃,宏小子,是不是就答应了?”
宋弘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宋老爷子道:“文弟,文弟,他,是个女子?”
宋老爷子转转眼珠子,眼皮虽因为松弛耷拉下来,也掩不住一闪而过的精光。老爷子摇摇头,“爷爷没说,是男是女还能变化不成?”
宋弘愣了片刻,一咧嘴却笑了,“爷爷说的是。”
老爷子面上挂不住,咳了一声道:“那个,我且问你。赵文可是公主府的人,宏小子你不怕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我不会让人欺负她。”
老爷子摇摇头,叹口气道:“恐怕没那么简单。”
宋弘搓着腿傻笑,也不等老爷子说完,起身就又快步出去,半天才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飘进来。
“爷爷去会客,我去帮忙了。”
宋老爷子摇摇头,片刻又笑了一声,叹声道:“罢了罢了,说了等于没说。唉,难得遇见一个喜欢的。公主又如何?还不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也得为人妇守规矩不是?”
常乐在屋子里监工,云秀则陪着文夕在葡萄架子下说话。文夕托着腮帮子叽里呱啦的说着方才宋弘红着脸跑开的事,云秀一语不发,文夕说着说着自己却安静下来,脸上还慢慢的红了。
云秀也不点破,附和道:“宋公子呆呗,估计就是看不得别人碰主子。”
“对了主子,这个月还没给按时皇上和皇后娘娘写信呢。”
文夕扁扁嘴,摆摆手道:“晚些,最近都累坏了。”
文夕有些闷闷,“你说,宋弘不是真的断袖吧?”
云秀看见宋弘缓步走进来,嘴角勾了勾一本正经道:“不好说,主子怎么会这么想?”
“你想啊。”文夕抠着石桌上的花纹道:“他刚才跑的比兔子都快,不是喜欢陈俊就是喜欢我呗,不管喜欢谁,我们都是男人。哎呀,难道真是个兔爷儿?”
云秀也跟着皱眉,“那要真的是怎么办?”
文夕扁嘴一拍石桌,“阉了他!”
宋弘下意识的夹腿,云秀“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看文夕的脸色慌忙起身,咳了一声道:“那个,奴婢去前面看看。”
文夕叹口气,托着腮帮摆摆手,心想,这宋弘真要是个断袖,事情可就大条了。好像,似乎,方才那事儿也不好笑。唉,心里怪怪的。
宋弘也没说话,在方才云秀坐的位置坐下,文夕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待转回来,看清眼前被自己在心底“阉”过的人,吓的一下子跳了起来,盯着他道:“你,你怎么过来的?”
宋弘看看前面,“走过来的。”
“嘁。”文夕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才两步却被宋弘拦住了。文夕见他绷着一张脸,眼睛里闪啊闪,似乎有火光。
火光!
文夕下意识的跳开一步。想着当初他说自己断袖,自己就忍不住整人,这次算是好朋友了吧,她还在背后说他断袖,不但断袖还要阉了他。这,她是不是激怒这呆子了?
宋弘搓搓手,文夕抖了抖。
宋弘张张嘴,文夕皱皱眉。
宋弘一抬手,文夕“嗷”一声转身就跑。宋弘一愣,慌忙去追。
文夕在葡萄架下跑了两圈儿,见宋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气喘吁吁的一叉腰站定,一指顶住靠近的宋弘,气道:“你,你追我做什么?”
“你跑什么?”
文夕眯眼,“你搓手干什么?你想打我!”
“我没有。”
“我说有就是有。”文夕喘气,“你竟然敢打我。”
宋弘愣住,似是没想到自己刚猜透她是女儿身她就变得这么弯曲事实。不过,呵呵,看着她跑得粉红的脸颊,呵呵,喜欢。
“你笑什么?”文夕戒备。
宋弘挠挠额头,抬手想擦擦她额头的薄汗,想了下又收了回来,笑了两声才道:“不是说开窗吗,一起去看看。”
文夕眯眯眼,不待说什么,宋弘就似往常一般,顺手牵着她的,去了前面。
文夕看看两个人牵着的手,竟然不觉得突兀。想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牵手的,印象中又搜索不到。似乎他一见到她就熟人似的,毫无避讳。那她为什么也没有避讳?文夕抬头看宋弘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微垂的眉眼,勾起的嘴角……
不对,哪里不一样了。
宋弘扭头看着文夕笑了笑,一咧嘴就是一口大白牙。文夕看着这一口大白牙,心里无端的就安静了下来。
“哐当”
前面一声巨响,文夕脚下一顿,看着从二楼掉下来的整个窗户,抬头看看一只胳膊还没收回的常乐,一叉腰就要急。宋弘捏捏她的手心道:“他不是故意的,使劲儿大了。”
文夕瞪过去,宋弘傻笑两声,见她视线没收回去,脸上热了热,好在刚才跑了两圈儿,两颊本就有些红,倒也看不出不妥。
“那个,我琢了个玉件儿,改日过去看看可好?”
文夕不语,低头盯着二人的手看。宋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紧张的手心儿微微冒汗,不一会儿竟然濡湿了文夕一只小手。
文夕皱眉,“还没夏天呢,你身子虚?”
宋弘不答,松开手摊开来道:“你看,好多茧子。”他若是没记错的话,她对他手上的茧子兴趣比他还大,好几次抱着他的手想下手去抠,却又几次又收了回去。
文夕果然就转移了视线,摁摁他掌心的茧子道:“要不,我帮你剪了把。”
“好呀。”宋弘看着黑黑的发顶,颇为矜持的吸了口气。
满园清香,沁人心脾。
作者有话要说:文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即使是好哥们儿也没这么亲热的吧~
宋轩是不是该出来添添柴了~~
“小轩子”
“有”
“出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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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宋姓男人 ...
说是夏天没来,其实已经有了夏的气息。店面整个装修好时,第一波暑气已经袭来。后院的葡萄长的繁茂,一嘟噜一嘟噜的花开的正好,藏在葡萄叶子下或者是垂下架子,有的已经渐显了绿豆大小的葡萄模样。
后院的锦鲤池没挖成,宋弘说破坏风水。即使文夕不信这一说,可是宋弘态度坚决,终还是作罢。
因这一事,文夕心里有气,帮他去茧子时下手狠了点儿,右手中指指节处红红的,一碰还能看到血液来回消散。文夕摁着问疼不疼,宋弘笑呵呵的说不疼,可回去就用布包上了。皮肤太薄,碰着坯子就容易流血,一天下来还是多了两道口子。
后来文夕见到心虚不已,巴结着捧着他的手揉了揉又吹了吹,宋弘那一张脸就笑成了花,让文夕郁闷不已。
错过春季开业的好时机,文夕反而不急了,一切又开始慢悠悠的过。不过那个葡萄架子倒成了宋弘常来的地方,每次不是拎着小菜儿就是手里多了小雕刻。文夕手里各式各样的石雕渐渐多了起来,竟然在屋子里摆满了半架子。等她发现那架子被石雕占据时,已经又是两个月后了。
店里开始招伙计,这件事让常乐和二冬盯着,她就吩咐前面关了门,躺在葡萄架子下看着绿莹莹的葡萄流口水。
“这么多,到时可以当作水果,一盘一两银子。嘿,卖便宜了。”
“唉,不知道能不能做成葡萄酒。要是用半透明的白玉杯盛着,一定很美。啧啧,不好不好。”
“文弟,葡萄酒是果子酒吗?”宋弘又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进来。
文夕慢悠悠的瞄过去一眼,平着调调托着尾音道:“宋兄,你可真聪明啊。”
“文弟,我手上的茧子又出来了,你帮我剪了可好?”
文夕扁嘴,翻身趴在竹榻上,支着身子看看他的手道:“你还要打磨玉石呢,去掉皮手多疼呀。以后别剪了,我就是有那毛病,也不是真喜欢剪。”
“文弟,呃,不用心疼。”宋弘说完把自己囧成了大红脸。好在文夕嫌热,放下胳膊贴着竹榻冰两颊,并没有看过去。
“我才不心疼你,疼死你活该,让你不让我挖水池,热死了。”
宋弘呵呵的笑,打开折扇扇着,其实那风,都是冲着文夕去了。
云香让人过来送信,说是京里来人了。文夕眨巴眨巴眼有些激动,伸手好心情的摘了颗青得还有着斑点的硬葡萄,揭了皮扔到嘴里,瞬间被酸涩的一张嘴都像吃了黏着石灰的松花蛋。文夕面不改色的又摘了一颗更绿的,剥了皮冲宋弘抬抬下巴。
宋弘张嘴,文夕丢进去,用手捏上他的嘴才苦着脸扒着石柱吐了出来,喝了口茶漱了口,顺手捻着颗果脯吃了,回头就对皱巴着脸的宋弘凶巴巴的道:“你敢吐,大刑伺候。”
其实他也不舍得吐掉。宋弘苦着脸咽下去,皱着眉头道:“有事吗?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我先回家,回头见哦。”
文夕喜滋滋的一溜烟没了人影。宋弘这才微微红了脸,抬手摸摸自己被文夕捏过的嘴唇,心里一甜笑了两声。
出门迎面遇见陈俊,摇着折扇风流倜傥的模样,宋弘一低头就要走过去,却被他抬手拦住了。
“宋公子一直在寻仙楼帮忙,看来与赵公子关系不错。”
宋弘背了手,皱眉道:“陈公子有事?”
“无事,只是想与宋公子和赵公子交个朋友。不过宋公子好像对陈某颇有微辞。”
宋弘点点头,“陈公子过谦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俊面色挺尴尬,他说可能对方对自己有微词,可人家说他过谦,看来不是一般的看不上,是十分的看不上。他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惹人厌了。
“陈公子还有事?”
陈俊合了折扇,笑着道:“没,宋公子请便。”
宋弘越过他继续往前走,迈出去一步又停住,冷冷道:“有什么不满,冲着玉器行来,若是我发现你打寻仙楼的主意,咱们还真得好好算算旧账。”
陈俊难得见老实人冷冰冰一本正经的说话,有些忍俊不禁,笑了两声才道:“上次劣质玉器事件实在不是陈某授意,那伙计后来陈某也辞退了。宋公子不是还记恨着吧。”
“生意不诚,治下不严,为人轻浮,道不同……”宋弘半路停了话,一甩袖子不回头的走了。